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博物彙編 第十六卷 |
第十六卷目錄
漁部紀事
漁部雜錄
漁部外編
藝術典第十六卷
漁部紀事
編輯《尸子》:「燧人之世,天下多水,故教人以漁。」
《史記三皇本紀》:「太皞庖犧氏結網罟以教佃漁,故曰 宓犧氏。」
《五帝本紀》:「舜漁雷澤,雷澤上人皆讓居。」
《齊太公世家》:「太公,望呂尚者。」〈索隱曰姓姜名牙炎帝之裔伯夷之後〉東 海上人。其先祖嘗為四岳,佐禹平水土,甚有功。虞夏 之際封於呂,或封於申,姓姜氏。夏商之時,申、呂或封 枝庶子孫,或為庶人,尚其後苗裔也。本姓姜氏,從其 封姓,故曰「呂尚。」呂尚蓋嘗窮困年老矣,以漁釣奸。〈音干〉 周西伯西伯將出獵,卜之,曰:「所獲非龍非彲,非虎非 羆,所獲霸王之輔。」於是周西伯獵,果遇太公於渭之 陽,與語大說,曰:「自吾先君太公曰『當有聖人適周,周 以興』。子真是邪?吾太公望子久矣。」故號之曰太公望, 載與俱歸,立為師。〈注〉正義曰:《括地誌》云:「茲泉水源出 岐州岐山縣西南凡谷。」《呂氏春秋》云:「太公釣於茲泉, 遇文王。」酈道元云:「磻磎中有泉,謂之茲泉,積水為陣, 即太公釣處,今謂之凡谷。有石壁,深高幽邃,人跡罕 及。東南隅有石室,蓋太公所居,水次盤石鉤處,即太 公垂釣之所。」其投竿跪餌兩膝遺跡猶存,是磻磎之 稱也。其水清泠神異,北流十二里注於渭。《說苑》云:呂 望年七十,釣於渭渚,三日三夜,魚無食者,望即忿,脫 其衣冠。上有農人者,古之異人,謂望曰:「子姑復釣,必 細其綸,芳其餌,徐徐而投,無令魚駭。」望如其言,初下 得鮒,次得鯉,刺魚腹得書,書文曰:「呂望封於齊。」望知 其異。
《六韜》:呂尚坐茅以漁,文勞而問之,呂尚曰:「魚求於餌, 乃牽其緡;人食於祿,乃服於君。故以餌取魚魚可殺; 以祿取人人可竭。以小釣釣川,而擒其魚,中釣釣國, 而擒其萬國諸侯。」
《竹書紀年》:文王將畋,史編卜之曰:「將大獲,非熊非羆, 天遣大師,以佐昌臣。」大祖史疇為禹卜,畋得皋陶,其 兆類此。至於磻磎之水,呂尚釣於涯,王下趨拜曰:「望 公七年,乃今見光景於斯。」尚立變名,答曰:「望釣得玉 璜。」其文要曰:「姬受命,昌來提,撰爾洛鈴。」報在《齊 穆天子傳》。天子北征,舍於珠澤。〈此澤出珠名之雲今越攜平澤出青珠〉 以釣於流水。
《辛未》天子北還,釣於漸澤,食魚於桑野。
天子乃釣於河,觀《姑繇》之水。
《左傳》隱公五年春,公將如棠觀魚者。臧僖伯諫,公曰: 「吾將略地焉。」遂往陳魚而觀之。僖伯稱疾不從。 《家語》孔子之楚,有漁者獻魚焉,孔子不受。漁者曰:「天 暑,市遠,無處鬵焉,思欲棄之,糞壞,不若獻之。君子故 取以進之。」於是夫子再拜受之,使弟子掃地,將以祭 享焉。門人曰:「彼將棄之矣,而夫子祭之,何也?」子曰:「吾 聞惜其腐。」「欲以務施」者,仁人之偶也。惡有受仁人 之饋而無祭者乎?
《莊子·外物篇》:「任公子為大鉤巨緇五十犗以為餌,蹲 乎會稽,投竿東海,旦旦而釣,期年不得魚。已而大魚 食之,牽巨鉤錎沒而下,驚揚而奮鬐,白波若山,海水 震蕩,聲侔鬼神,憚赫千里。任公子得若魚,離而臘之, 自淛河以東,蒼梧以北,莫不厭若魚者。」
《漁父篇》:孔子遊乎緇帷之林,休坐乎杏壇之上。弟子 讀書,孔子絃歌鼓琴。奏曲未半,有漁父者下船而來, 鬚眉交白,被髮揄袂,行原以上,距陸而止。左手據膝, 右手持頤以聽。曲終而招子路、子貢,二人俱對。客指 孔子曰:「彼何為者也?」子路對曰:「魯之君子也。」客問其 族,子路對曰:「族孔氏。」客曰:「孔氏者何治也?」子路未應。 子貢對曰:「孔氏者,性服忠信,身行仁義,飾禮樂,選人 倫,上以忠於世主,下以化於齊民,將以利天下。此孔 氏之所治也。」又問曰:「有土之君與?」子貢曰:「非也。」「侯王 之佐與?」子貢曰:「非也。」客乃笑而還,行言曰:「仁則仁矣, 恐不免其身,苦心勞形,以危其真。嗚呼!遠哉!其分於 道也。」子貢還報孔子,孔子推琴而起曰:「其聖人與?」乃 下求之。至於澤畔,方將杖挐而引其船,顧見孔子,還 鄉而立。孔子反走,再拜而進。客曰:「子將何求?」孔子曰: 「曩者先生有緒言而去,丘不肖未知所謂,竊待於下 風,幸聞咳唾之音,以卒相丘也。」客曰:「噫!甚矣,子之好 學也!」孔子再拜而起曰:「丘少而修學,以至於今,六十 九歲矣。無所得聞至教,敢不虛心!」客曰:「同類相從,同 聲相應,固天之理也。吾請釋吾之所有,而經子之所以。子之所以者,人事也。天子、諸侯、大夫、庶人,此四者 自正,治之美也。四者離位,而亂莫大焉。官治其職,人 憂其事,乃無所陵。故田荒室露,衣食不足,徵賦不屬, 妻妾不和,長少無序,庶人之憂也。能不勝任,官事不 治,行不清白,群下荒怠,功美不有,爵祿不持,大夫之 憂也;廷無忠臣,國家昏亂,工技不巧,貢職不美,《春秋》 後倫,不順天子,諸侯之憂也;陰陽不和,寒暑不時,以 傷庶物;諸侯暴亂,擅相攘伐,以殘民人;禮樂不節,財 用窮匱,人倫不飭,百姓淫亂,天子有司之憂也。」今子 既上無君侯有司之勢,而下無大臣職事「之官,而擅 飾禮樂,選人倫以化齊民,不泰多事乎?且人有八疵, 事有四患,不可不察也。非其事而事之,謂之總;莫之 顧而進之,謂之佞;希意道言,謂之謟;不擇是非而言, 謂之諛;好言人之惡,謂之讒;析交離親,謂之賊;稱譽 詐偽以敗惡人,謂之慝;不擇善否,兩容頰適,偷拔其 所欲,謂之險。