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記纂言 (四庫全書本)/卷12

卷十一 禮記纂言 卷十二 卷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禮記纂言卷十二     元 吳澄 撰喪服小記
  喪服者儀禮正經之篇名正經之後有記葢以補經文之所不備此篇內所記喪服一章又以補喪服經後記之所未備者也其事瑣碎故名小記以別於經後之記記喪服一章外又廣記喪禮雜事亦皆瑣碎比前篇䘮大記之所記則為小也小記亦猶雜記小記所記之事小雜記所記之事雜喪大記之所記視二篇則為大也但雜記中記喪服者鮮故承喪大記之後止稱雜記此篇記喪服者詳故以喪服二字冠小記之上而名篇
  復與書銘自天子達於士其辭一也男子稱名婦人書姓與伯仲如不知姓則書氏
  方氏曰復謂招魂也銘即銘旌也伯仲則長幼之第也鄭氏曰此謂殷禮也殷質不重名復則臣得名君周之禮天子崩復曰臯天子復諸侯夢復曰臯某甫復其餘及書銘則同孔氏曰殷質故男子復及銘皆名周尚文臣不名君也書銘謂書亡人名字天子書於大常諸侯以下書於旌旗士與天子同也婦人復則稱字此雲書姓及伯仲是書銘也姓謂如魯姬齊姜伯仲隨其次也此亦殷禮周之文未必有伯仲當雲夫人也氏如孟孫三家之屬鄭注其餘及書銘則同謂周卿大夫以下書銘與殷同也
  ○男子冠而婦人笄男子免而婦人髽其義爲男子則免爲婦人則髽冠戈亂切免音問髽側巴切
  鄭氏曰別男女也孔氏曰吉時男子首有吉冠女首有吉笄若親始死則男去冠女去笄若成服爲父則男六升布爲冠女箭篠爲笄爲母則男七升布爲冠女榛木爲笄若遭齊衰之喪首飾亦別當襲斂之節男子著免女子著髽免者以布廣一寸自項中而前交於頟上卻繞紒如著慘頭矣髽有二種一是斬衰麻髽二是齊衰布髽皆露紒喪服徃徃寄異以明義或疑免髽亦有旨故解之以其義言於男子則免婦人則髽男去冠猶婦人去笄無復別義也方氏曰男子所以冒首者謂之冠婦人所以貫髮者謂之笄此言其吉及凶而變焉則男子去冠而免婦人去笄而髽也去冠以布繞之謂之免去笄以麻繞之謂之髽若男子成服則亦有冠所謂厭冠也婦人成服則亦有笄所謂惡笄也喪之或免或髽者豈有它哉特以辨男女之義而已長樂黃氏曰襄公四年臧紇救鄫侵邾敗於狐駘國人逆喪者皆髽注髽麻髮合結也遭喪者多故不能備㐫服髽而已疏曰髽之形制禮無明文先儒各以意說鄭衆以爲枲麻與髮相半結之馬融以爲屈布爲之高四寸著於顙上鄭𤣥以爲去纚而紒按檀弓記孔子誨兄女髽曰爾毋從從爾爾毋扈扈爾從從謂大高扈扈謂大廣若布高四寸則有定製何當慮其從從扈扈而誨之哉如雲去纚而空露其紒則髮上本無服矣喪服女子在室爲父髽衰三年空露紒髮安得與衰共文而謂之髽衰也魯人逆喪皆髽豈直露紒迎喪哉凶服以麻表髽是髮之服也杜以鄭衆爲長故用其說言麻髮合結亦當麻髮半也澄按露紒者謂吉時以纚韜髮而作紒喪則不以纚韜是爲露紒雖無纚韜髮而有麻繩繞紒則未嘗不以麻表髮也非是空露其紒而髮上無服也黃氏主杜預從鄭衆之說竊恐未然
  ○斬衰括髮以麻爲母括髮以麻免而以布爲雲僞切後以意求之並同
  孔氏曰斬衰者主人爲父之服也括髮者爲父未成服之前所服也禮親始死子布深衣去冠而有笄縰徒跣扱上衽至將小斂去笄縰著素冠視斂訖投冠而括髮括髮者以麻自項以前交於頸上卻繞紒如著慘頭焉爲母初喪至小歛後括髮與父禮同故亦括髮以麻也免而以布此謂爲母與父異者小斂後至屍出堂子拜賓時猶與爲父不異至拜賓後子徃卽堂下之位踴襲絰於序東復位此時則異也鄭注又哭是此時也若爲父此時猶括髮而踴襲絰帶以至大斂而成服若母喪於此時則不復括髮乃著布免踴而襲絰帶以至成服也鄭氏曰母服輕至免可以布代麻也爲母又哭而免朱子曰括髮是束髮爲髻儀禮註疏以男子括髮與免及婦人髽皆云如著幓頭然所謂幓頭卽如今之掠頭編子自項而前交於頟上卽繞髻也呂氏曰免以布爲卷幘以約四垂短髮而露其髻於冠禮謂之闕項冠者必先著此闕項而後加冠故古者有罪免冠而闕項存因謂之免音免以其與冕弁之冕其音相亂故改音問長樂黃氏曰括髮免髽乃小斂至大斂未成服之制又有變禮括髮免髽者奔喪是也有啓殯見棺柩變同小斂之時者旣夕禮大夫髽散帶垂是也大要不出此三節而免之用爲尤廣葢喪禮未成服以前莫重於袒括髮免之禮則稍殺於括髮也故小斂爲父括髮而至於成服爲母則卽位之後不括髮而爲免小斂有括髮有免及啓殯則雖斬衰亦免而無括髮以至卒哭不唯此也自斬至緦皆有免五世無服者亦袒免童子當室免朋友在它邦亦袒免君弔雖不當免時必免是免之用爲尤廣也崔氏曰凡親始死將三年者皆去冠笄纚如故十五升白布深衣扱上衽徒跣交手而哭婦人則去纚衣與男子同不徒跣不扱衽著白布深衣齊衰以下男子著素冠婦人骨笄而纚皆吉屨無絇其服皆白布深衣士則死日襲明日小斂若大夫死之明日襲而括髮大夫與士括髮於死者俱二日始死以後小斂之前皆加素冠於笄纚之上始死哀甚未暇分別尊卑故大夫與士其冠同也至小斂投冠括髮之後大夫加素弁士加素委貌皆加環絰凡括髮之後至大斂成服以來括髮不改但諸侯小斂士旣殯於死者皆三日說髦同也齊衰以下男子於主人括髮之時則著免其婦人將斬衰者於男子括髮之時則以麻爲髽齊衰者於男子免時則以布爲髽也大功以下無髽其服斂畢至成服白布深衣不改士死後二日襲帶絰大夫以上成服與士不同其襲帶絰之屬或同或異無文以言之天子七日成服諸侯五日成服大夫士三日成服其葬之時大夫及士男子散帶婦人髽與未成服時同其服則如喪服若天子諸侯則首服素弁以葛爲環絰大夫則素弁加環絰士則素委貌加環絰旣虞卒哭乃服變服男子以葛易首絰要帶齊斬之婦人則易首絰不易要帶大功小功婦人則要帶易葛雖受變麻爲葛卒哭時亦未說麻至祔乃說麻服葛斬衰至十三月練而除首絰練冠素纓中衣黃裏縓爲領袖縁布帶繩屨無絇若母三年者小祥亦然斬衰二十五月大祥朝服縞冠旣祥乃服十五升布深衣領縁皆以布縞冠素紕二十七月乃禫服𤣥冠𤣥衣黃裳而祭祭畢服朝服以黑經白緯爲冠所謂纎冠而練纓吉屨踰月服吉父沒爲母與父同父在爲母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大祥十五月而禫其服變除與父沒爲母同不杖齊衰及大功以下服畢皆初服朝服素冠踰月服吉也
  ○逺葬者比反哭者皆冠及郊而後免反哭比必利切鄭氏曰逺葬墓在四郊之外孔氏曰葬在逺處郊野之外不可無飾故葬訖欲反哭之時皆著冠至郊而後去冠著免反哭於廟
  ○旣葬而不報虞則雖主人皆冠及虞則皆免報音赴孔氏曰赴葬者赴虞旣葬而不報虞謂依時而葬不依時而虞也鄭氏曰不報虞謂有故不得疾虞雖主人皆冠不可久無飾也皆免自主人至緦麻也山陰陸氏曰旣葬而不報虞此言過期而葬也葢葬日虞如期而葬則如期虞也不及時而葬渴葬也過時而葬慢葬也故禮使後其虞以責子道先王之所以必其時也
  ○爲兄弟旣除喪已及其葬也反服其服報虞卒哭則免如不報虞則除之
  鄭氏曰謂小功以下
  ○緦小功虞卒哭則免
  鄭氏曰棺柩已藏嫌恩輕可以不免也言則免者則旣殯先啓之間雖有事不免孔氏曰緦小功之喪棺柩在時則當著免今至虞卒哭之時棺柩雖藏已久亦著免也嫌虞與卒哭棺柩旣掩不復著免故特明之
  ○君弔雖不當免時也主人必免不散麻雖異國之君免也親者皆免
