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學行典/第103卷

理學彙編 學行典 第一百二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理學彙編 第一百三卷
理學彙編 學行典 第一百四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學行典

 第一百三卷目錄

 講學部藝文一

  與何引敕         梁武帝

  又             同前

  太學張博士講禮記記   唐歐陽詹

  送張荊州序        宋張栻

  道原堂記         徐明叔

  寧德縣講堂記        高頤

  勸講箴          趙師民

  擬宋崇政殿說書趙師民進勸講箴表

              明陶望齡

  聖學啟關臆說序      趙南星

  論學揭          高攀龍

  書院當建疏        馮從吾

  請休致疏         葉向高

  首善書院記         前人

  陳愚衷以質公論疏      前人

  陳共學之原疏       鄒元標

 講學部藝文二

  厲吏人講學        梁任昉

  學中早起聽講      陳周弘正

  和何儀同講竟述懷    北周庾信

  東萊至鵝湖講論     宋陸九齡

  前題和韻         陸九淵

  前題和韻          朱熹

  白鹿講會次卜文韻      前人

  次卜掌書落成白鹿佳句    前人

  講道            前人

  雪夜講莊義        明張位

學行典第一百三卷

講學部藝文一

編輯

《與何引敕》
梁·武帝

編輯

高祖凡再敕引,於是遣何子朗等於東山受學。引以「若邪迫隘,不容生徒」 ,遷秦望山。

頃者學業淪廢,儒術將盡,閭閻縉紳,尟聞好事。吾每 思弘獎,其風未移,當扆興言為歎。本欲屈卿暫出,開 導後生,既屬廢業,此懷未遂,延佇之勞,載盈夢想。理 舟虛席,須俟來秋,所望惠然,申其宿抱耳。卿門徒中, 經明行修,厥數有幾,且欲瞻彼堂堂,寘此周行,便可 具以名聞,副其勞望。

《又》
同前

編輯

比歲學者,殊為寡少,良由無復聚徒,故《明經》斯廢。每 一念此,為之慨然。卿居儒宗,兼以德素,當敕後進,有 意向者,就卿受業,想思深誨誘,使斯文載興。

《太學張博士講禮記記》
唐·歐陽詹

編輯

說,釋典籍,謂之講。講之為言耩也,如農之耕田疇焉。 疇將植而求實,雖耕矣,必耩分其畦隴,嘉穀由是乎 生;典籍將肄以求明,雖習矣,必講窮其旨趣,儒術由 是乎成。我國庠春享先師,後更月命太學博士清河 張公講《禮記》,成儒術也。聖祖三刊九經,公通其六,精 於五,而《禮記》在乎其中。禮也者,御人之大故,首於群 「籍而講之。束脩既行,筵肆乃設。」公就幾北坐,南面,直 講抗牘,南座北面,大司成端委居於東,小司成率屬 列於西,國子師長序公侯子孫自其館;太學師長序 卿大夫子孫自其館;四門師長序八方俊造自其館; 廣文師長序天下秀彥自其館;其餘法家、墨家、書算 家,輟業以從,亦自其館。沒階雲來,即席鱗居,攢弁如 星,連襟成帷。公先申有禮之本,次陳用禮之要,正三 代損益得失,定百家疏義長短,鎔乎作者之意,注乎 學者之耳。河傾於懸,風落於天,清泠灑蕩,幽遠無泥, 所昧鏡徹於靈臺,所疑冰釋於心泉。「後一日聞於朝, 百司達官造者半;後一日聞於都,九城知名造者半。 皆尋聲得器,虛來實」歸予。職在下庠,亦掌有教。道不 足訓,領徒從公,惟始洎終。睹公之美,敬書盛事,記諸 屋壁,並列當時執簡摳衣者於左偏。貞元十四年記。

《送張荊州序》
宋·張栻

編輯

客問於某曰:「張荊州之行,子將何以告之?」某應之曰: 「吾將告之以講學。」客笑曰:「若是哉,吾子之迂也。」荊州 早歲發策大廷,天子親擢為第一,盛名滿天下,入司 帝制,出典藩翰,議論風采,文章政事,卓然絕人。上流 重地,暫玆往牧,所以寄任之意甚重,而天下士亦莫 不引領,以當世功名屬於公也。夫以位達而名章,任 「重而望隆。吾子顧以講學告之,不亦迂乎!」某曰:「子以 吾所謂講學者,果何也邪?蓋天下之患,莫大於自足自足則畫矣。信如子言,荊州若挾是數者以居,則僕 尚何道?惟荊州方且退然若諸生,曾無一毫見於顏 面,此僕之所以歎息嚮慕,而講學之說是以敢發也。 蓋天下之物眾矣,紛淪轇轕,日更於」前,可喜可怒,可 慕可愕,所以蕩耳目而動心志者,何可以數計?而吾 以藐然之身當之。知誘於外,一失其所止,則遷於物。 夫人者,統役萬物者也,而顧乃為物役,其可乎哉?是 以貴於講學也。天下之事變亦不一矣。幾微之形,節 奏之會,毫髮呼吸之間,得失利害,有霄壤之勢,吾朝 夕與之接,一有所滯「塞,則昧幾而失節,其發也不審, 則其應也必盭。一事之隳,萬事之所由隳也」,豈不可 懼乎?是以貴夫講學也。夫惟講學而明理,則執天下 之物不固,而應天下之變不膠,吾於天下之物無所 惡,而物無以累我,皆為我役者也;吾於天下之事無 所厭,而事無以汨我,皆吾心之妙用也,豈不有餘裕 乎?又豈有窮極乎?然所謂講學者,寧它求哉?致其知 而已。知者吾所固有也。本之《六經》以發其蘊,泛觀千 載以極其變,即事即物,身親格之,超然會夫大宗,則 德進業廣,有其地矣。夫然,故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 移,威武不能屈,居天下之廣居,行天下之大道,致君 澤民,真古所謂大臣者矣。然則學豈可忽乎?《詩》云:「如 切如磋,如琢如磨。」此之謂也。某既以此告客於荊州 之別也,遂書以為獻。

