欽定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彙編/神異典/第245卷

博物彙編 神異典 第二百四十四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博物彙編 第二百四十五卷
博物彙編 神異典 第二百四十六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彙編神異典

 第二百四十五卷目錄

 神仙部列傳二十二

  唐五

  李泌       李公子

  司命君      陶八八

  劉處靜      慈心仙人

  葛三郎      尹氏女

  司馬光玉     韋仙翁

  黃洞源附瞿廷伯商棲霞

  張殖       崑崙奴

  裴老       茅安道

神異典第二百四十五卷

神仙部列傳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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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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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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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書》本傳:「『『泌字長源,魏八柱國弼六世孫,徙居京 兆。七歲知為文。元宗開元十六年,悉召能言佛道孔 子者相答難禁中有真俶者,九歲升堂,詞辨注射,坐 人皆屈。帝異之曰:『半千孫固當然』。因問:童子豈有類 若者』?俶跪奏臣舅子李泌』。帝即馳召之。泌既至,帝方 與燕國公張說觀奕,因使說試其能,說請賦方圓動」 靜,泌逡巡曰:「願聞其略。」說因曰:「方若棋局,圓若棋子, 動若棋生,靜若棋死。」泌即答曰:「方若行義,圓若用智, 動若騁材,靜若得意。」說因賀帝得奇童。帝大悅曰:「是 子精神要大於身。」賜束帛,敕其家曰:「善視養之。」張九 齡尤所獎愛,常引至臥內。九齡與嚴挺之、蕭誠善,挺 之惡誠佞,勸九齡謝絕之。九齡忽獨念曰:「嚴太苦勁, 然蕭軟美可喜。」方命左右召蕭,泌在旁帥爾曰:「公起 布衣,以直道至宰相,而喜軟美者乎?」九齡驚,改容謝 之,因呼「小友。」及長,博學,善治《易》,常游嵩、華、終南間,慕 神仙不死術。天寶中,詣闕獻《復明堂九鼎議》,帝憶其 早慧,召講《老子》,有法,得待詔翰林,仍供奉東宮,皇太 子遇之厚。嘗賦詩譏誚楊國忠、安祿山等,國忠疾之, 詔斥置蘄春郡。肅宗即位,靈武,物色求訪,會泌亦自 至。已謁見,陳天下所以成敗事。帝悅,欲授以官,固辭, 願以客從入議國事。出陪輿輦,眾指曰:「著黃者聖人, 著白者山人。」帝聞,因賜金紫,拜元帥廣平王行軍司 馬。帝嘗曰:「卿侍上皇,中為朕師,今下判廣平行軍,朕 父子資卿道義雲。」始,軍中謀帥皆屬建寧王,泌密白 帝曰:「建寧王誠賢,然廣平蒙嗣,有君人量,豈使為吳 泰伯乎?」帝曰:「廣平為太子,何假元帥?」泌曰:「使元帥有 功,陛下不以為儲副,得邪?」太子從曰「撫軍,守曰『監國』, 今元帥乃撫軍也。」帝從之。初,帝在東宮,李林甫數搆 譖,勢危甚,及即位,怨之,欲掘冢焚骨。泌以天子而念 宿嫌,示天下不廣,使脅從之徒得釋言於賊。帝不悅 曰:「往事卿忘之乎?」對曰:「臣念不在此。上皇有天下五 十年,一旦失意,南方氣候惡,且春秋高,聞陛下錄故 怨,將內慚不懌,萬有一感疾,是陛下以天下之廣,不 能安親也。」帝感悟,抱泌頸以泣曰:「朕不及此。」因從容 問破賊期,對曰:「賊掠金帛子女,悉送范陽,有苟得心, 渠能定中國邪!華人為之用者,獨周摯、高尚等數人, 餘皆脅制倫合至,天下大計,非所知也,不出二年,無 寇矣。陛下無欲速夫王者之師,當務萬全,圖久安,使 無後害。今詔李光弼守太原,出井陘,郭子儀取馮翊, 入河東,則史思明、張忠志不敢離范陽,常山安守忠、 田乾真不敢離長安,是以三地禁其四將也。隨祿山 者,獨阿史那承慶耳。使子儀毋取華,令賊得通關中, 則北守范陽,西救長安,奔命數千里,其精卒勁騎,不 逾年而敝。我常以逸待勞,來避其鋒,去剪其疲,以所 徵之兵會扶風,與太原、朔方軍互擊之。徐命建寧王 為范陽節度大使,北並塞,與光弼相犄角,以取范陽。 賊失巢窟,當死河南諸將手。」帝然之。會西方兵大集, 帝欲速得長安,曰:「今戰必勝,攻必取,何暇千里先事 范陽乎!」泌曰:「必得兩京,則賊再彊,我再困。且我所恃 者,磧西突騎、西北諸戎耳。若先取京師,期必在春。關 東早熱,馬且病,士皆思歸,不可以戰。賊得休士養徒, 必復來南,此危道也。」帝不聽。二京平,帝奉迎上皇,自 請歸東宮,以遂子道。泌曰:「上皇不來矣,人臣尚七十 而傳,況欲勞上皇以天下事乎?」帝曰:「奈何?」泌乃為群 臣通奏,具言天子思戀晨昏,請促還以就孝養。上皇 得初奏,答曰:「當與我劍南一道自奉,不復東矣。」帝甚 憂,及再奏至,喜曰:「吾方得為天子父。」遂下誥戒行。崔 圓、李輔國以泌親信,疾之。泌畏禍,願隱衡山。有詔給 三品祿,賜隱士服,為治室廬。泌嘗取松樛枝以隱背名曰「養和」,後得如龍形者,因以獻帝,四方爭效之。代 宗立,召至舍蓬萊殿書閣。初,泌無妻,不食肉,帝乃賜 光福里第,彊詔食肉。