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經濟彙編 第一百六十五卷 |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禮儀典
第一百六十五卷目錄
天地祀典部彙考十九
禮記〈曲禮 月令 郊特牲 祭法 祭義〉
天地祀典部總論一
易經〈鼎象 渙象〉
春秋四傳〈僖公三十一年 宣公三年 成公七年 十七年 襄公七年 哀公
元年〉
禮記〈曲禮 禮運〉
孔子家語〈郊問〉
春秋繁露〈郊義 郊祭 郊祀〉
孔穎達禮疏〈論郊丘 辨周魯郊〉
文苑英華〈蔣欽緒駁祝欽明請南郊皇后充亞獻議 褚無量皇后不合祭南郊議〉
禮儀典第一百六十五卷
天地祀典部彙考十九
編輯《禮記》
編輯
《曲禮》
編輯
天子祭天地。
〈疏〉天子祭天地者,祭天,謂四時迎氣。祭五天帝於四郊,各以當方人帝配之。《月令》「春曰其帝太皞,夏曰其帝炎帝,季夏曰其帝黃帝,秋曰其帝少皞,冬曰其帝顓頊。」明為配天及告朔而言之,其雩祭亦然。故《月令》孟夏云:「大雩帝,為命祀百辟卿士。」既雲「祀百辟卿士」,明五方人帝,天子亦雩祀之。其夏正郊感生之帝,周以后稷配之,其於明堂,總享五帝,以文王、武王配之,故《孝經說文》「后稷為天地之主,文王為五帝之宗」是也。周人祭明堂時,又兼以武王配之,故《祭法》雲「周人宗武王」是也。知方岳之神是崑崙者,案《地統書·括地象》云:「地中央曰崑崙。」又云:「其東南方五千里曰神州。」以此言之,崑崙在西北,別統四方九州,其神州者,是崑崙東南一州耳。於神州中更分為九州,則《禹貢》之九州是也。其配地之神,《孝經緯》既雲「后稷為天地之主」,則后稷配天南郊,又配地北郊,則周人以嚳配圜丘,亦當配方澤也。天子祭天地者,天地有覆載大功,天子主有四海,故得總祭天地,以報其功。天神有六,祭之一歲有九。昊天上帝,冬至祭之,一也;蒼帝靈威仰,立春之日,祭之於東郊,二也;赤帝赤熛怒,立夏之日,祭之於南郊,三也;黃帝含樞紐,季夏六月土王之日,亦祭之於南郊,四也;白帝白招拒,立秋之日,祭之於西郊,五也;黑帝汁光紀,立冬之日,祭之於北郊,六也;王者各稟五帝之精氣而王天下,於夏正之月,祭於南郊,七也;四月龍星見而雩,總祭五帝於南郊,八也;季秋大饗五帝於明堂,九也;地神有二,歲有二祭,夏至之日,祭崑崙之神於方澤,一也;夏正之月,祭神州地祇於北郊,二也。或云:建申之月祭之,與郊天相對。冬至祭昊天上帝者,《春秋緯》云:「紫微為天帝,北極耀魄寶」是也。其配之人,以帝嚳配之。故《祭法》雲「周人禘嚳」是也。
《月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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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春之月,天子乃以元日祈穀於上帝。
〈注〉謂以上辛郊祭天也。《春秋傳》曰:「夫郊祀后稷,以祈農事。」是故啟蟄而郊,郊而後耕。上帝,太微之帝也。〈疏〉《郊特牲》云:「郊不言祈穀」,此經言祈穀不言郊,鄭以為二祭是一,故此注謂以上辛郊祭天也。太微之帝,《春秋緯》文:紫微宮為大帝,大微為天庭,中有五帝座,是即靈威仰、赤熛怒、白招拒、汁光紀、含樞紐。祈穀、郊天之時,各祭所感之帝。殷人則祭汁光紀,周人則祭靈威仰,以其不定,故總雲太微之帝。
季秋之月,大饗帝,嘗犧牲,告備於天子。
〈注〉言大饗者,遍祭五帝也。《曲禮》曰:「大饗不問卜。」謂此也。嘗者,謂嘗群神也。天子親嘗帝,使有司祭於群神,禮畢而告焉。〈陳注〉仲夏大雩,祈也。此月大饗,報也。饗、嘗皆用犧牲,仲秋已視全具,至此則告備而後用焉。
季冬之月,乃命太史「次諸侯之列,賦之犧牲,以共皇 天上帝社稷之饗。」
凡在天下九州之民者,無不咸獻其力,以共皇天上 帝、社稷寢廟、山林名川之祀。
《郊特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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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特牲而社稷大牢。天子適諸侯,諸侯膳用犢;諸侯 適天子,天子賜之。禮大牢,貴誠之義也。故天子牲孕 弗食也,祭帝弗用也。
〈陳注〉犢未有牝牡之情,故曰「貴其誠慤。」朱子曰:「古時天地定是不合祭,日月山川百神亦無合共一
時祭享之禮。又曰:「五峰言『無北郊,只祭社便是』。此說卻好。今按《詔誥》『用牲於郊,牛二』」 ,蔡氏以為祭天地,非也。牛二,帝牛,稷牛也。社於新邑,祭地也,故用大牢。
大路,繁纓一就,先路三就,次路五就。郊血大饗腥,三 獻爓,一獻孰。至敬不饗味而貴氣臭也。
郊之祭也,迎長日之至也。
〈陳注〉「至,猶到也。冬至日短,極而漸舒,故云『迎長日之至』。朱子曰:『以始祖配天,須在冬至一陽始生,萬物之始;宗祀九月,萬物之成父者,我所自生;帝者,生物之祖,故推以為配,而祀於明堂』。」此議方正問:「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以配上帝。帝即是天,天只是帝,卻分祭,何也?」朱子曰:「為壇而祭,故謂之天;祭於屋下而以神祇祭之,故謂之帝。」今按:郊祀一節,先儒之論不一者,有子月、寅月之異,有《周禮》《魯禮》之分,又以郊與圓丘為二事,又有祭天與祈穀為二郊。今皆不復詳辨,而以朱說為定:
大報天而主日也;兆於南郊,就陽位也;掃地而祭,於 其質也;器用陶匏,以象天地之性也。
〈陳注〉郊祭者,報天之大事,而主於迎長日之至。《祭義》云:「配以月。」故方氏謂天之尊,無為可祀之以其道,不可主之以其事,故以日為之主焉。天秉陽,日者眾陽之宗,故就陽位而立郊兆。陶匏亦器之質者,質乃物性之本然也。〈大全〉馬氏曰:「《祭義》言大報天而主日,配以月,而於此不言配以月者,文略也。
於郊,故謂之郊。」牲用騂,尚赤也;用犢,貴誠也。郊之用, 辛也,周之始郊日以至。
〈注〉言「日」,以周郊天之月而至,陽氣新用,事順之而用辛日,此說非也。郊天之月而日至,魯禮也。三王之郊,一用夏正。魯以無冬至祭天於圜丘之事,是以建子之月郊天,示先有事也。用辛日者,凡為人君當齋戒自新耳。周衰禮廢,儒者見《周禮》盡在魯,因推《魯禮》以言周事。〈陳注〉問:「郊之用辛日何謂?」謂周家始郊祀,適遇冬至,是辛日,自後用冬至後辛日也。
「卜郊,受命於祖廟」,「作龜於禰宮」,尊祖親考之義也。
〈陳注〉告於祖廟而行事,則如受命於祖,此尊祖之義。作,猶用也。用龜以卜而於禰宮,此親考之義。《曲禮》言「大饗不問卜」,既用冬至,則有定日。此但云「卜郊」,則非卜日矣。下文言「帝牛不吉」,亦或此為卜牲歟,不然,則異代之禮也。