《道原堂記》
徐明叔

編輯

道原堂者,祠文公朱先生,以北溪陳先生配也。名堂 之義,揭文公授北溪講學之要也。公為州,進其士之 秀者,誨以聖賢之學,及門之徒難疑答問,罕契師指。 北溪袖《自警》詩以見,公得之喜甚,亟語之曰:「道須各 窮箇根原。」因為極論其所以然,從容扣請,久益融會, 又裹糧千里而卒業焉。公每告人:「南來喜為吾道得 一安卿」蓋深許之也。三十餘年,臨川危侯稹始創龍 江書院,聚生徒以明理學,而嚴師之祠久未克建,士 昧所從。《東嘉集》撰方公來語博士陳君光大曰:「文公 守於斯,北溪家於斯,合而祠之,若潮人之祠,韓趙實 應經誼。」乃闢明德堂之偏,為屋三楹,師席中臨高弟, 旁侑象塑惟肖,涓吉妥靈。諸生請明叔書其顏,且記 成事。明叔曰:「聖人之道,廣矣大矣,非其人道莫之明 也。既明矣,非其人莫之傳也。洙泗一貫之旨,至《孟子》 而無傳。周、程大儒,振千載之墜緒,游、楊而下,誦其師 說,𨍭相付受,浸失本真。文公集儒之粹,會聖之精,發 揮斯文,為東南一大爐鞲。成德達材,固不乏人,速而 肖者,蓋亦罕矣。是邦」何幸,親沐真儒之教,有先覺焉。 奮於流俗之中,獨得師傳,真知實踐,淵源所漸如此 其近曠而不續,非吾黨之羞乎?求道之要,「下學而上 達,詳說而反約,或遺下而語上,舍詳而趨約者,妄也。」 考亭師友之學,理無不窮,物無不格,體用兼該,精粗 不遺,片言貽後,剖析精義,學者可以《易》求之哉!《四書》 之章句字義之詳講,諸君固常誦習之矣。「《易》有《本義》, 《詩》有《集傳》,《禮》有《經傳通解》,《史》有《通鑑綱目》,文公之立 教也甚備,先後天可格。圖書之說,《禮》《詩》女學宗法之 書,道學體統節目之四篇,異端似道似學之二辯,北 溪之衛道也尤嚴。幸博取而熟復焉。未得也,則專精 以究之,既得也,則篤實以守之,庶乎途轍不差,堂序 可進。以紹師門傳宗之統,以副邦侯嚴祀之忱,顧不 美歟?不然,徇末流而本原之昧,課俗學而利祿之媒。 瞻斯堂者,將有泚其顙矣。尚念之哉!」皆對曰:「敢不勉」 遂書以授之。文公出處,事具《國史》。北溪諱淳,官主簿, 行業詳於復齋陳公銘墓之文,茲不悉著。

《寧德縣講堂記》
高頤

編輯

余謭焉。末學諸公環坐而要之講,將講聖賢之遺言, 歟亦反諸身而求之。歟?吾身任大責重,無天地生物 之功,而有天地生物之量;無帝王經世之跡,而有帝 王經世之心;無經國子民之位,而有經國子民之度; 無蓍龜先物之神,而有蓍龜先物之誠。《詩》、吾言也,《易》 吾動也,《禮》、吾履也,《書》、吾政也,《春秋》吾行事也。凡天下 之冥濛罔覺,扼塞怐愗,待我而開警之;巽懦畏懦,退 怯失守,待我而扶植之;疲癃殘疾,鰥寡孤獨,顛連無 告,待我而生全之。枉者求直,畔者求正,躁者求靜,惑 者求真。繩行沙度之儔,鱗潛羽飛之彙,與吾並生於 一世間,酬酢所不及,視聽所不加,得我則存,失我則 喪。續往古,詔來今,木鐸息而復鳴,薰絃斷而猶和。然 任重者難勝,責大者鮮舉。故兢兢業業,行之力也;「汲 汲皇皇」,志之果也。「陟降在帝」,誠匪懈也;忘饑迷老,思 無疆也。簞瓢糗茹以求其志,裘馬敝瘁以一其行。惡 旨酒不甘外而甘內,風舞雩,不翫物而翫志。畎畝幡 然,覺之先也。「居不煖席」,文在茲也。「環轍而老」,舍我誰 也?「望海知廣,登山見」高,涓流必畜,簣不辭勞,毋倈而 施。將大其址。毋缺其鋒,將淬於砥。爛爛弗沃,實焚爾 和。夢夢弗圖,將尋斧柯。謹之戒之,在《易》修辭。居業之 本,《禮》無不敬,安民之端。《詩》戒屋漏,對越在天;《中庸》《大

學》,慎獨為先。萬物既備,是誠在我,斯須不謹。天地易
考證
位,茲聖賢事業,其毋負天地生我、父師教我之意雲!

