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第185卷

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一百八十四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一百八十五卷
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一百八十六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一百八十五卷目錄

 公輔部名臣列傳五

  後漢一

  鄧禹       伏湛

  宋弘       侯霸

  韓歆       馮勤

  杜林       張純

  趙憙       牟融

  虞延       郭丹

  范遷       張禹

  第五倫      鮑昱

  鄭弘       任隗

  袁安

官常典第一百八十五卷

公輔部名臣列傳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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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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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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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本傳,「禹字仲華,南陽新野人也。年十三能 誦《詩》。受業長安。時光武亦游學京師,禹年雖幼,而見 光武知非常人,遂相親附。數年歸家。及漢兵起,更始 立,豪傑多薦舉禹,禹不肯從。及聞光武安集河北,即 杖策北渡,追及於鄴。光武見之甚歡,謂曰:『我得專封 拜,生遠來,寧欲仕乎』?禹曰:『不願也』。光武曰:『即如是,欲 何為』?」禹曰:「但願明公威德加於四海,禹得效其尺寸, 垂功名於竹帛耳。」光武笑,因留宿間語。禹進說曰:「更 始雖都關西,今山東未安,赤眉、青犢之屬,動以萬數, 三輔假號,往往群聚。更始既未有所挫,而不自聽斷, 諸將皆庸人,屈起志在財幣,爭用威力,朝夕自快而 已,非有忠良明智,深慮遠圖,欲尊主安民者也。四方 分崩離析,形勢可見。明公雖建藩輔之功,猶恐無所 成立。於今之計,莫如延攬英雄,務悅民心,立高祖之 業,救萬民之命。以公而慮,天下不足定也。」光武大悅, 因令左右號禹曰「鄧將軍」,常宿止於中,與定計議。及 王郎起兵,光武自薊至信都,使禹發奔命得數千人, 令自將之。別攻拔樂陽,從至廣阿。光武舍城樓上,披 《輿地圖》,指示禹曰:「天下郡國如是,今始乃得其一。子 前言以吾慮天下不足定,何也?」禹曰:「方今海內殽亂, 人思明君,猶赤子之慕慈母。古之興者,在德薄厚,不 以大小。」光武悅。時任使諸將,多訪於禹。禹每有所舉 者,皆當其才,光武以為知人,使別將騎與蓋延等擊 銅馬於清陽。延等先至,戰不利,還保城,為賊所圍。禹 遂進與戰,破之,生獲其大將。從光武追賊至滿陽,連 大克獲,北州略定。及赤眉西入關,更始使定國上公 王匡、襄邑王成丹、抗威將軍劉均及諸將分㨿河東、 弘農以拒之。赤眉眾大集,王匡等莫能當。光武籌赤 眉必破長安,欲乘釁並關中,而方自事山「東,未知所 寄,以禹沉深有大度,故授以西討之略」,乃拜為前將 軍,持節,中分麾下精兵二萬人,遣西入關,令自選偏 裨以下可與俱者。於是以韓歆為軍師,李文、李春、程 慮為祭酒,馮愔為積弩將軍,樊崇為驍騎將軍,宗歆 為車騎將軍,鄧尋為建威將軍,耿訢為赤眉將軍,左 於為軍師將軍,引而西。建武元年正月,禹自箕關將 入河東,河東都尉守關不開,禹攻十日,破之,獲輜重 千餘乘,進圍安邑,數月未能下。更始大將軍樊參將 數萬人度大陽,欲攻禹,禹遣諸將逆擊於解南,大破 之,斬參首。於是王匡、成丹、劉均等合軍十餘萬,復共 擊禹,禹軍不利,樊崇戰死。會日暮,戰罷,軍師韓歆及 諸將見兵埶已摧,皆勸禹夜去,禹不聽。明日癸亥,匡 等以六甲窮日不出,禹因得更理兵勒眾。明旦,匡悉 軍出攻禹,禹令軍中無得妄動。既至營下,因傳發諸 將,鼓而並進,大破之,匡等皆棄軍亡走。禹率輕騎急 追,獲劉均及河東太守楊寶,持節中郎將弭彊,皆斬 之,收得節六,印綬五百,兵器不可勝數,遂定河東。承 制拜李文為河東太守,悉更置屬縣令長以鎮撫之。 是月,光武即位於鄗,使使者持節拜禹為大司徒,策 曰:「制詔前將軍鄧禹,深執忠孝,與朕謀謨帷幄,決勝 千里。孔子曰:『自吾有回,門人日親。斬將破軍,平定山 西,功效尤著。百姓不親,五品不訓。汝作司徒,敬敷五 教,五教在寬。今遣奉車都尉,授印綬,封為酇侯,食邑 萬戶,敬之哉』!」禹時年二十四,遂渡汾陰河,入夏陽。更 始中郎將左輔都尉公乘歙引其眾十萬,與左馮翊 兵共拒禹於衙,禹復破走之,而赤眉遂入長安。是時 三輔連覆敗,赤眉所過殘賊,百姓不知所歸。聞禹乘 勝獨剋,而師行有紀,皆望風相攜,負以迎軍,降者日 以千數,眾號百萬。禹所止,輒停車住節,以勞來之。父 老童稚,垂髮戴白,滿其車下,莫不感悅,於是名震關西。帝嘉之,數賜書褒美。諸將豪傑皆勸禹徑攻長安, 禹曰:「不然。今吾眾雖多,能戰者少;前無可仰之積,後 無轉饋之資。赤眉新拔長安,財富充實,鋒銳未可當 也。夫盜賊群居,無終日之計,財穀雖多,變故萬端,寧 能堅守者也?上郡、北地、安定三郡,土廣人稀,饒穀多 畜,吾且休兵北道,就糧養士,以觀其弊,乃可圖也。」於 是引軍北至栒邑,禹所到擊破赤眉別將諸營保郡 邑,皆開門歸附。西河太守宗育遣子奉檄降禹,遣詣 京師。帝以關中未定,而禹久不進兵,下敕曰:「司徒堯 也;亡賊桀也。長安吏人,遑遑無所依歸,宜以時進討, 鎮慰西京,繫百姓之心。」禹猶執前意,乃分遣將軍別 攻上郡諸縣,更徵兵引穀歸。至大要,遣馮愔、宗歆守 栒邑。二人爭權相攻,愔遂殺歆,因反擊禹。禹遣使以 聞帝,帝問使人:「愔所親愛為誰?」對曰:「護軍黃防。」帝度 愔、防不能久和,埶必相忤,因報禹曰:「縛馮愔者必黃 防也。」乃遣尚書宗廣「持節降之。」後月餘,防果執愔,將 其眾歸罪更始。諸將王匡、胡殷、成丹等皆詣廣降,與 共東歸。至安邑,道欲亡,廣悉斬之。愔至洛陽,赦不誅。 二年春,遣使者更封禹為梁侯,食四縣。時赤眉西走 扶風,禹乃南至長安軍昆明池,大饗士卒,率諸將齋 戒,擇吉日修禮謁祠高廟。收十一帝神主,遣使奉詣 洛陽,因循行園陵,為置吏士奉守焉。禹引兵與延岑 戰於藍田,不克,復就穀雲陽。漢中王劉嘉詣禹降。嘉 相李寶倨慢無禮,禹斬之。寶弟收寶部曲擊禹,殺將 軍耿訢。自馮愔反後,禹威稍損,又乏食,歸附者離散, 而赤眉復還入長安。禹與戰,敗,走至高陵,軍士饑餓 者皆食棗菜。帝乃徵禹還,敕曰:「赤眉無穀,自當來東。 吾折捶笞之,非諸將憂也,無得復妄進兵。」禹慚於受 任,而功不遂,數以饑卒徼戰,輒不利。三年春,與車騎 將軍鄧弘擊赤眉,遂為所敗,眾皆死散,事在《馮異傳》。 獨與二十四騎還詣宜陽謝,上大司徒、梁侯印綬,有 詔歸侯印綬。數月,拜右將軍。延岑自敗於東陽,遂與 秦豐合。四年春,復寇順陽間,遣禹護復漢將軍鄧曄、 輔漢將軍於匡,擊破岑於鄧,追至武當,復破之。岑奔 漢中,餘黨悉降。十三年,天下平定,諸功臣皆增戶邑。 定封禹為高密侯,食高密、昌安、夷安、淳于四縣。帝以 禹功高,封弟寬為明親侯。其後左右將軍官罷,以特 進奉朝請。禹內文明,篤行淳備,事母至孝。天下既定, 常欲遠名「勢。有子十三人,各使守一藝,修整閨門,教 養子孫,皆可以為後世法,資用國邑,不修產利」,帝益 重之。中元元年,復行司徒事,從東巡狩,封岱宗。顯宗 即位,以禹先帝元功,拜為太傅,進見東向,甚見尊寵。 居歲餘,寢疾,帝數自臨問,以子男二人為郎。永平元 年,年五十七薨,諡曰元侯。帝分禹封為三國,長「子震 為高密侯,襲為昌安侯,珍為夷安侯。」