卜之日,王立於澤,親聽誓命,受教諫之義也。
〈陳注〉澤,澤宮也。於其中射以擇士,因謂之「澤宮。」又其宮近水澤,故名也。其日卜竟,有司即以祭事誓戒,命令眾執事者,而君亦聽受之,是受教諫之義也。
獻命庫門之內,戒百官也。太廟之命,戒百姓也。
〈陳注〉《有司》獻王所以命百官之事。王乃於庫門內,集百官而戒之。又於太廟之內,戒其族姓之臣也。
祭之日,王皮弁以聽祭報,示民嚴上也。「喪者不哭,不 敢凶服,氾掃反道,鄉為田燭」,弗命而民聽上。
〈陳注〉祭報,報白日時早晚,及牲事之備具也。氾掃,灑水而後掃也。反道,劃道路之土。反之,令新者在上也。鄉,郊內六鄉也。六鄉之民,各於田首設燭照路,恐王行事之早也。「喪者不哭」以下諸事,皆不待上令,而民自聽從,蓋歲以為常也。
祭之日,王被袞以象天。戴冕,璪十有二旒,則天數也。 「乘素車」,貴其質也。旂十有二旒,龍章而設日月,以象 天也。天垂象,聖人則之。郊,所以明天道也。
〈陳注〉象天,謂有日月星辰之章也。璪與藻同。素車,殷之木路也。旂之旒,與冕之旒,皆取垂下之義。陳氏曰:「合《周官》《禮記》而考之,王之祀天,內服大裘,外被龍袞,龍袞所以襲大裘也。」
帝牛不吉,以為稷牛。帝牛必在滌三月。稷牛唯具,所 以別事天神與人鬼也。「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此所 以配上帝也。郊之祭也,《大報本反》始也。
〈陳注〉郊祀后稷以配天,故祭上帝者謂之帝牛,祭后稷者謂之稷牛。滌者,牢中清除之所也。此二牛皆在滌中,為猶用也。若至期卜牲不吉,或有死傷,即用稷牛為帝牛,而別選稷牛也。非在滌三月者,不可為帝牛,故以稷牛代之。稷乃人鬼,其牛但得具用足矣,故云「稷牛唯具。」人本乎祖,故以祖配帝,是郊之祭,乃報本反始之大者。
《祭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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燔柴於泰壇,祭天也。瘞埋於泰折,祭地也。用騂犢。
〈陳注〉燔,燎也。積柴於壇上,加牲玉於柴上,乃燎之,使氣達於天。此祭天之禮也。泰壇即圜丘,泰者,尊之之辭。瘞埋牲幣,祭地之禮也。泰折即方丘。折如罄折,折旋之義,喻方也。《周禮》「陽祀用騂牲,陰祀用黝牲。」此並言騂犢者,以周人尚赤,而所謂陰祀者,或是他祀歟?
===也。
〈陳注〉吉凶異道,不得相干。
郊之祭,「大報天而主日,配以月。夏后氏祭其闇,殷人 祭其陽,周人祭日,以朝及闇。」
〈陳注〉道之大原出於天,而懸象著明,莫大乎日月,故郊以報天而日以主神,制禮之意深遠矣。方氏曰:「郊雖以報天,然天則尊而無為可祀之以其道,不可主之以其事,故止以日為之主焉。猶之王燕飲則主之以大夫,王嫁女則主之以諸侯而已。有其祀必有其配,故又配以月也。猶祭社則配以勾龍,祭稷則配以《周棄》焉。」「闇」者,日既沒而黑,夏尚黑,故祭其闇。陽者,日方中而白,殷尚白,故祭其陽也。日初出而赤,將落亦赤,周尚赤,故祭以朝及闇。及者,未至於闇,蓋日將落時也。祭日,謂祭之日也。
天地祀典部總論一
編輯《易經》。
《鼎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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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彖》曰:「鼎」,象也;以木㢲火,亨飪也。聖人亨以享上帝,而 大亨以養聖賢。
〈本義〉享帝貴誠,用犢而已。養賢則饔飧牢禮,當極其盛,故曰「大亨。」
《渙象》
編輯
《象》曰:風行水上。「渙。」先王以享於帝立廟。
〈本義〉皆所以合其散。〈大全〉平菴項氏曰:「享帝於郊,象《㢲》之高;立廟於宮,象《坎》之隱。」建安丘氏曰:「鬼神之道,幽深綿邈,不可度。思惟至誠貫徹,潛孚冥感,如水之遇風,渙然相受,則陰陽交通,有合無間,郊焉而天神假,廟焉而神鬼享矣。」
春秋四傳
編輯僖公三十一年
編輯《春秋》夏四月,四卜郊,不從,乃免牲,猶三望。
〈杜注〉龜曰:卜不從,不吉也。卜郊不吉,故免牲。免猶,縱也。三望,分野之星,國中山川,皆郊祀望而祭之。魯廢郊天而修其小祀,故曰「猶。」猶者,可止之辭。
《左傳》:「夏四月,四卜郊。」不從,乃免牲,非禮也。猶三望,亦 非禮也。禮不卜常祀,而卜其牲日牛。卜日曰牲。牲成 而卜郊,上怠慢也。望,郊之細也。不郊,亦無望可也。
〈注〉諸侯不得郊天。魯以周公故,得用天子禮樂,故「郊」為魯常祀。
《公羊傳》「曷為或言三卜,或言四卜?三卜禮也,四卜非 禮也。三卜何以禮?四卜何以非禮?求吉之道三,禘嘗 不卜?郊何以卜?卜郊非禮也。卜郊何以非禮?魯郊非 禮也;魯郊何以非禮?天子祭天,諸侯禮土。天子有方 望之事,無所不通,諸侯山川,有不在其封內者,則不 祭也。曷為或言免牲?或言免牛?免牲,禮也;免牛非禮」 也。免牛何以非禮?傷者曰牛。三望者何?望祭也。然則 曷祭?祭大山河海。曷為祭?大山河海?山川有能潤於 百里者,天子秩而祭之。觸石而出,膚寸而合,不崇朝 而遍雨乎天下者,惟大山爾。河海潤於千里,猶者何? 通可以已也。何以書?譏不郊而望祭也。
《穀梁傳》:「夏四月,不時也。四卜,非禮也。免牲者,為之緇 衣熏裳,有司元端奉送至於南郊。免牛亦然。乃者,亡 乎人之辭也,猶者,可以已之辭也。」
《胡傳》:《記禮》者曰:「祭帝於郊,所以定天位也。禮行於郊, 百神受職,魯諸侯何以有郊?成王以周公有大勳勞 於天下,命魯公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禮樂,故魯君 孟春乘大輅,載弧韣,旂十有二旒,日月之章,祀帝於 郊,配以后稷,天子之禮也。以人臣而用天子之禮,可 乎?是成王過賜,而魯公伯禽受之,非也。」楊子曰:「天子 之制,諸侯庸節,節莫差於僭,僭莫重於祭,祭莫重於 地,地莫重於天。諸侯而祀天,其僭極矣。聖人於《春秋》 欲削而不存,則無以志其失,為後世戒。悉書之乎?則 歲事之常,有不勝書者,是故因禮之變而書於策,或 以卜,或以時,或以望,或以牲,或以牛。於變之中又有 變焉者,悉書其事。而謂言偃曰:『魯之郊禘非禮也,周 公其衰矣。杞之郊也,禹也;宋之郊也,契也。是天子之 事守也。言杞宋夏商之後,受命於周,作賓王家,統承 先王,修其禮物,其得行郊祀而配以其祖,非列國諸 侯之比也。是故天子祭天地,諸侯祭社稷,祝嘏莫敢 易其常。古易則亂名犯分,人道之大經拂矣。故曰:郊 社之禮,所以事上帝也,宗廟之禮所以事乎其先也』。」 明乎郊社之禮,禘嘗之義,治國其如指諸掌乎?夫庶 人不得祭五祀,大夫不得祭社稷,諸侯不得祭天地, 非欲故為等差,蓋不易之定理也。知其禮之不可易, 則安於分守,無欲僭之心矣,為天下國家乎何有?