《勸講箴》
趙師民

編輯

若帝之元,於稽古先。將以其道,格於皇天。格天如何? 謹徽舊典。「惟聖時憲,乃克盡善。在帝宅中」,亮章溫雅。 將以其文,化成天下。化成如何,順考正道。席上之珍, 茲惟國寶。天下有帝,體元刱制。非先聖之舊章,不足 以秉同文而執司契。宅中為市,以熭四方。非先聖之 遺法,不足以舉大義而正國常。帝度其身,鬱郁乎文 彰禮施樂,以副皇墳;帝出其言,穆穆厥聲。含仁吐義, 式諧群情。自天降祥,我民既康。虞舜征苗,誕敷文德。 無謂宸居之至尊,而忽右文之為貴。岐昌造周,天經 地緯。無以承久之可替,乃謂迂闊而難行。先哲之言, 雖無老成;無譏鄙生之窶陋,而略愚儒之淺昧。先師 之談,不以人廢;無以世治之或殊,而謂陳言之可悔; 商弼之諫,事不師古;無玩歲月之其除,而謂寸陰之 已速。周王之戒,「惟日不足」,有以見世主之御圖,或萬 幾紛然,不酌於古道,則風化有時而弗宣;有以見人 君之居極,或百度差忒,不斷於古義,則權制有時而 弗克。昔令王之經世,必去害而稱制,明主觀其書,可 以效財成於萬事;昔賢臣之事君,有謀猷而必陳。明 主觀其書,可以示軌度於群倫。正朝之上,法宮之中, 非贊襄雅奧,不足以興嗜慾於清躬;神麗之游;光明 之處,非啟迪深厚,不足以立正事於古語。是故可以 上文,可以立武,可以奉天地,可以為宗主,匪止玩其 辭而釋其詁,可以觀道,可以對萬物,可以臨兆人,不 止明其舊而知其新。臣初聞始元之間,儒風寖還,待 問之臣,賜以清閒。臣復觀永平之烈,經術未缺,群儒 議前,稱制以決。桑乾之後,來自幽陵,束髮右衽,斯文 有承,雖則講習,其文已敞。李唐之興,賢君挺生。貞觀 初治,開元既平,東壁群山,儒宗墨卿,侍從之臣,官有 佳名。在我太祖,神武披攘,親駕辟雍,真儒「有光。有赫 太宗,文武並運。經臣師師,以承帝問。於穆真皇,講求 多藝,以其人文,發為盛際。陛下即位,纂承天祿,肇開 二閣,以延儒服。西臨邇英,北啟延義。瞻仰皇明,彌綸 聖智。成天下之務,昔游焉而穆清;陳天下之謨,須於 茲而講肄。帝坐甚明,天章不祕。願以議道,願以求治。 下臣執經,敢告」中侍

《擬宋崇政殿說書趙師民進勸講箴表》

編輯

明陶望齡

哲後垂文,六籍啟傳心之奧;王人邁訓,多聞惟建事 之圖。況講幄之宏開,實熙朝之鉅典。敢因蒙誦,竊附 《韋箴》。恭惟寶籙新膺,式舉臨雍之禮;神珠在握,不忘 就學之功。玉座晏清,風回衿被;金華問對,日永圖書。 是以掩漢烈於石渠,同軒皇之特室矣。屬軍旅之未 寧,致簡編之暫廢,顧人主之養心,譬場師之種樹。雖 有一隅之警,僅如片葉之搖。豈可急杪末而失本根, 病飄搖而忘灌溉?昔有虞懋德,苗格舞干;姬後敷文, 崇降因壘。念罔愆在師,古有「不貢則修」文。維開寶太 平之時,實草昧經綸之始。吳越尚興於臥側,桴鼓未 寢於師中。然猶時披九五之文,朝登隱德,日覽三篇 之益,院闢崇文臣,章縫賤士,呫嗶末流。春鳥秋蟲,抱 微音而欲吐。酉岩魯壁,庶遺緒之未亡。敢匿狂言,以 招官謗。伏願山維累土,勿虧一簣之功;海擅谷王,無 間細流之擇。則垂衣裳治,受龍馬而凝圖;執玉帛朝, 封狼胥而立碣。

