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雲南志/卷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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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南志卷三十七 外志

諸夷傳二

唐

南詔，或曰鶴拓，曰龍尾，曰苴咩，曰陽劎，本哀牢夷後，烏蠻別種也。夷語無爲詔，其先渠帥有六，自號六詔，曰蒙嶲詔、越析詔、浪穹詔、邆賧詔、施浪詔、蒙舎詔。兵埓不能相君，蜀諸葛亮討定之。蒙舎詔在諸部南，故稱南詔。居永昌、姚州之間，鐡橋之南，東距爨，東南屬交趾，西摩伽陀，西北與吐蕃接，南女王，西南驃，北抵益州，東北際黔、巫。王都羊苴咩城，別都曰善闡府。

王坐東嚮，其臣有所陳，以伏言而不稱臣。王自稱曰元，猶朕也；謂其下曰昶，猶卿爾也。宮曰坦綽，曰布爕，曰乆賛，謂之清乎官，所以決國事輕重，猶唐宰相也。曰酋望，曰正酋望，曰員外酋望，曰大軍將，曰員外，猶試官也。幕爽主兵，琮爽主戶籍，慈爽主禮，罰爽主刑，勸爽主官人，厥爽主工舘，萬夾主財用，引爽主客，禾爽主商賈，皆清平官、酋望、大軍將兼之。爽猶言省也，督爽總三省也，乞託主馬，祿託主牛，巨託主倉廩，亦清平官、酋望。出治軍壁稱節度，次補清平官。有內筭官，代王裁䖏；外筭官，記王所䖏，分以付六曹。外則有六節度，曰弄棟、永昌、銀生、劎川、柘東、麗水，有二都督。㑹川、通海有十瞼，夷語瞼若州，曰雲南瞼、白崖瞼，亦曰勃弄瞼、品澹瞼、邆川瞼、䝉舎瞼、大𨤲瞼，亦曰史瞼、苴咩瞼，亦曰陽瞼、蒙秦瞼、矣和瞼、趙川瞼。

祁鮮山之西多瘴歊，地平，草冬不枯。自曲靖州至滇池，人水耕，食蠶以柘，蠶生閱二旬而蠒，織錦縑精緻。大和、祁鮮而西，人不蠶，剖波羅𣗳實，狀若絮，紐縷而幅之。覽瞼井産塩，最鮮白，惟王得食，取足輙㓕竈。昆明城諸井皆産塩，不征群蠻食之。

永昌之西，野桑生石上，其材上屈兩向而下植，取以為弓，不筋漆而利，名曰瞑弓。長川諸山徃徃有金，或披沙得之。麗水多金麩。越睒之西多薦草，産善馬，世稱越睒駿。始生若羔，嵗中紐莎縻，飲之以米瀋，七年可御，日馳數百里。

王建八旗，紫若青白斿，雉翣二，有旄鉞，紫囊之翠蓋。王毋曰信麽，亦曰九麽。妃曰進武，信麽出亦䢖。八旗綘斿，自曹長以降，繋金佉苴，尚絳紫，有功加錦，又有功加金波羅。金波羅，虎皮也。功小者衿背不䄂，次止於衿。婦人不粉黛，以酥澤髮，貴者綾錦裙襦，上施錦一幅，以兩股辮為鬟髻，耳綴珠貝，瑟瑟虎魄，女𡠉。婦與人亂，不禁婚，夕𥝠相送，已嫁有姦者，皆抵死。俗以寅為正，四時大抵與中國小差。膾魚寸，以胡瓜、椒、蔱和之，號鵝闕。吹瓢笙，笙四管，酒至客前，以笙推盞勸釂，以繒帛及貝市易。貝者大若指，十六枚為一覔。師行，人齎糧斗五升，以二千五百人為一營。其法：前傷者養治，後傷者軿犁。田以一牛三夫，前挽、中壓、後驅。然專於農，無貴賤皆耕，不繇役。人嵗輸米二斗，一藝者治田，二收乃稅。

