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三先生文集 (四部叢刊本)/長興集卷第二十
| 沈氏三先生文集 長興集卷第二十 宋 沈括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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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三先生文集卷第三十
長興集卷第二十
與蔡內翰論樂書
與張舎人論樂書
與孫侍講論樂書
荅陳闢秀才書
荅徐秘校書
荅同人書
再囬
州學生簡
與蔡內翰論樂書
史舘內翰閤下昔周之盛也清廟大眀之音作於上
武象南箾之樂興於庭魚麗鹿鳴𨵿雎貍首之聲塞
於天地之間嘉祥羙物備至而天下風教習俗皆寛
舒廣𥙿蔚然號為至平極治之時及其亾也樂師瞽
矇抱其樂器適楚適齊或散入於河海聖人喟然以
謂禮樂雲者其𨵿天下盛衰如此方其時朝廷士大
夫天下諸侯羣有司之人莫不皆賢才知能之士而
無敢與周公並者豈不在禮樂其
乎為聖人之業
也後世雖有欲治之王操積安大定之𫝑有臣如漢
之董仲舒賈𧨏唐之房杜魏成而卒常以禮樂自愧
士益薄不及古人以此見也本朝百年康治巳有
其效而百姓未覩先王仁聲徳澤洋洋之髙致故先
皇帝夙夜留意雅樂而有司相㳂故事未有一定可
守之論獨閤下𡚒衣超然逺覧髙見納天下之議身
任先王之大典㫁之於心而不疑某以謂於此之時
天下之賢者宜各盡其𠩄聞不肖者相率而聴職乎
執篁秉籊下士之列以𤼵宣賛
天子之宏業盛事
苟力之𠩄能者不宜有𠩄辭又況門下諸生其望盛
徳之為光最親則身率而聴職者固當先羣士以進
也不幸有職於諸侯不得攝衣為諸生之先謹集其
所聞為樂論一篇以備有司一端之論
與張舎人論樂書
判班舎人閤下古之為政者未嘗不謀於人而人亦
樂有以告之而不自疑其僣昜也衆人之思慮豈復
能賢於聖人上之人雖賢不敢不盡於人下之人雖
不肖不敢不盡於已故天下常相遇以至誠不知有
四海之大蠻貊之逺治之蓋常若一身焉後世之居
上而賢明知能則希復若古之能自抑黜其聰眀以
與四方從容切磨而士亦承望進退不敢自信非大
賢盛徳之人不能獨出百世之後𦕈然得其髙風如
古人者也某前年始𫉬進於門下閤下不以其愚進
而問之以聲音之𠩄出律呂之𠩄夲度量權衡之𠩄
生浩乎其聴而不知其涯也
乎其思而不知其對
也大賢盛徳之遇今雖得之而失之不在乎不能謀
於人而在乎不能有以合乎上也雖然自堅其
不
敢迎謂之不然以疑乎上之人謂之誠者必岀於此
於是退而集其所聞為樂論一篇附使者以獻有問
焉而不敢不盡蓋小人之忠也
與孫侍講論樂書
侍講學士閤下古之公卿大夫非徒以任朝廷之職
亦將以師率天下使下之人知其徳行術業可以𮐃
朝廷之尊禮者則就之學焉上之人非徒有以告也
而又將自此而觀人之材可任以事者取之不肖者
憐而教之及其世衰道廢其責大臣不苟以其職而
曰不用仁心遺
㣲賤不肯飲食教載之是古之卿
大夫皆嘗教人下之人就而學之不為僣也伏惟閤
下徳行術業四方之𠩄尊信而朝廷禮任之矣士之
願就而學者茍知𠩄向某知其不之於四方而之京
