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第769卷

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七百六十八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七百六十九卷
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七百七十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七百六十九卷目錄

 風節部名臣列傳五

  金

  宗端修      王賁弟質

  聶天驥      完顏絳山

  元

  呂思誠      吳當

  蔡子英

  明一

  劉諶       趙善璞

  羅倫       陳祚

  黃孔昭      儲巏

  王鴻儒      劉秉鑑

  楊杲       余祐

  王綖       張緒

  馬理       王與齡

  吳嶽       譚大初

  葛守禮      張鹵

  鄭世威      袁洪愈

  海瑞       梅守德

  葉春及      丘度

  貢靖國

官常典第七百六十九卷

風節部名臣列傳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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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端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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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金史》本傳:「『端修,字平叔,汝州人。章宗避睿宗諱上 一字,凡太祖諸子皆加『山』」為「崇』,改宗氏」為「姬氏。端修 好學,喜名節,中大定二十二年進士第。明昌間,補尚 書省令史。承安元年,監察御史孫椿年武簡,職事不 修舉,詔以端修及范鐸代之。是年,元妃李氏兄弟干 預朝政,端修上書乞遠小人。上遣李喜兒傳詔問端」 修:「小人為誰,其以姓名對。」端修對曰:「小人者,李仁惠 兄弟。」仁惠,喜兒賜名也。喜兒不敢隱,具奏之。上雖責 喜兒兄弟,而不能去也。四年,復上書言事,宰相惡之, 坐以不經臺官直進奏帖准上書不以實,削一官,期 年後敘。章宗知端修不為眾所容,釋之。改大理司直。 泰和四年,遷大理丞,召見於香閤,上謂端修曰:「汝前 為御史,以幹能見用,汝言多細碎,不究其實,嘗令問 汝,亦不汝罪。及為大理司直,乃能稱職。用是擢汝為 丞,盡乃心力,惟法是守,勿問上位宰執所見何如,汝 其志之。」知大興府紇石烈執中陳言,下大理寺議,端 修謂執中言事涉私,治罪。詔以端修別出,情見不當, 與司直溫敦按帶,各削一官,解職。久之,為節度副使, 卒官。端修終以直道不振於時,自守愈篤。妻死,不復 更娶,獨居二十年,士論高之。汝州司候游彥哲將之 官,問為政,端修曰:「為政不難,治氣養心而已。」彥哲不 達,端修曰:「心正則不私,氣平則不暴,為政之術,盡於 此矣。」

王賁弟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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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金史》本傳:「賁字文孺,其先自臨潢移貫宛平。曾祖 士方,正直敢言,遼道宗信樞密使耶律乙辛之讒,殺 其太子,世無敢白其冤者,士方擊義鐘以訴,遼主感 悟,卒誅乙辛,厚賞士方,授承奉官。父中安,擢進士第, 坐田玨黨事廢。世宗即位,黨禁解,終沂州防禦使。賁 性孝友,勤敏好學,第進士,由復州軍事判官補尚書」 省令史,擢右三部檢法司正。侍御史賈鉉舉賁安靜 有守,不尚奔競,政府亦言其廉素,善論議。擢河北東 西、大名府路提刑判官,選授尚書省都事,以喪去。用 薦者多,起復刑部員外郎、侍御史,累遷南京路按察 使,卒。賁敦厚尚義,篤於親朋,不營產業,比沒,家甚窶。 上聞,憫惜之,贈朝列大夫,仍厚卹其家。弟質,字敬叔, 登大定二十五年進士第,累官吏部主事,以才幹舉, 遷昭義軍節度副使。章宗問質「臨事若何?」張萬公對 曰:「勝其兄賁。」章宗曰:「及其兄亦可矣。」後以禮部尚書 致仕終。

聶天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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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金史》本傳:「天驥,字元吉,五臺人。至寧元年進士,調 汝陰簿,歷睢州司候、封丘令。興定初,辟為尚書省令 史。時胥吏擅威,士人往往附之,獨天驥不少假借,彼 亦不能害也。尋授吏部主事,權監察御史。」夏使賀正 旦,互市於會同館,外戚有身貿易於其間者,天驥上 章曰:「大官近利,失朝廷體,且取輕外方。」遂忤太后旨, 出為同知汝州防禦使事,未赴,陝西行尚書省驛召, 特旨遙領金安軍節度副使,兼行尚書省都事。未幾,

入為右司員外郎,轉京兆治中,尋為衛州行尚書六
考證
部事。慶陽圍急,朝廷遣宿州衛總帥牙古塔救之,以

天驥充經歷官。圍解,從別帥守邠。帥欲棄州而東,天 驥力勸止之,不從。帥坐是被繫逮,天驥降京兆治中。 尋有訟其冤者,即召為開封簽事,旬月,復右司員外 郎。丁母憂,未卒哭,奪哀復職。哀宗遷歸德,天驥留汴 中。崔立變,天驥被創甚,臥一十餘日,其女舜英謁醫 救療,天驥嘆曰:「吾幸得死兒,女曹乃為謁醫,尚欲我 活耶?」竟鬱鬱以死。舜英葬其父,明日亦自縊,有傳。天 驥沉靜寡言,不妄交,起於田畝,能以雅道自將。踐歷 臺省若素宦然,諸人多自以為不及也。

完顏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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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金史忠義傳》:「絳山,哀宗之奉御也,系出始祖。天興 二年十月,蔡城被圍,城中饑民萬餘訴於有司求出, 有司難之,民大呼於道。上聞之,遣近侍官分監四門, 門日出千人,必老稚羸疾者聽其出。絳山時在北門, 憫人之饑,出過其數,命杖之四十。然出者多泄城中 虛實,尋止之。三年正月己酉,蔡城破,哀宗傳位承麟」, 即自縊於幽蘭軒。權點檢內族斜烈矯制召承御石 盞氏、近侍局大使焦春和、內侍局殿頭宋珪赴上前, 曉以名分大義,及侍從官巴良弼、阿勒根文卿皆從 死。斜烈將死,遺言絳山使焚幽蘭軒。火方熾,子城破, 大兵突入,近侍左右皆走避,獨絳山留不去,為兵所 執。問曰:「汝為誰?」絳山曰:「吾奉御絳山也。」兵曰:「眾皆散 走,而獨後何也?」曰:「吾君終於是,吾候火滅灰寒,收瘞 其骨耳。」兵笑曰:「若狂者耶?汝命且不能保,能瘞而君 耶?」絳山曰:「人各事其君。吾君有天下十餘年,功業弗 終,身死社稷,忍使暴露遺骸與士卒等耶?吾逆知君 輩必不遺吾,吾是以留。果瘞吾君之後,雖寸斬吾不 恨矣。」兵以告其帥,奔盞曰:「此奇男子也。」許之。絳山乃 掇其餘燼,裹以敞衾,瘞於汝水之旁,再拜號哭,將赴 汝水死。軍士救之得免。後不知所終。