此八疵者,外以亂人,內以傷身,君子不 友,明君不臣。所謂四患者,好經大事,變更易常,以掛 功名,謂之叨;專知擅事,侵人自用,謂之貪;見過不更, 聞諫愈甚,謂之狠。人同於己則可,不同於己,雖善不 善,謂之矜。此四患也,能去八疵,無行四患,而始可教 已。」孔子愀然而歎,再拜而起曰:「丘再逐於魯,削跡於 衛,伐樹於宋,圍於陳、蔡,丘不知所失,而離此四謗者, 何也?」客悽然變容曰:「甚矣,子之難悟也。人有畏影惡 跡而去之走者,舉足愈數而跡愈多,走愈疾而影不 離。身,自以為尚遲,疾走不休,絕力而死。不知處陰以 休影,處靜以息跡,愚亦甚矣。子審仁義之間,察同異 之際,觀動靜之變,適受與之度,理好惡之情,和喜怒 之節,而幾於不免矣。勤脩而身,慎守其真,還以物與 人,則無所累矣。今不脩之身,而求之人,不亦外乎?」孔 子愀然曰:「請問何謂真?」客曰:「真者,精誠之至也。不精 不誠,不能動人。故強哭者雖悲不哀,強怒者雖嚴不 威,強親者雖笑不和。真悲無聲而哀,真怒未發而威, 真親未笑而和。真在內者神動於外,是所以貴真也。 其用於人理也,事親則慈孝,事君則忠貞,飲酒則歡 樂,處喪則悲哀。忠貞以功為主,飲酒以樂為主,處喪 以哀為主,事親以適為主,功成之美,無一其跡矣。事 親以適,不論所以矣;飲酒以樂,不選其具矣;處喪以 哀,無問其禮矣。」禮者,世俗之所為也;真者,所以受於 天也,自然不可「易也。故聖人法天貴真,不拘於俗。愚 者反此,不能法天而恤於人,不知貴真祿祿,而受變 於俗,故不足惜哉!子之早湛於人偽,而晚聞大道也。」 孔子又再拜而起曰:「今者丘得遇也,若天幸然。先生 不羞而比之服役而身教之。敢問舍所在,請因受業 而卒學大道。」客曰:「吾聞之,可與往者,與之至於妙道; 不可與。往者不知其道,慎勿與之,身乃無咎。子勉之, 吾去子矣!吾去子矣!」乃刺船而去,延緣葦間。顏淵還 車,子路授綏,孔子不顧,待水波定,不聞挐音,而後敢 乘。子路旁車而問曰:「由得為役久矣,未嘗見夫子遇 人如此其威也。萬乘之主,千乘之君,見夫子未嘗不 分庭伉禮,夫子猶有倨傲之容。今漁父杖挐逆立,而 夫子曲要磬折,再拜而應,得無太甚乎?門人皆怪夫 子矣,漁父何以得此乎?」孔子伏軾而歎曰:「甚矣,由之 難化也!湛於禮義有間矣,而樸鄙之心至今未去。進 吾語女:夫遇長不敬,失禮也;見賢不尊,不仁也。彼非 至仁,不能下人,下人不精,不得其真,故長傷身。惜哉! 不仁之於人也,禍莫」大焉,而由獨擅之。且「道者萬物 之所由也,庶物失之者死,得之者生,為事逆之則敗, 順之則成,故道之所在,聖人尊之。」今《漁父》之於道,可 謂有矣,吾敢不敬乎?
《秋水篇》:莊子釣於濮水,楚王使大夫二人往先焉,曰: 「願以境內累矣。」莊子持竿不顧,曰:「吾聞楚有神龜,死 已三千歲矣,王巾笥而藏之廟堂之上。此龜者,寧死 為留骨而貴乎?寧生而曳尾於塗中乎?」二大夫曰:「寧 生而曳尾於塗中。」莊子曰:「往矣,吾將曳尾於塗中。」莊 子與惠子遊於濠梁之上,莊子曰:「儵魚出遊從容,是 魚樂也。」「惠子曰: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莊子》曰:子非我, 安知我不知魚之樂?」「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 固非魚也,子之不知魚之樂,全矣。」「莊子曰:汝安知魚 樂」雲者,既已知吾之知之而問我,我知之濠上也。 《列子殷湯》篇:詹何以獨繭絲為綸,芒鍼為鉤,荊篠為 竿,剖粒為餌,引盈車之魚於百仞之淵汨流之中,綸 不絕,鉤不伸,竿不撓。楚王聞而異之,召問其故。詹何 曰:「臣聞先大夫之言,蒲且子之弋也,弱弓纖繳,乘風 振之,連雙鶬於青雲之際,用心專,動手均也。臣因其 事,放而學釣,五年始盡其道。當臣之臨河持竿,心無 雜慮,唯魚之念,投綸沈鉤,手無輕重,物莫能亂。魚見 臣之鉤餌,猶沈埃聚沫,吞之不疑,所以能以弱制彊, 以輕致重也。大王治國誠能若此,則天下可運於一 握,將亦奚事哉?」楚王曰:「善。」
《賢奕編》:宓子賤為單父宰,過於陽晝曰:「子亦有以送 僕乎?」陽晝曰:「吾有釣道二焉,請以送子。夫扱綸錯餌迎而吸之者,陽鱎也;其為魚薄而不美,若存若亡,若 食若不食者,魴也;其為魚也博而厚味。」宓子賤曰:「善。」 於是未至單父,冠蓋迎之者交於道。子賤曰:「車驅之, 車驅之,夫陽晝之所謂陽鱎者至矣。」於是至單父,請 其耆老尊賢者,而與之共治單父。
《家語》:子賤治單父三年,孔子使巫馬期遠觀政焉。巫 馬期陰免衣,衣敝裘,入單父界,見漁者得魚輒舍之。 巫馬期問焉,曰:「凡漁者為得何以得魚」,即舍之。漁者 曰:「魚之大者名為。」「吾大夫愛之,其小者名為鱦。吾 大夫欲長之,是以得二者,輒舍之。」巫馬期返,以告。孔 子曰:「宓子之德,至使民闇行,若有嚴刑於旁。」
《孔叢子·抗志篇》:子思居衛,衛人釣於河,得鰥魚焉,其 大盈車。子思問之曰:「鰥魚,魚之難得者也,子果何得 之?」對曰:「吾思下釣,垂一魴之餌,鰥過而勿視也,更以 豚之半體則吞之矣。」子思喟然曰:「鰥雖難得,貪以死 餌;士雖懷道,貪以死祿矣。」