為娶朔方故留後李暐甥,昏日, 敕北軍供帳。元載惡不附己,因江西觀察使魏少游 請僚佐,載稱泌才,以試祕書少監充判官。載誅,帝召 還,復為常袞所忌,出為楚州刺史,辭不行,帝亦留之。 會澧州闕,袞盛言南方凋瘵,請輟泌治之。乃授澧朗 峽團練使,徙杭州刺史,皆有風績。德宗在奉天,召赴 行在,授左散騎常侍。時李懷光叛,歲又蝗旱,議者欲 赦懷光。帝博問群臣,泌破一桐葉,附使以進曰:「陛下 與懷光,君臣之分,不可復合,如此葉矣。」由是不赦。始, 朱泚亂,帝約吐蕃赴援,賂以安西、北庭。既而渾瑊與 賊戰咸陽,泚大敗,吐蕃以師追北不甚力,因大掠武 功而歸。京師平,來請如約,帝業許,欲遂與之。泌曰:「安 西、北庭控制西域五十七國及十姓突厥,皆捍兵處, 以分吐蕃勢,使不得併兵東侵。今與其地,則關中危 矣。且吐蕃向持兩端,不戰又掠我武功,乃賊也,奈何 與之?」遂止。貞元元年,拜陝虢觀察使。泌始鑿山開車 道,至三門,以便饟漕,以勞進檢校禮部尚書。淮西兵 防秋屯鄜州,已而四千人亡歸,或曰吳少誠密招之。 既入境,泌邀險,悉擊殺之。三年,拜中書侍中、同中書 門下平章事,累封鄴縣侯。初,張延賞減天下吏員,人 情愀怨,至流離死道路者,泌請復之,帝未從。因問:「今 戶口減承平時幾何?」曰:「三之二。」帝曰:「人既凋耗,員何 可復?」泌曰:「不然。戶口雖耗而事多,承平十倍。陛下欲 省州縣則可,而吏員不可減。今州或參軍署券,縣佐 史判案,所謂省官者,去其冗員,非常員也。」帝曰:「若何 為冗員?」對曰:「州參軍無職事及兼試額內官者兼試, 自至德以來有之,比正員三之一,可悉罷。」帝乃許復 吏員而罷冗官。泌又條奏中朝官常侍、賓客十員,其 六員可罷;左右贊善三十員,其二十員可罷如舊制。 諸王未出閤,官屬皆不除,而所收科奉乃多於減員 矣。帝悅。是時,州刺史月奉至千緡,方鎮所取無藝,而 京官祿寡薄,自方鎮入八座,至謂罷權。薛邕由左丞 貶歙州刺史,家人恨,降之晚。崔祐甫任吏部員外,求 為洪州別駕,使府賓佐有所忤者,薦為郎官;其當遷 臺閣者,皆以不赴取罪去。泌以為外太重,內太輕,乃 請隨官閑劇,普增其奉,時以為宜。而竇參多沮亂其 事,不能悉如所請。泌又白罷拾遺、補闕,帝雖不從,然 因是不除諫官,唯用韓皋、歸登。泌因收其公廨錢,令 二人寓食中書舍人署。凡三年,始以韋綬、梁肅為左 右補闕。太子妃,蕭母郜國公主也,坐蠱媚,幽禁中。帝 怒責太子,太子不知所對。泌入,帝數稱舒王賢。泌揣 帝有廢立意,因曰:「陛下有一子而疑之,乃欲立弟之 子,臣不敢以古事爭。且十宅諸叔,陛下奉之若何?」帝 赫然曰:「卿何知舒王非朕子?」對曰:「陛下昔為臣言之, 陛下有嫡子,以為疑弟之子,敢自信於陛下乎?」帝曰: 「卿違朕意,不顧家族耶?」對曰:「臣衰老,位宰相,以諫而 誅,分也。使太子廢,他日陛下悔曰:『我惟一子,殺之泌 不吾諫,吾亦殺爾子,則臣絕祀矣。雖有兄弟子,非所 歆也』。」即噫嗚流涕。因稱:「昔太宗詔太子不道,藩王窺 伺者兩廢之。陛下疑東宮而稱舒王賢,得無窺伺乎? 若太子得罪,請亦廢之而立皇孫,千秋萬歲後,天下 猶陛下子孫有也。且郜國為其女妬忌而蠱惑東宮, 豈可以妻母累太子乎?」執爭數十,意益堅。帝悟,太子 乃得安。初,興元後國用大屈,封物皆三損二。舊制,堂 封歲三千六百縑,後纔千二百。至是,帝使還舊封。於 是李晟、馬燧、渾瑊各食實封,悉讓送泌,泌不納。時方 鎮私獻於帝,歲凡五十萬緡,其後稍損至三十萬。帝 以用度乏問泌,泌請:「天下供錢歲百萬給宮中,勸不 受私獻。凡詔旨須索,即代兩稅,則方鎮可以行法,天 下紓矣。」帝嘗從容言:「盧杞清介敢言,然少學,不能廣 朕以古道,人皆指其姦,而朕不覺也。」對曰:「陛下能覺 杞之惡,安致建中禍邪?李揆、和蕃、顏真卿使希烈,其 害舊德多矣。又,楊炎罪不至死,杞擠陷之,而相關播; 懷光立功,逼使其叛,此欺天也。」帝曰:「卿言誠有之,然 楊炎視朕如三尺童子,有所論奏,可則退,不可則辭 官,非特杞惡之也,且建中亂,卿亦知桑道茂語乎?乃 命當然。」對曰:「『夫命者,已然之言,主相造命,不當言命, 言命則不復賞善罰惡矣』。桀曰:『我生不有命自天』。武 王數紂曰:『謂己有天命』。君而言命,則桀、紂矣。」帝曰:「朕 請不復言命。」俄加集賢殿、崇文館大學士、修國史。泌 建言學士加大始、中宗時,及張說為之,固辭,乃以學 士知院事。至崔圓復為大學士,亦引泌為讓,乃止。帝 以前世上巳、九日皆大宴集,而寒食多與上巳同時, 欲以三月名節,自我為古,若何而可?泌請廢正月晦, 以二月朔為中和節。因賜大臣戚里尺,謂之「裁度。」民 間以青囊盛百穀瓜果種相問遺,號為「獻生子。」里閭 釀宜春酒,以祭句芒神,祈豐年;百官進農書,以示務 本。帝悅,乃著令,與上巳、九日為三令節,中外皆賜緡 錢燕會。四年八月,月蝕東壁,泌曰:「東壁,圖書府,大臣當有憂者。吾以宰相兼學士,當之矣。昔燕國公張說 由是以亡,又可免乎?」明年果卒,年六十八,贈太子太 傅。泌出入中禁,事四君,數為權倖所疾,常以智免。好 縱橫大言,時時讜議,能寤移人主。然常持黃老鬼神 說,故為人所譏切。初,肅宗重陰陽巫祝,擢王璵執政, 大抵興造工役,輒牽禁忌俗說。而黎幹以左道位京 兆尹,常使禁工駢珠刺繡為乘輿服,舉焚之,以為禳 禬。德宗素不為然。及嗣位,罷內道場,除巫祝。代宗將 葬,帝號送承天門,而轀車行不中道,問其故,有司曰: 「陛下本命在午,故避之。」帝泣曰:「安有枉靈駕以謀身 利命,直午而行?」又宣政廊壞,太卜言孟冬魁罡,不可 營繕。帝曰:「《春秋》啟塞從時,何魁罡為?」亟詔葺之。及桑 道茂城奉天,事驗,始尚時日拘忌,因進用泌。泌亦自 有所建明,獨柳玭稱兩京復,泌謀居多,其功乃大於 魯連、范蠡雲。