  鄭氏曰不散麻者自若絞垂爲人君變貶於大斂之前旣啓之後也親者大功以上也異國之君免或爲弔孔氏曰凡大斂之前著免大功以上散麻大斂以後著冠不散麻糾其垂也至將葬啓殯之後已葬之前亦免大功以上亦散麻若君弔雖不當免時必爲之著免不散麻帶貶於大斂之前及旣啓之後也若它國君來與己國君同主人爲之著免大功以上親者皆從主人之免敬異國君也已君來弔親者亦免可知
  ○諸侯弔必皮弁錫衰所弔雖已葬主人必免主人未喪服則君亦不錫衰
  孔氏曰弔必皮弁錫衰一謂此弔異國臣若自弔已臣則素弁環絰錫衰也一雲自弔己臣而未當事則皮弁錫衰至當事乃弁絰爾主人必免者諸侯來弔主人必爲之重禮凡五服大功以上爲重重服自始死至葬爲免卒哭後乃不復免也小功以下爲輕輕服自始死至殯爲免殯後不復免至葬啓殯後而免以至卒哭如始死今若人君來弔雖非服免時必爲免以尊人君故也此必免謂大功以上山陰陸氏曰據此凡諸侯弔皆皮弁錫衰言必者著諸侯弔無內外皆當如此然則天子弔服與諸侯異歟天子重絰諸侯重衰天子弔服皮弁加環絰諸侯弔服皮弁錫衰凡弔主人服而後弔弔而後爲之服若王弔三公六卿主人成服王皮弁服加環絰以弔及其爲之服也皮弁緦衰以居出亦如之當事則弁絰鄭氏曰必免者尊人君爲之變也未喪服未成服也旣殯成服
  ○諸侯弔於異國之臣則其君爲主
  鄭氏曰君爲之主弔臣恩爲已也子不敢當主中庭北面哭不拜孔氏曰按士喪禮君弔主人中庭拜稽顙成踴彼爲主人故中庭拜今鄰國君弔君爲主拜賓則主人不拜曾子問稱季桓子之喪衛君來弔魯君爲主季康子拜而稽顙故譏其二主
  ○大夫不主士之喪
  孔氏曰士死無主後其親屬有爲大夫者尊不得主之
  ○士不攝大夫士攝大夫唯宗子
  鄭氏曰士之喪雖無主不敢攝大夫以爲主宗子尊可以攝之孔氏曰士喪無主不敢使大夫兼攝爲主士卑故也宗子爲士而無主後可使大夫攝主之也山陰陸氏曰若應大夫主喪雖無大夫士不得攝澄曰陸說於文爲順此一節葢言大夫死無主後其親屬有爲士而無爲大夫者士之位卑不可攝大夫而主已死大夫之喪唯宗子爲上雖是位卑而宗子分尊故可以士而攝主大夫之喪也上言大夫不可主士之喪此則言士不可主大夫之喪註疏說與上文大夫不主士之喪義重非是宗子謂主喪之人非謂已死之人也
  ○男主必使同姓婦主必使異姓
  鄭氏曰謂爲無主後者爲主也異姓同宗之婦也婦人外成孔氏曰婦人外成適於它族不得自與己同宗爲主夫家爲異姓庾氏雲喪有男主以接男賓女主以接女賓若父母之喪則適子爲男主適婦爲女主今或無適子適婦遣它人攝主若攝男主必使喪家同姓之男婦主必使喪家異姓之女
  ○大功者主人之喪有三年者則必爲之再祭朋友虞祔而已
  鄭氏曰謂死者之從父昆弟來爲喪主有三年者謂妻若子幼少大功爲之再祭則小功緦麻爲之練祭可也孔氏曰大功從父兄弟也主人之喪者謂死者無近親而從父昆弟爲之主喪也有三年者謂死者有妻若子妻不可爲主而子猶幼小未能爲主故大功者主之爲之練祥再祭朋友疏於大功但虞祔而已然則大功尚爲練祥則亦爲之虞祔可知親重者爲之逺祭親輕者爲之近祭故大功爲之祥練小功緦麻爲之練朋友但爲之虞祔也皇氏曰死者有三年之親大功主者爲之練祥若死者有期親則大功主者爲之至練若死者但有大功則大功主者至期小功緦麻至祔若又無期則各依服月數而主故雜記雲凡主兄弟之喪雖疏亦虞之謂無三年及朞者也魏田氏瓊曰劉徳議問朋友虞祔謂主幼而爲虞祔也若都無主族神不歆非類當爲虞祔否答曰虞安神也祔以死者祔於祖也朋友恩舊歡愛固當安之祔之然後義備但後日不常祭之爾應氏曰責人必以其所故同姓之所親則要以三年於交遊之所厚則期以三月爲義必於其可故變除生者之服飾非親者不能而安祔死者之精神雖疏者可爲之然又必有妻子則爲之練祥再祭雖不廢而變除之節可略也凡此皆爲死者無主後而慮生者不能久其事故以親疏而爲之節若盡送徃撫孤之義則雖過於厚而無害也夫死生之相收恤人道之當然今其身死而又妻子𡞦弱適無父母兄弟之至親也則大功當任其責而至於終喪或其適無小功之親也則朋友當任其責而至於逾葬使其不幸而無大功以爲之依則小功以下其可以坐視乎又不幸而無朋友以爲之助則爲鄰者儻與之舊其可以恝然乎是以體朋友死無所歸於我殯之義則練祥不必大功而親黨皆不可得而辭推行有死人尚或瑾之之心則虞練不必朋友而凡相識者皆不可得而拒特其情有厚薄則處之各不同自其篤於義者言之則各有加焉無害也凡遇人之急難而處事之變者不可以不知
  ○婦之喪虞卒哭其夫若子主之祔則舅主之
  鄭氏曰婦謂凡適婦庶婦也虞卒哭祭婦非舅事也祔於祖廟尊者宜主焉孔氏曰虞與卒哭在寢故其夫或子得主之祔是祔於祖廟其事旣重故舅主之婦之所祔者則舅之母也
  ○主人未除喪有兄弟自它國至則主人不免而爲主鄭氏曰親質不崇敬也孔氏曰主人未除喪者謂在國主人之喪服未除有兄弟自它國至謂五屬之親從逺歸奔者也免必有時若葬後唯君來弔雖非時亦免崇敬欲新其事故也若兄弟非時而奔則主人不須免也
  ○養有疾者不喪服遂以主其喪非養者入主人之喪則不易已之喪服養尊者必易服養卑者否養羊尚切鄭氏曰養有疾不喪服求生主吉惡其㓙也遂以主其喪謂養者有親也死則當爲之主其爲主之服如素無喪服入主人之喪入猶來也謂養者無親於死者不得爲主其有親來爲主者素有喪服而來爲主與素無服者異素無服素有服爲今死者當服則皆三日成也養尊者謂父兄卑謂子弟之屬孔氏曰此論自有喪服養親族疾患者之法已先有喪服養此有疾親屬則不著喪服疾者旣死無主後此養者爲之主養時旣去其服今疾者身死已爲之主還與素無服同也非養者謂親屬病時不得來爲養死時來爲主已有喪服旣前不養不經變服故今來爲主亦不易已之喪服也來爲喪主者身本吉無喪服旣來爲主則爲此死者服始死之服若本有喪服今來爲喪主仍以先喪之服主之故鄭雲與素無服者異也己身本有服及本無服若與死者有親則三日成服皆爲死者服其服也本有服重而新死者輕則爲一成服而反前服也若新死者重則仍服死者新服也身本吉而來爲主則計今親而依限服之也養尊者必易服養卑者否此廣結前文養有疾者不喪服之文前不分尊卑故此明之
  右記復銘免弔主䘮凡十七節
  奔父之喪括髮於堂上袒降踴襲絰於東方奔母之喪不括髮袒於堂上降踴襲免於東方絰卽位成踴出門哭止三日而五哭三袒
  鄭氏曰凡奔喪謂道逺已殯乃來也爲母不括髮以至成服一而已貶於父也卽位已下於父母同也三日五哭者始至訖夕反位哭乃出就次一哭也與明日又明日之朝夕而五哭三袒者始至袒與明日又明日之朝而三也孔氏曰括髮於堂上殯宮堂上也不笄纚者奔喪異於初死也袒謂堂上去衣降堂阼階東而踴爲踴故袒旣畢襲謂揜所袒之衣帶絰於東序東奔母之喪初時括髮至又哭以後至成服不括髮袒於堂上降踴與父同父則括髮而加絰母則不括髮而加免此是異於父也著免加絰以後卽位於阼階之東而更踴故云成踴其卽位成踴父母同於此之時賓來弔者則拜之奔喪禮所謂反位拜賓成踴是也出殯宮之門就於廬故哭者止初死在家之時哭踴無節今聞喪已久奔喪禮殺故三日五哭異於家也此謂已殯而來若未殯而來與在家同不得減殺也山陰陸氏曰上言絰於東方絰首絰也今此言免於東方絰爲要絰爾
  ○奔兄弟之喪先之墓而後之家爲位而哭所知之喪則哭於宮而後之墓
  鄭氏曰兄弟先之墓骨肉之親不由主人也宮故殯宮也孔氏曰兄弟之喪骨肉自然相親不由主人故先徃之墓若所知由主人乃致哀戚故先哭於宮也
  ○哭朋友者於門外之右南面
  鄭氏曰變於有親者也門外寢門外孔氏曰右西邉也南面向南爲主以對答弔賓