《越絕書》:伍子胥南奔吳,至江上,見漁者曰:「來渡我。」漁 者知其非常人也,欲往渡之,恐人知之,歌而往過之 曰:「日昭昭,侵以施,與」子期甫蘆之碕。子胥即從漁者 之蘆碕。日入,漁者復歌往曰:「心中目施,子可渡河,何 為不出?」船到即載入船而伏半江而仰,謂漁者曰:「子 之姓為誰,還得報子之厚德。」漁者曰:「縱荊邦之賊者, 我也,報荊邦之仇者子也,兩而不仁,何相問姓名為?」 子胥即解其劍,以與漁者曰:「吾先人之劍值百金,請 以與子也。」漁者曰:「『吾聞荊平王有令曰:得伍子者購 之千金』。今吾不欲得荊平王之千金,何以百金之劍 為?」漁者渡於於斧之津,乃發其簟飯,清其壺漿而食, 曰:「亟食而去,毋令追者及子也!」子胥曰:「諾。」子胥食已 而去,顧謂漁者曰:「掩爾壺漿,毋令之露。」漁者曰:「諾。」子 胥行即覆船,挾匕首自刎而死,江水之中,明無洩也。 《吳越春秋》:太子建有子名勝,伍員與勝奔吳,到昭關, 關吏欲執之,伍員因詐曰:「上所以索我者,美珠也。今 我已亡矣,將去取之。」關吏因舍之,與勝行去,追者在 後,幾不得脫,至江,江中有漁父乘船,從下方泝水而 上,子胥呼之謂曰:「漁父渡我。」如是者再,漁父欲渡之, 適會旁有人窺之,因而歌曰:「日月昭昭乎侵已馳,與 子期乎蘆之漪。」子胥即止蘆之漪。漁父又歌曰:「日已 夕兮予心憂悲,月已馳兮何不渡為?事寖急兮當奈 何?」子胥入船,漁父知其意也,乃渡之千潯之津。子胥 既渡,漁父乃視之,有其飢色,乃謂曰:「子俟我此樹下, 為子取餉。」漁父去後,子胥疑之,乃潛身於深葦之中。 有頃,父來,持麥飯鮑魚羹盎漿,求之樹下不見,因歌 而呼之曰:「蘆中人,蘆中人豈非窮士乎?」如是者再,子 胥乃出蘆中而應漁父曰:「吾見子有飢色,為子取餉, 子何嫌哉?」子胥曰:「性命屬天,今屬丈人,豈敢有嫌哉?」 二人飲食畢欲去。胥乃解百金之劍,以與漁者:「此吾 前君之劍,中有七星,價值百金。」以此相答。漁父曰:「吾 聞楚之法,令得伍子胥者,賜粟五萬,石爵執圭,豈圖 取百金之劍乎?」遂辭不受,謂子胥曰:「子急去勿留,且 為楚所得!」子胥曰:「請丈人姓字。」漁父曰:「今日凶凶,兩 賊相逢,吾所謂渡楚賊也,兩賊相得,得形於默,何用 姓字為?子為蘆中人,吾為漁丈人,富貴莫相忘也!」子 胥曰:「諾。」既去,誡漁父曰:「掩子之盎漿,無令其露!」漁父 諾。子胥行數步,顧視漁者,已覆船自沉於江水之中 矣。
吳王入郢,止留伍子胥,以不得昭王,乃掘平王之墓, 出其屍,鞭之三百,左足踐腹,右手抉其目,誚之曰:「誰 使汝用讒諛之口,殺我父兄,豈不冤哉?」即令闔閭妻 昭王夫人,伍子胥、孫武、白喜亦妻子常、司馬成之妻, 以辱楚之君臣也。遂引軍擊鄭。鄭定公前殺太子建 而困迫子胥,自此鄭定公大懼,乃令國中曰:「有能還 吳軍者,吾與分國而治。」漁者之子應募曰:「臣能還之, 不用尺兵斗糧,得一橈而行歌道中,即還矣。」公乃與 漁者之子橈子胥。軍將至,當道扣橈而歌曰:「蘆中人 如是再。」子胥聞之,愕然大驚,曰:「何等謂?」與語「公為何 誰矣?」曰:「漁父者子,吾國君懼,懼令於國。有能還吳軍 者,與之分國而治。臣念前人與君相逢於途,今從君 乞鄭之國。」子胥歎曰:「悲哉!吾蒙子前人之恩,自致於 此。上天蒼蒼,豈敢忘也!」於是乃釋鄭國,還軍守《楚 新序》。楚人有獻魚楚王者,曰:「今日漁獲,食之不盡,賣 之不售,棄之又惜,故來獻也。」左右曰:「鄙哉辭也!」楚王 曰:「子不知漁者仁人也。蓋聞囷倉粟有餘者,國有餓 民;後宮多幽女者,下民多曠夫;餘衍之蓄聚於府庫 者,境內多貧困之民。皆失君人之道。故庖有肥魚,廐 有肥馬,民有餓色。是以亡國之君,藏於府庫。寡人聞 之久矣,未能行也。漁者知之,其以此諭寡人也,且今 行之。」於是乃遣使恤鰥寡而存孤獨,出倉粟,發幣帛 而振不足。罷去後宮,不御者出以妻鰥夫。楚民欣欣 大悅,鄰國歸之。故漁者一獻餘魚而楚國賴之,可謂 仁智矣。
晉文公出田逐獸,碭入大澤,迷不知所出。其中有漁者,文公謂曰:「我若君也,道安從出?我且厚賜若。」漁者 曰:「臣願有獻。」公曰:「出澤而受之。」於是遂出澤。公令曰: 「子之所欲以教寡人者何等也?願受之。」漁者曰:「鴻鵠 保河海之中,厭而欲移徙之小澤,則必有九繒之憂。 黿鼉保深淵,厭而出之淺渚,則必有羅網釣射之憂。 今君逐獸,碭入至此,何行之太遠也?」文公曰:「善哉!」謂 從者記漁者名。漁者曰:「君何以名為君其尊天事地, 敬社稷,固四國,慈愛萬民,薄賦歛,輕租稅者,臣亦與 焉。君不敬社稷,不固四國,外失禮於諸侯,內逆民心, 一國流亡,漁者雖得厚賜,不能保也。」遂辭不受,曰:「君 急歸國,臣亦返吾漁所。」
《呂子上德》篇:「晉重耳去齊之曹,曹共公視其駢脅,使 袒而捕池魚。」
《史記龜策傳》:宋元王二年,江使神龜使於河,至於泉 陽,漁者豫且舉網,得而囚之,置之籠中。夜半,龜來見 夢於宋元王曰:「我為江使,於河而幕網當吾路,泉陽 豫且得我,我不能去,身在患中,莫可告語。王有德義, 故來告訴。」元王惕然而悟,乃召博士衛平而問之,乃 使人馳而往問泉陽令曰:「漁者幾何家,名誰為?豫且 豫且得龜,見夢於王,王故使我求之。」泉陽令乃使吏 案籍視圖,水上漁者五十五家,上流之廬,名為豫且。 泉陽令曰:「諾。」乃與使者馳而問豫且曰:「今夕汝漁何 得?」豫且曰:「夜半時舉網得龜。」使者曰:「今龜安在?」曰:「在 籠中。」使者曰:「王知子得龜,故使我求之。」豫且曰:「諾。」即 系龜而出之籠中,獻使者,使者載行。
