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芸小說/卷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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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邵有知人之鑒
編輯謝子微見許子政虔及弟劭,曰:「平輿之淵,有雙龍出矣。」
汝南中正周斐表稱許劭「髙節遺風」,與郭林宗、李元禮、盧子幹、陳仲弓齊名,劭特有知人之鑒。自漢中葉以來,其狀人取士,援引扶持,進導招致,則有郭林宗;若其看形色,目童齔,斷冤滯,擿虛名,誠未有如劭之懿也。常以簡別淸濁爲務,有一士失其所,便謂投之潢汙,雖負薪抱關之類,吐一善言,未嘗不尋究欣然。兄子政常抵掌撃節,自以爲不及遠矣。劭幼時,謝子微便云:「此賢當持汝南管籥。」樊子昭幘責之子,年十五六,爲縣小吏,劭一見便云:「汝南第三士也,此可保之。」後果有令名。
陳太丘二子炊飯延客
編輯有客詣陳太丘,談鋒甚敏,太丘乃令元方、季方炊飯以延客。二子委甑,竊聽客語,炊忘箸箅,飯落釜,成糜而進。客去,太丘將責之,具言其故,且誦客語無遺。太丘曰:「如此,但糜自可,何必飯耶?」
陳太丘與友人期行
編輯漢末陳太丘寔與友人期行,期日中,過期不至,太丘捨去。去後乃至。其子元方時年七歳,在門外戲。客問元方:「尊君在否?」答曰:「待君久不至,已去。」友人便怒曰:「非人哉!與人期行,相委而去!」元方曰:「君與家君期日中時,過中不來,則是無信;對子罵父,則是無禮。」友人慚,下車引之。元方遂入門不顧。
禰正平解《曹娥碑》
編輯蔡邕刻《曹娥碑》傍曰:「黃絹幼婦,外孫齏臼。」魏武見而不能曉,以問群僚,莫有知者。有婦人浣於江渚,曰:「第四車中人解。」即禰正平也。禰便以離合意解云:「絶妙好辭。」或謂此婦人即娥靈也。
禰正平年少與孔文舉作爾汝交。時衡年未滿二十,而融已五十餘矣。
孔文舉責人鑽火
編輯孔文舉中夜暴疾,命門人鑽火,其夜陰暝,不得火,催之急,門人忿然曰:「君責人太不以道,今暗若漆,何不把火照我,當得鑽火具,然後得火。」文舉聞之曰:「責人當以其方。」
曹公書楊太尉論刑楊修
編輯曹公與楊太尉書論刑楊修云:「操白:足下不遺賢子見輔,今軍征事大,吾製鐘鼓之音,主簿應掌,而賢子恃豪父之勢,毎不與吾同懷。念卿父息之情,同此悼楚。謹贈足下錦裘二領,八節銀角桃枝一枚,官絹五百匹,錢六十萬,四望通幰七香車一乘,靑牸牛二頭,八百里驊騮一匹,戎裝金鞍轡十副,鈴苞一具,驅使二人侍衞之。並遺足下貴室錯彩羅縠裘一領,織成靴一量有心,靑衣二人奉左右。所奉雖薄,以表吾意,足下便當慨然承納,不致往返。」楊太尉答書云:「彪白:小兒頑鹵,常慮當致傾敗,足下恩矜,延罪迄今;聞問之日,心腸酷裂!省覽衆賜,益以悲懼。」曹公卞夫人與太尉夫人袁書:「卞頓首頓首:貴門不遺賢郎輔佐,方今戎馬興動,主簿股肱近臣,征伐之計,事須敬諮。官立金鼓之節,而聞命違制,明公性急,輒行軍法。伏念悼痛酷楚,情不自勝。夫人多容,即見垂恕。故送衣服一籠,文絹一百匹,房子官綿百斤,私所乘香車一乘,牛一頭。誠知微細,以達往意,望爲承納。」楊太尉夫人袁氏答書:「袁頓首頓首:路歧雖近,不展淹久,歎想之情,抱勞山積。小兒疎細,果自招罪戾,念之痛楚!明公所賜已多,又加重賚禮,頗非宜荷受,輒付往信。」
司馬德操識龐士元
編輯司馬德操初見龐士元,稱之曰:「此人當爲南州冠冕。」時士元尚少,及長,果如徽言。
司馬徽毎言「佳」
編輯司馬徽居荊州,以劉表不明,度必有變,思退縮以自全;人毎與語,但言「佳」。其妻責其無別。徽曰:「如汝所言,亦復甚佳。」終免於難。
潁川奇行異操
編輯潁川太守朱府君以正月初見諸縣史燕,問功曹鄭劭公曰:「昔在京師,聞公卿百僚歎述貴郡前賢後哲,英雄瑰瑋,然未睹其奇行異操,請聞遺訓。」對曰:「鄙潁川,本韓之分野,豫之淵藪。其於天官,上當角亢之宿,下稟嵩少之靈,受嶽瀆之精,託晉楚之際,處陳鄭之末。少陽之氣,太淸所挺。是以賢聖龍蟠,俊彥鳳舉。昔許由、巣父出於陽城,樊仲甫又出陽城,留侯張良又出於陽城,胡元安出於許縣,灌彪義山出於昆陽,審尋初出於定陵,杜安伯夷又出於定陵,祭遵出於潁陽。」府君曰:「太原周伯況、汝南周彥祖皆辭徴禮之寵,恐貴郡未有如此者也。」劭公對曰:「昔許由恥受堯位,洗耳河漘;樊仲甫者,飲牛河路,恥臨濁流,回車旋牛。二周公但讓公卿之榮,以此推之,天地謂之咫尺,不亦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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