  ○無事不辟廟門哭皆於其次辟婢亦切
  鄭氏曰廟殯宮鬼神尚幽闇也哭皆於次無時哭也有事則入卽位孔氏曰此論在殯無事之時辟開也朝夕入卽位哭則暫開之無事則不開也次謂倚廬凡葬前晝夜無時之哭則皆於廬次之中有事謂賓客來弔若朝夕哭及適子受弔並入門卽位而哭
  ○父不爲衆子次於外
  鄭氏曰於庶子畧自若居寢孔氏曰衆子庶子次謂中門外次也父不爲庶子處門外爲喪次長子則次於外爲喪次也
  ○爲父母長子稽顙大夫弔之雖緦必稽顙
  鄭氏曰喪尊者及正體不敢不盡禮也雖緦必稽顙尊大夫不敢以輕待之也孔氏曰重服先稽顙而後拜父母長子並重其餘期以下先拜後稽顙此謂平等來弔若大夫弔士雖是緦麻之親亦必先稽顙而後拜
  ○婦人爲夫與長子稽顙其餘則否
  鄭氏曰謂婦人恩殺於父母孔氏曰婦人爲夫與長子亦先稽顙而後拜其餘否者謂父母也以受重它族其恩減殺於父母
  右記奔䘮䘮次喪拜凡七節
  斬衰之葛與齊衰之麻同齊衰之葛與大功之麻同麻葛皆兼服之齊音咨
  鄭氏曰斬衰之葛齊衰之麻其絰之大俱七寸五分寸之一帶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齊衰之葛大功之麻其絰之大俱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帶四寸百二十五分寸之七十六兼服之謂服麻又服葛也男子則絰上服之葛帶下服之麻婦人則絰下服之麻同自帶其故帶也所謂易服易輕者也兼服之文主於男子孔氏曰此明前遭重喪後遭輕喪麻葛兼服之義斬衰旣虞受服之葛首絰要帶與齊衰初喪麻絰帶同齊衰變服之葛與大功初死之麻同皆兼服之者皆上斬衰齊衰大功麻葛之事也斬衰旣虞遭齊衰新喪男子則要服齊衰之麻帶首服斬衰之葛絰婦人則首服齊衰之麻絰要仍服斬衰之麻帶婦人上下皆麻故鄭雲兼服之文主於男子山陰陸氏曰謂若斬衰卒哭男子變要絰以葛若又遭齊衰之喪則以齊衰之麻易葛帶其首絰猶是斬衰之麻女子更首絰以葛若又遭齊衰之喪則以齊衰之麻易葛絰其要絰猶是斬衰之麻是之謂兼服何也斬衰之葛與齊衰之麻同故也下放此鄭氏謂服麻又服葛誤矣
  ○齊衰三月與大功同者繩屨
  鄭氏曰雖尊卑異於恩有可同也孔氏曰大功以上同名重服齊衰爲尊大功爲卑雖尊卑則異大功與齊衰三月於恩有可同者三月爲恩輕九月恩稍重所以衰服殊而同其麻屨以表恩也繩屨謂以麻繩爲屨
  ○下殤小功帶澡麻不絶本詘而反以報之澡音早詘音屈鄭氏曰報猶合也下殤小功本齊衰之親其絰帶澡率治麻爲之帶不絶其本屈而上至要合而糾之明親重也凡殤散帶垂孔氏曰殤服澡麻爲絰帶而斷麻根本示輕也若本期親在下殤降小功者則但首絰無根而要帶猶有根示其重故也故云帶澡麻不絶本不絶謂不斷也凡殤不糾要垂皆散其帶而此下殤則不散垂免麻嚮下屈反嚮上故云屈而反也屈向上然後中分麻爲兩股合而糾之以垂向下故云報也澡率治麻謂戛率其麻使潔白也凡殤謂成人大功以下之殤其殤旣輕唯散麻帶垂而下不屈而上糾之異於下殤小功故也方氏曰凡殤之帶則散而垂今不絶其本根又詘而反以報之不使之垂者明其親本重與凡殤異也山陰陸氏曰以本齊衰之親降在小功故視大功以報之
  ○絰殺五分而去一殺色界切去起呂切
  孔氏曰喪服傳首絰大搹去五分一以爲帶首尊要卑卑宜小故五分而去一澄按喪禮經傳記中絰帶並言則以首絰爲絰而要絰爲帶亦有以要絰爲絰而絞帶爲帶者若單言絰則或謂首絰或謂要絰各隨所指此記絰殺葢兼首要二絰而言謂絰之殺五分首絰之大而去其一以爲要絰也下文如絰則專指要絰
  杖大如絰
  鄭氏曰如要絰也山陰陸氏曰齊衰之絰斬衰之帶也大功之絰齊衰之帶也杖大如絰葢如其絰卽如要絰是如帶非如絰也
  ○苴杖竹也削杖桐也苴七俱切
  孔氏曰苴者黯也至痛內結必形色外章心如斬斫故貌必蒼苴所以衰裳絰杖俱備苴色也必用竹者以其體圓性貞履四時不改明子爲父有終身之痛故斷而用之無所厭殺也削者殺也必用桐者明外雖被削而心本同也且桐隨時凋落此謂母喪示外被削殺服從時除終身之心與父同也賈氏曰父者子之天竹圓亦象天竹內外有節象子爲父亦有外內之痛此爲父所以杖竹桐外無節經時而變象家無二尊屈於父削之使方者取母象於地此爲母所以杖桐也
  ○虞杖不入於室祔杖不升於堂
  孔氏曰此論哀殺去杖之節鄭氏曰哀益衰敬彌多也虞於寢祔於祖廟方氏曰喪禮先虞而後祔虞特杖不入於室而已至於祔則雖堂杖亦不升焉葢哀雖衰而敬愈不衰也室內而堂外故於室曰入堂高而陛卑故於堂曰升論語亦曰入室升堂
  ○庶子不以杖卽位
  鄭氏曰下適子也位朝夕哭位也孔氏曰適庶俱有父母之喪適子得執杖進阼階哭位庶子至中門外而去之也
  ○父不主庶子之喪則孫以杖卽位可也
  鄭氏曰祖不厭孫孫得伸也孔氏曰父主適子喪有杖適子子以祖爲其父主故辟尊不敢俱以杖卽位今此父不主庶子喪故庶子子得以杖卽位祖雖尊貴不厭孫也山陰陸氏曰庶子無厭有降若父爲長子杖其子不以杖卽位是厭也非降也父雖不主庶子之喪孫猶不以杖卽位作此記者見適孫有厭今祖不與因欲縁情許之故曰可也
  ○父在庶子爲妻以杖卽位可也
  鄭氏曰舅不主妾之喪子得伸也孔氏曰父主妻喪故主適婦所以適子不杖父旣不主妾喪故不主庶婦所以庶子得杖若妻次子旣非正嗣亦同庶子也山陰陸氏曰葢父不主庶子之喪則雖父在庶子爲妻以杖卽位可也其曰可也則不以杖卽位亦可
  ○母爲長子削杖
  鄭氏曰嫌服男子當杖竹也母爲長子服不可以重於子爲己也方氏曰杖桐非所以服男子然母爲長子則杖之者以其所以服我者而報之也
  ○婦人不爲主而杖者姑在爲夫杖爲主如字
  鄭氏曰姑不厭婦孔氏曰舅主適婦喪則厭適子使不杖今有姑主子喪恐姑爲主則亦厭婦故明之夫是移天之重姑在婦雖不爲主而杖也
  ○女子子在室爲父母其主喪者不杖則子一人杖鄭氏曰女子子在室亦童子也無男昆弟使同姓爲攝主不杖則子一人杖謂長女也許嫁及二十而笄笄爲成人成人正杖也孔氏曰女子許嫁則有出適人之端非復在室雖未許嫁已二十而笄猶男子之冠非復童子禮童子不杖成人則正杖女子子在室是童女也由主喪者不杖故此童女一人杖若主喪者杖則此童女不杖也
  ○箭笄終喪三年
  孔氏曰箭笄女在室爲父也惡笄爲母也鄭氏曰笄所以卷髮帶所以持身婦人質於喪所以自卷持者有持無變
  ○齊衰惡笄以終喪
  孔氏曰惡笄榛木爲笄也婦人質故要絰及笄不須更易至服竟一除故云以終喪
  ○與諸侯爲兄弟者服斬
  鄭氏曰謂卿大夫以下也與尊者爲親不敢以輕服服之言諸侯者明雖在異國猶來爲三年也孔氏曰鄭恐彼此俱諸侯爲之服斬故注云謂卿大夫以下若俱爲諸侯則各依本服不雲與君爲兄弟而言與諸侯爲兄弟容在異國也然旣在異國得爲舊君服斬者以曾在本國作卿大夫今來它國未仕故得服斬也熊氏曰諸侯死凡與諸侯有五屬之親者皆服斬以諸侯體尊不可以本親輕服服之也方氏曰兄弟期喪爾而與之服斬衰者以其爲君而有父道故也山陰陸氏曰禮臣爲君斬衰雖兄弟不得以其屬通喪服傳曰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此與諸侯爲兄弟者也雖如此猶服斬所臣兄弟可知兄弟如此諸父可知
  ○世子不降妻之父母其爲妻也與大夫之適子同適音的
