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真誥
卷八
卷九 

○甄命授第四

遊精罔象,誠不可信,然多勞多事,多念多端,所以損神喪真,擾競三關,遂當以此害明德也。故令許君之徒,含景內魄,若抑四者,研虛注靈,則仙可冀。

定錄告

除治爾床蓆,左右令潔靜,理護衣被者,使有常人。常燒香使泠然不雜也。南嶽上真,當數看出內,便料理起居,可使草及木瓜耳。手自先有風患,是以今風氣之本至耳。多雲針灸佳益,使人無憂(此易遷令告長史也,草及木瓜,當是理衣下人名也)。可迎黃民來出,民奴既欲來。又云:其月末左右,當小小疾患,迎來在此,則疾患除也。當部分護靜屋以為急,並欲得一室可棲息處。今年欲取草,當為民奴留之,草今年自有本命厄,非欲取也,令其乞符自保而帶之。

臥床後孤有懸風可安北面下一○彰(謂應作「障」字),亦可以床著近北壁下,勿使虛懸。晨夕當心存拜靜,心存行道也(身既有疾,不能拜起,故令心存不替)。斧有霍亂疾,勿使冷食。此兒常不大宜住此,今自無他耳。

右易遷一夕再來,四更中。

獨來道此。先初來,又與保命俱。(此似在縣下所授,今掾還山,使黃民歸家也。易遷即掾母,七後得入易遷宮,因呼為號,前所呼亦皆是也)

斧學道如穿井,井愈深而去土愈難,運出自當披其心,正其行,乃得見泉源耳。有人說中候言如此,可令知之(李中候名遵,即撰《茅三君傳》者)。人學道譬如萬里行,比造所在,寒暑善惡,草木水土,無不經見也,亦試在其中也。頃數聞人道此,始乃悟之耳。彼君念想殊多,○渠(謂應作「詎」字)能成遠誌不?平昔時常多所恨,始悟人難作。而善不可失,雲學道者除禍責此,審爾當勤。

右易遷夫人所道

山嶽氣擾,則強禽號於林。川瀆結滯,則龍虯慘於澤,此自然象也。故豪盛微覺,將類獸告其駭浪,玄數纖兆,而號咷征乎治亂矣。斯蓋山川之盈縮,非人事之吉凶。若墳附丘山,誠與汧岫等波;苟趣舍理乖,則吹萬之用不同也。非靜順無以要謙,非虛棲無以冥會。是故死生之幾,吉人不復豫。苟思之無邪,不為禍害。

五月十四日,右英夫人答○孔辭。(後人作謝安字,孔氏,孔默也。雲似是孔嚴兄弟,長史父先為嚴從兄坦前鋒都督,是討沈充時既有因緣,故得此也)

虎頃大號墓下事。

自未得和神靜形,俯頤幽精者,疾源或與年而積耶。若未能用交賒之途者,將奚促促於藥。定錄仙人答孔求乞藥方。

想早葬兄。今注煙速消,雖不辦妨於生者,要欲得柩物,時寧三泉,使凶氣泯靜也。小兒疾方行當示。

五月十七日夜,保命仙君所言,答□厶(一字被剪除,疑猶是「孔」字)。所問疾患者。(右從禮年來,凡十九條,並有掾書)

遵勤心香火,有情向藥,故有言消磨之愈疾,謂其將聞斯而請命耶?(仙真並呼藥為消摩,故稱《消摩經》也。誦之亦能消疾也)

應南趨而北騁,既心口違矣。夫捐薺以茹荼,哂九成而悅北鄙者(「捐薺」至此,亦是《抱樸·博喻》中語),我知其無識和音之聽鑒也。當永為吉人,爰及母奴。然所起是學而不思,浚井不渫,蓋肉人之小疵耳。無乃此也。今事結水禁,猶有可申。若許長史能於靜中若救之者,則一門全矣。亦是師主祭酒之宜,請而為德惠乎。

五月二十日夜,右英作與長史(劉遵祖善譚說,殷浩向,亮稱之。後一會談論,殊不合,遂名之為羊叔子鶴,於是失名)。劉遵心故為修耳,何不令其母服大遠誌丸。

七月七日夜紫微夫人告。

即啟可得疏方不?良久答言:「世間自有,可尋索密用。」保命君問紫微曰:「此方用牛黃、銀屑者,非若是者小為難合。」(此即今大鎮心丸也。先以水銀摩銀屑使消,故為難合)