《搜神記》:「冠先,宋人也,釣魚為業,居睢水旁百餘年,得 魚或放或賣,或自食之。常冠帶,好種荔,食其葩實焉。 宋景公問其道,不告,即殺之。後數十年踞宋城門上 鼓琴,數十日乃去。宋人家家奉祠之。」
《戰國策》:魏王與龍陽君共船而釣,龍陽君得十餘魚 而涕下。王曰:「何謂也?」對曰:「臣之始得魚也,臣甚喜,後 得益大,今欲棄臣前之所得矣。今臣與王拂枕席,爵 至人君,走入於庭,避人於塗,四海之內,其美人多矣。 聞臣之得幸王也,必裂裳而趨王。臣亦猶曩之所得 魚也,亦棄矣,臣安能無涕乎?」魏王曰:「有是心也,何不 相告?」於是布令於四境之內曰:「有敢言美人者族!」 《漢書韓信傳》:「信從下鄉南昌亭長食,亭長妻苦之,迺 晨炊蓐食。食時,信往,不為具食。信亦知其意,自絕去, 至城下釣,有一漂母哀之,飯信,竟漂數十日,信謂漂 母曰:『吾必重報母』。母怒曰:『大丈夫不能自食,吾哀王 孫而進食,豈望報乎』!」
《彭越傳》:「越字仲,昌邑人也。常漁鉅野澤中為盜。陳勝 起,或謂越曰:『豪桀相立畔秦,仲可效之』。越曰:『兩龍方 𩰚,且待之』。」居歲餘,澤間少年相聚百餘人,往從越,請 仲為長,越謝不願也。少年強請,乃許。與期旦日日出 時,後會者斬。旦日日出,十餘人後,後者至日中。於是 越謝曰:「臣老,諸君強以為長。今期而多後,不可盡誅, 誅最後者一人。」令校長斬之。皆笑曰:「何至是!請後不 敢。」於是越乃引一人斬之,設壇祭令徒屬。徒屬皆驚 畏,越不敢仰視。乃行略地,收諸侯散卒,得千餘人。 《張耳傳》張耳得出鉅鹿,與餘相見,責讓餘。餘怒,迺脫 解印綬與耳。耳遂收其兵,餘獨與麾下數百人之河 上澤中漁獵。
《辛氏三秦記》:昆明池人釣魚,綸絕而去,夢於漢武帝 求去其鉤。明日帝游於池,見大魚銜索,帝曰:「昨所夢 也。」取而去之。帝後得明珠。
《三輔故事》:「武帝作昆明池,以習水戰,後昭帝於池中 養魚,以給諸陵祠,餘付長安市,魚乃賤。」
《黃憲外史》:徵君既作息而歸,見郭泰立於庭。郭泰問 曰:「子焉適而至暮也?」曰:「甫釣於汝水之濱,樂而忘歸, 是以暮也。」曰:「然則子何為而有憂色邪?」曰:「不得魚則 樂,得魚則憂。」曰:「子何以不得魚為樂乎?」曰:「『甫亦樂魚 之樂,而亦憂魚之憂也。不得則縱,得之則烹,魚樂於 縱而憂於烹。今吾之憂,是魚得其餌而吾得其魚也, 故憂。然則今之為士者,皆得餌之魚乎』?郭泰笑曰:『子 其縱矣。窺子意,將王室以為壑,諸侯以為池,洋然縱 之而赴於壑,是子以王室為憂乎』?」曰:「『微子不吾知也, 子且休矣』。乃取琴而歌。郭泰喟然曰:『子之琴於斯也, 其箕子《麥秀》之歌而託諸琴乎』?遂合榻移日而去。」 《後漢書嚴光傳》:「光字子陵,一名遵,會稽」餘姚人。少有 高名,與光武同遊學。光武即位,乃變姓名,隱身不見。 帝思其賢,乃令以物色訪之。後齊國上言,有一男子 披羊裘釣澤中。帝疑其光,乃備安車元纁聘之,三反 而後至。除為諫議大夫,不屈,乃耕於富春山。後人名 其釣處為「嚴陵瀨」焉。
《郭玉傳》:郭玉,廣漢雒人也。初有老父,不知何所出,常 獨釣涪水,因號「涪翁。」乞食人間,見有病者,時下針石 有效,玉從受術焉。
《劉般傳》:「明帝時下令禁人二業,而吏下檢詰,多失其 實,百姓患之。般上言,郡國以官禁二業,至有田者不
得漁捕。今濱江潮郡,率少蠶桑,人資漁採,以助口實且以冬春閑月,不妨農事。夫漁獵之利,為田除害,有助糓食,無關二業也。」帝從之。 《左慈傳》:「慈字元放,廬江人也。少有神道,嘗在司空曹 操坐,操從容顧眾賓曰:『今日高會,珍羞略備,所少吳 松江鱸魚耳』。」元放於下坐應曰:「此可得也。」因求銅盤 貯水,以竹竿餌釣於盤中。須臾,引一鱸魚出,操大拊 掌笑,會者皆驚。操曰:「一魚不周坐席,可更得乎?」放乃 更餌釣沉之。須臾復引出,皆長三尺餘,生鮮可愛。操 使目前鱠之,周浹會者。
謝承《後漢書》:「鄭敬隱居,釣漁大澤,折芰為坐,以荷薦 肉,瓠瓢盛酒,琴書自娛。」
《汝南先賢傳》:「鄭敬居千蟻陂之陽,以魚釣自娛,彈琴 詠詩。常方坐於陂側,以蒹葭為席,常隨杞柳之陰。 會稽陳囂少時於郭外水邊捕魚,人有盜取之者,囂 見避之草中,追以魚遺之,盜慚不受,自是無復盜其 魚者。」
《魏志》:文帝東征吳文德,郭后留譙時,後從兄奉車都 尉表欲遏水取魚。後曰:「今奉車所不足,豈魚乎?」 《鮮卑傳注》:檀石槐案行,烏侯秦水廣袤數百里,渟不 流,中有魚而不能得。聞汗人善捕魚,於是檀石槐東 擊汗國,得千餘家,徙置烏侯秦水上,使捕魚以助糧。 至於今烏侯秦水上有汗人數百戶。
《拾遺記》:吳主與潘夫人遊釣,得大魚,吳主喜,夫人曰: 「昔聞泣魚,今乃為喜,有喜必憂,以為深誡。」至末年,漸 相譖毀,稍見離退,人謂夫人「知幾,釣臺今猶存焉。」 《晉書郭翻傳》:「翻字長翔,武昌人也。少有志操,不交世 事,惟以漁釣射獵為娛。其漁獵所得,或從買者便與 之,而不取直,亦不告姓名。由是士庶咸敬貴焉。」 《石秀傳》:「秀幼有令名,風韻秀徹,博涉群書,尤善老莊。 性放曠,常弋釣林澤,不以榮爵嬰心。」
《瞿湯傳》:「『湯子莊,字祖休,少以孝友著名。遵湯之操,不 交人物,耕而後食,語不及俗,惟以弋釣為事。及長,不 復獵。或問:漁獵同是害生之事,而先生止去其一,何 哉』?莊曰:『獵自我,釣自物,未能頓盡,故先節其甚者。且 夫貪餌貪鉤,豈我哉』?時人以為知言,晚節亦不復釣。」 《異苑》:「晉康帝建元中,有漁父垂釣,得一金鎖,引鎖盡」, 見金牛。急挽出。牛斷猶得鎖長二尺。