  鄭氏曰世子天子諸侯之適子也不降妻之父母爲妻故親之也爲妻齊衰不杖者君爲之主子不得伸也主言與大夫之適子同據服之成文也孔氏曰世子旣不降妻之父母其爲妻也亦不降與大夫之適子爲妻同也不杖者父爲主其子不得伸喪服唯言大夫適子者若舉世子爲妻嫌大夫以下有降若舉士子爲妻其士旣職卑本無降理大夫是尊降之首恐其爲適婦而降故特顯之應氏曰天子諸侯降其妻之父母而世子上不敢擬於尊者儲副韜潛而未有君道也大夫之子爲其妻齊衰不杖期而世子下不敢異於卑者家國雖異而敬父則均也故服不降者非厚於外黨也自處於卑而致其謙焉爾服不杖者非薄於伉儷也壓於所尊而避其私焉爾凡以君父在焉而不敢失臣子之禮也
  ○大夫降其庶子其孫不降其父
  鄭氏曰大夫爲庶子大功祖不厭孫也孔氏曰大夫爲其庶子不爲大夫者服大功嫌旣降其子亦厭其孫故此明雖降庶子而不厭降其孫庶子之子不降其父猶爲三年也方氏曰庶子之子不降其父以尊可以降卑卑不可以降其尊也
  ○祖父卒而後爲祖母後者三年
  孔氏曰此論適孫承重之服祖父卒者謂適孫無父而爲祖後祖父已卒今又遭祖母喪故云爲祖母後也如父卒爲母三年若祖父卒時父在已雖爲祖期今父沒祖母亡時已亦爲祖母三年也鄭氏曰祖父在則其服如父在爲母也
  ○爲父後者爲出母無服爲父如字
  孔氏曰此論適子承重不得爲出母著服出母謂母犯七出爲父所遣母子至親義不可絶父若猶在子皆爲出母期若父沒後適子係嗣烝嘗不敢以私親廢先祖之祀故不復爲出母服方氏曰爲出母無服者隆於公義而殺於私恩也鄭氏曰不敢以己私廢父所傳重之祭祀
  ○爲父後者爲出母無服無服也者喪者不祭故也鄭氏曰適子正體於上當祭祀也應氏曰祭吉禮也喪㓙事也㓙服不可以行吉禮子無絶母之理而爲父後則有祭祀之責以宗廟爲重故寧奪母慈而不敢廢祖父之祀然出婦旣得罪於宗廟則其爲服亦無望於前夫之家其有故而它適者必有受我而爲之服矣澄曰此條重出者前但述其禮此則釋其義也
  ○夫爲人後者其妻爲舅姑大功夫爲如字
  鄭氏曰以不貳隆孔氏曰賀氏雲此謂子出時已昬故此婦還爲本舅姑大功若子出時未昬至所爲後家方昬者不服本舅姑以婦本是路人來又恩義不相接猶臣從君而服不從而稅人生不相及之徒而皆不責非時之恩也熊氏雲賀義未盡善今案夫爲本生父母期其妻降一等服大功是從夫而服不論識前舅姑與否假令夫之伯叔在它國而死其婦雖不識豈不從夫服也
  ○適婦不爲舅後者則姑爲之小功爲舅如字
  鄭氏曰謂夫有廢疾它故若死而無子不受重者小功庶婦之服也凡父母於子舅姑於婦將不傳重於適及將所傳重者非適服之皆如庶子庶婦也孔氏曰適子之婦不爲舅後者則姑之服庶婦小功而已適婦宜大功也不傳重於適者如廢疾它故死而無子之屬所傳重非適者爲無適子以庶子傳重及養它子爲後者也山陰陸氏曰爲舅後者姑爲之大功非情有厚薄以傳重也
  ○士妾有子而爲之緦無子則已
  鄭氏曰士卑妾無男女則不服不別貴賤孔氏曰喪服雲大夫爲貴妾緦是大夫貴妾無子猶服之也士妾無子則不服不殊別妾之貴賤也
  ○妾爲君之長子與女君同
  鄭氏曰不敢以恩輕輕服君之正統孔氏曰女君爲長子三年妾從女君服亦爲女君長子三年也
  ○妾從女君而出則不爲女君之子服
  鄭氏曰妾爲女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而今俱出女君猶爲子期妾於義絶無施服孔氏曰妾從而出謂姪娣從女君而入若女君犯七出則姪娣亦從而出也
  ○從服者所從亡則已屬從者所從雖沒也服
  鄭氏曰所從亡則已謂若爲君母之父母昆弟從母也所從雖沒也服謂若自爲己之母黨也孔氏曰此論從服之事從服有六其一是徒從徒空也與彼非親屬空從此而服彼徒從有四一是妾爲女君之黨二是子從母服於母之君母三是妾子爲君母之黨四是臣從君而服君之黨就此四徒之中而一徒所從雖亡猶服如女君雖沒妾猶服女君之黨其餘三徒所從亡則已謂君母死則妾子不復服君母之黨及母亡則子不復服母之君母又君亡則臣不復服君黨親也其中又有妾攝女君爲女君黨各有義故也今雲所 亡則已已止也止謂徒從亡則止而不服者鄭注 舉一隅爾屬者骨血連續以爲親也亦有三一是子從母服母之黨二是妻從夫服夫之黨三是夫從妻服妻之黨此三從雖沒猶從之服其親也鄭注亦舉一隅也
  ○爲君母後者君母卒則不爲君母之黨服爲君母後如字鄭氏曰徒從也所從亡則已孔氏曰爲君母後謂無適立庶爲後也妾子於君母之黨悉徒從若君母卒則不服君母之黨今旣君母沒爲後者嫌同於適服君母之黨故特明之
  ○爲母之君母母卒則不服
  鄭氏曰母之君母外祖適母徒從也所從亡則已孔氏曰母之君母母之適母也此親於子爲輕故徒從也己母若在母爲之服已則服之己母若亡則己不服母之君母矣
  ○爲慈母之父母無服
  鄭氏曰恩不能及孔氏曰慈母卽是喪服中慈母如母者父雖命爲母子本非骨肉故慈母之子不爲慈母之父母有服者恩所不及也
  ○爲慈母後者爲庶母可也爲祖庶母可也爲慈母後如字爲庶爲祖同
  鄭氏曰謂父命之爲子母者也父之妾無子者亦可命已庶子爲後孔氏曰喪服傳曰妾之無子者妾子之無母者父命爲子母而子服此慈母三年此卽爲慈母後也記者見喪服有此例故觸類言之謂妾經有子而子已死者它妾多子則父命它妾之子爲無子之妾立後與爲慈母後同也故云爲庶母後可也又觸類言之謂父妾亦經有子子死已命己之妾子與父妾爲後故呼己父之妾爲祖庶母亦服之三年如己母也必妾經有子者若無子則不得立後故也山陰陸氏曰爲庶母爲祖庶母爲讀去聲言爲後慈母者爲庶母服爲祖庶母服可也喪服傳雲士爲庶母緦大夫以上爲庶母無服大夫以上爲庶母無服其後慈母者爲之服歟澄按當從註疏
  ○爲殤後者以其服服之丈夫冠而不爲殤婦人笄而不爲殤爲殤如字
  鄭氏曰言爲後者據承之也殤無爲人父之道以本親之服服之冠笄言成人也婦人許嫁而笄未許嫁與丈夫同孔氏曰爲殤後者謂大宗子在殤中而死宗不可絶族人爲後大宗而不得後此殤者爲子也以其父無殤義故也旣不與殤爲子則不應雲爲後今言爲後據已承其處爲言不以父服服殤爲彼殤服依其班秩如本列也爲人後者若子於無後之宗旣爲殤者父作子則應服以兄弟之服而雲以本親之服服者在未後之前不復追服故推此時本親兄弟亡在未後之前者終其本服之日月唯爲後及所後如有母亡而猶在三年之內則宜接其餘服不可以吉居㓙若出三年則不追服矣澄曰爲殤後言承此殤而後大宗也以其服服之謂爲後者本當以父服服所後之人而殤不可以爲父故以殤者之父爲父而此殤止在兄弟之列但以本親兄弟之服服之也此殤或是大功兄弟或是小功兄弟或是緦麻兄弟自其初亡之日爲始而終此九月五月三月之日數殤服本有降今此爲後者則不降而服其本服也若在五服外則無服之族人當爲大宗服齊衰三月此殤是大宗之子雖不服以齊衰亦當推緦麻三月服例而終其日數也或此殤有母喪未滿則今爲後者當服之如母自今爲後之日接其餘服以終齊衰三年之月日若已祥後則不追服也此記爲爲殤後者服而言故明其格例言丈夫已冠則不爲殤明此殤年雖十九以下若其已冠則爲成人有爲人父之道此爲後者當服之如父而不可以本親兄弟之服服之矣又言婦人笄而不爲殤者因上一句相對立文爾非有所明也鄭注云未許嫁與丈夫同者謂婦人旣笄雖未許嫁亦與丈夫之旣冠者同皆謂之成人而不爲殤也
  ○繼父不同居也者必嘗同居皆無主後同財而祭其祖禰爲同居有主後者爲異居爲同爲異如字