王䝉氏，父子以名相屬。自舎尨以來，有譜次可考。舎尨生獨邏，亦曰細奴邏，髙宗時遣使者入朝，賜錦袍。細奴邏生邏盛炎，邏盛炎生炎閣。武后時，盛炎身入朝，妻方娠，生盛邏皮，喜曰：我又有子，雖死唐地足矣。炎閣立，死開元時。弟盛邏皮立，生皮邏閣，授持進封䑓，登郡王。炎閣木有子，時以閣羅鳯為嗣，及生子，還其宗，而名承閣，遂不改。

開元末，皮邏閻逐河蠻，取大和城，又襲大釐城守之。因城龍口，夷語山坡陀為和，故謂大和以䖏閣羅鳯，天子詔賜皮邏閣名歸義。當是時，五詔㣲歸義獨彊，乃厚以利啖劎。南節度使王昱求合六詔為一，制可。歸義已並群蠻，遂破吐蕃。𣹰驕大，入朝，天子亦為加禮。又以破渳蠻功，馳遣中人冊為雲南王，賜錦袍、金鈿帶七事，於是徙治大和城。

天寳初，遣閤羅鳯子鳯迦異入宿衞，拜鴻臚卿，恩賜良異。

十載，歸義死，閤羅鳯立，襲王，以其子鳯迦異為陽瓜州剌史。初，安寕城有五塩井，人得煑鬻自給。玄宗詔特進何履光以兵定南詔境，取安寧城及井，復立馬援銅拄，乃還。

鮮于仲通嶺。劎南節度使卞忿少方畧。故事，南詔甞與妻子謁都𥆳，過雲南，太守張䖍陀𥝠之，多所求丐，閣羅鳯不應。䖍陀數詬靳之，隂表其罪，由是忿怨，反發兵攻䖍陀，殺之，取姚州及小夷州凡三十二。明年，仲通自將出戎、嶲州，分二道進次曲州、靖州。閣羅鳯遣使者謝罪，願還所虜，得自新，且城姚州；如不聽，則歸命吐蕃，恐雲南非唐有。仲通怒，囚使者，進薄白厓城，大敗，引還。閤羅鳯歛戰胔，築京觀，遂北臣吐蕃。吐蕃以為弟，夷謂弟鍾，故稱賛普鍾，給金印，號東帝，揭碑國門，明不得已而叛。甞曰：我上世世奉中國，累封賞，後嗣容歸之。若唐使者至，可指碑澡衼，吾罪也㑹。楊國忠以劎南節度當國，乃調天下兵凡十萬，使侍御史李宓討之。輦餉者尚不在，涉海而疫死相踵於道。宓敗於大和城，死者十八。亦㑹安祿山反，閤羅鳯因之取嶲州，㑹同軍，㩀清溪関，以破越，折于贈西而降。㝷傳驃諸國。

㝷傳蠻者，俗無絲纊，跣履榛𣗥，不苦也。射豪豬，生食其肉。戰，以竹籠頭如兠鍪。其西有祼㸑，亦曰野蠻，漫散山中。無君長，作檻舎以居。男少女多，無田養，以木皮蔽形，婦或十或五共養一男子。廣徳初，鳳迦藥柘東城，諸葛亮石刻故在，文曰碑蠻，爲漢畏誓，常以石�。

大厝十四年間，羅鳯以之異前死，今以牟㝷畧藏川南。天寳中，命其長為蹄州剌史，世與南詔婚聘。

異牟㝷立，悉衆二十萬入㓂，興吐蕃併力。一趨茂州，踰文川，擾灌口；一趨扶、文，掠方維、白埧；一侵黎、雅，叩卭郲関。令其下曰：為我取蜀，為東府，工伎悉送邏娑城，嵗賦一縑。於是進䧟城聚，人率走山。徳宗發禁衞及幽州軍以援東川，與山南兵合，大敗異牟㝷衆，斬首六千級，禽生捕傷甚衆，顛踣厓峭且十萬。異牟㝷懼，更徙苴咩城，築袤十五里，吐蕃封為日東王。然吐蕃責賦重，數悉奪其險，立營侯，嵗索兵𦔳防，異牟㝷稍苦之。