宣公三年
編輯《春秋》:「春王正月」,郊牛之口傷,改卜牛。牛死,乃不郊,猶三望。
〈注〉「牛不稱牲」,「未卜日。」
《左傳》:「春,不郊而望」,皆非禮也。望,郊之屬也。不郊,亦無 望可也。
〈注〉言牛雖傷死,當更改卜,取其吉者,郊不可廢也。
《公羊傳》:「春王正月,郊牛之口傷,改卜牛。牛死,乃不郊, 猶三望。」其言之何?緩也。曷為不復卜?養牲養二卜。帝 牲不吉,則扳稷牲而卜之。帝牲在於滌三月,於稷者 惟具是視。郊則曷為必祭稷?王者必以其祖配,王者 則曷為必以其祖配?自內出者無匹不行,自外至者 無主不止。
《穀梁傳》:「之口,緩辭也,傷自牛作也。改卜牛,牛死乃不 郊,事之變也。乃者,亡乎人之辭也。」
〈注〉譏「宣公不恭致天變。」
《胡傳》乃不郊,為牛之口傷,改卜牛而牛又死也。不然, 郊矣。禮,為天王服斬衰,周人告喪於魯,史策已書而 未葬也。祀帝於郊,夫豈其時,而或謂不以王事廢天 事禮乎?
成公七年
編輯《春秋》:「春王正月,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鼷鼠又食其 角,乃免牛。」
〈注〉稱牛,未卜日。免放也。免牛可也。不郊,非禮也。
「夏五月。」不郊,猶三望。
〈注〉《書》:「不郊,間有事。三望非禮。」
《穀梁傳》:「不言日,急辭也,過有司也。郊牛日展觓角而 知傷,展道盡矣,其所以備災之道不盡也。改卜牛鼷 鼠又食其角,又有繼之辭也。其緩辭也,曰『亡乎人矣。 非人之所能也,所以免有司之過也。乃免牛。乃者,亡 乎人之辭也。免牲者,為之緇衣纁裳,有司元端奉送 至於南郊』。」免牛亦然。免牲不曰不郊,免牛亦然。
成公十七年
編輯春秋,九月辛丑,用郊。
〈注〉九月郊祭,非禮明矣。《書》用「郊」,從史文。
《公羊傳》:「用者何?用者不宜用也。九月,非所用郊也。」然 則郊曷用郊,用正月上辛。或曰:「用然後郊。」
〈注〉周之九月,夏之七月,天氣上升,地氣下降,又非郊時,故加用之。魯郊,傳卜春三月,言正月者,因見百王正所當用也。三王之郊,一用夏正,言「正月」者,《春秋》之制也。正月者,歲首,上辛猶始新,皆取其首先之意。日者,明用辛例,不郊則不日。
《穀梁傳》:「夏之始可以承春,以秋之末承春之始,蓋不 可矣。九月用郊,用者不宜用也。宮室不設不可以祭, 衣服不修不可以祭,車馬器械不備不可以祭,有司 一人不備其職不可以祭。祭者薦其時也,薦其敬也, 薦其美也,非享味也。」
《胡傳》:郊之不時,未有甚於此者也,故特曰「用郊。」用者, 不宜用也。或曰:蓋以人饗,叩其鼻血以薦也。古者六 畜不相為用,況敢用人乎。
〈大全〉吳氏曰:九月乃夏時,孟秋建申之月,豈郊之時乎?不卜日,不卜牲,而強用其禮焉,故曰「用非時之正,不敬之大也。」
襄公七年
編輯「《春》《秋》夏四月,三卜郊」,不從,乃免牲。
〈注〉稱牲,既卜日也;卜郊,又非禮也。
《左傳》:孟獻子曰:「吾乃今而後知有卜筮。夫郊祀后稷, 以祈農事也,是故啟蟄而郊,郊而後耕。今既耕而卜 郊,宜其不從也。」
〈注〉郊祀后稷以配天。后稷,周始祖,能播殖者。
《穀梁傳》:「夏四月,不時也。三卜,禮也。」乃者,亡乎人之辭。
哀公元年
編輯《春秋》:「春王正月,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夏四月辛巳, 郊。」
《穀梁傳》:此該之變而道之也。於變之中又有言焉。鼷 鼠食郊牛角,改卜牛,志不敬也。郊牛日展,觓角而知 傷,展道盡矣。郊自正月至於三月,郊之時也。夏四月 郊,不時也。五月郊,不時也。夏之始可以承春,以秋之 末承春之始,蓋不可矣。九月用郊,用者,不宜用者也。 郊三卜,禮也;四卜,非禮也,五卜,強也。卜免牲者,吉則 免之,不吉則否。牛傷不言傷之者,傷自牛作也,故其 辭緩。全曰牲,傷曰牛,未牲曰牛,其牛一也,其所以為 牛者異,有變而不郊,故免。卜牛也。已牛矣,其尚卜免 之,何也?《禮》,「與其亡也,寧有嘗置之上帝矣。」故卜而後 免之,不敢專也。卜之不吉,則如之何?不免安置之繫, 而待六月上甲始庀牲,然後左右之子之所言者,牲 之變也。而曰我一該郊之變而道之,何也?我以六月 上甲始庀牲,十月上甲始繫牲,十一月十二月牲雖 有變,不道也。待正月然後言牲之變,此乃所以該郊 郊享道也。貴其時,大其禮,其養牲,雖小不備可也。子 不忘三月卜郊,何也?郊自正月至於三月,郊之時也。 我以十二月下辛卜「正月上辛;如不從,則以正月《下 辛》」卜二月上辛;如不從,則以二月《下辛》卜三月上辛;如不從,則不郊矣。
〈注〉該,備也。《春秋》書郊終於此,故於此備說郊之變,變謂郊非其時,或牲被災害。
《胡傳》:「鼷鼠食郊牛,改卜牛,志不敬也。夏,四月,郊書,不 時也。四卜非禮,五卜強也。全曰:『牲傷曰牛。已牛矣,其 尚卜免之何也?嘗置之上帝矣,故卜而後免之,不敢 專也。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此成王亮陰之時, 位冢宰,攝國政,行天子之事也,魯何以得郊?成王追 念周公有大勳勞於天下,而欲尊魯,故賜以重祭,得 郊禘大雩。然則可乎』?」孔子曰:「魯之郊禘,非禮也。周公 其衰矣,欲尊魯而賜以人臣,不得用之禮樂,豈所以 康周公也哉?天子祭天地,諸侯祭社稷,大夫祭五祀, 庶人祭先祖,此定理也。今魯得郊,以為常事,《春秋》欲 削而不書,則無以見其失禮。盡書之乎?則有不勝書 者。故聖人因其失禮之中,又有失焉」者,則書於策,所 謂「由性命而發言」也,聖人奚容心哉?