按《鄴侯外傳》:李泌,字長源,趙郡中山人也。六代祖弼, 唐太師。父承休,唐吳房令。休娶汝南周氏。初,周氏尚 幼,有異僧僧伽從泗上來,見而奇之,且曰:「此女後當 歸李氏而生三子,其最小者,慎勿以紫衣衣之,當起 家金紫,為帝王師。」及周氏既娠,凡二年,方寢而生。泌 生而髮至於眉。先是,周每產必累日困憊,惟娩,泌獨 無恙,由是小字為順。泌幼而聰敏,書一覽能誦。六七 歲學屬文。當其為兒童時,身輕,能於屏風上立,薰籠 上行。道者云:「十五歲必白日昇天。」父母保惜,親族憐 愛,聞之皆若有甚厄也。一旦空中有異香之氣,及音 樂之聲,李氏之血屬必迎罵之。至其年八月十五日, 笙歌在室,時有彩雲掛於庭樹,李氏之親愛乃多貯 蒜虀至數斛,伺其異音奇香之至,潛令人登屋,以巨 杓颺濃蒜潑之,香樂遂散,自此更不復至。後二年賦 《長歌行》曰:「天覆吾,地載吾,天地生吾有意無?不然絕 粒昇天衢,不然鳴珂遊帝都。焉能不貴復不去,空作 昂藏一丈夫。一丈夫兮一丈夫,平生志氣遂良圖。請 君看取百年事,業就,一葉扁舟泛五湖。」詩成,傳寫之 者莫不稱賞。張九齡見,獨誡之曰:「早得美名,必有所 折。宜自韜晦,斯盡善矣。藏器於身,古人所重,況童子 邪!但當為詩,以賞風景,詠古賢,勿自揚己為妙。」泌泣 謝之。爾後為文,不復自言。九齡尤喜其有心,言前途 不可量也。又嘗以直言規諷,九齡感之,遂呼為小友。 九齡出荊州,邀至郡。經年與遊東都別業,遂遊衡山、 嵩山,因遇神仙桐柏真人羨門子安期先生,降之羽 車,幢節流雲,神光照灼山谷,將曙乃去。仍授以長生 羽化服餌之道,且戒之曰:「太上有命以圖祚,中危,朝 廷多難,宜以文武之道佐佑人主,功及生靈,然後可 登真脫屣耳。」自是多絕粒咽氣,修黃老穀神之要。及 歸京師,寧王延於第,玉真公主以弟呼之,特加優異。 常賦詩必播於王公樂章。及丁父憂,絕食哀毀。服闋, 復游嵩、華,不顧名祿。天寶十載,元宗訪召入內,獻《明 堂九鼎議》,應製作《皇唐聖祚文》,多講《道德經》。肅宗為 太子,敕與太子諸王為布衣之交。尋為楊國忠所害, 以其所作《感遇詩》諷及時政,搆而陷之,詔於蘄春安 置。天寶十二載,母周亡歸家,太子諸王皆使弔祭。尋 祿山陷潼關,元宗、肅宗分道巡狩,泌常竊賦詩,有興 復志。虢王巨為河洛節度使,使人求泌於嵩山間。會 肅宗手札至,虢王備車馬送至靈武,肅宗延於臥內, 動靜顧問,規畫大計,遂復兩都。泌與上寢則對榻,出 則聯鑣。代宗時為廣平王,領天下兵馬元帥,詔授侍 謀軍國天下兵馬元帥府行軍長史,判行軍事,仍於 禁中安置。崔圓、房琯自蜀至,冊肅宗為皇帝,並賜泌 手詔、衣馬枕鞍等。既立大功,而幸臣李輔國害其能, 將不利之,因表乞遊衡嶽,優詔許之,給以三品祿俸。 山居累年,夜為寇所害,投之深谷中。及明,亦攀緣他 徑而出,為槁葉所藉,略無所損。初,肅宗之在靈武也, 常憂諸將李、郭等皆已為三公宰相,崇重既極,慮收 復後無以復為賞也。泌對曰:「前代爵以報功,官以任 能,自堯舜以至三代,皆所不易。今收復後,若功賞,茅 土不過二三百戶、一小州,豈難制乎?」肅宗曰:「甚善。」因 曰:「若臣之所願,則特與他人異。」肅宗曰:「何也?」泌曰:「臣 絕粒無家,祿位與茅土,皆非所欲為。陛下帷幄運籌, 收京師後,但枕天子膝睡一覺,使有司奏客星犯帝 座,一動天文足矣。」肅宗大笑。及南幸扶風,每頓必令 泌領元帥兵先發清行宮,收管鑰奏報,然後肅宗至。 至保定郡,泌稍懈,先於本院寐,肅宗來,入院,不令人 驚之。登床,捧泌首置於膝,良久方覺,上曰:「天子膝已 枕矣,克復之功,當在何時?可促償之。」泌遽起謝恩,肅 宗持之不許,因對曰:「是行也,以臣觀之,假九廟之靈, 乘一人之感,當如郡名,必保定矣。」既達扶風,旬日而 西域河隴之師皆會,江淮庸調,亦相繼而至,肅宗大 悅。又肅宗嘗夜坐,召潁王等三弟同於地爐罽毯,上 以泌多絕粒,肅宗每為自燒二梨以賜泌。時潁王恃 恩固求,肅宗不與,曰:「汝飽食肉,先生絕粒,何乃爾耶?」