《聖學啟關臆說序》
趙南星

編輯

馮仲好先生以《聖學啟關臆說》寄余曰:「此直指龍公 之所為書也。」甲寅之夏,直指龍公、張公與仲好講學 關中書院,士大夫孝廉諸生聽者蓋千有餘人。越數 日,龍直指乃出此書以示在會者。余讀之歎曰:「毅哉! 三公之肩道也!」自宋儒倡明道學,而有國家者遂以 經義取士。久之,經義遂為取青紫之具,而不知有道 學高才者攻古文詞,其餘則青紫而已。既得之,則讀 書之事已畢,而學為吏。其所為吏,不過簿書期會之 間,下焉者以竿牘苞苴為事,求富貴而已。有談道學 者,不曰迂,則曰偽。余初年亦未脫於斯見。自己丑春 奉教於楊復所先生,乃稍從事於聖賢之學。然自惟 道不足以化俗,慮學者之誕而不信也。歸隱以來,惟 以經義授徒,而稍抒其一得之愚,與同志者共商確 之。三公乃能講明聖學,為《多士》標的。龍公又以其所 解悟,著之為書,提綱分目,證以先哲之言。其於以「翼 往覺來」,一何殷篤至此哉!無何,而饒陽萬公將刻之, 而徵序於余。萬公者,仲好先生之同里人也。余於是 益自愧其不肖也。夫聖學者,學為人而已。人之所以 為人者,以心無邪思,身無苟動,口無妄言,入則為孝 子悌弟,出則為信友,仕則為忠臣良吏。此非求異於 人也,僅可為人耳,否則與禽獸無異。此由於上無教, 下無學,學之不可不講也。如是。夫人誠自脩省吾人 也,為不善則非人也,非人則禽獸也。貴人不可同於 隸圉,良人不肯同於倡優,人奈何同於禽獸哉!學者 必有學為人之志,而後可以講學。夫聖賢諸儒之書其中多高遠深奧淺,學者不能測其崖略,而曰「僅可 為人」,則言之似若太易。然言語名目,容有高遠深奧, 究竟則不過人之所以為人者而已。孔子之言,多下 學之事,子思作《中庸》,乃始言天命,言性、言道,然天命 即性也,性即道也。性者即喜怒哀樂之未發者也,道 者即喜怒哀樂之發而中節者也。人孰無喜怒?孰無 哀樂?發而中節則可以盡性,可以盡道,可以合天。合 天僅可以為人,夫天豈遠乎哉?即吾人舉目所共見 者也,是吾之父母也。人必合天而後可為人,子必肖 父母而後可為子。知此而講之不已,則知為人非易, 為聖人非難。學聖人而未至,僅可為人。不欲為聖人 者,不欲為人者也。人不欲為人,而孰能強之?萬公正 己愛人,既行其所學於饒陽,而又日以之訓迪諸生, 得龍公之書,即刻之以公諸人人。自茲北方之學者 咸知從事於聖賢矣。夫吾自成其為人,而古聖今賢, 申申焉與人言學,又筆之於書,以示天下萬世之人。 誠視天下萬世之人皆吾一體,而欲皆成其為人也。 以吾之所為人,廑聖賢之憂,而吾乃不欲為人。孔子 曰:「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余不敏,於龍公之書,無能 有所闡明,而第言學之不可不講,與夫諸公之苦心, 願與學者共尊行之,以無愧於為人,以無負於諸公 雲爾。

《論學揭》
高攀龍

編輯

近者黃門朱五吉有《憲臣議》開講學之壇,《國家慮啟 門戶之漸》一疏,指意歸重東林,至欲以東林為戒,而 不復講學。此說一倡,吾道之禍大矣。職,東林人也,即 不言及於職,何忍坐受東林之誣?正欲具疏,旋奉明 旨,如日中天,不復瀆奏,以啟爭端,故謹具揭。夫黃門 所言東林,非東林也,乃攻東林者之言也;所言東林 之禍,非東林能禍人,乃攻東林者,欲禍東林也。數年 來,職每自詫理義,人心同然,何以言理義者,輒目為 朋黨而不容於世乎?一日燝然曰:「正惟其同然也,故 以為黨也。」國家用一當用,行一當行,去一當去,必曰 「是東林之脈也。」或有人言一當用,言一當行,言一當 去,必曰「是東林人也。」不論東西南北,風馬牛不相及 之人,苟出於正,目為一黨,東林何幸而合天下之眾? 正何不幸而受天下之群猜?弓蛇石虎,塗豕鬼車,皆 非實事也。即如郭明龍正域,生平未嘗講學,生平不 識東林,黃門謂與顧憲成開講東林。即此而觀,他可 例推。無亦黃門師生姻婭之間,涵濡浸灌之久,於時 局之說,不自覺其入之之深乎?不然,何以二三年來, 門戶去於人口,依然還作當年口吻耶?夫時局何為 而攻東林也?方中涵相國未入相之前,首參之者,吳 嚴所亮也;既入相之後,首參之者,錢梅谷春也。故一 時承迎相國者,皆以攻東林為職業。摧殘善人,殘害 國脈,率由於此。此果東林所為乎?抑攻東林者所為 乎?以為東林所為,東林能制其鄉里言官不參論人 乎?昔程伊川先生講學於熙、豐,而為蔡京諸人所攻, 朱晦庵先生講學於慶、元,而為韓𠈁冑諸人所攻。不 以蔡京、𠈁胄諸人為戒,而以伊川、晦庵為戒,可乎?東 林非程、朱,而習程、朱之教者也,不幸類是矣。夫學者 何也?人之性也。性者何也?天之道也。知道「則刑名錢 穀皆實事也,不知道則禮樂刑政皆虛文也,在此心 迷悟間耳。諸老從迷得悟,不忍人之覿面而迷,故講 以明之,正使之即事為學,非以學廢事也。」黃門曰:「孰 是仕優者乎,乃可學,不然勿言學。」職亦曰:「孰是學優 者乎,乃可仕,不然勿言仕。」審如是,可仕者寡矣。宇宙 甚大,不可以一見相礙。釋老且不可廢,況可廢儒乎? 儒者,以明道者也,非儒生帖括之謂也,非督學膠黌 之事也,收拾精神,而非消耗精神者也。人不知學,世 道交喪,於是朋黨禍起。相安則交安,相危則交危。故 黨類之黨不能無,是群分之品也;偏黨之黨不可有, 是亂亡之本也。知黨類之不能無,使之各得其所,而 勿相猜忌。知偏黨之不可有,使之各懲其禍而勿為 已甚。但得人人自反,勿專尤人,則無不可融異為同, 化小為大。故有教則無類,並黨類之黨亦可。融之者, 其必由學乎?惟學可消門戶,顧以學為立門戶職,未 見立門戶者而可以謂之曰「學」也。