禮記
編輯《曲禮》
編輯
大饗不問,卜,不饒富。
〈集說〉鄭氏曰:「祭五帝於明堂,莫適卜也。富之言備也。備而已,勿多於禮也。」孔氏曰:「此大享,謂歲功總畢,總祭五帝,配以文武,其神非一。若一一問卜牲日,恐吉凶不同,總一卜而已。禮數有常,不得豐饒,使之過禮。若祫之大享,則《周禮宗伯》享大鬼皆卜,不得雲不問卜。」故鄭知祭五帝於明堂,與《月令》季秋大享帝同也。然雩總祭五帝,得每帝問卜者,以雩為百穀祈雨,非一帝之功,故每帝適卜也。藍田呂氏曰:「大享,冬日至祀天,夏日至祭地也。因天地陰陽之至,日月素定,故不問卜。至敬不壇,埽地而祭,牲用犢,酌用陶匏,席用槁秸,視天下之物無以稱其德,以少為貴焉,故不饒富。《記》云:『享帝於郊』。又曰:『聖人為能享帝』。則」祀天亦可稱享,均祀天地冬夏之日至為大,故曰大享。若他享則問卜,如啟蟄而郊,郊用辛之類,及太宰祀五帝,帥執事而卜日是也。鄭氏謂:「大享者,祀五帝於明堂,以總享五帝」,不知主何而卜,故曰「莫適卜也。」然季秋大享,既無素定之日,如冬、夏至之比,又不問卜,必以人謀而用之,是以私褻事上「帝,不敬莫大焉。」其說固不可取矣。郊血、大享腥,或為季秋大享,可也。然不可一例求之,蓋《禮記》之文,本非一書,雜收而得之,言各有所當也。長樂陳氏曰:「享之禮有小大,春秋之享孤,諸侯之享聘,卿與大夫之相享,非大享也。郊、明堂之享帝,宗廟之享先王。王享諸侯,兩君相見,然後謂之大享。先王之」於帝也,親之與祖考同,故均謂之大享。其於賓也,敬之與人鬼同,故亦謂之享。享賓之禮,所秉則齊車,所即則宗廟,所用則祭器,不蠲則除之,凶服則禁之。祼以鬱鬯,尚以元酒,設以庭燎,樂則《肆夏》,牲則房烝。故《大司樂》之大享不入牲,其他皆如祭祀。《春秋傳》曰:「魯有禘樂,賓祭用之。」則享賓謂之大享,宜矣。《周官·大宰》祀五帝,祀大神祇,享先王,皆前期十日而卜日。又《大宗伯》:「凡祀大神,享大鬼,祭大祇,帥執事而卜日。」《春秋》書「卜郊卜牛」,而《記》曰:「君召牛,納而視之,擇其毛而卜之。」又曰:明王祀天地之神明,無非卜筮之用,則祭祀無不用卜矣。然則不問卜者,特享賓之禮也。考之《大射》、燕覲之禮,前期有戒而已,則享不問卜可知。享禮,幾設而不倚,爵,盈而不飲,殽乾而不得食,凡以訓恭儉而已,則不饒富可知。然則享之為儀,其他皆如祭祀之禮。而不問卜者,如祭祀,享日之事也。不問卜,前期之事也。享之備物,至於昌歜、形鹽,莫不具焉。謂之不饒富者,非不富也,不饒而已。
石林葉氏曰:「季秋大享於明堂,牲也,日也,莫不」
卜之特言「不問」者,恐瀆神也。〈陳註:〉呂氏曰:「冬至祀天,夏至祭地,日月素定,故不問卜,至敬不壇,埽地而祭,牲用犢,酌用陶匏,席用槁秸,視天下之物無以稱其德,以少為貴焉,故不饒富。」
《禮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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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曰:「嗚呼哀哉!我觀周道,幽、厲傷之,吾舍魯何適 矣!魯之郊禘,非禮也,周公其衰矣。杞之郊也,禹也;宋 之郊也,契也。是天子之事守也。故天子祭天地,諸侯 祭社稷。」
〈集說〉橫渠張氏曰:「魯之郊非禮也,夫子固已明言之,杞、宋則為其二王之後也。魯用天子禮樂,必是成王之意,不敢臣周公,即以二王之後待魯,然而非周公之本意也。以成王尊德樂道之心,則善矣,伯禽不當受,故曰『魯之郊禘非禮也。周公其衰』者,謂周公必不享其祀。周公用天子禮樂,或以為有人臣不可為之功,則」當用不可用之禮。夫有權有位,則人臣所遇當如此。至用天子之禮樂,則非也。故魯之郊禘,非禮也。臨川王氏曰:「魯有周公之功,而用郊,不亦可乎?魯之郊也,可乎?曰:有伊尹之心
則放其君可也;有湯、武之仁,則絀其君可也;有周公之功,用郊不亦宜乎!」 延平周氏曰:「周公有人臣所不能為之功,故用人臣所不得有之禮,此魯所以有郊者也。然郊不三卜,而魯卜之者,有至於四而後免牲,猶三望。禘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祖配之,而魯之禘有行於莊之廟者,皆非禮也。《書》曰:『統承先王,修其禮物,此杞宋所以有郊也。然僭莫僭於祭,祭莫重於地,地莫重於天,而杞、宋之不嫌於僭者,是天子之事,所當守也。天子祭天地,諸侯祭社稷,此祭祀所以馭其神。君有假於祝,屍有假於嘏,而祝嘏莫敢易其常。古之辭說則謂之大假者,蓋惟大者為可假,假與『豐亨』』」 「『王假』之『假』同意。」 三山林氏曰:「《春秋》郊望之旨,三傳諸儒之說無得之者。無他,知求小禮而昧於大禮故也。《經》書郊者九,皆為有故而書,非因卜不吉而廢郊,則因牲死傷而廢郊。又有不待卜之吉而特郊,雖牛之死傷而必郊者。先儒之說,不過罪其屢卜與其養牲不謹耳。不知聖人書郊,乃惡其非禮之大者;至屢卜之瀆、養牲之慢,非《春秋》所責也。學者欲究聖人之旨,先當斷魯郊之當否,未暇及其瑣瑣也。夫子傷周之衰,禮樂自諸侯出,其言魯之郊禘,則有周公其衰之歎。豈有天子郊天,諸侯亦郊;天子望祀山川,諸侯亦望?天子禘祖之所出,諸侯亦禘。使諸侯亦可行,則聖人不以禮樂自諸侯出為傷。自夫子沒,漢儒不知道者,但見《春秋》書魯祭祀多天子之禮,始妄設周賜禮樂之說,所以諸儒不以魯郊為非,捨其非禮之大者,求其不合禮之小者。魯人既僭竊禮樂,罪莫重焉,就使無四卜五卜瀆禮之過,則可以郊乎否乎?又使養牲必謹,不至死傷,則亦可郊乎否乎?魯人郊望無時可也,何區區者之足論?然周郊以冬至,而魯用之於啟蟄。天子四望,而魯三之,名為後時降殺,但竊郊望之名,已有罪矣。譬如商賈冠師儒之冠,庶人服卿相之服,望其容飾,已知其非分越制也。予謂《春秋》所書之旨,正以有故而不郊者為幸,無故而郊者為大罪也。季氏旅於泰山,夫子曰:「曾謂泰山不如林放乎?」 泰山有知,必不享季氏之祭,矧上帝而可諂乎?宜乎?至於三卜四卜,五卜不從,鼷鼠屢食其牛,可見天心之不享也。魯人曾不知得罪於天,雖屢卜不從,而猶三望,雖牛死而改卜牛,甚者至於用郊,可知僭擬之心不能自已,下破王制,上拂天心,其罪為大也。聖人發憤作《春秋》,書其因變故而不郊者僅如此,其餘非卜不從,牛死傷,而肆意於僭者,又不知其幾也。深味聖師之旨,曰:「猶三望」 ,曰「乃免牲。」 其深矣乎!其微矣乎!學者思之。