呂思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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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元史》本傳:「思誠,字仲實,平定州人。六世祖宗禮,金 進士,遼州司戶。宗禮生仲堪,亦舉進士。仲堪生時敏, 時敏生釗,為千夫長,死國事。釗生德成,德成生允,卒 平定知州致仕。思誠父也。母馮氏,夢一丈夫,烏巾白 襴衫,紅綎束帶,趨而揖曰:『我文昌星也』。及悟,思誠生 目有神光,見者異之。及長,從蕭𣂏學治經,已而入國」 子學為陪堂生,試國子伴讀,中其選。擢泰定元年進 士第,授同知遼州事,未赴,丁內艱。改景州蓨縣尹。差 民戶為三等,均其徭役,刻《孔子象》,令社學祀事。每歲 春行田,樹畜勤敏者,賞以農器,人爭趨事,地無遺力。 民石安兒等流離積年,至是聞風復業。印識文簿,畀 社長藏之,季月報縣,「不孝弟不事生業者,悉書之罰。 其輸作胥吏至社者何人,用飲食若干,多者責償其 直,豪猾者竄名職田戶」,思誠盡祛其敝。天曆兵興,豫 貸鈔於冨民,令下造軍器,事皆先集,民用不擾於後, 得官價,亟以還民。翟彝自其大父因河南亂被掠為 人奴,歲納丁粟以免作。思誠知彝力學,召其主與之 約,終彝身粟三十石,仍代之輸,彝得為良民。他日買 羊,劉智社民李持酒來見愬,其弟匿羊,思誠叱之退。 王青兄弟四人友愛彌篤。思誠至其家,取酒勸酬,懽 同骨肉。李之兄弟相謂曰:「我等終不敢見尹矣。」各具 酒食相切責,悔前過。析居三十年,復還同爨。鎮民張 復叔母孀居且瞽,丐食以活,恐思誠聞之,即日迎養。 思誠憐其貧,令為媒互人以養之。天旱,道士持青蛇 曰:「盧師谷小青」,謂龍也。禱之即雨。思誠以其惑人,殺 蛇逐道士,雨亦隨至,遂有年。縣多淫祠,動以百餘計, 刑牲以祭者無虛日,思誠悉命毀之,唯存江都相董 仲舒祠。擢翰林國史院檢閱官,俄陞編修。文宗在奎 章閣,有旨取《國史》閱之,左右舁匱以往,院長貳無敢 言,思誠在末僚,獨跪閣下,爭曰:「《國史》紀當代人君善 惡,自古天子無觀閱之者。」事遂寢。尋擢國子監丞,陞 司業,拜監察御史。與斡玉倫徒等劾中書平章政事 徹里帖木兒變亂朝政,章上留中不下,思誠納印綬 殿前,遂出僉廣西廉訪司事。巡行郡縣,土官有於元 帥者,恃勢魚肉人,恐事覺,陰遣其子迓思誠於道,思 誠縛之,悉發其陰私,痛懲其罪,一道震肅。移浙西。達 識帖睦邇時為南臺御史大夫,與江浙省臣有隙,嗾 思誠劾之,思誠曰:「吾為天子耳目,不為臺臣鷹犬也。」 不聽。已而聞行省平章左吉貪墨,浙民多怨之,思誠 奏疏其罪,流之海南。復召為國子司業,遷中書左司 員外郎。盜殺河南省臣,以偽檄呼廉訪使段輔入行 省事。及事敗,詿誤者三十餘人,將寘於法。思誠言於 朝,皆釋之,陞左司郎中。思誠素剛直,人多嫉之,遂以 言罷。起為右司郎中,拜刑部尚書。科舉復行,與僉書 樞密院事韓鏞為御試讀卷官,改禮部尚書。御史臺 奏為治書侍御史,總裁遼、金、宋三史,升侍御史。樞密 院奏為副使,御史臺留為侍御史。會平章政事鞏卜 班不法,監察御史劾之,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兒曰:「姑徐之。」思誠趣入奏,鞏卜班罷大夫,銜思誠,將謀擠之。 思誠即謁告,朝廷知思誠無他,遷河東廉訪使。未幾, 召為集賢侍講學士,兼國子祭酒。出為湖廣行省參 知政事,諸生抗疏留之,不可。道中,授湖北廉訪使,入 拜中書參知政事,陞左丞,轉御史中丞。劾奏清道官 不盡職,罷之。再任左丞,知經筵事,提調國子監,兼翰 林學士承旨、知制誥兼修國史,加榮祿大夫,總裁後 妃功臣傳、《會稡六條政類》,帝賜玉帶,眷顧彌篤。又為 樞密副使,仍知經筵事,復為中書左丞。御史大夫納 麟誣參政孔思立受賕事,或欲連中,思誠納,麟曰:「呂 左丞素有廉聲,難以及之。」遂止。拜集賢學士,仍兼國 子祭酒。吏部尚書偰哲篤、左司都事武祺等建言更 鈔法,以楮幣一貫文省權,銅錢一千文為母,銅錢為 子。命廷臣集議,思誠曰:「中統、至元自有母子,上料為 母,下料為子。譬之蒙古人,以漢人子為後,皆人類也, 尚終為漢人之子。豈有故紙為父,而立銅為子者乎?」 一座咸笑。思誠又曰:「錢鈔用法,見為一致,以虛換實 也。今歷代錢,至正錢、中統鈔、至元鈔、交鈔,分為五項。 慮下民知之,藏其實而棄其虛,恐不利於國家也。」偰 哲篤曰:「至元鈔多偽,故更之爾。」思誠曰:「至元鈔非偽 人為偽爾;交鈔若出,亦為偽者矣。且至元鈔猶故戚 也,家之童奴且識之,交鈔猶新戚也,雖不敢不親人 未識也,其偽反滋多爾。況祖宗之成憲,其可輕改哉?」 偰哲篤曰:「祖宗法弊,亦可改矣。」思誠曰:「汝輩更法,又 欲上誣世皇,是汝與世皇爭高下也。且自世皇以來, 諸帝皆諡曰孝,改其成憲,可謂孝乎?」偰哲篤曰:「錢鈔 兼行,何如?」思誠曰:「錢鈔兼行,輕重不倫,何者為母,何 者為子?汝不通古今道,聽而塗說,何足行哉?」偰哲篤 忿曰:「我等策既不可行,公有何策?」思誠曰:「我有《三字 策》曰:『行不得,行不得』。」丞相脫脫見思誠言直,頗狐疑 未決。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兒獨曰:「呂祭酒之言亦有 是者,但不當在廟堂上大聲厲色爾。」己而監察御史 承望風旨,劾思誠狂妄,奪其誥命並所賜玉帶,復左 遷湖廣行省左丞,遣太醫院宣使秦初即其家迫遣 之。初窘辱之,不遺餘力,思誠不為動,貽書參議龔伯 遂曰:「去年許可用為河南左丞,今年呂思誠為湖廣 左丞,世事至此,足下得無動心乎?」抵武昌城下,語諸 將曰:「賊據城,與諸君相持經久,必不知吾為此來,出 其不意,可以入城。」遂行。諸將不獲已,隨其後,竟不煩 轉鬥而入。詢其故,賊倉卒無備,盡驚走。思誠大會軍 民官吏,告之曰:「賊去,示吾弱也,規將復來。」於是申號 令,戒職事,修器械,葺城郭,明部伍,先謀自守,徐議出 征。苗軍暴橫,侵辱省憲,思誠正色叱之曰:「若等能殺 呂左丞乎?」自是無敢復至。曾未數日,召還,復為中書 左丞。思誠去二日,城復陷。移光祿大夫、大司農。俄得 疾,以至正十七年三月十七日卒,年六十有五。思誠 氣宇凝定,素以勁拔聞,不為勢利所屈。三為祭酒,一 法許衡之舊。諸生從化,後多為名士。嘗病古註疏太 繁,魏了翁刪之太簡,將約其中以成書,不果。有文集 若干卷、《兩漢通紀》若干卷,「諡忠肅。」

吳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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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元史》本傳:「當,字伯尚,澄之孫也。當幼承祖訓,以穎 悟篤實稱。長精通經史百家言。侍其祖至京,補國子 生。久之,澄既捐館,四方學子從澄遊者,悉就當卒業 焉。至正五年,以父文廕授萬億四庫照磨,未上,用薦 者改國子助教。勤講解,嚴肄習,諸生皆樂從之。會詔 修遼、金、宋三史,當預編纂。書成,除翰林修撰。七年,遷」 國子博士。明年,陞監丞。十年,陞司業。明年,遷翰林待 制。又明年,改禮部員外郎。十三年,擢監察御史,尋復 為國子司業。明年,遷禮部郎中。又明年,除翰林直學 士。時江南兵起且五年,大臣有薦「當世居江西,習知 江西民俗,且其才可任政事者」,詔特授江西肅政廉 訪使,偕江西行省參政火你赤、兵部「尚書黃昭,招捕 江西諸郡,便宜行事」,當以朝廷兵力不給,既受命至 江南,即召募民兵,由浙入閩,至江西境建昌界,招安 新城孫塔,擒殄李三。道路既通,乃進攻南豐,渠兇鄭 天瑞遁,鄭原,自刎死。十六年,調檢校章迪,率本部兵 與黃昭夾攻撫州,勦殺首寇胡志學,進兵復崇仁、宜 黃,於是建、撫兩郡悉定。是時,參知政事朵歹總兵撫、 建,積年無功,因忌當屢捷功在己上,又以為南人不 宜總兵,則搆為飛語,謂當與黃昭皆與寇通。有旨解 二人兵柄,除當撫州路總管,昭臨江路總管,並供億 平章火伱赤軍。火伱赤殺當從事官范淳及章迪,將 士皆憤怒不平。當諭之曰:「上命不可違也。」而火伱赤 又上章言「二人者難任牧民。」尋有旨,「當與昭皆罷總 管,除名。」十八年,火伱赤自瑞州還龍興,當、昭皆隨軍 不敢去。先是,當與昭平賊功狀,自廣東由海道未達 京師,而朵歹、火伱赤等公牘乃先至,故朝廷責當、昭 皆左遷。及得當、昭功狀,乃始知其誣。詔拜當中奉大 夫、江西行省參知政事,昭湖廣行省參知政事,命未 下,而陳友諒已陷江西諸郡,火伱赤棄城遁。當乃戴黃冠,著道士服,杜門不出,日以著書為事。友諒遣人 辟之,當臥床不食,以死自誓。乃舁床載之舟,送江州。 拘留一年,終不為屈。遂隱居廬陵吉水之谷坪。逾年, 以疾卒,年六十五。所著書有《周禮纂言》及《學言槁》。