伏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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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本傳,「湛字惠公,瑯琊東武人也。九世祖勝, 字子賤,所謂濟南伏生者也。湛高祖父孺,武帝時客 授東武,因家焉。父理,為當世名儒,以《詩》授成帝,為高 密太傅,別自名學。湛性孝友,少傳父業,教授數百人。 成帝時,以父任為愽士弟子,五遷至王莽時,為繡衣 執法,使督大姦,遷後隊屬正。更始立,以為平原太守。」 時倉卒兵起,天下驚擾,而湛獨晏然,教授不廢。謂妻 子曰:「夫一穀不登,國君徹膳。今民皆饑,奈何獨飽?」乃 共食麤糲,悉分奉祿以賑鄉里,來客者百餘家。時門 下督素有氣力,謀欲為湛起兵。湛惡其惑眾,即收斬 之,徇首城郭,以示百姓,於是吏人信向,郡內以安。平 原一境,湛所全也。光武即位,知湛名儒舊臣,欲令幹 任內職,徵拜尚書,使典定舊制。時大司徒鄧禹西征 關中,帝以湛才任宰相,拜為司直,行大司徒事。車駕 每出征伐,常留鎮守,總攝群司。建武三年,遂代鄧禹 為大司徒,封陽都侯。時彭寵反於漁陽,帝欲自征之。 湛上疏諫曰:「臣聞文王受命而征伐五國,必先詢之 同姓,然後謀於群臣」,加占蕃龜,以定行事。故謀則成, 卜則吉,戰則勝。其《詩》曰:「帝謂文王,詢爾仇方,同爾弟 兄,以爾鉤援,與爾臨衝,以伐崇墉。」崇國城守,先退後 伐,所以重人命,俟時而動,故三分天下而有其二。陛 下承大亂之極,受命而帝,興明祖宗,出入四年,而滅 檀鄉,制五校,降銅馬,破赤眉,誅鄧奉之屬,不為無功。 今京「師空匱,資用不足,未能服近,而先事邊外。且漁 陽之地,逼接北狄,黠虜困迫,必求其助。又今所過縣 邑,尤為困乏,種麥之家,多在城郭,聞官兵將至,當已 收之矣。大軍遠涉二千餘里,士馬罷勞,轉糧艱阻。今 兗、豫、青、冀,中國之都,而寇賊從橫,未及從化。漁陽以 東,本備邊塞,地接外虜,貢稅微薄,安平之時,尚資內 郡,況今荒耗,豈足先圖。而陛下捨近務遠,棄易求難, 四方疑怪,百姓恐懼,誠臣之所惑也。復願遠覽文王 重兵愽謀,近思征伐前後之宜,顧問有司,使極愚誠, 釆其所長,擇之聖慮,以中土為憂念。」帝覽其奏,竟不 親征。時賊徐異卿等萬餘人據富平,連攻之不下,唯 雲「願降司徒伏公。」帝知湛「為青、徐所信向,遣到平原異卿等即日歸降,護送洛陽。湛雖在倉卒,造次必於 文德,以為禮樂政化之首,顛沛猶不可違。」是歲,奏行 鄉飲酒禮,遂施行之。其冬,車駕征張步,留湛居守。時 烝祭高廟,而河南尹、司隸校尉於廟中爭論湛不舉 奏,坐策免。六年,徙封不其侯,邑三千六百戶,遣就國。 後南陽太守杜詩上疏薦湛曰:「臣聞唐、虞以股肱康, 文王以多士寧,是故《詩》稱濟濟,《書》曰『良哉』。臣詩竊見 故大司徒陽都侯伏湛,自行束脩,訖無毀玷,篤信好 學,守死善道,經為人師,行為儀表。前在河內朝歌,及 居平原,吏人畏愛。則而象之,遭時反覆,不離兵凶,秉 節持重,有不可奪之志。陛下深知其能,顯以宰」相之 重,眾賢百姓,仰望德義,微過斥退,久不復用,有識所 惜,儒士痛心,臣竊傷之。湛容貌堂堂,國之光暉,智略 謀慮,朝之淵藪,髫髮厲志,白首不衰,實足以先後王 室,名足以光示遠人。古者選擢諸侯,以為公卿,是故 四方回首,仰望京師。柱石之臣,宜居輔弼,出入禁門, 補缺拾遺。臣詩愚戇,不足以知宰相之才,竊懷區區, 敢不自竭。臣前為侍御史,上封事,言湛公廉愛下,好 惡分明,累世儒學,素持名信,經明行修,通達國政,尤 宜近侍納言左右。舊制九州五尚書令,一郡二人,可 以湛代,頗為執事所非。但臣詩蒙恩深渥,所言誠有 益於國,雖死無恨。故復越職,觸冒以聞。十三年夏,徵 敕尚書擇拜吏目。未及就位,因讌見,中暑,病卒。賜祕 器,帝親弔祠,遣使者送喪修冢。二子:隆、翕、翕嗣爵。

宋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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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本傳,「弘字仲子,京兆長安人也。父尚,成帝 時至少府。哀帝立,以不附董賢,違忤抵罪。弘少而溫 順,哀、平間作侍中,王莽時為共工。赤眉入長安,遣使 徵弘,逼迫不得已,行至渭橋,自投於水,家人救得出, 因佯死獲免。光武即位,徵拜太中大夫。建武二年,代 王梁為大司空,封栒邑侯。所得租奉,分贍九族。家無」 資產,以清行致稱。徙封宣平侯。帝嘗問弘通愽之士, 弘乃薦沛國桓譚,才學洽聞,幾能及揚雄、劉向父子。 於是召譚,拜議郎,給事中。帝每讌,輒令鼓琴,好其繁 聲。弘聞之不悅,悔於薦舉,伺譚內出,正朝服坐府上, 遣吏召之。譚至,不與席而讓之曰:「吾所以薦子者,欲 令輔國家以道德也。而今數進鄭聲以亂《雅》《頌》,非忠 正者也。能自改邪?將令相舉以法乎?」譚頓首辭謝,良 久乃遣之。後大會群臣,帝使譚鼓琴。譚見弘失其常 度。帝怪而問之,弘乃離席免冠謝曰:「臣所以薦桓譚 者,望能以忠正導主,而令朝廷耽悅鄭聲,臣之罪也。」 帝改容謝,使反服。其後遂不復令譚給事中。弘雅進 賢士,馮翊、桓梁三十餘人,或相及為公卿者。弘當讌, 見御坐新屏風,圖畫列女,帝數顧視之。弘正容言曰: 「未見好德如好色者。」帝即為徹之,笑謂弘曰:「聞義則 服,可乎?」對曰:「陛下進德,臣不勝其喜。」時帝姊湖陽公 主新寡,帝與共論朝臣,微觀其意。主曰:「宋公威容德 器,群臣莫及。」帝曰:「方且圖之。」後弘被引見,帝令主坐 屏風後,因謂弘曰:「諺言『貴易交,富易妻』,人情乎?」弘曰: 「臣聞『貧賤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帝顧謂主 曰:「事不諧矣。」弘在位五年,坐考上黨太守,無所據,免 歸第。數年卒。無子,國除。