故西瀘令鄭囬者，唐官也，徃嶲州破，為所虜。閤羅鳯重其惇儒，號蠻利，俾教子弟，得箠搒，故國中無不憚。後以為清平官，說異牟㝷曰：中國有禮義，少求責，非若吐蕃惏刻無極也。今棄之復歸唐，無逺戍勞，利莫大此。異牟㝷善之，稍謀內附，然未敢發。亦㑹節度使韋畢撫諸蠻有威惠，諸蠻頗得異牟㝷語，白於畢，時貞元四年也。臯乃遣課者遺書，吐蕃疑之，因責大臣子為質，異牟尋愈怨。後五年，乃決䇿遣使者三人異道同趨成都，遺臯帛書曰：異牟世為唐臣，曩縁張䖍陀志在吞侮，中使者至，不為澄雪，舉部惶窘，得生異計。鮮于仲通比年舉兵，故自新無繇。代祖棄背，吐蕃欺孤背約，神川都𥆳論訥舌使浪人利羅式眩惑部姓，發兵無時，今十二年，此一忍也。天禍蕃廷，降釁蕭墻，太子弟兄流竄，近臣橫汙，皆尚結賛隂計，以行屠害。平日功臣無一二在，訥舌等皆冊封王，小國奏請，不令上達。此二忍也。又遣訥舌逼城於鄙，𡚁邑不堪，利羅式𥝠取重賞，部落皆驚。此三忍也。又利羅式罵使者曰：㓕子之將，非我其誰？子所富當為我有。此四忍也。今圡蕃委利羅式甲士六十侍衞，因知懷惡不謬。此一難忍也。吐蕃隂毒野心，輙懷摶噬，有如媮生，實汙辱先人，辜負部落，此二難忍也。徃退渾王為吐蕃所害，孤遺受欺，西山女王見奪其位，拓㧞首領，並䝉誅刈，僕固志忠身亦䘮亡，每慮一朝亦被此禍，此二難忍也。徃朝廷降使招撫，情心無二，詔函信節，皆送蕃廷，雖知中夏至仁，業為蕃臣吞聳無訴，此四難忍也。曽祖有寵先帝，後嗣率䝉襲王，人知禮樂，本唐風化。吐蕃詐紿百情，懷惡相戚，異牟㝷願竭誠日新，歸款天子，請加戍劎南、西山、涇原等州，安西鎮守楊兵四臨，委囬鶻諸國所在侵掠，使吐蕃勢分力散，不能為彊，此西南隅不煩天兵，可以立功雲。且贈臯黃金、丹砂。臯護送使者京師，使者奏異牟㝷請歸天子，為唐藩輔，獻金六順革丹赤心也。德宗嘉之，賜以詔書，命臯遣謀徃覘。臯令其屬崔佐時至羊苴咩城。時吐蕃使者多在，隂戒佐時衣牂柯使者服以入。佐時曰：我乃唐使者，安得從小夷服？異牟㝷夜迎之，設位陳燎，佐時郎宣天子意。異牟㝷內畏吐蕃，顧左右失色流涕，𠕅拜受命。使其子閣勸及清平官與佐時盟㸃蒼山，載書四，一藏䘥祠石室，一沈西洱水，一置祖廟，一以進天子。及發兵攻吐蕃使者殺之，刻金契以獻，遣曹長叚南羅、趙迦寬隨佐時入朝。

初，吐蕃與囬鶻戰，殺傷甚，乃調南詔萬人。異牟㝷欲襲吐蕃，陽示寡弱，以五千人行，許之。郎自將數萬踵後，晝夜行，大破吐蕃於神川，遂斷鉄橋，溺死以萬計，俘其五王。乃遣弟湊羅棟、清平官尹仇寛等二十七人入獻地圖方物，請復號南詔。帝賜賚有加，拜仇寬佐散騎常侍，封髙溪郡王。