蔡子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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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擴廓帖木兒傳》:「子英,永寧人。元至正中進 士。察罕開府河南,辟子英參軍事,累薦至行省參政。 元亡,從擴廓走定西。明兵克定西,擴廓軍敗,子英單 騎走關中,亡入南山。太祖聞其名,使人繪形求得之, 傳詣京師。至江濱,亡去,變姓名,賃舂關中。久之,復為 有司所跡,械過洛陽,見湯和,長揖不拜,抑之跪不肯。」 和怒,爇火焚其鬚,不動。其妻適在洛,請與相見,子英 避不肯見。至京,太祖命脫械,以禮禮之,授以官,子英 不受。退而上書曰:「陛下乘時應運,提三尺劍,削平群 雄,薄海內外,莫不賓貢。臣鼎魚漏網,假息南山。曩者 見獲,傳送京師。垂及渡江,復得脫亡。七年之久,重煩 有司追跡,既忤陛下,又忤大臣,揆之常情,萬死莫贖。 而陛下以萬乘之尊,全匹夫之節,不降天誅,反療其 疾。易冠裳,賜酒饌,授以官爵,陛下之量,包乎天地矣。 臣感恩無極,非不欲自竭犬馬,上報深仁,但名義所 存,不敢輒渝初志。自惟身本韋布,遭值亂離,操戈行 伍,智識淺陋,過蒙主將知薦,仕至七命,躍馬食肉,十 有五年。愧無尺寸功」,以報國士之遇。及國家破亡,又 復失節,何面目見天下?士所以寧死不敢有他志。蓋 聞臣之事君,猶女之適人,一與之醮,終身不改;一食 其祿,終身無貳。是故不正之女,中士羞以為家;不貞 之士,中君羞以為臣。《管子》曰:「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 維不張,國乃滅亡。」方今金城湯池,兵極其精,將極其 猛,府「庫充實,米粟紅腐。國家之盛,古未有也。」陛下猶 以為未足。於是興學校,明人倫,褒死節,獎忠義。蓋以 治天下之本,莫大乎禮義廉恥也。以今天下之廣,人 物之眾,不以臣一人而加少,不以臣一人而加多。授 臣以官,何益於國?舍臣不用,何損於事?陛下創業垂 統,正當挈持大經大法,昭示子孫。臣民不「宜以無禮 義廉恥之俘囚,而廁諸維新之朝,賢士大夫之列也。 臣自被獲以來,日夜思維,咎往昔之不死至於今日, 惟一死可以塞責。乃陛下待臣以禮,加臣以恩,臣固 不敢賣死立名,亦不敢偷生苟祿。若察臣之愚,全臣 之志,禁錮海南,畢其餘命,則雖死之日,猶生之年,陛 下威加海內,不患不伸於匹夫之賤。然臣聞:仁者不 中道而改節,義者不毀志以徇時,故王蠋閉戶以自 縊,李芾闔門以自屠。彼非惡榮利而樂死亡,顧義之 所在,雖湯鑊有不得避也。眇焉之軀,上愧古人,死有 餘恨,惟陛下裁察。」帝覽其書,益重之,館之儀曹。忽一 夜大哭不止,人問其故,曰:「無他,思舊君耳。」帝知不可 奪,洪武九年十二月,命有司送出塞,令從故主於和 林。

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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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諶 趙善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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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陳友定傳》:「諶,江西人,為仁壽教官。明玉珍 入蜀,棄官隱瀘州,玉珍欲官之,不就。鳳山趙善璞者, 隱深山,玉珍聘為翰林學士,亦不就。」

羅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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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先進遺風羅文毅公倫,性慷慨樂善,不疑人欺。自 少勵志聖賢之學,嘗曰:「舉業非能壞人,人自壞之耳。」 郡守嘉其學行而憐其貧,命邑令周之,謝弗受。成化 丙戌,廷對幾萬言,指切時弊,拳拳以「格君務學」為說。 中稱引程正叔親賢士大夫之時多,親宦官宮妾之 時少,語執政,欲節其下句,不從。賜及第,授官修撰。後 會大學士李賢遭喪去,朝廷留之,公詣其第,告以不 可。踰數日,歷陳起復非是,援宋富弼及劉珙故事,疏 奏忤旨落職,提舉泉州市舶。明年,商文毅相,召復原 官,尋改南京。聞白沙陳先生緒論,慕之,以疾辭歸。時 與來往,居金牛山,山有洞,名曰「太元」,結茅以居,取給 於隴畝,往來共樵牧。受徒講學,以註經為業,若無意 於世者。嘗欲倣古置義田贍族,或助之堂食錢,弗受。 一日訪友,值嚴寒,衣單縷凍不可忍。入其書室,擁衾 而坐。友人知,解衣衣之。行遇乞人僵於途,輒解以覆 之去。客晨至,留飯,妻語其子曰:「瓶粟罄矣。」之鄰舍予 之。比舉火,日已近午,亦曠然不以為意。大率義之所 在,毅然必為人之毀譽欣戚,事之成敗利鈍,己之死 生禍福,皆所不顧雲。

陳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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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祚字永錫,吳人,永樂九年進士。釋褐, 即擢河南布政司參議。十五年,與布政使周文褒、王 文振合疏,言建都北京非便。忤旨,並謫均州太和山 佃戶。躬耕力作,處之晏然。仁宗立,詔選用諸遷謫者, 祚在選中,會帝崩,不果用。宣宗命憲臣即均州群試 之,祚策第一。試吏部,復第一。遂擢御史,巡按福建。方」 面大吏多被彈擊,禁止和買,閩人德之。還以白塔河 湮塞,請開濬,轉漕果便。尋出按江西,時帝好宴樂,頗留意狗馬聲色。祚馳疏勸勤聖學,其略曰:「帝王之學 先明理,明理在讀書。陛下雖有聖德,而經筵未甚興 舉,講學未有程度,聖賢精微,古今治亂,豈能周知洞 晰?真德秀《大學衍義》一書,聖賢格言,無不畢載。欲致 太平,舍此不可。願於聽朝之暇,命儒臣講說,非有大 故,無得間斷,使知古今若何而治,政事若何而得,必 能開廣聰明,增光德業,而邪佞之以奇巧蕩聖心者 自見疏遠,天下生民受福無窮矣。」帝雅以博習自負, 見疏大怒曰:「豎儒謂朕未讀《大學》耶?薄朕至此,不可 不誅!」學士陳循頓首曰:「俗士處遠,不知上無書不讀 也。」帝意稍解,猶下祚獄,逮其家人十餘口,隔別禁繫 者五年,其父竟瘐死。而其時主事郭循以直諫。帝怒, 竟手射之,下之獄。英宗立,祚與循皆復官。祚再按湖 廣,風節愈勁。遼王貴烚淫酷,祚與巡撫吳政劾之。帝 怒,械兩人至京,論死。既而悉驗,乃赦出獄。改官南京。 尋遷福建按察司僉事。閩中慴其威,不敢犯。神祠不 載祀典者,悉撤去之,以其材治學宮,修官舍。久之,以 疾歸卒。祚天資嚴令,雖子弟罕接,其言笑獨重里人 邢量,旦挾冊質疑,往往至暮。量終歲不一至祚所,隱 於卜,終身不娶,敝屋數椽,或竟日不舉火。其學自經 史諸子及百家言無所不通。文褒,永嘉人。永樂十年 進士。既拜河南左布政使。居官勤厲,軍民利病,輒陳 奏興革雲。

劉球

按《明外史》本傳:「球字求樂,安福人。永樂十九年進士。 家居讀書十年,從學者甚眾。授禮部主事。胡濙薦侍 經筵,與修《宣宗實錄》,改翰林侍講。從弟玭知莆田,遺 夏布一匹,球封還,貽書戒之。正統六年,王振欲立威 邊陲,用王驥,征麓川,球抗疏曰:『帝王之馭四裔,必宥 其小而防其大,所以適緩急之宜,為天下久安計也』。」 周伐崇不克,退修德教,以待其降。至於玁狁,則命南 仲城朔方以備之。漢征南越不利,即罷兵賜書通好。 至於匈奴,雖已和親,猶募民徙居塞下,入粟實邊,復 命魏尚守雲中拒之。今麓川殘寇思任發素本羈屬, 以邊將失馭,致勤大兵,雖渠寇未殲,亦多戮群醜。為 誅為舍,無繫輕重。璽書原其罪釁,使「得自新,甚盛德 也。邊將復議大舉,欲屯十二萬眾於雲南以趣其降, 不降則攻之不慮。王師不可輕出,蠻性不可驟馴,地 險不可用眾,客兵不可久淹,是皆兵法所忌也。況南 方水旱相仍,軍民交困,若復動眾,紛擾為憂。臣竊謂 宜緩天誅,如周、漢之於崇、越也。至如瓦剌,終為邊患, 及其未即騷動,正宜以時豫防。迺欲移甘肅守將以 事南征,卒然有警,何以為禦?臣竊以為宜慎防遏,如 周、漢之於玁狁、匈奴也。伏望陛下罷大舉之議,推選 智謀將帥,輔以才識大臣,量調官軍,分屯金齒諸要 害,如趙充國屯湟中故事,結木邦諸蠻以為援,乘間 進攻,因便撫諭,不煩大兵,寇自可服。至於西北障塞, 當敕邊臣巡視,濬築溝垣,增繕城堡,勤訓練,嚴守望, 以防不虞,有備無患之道也。」章下兵部,謂南征已有 成命,不用球言。八年四月,雷震奉天殿,球應詔上言 所宜先者十事,曰:「古聖王不作無益,心正而天不違 之。」宜勤御經筵,少居宮苑,數進儒臣,講求至道,使問 學日新,政由己出,則權不下移。太祖、太宗「日視三朝, 時召大臣於便殿,裁決庶政,故權總於上。宜收獨持 之柄,使政本歸一。古大臣有犯,雖至大戮,使自裁,不 加刑也。今有小失,輒桎梏箠楚之,曾未踰時,又還其 職,甚非所以敬大臣也。宜置小過不言。果不可容,下 法司定罪,使自為計,勿輒繫辱。今太常即古秩宗,卿 貳皆缺,宜選儒臣領其職,庶可明禮樂而享鬼神。古 省方巡狩,所以考政問俗。洪、永間亦嘗遣使巡行郡 縣。此典久廢,吏多貪虐,民不聊生,而軍衛尤甚。宜擇 公廉幹敏之臣分行天下。古人君不親刑獄,必付理 官。邇法司上獄,多奉敕增減輕重,法司不能執奏。及 訊他囚,又觀望以為出入,民用多冤,宜使各舉其職。 至運磚輸米諸例,均非古法,尤宜罷之。《春秋營築悉 書》,戒勞民也。京師興作五六年矣,曰不煩民而役軍, 軍獨非赤子乎?既需之禦暴,又貴之力役其何堪?宜 以時罷遣。四方災荒,乞減租稅,多不見許,賑卹亦鮮 實惠。宜量除田賦,撫輯流移。麓川連年用兵,死者十 七八。今又遣蔣貴遠征緬甸,責獻思任發,果禽以歸, 何補國家?而緬甸將挾以為功,必求與本邦分麓川 之地。不與則致怒,與之則兩蠻坐大,是減一麓川生 二麓川也。宜罷貴勿征。迤北貢使日增,包藏禍心,為 患難測。宜分遣給事御史閱視京邊軍,及時訓練,勿 使借工各廠服役私家。公武舉選以求良將;定召募 法以招武勇;廣屯田,收中鹽以厚儲蓄,則武備不缺, 而外患無虞。」疏入,下廷議,言球所奏惟擇太常官宜 從。修撰董璘遂乞改官太常,奉享祀事。初,球言麓川 事,振固已銜之。欽天監正彭德清者,球鄉人也,素為 振腹心,凡天文有變,皆匿不奏,倚振勢為姦。公卿多 趨球,絕不與通。德清恨之,遂摘疏中攬權語謂振曰「此指公耳。」振益大怒。會璘疏土,振遂指球同謀,並逮 下詔獄,屬指揮馬順殺球。深夜,順攜一小校,持刀至 球所,方臥起立,大呼太祖太宗,頸斷體猶植,遂支解, 瘞之獄戶下。璘從旁竊血裙遺球家,後其子鉞求得 一臂,裹裙以殮。順有子,病久,忽起,捽順髮拳,且蹴之 曰:「老賊令爾異日禍逾我,我劉球也。」順驚悸,俄而子 死,小校亦死。璘,字德文,高郵人,有孝行。獄解,遂歸,不 復出。球死數年,土木之難振,被殺,朝士立擊順,斃之, 而德清自《土木》遁還,下獄論斬。尋瘐死,詔戮其屍。景 帝憐球忠,贈翰林學士,諡忠愍。球二子:長鉞,次釪,皆 篤學。痛父冤,遂絕意仕進,躬耕養母。球既得卹兄弟, 乃出應舉,先後成進士。鉞,廣東參政,釪雲南按察使。