紫微答,但頷頭(右三條楊書)。陸納兄弟,清真淳一,有薑伯子之風,知欲有遠誌欣然,其祖父有陰德,當慶流七世。知陸苟子自誓乞苦齋一年,欲受經,○卿自(此二字後人褷益,非真)更量之,劉遵乃有好心,早自知。

保命答許長史。(陸納兄名始,並有德行,祖名英,仕吳丹陽郡太守,苟子當是人小名,不詳是誰。納為尚書令,太元二十年亡)

虞昭為其○兄子(此二字後人枿易作「先人」字,本猶可識)事,文書牽連,身被攝係方未已,殆欲無理,賴其在世粗有功德。且其家福德強,章聞累疊,皆被上御事已散。尋蒙追遣之。其病雖篤,無所憂,許侯為之甚至,密相示。

保命答許長史。

庾道季身處陽官貴勢,不能順天用法,憒憒慢信,心形不同,自少及長,善功無一,積惡不改,其罪目已定。今臨命方欲修德以自濟免,徒費千金之用,不亦晚乎。

保命答許長史。(庾龢字道季,亮第二子也。幼有才辭文義,昇平中為丹陽尹,表除諸侯,六十餘事,太和初為領軍,如此行跡,不似為惡,恐是聞戒修善,故得申遂)

郗回父無辜戮人數百口,取其財寶,殃考深重,○惋(謂應作「怨」字)。主恆訟訴天曹,早已申對,回法應滅門。但其修德既重,一身免脫,子孫豈得全耶?回當保其天年,但仙道之事,去之遠矣。太元真人答許長史(郗回父鑒,清儉有誌行,不應殺掠如此。或是初過江時,擺並所致,不爾則在京時殺賊有濫也。鑒年七十餘乃終,即得為酆宮職。右從陸納來四條,有甲手寫)。平凝夷質,淵通妙靈,神造重絕,棲真攝生。太玄植簡,太素刊名,金庭內曜,玉華外瑩,朱軒四駕,嘯命眾精,騁龍玄州,飛雲浮冥,必能上友逸台之公,下監禦於太清矣。

八月十七日夜,紫微王夫人授,令因許長史示郗。

希遐遠曜,冥響凝玄。蕭浪上韻,耽夢遁真。仰飛霄霧,俯散靈根。飛步四覺,內觀七緣者,則必有丹書秀簡,帝房之錄,玄聲八振,棲身五嶽。於是灌胎朝元,吐納六液,從容三道,誨此景福。上可以策軒空洞,下可以反華變黑矣。若形羈榮羅,鼓輪華園,乘波適物,鳴簪風塵,外有謀道之名,內有百憂來臻者,適足勞天年以騁思,終歸骸於三官耳。齋之不專,徒悟而無益,可謂意不盡言乎。

蓋行真炁,當吐三納四,乘七吞九。今吸之不足,躡之失序,神漏溯源,精亡胎擾,雖休糧日挹,而莫知道與年喪矣。欲階此渡也,其未接乎。夫索長生者多津,尋靈途者千百,何必用冰爐以盛火,趣償責於三官耶。

右中君言,因許長史示郗。

紫微夫人云:郗若得道,乃當為太清監也。若能聞要道而勤者,當至此格。若不專篤而守迷行,外舍道法者,則都失也(紫微前語,與太元殊乖,而如此所雲,當是迷不能勤乎要道,司命顯其終跡故也)。情不餘念者,道乃來耳。郗回猶未足以論至道耶(小君)?郗綜婦丁淑英者,有救窮之陰德。又遇趙阜之厄而不言,內慈自中,玄感皇人,故令福逮於回,使好仙也。綜墓在東平,淑英今為朱陵嬪,數遊三上,司命亦令聽政焉(此二人當是回之曾祖也,外書不顯)。郗瞿與薛春華,至垂心於門宗,初不以生人為事,然訟者多,但不能咸製之耳。每見諫考訴者,甚勤至也。時節宜祠之耶?此二人郗家之福鬼(外書亦無此二人,不知是何親)。郗雄與閻屈女不相當負石之役,於今未了,喜擊犯門宗,心常殺絕。此二人是郗家之禍鬼。郗□厶(枿除此名,不可識)與殷武姬被考,以燒殺朱奢、李賤,以致災也。其無後,亦求代逮。又與高豐相扇,甚助馬頭之訟。石公未便可得佳,恐不止耳。亦何趣欺其婦耶?省來勤勤,試為掩正之,亦無此諸人。