明年夏六月，冊異牟㝷為南詔王，以祠部郎中袁滋持節領使，成都少尹龐頎副之，崔佐時為判官。俱文珍為宣慰使，劉幽巖為判官。賜黃金印，文曰貞元冊南詔印。滋至大和城，異牟㝷遣兄䝉、細羅勿等以良馬六十迎之，金鍐玉珂，兵振鐸奕路陳。異牟㝷金甲，䝉虎皮，執雙鐸鞘，執矛，千人衞，大象十二引於前，騎軍、徒軍以次列。詰旦，授冊，異牟㝷率官屬北面立，宣慰使東向，冊使南向，乃讀詔冊。相者引異牟㝷去位，跽授冊印，稽首𠕅拜。又授賜服備物，退曰：開元、天寳中，曽祖及祖皆䝉冊襲王，自此五十年。貞元皇帝洗㾗錄功，復賜爵，命子子孫孫永為唐臣。因大㑹其下，享使者，出銀平脫馬頭盤二，謂滋曰：此天寳時先君以鴻臚少卿宿衞，皇帝所賜也。有笛工、歌女，皆垂白示滋曰：此先君歸國時，皇帝賜胡部、龜茲音聲二列，今䘮亡畧盡，唯二人故在。酒行，異牟㝷坐，奉觴滋前，滋授觴曰：南詔當深思祖考成業，抱忠竭誠，永為西南藩屏，使後嗣有以不絶也。異牟㝷拜曰：敢不承使者所命。滋還，復遣清平官尹輔酋等七人謝天子，獻鐸鞘、浪劎、欝刃、生金、瑟瑟、牛黃、琥珀、氎、紡絲、象、犀、越睒統倫馬。鐸鞘者，狀如殘刃，有孔傍達，出麗水，飾以金，所撃無不洞，夷人尤寳月以血𥙊之。欝刃，鑄時以毒藥並冶，取迎躍如星者，凡十年乃成。淬以馬血，以金犀飾鐔，着傷人郎死。浪人所鑄，故亦名浪劎。王所佩者，傳七世矣。

異牟㝷攻吐蕃，復取昆明城，以食塩池。又破施蠻、順蠻，並虜其王，置白厓城。因定磨些蠻，隷崑山西爨故地。破茫蠻，掠弄㨂蠻、漢裳蠻，以實雲南東北。施蠻者，在鉄橋西北，居大施睒，歛㝷賧。男子衣繒布，女分髮直額，為一髻垂後，跣而衣皮。順蠻，本與施蠻雜居劎、共諸川。咩羅皮、鐸羅望既失邆川、浪穹，奪劎、共地，由是徙鉄橋，在劎睒西北四百里，號劎羌。磨蠻、些蠻，與施、順二蠻，皆馬蠻種，居鐡橋、大婆、小婆、三探覧、昆池等川。上多牛羊，俗不頮澤，男女衣皮，俗好飲酒歌舞。茫蠻，本関南種。茫，其君號也，或呼茫詔。永昌之南有茫天連、茫吐薅、大睒、茫昌、茫鮓、茫施，大抵皆其種。樓居，無城郭。或漆齒，或金齒。衣青布短袴，露骭，以繒布繚腰，出其餘垂後為飾。婦人披五色婆羅籠，象纔如牛，養以耕。弄棟蠻，白蠻種也。其部本居弄棟縣鄙地。昔為裒州，有首領為剌史，誤殺其參軍，挈族北走。後散居磨些江側，故劎、共諸川亦有之。漢裳蠻，本漢人部種，在鉄橋，惟以朝霞纒頭，餘尚同漢服。

十五年，異牟㝷謀撃吐蕃，以邆川、寕北等城當㓂路，乃峭山深塹，脩戰備。帝許出兵𦔳力。又請以大臣子弟質扵臯，臯辭。固請，乃盡舎成都，咸遣就學。且言：昆明、嶲州與吐蕃接，不先加兵，為虜所脅，反為我患，請臯圖之。時唐兵比嵗屯京西、朔方，大峙糧，欲南北並攻取故地。然南方轉饟稽期，兵不悉集。是夏，虜麥不熟，疫癘仍興。賛普死，新君立。臯揣虜未敢動，乃勸異牟㝷：緩舉萬全，愈於速而無功。今境上兵十倍徃嵗，且行營皆在嶲州，扼西瀘吐蕃路，昆明、弄棟可以無虞。異牟㝷請期它年。