黃孔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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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孔昭,黃巖人。初名曜,後以字行,改字 世顯。父瑜,進士,兵部主事。孔昭年十四,遭父母喪,哀 毀骨立。舉天順四年進士,授屯田主事。奉使江南,郤 餽弗受,進都水員外郎。成化五年,文選郎中陳雲等 為吏所訐,盡下獄貶官。尚書姚夔知孔昭廉,乃調之 《文選》。九年,進郎中。故事,選郎率閉門謝客。孔昭曰:『國 家用才,猶富家積粟。粟不素積,豈足贍饑?才不預儲, 安能濟用?苟以深居絕客為高,何由知天下才俊』?」公 退,遇客至,輒延見,訪以人才,書之於冊。除官以其才 高下,配地繁簡,由是銓敘平允。其以私干者,悉拒之。 嘗與尚書尹旻爭,至,推案盛怒。孔昭拱立,俟其怒止, 復言之,旻亦信其諒直。旻暱通政談倫,欲用為侍郎, 孔昭執不可。旻卒用之,倫果敗。旻欲推故人為巡撫, 孔昭不應。其人入都謁孔昭,至屈膝,孔昭益鄙之。旻 令推舉,孔昭曰:「彼所少者,大臣體耳。」旻謂其人曰:「黃 君不離銓曹,汝不能遷也。」為郎中滿九載,始擢右通 政。久之,遷南京工部右侍郎。有官地十餘所,為勢家 所侵,奏復之。奉詔薦舉方面,以知府樊瑩、僉事章懋 應,後皆為名臣。郎官主藏者以羨銀數千進,斥退之。 掘地得古鼎,急命工鐫「文廟」二字,送之廟中。俄中貴 欲獻諸朝,見鐫字而止。孔昭嗜學敦行,與陳選、林鶚、 謝鐸友善,並為士類所宗。弘治四年卒。嘉靖中,贈禮 部尚書,諡文毅。子俌,亦舉進士,為文選郎中。俌子綰, 以議《大禮》至禮部尚書,自有傳。

儲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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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巏字靜夫,泰州人。九歲能屬文。母疾, 刲股療之,卒不起。時尚未娶,長者強之,巏頓躄號天, 指裂乃已。家貧,力營墓域,每旦伏哭塚上,夜則苦讀。 領成化十九年鄉試,明年會試亦第一。觀政吏部尚 書尹旻欲引為屬,力辭,求便養,授南京考功主事。孝 宗嗣位,疏薦前主事張吉、王純、中書舍人丁璣、進士」 李文祥言:「諸人既以直言徇國,必不變節辱身。今皆 棄之窮荒蠻徼,使瀕於死,誠可閔念。乞引而寘諸風 紀論思之地,辭論丰采,必有可觀。與其旁求敢諫之 士,不若先用已試之人。」吉等遂得錄用。久之,進郎中。 考察庶僚,雖執政親故,無所假借。吏部尚書耿裕知 其賢,調比部考注臧否,一出至公。嘗覈一官,已得實, 裕改其評,巏正色曰:「公所執何異王介甫?」時群僚咸 在側,裕大慚,徐曰:「郎中言是,然非我莫能容也。」十年 擢太僕少卿,行部,禁有司送迎等費。大省嘗請命史 官記注言動,如古左右史,時不能用。進本寺卿。武宗 立,塞上有警,條禦邊五事,又陳馬政病民者四事,多 議行。正德二年改左僉都御史,總督南京糧儲。明年 召為戶部右侍郎。尋轉左督倉場,所至宿弊盡釐。巏 為人端毅寡合,中貴同事者咸見嚴憚。時劉瑾用事, 數凌侮大臣,獨敬巏,稱為「先生」,巏憤其所為。五年春 引疾求去。詔許乘傳,有司俟疾痊以聞,一時驚為異 數。其秋,瑾敗,以故官召,辭不赴。七年起為南京戶部 左侍郎。踰年就改吏部,卒官。巏體貌清麗,若不勝衣。 淳行清修,介然自守。工詩文,好推引知名士。辟遠非 類,不惡而嚴。進士顧璘嘗謁尚書卲寶,寶語曰:「子立 身當以柴墟為法。」柴墟者,巏別號也。嘉靖初,賜諡文 懿。

王鴻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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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鴻儒,字懋學,南陽人。少工書,家貧,為 府書佐。知府段堅見其書,愛之,召見,驚曰:『子風神清 澈,非塵埃中人也』。留之署中,親授以書,遣入學校為 諸生,遂舉鄉試第一。成化末,登進士,授南京戶部主 事,累遷郎中,搉舟淮安,督稅鳳陽,皆立條式,以清白 著。擢山西僉事,進副使,俱督學政。衡別才器,崇雅抑」 浮。凡經造就,咸有立志。居九年,士風甚盛。孝宗知其 賢,嘗語劉大夏曰:「鴻儒他日可大用。」大夏頓首曰:「誠 如聖諭。」正德改元,謝病歸。劉瑾擅政,自以多行不義, 思收召天下名流。四年起為國子祭酒。未幾,以父喪 去。再起南京戶部侍郎。十年召為吏部右侍郎,尋轉 左鴻儒。清正自持,門無私謁。論人務崇實行,斥虛名。 嘗曰:「濟天下事,惟誠實者能之。趨名者必趨利,於社 稷生民無益也。」尚書陸完好交結嬖倖,又與寧王宸濠通。鴻儒數舉先朝名臣夏元吉、王翱輩以規之,完 不悅。十四年遷南京戶部尚書。甫履任,宸濠反,命督 軍餉。初,鴻儒在都,憤群奸亂政,嘗私居飲泣。至是,強 藩倡亂,又聞武宗南巡,益憂懣,疽發於脅,遂卒。諡「文 莊。」鴻儒為學務窮理致,於百家異同,必求其原而審 乎義所安,故其學宏博淵粹,為世碩儒。弟鴻漸,鄉試 亦第一,以進士累官山東右布政使,以廉靖稱。

劉秉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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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劉宣傳》:「宣子秉鑑,字遵教,正德初進士,歷 刑部員外郎,錦衣千戶。王注殺人,都督錢寧庇之,莫 敢問。會秉鑑代署司事,欲竟其獄,再攝之不至,遂據 眾証定罪。寧怒,尚書張子麟及侍郎金獻民、胡韶咸 尤秉鑑,秉鑑稱疾不出,論者由是重之。尋擢大名兵 備僉事,改副使。嘉靖三年,司禮中官賴義迎獻帝神」 主於安陸,秉鑑與之爭公館。義歸奏之,逮下詔獄。踰 年,謫韶州通判。累遷臨安知府,未至卒。秉鑑守正疾 邪,在大名毀淫祠千數。及被逮,寓書僚長曰:「淫祠傷 害民俗,司教者之責也。秉鑑以罪行,奸人必為報應 之說以惑眾,願力持之。」其秉道不撓如此。家居喜講 學。初受業於湛若水,而尤篤信王守仁,郡中多講學 之會。秉鑑業被往來,風雨不輟。其卒也,年未五十,同 邑劉陽稱之曰:「先進有言,名節一變,而至於道。」印山 早勵名節,至臨死不惑,宜其變而至道無難也。印山 者,秉鑑別號也。