右保命答許長史

小君說言,郗鑒今在三官,為劉季薑所訟,爭三德事。周馬頭在水官訟其婿,引理甚苦。郗朗、伊香之二人,今為牙女子奇求此。範帥昨受江羅辭。

郗相今為大曹吏所逮,其婦形嬰桃,受事未了,方索代人於此家。

此自是旁聽小君之言語耳,不令書之,為自疏識以示耳(此二十二字是楊君自記與長史)。高齡反化,晚而祭酒弱,道氣不交,靈助無主。是以群邪纏玄,急行其禍,奚不宗生生乎,於我助之有緣,其婦言亦急家事,當須了之,非他得豫。

今六天之橫縱,而太平之微薄,靈不足以助順,適足以招群奸,所以神光披越,而邪乘正任矣。高齡之無德久矣,鬼訟之紛錯積矣。許長史。(黃氏枿作掾字)

將欲理之耶,若翻然奉張諱道者,我當與其一符,使服之如此,必愈而○<害兮>(此豁字也)矣。不然往詣水官,所謂嗚呼哀哉(張諱即天師名也,楊不欲顯疏也)。邪氣入體,鬼填胸次,其將回惑於邪正,必不能奉正一於平氣耶?如此吾治疾之方,殆不可得。(正一平氣,即天師祭酒之化也)

彼往,其子亦去何一身之永逝乎。八月十九日夜,保命君密語許長史。

塚訟尤甚,恐亦未已,齡曾鑿敗古人碑銘之文,以自顯焉。陰賊於鬼神,○弊(謂應作蔽字)善以自摽訴者誠多事,以此為首先。

八月二十四日夜,保命告,欲取謝奉補期門郎,而今已有兼人,北帝故權停之耳。近差王允之兼行得代奉。若服術酒,可未便恭命也。高耆亦可服術,其家蒙訟,亦為紛紛,術遏鬼炁,故必無他耳。範中候言此(謝奉字弘道,會稽人,仕至吳郡丹陽尹吏部尚書,王允之敦同堂弟,王舒子,有智幹,為河南中郎將,江州遷衛將軍會稽,封番禺侯,年四十亡,諡中侯。高耆即謂齡也,期門即酆都中官,而記中不見此職,惟有修門耳)。從平凝來,凡十四條,有掾寫。

夫觀物適任,內順明靈,托性命於高真,委形氣於神攝者,亦克疆以永遐,回秋齡以保真。今德匠既凝神杖信,澄心密靜,圓順廣敬,固天祐焉。然胤嗣不多,或時雕落,將猶靈關失緯,潛機未鎮耳。當今五氣滋曜,常朗文昌之房,三星結華,每煥璿衡之內。是以玄潤胎萌,遂其流根矣。

我案《九合內誌文》曰:竹者為北機上精,受氣於玄軒之宿也,所以圓虛內鮮,重陰含素,亦皆植根敷實,結繁眾多矣。公試可種竹於內北宇之外,使美者遊其下焉。爾乃天感機神,大致繼嗣,孕既保全,誕亦壽考,微著之興,常守利貞。此玄人之秘規,行之者甚驗。

六月二十三日,中候夫人告公(孝武壬戌生,此應是辛酉年,而後又云:上相座動,後以臨登極,乃是後午未年,此為大懸)。靈草蔭玄方,仰感旋曜精。○洗洗(似草作言邊,應詵詵字,即《毛詩》「螽斯羽詵詵兮,宜爾子孫」之義也)

繁茂萌,重德必克昌。紫微夫人作

福和者當有二子,盛德命世。(福和似是李夫人賤時小名也。今《晉書》名俊容,二子即孝武並弟道子也)同夜,中候告。(右三條楊書,又掾寫)