《書院當建疏》
馮從吾

編輯

頃臣接邸報,見兵科都給事中朱童蒙一本,憲臣議 開講學之壇等事,臣讀之不勝惶愧。竊惟世道之所 以常治而不亂者,惟恃此講學之一事。講學創自孔 子,而盛於孟子,故孟子以作《春秋》,闢楊墨為一治。至 孟子沒而異端蜂起,列國紛爭,禍亂相尋,千有餘年, 良可浩嘆。至宋儒出,而始有以接孟氏之傳,然中興 於宋,而禁於宋,是宋之不競,以禁講之故,非以講之 故也。伏惟我二祖開基,表章《五經》,頒行天下。天子經 筵講學,皇太子出閣講學。「講學」二字,昔為厲禁,今為 令甲。是周家以農事開國,國朝以理學開國。昨二月 間,暫停經筵,而言者以為不可,旋復舉行,人人稱快。 然臣之望其君,以講學而已,不講是欺也。倘皇上一日開講,問講官曰:諸臣望朕以講學,不知諸臣亦講 學否?不知講官何以置對?倘一日皇上御朝,問諸臣 講學亦有定所否?不知諸臣又何以置對?今臣等刱 建書院於此,豈為名,豈為利,豈為官?豈為一身游宴 之地,豈為子孫世守之業?原為兩京十三省以天子 之都為首善之地,反「無書院,非所以壯帝都而昭一 代文明之盛。況今內外交訌,邪教猖獗,正當講學以 提醒人心,激發忠義。先臣王守仁當兵戈倥傯之際, 不廢講學,卒以成功。此臣等所以不恤毀譽、不恤得 失,而甘心冐昧為此也。臣罪良深,臣心良苦矣!夫以 二百五十年所未有之事而一旦為之,真為可駭!無 怪乎」童蒙之有此疏也。童蒙欲臣等修職業,惜精神, 然不講學,職業如何修?精神如何惜?童蒙可謂愛臣 厚、教臣多矣。臣方感之服之,而又何暇與之辨。惟皇 上察臣無能,罷臣歸田,使廟堂之上,省一番議論。臣 即歸鑿深山,情有餘適。臣不勝惶悚待命之至。

《請休致疏》
葉向高

編輯

頃臣以朱童蒙、郭允厚《論鄒元標冒進》一言,蓋臣自 弱冠為諸生,聞元標抗疏廷杖,四海之人,凡有心知 者,莫不仰慕,以為真古之遺直。比臣通籍,則元標再 起為給事中、為吏部,皆以直言去。臣備員執政,人皆 以不能起元標罪臣,即臣亦自以為生平第一歉事。 幸遇皇考皇上錄用遺賢,拔擢元標,而臣亦自田間 「來,得有同朝之喜。元標屢有去志,皆以勸留而止。臣 亦自盡其夙心耳,固不虞世之不能容元標一至此 也。」《童蒙疏》謂無逐元標之心,此誠是矣。然自《童蒙》之 疏上,未幾而郭允厚繼之,興治又繼之。童蒙病其講 學,允厚並及其人品,興治又恐禁學非所以為名,人 品未可以遽定,遂深而擬之為賊。三臣之意同,而其 說則以三變,其攻元標可謂不遺餘力矣。從學官之 改敕書,禁講學,毀書院,沙汰生員,此乃張居正所為, 非祖宗朝法也。居正之得罪於清議,背成憲、失人心, 正為此事,童蒙奈何引之?臣為《書院記》文,固雲「世必 有執江陵之見以誚余者」,何其言之偶中乎?至以「屢 奉內傳」數語,為臣之「險毒,則不過臣據事直書,同官 同臣共聞共見,未嘗添捏一語,亦未敢過擬童蒙之 有他也。童蒙欲臣主張目前,使禍機交息,則如此一 事,臣已不能主張矣,誰發禍機而望臣息之哉?然童 蒙實未嘗攻臣,臣豈可為童蒙求去?惟念封疆多事, 各鎮告急,臣茫無以應,而滇、黔危困至極,其承役來 此求」救者,日時涕泣,臣亦為之淚下。無餉無兵,無策 可救,各處撫按及科道官又連章累牘,請免加泒,終 無可以免加泒之策。臣本老病之人,為之焦思苦念, 日夕眩暈,每對同官言,「屍素如此,何顏自立?」本意勉 挨明春,方敢求去。今再三籌度,萬不當留,留亦無益。 伏望聖慈哀憐允放。仍敕下九卿科道,悉心講求所 以「足餉足兵,拯九邊,救滇黔之策。其他閒言閒語,可 以暫置。童蒙亦各安其位,勿過猜疑。臣雖歸死林間, 有餘幸矣。」