孔子家語
編輯《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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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公問於孔子曰:「古之帝王,必郊祀其祖以配天,何 也?」孔子對曰:「萬物本於天,人本乎祖。郊之祭也,大報 本,反始也,故以配上帝。天垂象,聖人則之,郊所以明 天道也。」公曰:「寡人聞郊而莫同,何也?」孔子曰:「郊之祭 也,迎長日之至也。大報天而主日,配以月。故周之始 郊,其月以日至,其日用上辛。至於啟蟄之月,則又祈 穀於上帝。此二者,天子之禮也。魯無冬至大郊之事, 降殺於天子,是以不同也。」公曰:「其言郊何也?」孔子曰: 「兆丘於南,所以就陽位也;於郊,故謂之郊焉。」曰:「其牲 器何如?」孔子曰:「上帝之牛角繭栗,必在滌三月。后稷 之牛唯具,所以別事天神與人鬼也。牲用騂,尚赤也; 用犢,貴誠也。埽地而祭,於其質也。器用陶匏,以象天 地之性也;萬物無可稱之者,故因其自然之體也。」公 曰:「天子之郊,其禮儀可得聞乎?」孔子對曰:「臣聞天子 卜郊,則受命於祖廟,而作龜於禰宮,尊祖親考之義 也。卜之日,王親立於澤宮,以聽誓命,受教諫之義也。 既卜,獻命庫門之內,所以誡百官也。將郊,則天子皮 弁以聽報,示民嚴上」也。郊之日,喪者不敢哭,凶服者 不敢入國門。氾埽清路,行者必止,弗命而民聽,敬之 至也。天子大裘以黼之,被袞象天,乘素車,貴其質也。 旂十有二旒,龍章而設以日月,所以法天也。既至泰 壇,王脫裘矣,服袞以臨,燔柴,戴冕,璪十有二旒,則天 數也。臣聞之,誦《詩》三百,不足以一獻;一獻之禮,不足 以大饗;大饗之禮,不足以《大旅》。《大旅》具矣,不足以饗 帝。是以君子無敢輕議於禮者也。
春秋繁露
編輯《郊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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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義《春秋》之法,王者歲一祭天於郊,四祭於宗廟。宗 廟因於四時之房,郊因於新歲之初,聖人有以起之。 其以祭,不可不親也。天者,百神之君也,王者之所最 尊也。以最尊天之故,故易始歲更紀,即以其初郊郊 必以正月上辛者,言以所最尊首一歲之事。每更紀 者,以郊郊祭首之,先貴之義,尊天之道也。
===敢以父母之喪廢事天地之禮也。父母之喪,至哀痛 悲苦也,尚不敢廢郊也,孰足以廢郊者?故其在禮亦 曰:「喪者不祭。」唯祭天為越喪而行事。夫古之畏敬天 而重天郊,如此甚也。今群臣學士不探察,曰:「萬民多 貧,或頗饑寒,足郊乎?」是何言之誤?天子父母事天而 「子孫畜萬民,民未遍飽,無用祭天者,是猶子孫未得 食,無用食父母也。言莫逆於是,是其去禮遠也。先貴 而後賤」,孰貴於天子?天子號,天之子也。奈何受為天 子之號,而無天子之禮?天子不可不祭天也,無異人 之不可以不食父。故古之聖王,文章之最重者也。前 世王莫不從重栗精奉之以事上天。至於秦而獨曠 然廢之,一何不率由舊章之大甚也。天者,百神之大 君也。事天不備,雖百神猶無益也。何以言其然也?祭 而地〈疑是他字〉神者,《春秋》譏之。孔子曰:「獲罪於天,無所禱 也。」是其法也,故未見秦國致大福如周國也。《詩》曰:「唯 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允懷多福。」多福者,非謂 人也,事功也,謂天之所福也。《傳》曰:「周國子多賢,審殖, 至於駢厚男者四,四產而得人。」男皆君子俊雄也。今 此天之所以興周國也,非周國之所能為也。今秦與 周俱得為天子,而所以事天者異於周。以郊為百神 始,始入歲首,必以正月上辛日先享天,乃敢於地先, 貴之義也。夫歲先之與歲弗行也,相去遠矣,天下福 若無可怪者。然所以久弗行者,非灼灼見其當而故 弗行也。典禮之官,常嫌疑其能,昭昭明其當也。今切 以為其當與不當,可內反於心而定也。堯謂舜曰:「天 之曆數在爾躬。」言察身以知天也。今身有子,孰不欲 其有子,禮也。聖人正名,名不虛生。天子者,則天之子 也。以身度天,獨何為不欲其子之有子,禮也。今為其 天子,而闕然無祭於天,天何必善之?所聞曰,天下和 平,則災害不生。今災害生,見天下未和平也。天下所 未和平者,天子之教化不行也。《詩》曰:「有覺德行,四國 順之。」覺者,著也。王者有明著之德行於世,則四方莫 不響應,風化善於彼矣。故曰:「悅有慶賞,嚴於刑罰,疾 於法令。」
《郊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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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人子而不事父者,天下莫能以為可。今為天之子 而不事天,何以異是?是故天子每至歲首,必先郊祭 以享天,乃敢為地,行子禮也。每將興師,必先郊祭以 告天,乃敢征伐,行子道也。文王受天命而王天下,先 郊乃敢行事而興師伐崇,其《詩》曰:「芃芃棫樸,薪之槱 之。濟濟辟王,左右趨之。濟濟辟王,左右奉璋。奉璋峨 峨,髦士攸宜。」此《郊》辭也。其下曰:「淠彼涇舟,烝徒楫之。 周王於邁,六師及之。」此《伐辭》也,其下曰:「文王受命,有 此武功。既伐於崇,作邑於豐。」以此辭者,見文王受命 則郊,郊乃伐崇。伐崇之時,民何處央乎?周宣王時,天 下旱,歲惡甚,王憂之。其《詩》曰:「倬彼雲漢,昭回於天。」王 曰:「嗚呼!何辜今之人?」天降喪亂,饑饉「荐臻。靡神不舉, 靡愛斯牲。珪璧既卒,寧莫我聽。旱既太甚,蘊隆蟲蟲。 不殄禋祀,自郊徂宮。上下奠瘞,靡神不宗。后稷不克, 上帝不臨。耗斁下土,寧丁我躬?」宣王自以為不能乎 后稷,不中乎上帝,故有此災,愈恐懼。有此災而謹事 天。天若不予是家者,安得立為天子?立為天子者,天 予是家;天予是家者,天使是家;天使是家者,是天之 所予,天之所使也。天已予之,天已使之,其間不可以 接天,何哉?故《春秋》凡議郊,未嘗譏君德不成於郊也, 乃不郊而祭山川。失祭之後逆於禮,故必譏之。以此 觀之,不祭天者,乃不可祭小神也。郊因先卜不吉,不 敢郊。百神之祭不卜而郊獨卜,郊祭最大也。《春秋》譏 喪祭,不譏喪郊。郊不辟喪。喪尚不辟,況他物?郊祝曰: 「皇皇上帝,照臨下土。集地之靈,降甘風雨。庶物群生。」 言而已矣。夫不自為言,而為庶物群生,言以人心,庶 天無尤也。天無尤焉,而辭恭順,宜可喜也。右《郊祀》九 句。九句者,陽數也。