楊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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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杲字實夫,揚州興化人。弘治十五年 進士。父沒,號泣三年不輟。服闋,授戶部主事。正德初, 劉瑾竊政,杲屢疏移疾去。久之,起南京戶部,就遷刑 部郎中。每讞獄,原情比律,不為勢撓。退則讀書,屏交 遊,稽古人行事以自考,聲稱藉甚。楊一清為吏部,召 改稽勳郎中,調文選。獎恬抑躁,請託不行。侍郎楊廉」 曰:「楊君門可設雀羅。」十年擢南京右通政,以故官召 入謄黃。寧王宸濠反,建言九事。尋歸養母。嘉靖改元, 起南京太僕卿,轉太常。又以母老告歸。七年用薦起 南京工部右侍郎。再疏請歸養,不許。改南京戶部,署 部事。中貴家人有冒濫內府紙價者,立治其罪。召為 戶部右侍郎,屢疏乞終養去。未幾卒。杲天性孝友,以 養母,家食居半。歷官兩京,未嘗挈妻子。謂人曰:「吾自 視殊多曠廢,惟不識瑾、寧、彬三凶,可免媿耳。」

余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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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祐字子積,鄱陽人。往從餘干胡居仁 游,居仁知其遠,器以女女焉。登弘治十二年進士,除 南京刑部主事,進員外郎。正德初,坐勘隆平侯弟襲 爵事不當劉瑾意,奪職為民。瑾敗,用薦授福州知府。 鎮守中官市物不予直,民訴於祐。祐將聞於朝,中官 為稍戢,而心憾之,陰搆於廠衛,欲去祐。而祐治行高」, 卒亦不能害。以副使分巡徐州。南京尚膳監奉御王 敬,進鮮過徐,妄要索,與知州樊準、指揮王良相詬。良 發其舟中違禁物。敬懼,詣祐,不聽。敬遂誣奏準等毆 己,並祐被逮。州人爭詣闕乞還祐。都給事中陳霑等 亦疏救,不聽,謫南寧府同知。嘉靖初,三遷山東按察 使。平反冤獄,按斥奸貪數十人。屢與撫按爭可否,詞 氣嚴厲,撫按不能堪。考察,劾其偏執,遂調廣西。歷湖 廣、雲南左、右布政使。七年以太僕卿召,未行,擢吏部 右侍郎,而祐已先卒。祐學務有用,不事空言,常語學 者曰:「程、朱教人,拳拳以誠敬為主。學者何事多言,惟 去念慮之不誠不敬者,使此心光明篤實,而邪僻不 生,不患不至聖賢矣。」其持論平實,為得《居仁》之傳焉。

王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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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綖字邃伯,開州人。弘治末年進士。授 戶部主事,進員外郎,署郎中事。時劉瑾竊政,群閹勢 橫,多所請託,綖悉格不行。為衛輝知府,有聲績,遷湖 廣副使。中官谷大用以迎立興世子至安陸,驕恣甚 強,綖跪綖不屈,大肆侮虐。綖毀冠服,奔訴世子,即棄 官歸。世子即位,綖詣闕劾大用姦疏凡五上,大用竟」 被斥。尋起河南副使。青州盜王堂橫行中原,綖助巡 撫討平之。轉山西右參政,復平巨盜黃大寶。撫、按交 薦,僅改山西行太僕卿。乞假歸。久之,用薦起四川右 布政使。土蕃、芒部相仇殺累年,諭以恩信,各解散。嘉 靖十三年以江西左布政使就遷巡撫右副都御史。 明年召為大理卿。綖貞直亮鯁,雖官九卿,布衣蔬食 如寒士,然亦不為眾情所堪。御史曾翀劾其不職,吏 部尚書汪鋐擬留之。帝召問大學士李時。時對:「綖為 人清介,苐過執耳。」帝曰:「過執則於事不通。綖昔官湖 廣,朕自藩邸知之,亦何瑭、趙永之流也,留之無益。」乃 下遷山東參政,卒官。

張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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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朋緒,字無意,漢川人,本農家子。九歲時, 從父謁田主劉翁,翁試以對偶,大奇之,乞養為子,課 之學。甫冠,舉嘉靖十九年鄉試。暨翁卒,二子始離襁 褓,親族齧之,幾覆其家。緒力護獲免,乃復本姓,求友四方,受業安福鄒守益謁選,得桐城教諭,歷戶部員 外郎,與耿定向、羅汝芳、李材輩講學不輟。會當路」有 惡之者,謫繁昌教諭,稍遷德陽知縣。踰年告歸,室廬 蕭然,布衣脫粟,晏如也。學者稱為甑山先生。卒年七 十一,鄉人私諡曰「介肅。」緒為人高潔敦樸,故與大學 士張居正同舉,緒往謁,適吏部尚書在坐,居正目緒 謂之曰:「某地缺知府,可令補之。」緒正色曰:「故人知君, 君不知故人。太守稱二千石,予奪在天子,擅威福,以 私德怨。此嚴嵩所以敗也。」居正怒而起緒亦竟出。其 風節如此。

馬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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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理字伯循,三原人。同里尚書王恕家 居,講學著書,理從之游,得其指授。楊一清督學政,見 理與呂柟、康海文,大奇之曰:『康生之文章,馬生、呂生 之經學,皆天下士也』。登鄉薦,入國學,與柟及林慮、馬 卿、榆次寇天敘、安陽崔銑、張士隆、同縣秦偉日切劘 於學,名震都下。高麗使者慕之,錄其文以去。已而連」 遭家艱,不預試。安南使者至,問主事黃清曰:「關中馬 理先生安在?何不仕也?」其為外裔所重如此。正德九 年舉進士。一清時為吏部尚書,即擢理稽勳主事。調 《文選》,與郎中議論不合,請告歸。閱三年,起考功主事, 偕郎中張衍瑞等疏諫南巡。詔跪闕門,予杖奪俸。未 幾,復告歸。教授生徒,從遊日眾。嘉靖初,起稽勳員外 郎,與郎中余寬等伏闕爭《大禮》。下詔獄,再予杖奪俸。 屢遷考功郎中。故戶部郎中莊襗者,正德時首導劉 瑾覈天下庫藏。瑾敗,落職。至是奏辦,夤緣求復。當路 者屬理。理力持不可,事竟寢。五年大計外吏,大學士 賈詠、吏部尚書廖紀以私憾欲去。廣東副使魏校、河 南副使蕭鳴鳳、陝西副使唐龍理力爭曰:「三人督學 政,名著天下。欲去三人,請先去理。」乃止。明年大計京 官。吏部郎中彭澤負物議,以素附張璁、桂萼,主者不 敢黜,理卒黜之。澤雖以璁、萼力得留,然時議莫不重 理。擢南京通政參議,請急去。居三年,即家起光祿卿。 未幾,又告歸。閱十年,復起南京光祿卿。尋引年致仕。 三十四年,地震,與其妻皆死。先是常謂薛應旂曰:「吾 生值《明夷》之象,天地否塞,吾其不免。」及是果然。理學 行純篤,居喪取古禮及司馬光《書儀》、朱熹《家禮》,折衷 用之,鄉人遵行焉。與呂柟並為關中學者所宗,嘗語 其徒曰:「行可則仕,惟孔子能之。吾儕不可不自量力, 以故出也。」不一二年即歸,歸必久之始起。凡釋褐四 十餘年,歷官不過十年而已。穆宗立,贈右副都御史。 天啟初,追諡「忠憲。」

王與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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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與齡,字受甫,寧鄉人。嘉靖八年進士。 授蘇州推官。入為戶部主事,調吏部,進員外郎,受業 崔銑,友羅洪先、唐順之、趙時春、鄒守益、徐階。二十一 年,遷文選郎中,澄清銓敘,所推薦皆廉靜老成。大學 士翟鑾為禮部主事,張惟一求吏部,嚴嵩為監生,錢 可教求東陽知縣,俱者抵與齡。與齡偕員外郎吳伯」 亨、主事李大魁、周鈇白之尚書許讚具疏以聞。言:「平 時請屬甚多。臣等違抗,積罪如山。非聖明覆庇,則二 權奸主於中,群鷹犬和於外。臣等不為前選郎王嘉 賓之斥,得為近日御史謝瑜之罷,幸矣。」疏入,鑾言惟 一資望應遷。嵩抵無致書事,請逮可教訊治。因言:「聖 明日覽奏章,革弊釐奸悉宸斷。而讚等妄意臣輩為 之,藉以修怨。然讚柔良,第受制所屬耳。」帝方信嵩。又 見疏中引嘉賓、瑜事,遂發怒,切貴讚,除與齡、名伯亨 等俱調外。給事中周怡論之,廷杖繫獄。御史徐宗魯 等亦以為言,皆奪俸。自是諸司以與齡為戒,無復敢 與嵩抗。與齡既罷,錦衣遣使偵其裝,襆被外無長物, 稱歎而去。里居,角巾躬稼圃,翛然自得。郡人為作《平 陽四賢詩》美之。四賢者,尚書韓文、陶琰、張潤及與齡 也。閱二十餘年卒。