潁王曰:「臣等試大家心,何乃偏耶?不然,三弟共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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顆。」肅宗亦不許,別命他果以賜之。王等又曰:「臣等以

大家自燒,故乞他果何用?」因曰:「先生恩渥如此,臣等 請聯句,以為他年故事。」潁王曰:「先生年幾許,顏色似 童兒。」其次,信王曰:「夜抱九仙骨,朝披一品衣。」其次,汴 王曰:「不食千鍾粟,惟餐兩顆梨。」既而三王請成之,肅 宗因曰:「天生此間氣,助我化無為。」泌起謝,肅宗又不 許,曰:「汝之居山也,棲神幽林,不交人事。居內也,密謀 籌運,動合元機。社稷之鎮也。」泌恩渥隆異,故元載、輔 國之輩,嫉之若仇。代宗即位,累有頒賜,中使旁午於 道,別號「天柱峰中嶽先生」,賜《朝天玉簡》。未幾,徵入翰 林,元載奏以朝散大夫、檢校祕書少監,為江西觀察 判官。元載伏誅,追入京師,又為常袞所嫉,除楚州刺 史,未行,改豐、朗二州團練使、兼御史中丞,又改授杭 州,所至稱理。興元初,徵赴行在,遷左散騎常侍,尋除 陝府長史。先,陝虢防禦使陳許戍卒三千,自京師逃 歸,至陝州界。泌潛師險隘,盡破之。又開三門,陸運一 十八里,漕米無砥柱之患,大濟京師。二年六月,就拜 中書侍郎、平章待制、崇文館大學士,修國史,封鄴侯。 時順宗在春宮,妃蕭氏母郜國長公主交通於外,上 疑其有他志,連坐貶黜春宮數人。皇儲危懼。泌周旋 陳奏,德宗意乃解,頗有讜正之風。五年春,德宗以二 月一日為中和節,泌奏「令有司上農書,獻穜稑之種, 王公戚里上春服,士庶往來相問。村落作中和酒,祭 勾芒神,以祈年穀」,至今行之。泌曠達敏辯,好大言,自 出入禁中,累為權臣所擠,恆由召對,以言論縱橫,上 悟聖主,以躋相位。是歲三月薨,贈太子太傅。是月,中 使林遠於藍關逆旅遇泌,單騎常服,言暫往衡山,話 三朝之舊,慘然久之而別。遠到長安,方聞其薨。德宗 聞之,尤加愴異,曰:「先生自言當歷佐四聖,而復脫屣 也,斯言驗矣。」泌自丁家艱,無復名宦之意,服氣修道, 周遊名山,詣南嶽張先生受籙。德宗追諡張為元和 先生。又與明瓚禪師遊,著《明心論》。嘗於衡嶽寺讀書, 余嬾殘所,驚曰:「非凡人也。」聽其中宵梵唱,響徹山林。 泌頗知音,能辨休戚,謂:《嬾殘經》音先悽愴而後喜悅, 必謫墮之人時至,將去矣。候中夜,潛往謁焉。嬾殘命 坐,發火,出芋以啗之,謂泌曰:「慎勿多言,領取十年宰 相。」泌拜而退。天寶八載,在表兄鄭叔則家,已絕粒多 歲,身輕能行,屏風上引指使氣,吹燭可滅。每導引,骨 節皆珊然有聲,時人謂之「鎖子骨。」在鄭家時,忽兩日 冥然不知人事。既寤,見身自頂踴出二三寸,傍有靈 仙揮手動目,如相勉助者。如是足將及頂,乃念煙火 事未畢,復有庭闈之戀,願畢家事。於是在傍者皆散 走,一人儀狀甚巨,衣冠如帝王者,前有婦人,禮服而 跪如帝王者,責曰:「情之未得,因欲令來,使勞靈仙之 重。」跪者對曰:「不然,且教伊近天子。」於是遂寤。後二歲 為元宗所召。後常有隱者八人,容服甚異,來過鄭家 數日,言仙法嚴備,事無不至。臨去歎曰:「俗緣意未盡, 可惜心與骨耳。」泌求隨去,曰:「不可,姑與他為宰相耳。」 出門不復見,因作《八公詩》敘之。復有隱者攜一男,六 七歲來過,云:「有故須南行,旬月當回。緣此男有痢疾, 既同是道者,願且寄之。」又留一函曰:「若疾不起,望乞 以瘞之。」既許,乃問男曰:「不驕,留此得乎?」曰:「可。」遂去。泌 求藥療之,終不愈,八九日而殂。即以函盛瘞庭中薔 薇架下,累月,其人竟不回。試發函視之,有一黑石,天 然中方,上有字如錐畫云:「神真鍊形年未足,化為吾 子功相續。丞相瘞之刻元玉,仙路何長死何促。」泌每 訪隱選異,採怪木蟠枝,持以隱居,號曰養和。人效而 為之,乃作《養和篇》以獻肅宗。泌去三四載,二聖登遐, 代宗踐祚,乃詔追至闕,舍於蓬萊延喜閣。由給事以 上及方鎮除降,代宗必令商量軍國大事,亦皆泌參 決。因語及建寧王靈武之功,請加贈太子。代宗感悼 久之,云:「吾弟之功,非先生則世人不知,豈止贈太子 也。」即敕於彭原迎喪。贈承天皇帝,葬齊陵。引至城門, 奏以龍輀不動。代宗自蓬萊院謂曰:「吾弟是欲見先 生,宜速往酬祝,兼宣朕意。且吾弟定策大功,追此大 號,時人未知,可作一文,以傳不朽,用慰元魂。」泌曰:「已 發引矣,他文不及作輓歌詞可乎?」代宗曰:「可。」即於御 前製之。詞甚悽愴,代宗覽之而泣,命中人馳授挽者。 泌至,宣代宗命祝酬歌此二章。於是龍輴行,疾如飛。 都人睹之,莫不感涕。先是,建寧王倓有艱難定策之 功,於代宗為弟,人或譖於肅宗,雲有圖嗣害兄之心, 遂遇害。及肅宗追思倓無罪,泌慮復及諸王,因事言 曰:「昔高宗有子八人,皇祖、睿宗最幼,武后生者自為 行第,故皇祖第四,長曰孝敬皇帝,監國而仁明,為武 後所忌而鴆之。次曰雍王賢,為太子,中宗、睿宗常所 不安,朝夕憂懼,雖父母之前,無由敢言。」乃作《黃臺瓜 詞》,令樂人歌之,欲微悟父母之意,冀天皇天后聞之, 歌曰:「種瓜黃臺下,瓜熟子離離。一摘使瓜好,再摘使 瓜稀。三摘猶尚可,四摘抱蔓歸。」然太子竟亦流廢,終 於黔州。建寧之事,已一摘矣,慎無再摘。肅宗曰:「先生 忠於社稷,憂朕家事,言皆為國龜鑑,豈可暫離朕耶時元宗有誥,只要劍南一道自奉,未議北迴。泌請肅 宗奉表,請歸東宮,次作《功臣表》,述馬嵬、靈武之事,請 上皇還京。初,肅宗表至,元宗徘徊未決。及《功臣表》至, 乃大喜曰:「吾方得為天子父。」下誥定行日,且曰:「必李 泌也。」肅宗召泌,且泣且喜曰:「上皇自下誥還京,皆卿 力也。」又天寶末,員外郎竇庭芝分司洛邑,常敬事道 者葫蘆生,每言吉凶,無不中者。一日侵晨,生至竇門, 頗甚嗟嘆。庭芝請問良久,乃言:「君家大禍將成。」舉家 啼泣,請問求生之路。生曰:「若非遇黃中君,但見《鬼谷 子》,亦可無患矣。」生乃具述形貌服飾,仍戒以浹旬求 之。於是與昆弟群從,奴僕群行求訪,遍於洛下。時泌 居於河清,因省親友,策蹇入洛。至中橋,遇京尹避道, 所乘騾忽驚軼而走,徑入庭芝所居。與僕者共造其 門,車馬羅列。將出,忽見泌,皆驚愕而退。俄有人云:「分 司竇員外宅所失騾,收在馬廐,請客入座,主人當願 修謁。」泌不得已,就其廳。庭芝既出,降階再拜,延接慇 懃,遂至信宿。至於妻子,咸備家人之禮,數日告去,贈 遺殊厚。但云:「遭遇之辰,願以一家奉託。」時葫蘆生適 在其家,云:「既遇斯人,無復憂矣。」及朱泚搆逆,庭芝方 廉察陝西,車駕出幸奉天,遂於賊庭歸款。鑾輿反正, 德宗首令誅之。時泌自南嶽徵還行在,便為宰相,因 第臣僚罪狀,遂請庭芝減死。德宗意不解,云:「卿以為 寧王姻懿耶?以此論之,尢為不可。然莫有他事,俾其 全否,卿但言之。」於是具以前事聞,由是特原其罪。泌 始奏上,密遣中使乘傳於陝問之,竇錄奏其事,德宗 曰:「言黃中君,蓋指於朕邪?未知呼卿為鬼谷子何也?」 泌曰:「先塋在河清谷,前鬼谷恐以此言之也。」興元四 年二月,德宗謂泌曰:「朕即位以來,宰相皆須姑息,不 得與其較量道理。自用卿以來,方豁朕意,是乃天授 卿於朕耳。」雖夷吾仲父傅說,霖雨何以及茲。其軍謀 相業,載於《國史》。泌有《集》二十卷,行於世。