侯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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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本傳,「霸字君房,河南密人也。族父淵,以宦 者有才辯任職。元帝時,佐石顯等領中書,號曰大常 侍。成帝時,任霸為太子舍人。霸矜嚴有威容,家累千 金,不事產業,篤志好學。師事九江太守房元,治《穀梁 春秋》,為元都講。王莽初,五威司命陳崇舉霸德行,遷 隨宰。縣界曠遠,濱帶江湖,而亡命者多為寇盜。霸到」, 即案誅豪猾,分捕山賊,縣中清靜。再遷為執法刺姦 糾案,埶位者無所疑憚。後為淮平大尹,政理有能名。 及王莽之敗,霸保固自守,卒全一郡。更始元年,遣使 徵霸,百姓老弱相攜號哭,遮使者車,或當道而臥,皆 曰:「願乞侯君復留期年。」民至,乃戒乳婦勿得舉子,侯 君當去,必不能全。使者慮霸就徵,臨「淮必亂,不敢授 璽書,具以狀聞。」會更始敗,道路不通。建武四年,光武 徵霸,與車駕會壽春,拜尚書令。時無故典,朝廷又少 舊臣,霸明習故事,收錄遺文,條奏前世善政法度有 益於時者,皆施行之。每春下寬大之詔,奉四時之令, 皆霸所建也。明年,代伏湛為大司徒,封關內侯。在位 明察守正,奉公不回。十三年,霸薨,帝深傷惜之,親自 臨弔,下詔曰:「惟霸積善清潔,視事九年。漢家舊制,丞 相拜日,封為列侯。朕以軍師暴露,功臣未封,緣忠臣 之義,不欲相踰,未及爵命,奄然而終。嗚呼哀哉!」於是 追封謚霸則鄉哀侯,食邑二千六百戶。子昱嗣。臨淮 吏人共為立祠,四時祭焉。

韓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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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侯霸傳》:霸薨,以沛郡太守韓歆代霸為大 司徒。歆字翁君,南陽人。以從攻伐有功,封扶陽侯。好 直言,無隱諱,帝每不能容。嘗因朝會,聞帝讀隗囂、公 孫述相與書,歆曰:「亡國之君皆有才,桀、紂亦有才。」帝大怒,以為激發。歆又證歲將饑凶,指天畫地,言甚剛 切,坐免歸田裡。帝猶不釋,復遣使宣詔責之。司隸校 尉鮑永固請,不能得,歆及子嬰竟自殺。歆素有重名, 死非其罪,眾多不厭,帝乃追賜錢穀,以成禮葬之。後 千乘歐陽歙、清河戴涉相代為大司徒,坐事下獄死, 自是大臣難居相任。其後河內蔡茂、京兆玉況、魏郡 馮勤皆得薨位。況字文伯,性聰敏,為陳留太守,以德 行化人,遷司徒,四年薨。

馮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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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本傳,「勤字偉伯,魏郡繁陽人也。曾祖父揚, 宣帝時為弘農太守。有八子,皆為二千石,趙魏間榮 之,號曰萬石君焉。兄弟形皆偉壯,唯勤祖父偃長不 滿七尺,常自恥短陋,恐子孫之似也,乃為子伉娶長 妻。伉生勤,長八尺三寸,八歲善計。初為太守銚期功 曹,有高能稱。期常從光武征伐,政事一以委勤。勤同」 縣馮巡等舉兵應光武,謀未成而為豪右焦廉等所 反,勤乃率將老母兄弟及宗親歸期,期悉以為腹心, 薦於光武。初未被用,後乃除為郎中、給事尚書,以圖 議軍糧。在事精勤,遂見親識。每引進,帝輒顧謂左右 曰:「佳乎吏也!」由是使典諸侯封事。勤差量功次輕重, 國土遠近,地埶豐薄,不相踰越,莫不厭服焉。自是封 爵之制,非勤不定。帝益以為能,尚書眾事,皆令總錄 之。司徒侯霸薦前梁令閻楊。楊素有譏議,帝常嫌之, 既見霸奏,疑其有姦,大怒,賜霸璽書曰:「崇山幽都何 可偶,黃鉞一下無處所,欲以身試法耶,將殺身以成 仁耶?」使勤奉策,至司徒府,勤還陳霸本意,申釋事理。 帝意稍解,拜勤尚書僕射職事。十五年,以勤勞賜爵 關內侯,遷尚書令,拜大司農。三歲,遷司徒。先是,三公 多見罪退,帝賢勤,欲令以善自終,乃因讌見,從容戒 之曰:「朱浮上不忠於君,下陵轢同列,竟以中傷至今, 死生吉凶未可知,豈不惜哉!人臣放逐受誅,雖復追 加賞賜,賻祭不足以償不訾之身;忠臣孝子,覽照前 世,以」為鏡誡。能盡忠於國,事君無二,則爵賞光乎當 世,功名列於不朽,可不勉哉!勤愈恭約盡忠,號稱任 職。勤母年八十,每會見,詔敕勿拜,令御者扶上殿,謂 諸王曰:「使勤貴寵者,此母也。」其見親重如此。中元元 年,薨。帝悼惜之,使者弔祠,賜東園祕器,賵贈有加。勤 七子,長子宗嗣,至張掖屬國都尉。

杜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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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本傳,「林字伯山,扶風茂陵人也。父鄴,成、哀 間為涼州刺史。林少好學沈深,家既多書。又外氏張 竦父子喜文采,林從竦受學,愽洽多聞,時稱通儒。初 為郡吏,王莽敗,盜賊起,林與弟成及同郡范逡、孟冀 等將細弱俱客河西,道逢賊數千人,遂掠取財裝,褫 奪衣服,拔刃向林等,將欲殺之。冀仰曰:『願一言而死, 將軍知天神乎?赤眉兵眾百萬,所向無前,而殘賊不 道,卒至破敗。今將軍以數千之眾,欲規霸王之事,不 行仁恩而反遵覆車,不畏天乎』!」賊遂釋之,俱免於難。 隗囂素聞林志節,深相敬待,以為持書。平後,因疾告 去,辭還祿食。囂復欲令彊起,遂稱篤。囂意雖相望,且 欲優容之,乃出令曰:「杜伯山天子所不能臣,諸侯所 不能友。蓋伯夷、叔齊恥食周粟,今且從師友之位,須 道開通,使順所志。」林雖拘於囂,而終不屈節。建武六 年,弟成物故,囂乃聽林持喪東歸。既遣而悔,追令刺 客楊賢於隴坻遮殺之。賢見林身推鹿車,載致弟喪, 乃嘆曰:「當今之世,誰能行義,我雖小人,何忍殺義士!」 因亡去。光武聞林已還三輔,乃徵拜侍御史。引見,問 以經書故舊及西州事,甚悅之,賜車馬衣被。群僚知 林以名德用,甚尊憚之,京師士大夫咸推其博洽。河 南鄭興、東海衛宏等皆長於古學。興嘗師事劉歆,林 既遇之,頎然言曰:「林得興等,固諧矣,使宏得林,且有 以益之。」及宏見林,闇然而服。濟南徐巡始師事宏,後 皆更受林學。林前於西州得漆書《古文尚書》一卷,常 寶愛之,雖遭艱困,握持不離身。出以示宏等曰:「林流 離兵亂,常恐斯經將絕,何意東海衛子、濟南徐生復 能傳之,是道竟不墜於地也。古文雖不合時務,然願 諸生無悔所學。」宏巡益重之,於是《古文》遂行。明年,大 議郊祀制,多以為周郊后稷,漢當祀堯。詔復下公卿 議,議者僉同,帝亦然之。林獨以為「周室之興,祚由後 稷。漢業特起,功不緣堯。祖宗故事,所宜因循」,定從林 議。後代王良為大司徒司直,林薦同郡范逡、趙秉、申 屠剛及隴西牛邯等,皆被擢用,士多歸之。十一年,司 直官罷,以林代郭憲為光祿勳,內奉宿衛,外總三署, 周密敬慎,選舉稱平。郎有好學者,輒見誘進,朝夕滿 堂。十四年,群臣上言:「古者肉刑嚴重,則人畏法令。今 憲律輕薄,故姦軌不勝。宜增科禁,以防其源。」詔下公 卿。林奏曰:「夫人情挫辱,則義節之風損;法防繁多,則 苟免之行興。孔子曰:『導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 恥。導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古之明王,深識遠 慮,動居其厚,不務多辟。周之《五刑》,不過三千。大漢初 興,詳覽失得,故破矩為圓,斲彫為樸,蠲除苛政,更立疏網,海內歡欣,人懷寬德。及至其後,漸以滋章,吹毛 索疵,詆欺無限,果桃菜茹之饋,集以成臧。小事無妨 於義,以為大戮。故國無廉士,家無完行。至於法不能 禁,令不能止,上下相遁,為敝彌深。臣愚以為宜如舊 制,不合翻移』。」帝從之。後皇太子彊求乞自退,封東海 王,故重選官屬,以林為王傅,從駕南巡狩。時諸王傅 數被引命,或多交遊,不得應詔。唯林守慎,有召必至。 餘人雖不見譴,而林特受賞賜,又辭不敢受。帝益重 之。明年,代丁恭為少府。二十二年,復為光祿勳。頃之, 代朱浮為大司空,愽雅多通稱,為任職相。明年薨,帝 親自臨喪送葬。除子喬為郎。詔曰:「公侯子孫,必復其 始,賢者之後,宜宰城邑。其以喬為丹水長。」