吳嶽 譚大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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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嶽字汝喬,汶上人。嘉靖十一年進士。 授戶部主事,歷郎中,督餉宣府。吏進羨數千金,拒之。 出知廬州府,稅課歲萬金,例輸府,嶽以代郵傳費。西 山薪故供官爨,嶽弛以利民,民愛之。以憂去,服除,改 保定,治如廬州。歷山西副使、浙江參政、湖廣按察使、 山西右布政使,並以清靜得民。遷右僉都御史,巡撫」 保定六府。奏裁徵發穴費十六七,民力遂寬。甫浹歲, 引疾去。久之,以貴州巡撫徵。尋進左副都御史,協理 院事。隆慶元年歷吏部左、右侍郎。京察竣,給事中胡 應嘉有所申捄。嶽詣內閣抗聲曰:「故事,官有考察去 者,而科臣敢留之乎?」應嘉遂得譴。遷南京禮部尚書, 就改吏部。抑浮薄,杜僥倖,南都縉紳憚之,上疏陳六 事,帝頗納其言。尋改兵部,參贊機務。未上,給由過家, 病卒。詔贈太子太保,諡介肅。嶽清望冠一時,禔躬嚴 整,見者莫不自失。尚書馬森言「平生見廉節士二人, 嶽與譚大初耳。」嶽知廬州時,王廷守蘇州,以公事遇 京口。嶽召為金山遊,攜酒一瓶,肉一斤,菜數束。廷笑曰:「止是乎?」嶽亦笑曰:「我兩人食足矣。」歡竟日而還。去 廬,日假一蓋,禦雨至,即命還之。歸自南都,假僧寮以 見客。譚大初,字宗元,始興人。舉嘉靖十七年進士。授 工部主事。憂歸,起補戶部,改戶科給事中。數論事,歷 兵科左給事中,出為江西副使。清軍多所釋。御史孫 慎以失額為疑,大初曰:「失額罪小,殃民罪大。」嚴嵩親 黨奪民田治之不少貸。遷廣西右參政,投劾歸。久之, 起故官河南。未上,擢南京右通政。俄遷應天府尹。將 赴南都,而《穆宗》即位。乞以參政致仕,不許。隆慶元年 召拜工部右侍郎,尋遷戶部左侍郎,督倉場。海瑞為 僉都御史,大初力薦瑞。已而屢疏乞休,不允。拜南京 戶部尚書,引疾去。家居,田不及百畝。卒,年七十五。諡 「莊懿。」

葛守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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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葛守禮傳》:「守禮字與立,德平人。嘉靖七年 舉鄉試第一。明年成進士,授彰德推官。巨盜誣富家, 株連以百數,守禮盡出之主獄者譖之御史。會藩府 獄久不決,屬守禮一訊即得,乃大驚服。冬至,趙王戒 百司朝服賀,守禮獨不可。遷兵部主事。父喪,服闋,補 禮部。寧府宗人悉錮高牆,後稍得脫,因請封。禮部尚」 書夏言議量復中尉數人。未上而言入閣,嚴嵩代之。 守禮適遷儀制郎中,駁不行。故事,「郡王絕,近支得以 本爵理府事,不得繼封。」交城、懷仁、襄垣近支絕,請繼 封。守禮持之堅。會以疾在告,三邸人乘間行賂,遂得 請。旗校詗其事以聞。所籍記賂遺十餘萬,獨無守禮 名。帝由是知守禮廉。遷河南提學副使。再遷山西按 察使。進陝西布政使。擢右副都御史,巡撫河南。入為 戶部侍郎,督餉宣、大。改吏部,自左侍郎遷南京禮部 尚書。李本署吏部事,希嚴嵩指。考察廷臣署守禮下 考,勒致仕。後帝問守禮安在,左右謬以老病對。帝為 歎息久之。隆慶元年起戶部尚書。奏言:「『畿輔、山東流 移日眾,以有司變法亂常,起科太重,徵派不均。且河 南北、山東、西土地磽瘠,正供尚不能給,復重之徭。役 夫工匠及富商大賈皆以無田免役,而農夫獨受其 困,此所謂舛也。乞正田賦之規,罷科差之法』。又國初 徵糧,戶部定倉庫名目及石數價直,通行所司,分派 小民,隨倉上納,完欠之數,瞭然可稽。近乃定為《一條 鞭法》,計畝徵銀,不論倉口,不開石數,吏書夤緣為奸, 增減灑派,弊端百出。至於收解,乃又變為一串鈴法, 謂之夥收分解,收者不解,解者不收,收者獲積餘之 貲,解者任賠補之累。夫錢穀必分數明而後稽覈審, 今混而為一,是為那移者地也。願敕所司,酌復舊規。」 詔悉舉行。於是奏定《國計簿式》,頒行天下。自嘉靖三 十六年以後完欠、起解、追徵之數,及「貧民不能輸納, 備錄簿中,自府州縣達布政,送戶部稽考,以清隱漏、 那移、侵欺之弊。」又以戶部專理財賦,必周知天下倉 庫盈虛,然後可節縮調劑。祖宗時,令天下歲以文冊 報部,乃請遣御史譚啟、馬明謨、張問明、趙巖分行天 下,董其事,並承敕以行。覃恩例賞邊軍。或言士伍虛 冒,宜乘給賞汰之。守禮言:「此朝廷曠典,乃不以市德 而賈怨邪。」議乃止。大學士高拱與徐階不相能,舉朝 攻拱。侍郎徐養正、劉自強拱所厚,亦詣守禮言守禮 不可,養正等遂論拱。守禮尋乞養母歸。及拱再相,深 德守禮,起為刑部尚書。初,階定方士王金等獄,坐妄 進藥物,比子試父律論死。拱言階誣,帝不得正其終, 詔下法司會訊。守禮等議:「金妄進藥,無事實,但習故 陶仲文術,左道惑眾,應坐為從律,編戍。」給事中趙奮 言:「法司為天下平,昔則一主於入,而不為先帝地;今 則一主於出,而不恤後世。議。罪有首而後有從。金等 為從,孰為首?將於陶仲文為首,則仲文死已久,為法 如此,陛下何賴哉?」疏入,報聞。尋改守禮左都御史。奏 言:「畿內地勢窪下,河道湮塞,遇潦則千里為壑。請倣 古井田之制,濬治溝洫,使旱潦有備。」章下有司。又申 明巡撫事宜,條列官箴、士節六事。守禮議《方士獄》,與 拱合,然不附拱。後張居正欲以王大臣事搆殺拱,守 禮力為解,乃免階。拱、居正更用事,交相軋。守禮周旋 其間,正色獨立,人以為難。萬曆三年以老乞休。詔加 太子少保,馳驛歸。六年卒。贈太子太保,諡「端肅。」

張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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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鹵字召和,儀封人。嘉靖三十八年進 士,歷知婺源、高平二縣,入為禮科給事中。隆慶元年 六月,上新政三事,言陛下以來視朝之時較祖宗退 朝之時為更晚,非所以勵臣工、慎始基也。自今請日 出為期,毋滋晏安,用荒庶政。聖學之成必由積累,一 日之間接賢士大夫之時多,由不接妾豎之時少。今 經筵方啟而輒停,近復並日講罷之。初政已爾,後將 奈何?乞陛下亟自奮勵,以期日新。曩臣等請大臣便 殿奏事,命諫官隨入,已蒙聽許,已數月矣。群臣既無 召對之時,輔臣亦無造膝之請,願力勤延訪,成泰交 之美。臣又聞朝野浮議,謂臣民章奏,陛下多不親覽, 宮中永日,惟事敖遊,誠不可不深戒也。」報聞。明年春引累朝故事,請豫建太子,慎選近侍如先朝覃吉者, 以資導護。帝是之。遼王憲卿多行不義,鹵具以聞,遂 奪世宗所賜「真人」號,及歲祿三之一。屢遷兵科都給 事中。帝將大閱,而京營總督鎮遠侯顧寰以老疾辭 任。鹵言:「寰為大將軍十五年,優游無事,坐享尊榮。今 天子躬自臨戎,方疏別功罪,乃圖自便耶?」寰遂不敢 去。鹵復列上京營五議,極陳營伍消耗、操演虛飾之 弊,帝不納。中官孟沖、提督南海子,海戶王印等發其 奸利事,沖譖之。帝取中旨,荷校一月,發戍邊。尚書劉 體乾、給事中劉繼文、魏體明、李己,御史蕭廩、劉良弼 連章請付法司,帝不納。鹵復上言:「祖宗以來,輔臣無 不預聞之政,法司無不詳讞之刑。今孟沖何人,乃敢 干紀作成。使令不關乎宰輔,刑獄不析乎李官。陛下 誠思王振、劉瑾,豈遽底滔天哉?正以今日傳一旨,明 日擅一令。當時大臣不能力爭,馴致毒流海內,宗社 幾危,前轍非遠。沖復蹈之,勢將何所不極!乞亟放逐。」 以其事付法司,帝不能用。三年九月,中旨貰敗將劉 寶、田世威死,塞上立功。鹵復執奏:「二人何情可矜,何 功足議?推薦論救,出自何人?朝無定法,則人有蓄疑。 幸無使邊將生心,奸人得計。」帝怒,中官復中之,將論 罪。尚書毛愷、御史王時舉力救,乃奪俸二月。明年春, 論宣大總督陳其學清謹,寡才略,其學遂奪去。大學 士趙貞吉議改京營制,鹵以為不可。時已推太常少 卿,或謂鹵:「公已遷官,疏可無上。」鹵曰:「未拜命,則猶諫 官也。」竟上之。制雖更,後卒復故。五年以右通政拜右 僉都御史,提督操江。明年改撫浙江。旋以憂去。萬曆 六年起故官,巡撫保定,進右副都御史。八年入拜大 理卿。張居正最器鹵,每接席諮訪,鹵無所阿徇。久之, 漸失居正歡,而忌者復中之。先是,鹵撫保定,馮保家 在焉,使人請於鹵,欲為建坊。鹵曰:「勞民以媚士大夫 且不可,況中官乎?」保銜之。至是,二憾交作。給事中秦 燿以鹵常薦中蘆運同衛重鑑,謂非巡撫所轄,劾鹵 違制。而重鑑又吏尚王國光戚黨,御史孫自復言鹵 獻媚當路。明年大計京朝官,言官拾遺。及鹵出為南 京太常卿,甫抵任,復為御史徐金星所劾,竟罷歸。鹵 居諫垣最有聲。惜屢被口語,遂不復振。然其素行,終 無玷雲。