孔穎達禮疏
編輯《論郊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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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儒說郊,其義有二。案:《聖證論》以天體無二,郊即圓 丘,圓丘即郊。鄭氏以為天有六天,丘郊各異。今具載 鄭義,兼以王氏難鄭氏,謂「天有六天,天為至極之尊, 其體祗應是一,而鄭氏以為六者,指其尊極清虛之 體,其實是一。論其式五時生育之功,其別有五,以五配 一,故為六天。據其在上之體謂之天,天為體稱,故」《說 文》云:「天,顛也。」因其生育之功謂之帝,帝為德稱也。故 《毛詩傳》云:「審諦如帝。」故《周禮·司服》云:「王祀昊天上帝, 則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五帝若非天,何為同服 大裘?又《小宗伯》云:「兆五帝於四郊。」《禮器》云:「饗帝於郊, 而風雨寒暑時。帝若非天,焉能令風雨寒暑時。」又《春 秋緯》:「紫微宮為大帝。」又云:「北極耀魄寶。」又云:「太微宮 有五帝座星,青帝曰靈威仰,赤帝曰赤熛怒,白帝曰 白招拒,黑帝曰汁光紀,黃帝曰含樞紐。」是五帝與大 帝六也。又五帝亦稱上帝,故《孝經》曰:「嚴父莫大於配天。」則周公其人也。下即云:「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 帝。」帝若非天,何得雲嚴父配天也?而賈逵、馬融、王肅 之等以五帝非天,唯用《家語》之文,謂太皞、炎帝、黃帝 五人之帝屬,其義非也。又先儒以《家語》之文,王肅私 定,非孔子正旨。又王肅以郊丘是一,而鄭氏以為二 者。按《大宗伯》云:「蒼璧禮天。」《典瑞》又云:「四圭有邸以祀 天。」是玉不同。《宗伯》又云:「牲幣各放其器之色。」則牲用 蒼也。《祭法》又云:「燔柴於泰壇,用騂犢。」是牲不同也。又 《大司樂》云:「凡樂,圜鐘為宮,黃鐘為角,太簇為徵,姑洗 為羽。冬日至,於地上之圜丘奏之。若樂六變,則天神 皆降。」上文云:「乃奏黃鐘,歌大呂,舞《雲門》,以祀天神。」是 樂不同也。故鄭以蒼璧、蒼犢、圜鐘之等為祭圜丘所 用,以四圭有邸、騂犢及奏黃鐘之等,以為祭五帝及 郊天所用。王肅以《郊特牲》,周之始,郊日以至,與圜丘 同,配以后稷,鄭必以為異。圜丘又以帝嚳配者,鄭以 周郊日以至自是魯禮,故注《郊特牲》云:「周衰禮廢。」儒 者見周禮盡在魯,因推魯禮以言周事。鄭必知是魯 禮非周郊者,以宣三年正月郊牛之口,傷是魯郊用 日至之月。按周郊祭天,大裘而冕,《郊特牲》云:「王被袞 戴冕,璪十有二旒。」故知是魯禮,非周郊也。又知圜丘 配以帝嚳者,按《祭法》雲「周人禘嚳而郊稷」,禘嚳在郊 稷之上,稷卑於嚳,以明禘大於郊。又《爾雅》云:「禘,大祭 也。」大祭莫過於圜丘,故以圜丘為禘也。圜丘比郊,則 圓丘為大祭,《祭法》雲「禘嚳」是也。若以郊對五時之迎 氣,則郊為大,故《大傳》雲「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故郊 亦稱禘。其宗廟五年一祭,比每歲常祭為大,故亦稱 禘也。以《爾雅》唯雲禘為大祭,是文各有所對也。后稷 配天,見於《周頌》,故《思文》雲「思文后稷,克配彼天。」周若 以嚳配圜丘,《詩》頌不載者,后稷,周之近祖,王業所基, 故配感生之帝,有勤功用,故詩人頌之。嚳是周之遠 祖,於周無功,徒以遠祖之尊以配遠尊天帝,故《詩》無 歌、《頌》。或雲《詩》本亦有也,但後來遺落。故正考甫得商 之遺《頌》十二篇,至孔子之時,唯五篇而已。以此言之, 明《詩》有遺落也。
《辨周魯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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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言日以周郊天之月而至,陽氣新用事,順之而用 辛日。」此說非也。郊天之月而日至,魯禮也。三王之郊, 一用夏正。魯以無冬至祭天於圜丘之事,是以建子 之月郊天,示先有事也。用辛日者,凡為人君,當齋戒 自新耳。周衰禮廢,儒者見周禮盡在魯,因推魯禮以 言周事。《正義》曰:「王肅用董仲舒、劉向之說,以此為周」 郊。上文雲「郊之祭,迎長日之至」,謂周之郊祭於建子 之月,而迎此冬至長日之至也。而用辛者,以冬至陽 氣新用事,故用辛也。周之始郊日以至者,對建寅之 月,又祈穀郊祭,此言始者,對建寅為始也。鄭康成則 異於王肅,上文雲「迎長日之至」,自據周郊;此雲郊之 用辛,據魯禮也。言郊用辛日者,取齋戒自新周之始。 「郊日以至」者,謂魯之始郊日以冬至之月。雲始者,對 建寅之月,天子郊祭,魯於冬至之月初始郊祭,示先 有事,故云始也。注「言日至周事。」《正義》曰:「日以周郊天 之月而至」者,謂日體以周,郊天建子之月而南至。雲 「陽氣新用事,順之而用辛日」者,以冬至一陽生,故云 新用事而用辛日。雲「此說非也」者,謂日以周郊天之 月,而日至陽氣新用事,此等之說非也,謂董仲舒、劉 向而為此說,所以非者,按《周禮》,冬至祭天圜丘,不論 郊也。又此下雲「戴冕,璪十有二旒」,《周禮》祀昊天上帝 則大裘而冕,是服不同;《周禮》「玉輅以祀天」,此下雲「乘 素車」,是車不同也。