《桃花源記》:「晉孝武帝太元中,武陵人緣溪捕魚,忘路 之遠近,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盡水源,得一山,山 有小口,便捨舟入,行數十步,豁然開朗,其中屋舍雞 犬,種作衣著,悉如外人。自言先世避秦亂,率妻子邑 人來此,不復出焉。問今是何世,各延至家,為設酒食。 留數日,辭歸,詣太守說其事,即遣人隨往,尋向所誌」, 遂迷不復得。
謝元與兄書:「居家大都無所為,止以垂綸為事,足以 永日。北固下大鱸魚,一出水釣得四十七枚。又與書 曰:『昨日疏成,後出釣手所獲魚為二坩鮓,今奉送』。」 《晉書夏統傳》:「統字仲御,會稽永興人。幼孤貧,養親以 孝聞,睦於兄弟。每采梠求食,星行夜歸,或至海濱拘。」 𧑅以資養。 《孟陋傳》:「陋字少孤,武昌人也。少而貞立,清操絕倫,布 衣蔬食,以文籍自娛。口不及世事,未嘗交遊。時或弋 釣,孤興獨歸,雖家人亦不知其所之也。」
《宋書王弘之傳》:弘之性好釣。上虞江有一處名「三石 頭」,弘之嘗垂綸於此,經過者不識之,或問「漁師得魚 賣不?」弘之曰:「亦自不得,得亦不賣。」日夕載魚入上虞 郭,經親故門,各以一兩頭置門內而去。
祖沖之《述異記》:「漆澄,豫章人,有志幹絕倫。常乘船釣 魚,得金鎖,俄頃盈舟。既而有物出水,鹿鱗黑色,長有 十丈,不見頭尾。闔船驚怖,澄獨色不變。」
《世說》:劉道真少時常漁釣草澤,善歌笑,聞者莫不留 連。有一老嫗識異常人,甚樂歌,乃殺豚進之。道真食 豚盡,了不謝。嫗見不飽,又進一豚,食半還之。後為吏 部郎,嫗兒為小令史,道真超用之。兒不知由,復白母, 母告之,於是置牛酒詣道真,道真曰:「去去,無不復相 報。」
《蟹譜上篇》:「南齊建武四年,崔慧景作亂,到都下不克, 單馬至蟹浦,投漁人太叔榮之。榮之故為慧景門人, 時為蟹浦戍,因斬慧景頭,納鰌籃中,送都下焉。」 《陳書王固傳》:「固嘗聘魏,因宴饗昆明池。魏人以南人 嗜魚,大設罟網,固以佛法咒之,一鱗不獲。」
《張昭傳》:「昭字德明,吳郡吳人也。幼有孝性,父熯常患 消渴,嗜鮮魚,昭乃身自結網捕魚,以供朝夕。」
《魏書太祖本紀》,「天興四年三月,帝親漁,薦於寢廟。」 《隋書乞伏慧傳》,「慧為潭桂總管,其俗輕剽。慧躬行朴 素,風化大洽。曾見人以簺捕魚者,出絹買而放之。」 《北史陸法和傳》,「法和,不知何許人也。隱於江陵百里 洲,衣食居處,一與戒行沙門同,耆老自幼見之,容色 常定,人莫能測也。所泊江湖,必於峰側結表雲,此處 放生,漁者皆無所得,才或少獲,輒有大風雷,船人懼 而放之,風雨乃定。晚雖將兵,猶禁諸軍漁捕,有竊違者,中夜猛獸必來,欲噬之,或亡其船纜。」
《裴俠傳》:俠除河北郡守。此郡舊制,有漁獵夫三十人 以供郡守。俠曰:「以口腹役人,吾所不為也。」乃悉罷之。 《唐書》:太宗觀魚於西宮,見魚躍,問其故,漁者曰:「此當 乳也。」於是止網。
《武后本紀》:「垂拱四年五月庚申,得寶圖於洛水。七月 丁巳,大赦,改寶圖為天授聖圖」,洛水為「永昌洛水,禁 漁釣。」
張志和自號「煙波釣徒」,又號「元真子。」肅宗嘗賜奴婢 各一,志和配為夫婦,號漁童樵青,為浮家泛宅,往來 苕、霅間。
《合璧事類》:唐張志和居江湖,自稱「煙波釣徒。」垂釣不 設餌,志不在魚也。
陸龜蒙高放舟,設篷席,中齎書冊茶竈筆床釣具往 來,時謂「江湖散人」,或號「甪里先生」,自比涪翁、漁父、江 上丈人。
《敬宗本紀》:「寶曆二年六月辛酉,觀漁於臨碧池。七月, 以渼陂隸尚食,禁民漁。」
《記事珠》:「寶曆中,酉陽人見釣漁師有魚,腦貫黃文,愛 而買歸,食至脊上出金釵一隻,長六寸。」
《北夢瑣言》:唐乾符末,范陽人李全忠子匡威,曾一日 與諸游俠輩釣於桑乾赤欄橋之側,自以酒禱曰:「吾 若有幽州節制分,則獲一大魚。」果釣得魚,長三尺,人 甚異焉。
《酉陽雜俎》:「溫會在江城,與賓客看打魚。漁子一人忽 上岸狂走,溫問之,但反手指背,不能語。漁者色黑,溫 視之,有物如黃葉,大尺餘,眼遍其上,齧不可取,溫令 燒之,方落。每對一眼,底有觜如釘,漁子出血數升而 死,莫有識者。」
《唐書列女傳》:「饒娥,字瓊真,饒州樂平人。生小家,勤織 紝,頗自修整。父勣漁於江,遇風濤舟覆,屍不出。娥年 十四,哭水上,不食三日死。俄大震電,水蟲多死,父屍 浮出,鄉人異之,歸賵,具禮,葬父及娥。」
《江行雜錄》:元相國之鎮江夏也,嘗秋夕登黃鶴樓,遙 望海江之濱,有光若殘星焉,乃令親信往觀之,遂櫂 小舟,直至江所,乃釣船也。詢彼漁,云:「適獲一鯉,光則 無之。」親信乃攜鯉而來。既登樓,命庖人剖之,腹中得 古鏡二,如古錢大,以面相合,背則隱起雙龍,雖小而 鱗鬣爪悉具。既磨瑩,則常有光耀。公寶之,置巾箱中。 及相國薨,鏡亦亡去。