鄭世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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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鄭世威,字仲孚,長樂人。嘉靖八年進 士。授戶部主事,歷刑部員外郎,恤刑陝西,出死囚九 十六人。歷江西僉事。大學士夏言裡居,巡撫為設醮 壇祈嗣,世威獨不往。嘗謁言,閽者令從角門入,世威 曰:『趣還,我刺言為啟中門乃入。未幾,轉浙江參議。言 赴召,道浙江,世威不郊迓。倭犯寧台,巡按裴紳劾世』」 威失事。詔巡撫逮問,事尋解,轉江西副使。會嚴嵩柄 國,其族黨有犯者,世威抵以重法。副使熊楫抑買廢 寺田千畝,世威估平直鬻田賑饑民。楫持嵩《書》屬之, 不聽。遷四川參政。次當陽,念嵩終害己,致仕歸。嵩敗, 中外交薦,起南京右通政。隆慶元年召為左僉都御 史,轉左副都御史。廷臣議王守仁從祀孔廟,世威獨 言「守仁經濟才,謂其紹周、程,宗孔、孟,則庸德有不足。 且率天下徑趨直行,使聖門講學窮理之功屏棄不 用,將有差毫釐而謬千里者,從祀非宜。」事竟寢。遷南 京吏部右侍郎,道改北刑部。詔採珠寶,世威諫不聽, 遂謝病歸。家居環堵蕭然,躬課耕作。客遇諸田間,曰: 「為我通主人翁。」世威諾而入。須臾,衣冠肅客,即向持 刺入者也。萬曆十二年卒,年八十二。久之,贈刑部尚 書,諡《恭介》。

袁洪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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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洪愈,字抑之,吳縣人。舉嘉靖二十五 年鄉試第一。明年成進士,授中書舍人,擢禮科給事 中。劾檢討梁紹儒阿附權要,文選郎中白璧招權鬻 官尚書萬鏜、侍郎葛守禮不檢,下詔切責鏜、守禮下 璧詔獄,斥紹儒於外。紹儒,大學士嚴嵩私人也,已陳 邊務數事,詔俱從之。嵩屬吏部尚書吳鵬,出為福建」 僉事。歷河南參議、山東提學副使,湖廣參政,所在以 清節著。嵩敗,召為南京太僕少卿,就遷太常。隆慶五 年以疾歸。萬曆中,起故官。遷南京工部右侍郎。進右 副都御史,掌南院事,就改禮部尚書。南京御史譚希 思疏中官、外戚,且請循舊制,內閣設絲綸簿,宮門置 鐵牌。詔下南京都察院勘訊,將坐以誣罔。洪愈已改 官,代者未至,乃具言希思所陳載王可大《國憲家猷》、 薛應旂《憲章錄》二書。帝以所據非頒行制書,竟謫希 思雜職。洪愈尋上疏請禁干謁,又極諫屯田廢壞之 害,「乞令商人中鹽,免內地飛輓。」皆議行。萬曆十五年 就改吏部。其冬,引年乞休。帝重其清德,加太子少保, 致仕。洪愈通籍四十餘年,所居不增一椽,出入徒步。 卒,年七十四。巡撫周孔教捐金葬之。贈太子太保,諡 「安節。」子一鶚,以廕官冶中,饘粥不繼以死。希思,茶陵 人。歷右副都御史,巡撫四川。

===海瑞===按《明外史》本傳:「瑞字汝賢,瓊山人。舉鄉試,入都,即伏 闕上《平黎策》,欲開道置縣,以靖鄉土,識者壯之,署南 平教諭。御史詣學宮,屬吏咸伏謁,瑞獨長揖曰:『臺謁 當以屬禮,此堂師長教士地,不當屈也』。」遷淳安知縣, 布袍脫粟,令老僕藝蔬自給。總督胡宗憲嘗語人曰: 「『昨聞海令為母壽,市肉二斤矣』。宗憲子過淳安,怒驛」 吏倒懸之。瑞曰:「曩胡公,按部,令所過毋供張。今其行 裝盛,必非胡公子。」發橐金數千,納之庫,馳告宗憲,宗 憲無以罪。都御史鄢懋卿行部過,供具甚薄,抗言邑 小不足容車馬。懋卿恚甚。然素聞瑞發胡公子裝,為 斂威去,而屬巡鹽御史袁淳論瑞及慈谿知縣霍與 瑕。與瑕,尚書韜子,亦抗直不諂懋卿者也。時瑞擢嘉 興通判,坐謫興國州判官。久之,陸光祖為《文選》,擢瑞 戶部主事。時世宗享國日久,不視朝,深居西苑,專意 齋醮。督撫大吏爭上符瑞,禮官輒表賀。廷臣自楊最、 楊爵得罪後,無敢言時政者。瑞感憤,四十五年二月 上疏曰:「臣聞君者,天下臣民萬物之主也,其任至重。 民生利病,一不周,即」為不稱其任。欲稱其任,亦惟以 責寄臣工,使盡言而已。臣請披瀝肝膽,為陛下陳之。 昔漢文帝,賢主也,賈誼猶痛哭流涕而言,非苛責也。 以文帝性仁而近柔,雖有及民之美,將不免於怠廢。 此誼所大慮也。陛下天姿英斷,過漢文遠甚,然文帝 能充其仁恕之性,節用愛人,使天下貫朽《粟陳》,幾致 刑措。「陛下則銳精未久,妄念牽之而去,反剛明之質 而誤用之,至謂遐舉可得,一意修真。」竭民脂膏,濫興 土木。二十餘年不視朝,法紀弛矣;數年推廣事例,名 器濫矣。二王不相見,人以為薄於父子;以猜疑誹謗 戮辱臣下,人以為薄於君臣;樂西苑而不返,人以為 薄於夫婦。吏貪官橫,民不聊生,水旱無時,「盜賊滋熾。 天下因即陛下建元」之號,而臆之曰「『嘉靖』者,言無家 不淨也。陛下試思今日天下為何如乎?」邇者嚴嵩罷 相,世蕃極刑,一時差快人意。然嵩罷之後,猶嵩未相 之前而已。世非甚清明也,不及漢文帝遠甚。蓋天下 之人不直陛下久矣。古者人君有過,賴臣工匡弼。今 乃修齋建醮,相率進香,僊「桃天藥,同辭表賀。建宮築 室,則將作竭力經營;購香市寶,則度支差求四出。陛 下誤舉之,而諸臣誤順之,無一人肯為陛下正言者, 諛之甚也。然媿心餒氣,退有後言,欺君之罪何如?夫 天下者,陛下之家人,未有不顧其家者。內外臣工,皆 所以奠陛下之家而磐石之者也。一意修真,是陛下 之心惑;過」於苛斷,是陛下之情偏,而謂陛下不顧其 家人情乎?諸臣徇私廢公,得一官多以欺敗,多以不 事事敗,實不足當陛下意者。其不然者,君心臣心偶 不相值也。而遂謂陛下厭薄臣工,是以拒諫,執一二 之不當,疑千百之皆然,陷陛下於過舉而恬不知怪, 諸臣之罪大矣。《記》曰:「上人疑則百姓惑,下難知則君 長勞」,此之謂也。且陛下之誤多矣,其大端在於齋醮。 齋醮所以求長生也。自古聖賢垂訓,修身立命,曰「順 受其正」矣,未聞有所謂長生之說。堯、舜、禹、湯、文、武,聖 之盛也,未能久世不終,下之亦未見方外士。自漢、唐、 宋至今存者,陛下受術於陶仲文,以師稱之。仲文則 既死矣。彼不長生,而陛下何獨求之?至於僊桃天藥, 怪妄尤甚。昔宋真宗得《天書》於乾祐山,孫奭曰:「天何 言哉,豈有書也?」桃必採而後得,藥必製而後成。今無 故獲此二物,是有足而行耶?曰天賜者,有手執而付 之耶?此左右奸人造為妄誕,以欺陛下,而陛下誤信 之以為實然,過矣。陛下又將謂懸刑賞以督責臣下, 則分理有人,天下無不可治,而修真為無害己乎?《太 甲》曰:「有言逆於汝心,必求諸道;有言遜於汝志,必求 諸非道。」用人而必欲其唯言莫違,陛下之計左也。即 觀嚴嵩,有一不順陛下者乎?昔為同心,今為戮首矣。 梁材守道守官,陛下以為逆者也,歷任有聲,官戶部 者至今首稱之。然諸臣寧為嵩之順,不為材之逆,得 「非有以窺陛下之微而潛為趨背乎?即陛下亦何利 於是。陛下誠知齋修無益,一旦翻然悔悟,日御正朝, 與宰相、侍從、言官講求天下利害,洗數十年之積誤, 置身於堯舜禹湯文武之間。使諸臣亦得自洗數十 年阿君之恥,置其身於皋、夔、伊、傅之列。天下何憂不 治,萬事何憂不理?此在陛下一振作間而已。釋此不 為,而切切於輕舉度世,敝精勞神,以求之於繫風捕 影,茫然不可知之域。臣見勞苦終身,而終於無所成 也。今大臣持祿而好諛,小臣畏罪而結舌,臣不勝憤 恨。是以冒死願盡區區,惟陛下垂聽焉。」帝得疏大怒, 抵之地,顧左右曰:「趣執之,無使得遁。」宦官黃錦在側 曰:「此人素有癡名,聞其上疏時,自知觸忤當死,市一 棺,訣妻子,待罪於朝。其僮僕亦奔散無留者,是不遁 也。」帝默然。少頃,復取讀之,日再三,為感動太息,留中 者數月。嘗曰:「此人可方比干,第朕非紂耳。」會帝有疾, 煩懣不樂,召閣臣徐階議內禪,因曰:「海瑞言俱是。朕 今病久,安能視事?」又曰:「朕不自謹惜,致此疾困。使朕 能出御便殿,豈受此人詬詈耶?」遂逮瑞下詔獄究。主使者尋移刑部論死。獄上,仍留中戶部司務。何以尚 者,揣帝無殺瑞意,疏請釋之。帝怒,命錦衣衛杖之百, 錮詔獄,夜晝搒訊。越二月,帝崩,穆宗立,兩人並獲釋。 帝初崩,外庭多未知。提牢主事聞狀,以瑞且見用,設 酒饌款之。瑞自疑當赴西市恣飲噉,不顧主事。因附 耳語:「宮車適晏駕,先生今即出大用矣。」瑞曰:「信然乎?」 即大慟,盡嘔出所飲食,隕絕於地,終夜哭不絕聲。既 釋,復故官。俄改兵部,擢尚寶丞,調大理。隆慶元年,徐 階為御史齊康所劾,瑞言:「階事先帝,無能救於神僊 土木之誤。畏威保位,誠亦有之。然自執政以來,憂勤 國事,休休有容,有足多者。康乃甘為鷹犬,搏噬善類, 其罪又浮於高拱」,人韙其言。歷兩京左、右通政。三年 夏,以右僉都御史巡撫應天十府,屬吏憚其威,墨者 多自免去。有勢家朱丹其門,聞瑞至,黝之中。人監織 造者為減輿從。瑞銳意興革,請濬吳淞、白茆,通流入 海,民賴其利。素疾大戶兼併,力摧豪強,撫窮弱。貧民 田入於富室者,率奪還之。徐階罷相里居,按問其家, 無少貸。下令飆發,凌厲所司,惴惴奉行。豪有力者至 竄他郡以避,而奸民多乘機告訐。故家大姓時有被 誣負屈者。又裁節郵傳冗費,士大夫出其境,率不得 供頓,由是怨謗頗興。都給事中舒化論瑞迂滯,不達 政體,宜以南京清秩處之。帝猶優詔獎瑞。已而給事 中戴鳳翔承階指,劾瑞「庇奸民,魚肉縉紳,沽名亂政」, 遂改督南京糧儲。瑞撫吳甫半歲,小民聞當去,號泣 載道,家繪像祀之。將履新任,會高拱掌吏部,素銜瑞, 並其職於南京戶部,瑞遂謝病歸。萬曆初,張居正當 國,亦不樂瑞,令巡撫御史廉察之。御史至山中視瑞, 設雞黍相對食,居舍蕭然,御史歎息去。居正憚瑞峭 直,中外交薦,卒不召。十二年冬,居正卒,吏部擬用左 通政。帝雅聞瑞名,畀以前職。明年正月召為南京右 僉都御史,道改南京吏部右侍郎,瑞年已七十二矣。 疏言衰老垂死,願比古人《屍諫》之議,大略謂:「陛下勵 精圖治,而治化不臻者,貪吏之輕刑也。」諸臣莫能言 其故,反借待士「有禮之說,交口而文其非。夫待士有 禮,而民則何辜哉?」因舉太祖法剝皮囊草及洪武三 十年定律,枉法八十貫論絞,謂今當用此懲貪。其他 規切時政,語極剴切。獨勸帝虐刑,時議以為非。御史 梅鶤祚劾之。帝雖以瑞言為過,然察其忠誠,為奪鶤 祚俸。帝屢欲召用瑞,執政陰沮之,乃以為南京右都 御史。諸司素媮惰,瑞以身矯之。有御史偶陳戲樂,欲 尊《太祖法》,予之杖。百司惴恐,多患苦之。提學御史房 寰恐見糾擿欲先發。給事中鍾宇淳復從諛。寰再上 疏醜詆,瑞亦屢疏乞休,慰留不允。十五年卒官。瑞無 子,卒。時僉都御史王用汲入視葛幃敝籯,有寒士所 不堪者,因泣下。醵金為斂,小民罷市。喪出江上,白衣 冠送者夾岸,酹而哭者百里不絕。贈太子太保,諡「忠 介。」瑞生平為學,以剛為主,因自號「剛峰。」天下識與不 識咸稱「剛峰先生。」嘗言:「欲天下治安,必行井田。不得 已而限田,又不得已而均稅,尚可存古人遺意。」故自 為縣以至巡撫,所至力行清丈。頒《一條鞭法》,意主於 利民,而行事不能無偏雲。始救瑞者何以尚?廣西興 業人。起家鄉舉,出獄擢光祿,又以劾高拱坐謫。拱罷, 起雷州推官,終南京鴻臚卿。