《祭法》云:「燔柴於泰壇,用騂犢」,《周禮》 「蒼璧。」禮天,牲從玉色,是牲不同也。《爾雅》曰:「非人為之 丘」,泰壇則人功所作。是圜丘與泰壇別也。以是知郊 與圜丘所祭非一,故云此說非也。雲「郊天之月而日 至,魯禮也」者,言此經始郊日以至,是魯國之禮。必知 魯禮者,以《明堂》云:「魯君孟春乘大輅,載弧韣,旂十有 二旒,日月之章,祀帝於郊。」又《雜記》云:「正月日至,可以 有事於上帝。」故知冬至郊天,魯禮也。雲「三王之郊,一 用夏正」者,證明天子之郊,必用夏正。魯既降下,天子 不敢郊天,與周同月,故用建子之月而郊天,欲示在 天子之先而有事也。但魯之郊祭,師說不同,崔氏、皇 氏用王肅之說,以魯冬郊天,至建寅之月又郊以祈 穀,故《左傳》雲「啟蟄而郊」,又雲「郊祀后稷,以祈農事」,是 二郊也。若依鄭康成之說,則異於此也。魯惟一郊,不 與天子郊天同月,轉卜三正。故《穀梁傳》云:「魯以十二 月下辛卜正月上辛;若不從,則以正月下辛卜二月 上辛;若不從,則以二月下辛卜三月上辛;若不從,則 止。」故《聖證論》馬昭引《穀梁傳》以答王肅之難,是魯一 郊則止。或用建子之月郊,則此雲「日以至」,及宣三年 「正月,郊牛之口傷」是也。或用建寅之月,則《春秋左傳》 雲「郊祀后稷,以祈農事」是也。但《春秋》,魯禮也,無建丑 之月耳。若杜預不信《禮記》,不取《公羊》《穀梁》,魯惟有建 寅郊天及龍見,而雩雲周衰禮廢,儒者見《周禮》在魯 者,欲見經文實是魯郊而為「周」字,故云「『因推魯禮以言周事』,誤作『周』也。從上說郊是周禮,自此以下是魯 禮,為此周魯雜亂也。」按:《聖證論》「『王肅難鄭云:『《郊特牲》 曰:『郊之祭,迎長日之至』。下云:『周之始郊日以至』,元以 為迎長日,謂夏正也。郊天日以至』,元以為冬至之日, 說其長日至於上,而妄為之說,又徙其始郊日以至 於下,非其義也』。元又云:『周衰禮廢,儒者見《周禮》盡在 魯,因推魯禮以言周事。若儒者愚人也,則不能記斯 禮也。苟其不愚,不得亂於周、魯也』。」鄭元以《祭法》禘黃 帝及嚳為配圜丘之祀。《祭法》說禘無圜丘之名。《周官》 圜丘不名為禘,是禘非圜丘之祭也。元既以《祭法》禘 嚳為圜丘,《又大傳》「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而元又施 之於郊祭后稷,是亂禮之名實也。按《爾雅》云:「禘,大祭 也;繹,又祭也。」皆祭宗廟之名。則禘是五年大祭先祖, 非圜丘及郊也。周立后稷廟,而嚳無廟,故知周人尊 嚳不若后稷之廟重。而元說圜丘,祭天祀之大者,仲 尼當稱昔者周公禘祀嚳圜丘以配天,今無此言,知 禘配圜丘非也。又《詩·思文》后稷配天之頌,無帝嚳配 圜丘之文,知郊即圜丘。圜丘即郊,所在言之,則謂之 郊,所祭言之則謂之丘。於郊築泰壇,象圜丘之形。以 丘言之,本諸天地之性,故《祭法》雲「燔柴於泰壇」,則圜 丘也。《郊特牲》雲「周之始,郊日以至」,《周禮》雲「冬至祭天 於圜丘」,知圜丘與郊是一也。言始郊者,冬至陽氣初 動,天之始也。對啟蟄又將郊祀,故言始。《孔子家語》云: 「定公問孔子郊祀之事,孔子對之。」與此《郊特牲》文同, 皆以為天子郊祭之事。如《聖證論》之言,王肅所據經 傳分明,鄭必別為其說者,按《聖證論》馬昭申鄭云:「《易 緯》云:『三王之郊,一用夏正』,則周天子不用日至郊也。 夏正月,陽氣始升。日者,陽氣之主,日長而陽氣盛,故 祭其始升,而迎其盛」《月令》「天子正月迎春」是也。若冬 至祭天,陰氣始盛,祭陰迎陽,豈為禮乎?《周禮》云:「冬日 至,祭天於地上之圜丘。」不言郊則非祭郊也。言凡地 上之丘皆可祭焉,無常處,故不言郊。《周官》之制,祭天 圜丘,其祀王服大裘而冕,乘玉輅,建太常。《明堂位》云: 「魯君以孟春祀帝於郊,服袞服,乘素車龍旂。」衣服車 旂皆「自不同,何得以諸侯之郊說天子圜丘?言始郊 者,魯以轉卜三正,以建子之月為始,故稱始也。又《禮 記》云:『魯君臣未嘗相弒,禮俗未嘗相變,而弒三君。季 氏舞八佾,旅於泰山,婦人髽而相弔』。儒者此記,豈非 亂乎?」據此諸文,故以郊丘為別,冬至之郊,特為魯禮。 按:《聖證》論王肅與馬昭之徒,或雲祭天用冬至之日, 或雲用冬至之月。據《周禮》,似用冬至之日。據《禮記》郊 日用辛,則冬至不恆在辛,似用冬至之月。按張融謹 按,郊與圜丘是一。又引《韓詩》說「三王各正其郊」,與王 肅同。又魯以轉卜三正王,與鄭元同。《周禮》圜丘服大 裘。此及《家語》服袞冕。《家語》又云:「臨燔柴,脫袞冕,著大 裘,象天。臨燔柴,輟祭,脫裘」,著大裘,象天恭敬之義,既 自不通,是張融以《家語》及此經郊祭並為魯禮,與鄭 元同。融又謂:圜丘是祭皇天,孟春祈穀於上帝,及龍 見而雩。此五帝之等,並是皇天之佐,其實天也。融又 云:「祀天神,率執事而卜日。」圜丘既卜日,則不得正用 冬至之日。此是張融之說。鄭此注云:「以建子之月郊 天用辛日」者,當齋戒自新。如鄭此言,是亦不用冬至 日也。但郊丘大事,王、鄭不同,故略陳二家所據而言 之也。按《聖證論》凡異義皆同《穀梁》之義,魯轉卜三正 之內,一郊則止。而崔氏、皇氏以為魯冬至郊天,夏正 又郊,凡二郊,非鄭義也。
文苑英華
編輯《蔣欽緒駮祝欽明請南郊皇后充亞獻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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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禮》凡言「祭」、「祀」、「享」三者,皆祭之互名,本無定議。何以 明之?按《周禮典瑞職》云:「兩珪有邸以祀地。」則祭地亦 稱祀也。又《司几筵》云:「設祀先王之胙席。」明祭宗廟亦 稱祀也。又《內宗職》云:「掌宗廟之祭祀。」此又非獨天稱 祀,地稱祭也。又按《禮記》云:「惟聖人為能享帝。」此即祀 天帝亦言享也。又按《孝經》云:「春秋祭祀,以時思之。」此 即宗廟亦言祭祀也。經典此文,不可備數。據此,則欽 明所執天曰祀,地曰祭,廟曰享,未得為定,明矣。又《周 禮》凡言大祭祀者,祭天地宗廟之總名,非獨天地為 大祭祀也。何以明之?