《首善書院記》
前人

編輯

首善書院者,御史臺諸君所刱,為南皋鄒先生少墟 馮先生講學所也。額曰「首善」者,以在京師為首善地 也。二先生語余,子為記。余曰:「《記》講學必有素嘗學問 之人,高不知學,何以為辭?」二先生固強之,余乃言曰: 「古之所謂教學,則庠序、學校盡之矣。當其時,里黨之 所誦習,師儒之所修明,舍三德、六行、五倫之外,無他」 物也。自鄒魯興學於洙泗鳧繹之區,始言心、言性、言 道德仁義,而其指歸不出於孝悌。時庠序學校廢,而 賢人君子之有志於學者,始欲得聖賢為之依歸,以 共維世教於不墜。其上下之相為補救如此。漢唐以 來,以雜途詞章取士,置德行倫常於不講。至宋而濂、 洛、關、閩諸儒,乃復續鄒魯之微言,轉相授受。鹿洞、鵝 湖始有書院以聚徒講學,亦《杏壇》之遺意也。明興,設 科羅才雖取詞章,而學宮功令,載在臥碑者,一本於 德行。至以「明倫」額其堂,其大指與三代同。而末流之 弊,逐功利而迷本真,乃反甚於漢、唐。賢士大夫欲起 而維之,不得不復修濂、洛、關、閩之餘業,使人知所向 往。於是通都大邑,所在皆有書院,而京師獨缺。欲講 學者,率寄跡於琳宮梵宇、黃冠緇流之所居,而無一 敬業樂群之地,蓋二百餘年於茲矣。夫《大學》之道,明 德新民,歸於止至善。其釋止至善,首言「邦畿千里,惟 民所止」,其重邦畿如此,而要其所至,不外於君臣父 子之倫。蓋聖人之教人,明白顯易,不為奧說渺論又 如此。夫惟君臣父子之倫明,而後朝廷尊,朝廷尊而 後成其為邦畿,可為民止。故曰:「商邑翼翼,四方之極。 會極會此,歸極歸此。」此之謂「首善」,非他之通邑大都 所得而比也。二先生之拳拳於此舉,意念深矣。吾聞 鄒先生之學,深參默証,以透性為宗,以生生不息為 用,其境地所詣,仍若並禪機元旨而包括於胸中。馮 先生之學,反躬實踐,以性善為主,以「居敬窮理」為程, 其識力所超,又若舉柱下、竺乾而悉驅於教外。要之規矩準繩,倫常物理,尺尺寸寸,不少踰越。與世之高 談性命、忽略躬行者,大相徑庭。則二先生師世淑人 之範模,又無不同。故凡謁二先生者,則屹然太山喬 嶽,生仰止之心。今二先生之振鐸於邦畿,又適值聖 天子道化覃敷,統接堯舜,一時名流濟濟輩相與《於 禺》唱和,共明君臣父子之倫,闡皇極以示會歸,使有 志於大學者不以至善為荒唐,而唐虞三代之治可 復還於今日。則其所補於世道,豈淺鮮哉?徐文貞在 政府,好講學,朝紳藉以為市,江陵矯之,至盡毀天下 之書院,使「世以學為諱,余愧不能為。」文貞奉二先生 於皋比,而幸與之同朝,時聆其謦欬,又讀其《論學》之 書,目睹書院之創建,未嘗不忻忻然有執鞭之願。世 得無執江陵之見以誚余乎?余亦甘之矣。書院在大 時,雍坊十四鋪,貿易自民閒,為貲一百八十兩,皆五 廳十三道所輸。經紀其事者,司務呂君克孝、御史周 宗建以天啟二年月日開講,是為《記》。