梅守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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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梅守德,字純甫,宣城人。嘉靖二十年 進士,授台州推官。入為戶部主事,改吏部給事中。順 天府尹胡奎,時相嚴嵩私人也,謀為工部侍郎,守德 立斥其貪鄙。徐可成以道士累官工部侍郎,掌太常 寺。既得廕敘,復夤緣嵩父子求政官,守德抗疏論駁, 事皆得已,而嵩父子深疾之,出為紹興知府。時倭難」 初起,守德蒐卒繕城,儲餉庀械,戎備漸修。俗尚侈靡, 士女好游觀,為設防禁祕圖。山人楊珂隱居尚志,守 德三造其廬,皆辭不見,為立《高士碑》表之。遷山東副 使。曹、濮間多盜,各有大猾為之主,莫可究詰。守德鉤 得其主名,輒捕殺之,盜無所附,漸以衰止。尋改督學 校。陶仲文為帝祈年泰山,納富人陳生賄,檄送入學, 立褫責之。轉雲南右參政。乞養歸,里居建書院,與沈 寵聚諸生講學,鄉人宗之。

葉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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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春及字熙甫,歸善人。自幼立志矯然 不隨流俗。隆慶初,由鄉舉授福清教諭,未赴《尚書》。陳 時政曰端治本,曰正士習,曰糾官邪,曰安民生,曰足 國用。其目二十有五,纚纚三萬言,都下翕然傳誦。既 之官,教先孝悌忠信,其所執持,大吏莫能奪也。遷惠 安知縣,勤恤民隱,至廢寢食,毀淫祠,以正道迪民。訴」 賦不平,輒鉤校境內田均之,以是忤勢要,將投劾去。 會擢賓州知州,州士民乞留。巡撫劉堯誨請以新秩 知縣事,不許,乃赴賓州。既入境,意有所不樂,輒自引 歸。所司遂劾以逃,坐削籍。後復寘之。察典家居,授徒 著書,從游者日眾。有司為闢「石洞書院」,置產贍其生 徒,聲聞益廣。朝右多推薦之,終格於例而止。萬曆十九年,四川巡撫艾穆初拜官,舉春及暨周應中自代。 會陸光祖秉銓,方搜揚側陋,起春及興國知州。未上, 遷鄖陽府同知。旋入為戶部郎中,榷稅都下。堅持法 守,即中貴無所私。草疏請嚴核九邊屯田,將有所措 置,未及上而卒。春及剛方廉介,學行冠一時,位雖不 達,嶺南人士率奉為《儀表》雲。

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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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本傳:「度字志中,山陽山人。萬曆五年進士。 授南康推官,舉法不避豪強。御史劉臺既獲罪,有司 復攝其父置對,或盛氣詬誶,度獨慰問護視惟謹。入 為戶部主事,榷稅九江,盡弛苛禁,歸橐無長物。歷郎 中,出汝寧知府,一意清靜,與民休息。監司惡其簡傲, 置下考。巡撫吳自新深知度賢,劾奏監司置度治行」 第一。父喪去官,補歸德,出無辜數十人。河決黃堌口, 河臣檄疏支河,度不可曰:「水性就下,今所疏河反高, 是逆行也。」事得寢。尚書沈鯉家奴犯前導,執而抶之。 鯉聞,往謝,時人兩賢焉。進陝西副使,以病去,改補山 西,入為太僕少卿。時巡撫多缺,人或諷度一詣當塗, 度笑曰:「有呈身都御史耶?」四十年進光祿卿。中人傳 旨橫索,度覺其詐,輒云:「俟奏取進止。」多氣懾去。屬吏 挾中人骩法者劾去之。累乞骸骨,不允,尋卒,贈戶部 右侍郎。度初為諸生,知府邵元哲高其文行,延為弟 子師。居月餘,以病謝。元哲心知其不屈,顧念度貧,為 置田數頃,謝曰:「我家無任耕者。」遺之百金,復不受。元 哲歎曰:「窮視其所不取,我今益知丘生矣。」度艱於子, 家人為置妾,久而還之,仍處子也。操行如此。

貢靖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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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外史梅守德傳》:「同邑貢靖國,字元忠,生有至情。 年十四,補諸生。兄安國見其履污,怒曰:『汝尚為童子 戲耶?撲之』。靖國謹受教。後羅汝芳來知府事,從之問 學。居母憂,柴毀骨立。舉萬曆二年進士,除刑部主事, 進員外郎。張居正欲置人重辟,令其子嗣修以通家 刺來謁,靖國還之曰:『誤矣,彼此初無世誼也』。力爭於」 尚書前,竟出之。秩滿,調泉州知府,用廉平為理,移兩 浙鹽運使。屬吏來長科者,巡鹺御史姻也,倚勢為奸。 靖國廉得狀,寘之獄。御史怒,屬監司出之,靖國遂投 劾歸。貢氏家世富厚,自靖國入仕,產日減。嘗曰:「人皆 因祿富,我獨為官貧。」久之卒。弟安國,由歲貢生歷東 平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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