  孔氏曰此解喪服經中繼父同居異居之禮繼父謂母後嫁之夫也若母嫁子不隨則此子與母繼夫固路人無繼父之名自無服也今此謂夫死妻稺子幼無大功之親隨母適後夫後夫亦無大功之親以其貨財爲此子築宮廟四時使之祭祀同其財計如此則是繼父同居故爲服期若異居其別有三一者昔同今異二者今雖共居其財計各別三者繼父更有子便爲異居則服齊衰三月而已今言有主後爲異居謂繼父更有子也舉此一條餘亦可知然旣雲皆無主後爲同居有主後者爲異居則此子有子亦爲異居也山陰陸氏曰言皆無主後則子亦是也然則繼父同居葢亦爲之娶婦矣娶婦而有子亦異居焉鄭氏曰録恩服淺深也見同財則期同居異財故同居今異居及繼父有子亦爲異居則三月未嘗同居則不服
  ○婦當喪而出則除之爲父母喪未練而出則三年旣練而出則已未練而反則期旣練而反則遂之
  鄭氏曰當喪當舅姑之喪也出除喪絶族也孔氏曰當喪而出者謂正當舅姑之服時被夫遣出也恩情旣絶故出卽除服也爲父母喪未練而出者謂妻自有父母喪時也女出嫁爲父母期若父母喪未小祥被夫遣歸值兄弟之小祥則隨兄弟喪三年之受已絶夫族則其情更隆於父母故云則三年也旣練而出則已者已止也若父母喪已小祥而女被遣其期服已除今歸雖在三年內則止不更反服也所以然者若反本服須隨兄弟之節兄弟小祥之後無復變節於女遂止也未練而反則期者謂先有父母喪而爲夫所出今喪猶未小祥而夫命已反則還夫家至小祥而除是依期服也旣練而反則遂之者若被遣之還家已隨兄弟小祥服三年之受而夫命之反則猶遂三年乃除隨兄弟故也方氏曰女出嫁則恩隆於夫家被出則恩復隆於父母得反則恩復隆於夫家旣練反則服不可中道而除故遂其三年凡此所謂以仁起禮也
  ○爲父母妻長子禫
  鄭氏曰目所爲禫者也孔氏曰妻爲夫亦禫但記文不具
  ○宗子母在爲妻禫
  鄭氏曰宗子之妻尊也孔氏曰宗子爲百世不遷之宗也賀氏雲父在適子爲妻不杖不杖則不禫若父沒母存則爲妻得杖又得禫凡適子皆然嫌畏宗子尊厭其妻故特雲宗子母在爲妻禫宗子尚然則其餘適子母在爲妻禫可知
  ○庶子在父之室則爲其母不禫
  鄭氏曰妾子父在厭也孔氏曰此謂不命之士父子同宮者也若異宮則禫之山陰陸氏曰禫服之細也雖奪之可在父之室謂未娶者也卽已娶雖同宮猶禫
  ○生不及祖父母諸父昆弟而父稅喪己則否稅徒外切鄭氏曰謂子生於外者也父以它故居異邦而生己己不及此親存時歸見之今其死於喪服年月已過乃聞之父爲之服己則否者不貴非時之恩於人所不能也當其時則服稅讀如無禮則稅之稅稅喪者喪與服不相當之言方氏曰日月已過乃聞喪而服曰稅孔氏曰父先本國有此祖父以下諸親後或隨宦出遊居於它國更取而生此子此子不與諸親相識故云不及謂不及歸見也若此諸親死道路旣逺喪年限己竟而始聞父則稅之謂追服也此子則否已在它國後生得本國有弟者假令父後又適它國更取所生之子則爲己弟故有弟也王氏雲計已之生不及此親之存則不稅若此親未亡之前而已生則稅之也昆弟謂諸父之昆弟晉淳于纂曰據降而緦小功者稅之葢正親而重骨肉也
  ○降而在緦小功者則稅之
  鄭氏曰謂正親在齊衰大功者正親緦小功不稅矣孔氏曰此廣釋檀弓中曾子所說也曾子所云小功不稅是正小功爾若本大功以上降而在緦小功者則爲稅之本親重故也今父在則祖周父亡則三年此非重歟若但以不見則割其至親之本愛而忍惻怛之痛使與諸父母昆弟同制此其可乎尊祖之義於是疏矣又禮爲慈母之父母無服亦云恩不能及恩不及者慈母之父母則可也今以它故生不見祖而以爲非時之恩意實不厭
  ○爲君之父母妻長子君已除喪而後聞喪則不稅鄭氏曰臣之恩輕也謂卿大夫出聘問以它故久留孔氏曰臣出聘不在而君諸親喪臣後方聞之若君未除則從爲服之若君已除則臣不稅之也
  ○近臣君服斯服矣其餘從而服不從而稅
  鄭氏曰謂君出朝覲不時反而不知喪者近臣閽寺之屬也其餘羣介行人宰史也孔氏曰曏明臣獨行不稅此明賤臣從君出朝覲在外或遇險阻不時反國比反而君諸親喪君自稅之臣之卑近者則從君服之非稅義也其餘爲臣之貴者羣介行人宰史之屬若君親服限未除君旣服之則臣下亦從而服之若限已竟而君稅之此臣不從君而稅也
  ○君雖未知喪臣服已
  鄭氏曰從服者所從雖在外自若服也孔氏曰君出而臣不隨君君之親於本國內喪君雖未知在國之臣卽服之自如尋常依限著服也凡從服者悉然
  右記䘮服凡四十節
  父母之喪偕先葬者不虞祔待後事其葬服斬衰鄭氏曰偕俱也謂同月若同日死也先葬者母也曾子問曰葬先輕而後重又曰反葬奠而後辭於殯遂修葬事其虞也先重而後輕待後事謂如此也其葬服斬衰者喪之隆哀宜從重假令父死在前月而同月葬猶服斬衰不葬不變服也言其葬服斬衰則虞祔各以其服矣及練祥皆然卒事反服重孔氏曰此論並遭父母喪之制父母雖有同月日死而不得同月葬先葬母也先輕後重葬母竟不卽虞祔更修葬父之禮以虞祔稍飾父喪在殯未忍爲也後事謂葬父也待葬父竟先虞父乃虞母祭先重而後輕也鄭注父死在前月謂母死前之月或一月或二月或三月但未葬之前皆是前月也雖葬母亦服斬衰葬之以父未葬不得變服也若爲母虞祔練祥皆齊衰也卒事之日反服父服故鄭雲卒事反服重
  ○報葬者報虞三月而後卒哭
  鄭氏曰報讀爲赴疾之赴謂不及期而葬也旣葬卽虞虞安神也卒哭之祭待哀殺也孔氏曰赴猶急疾也貧者或因事故死而卽葬不待三月葬竟而急設虞安神宜急也卒哭猶待三月者奪於哀痛不忍急也
  ○久而不葬者唯主喪者不除其餘以麻終月數者除喪則已
  鄭氏曰其餘謂旁親也以麻終月數不葬者喪不變也孔氏曰久而不葬謂有事礙則三年服皆不得祥除今雲唯主喪者廣說子爲父妻爲夫臣爲君孫為祖得爲喪主悉不除也其餘謂期以下至緦也主人旣未葬諸親不得變葛仍猶服麻各至服限竟而除不待主人葬除也然則皆藏之雖緦亦藏至葬則反服其服也盧氏雲其下子孫皆不除也以主喪爲正爾餘親者以麻各終其月數除矣庾氏雲按服問曰君所主夫人妻太子適婦此以尊主卑無縁以卑之未葬而使尊者長服衰絰也是知主喪不除者唯於承重之身孫爲祖子爲父臣爲君妻爲夫也晉劉氏世明曰注謂旁觀不指言衆子當除也衆子爲庶子父得卑其庶子而降之庶子不得降其父也子之於親體同服等非旁觀之謂衆子及女雖不承適猶非旁親也然則未葬而除自謂旁親得以麻終者爾山陰陸氏曰言以麻終月數則期不在此列據爲兄弟旣除喪已及其葬也反服其服兄弟期也反服其服卽非不除亦非除喪則已除喪則已於葬不反服也
  ○三年而後葬者必再祭其祭之間不同時而除喪鄭氏曰再祭練祥也間不同時者當異月也旣祔明月練而祭又明月祥而祭必異月者以葬與練祥本異歲宜異時也而除喪已祥則除不禫孔氏曰此謂身有事故不得及時而葬故三年後始葬再祭謂練祥祭也旣三年未葬屍柩尚存雖當練祥之月不可除親服故三年葬後必爲此練祥不可同一時而祭當前月練後月祥故云不同時於練祥之時而除喪謂練時男子除首絰婦人除要帶祥時除喪杖也鄭注已祥則除不禫者以記直雲必再祭故知不禫禫者本爲思念情深不忍頓除故有禫也今旣三年始葬哀情已極故不禫也方氏曰未葬則雖期未可練再期未可祥必待葬畢而爲之故曰再祭必有漸焉故不可同時也馬氏曰祭不爲除喪而除喪者必因祭焉以祭爲吉而除喪者所以從吉也夫練祥之時旣已過矣而猶爲之再祭以存親之禮不可廢也其祭之間不同時者以其存親之節不可忘也祭不同乎時而除喪者亦不同乎時則除喪必從祭也可知矣
  ○再期之喪三年也期之喪二年也九月七月之喪三時也五月之喪二時也三月之喪一時也故期而祭禮也期而除喪道也祭不爲除喪也爲除雲僞切