《雲溪友議》:邕州蔡大夫京者,故令狐相公鎮楚滑臺 之日,因道場見於僧中,令京挈瓶缽。彭陽公曰:「此童 眉目疏秀,進退不懾,惜其卑幼,可以勸學。」因師從之, 乃得陪相國子弟。〈青州尚書緒丞相綯綸也〉後以進士舉上第,乃 彭陽令狐公之舉也。尋又學究登科,而作尉畿服。既 為御史覆獄,淮南李相公紳憂悸而已,頗得《繡衣》之 稱。〈吳汝南詣闕申冤蔡君先謗之曰是主上憂國之時乃臣下徇私之日〉謫居灃州,為 厲員外元所辱,稍遷撫州刺史。常稱「宇內無人,對僧 徒則非大品之談,遇道流則言五千之義,接儒士則 比端木之賢於仲尼,次論《周易》則評先聖之謬。來者 縱得相許,有始而無卒焉。」〈謂丁遐秀才等〉郡有汝水為放生 池,不與漁罟之事。忽一人乘小舟釣於此,蔡君隨遣 吏捕之,釣者乃為詩曰:「拋卻長竿捲卻絲,手攜蓑笠 獻新詩。臨川太守清如鏡,不是漁人下釣時。」京覽詩, 乃召之,竟不言其姓字,或曰野人張頂。〈字不惑本姓王隱不言〉 《稽神錄》:「天祐中,饒州有柳翁,嘗乘小舟釣鄱陽江中, 不知其居處,妻子亦不見其飲食,凡水族之類與山 川之深遠者,無不周知之。凡鄱人漁釣者,咸諮訪而 後行。」呂師造為刺史,修城掘濠,至城北則雨止役則 晴。或問柳翁,翁曰:「此下龍穴也,震動其土則龍不安 而出穴,龍出則雨矣。掘之不已,必得其穴,則霖雨方」 將為患矣。既深數丈,果得大木,長數丈,交加構疊之, 累之數十重。其下霧氣衝人,不可入,而其上木皆腥 涎縈之,刻削平正,非人力所致。自是果霖雨為患。呂 氏諸子將網魚於鄱陽江,召問柳翁,翁指南岸一處, 「今日惟此處有魚,然有一小龍在焉。」諸子不信,網之 果大獲。舟中一瓦盆貯之,中有一魚長一二尺,雙 目精明,有二長鬚,繞盆而行,群魚皆翼從之。將至北 岸,遂失所在。柳翁竟不知所終。
《遼史太宗本紀》:「天顯四年十一月甲申,觀漁三義口。 九年春正月癸酉,漁於土河。十一年春正月,釣魚於 土河。會同二年十二月庚子,釣魚於土河。」
《穆宗本紀》:應曆三年三月庚子,觀漁於神德湖。 《宋史呂端傳》:時呂蒙正為相,太宗欲相端。或曰:「端為 人糊塗。」太宗曰:「端小事糊塗,大事不糊塗。」決意相之。 會曲宴後苑,太宗作釣魚詩,有云:「欲餌金鉤深未達, 磻溪須問釣魚人。」意以屬端。後數日,罷蒙正而相端 焉。
《委巷叢談》:錢氏時,西湖漁者日納魚數斤,謂之「使宅 魚。」其捕不及者,必市以供,頗為民害。一日羅隱侍坐, 壁間有《蟠溪垂釣圖》,武肅王索詩,隱應聲曰:「呂望當年展廟謨,直鉤釣國更誰如?若教生在西湖上,也是 須供使宅魚。」武肅王大笑,遂蠲其征。
《歸田錄》:真宗朝,歲歲賞花釣魚,群臣應制。嘗一歲臨 池,久之而御釣不食。時丁晉公謂應制詩云:「鶯驚鳳 輦穿花去,魚畏龍顏上釣遲。」真宗稱賞,群臣皆自以 為不及也。
《宋史孫守榮傳》:守榮謁丞相史嵩之,閽者以晝寢辭。 守榮曰:「丞相方釣魚園池,何得雲爾?」閽者驚異。 《松江漁翁傳》:松江漁翁者,不知其姓名,每棹小舟游 長橋,往來波上,扣舷飲酒,酣歌自得。紹聖中,閩人潘 裕自京師調官回,過吳江,遇而異焉,起揖之曰:「予視 先生氣貌,固非漁釣之流,願丏緒言,以發蒙陋。」翁瞪 視曰:「君不凡,若誠有意,能過小舟語乎?」裕欣然過之。 翁曰:「吾厭喧煩,處閒曠,遯跡於此,三十年矣。幼喜誦 經史百家之言,後觀釋氏書,今皆棄去,惟飽食以嬉, 尚何所事?」裕曰:「先生澡身浴德如此。今聖明在上,盍 出而仕乎?」笑曰:「君子之道,或出或處,吾雖不能棲隱 巖穴,追園綺之蹤,竊慕老氏曲全之義。且養志者忘 形,養形者忘利,致道者忘心。心形俱忘,其視軒冕如 糞土耳,與子出處異趣,子勉之。」裕曰:「裕也不才,幸聞 先生之高義,敢問舍所在。」曰:「吾姓名且不欲人知,況 居室耶!」飲畢,長揖,使裕反其所,鼓枻而去。
《函史》:宋仙居呂徽之,家深山之中,樵漁自給。偶雪中 詣富家易糓,方集客分韻賦詩,一人得「滕」字,苦吟弗 就。徽之寒,因失笑。眾知其能詩,邀入坐賦,有「蛺蝶飛 來妙過滕」之句。坐客歎服,問姓字不荅,與之米,不受, 剌船去。雪霽共往,跡之深谷,草屋一間,閴無人,呼之 米,桶中有人聲,乃其妻也。因天寒坐其中,問翁安在, 荅曰:「方捕漁溪上,至溪見之,隔溪遙謂曰:『諸公先至 舍,我得魚,當換酒飲諸公也』。少頃,攜魚與酒至,盡歡 而散。後去,不知其所之。」
《東齋記事》:紹興中,洞庭漁人獲一印,方僅二寸,制甚 古,紐有連環四,兩兩相貫,上有一大環總之,蓋所以 佩也。漁以為金競而訟於官,辨其文乃「壽亭侯印」四 字。
《乾淳起居注》:「淳熙九年八月十五日,駕過德壽宮起 居,太上留坐至樂堂,進早膳畢,命小內侍進綵竿垂 釣。」
《茅亭客話》:於生名元,字元之,成都人也。遊青城迴,至 溫江縣,泛舟而歸,見百花潭側漁人釣鯉魚一雙,長 尺餘,買之歸家。時當寒沍,煖酒炙魚,且禦凝冽,食魚 棄骨,侍婢云:「一魚骨黑,乃鐵也。」使匠辨之,真鐵爾。 青城縣漁者李克明釣歸,傾其魚於竹器中,有一魚 化為石,長四寸許,鱗鬣燦然若活。漁婦人見而愛之, 將與豎子為戲。其豎子將石魚於碗水中,或搖鬣振 鱗,浮泳而活。漁者驚異,取出置土甖中。
書蕉卓彥恭嘗過洞庭,月下有漁舟棹其旁,卓問:「有 魚否?」荅曰:「無魚,有詩。」乃鼓枻而歌曰:「八十滄浪一老 翁,蘆花江水碧連空。世間多少乘除事,夜夜月明收 釣筒。」問其姓氏,不答。
《三柳軒雜識》:漁樵之隱,世固有之,未若張芸叟《南遷 錄》所述之者。潯陽甘棠湖之南有孟氏者,世業漁釣。 公訪之,門闌蕭然,竹籬數揜。孟生出見,葛衫草履,容 止語言,真是江上漁人,略無異者。就茅廡一啜,左右 皆漁器,腥穢逼人。稍即廳事,如富貴家。坐調呼須,已 可嗟怪。頃間,延至中堂,榱題軒楹,皆漆髹塗,兼之雕 采器服,燦然奪目。所設酒味菜羹,莫不旨嘉。久之,出 妓女三四人,皆戚里之士。服飭宣所傳,皆京師新聲。 使人終日恍然浮休,以為任俠隱身而致富者,異矣 哉!異矣哉!