吐蕃大臣以嵗在辰，兵冝出，謀襲南詔。閱衆治道，將以十月圃嶲州。軍屯昆明凡八萬，皆命嵗糧。賛普以舅攘鄀羅為都統，遣尚乞力、欺徐濫鑠屯西貢川。異牟㝷與臯相聞，臯命部將武免率弩士三千赴之，元榮朝以萬人屯黎州，韋良金以二萬五千人屯嶲州，約南詔有急皆進軍。過俄凖添城者，南詔供饋。吐蕃引衆五萬，自曩貢川分二軍攻雲南，一軍自諾濟城攻嶲州。異牟尋畏東蠻磨些難測，懼為吐蕃郷𨗳，欲先撃之。臯報：嶲州實徃來道，扞蔽數州。虜百計窺之，故嚴兵以守，屯壁相望，糧械䖏䖏有之。東蠻庸敢懷二乎？異牟㝷乃檄東磨些諸蠻，內糧城中，不者悉燒之。吐蕃顒城將楊萬波約降，事洩，吐蕃以兵五千守。臯將撆破之，萬波與籠官㧞顒城以來，徒其人二千於宿川。臯將扶忠義又取宋㳟城，俘繋牛羊千計。賛普大將既煎譲律以兵距卜貢川一舎而屯，國師馬定徳率種落出降。西貢節度監軍野多輸煎者，賛普乞立賛養子，當從，先賛普殉，亦詣忠義降。於是虜氣衰，軍不振。欺徐濫鑠至鉄橋，南詔毒其水，人多死，乃徙納川，壁而待。是年，虜霜雪早，兵無功還，期以明年。吐蕃苦唐詔掎角，亦不敢圖南詔。臯令免按兵嶲州，節級鎮守，雖南詔境亦所在屯戍。吐蕃懲野戰數北，乃屯三盪水，遣論妄熱誘瀕瀘諸蠻，復城悉攝。悉攝，吐蕃險要也。蠻酋潛𨗳南詔，與臯部將杜毗羅徂撃。

十七年春，夜絶瀘破虜屯，斬五百級。虜保鹿危山，毗羅伏以待，又戰，虜大奔。於時康黒衣大食等兵及吐蕃大酋皆降，獲甲二萬首。又合鬼主破虜子瀘西吐蕃君長共計不得嶲州，患未艾，常為兩頭蠻挾唐為輕重，謂南詔也。㑹虜薦飢，方葬賛普，調歛煩，至是大料兵，率三戶出一卒，虜法為大調集。又聞唐兵三萬入南詔，乃大懼，兵戍納川故洪諾濟臈聿賫五城，欲悉師出西山劎山收嶲州以絶南詔。臯郎上言京右諸屯宜明斥候，蚤歛田，邠隴焚萊，可困虜入。臯遣將邢毗以兵萬人屯南北路，趙昱萬人戍黎雅州。異牟㝷謂臯曰：虜聲取嶲州，實窺雲南，請武免督軍進羊苴咩，若虜不出者，請以來年二月深入。時虜兵三萬攻塩州，帝以虜多詐，疑繼以大軍，詔臯深鈔賊鄙，分虜勢。臯表賊精鎧多置南屯，今向塩夏非全軍，欲掠河曲党項畜産耳。俄聞虜破麟州，臯督諸將分道出，或自西山，或由平夷，或下隴陀和石門，或徑神川納川，與南詔㑹。是時囬鶻、太原、邠寕、涇原軍獵其圠劎南東川，山南兵震其東，鳳翔軍當其西。蜀、南詔深入，克城七，焚堢百五十所，斬首萬級，獲鎧械十五萬。圍昆明、維州不能克，乃班師。振武、靈武兵破虜二萬，涇原、鳯翔軍敗虜原州，惟南詔攻其腹心，俘獲最多。帝遣中人尹偕尉異牟㝷，而吐蕃盛屯昆明、神川、納川自守。異牟㝷比年獻方物，天子禮之。

雲南志卷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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