《陳愚衷以質公論疏》
前人

編輯

「頃科臣朱童蒙以講學論鄒元標、馮從吾,已奉旨慰 留,然此猶論其事耳,未病其人也。科臣郭允厚遂併 其人而詆訾之,臣竊以為過矣。」二科臣之意,似不在 講學,而在於明歲之考察,恐鄒元標有所左右其袒 即《允厚疏》中猶自己言之。「年來門戶釁興,互為勝負。 近當事者劑量其閒,人心稍平。臣與吏部尚書張問 達每論及此,未嘗不嘆息於前事之過當,而以今此 計典,必以矯其失,一切歸於公平。鄒元標亦是如此, 毋論人情多端,過生猜疑,必逐去鄒元標而後快也。 鄒元標在皇祖朝,直聲振於朝野,三尺童子,無不知 其為忠臣。淹伏數十載,海內共惜。皇上拔之田閒,任 以九卿,足稱清朝盛舉。臣素不習鄒元標,近與周旋, 其懇懇愛人之念,渾如赤子之心,絕無分毫矜名負 氣、籠罩矯飾之態,心甚慕之。即或者謂居山已久,於 世局尤所未諳,宅衷太虛,於人言有所易入,然於鄒 元標之本色無所損。允厚所列,率皆吹毛洗垢,無甚 關係。至於張居正之恤典,則楚人請之。臣等擬之功 罪原不相掩,褒貶何妨並存?」鄒元標之言也,臣方服 其無成心,奈何更以為罪,欲併其一生之大節而盡 抹殺之,何其甚也!鄒元標在朝,如麒麟鳳凰,自足為 瑞;如渾金璞玉,自足為型,何規規然責以服乘之能 雕鏤之技哉?若逐去鄒元標,則其講學氣節如鄒元 標者,皆不得安其位,人心必為不平,紛爭又將不了, 門戶「之禍,必與國家相終始。」朝廷之上,已先自亂,又 何暇問封疆之事哉?而臣亦烏可一日居此地也?夫 講學之禁,從來未有。乃二科臣之疏,屢奉內傳,頻更 票擬,至謂宋室禍敗,由於講學,誰為此言,以告皇上? 獨不思宋方盛時,未嘗禁人講學。比及南宋韓𠈁冑、 陳賈輩,始立《偽學》題,搆陷朱熹諸賢,而宋祚遂終。我 太祖高皇帝立綱陳紀,設科取士,一本於宋儒。成祖 文皇帝復令儒臣採輯宋儒論學之書為《性理大全》, 頒學宮二百五六十年,道德一、風俗同。一切裂防決 綱之事,有所忌憚而不敢為,皆係於此。皇上奈何輕 聽二科臣之言,而不深考祖宗一代之治法乎?日來 言路諸臣,條陳甚多,咈而「少俞。乃二科臣獨有當於 聖心,是臣誠不知其故也。如以講學為結黨,則世之 結黨者,豈盡講學之人?若欲結黨,何待講學?如以元 標之講學為可議,則臣又有忠告之談。」當嘉靖時,海 瑞以忠直著名,謫歸,起官為應天巡撫,剋覈操切,人 皆不堪,卒被擠去,以其後再起再被人言。當時亦有 以言者為「是。至於今日,瑞之高名如故,而言者卒為 世所詬病。今元標之失未至如瑞,而求多者乃反甚 焉。臣又安知他日之議論竟何如耶?臣職在平章,可 以無言,但恐人心不同,頑嚚易起,若不稍為剖明,必 將有起而非臣者。彼紛紜排擊險怪,一至於此。今臺 臣馮從吾已求去矣,銓臣張問達亦若苦言,元」標行 當即繼之去矣。察典幾何時,而在事諸臣將一空,誰 為皇上了此事者?臣安得默無一言?當聖明之朝,有 道學之禁,臣為執政,而諸賢連翩去國,天下萬世清 議謂何?且將與𠈁冑、陳賈輩同被惡名,是亦臣之所 踧踖而不安者,故敢冐昧一申其愚。如以臣言為偏 護,則臣願與元標俱去,以謝科臣不敢自明者也。臣 生平不知講學,惟是臣鄉素稱「海濱鄒魯」,生鄒魯之 鄉而禁孔、孟之學,臣所不敢。㐲望聖明俯垂鑒察,臣 不勝悚息塵瀆之至。

《陳共學之原疏》
鄒元標

編輯

臣以待盡之年,日有家園之思;行裝已束,待期而請。 偶聞聖嗣將誕,大小臣工咸慶聖皇有子。臣受不次 之恩,不隨班行,歡忻祝頌,豈臣子之情?臣所以眷戀 遲回者以此。本月初四夜,按兵科都給事中朱童蒙 一疏,為憲臣議開講學之壇,國家恐啟門戶之漸。欲 臣等安心本分,愛惜精神,以東林為戒,以法度風俗, 進賢退不肖等語。屬望臣等思深哉。科臣心乎臣有

味乎其言之矣。《先正》云:「本分之外,不加毫末。」人生聞
考證
道,始知本分內事不聞道,則所謂本分者,未知本分

與否也。天下治亂,係於人心;人心邪正,係於學術。法 度風俗,刑清罰省。進賢退不肖,舍明學則其道無由。 無偏無黨,王道蕩蕩。無黨無偏,王道「平平。」臣等所講 習討論者,惟是消反側以歸正直,會有極以歸皇極。 若分門別戶,則名教所不載也。湛湛清空,鳶自飛,魚 自躍,天自高,地自下,總皆造化生機,潑潑長安,大成 大,小成小,德可成,材可達,盡是皇上大澤。無一物不 被,亦無一事可少。琳宮會館,觸目如林;梵唄新聲,沸 耳如雷。豈獨礙此?則古昔談先王之儒紳耶?豈獨多 此海內衣冠萃止之壇坫耶?臣嘗遐思千古,自吾夫 子振鐸東魯,孟軻繼之,唐韓愈謂軻之死不得其傳, 所謂不傳者,必有指歸之要。至宋而諸儒並起,我明 益光大有耀。臣等方欲為孔、孟求衣缽之傳,童蒙獨 不思為東魯延箕裘之緒乎?臣志學非自今日始也。 臣弱冠幸舉孝廉,從諸長者一登講堂,此心戚戚。既 謝計偕,獨處深山者三年,嗣入夜郎,兀坐深青者六 年。浮沈南北,棲遲田畝又三十餘年。賴有此學,生死 患難,未嘗隕志,所藉朝夕切劘者,無論他省,即東魯 朱鴻謨、王汝訓其師友也。記得隆慶丁卯、戊辰閒,徐 階當國,集諸臣部手書《識仁》《定性》二書,與諸士人商 度,今未嘗以是少徐階相業,神宗朝癸未、乙酉、丙戌 閒,臣等亦每集於演象所,月有講會,時執政諸臣亦 嘗過問焉,而後生不知今元輔所知也。若即以臣等 講學,惟宜放棄斥逐之,以此澆其磊塊,消其抑鬱無 聊之氣,則如切如磋者。道學一語,端為濟窮救苦,良 非盡性至命妙理,亦視斯道太輕,視諸林下臣太淺 矣。人生墮地高者,自訓詁帖括外,別無功課;自青紫 榮名外,別無意趣。惡聞講學者實繁有徒,蓋不知不 聞道即位極人臣,勳勒旗常,了不得本分事,生是虛 生,死是虛死,朽骨青山,黃鳥數聲,不知天與昭昭者 飄泊何所,此臣所以束髮至老,不敢退墮自甘者也。 臣又言焉:前二十年,東林諸臣,有文有行,九原已往。 唯是在昔朝貴,自岐意見,一倡眾和,幾付清流,懲前 覆轍,不在臣等。臣心在光天化日之下,剖籓籬垣牆 之界,聞童蒙之言,惟自鞭自策,更復何疑。臣又思《詩》 云:「相彼鳥矣,猶求友聲;矧伊人矣,不求友聲。」神之聽 之,終和且平。古人求友,必有嚶鳴相合。臣等求友,未 得和平之韻,先來同類之疑。願罷臣以為倡學之戒, 臣為「順則之民足矣。願陛下經筵日講,為諸臣先,無 以臣等阻千百世共學之心。國家幸甚,臣愚幸甚!」