李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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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陳繼儒《李公子傳》:「李公子者,父泌為唐鄴侯侯,既 老謝事辟穀。公子官襲侯封,不願侯,願詞賦科。時肅 宗新復兩京,以兩京賦試進士,御泰清殿,親臨之,公 子立就萬言,未嘗加點。賦上,上方午膳,太常作樂,命 輟樂讀之,愛其美也,袖入宮中,擢第一人。勒石刻《兩 京賦》於殿前。公子方十九,眉目清暎,紫衣白馬,宛如」 神仙。上一見大喜,謂侍臣曰:「鄴侯宣勞再造邦家,曾 不肯剖粒自飽。今其子雖不願侯授官,宜與侯等,以 集賢學士授之。」公子謝曰:「臣實不敢當此,但乞告身 一通,便宜山水間縣伯不得追呼足矣。」上嘉其志,御 寫敕札,並賜宮嬪兩人,曰:一以掌書,一以煖酒。郭汾 陽有女曰清明君者,有殊色,喜讀《離騷》、古陶、謝詩。嘗 刪詩去其鄭、衛者,手錄一卷,日日批註閨房中。以小 室廟祀舜二妃配饗;以魯共伯之母、黔婁之妻,春秋 祭之以文。其高閒如此。汾陽王難其配,以《李兩京賦》 視之,清明君慨然嘆息曰:「可矣。」既歸李,李年少謔浪, 醉時微以謔語侵,清明君不悅。見其謝過,乃笑曰:「妾 之天性,棲棲藝文,固其所長。若欲濡首酒杯,從公嚬 笑,間乞煖熱,所謂籩豆之事,則有司存。無已,願以黃 金千斤,為公子置妾數百,以任恣討。」汾陽王聞之,遣 人分馳四方。四方有奇女子以詩名顯者,搜訪殆盡。 而其中曰纖纖,曰白娟,曰鷺翿,曰春荑,曰紅草,曰暈 兒,曰綠絲,曰碎桃,皆骨柔氣清,熟於古文奇字。而纖 纖善「箏,白娟善歌,《春荑》善鑒,古器善笙,《紅草》善彈鳥 善鼓琴,《暈兒》善嘯,綠絲《碎桃》善種花,花經二人手,無 不活。又善騎馬,《鷺翿》善丹青,善舞。《公子》樂之以酒,酒 必以詩,詩成,諸美人起而和歌,歌無雜聲。」其地修竹 清泉,細簾嘉樹,月出之時,鳥啼絃亂,相與牽衣抱袖, 紅白低迷。起視草頭蕉葉之上,大都墨漬酒痕而已。 清明君無問晴雨,每候山果新熟,則遣美人捧進公 子。或書史有奇事可讀者,以綵線識之,則遣捧進公 子。或成新篇,或偶得一二佳句,不忍獨賞,則遣捧進 公子。故美人人人得親公子也。而清明君當其酒半, 嘗乘紫帷小車臨焉。公子率纖纖以下,短謳長歈,彈 箏鼓瑟,次第上壽。酒已,則各以平日所賦詩獻清明 君。焚香緩坐,細加品題,稍不安者,為改點數字。每點 一字,輒以一觴罰。公子曰:「君老於詩者也,不為美人 更之,乃含糊作影子過耶?是必容香火情。」美人皆笑 曰:「善。誠如夫人言,是宜罰。」如此者連罰數觴,公子竟 醉矣。公子嘗游於蘇州,時有新進士,選名妓百人,浮 於荷花蕩中。眾進士本非大骨相,驟得此,足高志揚, 畢露醜態。公子更布衣,坐小舟,往來覰之。有進士呼 曰:「是小船中秀才何為者?汝能飲酒乎?」曰:「能。」「能賦詩 乎?」曰:「能。」曰:「若是,汝且過我。」公子岸然據其上座,執酒 卮瞠視雲霄不為禮。眾進士以為狂生也。俟其酒乾, 欲以詩困之。及分韻,公子謝不能,曰:「頃固以謾語誑 君一杯酒耳,實不曉詩為何物。」眾進士顧諸妓大笑 曰:「吾故料狂奴,未必諳此,吾輩且自作詩,許久,沈吟 不成一語。」語出,又村鄙可笑者,乃手舞足蹈,互相傳示,嘆賞不已。已而悉出金玉寶器,以陳富貴耳。語諸 妓曰:「是秀才曾見此否?」傍有一黃衣妓者,秀質楚楚, 愁態萬端。公子叩之曰:「吾觀汝,一似有憂者,汝有心 事可訴我,我為汝料理不難。」一進士掀髯大言曰:「汝 欲了此君心事,但恐酸秀才正自不堪,是嘗負我千 金,分毫無所償,今見我,不覺斂容耳。」公子笑曰:「此細 事,何足憂?」於是眾進士又大笑,轉以為狂生也。頃之, 公子之樓船適至,鼓吹大作。公子呼進士與各妓過 船,羅列食器酒罍,皆五色寶玉,明珠翡翠,雕鏤裝綴 之,奇麗特甚。公子見之,斥曰:「何乃陳此俗物?亟撤去, 悉付黃衣娘子,今日一段心事,為汝結證了也。」巳命 更席,則陶觴梵鼎,無非三代物。最近者亦秦漢銅器。 隔簾女伴,隱隱作樂,曲譜俱內調及公子新詩,人間 無聞者。進士目視不敢問,使各妓拜而請詩,欲因詩 尾得公子姓名,已知其為公子也,皆紛紛向前奪詩。 公子令曰:「汝輩且置酒於此,若酒冷而詩不成者,罰 我;詩成而酒熱者,罰汝。」往往酒未及溫,已搖筆滿紙 矣。紙盡無可奈何,乃裂白絹。絹盡則裂帷幕屏褥之 類,又盡則各剪裙葉,或絕長袖以進。所得片言隻字, 如獲奇寶,貼身藏之。眾進士誘之以酒,酩酊多半竊 去。妓有啼者,公子以為可憐也。公子起立作樂,女伴 乘間說之曰:「汝輩盡肯落籍從公子游乎?」有別院在 湖山之上,門前朱樓一帶,覆以垂楊松篁中粉廊紅 榭,高臺短橋,宜雪宜月,四面繞以梅花五六十里。秋 深之際,則林楓萬株,擁若霞氣。楓樹間有高樓,翼以 堂廡,其正中以奉藏「經,其兩旁以貯古今異書。左有 酒庫,凡天下名酒無不藏。右有泉庫,凡天下名泉無 不具。若此者,可以休汝矣。」諸妓唯唯,乃盡從公子歸。 公子悉召酒人、劍客、高僧、道士,曉夜酣飲,沉浮此中。 賦詩之暇,非細談釋部,則酬論兵符,燭盡酒空,醉而 後已。賓客既散,時與綠絲、碎桃高裝駿馬,踏入深山 中,過平原,易地著鞭奪路,拋閃如飛。樹叢邊聽山鳥 聲,則命紅草彈。鳥偶不中,皆拍手笑,浮以半觴。轉入 幽險處,美人車不得度,攀蘿挽石,欲上欲下,笑哭雜 出。忽到荒岡崇嶺之上,天風四來,暈兒清嘯一聲,木 葉亂舞,裙裾飄脫,步立不定。公子懼其傷也,乃徐返 焉。天下聞公子名,饑寒之士輻輳來集,候其將歸,皆 匍伏道左,叩頭大呼曰:「非公子無以活我!」公子轉盼 間賞勞都遍,日費千金,無幾微顏色。一日,就中忽有 執公子衣者曰:「願辟人臣有所言,公子不憶於陵時 乎?汝所謂於陵陳仲子者也。上帝憐汝貞苦,故今日 置汝李家,涉獵世味。清明君即向時辟纑夫人耳。夫 日之光有短長,月之魄有生死,人之福有往還。公子 宜早決。且汝父鄴侯及婦翁汾陽王,皆為清微天帝 君,待汝夫婦來久矣。」言訖不見。公子大悟,以家產萬 億計悉散之,與清明君入洞庭石公山修道,不知所 終。後陸贄之華亭,常見公子往來三泖中。