《使遼錄》:「北人打圍一歲,各有處所。五月釣魚海上,於 水底釣大魚。」
《演繁露》:遼俗釣牛魚,以其得否占歲好惡。近世周茂 振使金,金主賜之魚曰:「手所親釣者。」亦用遼制也。 《岳陽風土記》:湖上漁人有善沒者云:洞庭湘湖夏秋 水漲,深不過數十尺,而京口水深一二百尺。窮冬,洞 庭湖水已退盡,江湖寒洪在徒涉處,得魚數百斤者, 而荊湘魚重不過數十斤。
洞庭湖中舊有蚌,其大如半席。夜深,側立一殼乘風 往來煙波間中,吐巨珠與月相射。漁者百端取之,竟 莫可得,近久不見。
《珍珠》船有漁者得魚甚易,雲取燕肉和麪為餌。 海上漁人得一鐸,擊之,聲如霹靂,問博識者,雲「始皇 驅山鐸也。」
《雲林遺事》:「張士誠弟士信與諸文士遊太湖,聞漁舟 中有異香,此必有異人。急傍舟近之,乃元鎮也。」 《壟起雜事》:「韓林兒居汴,每事皆決於左右,日惟於福 源池捕魚以為樂,得魚則鱠之,與群小沉醉,自謂斫 鮮之會。」
《澹山雜識》:余為海州太守,或雲「郡門外有魚戶飯店, 家一婦產鯉魚十四頭,相續而出,極為痛楚。生畢而斃,魚獨無恙。予初未之信,臨行飲於天寧,正見其夫 為作齋,呼來問之,信然。」
《太平清話》:嘉靖初年,漁人於苕溪中網得一石,圓大 如鵝,子內鏗然有聲,擊碎之,有銅牌一方,上刻「宣聖」 二字。
漁部雜錄
編輯《詩經召南何彼穠矣》篇:「其釣維何,維絲伊緡。」〈注〉「緡」,綸 也。絲之合而為綸,猶男女之合而為昏也。
《衛風·竹竿》篇:「籊籊竹竿,以釣於淇。」
《齊風·敝笱》篇:「敝笱在梁,其魚魴鰥。」
《小雅·采綠》篇:「之子於釣,言綸之繩。」〈又〉其釣維何?維魴 及鱮。「維魴及鱮」,薄言觀者。
《管子禁藏篇》:「漁人入海,海深百仞,就波逆流,乘危百 里,宿夜不出者,利在水也。故利之所在,雖千仞之山 無不上焉;深源之下,無不入焉。」
《魯連子》,古善漁者宿沙子,使漁於山,則雖十宿沙子, 不得一魚,非闇於漁道也。彼山者,非魚之所生也。 《闕子》,魯人有好釣,以桂為餌,黃金之鉤,錯以銀碧,垂 翡翠之綸。其持竿處位即是焉,其得魚不幾矣。故曰: 「釣之務不在芳飭,事之急不在辨言。」
《文子》:「魚不可以無餌釣,獸不可以空器召。」
堯使水處者漁,山處者木,使人宜其械,械宜其人也。 《呂子義賞》篇:雍季對晉文公曰:「竭澤而漁,豈不獲倍? 而明年無魚矣。」
《功名篇》:「善釣者,出魚乎十仞之下,餌香也。」
《觀世》篇:「太公釣於滋泉,遭紂之世也,故文王得之。文 王,千乘也;紂,天子也。天子失之,而千乘得之,知與不 知也。」
《離俗篇》:「若釣者,魚有大小,餌有宜適。」
《莊子刻意》篇:「就藪澤,處間曠,釣魚閒處,無為而已矣。」 《秋水》篇:「夫水行不避蛟龍者,漁父之勇也。」
《韓非子外儲說》:「臨淵而搖木,鳥驚而高,魚恐而下。善 張網者引其網,不一一攝萬目而後得。」
《淮南子原道訓》:「夫臨江而釣,曠日而不能盈羅,雖有 鉤箴芒距,微綸芳餌,加之以詹何娟嬛之數,猶不能 與網罟爭得也。」
「張天下以為籠,因江海以為罟」,又何有「亡魚失鳥」之 有乎?
昔舜釣於河瀆,期年而漁者爭處湍瀨,以曲隈深潭 相予。
俶《真訓》:「是故以道為竿,以德為綸。禮樂為鉤,仁義為 餌。投之於江,浮之於海。萬物紛紛,莫非其有。」
《時則訓》:「季夏之月,乃命漁人伐蛟取鼉,登龜取黿。」 《人間訓》:「夫臨河而釣,日入而不能得一儵魚者,非江 河魚不食也,所以餌之者,非其欲也。及至良工執竿, 投而擐脣吻者,能以其所欲而釣者也。」
《說山訓》「詹公之釣,千歲之鯉不能避。」
「善釣者無所失」,善於釣矣,而不善所釣。
「操釣上山,揭斧入淵」,欲得所求,難也。
「射者使人端,釣者使人恭」,事使然也。
《說林訓》:「漁者走淵,木者走山,所急者存也。」
《釣》者靜之,者扣舟,罩者抑之,罣者舉之,為之異,得 魚一也。
一目之羅,不可以得鳥。無餌之釣。不可以得魚。 《說苑太公》:「田不足以償種,漁不足以償網,治天下有 餘智。」
歷山之田者,善侵畔,而舜耕焉;雷澤之漁者,善爭陂 而舜漁焉。東夷之陶器窳而舜陶焉。故耕、漁與陶,非 舜之事,而舜為之以救敗也。
吳王欲從民飲酒,子胥諫曰:「不可。昔白龍下清冷之 淵,化為魚,漁者豫且射中其目。白龍上訴天帝,天帝 曰:『當是之時,若安置而形白龍』?對曰:『我下清冷之淵, 化為魚』。天帝曰:『魚固人之所射也,若是,《豫且》何罪?夫 白龍,天帝貴畜也;豫且,宋國賤臣也。白龍不化,《豫且》 不射。今棄萬乘之位,而從布衣之士飲酒,臣恐其有 豫且之患矣』。」王乃止。
魏陳思王《答崔文始書》:「臨江直釣,不獲一鱗。非江魚 之不食,其所餌之者非也。」
應璩《報東海相梁季然書》:足下頓彌天之網,收萬仞 之魚,罣之以谿谷,數之以陔兆,何其壯乎!觀夫任公 子之所釣,此為鰌蝦,未足為吾子道之。 孫綽子海人與山客辨其方物,海人曰:「橫海有魚,額 若華山之頂,一吸萬頃之波。」山客曰:「鄧林有木,圍三 萬尋,直上千里,傍陰數國。」有人曰:「東極有大人,斬木 為策,短不可支釣;魚為鮮,不足充饑。」
《抱朴子》:「金鉤玉餌雖珍,而不能制九淵之沉鱗;顯寵 豐祿雖貴,而不能致無欲之幽人《中論》:「獨思則滯而不通,獨為則困而不就。善釣不易 地而得魚,君子不降席而追道。」
文王遇姜公於渭濱,皤然皓首,垂竿而釣。文王得之, 「灼若袪雲而見日,霍若開霧而觀山。」
桓範《世論》:「水則有波,釣則有磨,我欲更之,無如之何。」 言物動而釁已彰,形行而跡已著。