張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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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本傳,「純字伯仁,京兆杜陵人也。高祖父安 世,宣帝時為大司馬衛將軍,封冨平侯。父放,為成帝 侍中。純少襲爵,比哀、平間為侍中,王莽時至列卿。遭 值篡偽,多亡爵土。純以敦謹守約,保全前封。建武初, 先來詣闕,故得復國。五年,拜大中大夫,使將潁川突 騎,安集荊、徐、揚,部督委輸,監諸將營。後又將兵屯田」 南陽,遷五官中郎將。有司奏列侯非宗室不宜復國, 光武曰:「張純宿衛十有餘年,其勿廢」,更封武始侯,食 富平之半。純在朝歷世,明習故事。建武初,舊章多闕, 每有疑議,輒以訪純。自郊廟婚冠喪紀禮儀,多所正 定。帝甚重之,以純兼虎賁中郎將,數被引見,一日或 至數四。純以宗廟未定,昭穆失序,十九年,乃與太僕 朱浮共奏言:「陛下興於匹庶,蕩滌天下,誅鋤暴亂,興 繼祖宗。竊以經義所紀,人事眾心,雖實同創革,而名 為中興,宜奉先帝,恭承祭祀者也。元帝以來,宗廟奉 祠,高皇帝為受命祖,孝文皇帝為太宗,孝武皇帝為 世宗,皆如舊制。又立親廟四世,推南頓君以上,盡於 舂陵節侯。《禮》,為人後者,則為之子,既事太宗,則降其 私親。」今禘祫高廟,陳序昭穆,而舂陵四世,君臣並列, 以卑廁尊,不合禮意。設不遭王莽而國嗣無寄,推求 宗室以陛下繼統者,安得復顧私親,違禮制乎?昔高 帝以自受命,不由太上,宣帝以孫後祖,不敢私親,故 為父立廟,獨群臣侍祠。臣愚謂宜除今親廟,以則二 帝舊「典。願下有司愽采其議。」詔下公卿。大司徒戴涉、 大司空實融議:「宜以宣、元、成、哀、平五帝四世代今親 廟。宣元皇帝尊為祖父,可親奉祠。成帝以下,有司行 事。別為南頓君立皇考廟。其祭上至舂陵節侯,群臣 奉祠,以明尊尊之敬,親親之恩。」帝從之。是時宗廟未 備,自元帝以上祭於洛陽高廟;成帝以下,祠於長安 高廟。其南頓四世,隨所在而祭焉。明年,純代朱浮為 太僕。二十三年,代杜林為大司空。在位慕曹參之跡, 務於無為,選辟掾史,皆知名大儒。明年,上穿陽渠,引 洛水為漕,百姓得其利。二十六年,詔純曰:「禘祫之祭, 不行已久矣。三年不為禮,禮必壞;三年不為樂,樂必 崩。宜據經典,詳為其制。」純奏曰:「禮,三年一祫,五年一 禘。《春秋傳》曰:『大祫者何?合祭也』。毀廟及未毀廟之主, 皆登合食乎?太祖五年而再殷。漢舊制,三年一祫,毀 廟主合食高廟,存廟主未嘗合祭。元始五年,諸王公 列侯廟會,始為禘祭。又前十八年親幸長安,亦行此 禮。《禮》說:三年一閏,天氣小備;五年再閏,天氣大備。故 三年一祫,五年一禘。禘之為言諦,諦定昭穆尊卑之 義也。禘祭以夏四月,夏者陽氣在上,陰氣在下,故正 尊卑之義也。祫祭以冬十月,冬者五穀成熟,物備禮 成,故合聚飲食也。斯典之廢,於茲八年,謂可如禮施 行,以時定議。」帝從之。自是禘、祫遂定。時南單于及烏 桓來降,邊境無事,百姓新去兵革,歲仍有年,家給人 足。純以聖王之建辟雍,所以崇尊禮義,既富而教者 也,乃案《七經讖》《明堂圖》、河間古辟雍記、孝武太山明 堂制度,及平帝時議,欲具奏之。未及上,會愽士桓榮 上言宜立辟雍、明堂。章下三公、太常,而純議同榮,帝 乃許之。三十年,純奏上宜封禪,曰:「自古受命而帝,治 世之隆,必有封禪以告成功焉。」《樂動聲儀》曰:「以雅治 人,風成於頌。」有周之盛,成康之間,郊配封禪,皆可見 也。《書》曰:「歲二月,東巡狩,至於岱宗,柴。」則封禪之義也。 臣伏見陛下受中興之命,平海內之亂,修復祖宗,撫 存萬姓,天下曠然,咸蒙更生,恩德雲行,惠澤雨施,黎 元安寧,夷狄慕義。《詩》云:「受天之祜,四方來賀。」今攝提 之歲,蒼龍甲寅,「德在東宮,宜及嘉時,遵唐帝之典,繼 孝武之業,以二月東巡狩,封於岱宗。明中興,勒功勳, 復祖統,報天神,禪梁父,祀地祗,傳祚子孫,萬世之基 也。」中元元年,帝乃東巡岱宗,以純視御史大夫從,並 上元封舊儀及刻石文。三月薨,諡曰節侯。子奮嗣。

趙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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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本傳:「憙字伯陽,南陽宛人也。少有節操。從 兄為人所殺,無子。憙年十五,常思報之。乃挾兵結客, 後遂往復仇。而仇家皆疾病,無相距者。憙以因疾報 殺,非仁者心,且釋之而去。顧謂仇曰:『爾曹若健,遠相 避也』。仇皆臥自搏。後病癒,悉自縛詣憙,憙不與相見後竟殺之。更始即位,舞陰大姓李氏擁城不下,更始」 遣柱天將軍李寶降之,不肯,云:「聞宛之趙氏有孤孫 憙,信義著名,願得降之。」更始乃徵憙。憙年未二十,既 引見,更始笑曰:「繭栗犢豈能負重致遠乎?」即除為郎 中,行偏將軍事,使詣舞陰,而李氏遂降。憙因進入潁 川,擊諸不下者,歷汝南界還宛。更始大悅,謂憙曰:「卿 名家駒,努力勉之。」會王莽遣王尋、王邑將兵出關,更 始乃拜憙為五威偏將軍,使助諸將拒尋、邑於昆陽。 光武破尋、邑,憙被創,有戰勞,還拜中郎將,封勇功侯。 更始敗,憙為赤眉兵所圍,迫急,乃踰屋亡走,與所友 善韓仲伯等數十人,攜小弱,越山阻,徑出武關。仲伯 以婦色美,慮有強暴者而己受其害,欲棄之於道。憙 責怒不聽,因以泥塗仲伯婦面,載以鹿車,身自推之。 每道逢賊,或欲逼略,憙輒言其病狀,以此得免。既入 丹水,遇更始親屬,皆裸跣塗炭,饑困不能前。憙見之 悲感,所裝縑帛資糧,悉以與之,將護歸鄉里。時鄧奉 反於南陽,憙素與奉善,數遺書切責之,而讒者因言 憙與奉合謀,帝以為疑。及奉敗,帝得憙書,乃驚曰:「趙 憙真長者也!」即徵憙,引見,賜鞍馬,待詔公車。時江南 未賓,道路不通,以憙守簡陽侯相。憙不肯受兵,單車 馳之。簡陽吏民不欲內憙,憙乃告譬呼城中大人,示 以國家威信,其帥即開門面縛自歸,由是諸營壁悉 降。荊州牧奏憙才任理劇,詔以為平林侯相。攻擊群 賊,安集已降者,縣邑平定。後拜懷令。大姓李子春先 為琅邪相,豪猾併兼,為人所患。憙下車,聞其二孫殺 人,事未發覺,即窮詰其姦,收考子春二孫自殺。京師 為請者數十,終不聽。時趙王良疾病將終,車駕親臨 王,問所欲言。王曰:「素與李子春厚,今犯罪,懷令趙憙 欲殺之,願乞其命。」帝曰:「吏奉法律,不可枉也。更道它 所欲。」王無復言。既薨,帝追感趙王,乃貰出子春。其年, 遷憙平原太守。時平原多盜賊,憙與諸郡討捕,斬其 渠帥,餘黨當坐者數千人。憙上言「惡惡止其身,可一 切徙京師近郡。」帝從之,乃悉移置潁川、陳留。於是擢 舉義行,誅鋤姦惡。後青州大蝗,侵入平原界輒死,歲 屢有年,百姓歌之。二十六年,帝延集內戚,讌會歡甚, 諸夫人各各前言:趙憙篤義多恩,往遭赤眉出長安, 皆為憙所濟活。帝甚嘉之。後徵憙入為太僕,引見,謂 曰:「卿非但為英雄所保也,婦人亦懷卿之恩。」厚加賞 賜。二十七年,拜太尉,賜爵關內侯。時南單于稱臣,烏 桓、鮮卑並來入朝。帝令憙典邊事,思為久長,規憙上 復緣邊諸郡,幽、並二州由是而定。三十年,憙上言「宜 封禪,正三雍之禮。」中元元年,從封泰山。及帝崩,憙受 遺詔,典喪禮。是時藩王皆在京師,自王莽篡亂,舊典 不存,皇太子與東海王等雜止同席,憲章無序。憙乃 正色,橫劍殿階,扶下諸王,以明尊卑。時藩國官屬出 入宮省,與百僚無別,憙乃表奏謁者將護,分止它縣, 諸王並令就邸,唯朝晡入臨,整禮儀,嚴門衛,內外肅 然。永平元年,封節鄉侯。三年春,坐考中山相薛修事 不實免。其冬,代竇融為衛尉。八年,代虞延行太尉事, 居府如真。後遭母憂,上疏乞身行喪禮。顯宗不許,遣 使者為釋服,賞賜恩寵甚渥。憙內典宿衛,外幹宰職, 正身立朝,未嘗懈惰。及帝崩,復典喪事,再奉大行,禮 事修舉。肅宗即位,進為太傅、錄尚書事。擢諸子為郎 吏者七人。長子代,給事黃門。建初五年,憙疾病,帝親 幸視,及薨,車駕往臨弔,時年八十四。諡曰「正侯。」子代 嗣。