司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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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仙傳拾遺》:司命君者,常生於民間,幼小之時,與唐 元瑰同學。元瑰云:「君家世奉道,晨夕香燭,持《高上消 災經》《老君枕中經》,累有祥異,奇香瑞雲生於庭宇。母 因夢天人滿空,皆長丈餘,麾斾旌蓋,蔭其居宅,有黃 光照其身,若金色,因孕之而生。生即張目開口,若笑 之容。幼而穎悟,誦習詩書,元瑰所不及。十五六歲,忽」 不知所之,蓋遊天下,尋師訪道矣。不知師何人,得神 僊之訣。寶應二年,元瑰為御史,充河南道採訪使,至 鄭州郊外,忽與君相見。君衣服藍縷,容貌憔悴,元瑰 深憫之,與語敘舊,問其所學,曰:「相別之後,但修真而 已。」邀元瑰過其家,留騎從於旅次相候。君與元瑰同 往,引入市側,門巷低小,從者一兩人,纔入外門便閉, 從者不得入。第二門稍寬廣。又入一門,屋宇甚大。揖 元瑰於門下,先入為席,良久出迎元瑰。見其容狀偉 爍,年可二十許,雲冠霞衣,左右玉童,侍女三五十軰, 皆非世所有。元瑰莫之測,相引升堂,所設饌食珍美, 器皿瑰異,雖王者宴賜,亦所不及。徹饌命酒,君與妻 同坐,乃曰:「不可令侍御獨坐。」即召一人坐於元瑰之 側。元瑰視之,乃其妻也。奏樂酣飲,既醉各散,終不及 相問言情。遲明告別,君贈元瑰金尺玉鞭,出門行數 里,因使人訪其處,無復蹤跡矣。及還京,問其妻曾有 異事乎,具言某日昏然思睡,有黑衣人來稱司命君 召,某便隨去。既至司命宮中,見與君同飲,所見歷然 皆同不謬。後十年,元瑰奉使江嶺,又於江西泊舟,見 君在岸上,邀入一草堂,又到僊境,留連飲饌,但音樂 侍衛,稍多於前,皆非舊人矣。及散,贈元瑰一酒器,如 玉非玉,不言其名。自此敘別,不復再見,亦不知司命 所主何事,所修何道,品位僊秩,定何高卑,復何姓氏 耳。一日有胡商詣東都所居,謂元瑰曰:「宅中有奇寶 之氣,願得一見。」元瑰以家物示之,皆非也。乃出司命 所贈飲器與商,起敬而後跪接之。捧而頓首曰:「此天 帝流華寶爵耳」,致於日中則白氣連天,承以玉盤則 紅光照室。即與元瑰就日試之,白氣如雲,鬱勃徑上與天相連。日夜更試之,此不謬矣。此寶太上西北庫 中鎮中華二十四寶也。頃「年已旋降,今此第二十二 寶,亦不久留於人間,即當飛去。得此寶者,受福七世, 敬之哉。」元瑰以玉盤承之,夜視紅光滿室。

陶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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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續文獻通考》:「陶八八,肅宗時道士,嘗以丹授顏真 卿,後為李希烈所害,此屍解中名曰劍解。」

劉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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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處州府志》:「處靜,字道遊,沛國彭城人。其先避地家 遂昌。唐肅宗時,與丞相李泌為友,遇異人授以吐納 之術,肅宗召見,賜緋衣。退居仙都山隱真巖,結廬金 龍洞側,咸通十四年六月辛酉解化。自譔《元虛志》。後 數十年,有鄉人於襄漢間見之,語其弟子,啟墓視之, 所存惟劍履焉。」

按《天台縣志》:「處靜自號天台山耕人。會昌中,與葉藏 質應夷節,為林泉友。」

慈心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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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廣異記》:「唐慶德二年,臨海縣賊袁晁寇永嘉,其船 遇風,東漂數千里。遙望一山,青翠森然,有城壁,五色 照曜。迴舵就泊,見精舍琉璃為瓦,瑇瑁為牆。既入房 廊,寂不見人,房中唯有胡。」請幫助識別此字。子二十餘枚,器物悉是 黃金,無諸雜類。又有衾茵,亦甚炳煥,多是異蜀重錦。 又有金城一所,餘碎金成堆,不可勝數。賊等觀不見 人,乃競取物。忽見婦人從金城出,可長六尺,身衣錦 繡,上服紫綃裙,謂賊曰:「汝非袁晁黨耶?何得至此!此 器物與爾何與,輒敢取之!向見」請幫助識別此字。「子,汝謂此為狗乎? 非也,是龍耳。汝等所將之物,吾誠不惜,但恐諸龍蓄 怒,前引汝船,死在須臾耳。宜速還之。」賊等列拜,各送 物歸本處。因問:「此是何處?」婦人曰:「此是鏡湖山慈心 仙人修道處。汝等無故與袁晁作賊,不出十日,當有 大禍,宜深慎之。」賊黨因乞便風還海岸,婦人迴頭處 分。尋而風起,群賊拜別,因便揚帆,數日至臨海,船上 沙塗不得下,為官軍格死,唯婦人六七人獲存。浙東 押衙謝詮之配得一婢,名「曲葉」,親說其事。

葛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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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原化記》:大曆初,鍾陵客崔希真家於郡西,善鼓琴, 工繪事,好修養之術。二年十月初朔夜大雪,希真晨 出門,見一老人衣蓑戴笠,避雪門下。崔異之,請入。既 去蓑笠,見神色毛骨,非常人也,益敬之。問曰:「『家有大 麥麪,聊以充飯,叟能是乎』?老父曰:『大麥受四時氣,穀 之善者也。能沃以豉汁則彌佳』。」崔因命家人具之,間 又獻松花酒,老父曰:「花澀無味,某野人也,能令其醇 美。」乃於懷中取一丸藥,色黃而堅。老父以石碎之,置 於酒中,則頓甘美矣。復以數丸遺希真。希真請問,老 父笑而不答。崔入宅,於窗窺之,見老父於幃幄前所 掛素上,如有所塗,瞬息而罷。崔少頃具饌獻,受而不 辭。崔後入內,出已去矣。遂踐雪尋跡,數里至江,入蘆 洲中,見一大船,船中數人,狀貌皆奇,而樵客在側。其 人顧笑曰:「葛三乃見逼於伊人。」迴謂崔曰:「尊道嚴師 之禮,不必然也。」崔拜而謝之。歸視幄中,得圖焉。有三 人,二樹,一白鹿,一藥芨。其二人蓋方外之狀,手執元 芝,採藥者,一仙樹,似柏,皆斷岌為風雨所敗。枯槁之 狀,根相連屬,皆非常意所及。後將圖並丸藥詣茅山。 問李涵光天師。天師曰:「此真人葛洪第三子所畫也。」 李君又曰:「寫神人形狀於朽木之下,意若得道者壽 過松柏也。其藥乃千歲松膠也。」

按《神仙感遇傳》:會稽崔希真,嚴冬之日,有負薪老叟 立門外雪中,崔凌晨見之,有傷憫之色,揖問之,叟去 笠與語,顧其狀貌不常,乃問其姓氏,云:「某姓葛,第三。」 崔延坐,崔曰:「雪寒既甚,作大麥湯餅可乎?」叟曰:「大麥 四時炁足,食之益人,勿以豉,不利中府。」崔然之,自促 令備饌。時崔張絹,欲召畫工為圖,連阻沍寒。畫工未 至,張絹倚於壁。叟取几上筆墨,畫一株枯松,一採藥 道士,一鹿隨之。落筆迅逸,畫蹤高古,殆非人世所有。 食畢,致謝而去。崔異其事,寶以自隨。因遊淮海,遇《鑒 古圖》畫者,使閱之。鑒者曰:「此稚川之子葛三郎畫也。」 崔咸通初入長安,於灞橋遇鬻蔬者,狀貌與叟相類, 因問:「非葛三郎乎?」蔬者笑曰:「非也。葛三郎是晉代葛 稚川之子,人間安得誠之?」負蔬而去,不知所之。