  鄭氏曰三年至一時言喪之節應歲時之氣也期而祭謂練祭也禮正月存親親亡至今而期期則宜祭期天道一變哀惻之情益衰衰則宜除不相爲也孔氏曰期而祭者孝子喪親歲序改易隨時悽感故一期而爲練祭是孝子存親之心於禮當然故云禮也期而除喪者親終一期而除說其喪天道當然故云道也祭爲存親除喪爲天道之變兩事雖同一時不相爲故云祭不爲除喪方氏曰期而祭謂練期而除喪謂男子除首絰婦人除要帶也禮言縁人情道言因天時人情天時各有謂焉故曰祭不爲除喪馬氏曰祭謂之禮除喪謂之道禮存乎人道存乎天澄曰再期一期九月七月五月三月者喪節之隆殺也三年二年三時二時一時者氣運之久近也隆殺在人者也久近在天者也故祭以存親者亦以盡乎人之禮除喪以順變者亦以從乎天之道人禮之當盡者可有窮已天道之當從者不得不然也
  ○除殤之喪者其祭也必𤣥
  鄭氏曰殤無變文不縟𤣥冠𤣥端黃裳而祭不朝服未純吉也於成人爲釋禫之服孔氏曰除殤之喪謂除長殤中殤下殤之喪其除喪祭服必𤣥冠𤣥端黃裳異於成人之喪也若成人喪服初除著朝服禫祭始從𤣥端今除殤之喪卽從禫服是文不繁縟也殤無虞卒哭及練之變服本服旣重意在於質不在文之繁縟山陰陸氏曰言必𤣥則裳亦𤣥可知鄭謂黃裳葢非是澄按鄭據禮陸師心
  除成喪者其祭也朝服縞冠
  鄭氏曰成成人也縞冠未純吉祭服也旣祥祭乃素縞麻衣孔氏曰大夫朝服而祭朝服者𤣥冠緇衣素裳是純吉之祭服也今除成喪用縞冠是未純吉之祭服
  ○除喪者先重者易服者易輕者
  鄭氏曰除喪謂練男子除乎首婦人除乎帶易服謂大喪旣虞卒哭而遭小喪也其易喪服男子易乎帶婦人易乎首孔氏曰此論服之輕重相易及除脫之義男重首絰女重要絰凡所重者有除無變所以卒哭不受以輕服至小祥各除其重也易謂先遭重喪後遭輕喪變先者輕則謂男子要婦人首也先遭斬服虞卒哭已變葛絰大小如齊衰之麻若又遭齊衰之喪齊衰要首皆牡麻牡麻則重於葛服宜從重而男不變首女不易要以其所重故也但以麻易男要女首是輕故也若未虞卒哭則後喪不能變
  ○練筮日筮屍視濯皆要絰杖繩屨有司告具而後去杖筮日筮屍有司告事畢而後杖拜送賓要一滛切去起呂切鄭氏曰濯謂溉祭器也臨事去杖敬也孔氏曰練爲小祥筮日謂筮小祥之日筮屍亦筮小祥之屍視濯謂視洗濯小祥之祭器喪至小祥男子除首絰唯有要絰病尚深故猶有杖屨是末服變爲繩麻將欲小祥豫著小祥之服臨此筮日筮屍視濯三事此三事悉是爲祭祭欲吉故豫服也不言衰與冠者亦同小祥矣有司謂執事者曏者變服猶杖今有司旣告三事辦具將欲臨事故孝子去杖敬賓故也有司告事畢而後杖拜送賓者筮日與屍二事皆有賓來曏當臨事時去杖今筮占事畢則孝子更執杖以送賓視濯輕而無賓故不言也
  ○大祥吉服而筮屍
  鄭氏曰凡變除者必服其吉服以卽祭事不以㐫臨吉也間傳曰大祥素縞麻衣孔氏曰吉服朝服也大祥之日縞冠朝服亦豫服以臨筮屍不言日及濯從小祥可知大祥則去絰杖屨故不雲杖絰屨鄭引間傳者以大祥之後著素縞麻衣此雲吉服則非祥後之服是朝服也故引以證之
  ○祔葬者不筮宅
  鄭氏曰宅葬地祔葬不筮前人葬旣筮之也
  ○陳器之道多陳之而省納之可也省陳之而盡納之可也省所冷切
  鄭氏曰多陳之謂賓客之就器也以多爲榮省陳之謂主人之明器也以節爲禮孔氏曰就器者賓客遺死者之器就猶善也以其可用故謂之就唯玩好所有無常摠而言之亦曰明器多陳列之以爲榮省少納之有常數故也若主人所作明器依禮有限故省陳之而盡納於壙方氏曰就器亦明器也以賓客就喪家陳之因謂之就器山陰陸氏曰陳器之道如其陳之數而納之正也卽雖多陳之少納之省陳之盡納之禮亦不禁是之謂可澄曰祔葬陳器兩節皆葬前事今附章末無先後之次
  右記䘮至除䘮凡十一節
  諸侯不得祔於天子天子諸侯大夫可以祔於士孔氏曰祔謂祔祭禮孫死祔祖諸侯不得祔於天子者卑孫不可祔於尊祖也天子諸侯大夫可以袝於士者祖賤孫貴祔之不嫌也若不祔之則是自尊而卑其祖也鄭氏曰人莫敢卑其祖
  ○士大夫不得祔於諸侯祔於諸祖父之爲士大夫者其妻祔於諸祖姑妾祔於妾祖姑亡則中一以上而祔祔必以其昭穆
  鄭氏曰士大夫謂公子公孫爲士大夫者不得祔於諸侯卑別也旣卒哭各就其先君爲祖者兄弟之廟而祔之中猶間也孔氏曰祖爲諸侯孫爲士大夫而死則不得祔祖謂祖貴宜自卑逺也諸祖祖兄弟也旣不祔祖當祔祖之兄弟爲大夫士者夫旣不得祔祖妻亦不得祔於祖姑而可祔於諸祖姑也諸祖姑是夫之諸祖父兄弟爲士大夫者之妻也若祖無兄弟亦祔疏族不爲諸侯者妾死亦祔夫祖之妾亡無也夫祖無妾則又間曾祖而祔高祖之妾也祔必昭穆同曾祖非夫同列故祔高祖也妾無廟爲壇祔之爾
  ○婦祔於祖姑祖姑有三人則祔於親者
  鄭氏曰祖姑三人謂舅之母死而又有繼母二人也親者謂舅所生孔氏曰婦祔祖姑則祔於舅之所生者也張子曰祔葬祔祭只合祔一人夫婦之道當其初昬未嘗約再配是夫只合一娶婦只合一嫁今婦人夫死不可再嫁如天地之大義夫豈得而再娶然以重者計之養親承家祭祀繼續不可無也故有再娶之理然其葬其祔雖爲同穴同筵几然譬之人情一室中豈容二妻以義斷之須祔以首娶再娶別爲一所可也朱子曰程氏祭儀謂凡配止用正妻一人或奉祀之人是再娶所生卽以所生配謂凡配止用正妻一人是也若再娶者無子或祔祭別位亦可也若奉祀者是再娶之子乃許用所生配而正妻無子遂不得配祭可乎程先生此說恐誤唐㑹要中有論凡是適母無先後皆當並祔合祭與古者諸侯之禮不同夫婦之義如乾大坤至自有差等故方其生存夫得有妻有妾而妻之所天不容有二況於死而配祔又非生存之比橫渠之說似亦推之有太過也只合從唐人所議爲允況又有前妻無子後妻有子之礙其勢將有所杌隉而不安者唯葬則今人夫婦未必皆合葬再娶別營兆域宜亦可矣長樂黃氏曰按記雲祖姑有三人則再娶之妻皆得祔於廟程子張子特考之不詳爾朱先生所辨正與禮所記合
  ○妾無妾祖姑者易牲而祔於女君可也
  鄭氏曰女君適祖姑也易牲而祔則凡妾下女君一等孔氏曰妾當祔於妾祖姑若無妾祖姑當祔於高祖姑今又無高祖妾祖姑則當易妾之牲用女君之牲祔於女君可也方氏曰妾祔嫌於隆故易牲而祭以示其殺焉
  ○其妻爲大夫而卒而後其夫不爲大夫而祔於其妻則不易牲妻卒而後夫爲大夫而祔於其妻則以大夫牲
  鄭氏曰不易牲以士牲也此謂始來仕無廟者無廟者不祔宗子去國乃以廟從孔氏曰其妻爲大夫而卒者謂夫爲大夫時而妻死者也而後其夫不爲大夫者謂妻死後夫或黜退不復爲大夫而死也夫旣不爲大夫死若祔祭此妻但依夫今所得用之牲不得易用昔大夫時牲也妻死後夫乃得爲大夫今旣祔祭其妻則得用大夫牲妻從夫之禮故也死當祔於祖今夫死祔於其妻故鄭知是無廟者宗子以廟從則祔於祖矣方氏曰婦人以從人爲事故貴賤從夫而不在己也山陰陸氏曰祔於其妻卽是袝於其祖葢妻未有不祔於祖姑者也鄭氏謂始來仕無廟者誤矣應氏曰此據妻之生死同夫榮辱而立文注以袝於其妻則爲始仕而未有廟亦未必然正使新徙它國而爲大夫亦必有廟旣不立祖廟豈敢爲妻立廟乎
  ○士祔於大夫則易牲
  鄭氏曰不敢以卑牲祭尊也大夫少牢孔氏曰謂祖爲大夫孫爲士孫死袝祖則用大夫牲不敢用士牲祭於尊者之前也賤不祔貴而此雲士祔大夫者謂無士可祔也猶妾無妾祖姑易牲而祔於女君若先祖兄弟有爲上者當祔於士不得祔於大夫也
  ○父爲士子爲天子諸侯則祭以天子諸侯其屍服以士服