牟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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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本傳:「融字子優,北海安丘人也。少博學,以 《大夏侯尚書》教授,門徒數百人,名稱州里。以司徒茂 才為豐令,視事三年,縣無獄訟,為州郡最。司徒范遷 薦融忠正公方,經行純備,宜在本朝,並上其理狀。永 平五年,入代鮑昱為司隸校尉,多所舉正,百僚敬憚 之。八年,代包咸為大鴻臚,十一年,代鮭陽鴻為大司」 農。是時,顯宗方勤萬機,公卿數朝會,每輒延謀政事, 判折獄訟。融經明才高,善論議,朝廷皆服其能。帝數 嗟嘆,以為才堪宰相。明年,代伏恭為司空,舉動方重, 甚得大臣節。肅宗即位,以融先朝名臣,代趙憙為太 尉,與憙參錄尚書事。建初四年,薨,車駕親臨其喪。時 融長子麟歸鄉里,帝以其餘子幼弱,敕太尉、掾史教 其威儀進止贈賵,恩寵篤密焉。又賜冢塋地於顯節 陵下,除麟為郎。

虞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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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本傳,「延字子犬,陳留東昏人也。延初生,其 上有物,若一疋練,遂上昇天,占者以為吉。及長,長八 尺六寸,要帶十圍,力能扛鼎。少為戶牖亭長。時王莽 貴人魏氏賓客放從,延率吏卒突入其家捕之,以此 見怨,故位不升。性敦樸,不拘小節,又無鄉曲之譽。王 莽末,天下大亂,延常嬰甲冑,擁衛親族,扞禦鈔盜,賴」 其全者甚眾。延從女弟年在孩乳,其母不能活之,棄 於溝中。延聞其號聲,哀而收之,養至成人。建武初,仕 執金吾府,除細陽令。每至歲時伏臘,輒休遣徒繫,各使歸家,並感其恩德,應期而還。有囚於家被病,自載 詣獄,既至而死。延率掾吏殯於門外,百姓感而悅之。 後去官還鄉里,太守富宗聞延名,召署功曹。宗性奢 靡,車服器物多不中節。延諫曰:「昔晏嬰輔齊,鹿裘不 完;季文子相魯,妾不衣帛。以約失之者鮮矣。」宗不悅, 延即辭退。居有頃,宗果以侈從被誅。臨當伏刑,攬涕 而嘆曰:「恨不用功曹虞延之諫。」光武聞而奇之。二十 年,東巡,路過小黃,高帝母昭靈後園陵在焉。時延為 部督郵,詔呼引見,問園陵之事。延進止從容,占拜可 觀,其陵樹株糵,皆諳其數,俎豆犧牲,頗曉其禮。帝善 之,敕延從駕到魯。還經封丘城門,門下小不容羽蓋, 帝怒,使撻侍御史。延因下見引咎,以為罪在督郵。言 辭激揚,有感帝意。乃詔制曰:「以陳留督郵虞延故,貰 御史罪。」延從送車駕西盡郡界,賜錢及劍帶佩刀還 郡,於是聲名遂振。二十三年,司徒玉音肅況辟焉。時元 正朝賀,帝望而識延,遣小黃門馳問之,即日召拜公 車令。明年,遷洛陽令。是時陰氏有客馬成者,常為姦 盜,延收考之,陰氏屢請獲一書輒加等二百。信陽侯 陰就乃訴帝譖延多所冤枉。帝乃臨御道之館,親錄 囚徒,延陳其獄狀,可論者在東,無理者居西。成乃回, 欲趨東,延前執之,謂曰:「爾人之巨蠹,久依城社,不畏 熏燒。今考實未竟,宜當盡法。」成大呼稱「枉陛。」戟郎以 戟刺延,叱使置之。帝知延不私,謂成曰:「汝犯王法,身 自取之。」呵使速去。後數日伏誅,於是外戚斂手,莫敢 干法。在縣三年,遷南陽太守。永平初,有新野功曹鄧 衍,以外戚小侯,每豫朝會,而容姿趨步,有出於眾。顯 宗目之,顧左右曰:「朕之儀貌,豈若此人?」特賜輿馬衣 服。延以衍雖有容儀,而無實行,未嘗加禮。帝既異之, 乃詔衍令自稱南陽功曹詣闕。既到,拜郎中,遷元武 司馬。衍在職不服父喪,帝聞之,乃歎曰:「知人則哲,惟 帝難之,信哉斯言!」衍慚而退,由是以延為明。三年,徵 代趙憙為太尉。八年,代范遷為司徒。歷位二府,十餘 年,無異政績。會楚王英謀反,陰氏欲中傷之,使人私 以楚謀告延。延以英藩戚至親,不然其言。又欲辟幽 州從事公孫弘,以弘交通楚王而止,並不奏聞。及英 事發覺,詔書切讓,延遂自殺。家至清貧,子孫不免寒 餒。延從曾孫放,字子仲,少為太尉楊震門徒,及震被 讒自殺。順帝初,放詣闕追訟震罪,由是知名。桓帝時, 為尚書,以議誅大將軍梁冀功,封都亭侯。後為司空, 坐水災免。性疾惡,宦官,遂為所陷。靈帝初,與長樂少 府李膺等俱以黨事誅。

郭丹 范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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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本傳,「丹字少卿,南陽穰人也。父稚,成帝時 為廬江太守,有清名。丹七歲而孤,小心孝順,後母哀 憐之,為鬻衣裝,買產業。後從師長安,買符入函谷關, 乃慨然歎曰:『丹不乘使者車,終不出關』。既至京師,常 為都講,諸儒咸敬重之。大司馬嚴光請丹,辭病不就。 王莽又徵之,遂與諸生逃於北地。更始二年,三公舉」 丹賢能,徵為諫議大夫,持節使歸南陽,安集受降。丹 自去家,十有二年,果乘高車出關,如其志焉。更始敗, 諸將悉歸光武,並獲封爵,丹獨保平氏不下,為更始 發喪,衰絰盡哀。建武三年,遂潛逃去,敝衣間行,涉歷 險阻,求謁更始妻子,奉還節傳,因歸鄉里。太守杜詩 請為功曹,丹薦鄉人長者,自代而去。《詩》乃歎曰:「昔明 王興化,卿士讓位。今功曹推賢,可謂至德。」敕以丹事 編署黃堂,以為後法。十三年,大司馬吳漢辟,舉高第, 再遷并州牧,有清平稱。轉使匈奴中郎將,遷左馮翊。 永平三年,代李訢為司徒。在朝廉直公正,與侯霸、杜 林、張湛、郭伋齊名相善。明年,坐考隴西太守鄧融事 無所據,策免。五年,卒於家,時年八十七。以河南尹范 遷有清行,代為司徒。遷字子廬,沛國人。初為漁陽太 守,以智略安邊,匈奴不敢入界。及在公輔,有宅數畝, 田不過一頃,復推與兄子。其妻嘗謂曰:「君有四子,而 無立錐之地,可餘奉祿以為後世業。」遷曰:「吾備位大 臣,而蓄財求利,何以示後世?」在位四年薨,家無擔石 焉。後顯宗因朝會問群臣:「郭丹家今何如?」宗正劉匡 對曰:「昔孫叔敖相楚,馬不秣粟,妻不衣帛,子孫竟蒙 寢丘之封。」丹出典州郡,入為三公,而家無遺產,子孫 困匱。帝乃下南陽訪求其嗣。長子宇,官至常山太守。 少子濟,趙相。