尹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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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廣西通志》:「尹氏女,全州人。幼不事鉛飾,居小洞,煉 丹保真,大曆二年上昇。後人於所居紫潭上建尹氏 觀,至今丹竈在焉。」

司馬光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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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安陸府志》:光玉,馮翊人。唐大曆五年,南遊至長林 縣,盥沐易服,召弟子曰:「吾其往真都矣。」遂屍解。

韋仙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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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異聞集》:唐代宗皇帝大曆中,因晝寢,嘗夢一人謂 曰:「西嶽太華山中有皇帝壇,何不遣人求訪,封而拜 之,當獲大福。」即日詔遣監察御史韋君馳驛詣山尋

訪,至山下州縣,陳設一店具飯,店中所有行客,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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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之。有一老翁謂店主曰:「韋侍御一餐即過,吾老病

不能遠去,但於房中坐得否?」店主從之,少頃,韋君到 店,良久忽聞房中嗽聲,韋問有何人在此,遣人視之, 乃曰:「有一老父。」韋君訪老父何姓,答曰:「姓韋。」韋君曰: 「相與宗盟,合有繼敘。」邀與同席。老父因訪韋公祖父 官諱,又訪高祖為誰,韋君曰:「曾祖諱某,任某官。高祖 奉道不仕隋朝,入此山中,不知所在。」老父喟然歎曰: 「吾即爾之高祖也。吾名集,有二子,爾即吾之小子曾 孫也。豈知於此與爾相遇?」韋君涕泣載拜,老父止之, 謂曰:「爾祖母見在,爾有二祖姑亦在山中,今遇寒食, 故入郭與渠輩求少脂粉耳。」有一布襆,襆內有茯苓 粉片,欲貨此市買。問韋君:「爾今何之?」韋君曰:「奉敕於 此山中求真壇,州縣及山中人,莫有知者,不審翁能 知此處否?」老父曰:「蓮花中峰西南,上有一古壇,髣髴 餘址,此當是也,但不定耳。」遂與韋君同宿。老父絕糧 不食,但飲少酒及人參茯苓湯。明日,韋君將入山,老 父曰:「吾與爾同去。」韋君乃以乘馬讓之,老父曰:「爾自 騎,吾當杖策先去。」韋君乘馬奔馳,竟不能及,常在馬 前三十步,至山足,道路險阻,馬不能進。韋君遂步隨 老父入谷。行不里許,到室見三嫗。老父曰:「此乃爾之 祖母,及爾之二祖姑也。」韋君悲涕載拜。祖母年可七 八十,姑各四十餘,俱垂髮,皆以木葉為衣。相見甚喜, 謂曰:「年代遷變,一朝遂見元孫。」欣慰久之。遂與老父 上山訪壇。登攀嶮峻,韋君殆不可堪。老父行步若飛, 迴顧韋君而笑。直至中峰西南隅,果有一壇。韋君灑 掃拜謁,立標記而迴。卻到老父石室。辭出谷,韋君曰: 「到京奏報畢,當請假卻來請覲。」老父曰:「努力好事君 主。」韋君遂下山,返到闕庭,具以事奏。代宗歎異,乃遣 韋君齎手詔入山,命刺史以禮邀致韋君到山中求 覓,遂失舊路。數日尋訪不獲,訪山下故老,皆云:「自少 年已來,三二年則見此老」父,一到城郭,顏狀只如舊, 不知其所居。韋君望山慟哭而返。代宗悵恨,具以事 跡宣付史館。

黃洞源附瞿廷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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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續文獻通考》:「洞源,武陵人。大曆間,學道於桃源宮, 辰州瞿廷伯走武陵師事之。尋遇一老尊,遂辭洞源 曰:『歸山去。洞源留之不可,約十八年再見。後洞源往 潤州之茅山,廷伯忽至洞源曰:『吾將蹈滄海。次日亦 化』』。」溫造為記其事於桃源宮。一云:廷伯幼時,因戲躍 入井中,後自大酉華妙洞中出,依善卷祠修道,功成, 止桃源宮,久之,昇仙而去。

按《湖廣通志》:「桃源桃花觀,有南嶽道士黃洞源居此。 大曆四年,瞿廷伯自辰溪來,年十四,太和未散,稽首 宇下,願登道域。一日樵谿洞中,確有所遇,久之,從庭 前大栗樹背行冉冉,遂滅沒化去。」

商棲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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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和州志》:「棲霞,歷陽人。大曆中道士,居於白石山下, 於彭祖白石洞中得導引術,善能吐故納新,絕粒三 十餘年。」

張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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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仙傳拾遺》:「殖,彭州導江人也,遇道士姜元辯,以六 丁驅役之術授之。大曆中,西川節度使崔寧嘗有密 切之事,差人走馬入奏,發已三日,忽於案上文籍之 中,見所奏表淨本猶在,其函中所封乃表草耳,計人 馬之力不可復追,憂惶不已,莫知其計。知殖術,召而 語之,殖曰:『此易耳,不足憂也』。乃炷香一爐,以所寫淨」 表置香煙上,忽然飛去。食頃,得所封表草,墜於殖前。 及使回問之,並不覺進表之時,封題印署如故。崔公 深異之,禮敬殊常。問其所受道之由,云:某師姜元辯, 至德中於九龍觀捨力焚香數歲,因拾得殘缺經四 五紙,是《太上役使六丁法》,咒術備足,乃選深山幽谷 無人跡處,依法作壇持咒,晝夜精勤。《本經》云:一十四 日,元辯為九日而應。忽有黑風暴雨,驚駭震動,頃刻 雨下,而壇場一濕。又有雷電霹靂,亦不為驚懼。良久, 見奇形異狀,鬼神繞之,亦不為畏。須臾,有鐵甲兵士 數千,金甲兵士數千,鼓譟而下,亦不驚怖。久之,神兵 行列,如有所候,即有天女,著繡履,繡衣大冠,佩劍,立 問元辯曰:「既有呼召,有何所求?」元辯以術數為請,六 丁兵仗,一時隱去。自此每日有一丁侍之,凡所徵求, 無不立應。以術授殖,謂曰:「術之與道,相須而行,道非 術無以自致,術非道無以延長。若得術而不得道,亦 如欲適萬里而足不行也。術者雖萬端隱見,未除死 籙,固當棲心妙域,注念丹華,立功以助其外,鍊魄以 存其內,內外齊一,然後可適道,可以長存也。峨嵋山 中神仙萬餘人,有皇人統領,置宮府,分曹屬,以度於 人。吾與汝觀道之纖芥,未造其元微,龍蛇之交,與汝 入洞府,朝真師,庶可以講長生之旨也。」師元辯隱去 二十餘歲,此年龍蛇之交,當隨師登峨嵋入洞天,不 久往矣。是年大曆十二年丁巳,殖與元辯隱去,不復 見。