師不之於他門而渠然來矣某甞得古之樂説思其
聲音之所出法度之𠩄施與夫先聖人作樂之意蓋
甞習焉而未有遇於其間也𥨸不疑古人之説願將
受教於門下然則閣下其將憐而教之邪抑將以其
㣲賤而拒之某不敢必苟進是以聴於執事㐲惟
少賜裁察
荅陳闢秀才書
某再拜陳君𠯁下㐲承惠書教之以𠩄不逮義理眀
白讀而其不敏輝然也至其
屈不貲之意猥加
重禮於不肖則冝若不欲其來而推拒之而又號而
訕焉君子進退扵人豈如是赫然其𭧂宜不然也抑
𠯁下激於有𠩄𫉬然其人之可否有以過告者
遂不加亮而見謂乎此也𠯁下文章汪
洋溢畛域
甚髙其𠩄期而至者甚大某尚不能窺其文況有以
知其實雖欲不使足下之意委於草芥虛辱而不報
且不知其道何𠩄出而可也某少時之於天下士大
夫無𠩄不願交然其為吏則求完於一官其為家則
求盡於一身過此未甞敢加毫末於其外至於鋒芒
圭
𤼵見於人者過以取之非素心敢願也不顧氣
力有分而欲強自摽置豈不嗔悖流離以取戮笑𫆀
審其如此方且求諸其人以
其虛尚安敢足下之
告也直乃足下好學樂善𠩄以自任者當如是耳然
不敢懸定足下之意而不盡其所謂伏惟亮之不宣
某再拜
荅徐秘校書
某再拜前日承書日思𠩄以荅而愚者方病不能有
𠩄立浮沉俯仰日入於不肖將自懲艾之不睱尚安
仲車之敢謀也雖照某甞以謂今之為士無田𤱔以
為之食無桑枲以為之衣不可遂棄骨
之飬而死
亾之是蹈則猶未免乎有求於人也未免乎有求於
人擇於人之可為者不岀於仕祿則將何適而不枉
蓋士有不得已而勢必岀於仕則無怪於上之人遇
之不以道也士固有時至於此故其上不㓗察察之
譽而下不嫌於為利夫以進為近於利者其退不過
謂之亷君子進退不居於斯二者則庸不謂之非義
耶某之𠩄以自處者如此固以為甚汙然不敢舎其
𠩄安而求髙乎虗辭仲車亦有以教之耶某再拜
荅同人書
某再拜諸君以下以古人進退相處某素不敢望於
人足下𠩄論非某之心也何事不可以為學一身𠩄
為尚多可以為孟子者豈直須不見齊王然後為孟
子哉孟子曰是以論其世也彼此異時某亦安能拘
拘效古人起居也士固不以退爲賢以退爲賢者以
利䖏之也君子之退固有道又況其進也度於心而
安者則爲之不安者而去之未必皆是也蓋可以進
焉心則不安而身行之雖幸中於義其爲自賊則一
也至於衣服米塩一日不得則無𦕅某何以異於人
四年於茲豈心之𠩄欲蓋貧賤者固如是不敢不安
耳大凡有爲而爲者其心皆勞況天之賦才固皆有
限不可以勉強某尚且以不得先世之職爲憂亦何
睱捨此而改圖足下苟察之凡此之𫝑皆可知不然
某之愚終不𫉬亮也某再拜
再囬州學士簡
某再拜前者已有簡歸幣於諸君未蒙見亮敢復終
其於左右𠩄貴於幣者以為禮非以為貨也即未
有去之實而虛委之以幣是貨之也足下將太守之
命以禮見此幣之所以來也其以禮辭之則幣之𠩄
以去也禮為之主而幣
之者也是幣不可以獨行
獨行則貨也今禮與意皆徃矣而獨以幣留豈惟某
取之無義亦足下留之無名許其大而不許其小古
人蓋甞以為悔不然此何足辭後車數十乘委之以
千乘之國古人蓋有𠩄不辭而受者不孝之身恨不
能副太守與諸君之美意耳不謂幣之可懐也義至
此盡矣嫌於利勝而詨詨盡言之亦行之可恥者足
下忍使某至此不亮哉某再拜
長興集卷第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