張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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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本傳,「禹字伯達,趙國襄國人也。祖父況,族 姊為皇祖考夫人,數往來南頓見光武。光武為大司 馬,過邯鄲,況為郡吏,謁見光武,光武大喜曰:『乃今得 我大舅乎』!因與俱北,到高邑,以為元氏令,遷涿郡太 守。後為常山關長。會赤眉攻關城,況戰歿。父歆,初以 報仇逃亡,後仕為淮陽相,終於汲令。禹性篤厚節儉」, 父卒,汲吏人賻送前後數百萬,悉無所受。又以田宅 推與伯父,身自寄止。永平八年,舉孝廉稍遷,建初中, 拜揚州刺史。當過江行部,中土民皆以江有子胥之 神,難於濟涉。禹將度,吏固請不聽。禹厲言曰:「子胥如有靈知,吾志在理察枉訟,豈危我哉?」遂鼓楫而過。歷 行郡邑,深幽之處,莫不畢到。親錄囚徒,多所明舉。吏 民希見使者,民懷喜悅,怨德美惡,莫不自歸焉。元和 二年,轉兗州刺史,亦有「清平」稱。三年,遷下邳相。徐縣 北界有蒲陽坡,傍多良田,而堙廢莫修。禹為開水門, 通引灌溉,遂成熟田數百頃。勸率吏民,假與種糧,親 自勉勞,遂大收穀實。鄰郡貧者歸之千餘戶,室廬相 屬。其下成市,後歲至墾千餘頃,民用溫給。功曹史戴 閏,故太尉掾也,權動郡內,有小譴,禹令自致徐獄,然 後正其法。自長史以下,莫不震肅。永元六年,入為大 司農,拜太尉,和帝甚禮之。十五年,南巡,祠園廟,禹以 太尉兼衛尉留守。聞車駕當進幸江陵,以為不宜冒 險遠,驛馬上諫。詔報曰:「祠謁既訖,當南禮大江。會得 君奏」,臨漢回輿而旋。及行還,禹特蒙賞賜。延平元年, 遷為太傅,錄尚書事。鄧太后以殤帝初育,欲令重臣 居禁內,乃詔禹舍宮中,給帷帳床褥,太官朝夕進食, 五日一歸府。每朝見,特贊與三公絕席。禹上言:「方諒 闇密靜之時,不宜依常有事於苑囿,其廣成上林空 地,宜且以假貧民。」太后從之。及安帝即位,數上疾乞 身。詔遣小黃門問疾,賜牛一頭,酒十斛,勸令就第。其 錢布刀劍衣物,前後累至。永初元年,以定策功,封安 鄉侯,食邑千二百戶,與太尉徐防、司空尹勤同日俱 封。其秋,以寇賊雨水,策免防、勤,而禹不自安,上書乞 骸骨,拜太尉。四年,新野君病,皇太后車駕幸其第。禹 與司徒夏勤、司空張敏俱上表言:「新野君不安,車駕 連日宿止,臣等誠竊惶懼。臣聞王者動設先置,止則 交戟,清道而後行,清室而後御。離宮不宿,所以重宿 衛也。陛下體烝烝之至孝,親省方藥,恩情發中,久處 單外,百官露止,議者所不安。宜且還宮,上為宗廟社 稷,下為萬國子民。」比三上固爭,乃還宮。後連歲災荒, 府藏虛空,禹上疏求入三歲租稅,以助郡國稟假。詔 許之。五年,以陰陽不和,策免。七年,卒於家。使者弔祭。 除小子曜為郎中,長子盛嗣。