講學部藝文二

編輯

《厲吏人講學》
梁·任昉

編輯

暮燭迫西榆,將落誡南畝。曰余本疏惰,頹暮積榆柳。 踐境渴師臣,臨政欽益友。旰食願橫經,終朝思擁帚。 雖欣辨蘭艾,何用闢蒿莠。

《學中早起聽講》
陳周弘正

編輯

《詰朝參下座》,閒步出重闈。北堂月稍隱,南枝鵲已飛。 早霜垂靄靄,初霧上霏霏。嚴唱雖罷柝,高門尚掩扉。 既傷年緒促,復嗟心事違。平生愛山海,宿昔特精微。 未解輕身去,惟應下第歸。

《和何儀同講竟述懷》
北周·庾信

編輯

無名即講道,有動定論機。安經讓禮席,正業理儒衣。 似得遊焉趣,能同捨講歸。石渠人少歇,華陰市暫稀。 秋雲低晚氣,短景側餘暉。螢排亂草出,鴈捨斷蘆飛。 別有平陵逕,蕭條客鬢衰。饑噪空倉雀,寒驚嬾婦機。 實欣懷諛問,逢君理入微。

《東萊至鵝湖講論》
宋·陸九齡

編輯

孩提知愛長知欽,古聖相傳只此心。大抵有基方築 室,未聞無址忽成岑。留情《傳註》翻榛塞,著意精微轉 陸沈。珍重友朋勤琢切,須知至樂在如今。

《前題和韻》
陸九淵

編輯

墟墓興衰宗廟欽,斯人千古最靈心。涓流積至滄浪 水,拳石崇成泰華岑。《易簡》工夫終久大,支離事業竟 浮沈。欲知自下升高處,真偽須先辨只今。

《前題和韻》
朱熹

編輯

德業風流夙所欽,別離三載更關心。便扶藜杖出寒 谷,又枉藍輿度遠岑。舊學商量加邃密,新知培養轉 深沈。卻愁說到無言處,不信人閒有古今。

《白鹿講會次卜文韻》
前人

編輯

宮牆蕪沒幾經年,祗有寒煙鎖澗泉。結屋幸容追舊 觀,題名未許續《遺編》。青雲白石聊同趣,霽月光風更 別傳。珍重箇中無限樂,諸郎莫若羨騰騫。

《次卜掌書落成白鹿佳句》
前人

編輯

重營舊館喜初成,要共群賢聽《鹿鳴》。三爵何妨奠蘋 藻,一編詎敢議「明誠。」深源定自閒中得,妙用元從樂 處生。莫問無窮菴外事,此心聊與此山盟

《講道》
前人

編輯

高居遠塵雜,崇論探杳冥。亹亹元運駛,林林群動爭。 天道固如此,吾生安得寧。

《雪夜講莊義》
明·張位

編輯

「斥鷃適蒿林,應笑丹鳳穴。井蛙擅一壑,寧識東海鱉。 未啟元關鑰,是非妄分別。漆園垂奧旨,萬代迎超迭。 清宵天籟寂,玉宇迥塵徹。蓬境遇真仙,長跪問寶訣。 焚香開《素編》,疑義相與決。真原了能悟,澹然離言說。 至人握化機,形去神不滅。獨立萬象表,宇宙自提挈。 蟬蛻污泥中,塵垢不能涅。微言動四座,拱手歎奇絕。 『至理可治心,聖途無異轍。若非不二見,安使樊籬撤。 鈞天奏洞庭,神氣愬寂穴。譬若飲群河,量足心自悅。 虛往實而歸,高曠趣轉潔。靜對欲忘言,門深徑尺雪。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Public domainPublic domainfalsefalse

本作品原文沒有標點。標點是人工智能程序古詩文斷句 v2.1創建,並且經由維基文庫用戶編輯改善的。本站用戶之編輯以知識共享 署名-相同方式共享 4.0協議(CC BY-SA 4.0)發佈。

歡迎各位持續修正標點,請勿複製與本站版權協議不兼容的標點創作。

Public domainPublic domainfalsefal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