德匠既凝,玄範自天,安危之事,未宜問也。公傾注甚至,所以未相酬者,豫事難論耳。頃天氣激逸,陰景屢變,太白解體於二辰之中,愆勃於紫房之下,王者惡焉,天子有憂,上相座動。今聊作讖,密以相示。(右此及讖有掾寫,在掾自記修事後共紙,尋真綜回文令難解耳。今拘連相取,又別疏出之。其授之時,維當道其辭,楊君後自更錯義,皆是說晉代之事,並有明徵也)

相欺豈妙道要吾知之天秘能有術金之萬尋師疾逆除惡子自之制夷遂平世天命乘驅寶奇龍者篡可悲真間世復思宜

神熙逆曆有數在茲基無不無兵隆誰定帝紜室來之皇慎地先卒兒必虧金紛異五亂德天火數失期座當變見遠凶匠製

規三由匠足不慮憂危撥保封寸莫其測源劉知向有明施者三五瑞天之代隆換迭相運推精氣神妙二參儀慎凡傳人賢

精氣神妙參二儀,慎傳凡人賢者施。封天製地無不宜,子能寶秘天知之。吾道要妙豈相期,自有奇神先兵規。火寸三五天瑞之,隆代迭換運相推。明匠保德慎無思,驅惡除逆疾尋思。萬金之術龍之熙,隆數卒三失由兒。莫測其源劉向知,有凶撥亂皇復基。乘天命世遂平夷,製逆者誰必定期。匠不足慮憂遠危,五世之間真可悲。篡曆有數帝座虧,當見變異紛紛來。金室在茲枕麝香。一具於頸間,辟水注之來,絕惡夢矣,常存三關佳也。

右英告公。(凡雲公者,皆簡文帝為相王時也)右一條楊書。(五字朱書)太元真人告許長史。(此後非真說)

我嘗見南陽樂子長,淳樸之人,不師不受,順天任命,亦不知修生之方,行不犯惡,德合自然。雖不得延年度世,死登福堂,練神受氣,名賓帝錄,遂得補修門郎,位亞仙次。緣天資有分,亦由先世積德,流慶所陶。若使其粗知有攝生之理,兼得太上一言之訣。如此求道,無往不舉矣。夫人所以不盡年壽,中多夭遏涉世者,或遭刀兵之難,致榮祿不終,祚胤不長,志道之人。雖有一生之心,鑽求匪懈,徒復遭遇真文,耽玄精微,慕尚者眾,得升騰者稀。經非不妙靈,豈無感愚?愚相隨安,知修真之本,營神養性,鎮守之法,世人積小以來,形中傷犯者多,帝一不治,百神驚散,考試萬端.所謂荒城之內,荊棘生焉。無妙術以自導,修道以求仙,貪榮慕貴,多垂成而敗,皆由喪真犯氣,愚瞽罔昧,豈識此機耶?致奪年滅笄,萬事不成,以此求生,去生遠矣,虛自苦耳。太上有玄機之道,煥落七神枕中之要,此道微乎妙哉。初不傳於下挺愚俗之人。有此道者,帝一治於玄宮,萬神守備,與天同心。案訣謹而修之,登山越海,萬試不幹。修仙升度,所欲從心,斯豈虛言耶?卿父子玄機邈世,理妙接真,故可榮神之仙才,而為眾真所稱,非吾獨所稱舉,故當與卿同編仙錄,無復理外之嫌,亦已諮啟卿,故令知乃心。

受用金龍玉魚,此不可闕。所以爾者,詣太上前,昭靈亦當粗具。近所寫神虎符,意嫌不精,可更書為善。卿前所道相王事,頃麵郗回,亦知有好心,但所得少耳。自當保其天年也。

見謝所作傳未易功,乃能序述聖跡,賞解作奇,此是天發其心。昨亦已見司命君,大以為佳,冥中自當報之有緣,其子孫若知醮靈嶽,祈天真,降應必也,豈虛言哉!謝家一門,唐承之世,繁林蔚然,甚可欣也。安石先對,所鍾如何?具如近麵,不足宣。

真人西城王君答許侯

右四條別一手書,陸修靜後於東陽所得,不與諸跡同,辭事偽陋,不類真旨,疑是後人所作。樂子長非受《五符》者,唐承即《列紀》所雲四十六丁亥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