第五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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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本傳,「倫字伯魚,京兆長陵人也。其先齊諸 田,諸田徙園陵者多,故以次第為氏。倫少介然有義 行。王莽末,盜賊起,宗族閭里爭往赴之。倫乃依險固 築營壁,有賊輒奮厲其眾,引彊持滿以拒之,銅馬、赤 眉之屬,前後數十輩,皆不能下。倫始以營長詣郡尹 鮮于褒,褒見而異之,署為吏。後裦坐事左轉高唐令。」 臨去握倫臂訣曰:「恨相知晚。」倫後為鄉嗇夫,平徭賦, 理怨結,得人歡心,自以為久宦不達,遂將家屬客河 東,變名姓,自稱王伯齊,載鹽往來太原、上黨,所過輒 為糞除而去,陌上號為道士,親友故人,莫知其處。數 年,鮮于褒薦之於京兆尹閻興,興即召倫為主簿。時 長安鑄錢多姦巧,乃署倫為督鑄錢掾,領長安市。倫 平銓衡,正斗斛,市無阿枉,百姓悅服。每讀詔書,常歎 息曰:「此聖主也,一見決矣。」等輩笑之曰:「爾說將尚不 下,安能動萬乘乎?」倫曰:「未遇知己,道不同故耳。」建武 二十七年,舉孝廉,補淮陽國醫工長。隨王之國,光武 召見,甚異之。二十九年,從王朝京師,隨官屬得會見。 帝問以政事,倫因此酬對政道,帝大悅。明日復特召 入,與語至夕。帝戲謂倫曰:「聞卿為吏,篣婦公,不過從 兄飯,寧有之邪?」倫對曰:「臣三娶妻,皆無父。少遭饑亂, 實不敢妄過人食。」帝大笑。倫出,有詔以為扶夷長。未 到官,追拜會稽太守。雖為二千石,躬自斬芻養馬,妻 執炊爨,受俸裁留一月糧,餘皆賤貿與民之貧羸者。 會稽俗多淫祀,好卜筮。民常以牛祭神,百姓財產以 之困匱。其自食牛肉而不以薦祠者,發病且死,先為 牛鳴,前後郡將莫敢禁。倫到官,移書屬縣,曉告百姓, 其巫祝有依託鬼神,詐怖愚民,皆案論之。有妄屠牛 者,吏輒行罰。民初頗恐懼,或祝詛妄言,倫案之愈急, 後遂斷絕,百姓以安。永平五年,坐法徵。老小攀車叩 馬,號呼相隨,日裁行數里不得前。倫乃偽止亭舍,陰 乘船去。眾知,復追之。及詣廷尉,吏民上書守闕者千 餘人。是時顯宗方案梁松事,亦多為松訟者。帝患之, 詔公車,「諸為梁氏及會稽太守上書者,勿復受。」會帝 幸廷尉,錄囚徒,得免歸田裡,身自耕種,不交通人物。 數歲,拜為宕渠令,顯拔鄉佐元賀。賀後為九江、沛二 郡守,以清潔稱,所在化行,終於大司農。倫在職四年, 遷蜀郡太守。蜀地肥饒,人吏富實,掾史家貲多至千 萬,皆鮮車怒馬,以財貨自達。倫悉簡其豐贍者遣還 之。更選孤貧志行之人以處曹任,於是爭賕抑絕,文 職修理,所舉吏多至九卿、二千石,時以為知人。視事 七歲,肅宗初立,擢自遠郡,代牟融為司空。帝以明德 太后故,尊崇舅氏,馬廖兄弟並居職任,廖等傾身交 結,冠蓋之士,爭赴趨之。倫以後族過盛,欲令朝廷抑 損其權,上疏曰:「臣聞忠不隱諱,直不避害。不勝愚狷, 昧死自表。《書》曰:『臣無作威作福,其害於而家,凶於而 國。《傳》曰:『大夫無境外之交,束脩之饋』。近代光烈』」皇后, 雖友愛天至,而卒使陰就歸國,徙廢陰興賓客。其後梁竇之家,互有非法,明帝即位,竟多誅之。自是洛中 無復權戚,書記請託,一皆斷絕。又譬諸外戚曰:「苦身 待士,不如為國。」戴盆望天,事不兩施。臣常刻著五藏, 書諸紳帶。而今之議者,復以馬氏為言。竊聞衛尉廖 以布三千匹,城門校尉防以錢「二百萬私贍三輔衣 冠,知與不知,莫不畢給。又聞臘日,亦遺其在洛中者 錢各五千。越騎校尉光臘用羊三百頭,米四百斛,肉 五千斤。臣愚以為不應經義,惶恐不敢以不聞陛下 情慾厚之,亦宜所以安之。臣今言此,誠欲上忠陛下, 下全後家,裁蒙省察。」及馬防為車騎將軍,當出征西 羌,倫。又上疏曰:「臣愚以為貴戚可封侯以富之,不當 職事以任之。何者?繩以法則傷恩,私以親則違憲。伏 聞馬防今當西征,臣以太后恩仁,陛下至孝,恐卒有 纖介,難為意愛。聞防請杜篤為從事中郎,多賜財帛。 篤為鄉里所廢,客居美陽,女弟為馬氏妻,恃此交通, 在所縣令苦其不法,收繫論之。今來防所,議者咸致 疑怪,況乃以為從事,將恐議及朝廷。今宜為選賢能 以輔助之,不可復令防自請人有損事望,苟有所懷, 敢不自聞。」並不見省用。倫雖峭直,然常疾俗吏苛刻。 及為三公,值帝長者,屢有善政,乃上疏褒稱盛美,因 以勸成《風德》曰:「陛下即位,躬天然之德,體晏晏之姿, 以寬弘臨下,出入四年。前歲誅刺史、二千石貪殘者 六人」,斯皆明聖所鑒,非群下所及。然詔書每下寬和, 而政急不解,務存節儉,而奢侈不止者,咎在俗敝,群 下不稱故也。光武承王莽之餘,頗以嚴猛為政,後代 因之,遂成風化。郡國所舉,類多辨職俗吏,殊未有寬 博之選,以應上求者也。陳留令劉豫、冠軍令駟協並 以刻薄之姿,臨人宰邑,專念掠殺,務為嚴苦,吏民愁 怨,莫不疾之。而今之議者,反以為能違天心,失經義, 誠不可不慎也。非徒應坐豫協,亦當宜譴舉者務進 仁賢,以任時政,不過數人,則風俗自化矣。臣嘗讀《書 記》,知秦以酷急亡國,又目見王莽亦以苛法自滅,故 勤勤懇懇,實在於此。又聞諸王主貴戚,驕奢踰制,京 師尚「然,何以示遠?故曰其身不正,雖令不從。以身教 者從,以言教者訟。夫陰陽和,歲乃豐;君臣同心,化乃 成也。其刺史、太守以下,拜除京師及道出洛陽者,宜 皆召見,可因博問四方,兼以觀察其人。諸上書言事 有不合者,可但報歸田裡,不宜過加喜怒,以明在寬。 臣愚不足採。」及諸馬得罪歸國,而竇氏始貴。倫復上 疏曰:「臣得以空虛之質,當輔弼之任。素性駑怯,位尊 爵重,拘迫大義,思自策厲,雖遭百死,不敢擇地,又況 親遇危言之世哉!今承百王之敝,人尚文巧,咸趨邪 路,莫能守正。伏見虎賁中郎將竇憲,椒房之親,典司 禁兵,出入省闈,年盛志美,卑謙樂善,此誠其好士交 結之方。然諸出入貴戚者,類多瑕釁禁錮之人,尤少 守約安貧之節。士大夫無志之徒,更相販賣,雲集其 門。眾喣飄山,聚蚊成雷,蓋驕佚所從生也。三輔議論 者至雲以貴戚廢錮,當復以貴戚浣濯之,猶解酲當 以酒也。詖險趨埶之徒,誠不可親近。臣愚願陛下中 宮嚴敕憲等閉門自守,無妄交通士大夫,防其未萌, 慮於無形。令憲永保福祿,君臣交歡,無纖介之隙,此 臣之所至願也。」倫奉公盡節,言事無所依違。諸子或 時諫止,輒叱遣之。吏人奏記及便宜者,亦並封上。其 無私若此。性質愨,少文采,在位以貞白稱,時人方之 前朝貢禹。然少蘊藉,不修威儀,亦以此見輕。或問倫 曰:「公有私乎?」對曰:「昔人有與吾千里馬者,吾雖不受, 每三公有所選舉,心不能忘,而亦終不用也。吾兄子 常病,一夜十往,退而安寢。吾子有疾,雖不省視,而竟 夕不眠。若是者,豈可謂無私乎!」連以老病,上疏乞身。 元和三年,賜策罷,以二千石奉終其身,加賜錢五十 萬,公宅一區。後數年卒,時年八十餘。詔賜祕器、衣衾、 錢布。少子頡嗣。

鮑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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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鮑永傳》:「永子昱,字文泉,少傳父學,客授於 東平。建武初,太行山中有劇賊,太守戴涉聞昱鮑永 子有智略,乃就謁請,署守高都長。昱應之,遂討擊群 賊,誅其渠帥,道路開通,由是知名。後為泚陽長,政化 仁愛,境內清淨。荊州刺史表上之。再遷,中元元年,拜 司隸校尉。詔昱詣尚書,使封胡降檄。光武遣小黃門」 問昱有所怪不,對曰:「臣聞故事,通官文書不著姓,又 當司徒露布,怪使司隸下書而著姓也。」帝報曰:「吾固 欲令天下知忠臣之子復為司隸也。」昱在職奉法守 正,有父風。永平五年,坐救火遲免。後拜汝南太守。郡 多陂池,歲歲決壞,年費常三千餘萬。昱乃上作方梁 石洫,水常饒足,溉田倍多,人以殷富。十七年,代王敏 為司徒,賜錢帛什器帷帳,除子得為郎。建初元年,大 旱穀貴,肅宗召昱問曰:「旱既太甚,將何以消復災眚?」 對曰:「臣聞聖人理國,三年有成。今陛下始踐天位,刑 政未著,如有失得,何能致異?但臣前在汝南,典理楚 事,繫者千餘人,恐未能盡當其罪。先帝詔言,大獄一 起,冤者過半。又諸徙者骨肉離分,孤魂不祀,一人呼嗟,王政為虧。宜一切還諸徙家屬,蠲除禁錮,興滅繼 絕,死生獲所。如此,和氣可致。」帝納其言。四年,代牟融 為太尉。六年,薨,年七十餘。

鄭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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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本傳:「弘字巨君,會稽山陰人也。從祖吉,宣 帝時為西域都護。弘少為鄉嗇夫,太守第五倫行春 見而深奇之,召署督郵,舉孝廉。弘師同郡河東太守 焦貺、楚王英謀反發覺,以疏引貺,貺被收捕,疾病於 道,亡沒妻子,閉繫詔獄,掠考連年。諸生故人懼相連 及,皆改變名姓,以逃其禍。弘獨髡頭負鈇鑕,詣闕上」 章,為貺訟罪。顯宗覺悟,即赦其家屬,弘躬送貺喪及 妻子還鄉里,由是顯名。拜為騶令,政有仁惠,民稱蘇 息。遷淮陰太守,四遷建。初為尚書令。舊制,尚書郎限 滿補縣長令史丞尉。弘奏以為「臺職雖尊,而酬賞甚 薄,至於開選,多無樂者,請使郎補千石令史為長。」帝 從其議。弘前後所陳,有補益王政者,皆著之,南宮以 為故事。出為平原相,徵拜侍中。建初八年,代鄭眾為 大司農。舊交阯七郡貢獻轉運,皆從東冶汎海而至, 風波艱阻,沈溺相係。弘奏開零陵、桂陽嶠道,於是夷 通,至今遂為常路。在職二年,所息省三億萬計。時歲 天下遭旱,邊方有警,人食不足,而帑藏殷積。弘又奏: 「宜省貢獻,減徭費,以利飢人。」帝順其議。元和元年,代 鄧彪為太尉。時舉將第五倫為司空,班次在下,每正 朔朝見,弘曲躬而自卑。帝問知其故,遂聽置雲母屏 風,分隔其間,由此以為故事。在位四年,奏「尚書張林 阿附侍中竇憲,而素行臧穢」;又上「洛陽令楊光憲之 賓客,在官貪殘,並不宜處位。」書奏,吏與光故舊,因以 告之。光報憲,憲奏弘大臣漏泄密事。帝詰讓弘,收上 印綬。弘自詣廷尉,詔敕出之。因乞骸骨歸,未許。病篤, 上書陳謝,並言竇憲之短。帝省章遣醫占弘病,比至, 已卒。臨歿悉還賜物,敕妻子褐巾布衣素棺殯殮,以 還鄉里。