《釣巨魚》不使嬰兒輕預,非不親,力不堪也。
《述異記》:城陽縣城南有堯慶都墓,廟前一池,魚頭間 有印文,謂之「印頰魚。」若非祀者,捕而不得。
《酉陽雜俎》:秀才顧非熊言:「釣魚當釣其旋繞者,失其 所主,眾鱗不復去,頃刻可盡。」
南海諸郡人,至八九月,於池塘間采魚子,著草上,懸 於竈煙上。至二月春雷發時,卻收草浸於池塘間,旬 日內如蝦䗫子狀,鬻於市,號「魚種。育池塘間」,一年內 可供口腹也。
《嶺表錄異》:「新瀧等州山田,揀荒平處,以鋤鍬開為町 畽,伺春雨,丘中貯水,既先買鯇魚子散於田內,一二 年後,魚兒長大食草,根根並盡。既為熟田,又收魚利 及種稻,且無稗草,乃齊民之上術也。」
《槁簡贅筆》:「唐人酒戲極多,釣鼇竿堂上五尺,庭中七 尺,紅絲線擊之,石盤盛諸魚四十品,逐一作牌子,刻 魚名,各有詩於牌上。或一釣連二物,錄事擇其一,以 行勸罰焉。」
《後山談叢》:詩云:「惟寡婦之笱,寡婦乃用笱爾。古之漁 笱亦有制也。」
《老學庵筆記》:張芸叟作《漁父》詩曰:「家住采江邊,門前 碧水連。小舟勝養馬,大罟當耕田。保甲元無籍,青苗 不著錢。桃源在何處?此地有神仙。」蓋元豐中謫官湖 湘時所作,東坡取其意為《魚蠻子》雲。
《野客叢談》:徐師川云:「張志和《漁父詞》曰:『青蒻笠,綠蓑 衣,斜風細雨不須歸』。顧況《漁父詞》曰:『新婦磯邊月明, 女兒浦口潮平』。故魯直取張、顧二詞合為《浣溪沙》曰: 『新婦磯邊眉黛愁,女兒浦口眼波秋,驚兒錯認月沉 鉤,青蒻笠前無限事,綠蓑衣底一時休,斜陽細雨轉 船頭』。東坡曰:『魯直此詞,清新婉麗,其最得意處,以山』」 光水色贊玉肌花貌,真得漁父家風。然才出新婦磯, 便入女兒浦,此《漁父》無乃太闊乎?僕觀權德輿詩,亦 曰「新婦磯頭雲半斂,女兒灘畔月初明。」新婦磯對女 兒浦,唐人不止顧況。
《能改齋漫錄》:《大唐新語》曰:「漁具總曰笭箵。」《唐書·元結 傳》載自釋語曰:「能帶笭箵,全獨而保生;能學聲齖,保 宗而全家聲也。」如此漫乎非耶?語皆協韻,故箵音平 聲,與「生」相協。今《唐書音釋》仍作「弊挺切」,誤矣。故蘇子 美《松江觀釣詩》云:「鳴榔莫觸蛟龍睡,舉網時聞魚鱉 腥。我實宦遊無況者,擬來隨爾帶笭箵。」皆作平聲。今 《韻略》不收此字。
《雞肋編》:釣絲之半,繫以荻梗,謂之浮子。視其沒,則知 魚之中釣。韓退之《釣魚詩》云:「羽沉知食駚。」則唐世蓋 浮以羽也。
《竹溪逸民傳》:逸民間私謂其友曰:「吾於世味愈孤矣, 將漁於山,樵於水矣。」其友疑其誕,逸民曰:「樵於水,志 豈在薪;漁於山,志豈在魚?是無所利也。無所利,樂矣。」 《考槃餘事》:江上一蓑,釣為樂事。釣用綸竿,竿用紫竹。 綸不欲大,竿不宜長,但絲長則可釣耳。豫章有叢竹, 其節長而直,為竿最佳,長七八尺,敲針作鉤,所謂「一 鉤掣動滄浪月,釣出千秋萬古心」,是樂志也。意不在 魚,或於紅蓼灘頭,或在青林古岸,或值西風撲面,或 教飛雪打頭,於是披羽蓑,頂羽笠,執竿煙水,儼在米 芾《寒江獨釣圖》中。比之嚴陵、渭水,不亦高哉!
《太平清話》:「吾鄉荇菜,爛煮之,其味如蜜,名曰『荇酥。郡 志不載,遂為漁人野夫所食』。」
《漁父圖》,仲姬題云:「人生貴極是王侯。浮利浮名不自 由。爭得似,一扁舟。弄月吟風歸去休。」子昂和云:「渺渺 煙波一葉舟。西風木落五湖秋。盟鷗鷺,傲王侯。管甚 鱸魚不上鉤。」
《田家雜占》漁者網得死鱖,謂之水惡,故魚著網即死 也。口開主水,立至易過,口閉來遲,水旱不定。
漁部外編
編輯《列子湯問篇》:「渤海之東,不知幾億萬里,有大壑焉,實 惟無底之谷,其下無底,名曰歸墟,八絃九野之水,天 漢之流,莫不注之,而無增無減焉。其中有五山焉,一 曰岱輿,二曰員嶠,三曰方壺,四曰瀛洲,五曰蓬萊。其 山高下周旋三萬里,其頂平處九千里,山之中間相 去七萬里,以為鄰居焉。其上臺觀皆金玉,其上禽獸 皆純縞。珠玕之樹皆叢生,華實皆有滋味,食之皆不 老不死。所居之人皆仙聖之種,一日一夕,飛相往來者,不可數焉。而五山之根,無所連著,常隨潮波上下 往還,不得蹔峙焉。」仙聖毒之,訴之於帝。帝恐流於西 極,失群聖之居,乃命禺疆使巨鼇十五,舉首而戴之, 迭為三番,六萬歲一交焉。五山始峙而不動。而龍伯 之國有大人,舉足不盈數步,而暨五山之所,一釣而 連六鼇,合負而趣歸其國,灼其骨以數焉。於是岱輿、 員嶠二山,流於北極,沈於大海,仙聖之播遷者巨億 計。帝憑怒,侵減龍伯之國使阨,侵小龍伯之民使短。 至伏羲、神農時,其國人猶數十丈。
《列仙傳》:呂尚,冀州人,避紂亂,釣於汴溪,三年不獲魚。 比嫗聞曰:「自可王矣。」公曰:「非爾所矣。」果獲大鯉,得兵 鈐於魚腹中。後葬無屍,惟玉鈐六薦在棺中。
《涓子》曰:齊人釣於澤,得符鯉中。
《三峽記》:明月峽中有二溪水東西流。宋順帝昇平二 年,溪人微生,亮釣得一白魚,長二尺,投置船中,以草 覆之。及歸取烹,見一美人在下,潔白端麗,自言高唐 之女,偶化魚遊,為君所得。亮問曰:「既為人,能為妻否?」 女曰:「冥契使然,何為不得?」遂為亮妻。後三年忽曰:「數 已足矣,請歸高唐。」亮曰:「何時復來?」答曰:「情不可忘者, 有思便至。」其後一年三四往來,不知所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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