按《鬱人職》云:「大祭祀,與量人受 舉斝之卒爵。」按屍與斝皆宗廟之事,則宗廟亦稱大 祭祀。又《欽明狀》引《九嬪職》:「大祭祀,後祼獻,則贊瑤爵。」 據天無祼,亦無瑤爵。此乃宗廟稱大祭祀之明文。欽 明所執大祭祀即為祭天地,未得為定,明矣。又《周禮 大宗伯職》云:「凡大祭祀,王后有故不預,則攝而薦豆 籩。」欽明惟執此文,以為王后有祭天地之禮。欽緒等 據此,乃是王后薦宗廟之禮,非祭天地之事。何以明 之?按此文凡祀大神,祭大祇,享大鬼,臨事而卜日宿, 視滌濯,涖玉鬯,省牲鑊,奉玉齍,制大號,理其大禮,制 相天王之大禮。若王不與祭祀,則攝位。此已上雲「凡」, 直是王兼祭天地宗廟之事,故通言大神、大祇、大鬼 之祭也。已下文云:「凡大祭祀,王后不與,則薦豆籩徹。」 此雲「凡」,直是王后祭宗廟之事,故惟言大祭祀也。若雲王后,合助祭天地,不應重起「凡大祭祀」之文也。為 嫌王后有祭天地之疑,故重起「後凡」以別之耳。王后 祭宗廟自是大祭祀,何故取上「凡相天王」之禮,以混 下「凡王后祭宗廟」之文?此是本經科段明白。又按《周 禮》:外宗「掌宗廟之祭祀,佐王后薦玉豆,凡王后之獻 亦如之。王后有故不預,則贊宗伯。」按:此王后有故不 預,則宗伯攝而薦豆籩,外宗贊之。內宗、外宗所掌,皆 佐王后宗廟之薦,本無佐祭天地之禮。但天地尚質, 宗廟尚文,玉豆宗廟之器,初非祭天所設。請問欽明? 若王后助祭天地,在《周禮》使何人贊佐?若宗廟攝後 薦豆祭天,又命何人贊佐?並請明徵禮文,即知攝薦 是宗廟之禮明矣。按《周禮司服》云:「王祀昊天上帝則 服大裘而冕,享先王則袞冕。」《內司服》「掌王后祭服,無 王后祭天之服。」按《三禮義宗》明王后六服,謂褘衣、搖 翟、闕翟、鞠衣、展衣、褖衣也。褘衣從王祭先王則服之, 搖翟從王祭先公則服之,闕翟饗諸侯則服之,鞠衣 以採桑則服之,展衣以禮見王及見賓客則服之,褖 衣燕居則「服之。王后無助祭於天地,但自先王已下。」 又《三禮義宗》明王夫人之服云:「後不助祭天地五嶽, 故無助祭天地四望之服。」按此,則王后無祭天之服 明矣。又《三禮義宗》明王后五輅,謂重翟、厭翟、安車。翟 車,輦車也。重翟者,後從王祭先王,先公所乘也。厭翟 者,後從王享諸侯所乘也。安車者,後宮中朝夕「見於 王所乘也。翟車者,後採桑所乘也。輦車者,後遊宴所 乘也。」按此,則皇后無祭天之車明矣。又《禮記·郊特牲 義贊》云:「祭天無祼。」鄭元注云:「惟人道宗廟有祼。天地 大神,至尊不祼。圜丘之祭,與宗廟祫同。朝踐,王酌泛 齊以獻,是一獻。後無祭天之事,大宗伯次酌醴齊以 獻之,是為二獻。」按此,則祭圜丘,大宗伯次王為獻,非 攝王后之事,欽明等所執,王后有故不預,則宗伯攝 薦籩豆,更明攝王后宗廟之薦,非攝天地之祀明矣。 欽明建議,只及引《禮記·祭統》曰「夫祭也者,必夫婦親 之。」按此是王與後祭宗廟之禮,非關祀天地之義。按 漢、魏晉宋、後魏、齊梁、周、陳隋等歷代典籍,興王令主, 郊天祀地,代有「其禮,史不闕書,並不見往代王后助 祭之事。又高祖神堯皇帝、太宗文武聖皇帝南郊祀 天,無皇后助祭處。高宗天皇大帝永徽二年十一月 辛酉,親有事於南郊。」又「總章元年十二月丁卯親祀 南郊」,亦並無皇后助祭處。又按《大唐禮》,亦無皇后助 祭南郊之禮。欽緒等幸忝禮官,親承聖問,竭盡聞見, 不敢依隨。伏以主上稽古,志遵舊典,所議助祭,實無 正文。若以王者制禮,自我作古,明主立斷,非臣所敢 言。謹議。
《褚無量皇后不合祭南郊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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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郊祀者,明王之盛事,國家之大禮。行其禮者,不可 以臆斷,不可以情求,皆上順天心,下符人事,欽若稽 古,率由舊章,然後可以交神明,可以膺福祐。然禮文 雖眾,莫如《周禮》。《周禮》者,周公致太平之書,元聖極由 衷之典,法天地而行教化,辨方位而敘人倫,其義可 以幽贊神明,其文可以經緯邦國,備物致用,其可忽 乎?至如冬至圜丘,祭中最大,皇后內主,禮甚尊崇,若 合郊天助祭,則當具著禮典。今遍檢禮經,無此儀制。 蓋由祭天南郊,不以地配,惟將始祖為主,不以祖妣 配天,故惟皇帝親行其禮,皇后不合預也。謹按《大宗 伯職》云:「若王不與祭祀,則攝位。」注云:「王有故,代其行 祭事。」下文云:「凡大祭祀,王后不與,則」攝而薦豆籩徹。 若皇后合助祭,承此下文即當云:「若不祭祀,則攝而 薦豆籩。」今於文上更起「凡」,明是別生餘事。夫事與上 異,則別起「凡。」凡者,生上起下之名,不專繫於本職。《周 禮》一部之內,此例極多,備在文中,不可具錄。又王后 助祭,親薦豆籩,而不親徹。案《九嬪職》云:「凡祭祀,贊後 薦徹豆籩。」注云:「後進之而不徹。」則知中徹者,為宗伯 生文。若宗伯攝祭,則宗伯親徹,不別使人。又按:外宗 「掌宗廟之祭祀,王后不與,則贊宗伯。」此之一文,與上 文相證。何以明之?按外宗惟掌宗廟祭祀,不掌郊天, 足明此文是宗廟祭也。又按:王后行事,總在內宰職 中,檢其《職》文,唯云:「大祭祀,後祼獻,則贊瑤爵亦如之」, 鄭注云:「謂祭宗廟也。」注所以知者,以文雲祼獻祭天 無祼,所以得知又祭天之器,則用陶匏,亦無瑤爵,注 以此得知是宗廟也。又《內司服》掌王后六服,無祭天 之服,而《巾車職》「掌王后之五輅」,亦無後祭天之輅。祭 天七獻,無後亞獻。以此諸文參之,故知後不合助祭 天也。唯《漢書·郊祀志》則有天地合祭,王后預享之事。 此則西漢末代,強臣擅朝,悖亂彝倫,黷神諂祭,不經 之典,事涉誣神。故《易傳》曰:「誣神者殃及三代。」《太誓》曰: 「王稽古,立功立事,可以永年承天,凝丕天之大績。」斯 史策之良誡,豈可不知?今南郊禮儀,事不稽古。臣忝 守經術,不敢默然。請旁詢碩儒,俯循舊典,遵曲臺之 故事,行圜丘之正儀,使聖朝,「昭曠之塗。天下知文 物之盛,豈不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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