任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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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任光傳》:「光子隗,字仲和,少好黃老,清靜寡 欲。所得奉秩,常以賑卹宗族,收養孤寡。顯宗聞之,擢 奉朝請,遷羽林左監、虎賁中郎將,又遷長水校尉。肅 宗即位,雅相敬愛,數稱其行,以為將作大匠。將作大 匠,自建武以來,常謁者兼之,至隗乃置真焉。建初五 年,遷太僕,八年,代竇固為光祿勳,所歷皆有稱。章和」 元年,拜司空。隗義行內修,不求名譽,而以沈正見重 於世。和帝即位,大將軍竇憲秉權,專作威福,內外朝 臣,莫不震懾。時憲擊匈奴,國用勞費,隗奏議徵憲還, 前後十上,獨與司徒袁安同心畢力,持重處正,鯁言 直議,無所回隱,語在《袁安傳》。永元四年薨,子屯嗣。帝 追思隗忠,擢屯為步兵校尉,徙封西陽侯。屯卒,子勝 嗣。勝卒,子世嗣,徙封北鄉侯。

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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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本傳:「安字邵公,汝南汝陽人也。祖父良,習 《孟氏易》。平帝時,舉明經,為太子舍人。建武初,至成武 令。安少傳良學,為人嚴重有威,見敬於州里。初為縣 功曹,奉檄詣從事,從事因安致書於令。安曰:『公事自 有郵驛,私請則非功曹所持』。辭不肯受。從事瞿然而 止。後舉孝廉,除陰平長,任城令。所在吏人畏而愛之。」 永平十三年,楚王英謀為逆,事下郡覆考。明年,三府 舉安能理劇,拜楚郡太守。是時英辭所連及繫者數 千人,顯宗怒甚,吏案之急,迫痛自誣,死者甚眾。安到 郡不入府,先往案獄,理其無明驗者,條上出之。府丞 掾史皆叩頭爭,以為阿附反虜,法與同罪,不可。安曰: 「如有不合,太守自當坐之,不以相及也。」遂分別具奏。 帝感悟,即報許,得出者四百餘家。歲餘,徵為河南尹, 政號嚴明,然未曾以臧罪鞫人。常稱曰:「凡學仕者,高 則望宰相,下則希牧守,錮人於聖世,尹所不忍為也。」 聞之者皆感激自勵。在職十年,京師肅然,名重朝廷。 建初八年,遷太僕。元和二年,武威太守孟雲上書,北 虜既已和親,而南部復往抄掠。北單于謂漢欺之,謀 欲犯邊,宜還其生口以安慰之。詔百官議。朝堂公卿 皆言:「夷狄譎詐,求欲無厭,既得生口,當復妄自誇大, 不可開許。」安獨曰:「北虜遣使奉獻和親,有得邊生口 者,輒以歸漢。此明其畏威,而非先違約也。雲以大臣 典邊,不宜負信於戎狄,還之,足示中國優貸,而使邊 人得安,誠便。」司徒桓虞改議從安,太尉鄭弘、司空第 五倫皆恨之。弘因大言激勵虞曰:「諸言當還生口者, 皆為不忠。」虞廷叱之,倫及大鴻臚韋彪各作色變容。 司隸校尉舉奏,安等皆上印綬謝。肅宗詔報曰:「久議 沈滯,各有所志,蓋事以議從,策由眾定。誾誾衎衎,得 禮之容;寢嘿抑心,更非朝廷之福。君何尤而深謝?其 各冠履。」帝竟從安議。明年,代第五倫為司空。章和元 年,代桓虞為司徒。和帝即位,竇太后臨朝,後兄車騎 將軍憲北擊匈奴,安與太尉宋由、司空任隗及九卿 詣朝堂上書諫,以為「匈奴不犯邊塞,而無故勞師遠 涉,損費國用,徼功萬里,非社稷之計。」書連上輒寢。宋由懼,遂不敢復署議,而諸卿稍自引止,唯安獨與任 隗守正不移,至免冠朝堂固爭者十上。太后不聽,眾 皆為之危懼,安正色自若。竇憲既出,而弟衛尉篤、執 金吾景各專威權,公於京師使客遮道奪人財物。景 又擅使乘驛,施檄緣邊諸郡,發突騎及善騎射有才 力者,漁陽、鴈門、上谷三郡,各遣吏將送詣景第。有司 畏憚,莫敢言者。安乃劾景「擅發邊兵,驚惑吏人,二千 石不待符信,而輒承景檄,當伏顯誅。」又奏「司隸校尉、 河南尹阿附貴戚,無盡節之義,請免官案罪。」並寢不 報。憲、景等日益橫,盡樹其親黨賓客於名都大郡,皆 賦斂吏人,更相賂遺。其餘州郡,亦復望風從之。安與 任隗舉奏諸二千石,又它所連及貶秩免官者四十 餘人,竇氏大恨,但安隗素行高,亦未有以害之。時竇 憲復出屯武威。明年,北單于為耿夔所破,遁走烏孫, 塞北,地空,餘部不知所屬。憲日矜己功,欲結恩北虜, 乃上立降者左鹿蠡王阿佟為北單于,置中郎將領 護如南單于故事。事下公卿議,太尉宋由、太常丁鴻、 光祿勳耿秉等十人議可許。安與任隗奏,以為:「光武 招懷南虜,非謂可永安內地,正以權時之算,可得扞 禦北狄故也。今朔漠既定,宜令南單于反其北庭,並 領降眾,無緣復更立阿佟以增國費。」宗正劉方、大司 農尹睦同安議事,奏未以時定。安懼憲計遂行,乃獨 上封事曰:「臣聞功有難圖,不可豫見;事有易斷,較然 不疑。伏惟光武」皇帝本所以立南單于者,欲安南定 北之策也。恩德甚備,故匈奴遂分,邊境無患。孝明皇 帝奉承先意,不敢失墜,赫然命將,爰伐塞北。至於章 和之初,降者十萬餘人。議者欲置之濱塞,東至遼東, 太尉宋由、光祿勳耿秉皆以為失南單于心,不可,先 帝從之。陛下奉承鴻業,大開疆宇,大將軍遠師討伐, 席捲北庭。此誠宣明祖宗,崇立鴻勳者也。宜審其終, 以成厥初。伏念南單于屯,先父舉眾歸德,自蒙恩以 來,四十餘年,三帝積累,以遺陛下。陛下深宜遵述先 志,成就其業。況屯首唱大謀,空盡北虜,輟而復圖,更 立新降。以一朝之計,違三世之規,失信於所養,建立 於無功。由秉實知舊議,而欲背棄先恩。夫言行,君子 之樞機;賞罰,理國之綱紀。《論語》曰:「言忠信,行篤敬,雖 蠻貃行焉。」今若失信於一屯,則百蠻不敢復保誓矣。 又烏桓、鮮卑新殺北單于,凡人之情,咸畏仇讎,今立 其弟,則二虜懷怨。兵食可廢,信不可去。且漢故事,供 給南單干費直歲一億九十餘萬,西域歲七千四百 八十萬。今北庭彌遠,「其費過倍,是乃空盡天下,而非 建策之要也。」詔下其議,安又與憲更相難折。憲險急 負埶,言辭驕訐,至詆毀安,稱光武誅韓歆、戴涉故事, 安終不移。憲竟立匈奴降者右鹿蠡王於,除鞬為單 於,後遂反叛,卒如安策。安以天子幼弱,外戚擅權,每 朝會進見及與公卿言國家事,未嘗不噫嗚流涕,自 天子及大臣皆恃賴之。四年春,薨,朝廷痛惜焉。後數 月,竇氏敗,帝始親萬機,追思前議者邪正之節,乃除 安子賞為郎,策免宋由,以尹睦為太尉,劉方為司空。 睦,河南人,薨於位。方,平原人,後坐事免歸,自殺。初,安 父沒,母使安訪求葬地,道逢三書生,問安何之,安為 言其故。生乃指一處云:「葬此地,當世為上」公,須臾不 見,安異之,於是遂葬其所占之地,故累世隆盛焉。安 子京敞最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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