===崑崙奴===按《劍俠傳》:「唐大曆中,有崔生者,其父為顯僚,與蓋天 之勳臣一品者熟。生是時為千牛,其父使往省一品 疾,生少年,容貌如玉,性稟孤介,舉止安詳,發言清雅。 一品命妓軸簾召生入室。生拜傳父命,一品欣然慕 愛,命坐與語。時三妓人艷,皆絕代,居前以金甌貯緋 桃而擘之,沃以甘酪而進。一品遂命衣紅綃妓者,擎」 一甌與生食。生少年赧,妓輩終不食。一品命紅綃妓 以匙而進之,生不得已而食。妓哂之,遂告辭而去。一 品曰:「郎君閒暇,必須一相訪,無間老夫也。」命紅綃送 出院。時生回顧,妓立三指,又反掌者三,然後指胸前 小鏡子云:「記取餘,更無言。」生歸,達一品意返學院。神 迷意奪,語減容沮。怳然凝思,日不暇食,但吟詩曰:「誤 到蓬山頂上遊,明璫玉女動星眸。朱扉半掩深宮月, 應照瓊枝雪艷愁。」左右莫能究其意。時家中有崑䮗, 磨勒顧瞻郎君曰:「心中有何事,如此抱恨不已?何不 報老奴?」生曰:「汝輩何知,而問我襟懷間事?」磨勒曰:「但 言當為郎君解釋,遠近必能成之。」生駭其言異,遂具 告知。磨勒曰:「此小事耳,何不早言之,而自苦耶?」生又 白其隱語。勒曰:「有何難會?立三指者:一品宅中有十 院歌妓,此乃第三院耳。反掌三者,數十五指,以應十 五日之數。胸前小鏡子,十五夜月圓如鏡,令郎君來 耳。」生大喜不自勝,謂勒曰:「何計而能達我鬱結耶?」磨 勒笑曰:「後夜乃十五夜,請染青絹兩疋,為郎君製束 身之衣一品。宅有猛犬,守歌妓院門外,常人不得輒 入,入必噬殺之。其警如神,其猛如虎,即曹孟海州之 犬也。世間非老奴不能斃此犬耳。今夕當為郎君撾 殺之。」遂宴犒以酒肉。至三更,攜鍊錐而往,食頃而回, 曰:「犬已斃訖,固無障塞耳。」是夜三更,與生衣青衣,遂 負而逾十重垣,乃入歌妓院內,止第三門,繡戶不扄, 金缸微明,惟聞妓長歎而坐,若有所伺。翠鬟初墜,紅 臉纔舒,幽恨方深,殊愁轉結。但吟詩曰:「深谷鶯啼恨 院香,偷來花下解珠璫。碧雲飄斷音書絕,空倚玉簫 愁鳳凰。」侍衛皆寢,鄰近閴然。生遂掀簾而入。姬默然 良久,躍下榻,執生手曰:「知郎君穎悟,必能默識,所以 手語耳。又不知郎君有何神術而至此?」生具告磨勒 之謀,負荷而至。姬曰:「磨勒何在?」曰:「簾外耳。」遂召入,以 金甌酌酒而飲之。姬白生曰:「某家本居朔方,主人擁 旄,逼為姬僕。不能自死,尚且偷生,臉雖鉛華,心頗鬱 結。縱玉著舉饌,金甌泛漿,雲屏而每近綺羅,繡被而 常眠珠翠,皆非所願,如在桎梏。賢爪牙既有神術,何 妨為脫狴牢。所願既伸,雖死不悔。請為僕隸,願侍光 容。又不知郎君高意如何?」生愀然不語。磨勒曰:「娘子 既堅確如是,此亦小事耳。」姬甚喜,磨勒請先為姬負 其囊橐妝奩,如此三復焉,然後曰:「恐。」遲明,遂負生與 姬而飛出峻垣十餘重,一品家之守禦無有警者,遂 歸學院而匿之。及旦,一品家方覺,又見大已斃,一品 大駭曰:「我家門垣從來邃密,扄鐍甚嚴,勢似飛蹻,寂 無形跡,此必是一大俠矣。無更聲聞,徒為患禍耳。」姬 隱崔生家二歲,因花時駕小車而遊曲江,為一品家 人潛識認,遂白一品。一品異之,召崔生而詰之。生懼 而不敢隱,遂細言端由,皆因奴磨勒負荷而去。一品 曰:「是姬大罪過,但郎君驅使踰年,即不能問是非,某 須為天下人除害。」命甲士五十人,嚴持兵仗,圍崔生 院,使擒磨勒。磨勒遂持七首,飛出高垣,瞥若翅翎,疾 同鷹隼,攢矢如雨,莫能中之。頃刻之間,不知所向。然 崔家大驚愕。後一品悔懼,每夕多以家僮持劍戟自 衛,如此周歲方止。後十餘年,崔家有人見磨勒賣藥 於洛陽市,容髮如舊耳。

裴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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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神仙感遇傳》:「大曆中,有水部王員外者,篤好道術, 雖居朝列,有布衣方藥之士,日與遊從。一日,有道侶 數人在廳,王君方與談諧,會除廁,裴老攜穢路側,密 近廳所,王君妻令左右止之,因附耳於壁,聽道侶言, 竊笑不已。王君僕使皆怪之。少頃,裴老傭事畢,王君 將如廁,遇於戶外,裴老斂衣,似有白事曰:『員外甚好 道』。」王君驚曰:「老人安得知,莫有所解否?」對曰:「某曾留 心,知員外酷似好道,然無所遇。適來廳上數人,大是 凡流,但眩惑員外,希酒食而已。」王君異之。其妻罵之 曰:「君身為朝客,乃與穢夫交結。」遣人逐之。裴老笑請 去。王君從容邀曰:「老人請後日相訪。」王君齋沐淨室, 裴老布袍曳杖而至,有隱逸之風。王君坐話,茶酒更 進。裴老曰:「員外非真好道,乃是愛藥術,試鑪火可驗。」 取一鐵合,重二斤,分為兩片,致於火中,須臾色赤。裴 老解布衫角藥兩丸,小於米粟,撚碎於合上,復以火 燒之。食頃,裴老曰:「成矣。」令王君僕,使壯者以火著持 之,擲於地,逡巡成金,色如雞冠。王君降禮再拜而謝 之。裴老曰:「此一兩敵常金三兩。然員外亦不用留,將 施貧乏。」遂辭去,曰:「從此亦無復來矣。」王君曰:「願至仙 伯高第,申起居,容進否?」裴老曰:「可蘭陵西坊大菜園 後相尋。」遂別。王君乃易服往,果見小門,叩之,有蒼頭 出曰:「莫是王員外否?」遂引入,堂宇甚新淨。裴老道服相迎,侍女十餘人,皆有殊色,茶酒果實甚珍,服用輝 煥。迨晚,王君告去。裴老送出門。旬日再去,其第已為 他所賃。裴老亦不知所在。

茅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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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九江府志》:「安道,廬山道士,能書符役鬼,幻化無端。 曾授二弟子以隱形洞視之術,曰:『資爾學道,即不得 恣情而衒其術也。苟違吾教,能令術窮』。二子至潤州, 謁韓晉公滉弛慢縱誕,韓大怒,縛之。二子行其術,果 不驗。韓欲痛絕其源,詰問術師姓名,二子方欲陳述, 而安道已在門矣,龐眉美髯,韓不覺離席迎之。安道」 曰:「二子愚騃,干冒尊嚴,請詰而愧之,然後行刑。」韓致 二子階下,械繫甚堅。安道就取硯水噀二子,化為雙 黑鼠,自變巨鳶,攫二鼠沖飛而去。韓驚駭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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