  鄭氏曰祭以天子諸侯養以子道也屍服士服父本無爵子不敢以己爵加之嫌於卑之也孔氏曰屍服士服謂𤣥端若君之先祖爲士大夫則服助祭之服曾子問曰屍弁冕而出是爲君屍有著弁者有著冕者若爲先君士屍則著爵弁若爲先君大夫屍則著𤣥冕若大夫士之屍則服家祭之服𤣥端是也澄曰舜自徵庸之後當以帝朝公卿大夫之禮祭瞽瞍而瞽瞍庶人也其屍服只當以士服但旣攝堯位歲時攝堯祭天地社稷山川宗廟國之公祭畢而後行家之私祭及旣受堯之天下嗣帝位則心雖孝慕不得不以義斷恩視堯猶父也專奉堯之宗廟不敢復祭己私親故封象爲有庳之君俾象以諸侯之禮祭瞽瞍而屍服仍用士服或謂神不歆非類民不祀非族舜與堯不同系不當奉堯宗廟噫此拘儒曲士泥常守故之論無廣大之心不知通變之禮者也夫舜攝位之初受終於文祖每廵狩而歸必假於藝祖且四時皆攝堯祭其宗廟舜之與堯其分雖曰君臣其情實同父子豈有一旦嗣位之後遽然舎置堯之宗廟使它人主其祭而乃自立己之宗廟若後世革命者之爲乎故舜旣嗣位月正元日假於文祖卽堯之親廟也雖封丹朱爲諸侯其國得立堯廟以爲始祖歲時祀堯以天子之禮然其廟猶漢郡國之原廟如鎬京旣有文王武王廟而周公又立文武二廟於洛邑也嚳受天下於顓頊故禰顓頊堯受天下於嚳故禰嚳祖顓頊舜之時堯廟新祔而堯之祖禰廟不改故有虞氏以顓頊爲太祖而郊嚳宗堯祭顓頊嚳堯三廟也舜之祭堯爲承正統之祭丹朱之祭堯則如支子有事而爲壇以祭其禰之禮也其後禹嗣舜位其禮一如之顓頊與嚳堯祖禰也而禹亦出自顓頊又非舜以別系來繼者之比舜旣祔廟堯以上並如舜之時禹所祭顓頊嚳堯舜四廟別封商均爲諸侯得立舜廟於其國而歲時祭禮皆與堯之子祭堯者不異及至禹崩啓嗣其禮始變凡帝朝堯舜二廟之中有當遷者並遷於朱均國內之廟自此以後朱均之國子子孫孫得專祭堯舜而舜廟祔禹堯廟祔鯀嚳以上則如故也禹未嗣位之前祭鯀自若旣嗣位之後則以啓嗣崇伯而主鯀之祭啓旣爲天子然後其禮如上所云自古有天下者必傳之子縱非其子亦是同系惟堯之傳舜舜之傳禹則非其本系此曠古非常之事其傳位也旣非常禮則其承祭也亦豈可以常禮論哉噫此未易與拘儒曲士言也或曰子謂舜與堯不同系亦有考乎曰堯使四岳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側陋而後衆口舉舜其辭曰在下而舜自少耕稼陶漁則是賤在民伍而非前代帝王子孫明矣今大戴禮帝系篇推舜以上曰瞽瞍曰蟜牛曰句望曰敬康曰窮蟬而以窮蟬爲顓頊之子葢不足信若果然則舜乃堯之𤣥孫行舜所娶堯女乃曾祖姑行堯命契教民以人倫曰男女有別豈其一家之內而無別乃近於禽獸乎以此知舜之爲側微而非前代帝王之後也
  父爲天子諸侯子爲士祭以士其屍服以士服
  鄭氏曰天子之子當封爲王者後以祀其受命之祖雲爲士則不必封其子擇其宗之賢若微子者其屍服以士服謂父以罪誅不成爲君也爲王者後及立爲諸侯祀其先君以禮卒者屍服天子諸侯之服如遂無所封立則屍也祭也皆如士不敢僭用尊者衣物孔氏曰鄭知父以罪誅以屍服士服故也以其嘗爲天子諸侯不可以庶人禮待之士是爵之最卑故服其士服澄曰商紂旣亡國武王封微子於宋得用天子之禮祭其先王屍亦服天子之服紂得罪於天武王以天吏奉天討伐之其子武庚亦罪人之子不可受封於私家祭紂但得用士禮紂雖嘗爲天子然旣自絶於天爲獨夫矣則其屍亦但得服士服也湯放夏桀於南巢桀死後其子之祭之也禮亦宜然按禮經缺亡此記所言二條於經無見葢王制雖言祭從生者喪從死者而中庸推武王周公之達孝亦不過父爲大夫子爲士父爲士子爲大夫之禮而已若天子諸侯之於士尊卑貴賤懸絶如此記所言古亦鮮有其事故竊假大聖之舜與大惡之紂以明此記之義應氏曰古之爲天子者皆積累世德而致之未有一旦崛起而在尊位也其失天下者必有大惡自絶於天人之心否則未有不賴前哲以免也故德必若舜禹而後能自匹夫驟興於萬乗惡必若桀紂而後忽自萬乗驟降於匹夫若諸侯與士之進退升黜雖或有之而亦已鮮矣自周秦以降而後興替之不常貴賤之殊絶始比比有之此論其所祭所服者固亦當時所絶無而僅有然先王制禮以該括古今之變而方來之人情事物不能違焉所謂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也
  ○禮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舊本禮不王不禘四字別在一處劉氏曰此句當在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之上脫誤爾澄按如劉說則與後篇大傳文同今從之趙氏曰禘王者之大祭不王不禘明諸侯不得有也所自出謂所系之帝儀禮喪服傳曰都邑之士則知尊禰矣大夫及學士則知尊祖矣諸侯及其大祖天子及其始祖之所自出朱子曰先王報本追逺之意莫深於禘長樂黃氏曰祀先之禮自禰而祖自祖而推之以及於始祖其禮已備矣而禘之祭又推始祖之所自出而以其祖配之也夫報本追逺而至於及其祖之所自出是其用意甚深而非淺近之思也澄曰夏以顓頊爲始祖顓頊出於黃帝故禘黃帝於顓頊之廟而以顓頊配商以契爲始祖周以稷爲始祖稷契皆出於帝嚳故禘帝嚳於稷契之廟而以稷契配也
  諸侯及其大祖而立四廟大音泰
  舊本而立四廟四字在上文以其祖配之之下無所系屬義不可通劉氏曰此句上有缺文當曰諸侯及其大祖而立四廟澄按大傳以其祖配之之下有此六字劉氏所謂有缺文者是也今從其說而以大傳篇之文補之言諸侯不得如天子之追禘大祖以上所祭上及其大祖而止爾而大祖之下則立二昭二穆之廟爲四親廟也
  ○慈母與妾母不世祭也
  慈母謂父命無母之妾子以有子而死之妾爲母者也妾母謂妾之自有子者也諸侯無適子或立此二種妾之子爲君而其妾別無它子則其子之爲君者歲時爲壇以祭其所生之母使庶公子主其祭然此君祭此妾母止在當身至此君之子則不復祭之矣春秋穀梁傳所謂於子祭於孫止是也
  庶子王亦如之
  舊本此六字在上文而立四廟之下文意不屬劉氏曰此一句當在慈母與妾母不世祭也之下澄按其說是也今從之慈母妾母之子爲君者至再世則不復祭其所生之母或有庶子立爲王者其禮亦如之也謂此王妾別無它子則子之爲王者歲時爲壇祭之使王族主其祭亦一世而止再世不復祭也
  ○別子爲祖繼別爲宗
  鄭氏曰別子者諸侯之庶子別爲後世爲始祖也謂之別子者公子不得禰先君繼別者別子之世長子爲其族人爲宗所謂百世不遷之宗也孔氏曰諸侯適子之弟別於正適不得禰先君故稱別子其子孫爲卿大夫立此別子爲始祖故云別子爲祖別子之世世長子恆繼別子與族人爲百世不遷之大宗故云繼別爲宗也
  繼禰者爲小宗
  鄭氏曰別子庶子之長子爲其昆弟爲宗也謂之小宗者爲其將遷也孔氏曰別子之庶子所生長子繼此庶子與兄弟爲小宗比大宗爲小故云小宗也
  有五世而遷之宗其繼髙祖者也是故祖遷於上宗易於下
  鄭氏曰謂小宗也小宗有四或繼高祖或繼曾祖或繼祖或繼禰皆至五世則遷孔氏曰上從高祖下至𤣥孫之子此𤣥孫之子則合遷徙不得與族人爲宗故云五世而遷此五世是繼高祖者之子若繼高祖之身未滿五世猶爲服也別子之後族人衆多或繼高祖與三從兄弟爲宗或繼曾祖與再從兄弟爲宗或繼祖與同堂兄弟爲宗或繼禰與親兄弟爲宗一身凡事四宗事親兄弟之適是繼禰小宗也事同堂兄弟之適是繼祖小宗也事再從兄弟之適是繼曾祖小宗也事三從兄弟之適是繼高祖小宗也兼大宗爲五繼高祖者至子五世不復與四從兄弟爲宗五世則遷各隨近相宗小宗所繼非一獨雲繼禰者小宗雖四初皆繼禰爲始據初爲元也四世之時尚事高祖五世至高祖之父不爲加服是祖遷於上四世之時仍宗三從族人至五世不復宗四從族人各自隨近爲宗是宗易於下方氏曰祖遷於上宗易於下特五世遷之小宗爾若百世不遷之大宗則祖未嘗遷宗未嘗易祖在上曰遷遷有升之之意宗在下曰易易有去之之意
  尊祖故敬宗敬宗所以尊祖禰也
  鄭氏曰宗者祖禰之正體孔氏曰宗是先祖正體以尊祖故敬宗更雲敬宗所以尊祖禰覆說尊祖之文澄曰敬繼祖之宗所以尊其爲祖之正體故敬禰之宗所以尊其爲禰之正體上但言尊祖不言禰者舉尊以包卑祖者兼曾高二祖通言三祖也
  庶子不祭禰者明其宗也
  此庶子父庶也謂別子之庶孫繼別大宗之從子繼禰小宗之親弟也有親兄爲繼禰小宗故不敢祭禰者以明其所宗者禰之正體孔氏曰禰適得立禰廟故祭禰禰庶不得立禰廟故不得祭禰明其有所宗
  庶子不爲長子斬不繼祖與禰故也
  此庶子亦父庶謂別子之曾孫繼別大宗之從孫繼禰小宗之庶子繼祖小宗之親弟以其親兄是繼祖小宗繼禰又繼祖自已本身不繼祖又不繼禰已之長子它日雖得繼已爲小宗然不繼己之祖與禰故服之同於庶子朞而不服長子三年之服鄭氏曰不爲長子斬尊先祖之正體不二其統也孔氏曰父是庶子故不得爲長子斬二世承重則得爲長子三年
  庶子不祭祖者明其宗也
  此庶子祖庶也亦謂別子之曾孫繼別大宗之從孫繼禰小宗親弟之長子繼祖小宗之同堂從兄弟此庶子它日父沒後雖得自爲小宗而祭其禰然不敢祭祖者以明其所宗者祖之正體以上三條今必言別子及別大宗之某親者承上文別子爲祖繼別爲宗兩句而自初言之實則循是以下雖去別子已逺皆然也鄭氏曰謂宗子庶子俱爲適士得立祖禰廟者也凡正體在乎上者謂下正猶爲庶也孔氏曰祖庶雖爲適士得立禰廟不得立祖廟也鄭注正體謂祖之適也下正謂禰之適也雖正爲禰適而於祖猶爲庶也五宗悉然
  庶子不祭殤與無後者殤與無後者從祖祔食
  鄭氏曰不祭殤者父之庶也不祭無後者祖之庶也此二者當從祖祔食而已不祭祖無所食之也共其牲物而主子主其禮焉祖庶之殤則自祭之凡所祭殤者唯適子爾無後者謂昆弟諸父也宗子之諸父無後者爲墠祭之孔氏曰殤謂未成人而死者無後謂成人未昬或已娶無子而死者庶子不得祭父祖此殤與無後者之親共其牲物各從其祖祔食祖廟在宗子之家已不得自祭之也父之庶者謂已是父之庶子及餘兄弟亦是父之庶子所生之適子爲殤而死者不得自祭之以己是父庶不合立父廟故也殤尚不祭成人無後不祭可知祖之庶者謂已是祖庶不合立祖廟故兄弟無後者不得祭之己若是曾祖之庶亦不得祭諸父無後者諸父無後當於曾祖之廟而祭此不雲曾祖言祖兼之也祖庶之殤謂已子已於祖爲庶然己是父適得立父廟故自祭祖殤於父廟也宗子是士唯有祖禰二廟無曾祖廟故諸父無後者爲墠祭之若宗子爲大夫得立曾祖廟則祭於曾祖廟不於墠也張子曰鄭注謂不祭殤者父之庶葢以殤未足以語世數特以己不祭禰故不祭之不祭無後者祖之庶雖無後以其成人備世數當祔祖以祭不祭祖故不得而祭之也祖庶之殤則自祭之言庶孫則得祭其子之殤者以已爲其祖矣無所祔之也凡所祭殤者唯適子此據禮天子下祭殤五皆適子適孫之類故知凡殤非適皆不當特祭唯當從祖祔食應氏曰殤與無後皆庶子之子也殤者幼而未成人無後者長而未有子鄭氏以殤爲己之子而繫於父之庶以無後爲兄弟而繫於祖之庶葢以殤惟適可祭今適子之下又有無後者不應更祭故指此爲兄弟而言之夫所謂殤與無後包羅其義雲爾非謂庶子之子其適與庶皆死也適子或殤而死或無後而死皆從祖而祭於宗子之家謂之祔食特袝焉而又食之非必同祭於祖故曾子問又謂之殤不祔祭若果如此則兄弟之無後者亦不患於無所袝食矣
  ○親親以三爲五以五爲九上殺下殺旁殺而親畢矣殺色界切
  鄭氏曰已上親父下親子三也以父親祖以子親孫五也以祖親髙祖以孫親𤣥孫九也殺謂親盆疏者服之則輕孔氏曰三者上父下子並已爲三也五者己之父上加祖子下加孫則三爲五也九者又上加曾高二祖下加曾𤣥二孫則五爲九也上殺者據己上服父祖而減殺服父三年服祖減殺至期以次減之應曾祖大功高祖小功而俱齊衰三月者父祖於已是同體之親故依次減殺曾高其恩已疏故一等從齊衰三月也喪服注云重其衰麻尊尊也減其日月恩殺也不可以大功小功旁親之服加至尊故皆服齊衰也下殺者謂下於子孫而減殺子服父三年父亦宜報而父子首足不無等衰故父服子期也若正適傳重便得遂情父服子期孫卑理不得祖報故九月若傳重者亦服期也爲孫旣大功則曾孫宜五月但曾孫服曾祖止三月故曾祖報亦一時也曾祖是正尊自加齊衰服曾孫卑故正服緦麻曾孫旣緦麻三月𤣥孫理不容異故服同三月旁殺者世叔之屬是也父是至尊故三年若據祖期斷則世叔宜九月而世叔是父一體故加至期也從世叔旣疏加所不及據期而殺是以五月族世叔又疏一等故宜緦麻此外無服也此是發父而旁漸至輕也又祖是父一體故加至期而祖之兄弟非己一體故加亦不及據於期之繼殺便止五月族祖又疏一等故宜緦麻此外無服是發祖而旁漸殺也又曾祖據期本應五月曾祖之兄弟爲族曾祖旣疏一等故三月也自此以外及高祖之兄弟悉無服矣又至親期斷兄弟至親一體相爲而期同堂兄弟疏一等故九月從祖兄弟又疏一等故小功族之昆弟又殺一等故宜三月此外無服是發兄弟而旁殺也又父爲子期兄弟之子但宜九月而今亦期者父於子本應報以三年特爲首足故降至期兄弟之子爲世叔本應九月言世叔與尊者一體而加至期世叔旁尊不得自比彼父祖之重無義相降故報兄弟子期且己與兄弟一體兄弟之子不宜隔異與己子等所以至期又同堂兄弟之子服從伯叔無加則從伯叔之子亦正報五月也族兄弟之子又疏故宜緦爾此發子而旁殺也又孫服祖期祖尊故爲孫大功兄弟之孫服從祖五月故從祖報之小功也同堂兄弟之孫旣疏爲之緦麻其外無服矣曾祖爲曾孫三月爲兄弟曾孫以無尊降之故亦三月始自父母終於族人故云親畢矣且五屬之親若同父則期同祖則大功同曾祖則小功同高祖則緦麻高祖外無服亦是畢也
  親親尊尊長長男女之有別人道之大者也長之兩切別彼列切鄭氏曰言服之所以隆殺澄曰此一條舊本與上殺下殺旁殺而親畢之文不相屬其實當相屬故鄭注以爲言服之隆殺葢以結上親親三五九之意也親親之三五九以一家所親之親合爲一而言也此條之親親在尊尊長長男女有別之先以一家所親之親分爲四而言也親親謂親而非尊非長者大傳謂之下治子孫此章所謂下孫之親正子孫之服與從族旁親之子孫也尊尊謂親而又尊者大傳謂之上治祖禰此章所謂上殺之親正父祖與從族旁尊之父祖也長長謂親而又長者言長則兼幼矣大傳謂之旁治昆弟此章所謂旁殺之親正昆弟與從族旁長旁幼之昆弟也男女之有別謂它姓之女來爲本姓婦本姓之女徃爲它姓婦者是爲內治夫婦之親大傳之服術所謂名服出入服也獨皇氏不取鄭注謂此是記者言別事不論服之隆殺澄初亦頗然其說而以此爲汎論親親者父子之倫尊尊者君臣之倫長長者兄弟之倫男女有別者夫婦之倫該五倫之四故曰人道之大其後細味上下文意又觀大傳與此章文意大同小異乃知已說爲非而鄭注爲審但孔疏所釋親親尊尊之服未當爾故特據大傳上治下治旁治之說以定尊親長之服焉
  右記祔及吉祭凡十一節
  禮記纂言卷十二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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