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 走馬春秋
◀上一回 第九回 邯鄲城孫廉聯姻 招風樹臏毅結義 下一回▶

  詩曰:

    星軺計出赴岷峨,雲樹連天阻笑歌。

    南入洞庭隨雁去,西過巫峽聽猿多。

    崢蠑洲上飛黃蝶,灩澦灘邊起白鵝。

    不醉酒家人去後,暮雲春樹奈誰何。

  卻說三位王子上本保留全山眾將,蘇代等,閔王道:「蘇代是孫臏至親一黨,袁達等不過一勇之夫,何勞王叔費心。」田忌等奏道:「自古得人者昌,失人者亡。蘇代、袁達皆干城之將,定國之臣,吾主莫以為不關緊要,安心棄擲。若一旦有事,後悔何處。懇乞天心早回,准臣等保奏,不勝幸甚。」閔王大怒道:「你等身為王叔,不能與孤盡心報效,反保奸黨,抵觸孤家,豈不知王子犯法,與民同罪。孤若不看老王份上,定然加罪不饒。鴛上官,將三位奸王,攆出朝門,永不起用。」

  三位王爺已經被貶,怒氣沖沖。田文道:「昏君將吾等驅逐,有何面目在渾海臨淄,投往何處安身方好?」田忌道:「有亞父的柬帖,遇急方開,如今進退兩難,何不拆開一看,定有高見。」田文道:「說得有理。」就在懷中將柬帖取出,拆開一看,看那柬帖寫得分明,上寫著:「天羅山紅慈峪,堪可避跡安身,待小主建號中興,再轉臨淄扶持社稷。」三位王爺看罷,點頭歎道:「既然亞父預先定下吉凶,我兄弟三人,現今遭貶,須遵柬帖,找著天羅山紅慈峪去罷。」說畢,各人卸下衣冠,納在三傳殿上,痛哭出朝,回歸府笫,收拾鞍馬,點集家將,正準備帶領家眷,上天羅山隱姓埋名。忽聞家將來報:「有丞相卜老爺求見。」田文吩咐請進殿中。參見已畢,卜商開言道:「可恨昏君無道,聽信讒言,屈害股肱,蘇代遭貶,全山眾將反出臨淄,今日又將三位賢王驅逐,眼見得國內無人,危若朝露。臣年老力衰,獨力難持,即今繳還官誥,從此遁跡山林,安居泉石,但願小主有中興之日,復睹太平盛世,老臣雖死,亦得瞑目矣。」田文大喜道:「老丞相要同孤等歸隱,足見同心,我們已經收拾停當,事不宜遲,就此啟行。」言罷,三位王爺同卜商,帶領眷屬,竟出臨淄,往天羅山隱遁,按下不表。

  且說閔王,自貶眾臣之後,朝內空虛,鄒妃道:「臣妾父兄鄒文柬等,皆因小失被貶,想起情由,實無過惡。吾主何不召用,委任國家大事,必能盡忠效力。」閔王大喜:「孤幾忘了。傳旨速速宣來。」宮官領旨,將鄒文柬父子引至昭用寢宮,山呼朝見已畢,閔王道:「特召國丈進宮,官復太師之職。國舅鄒剛、鄒諫加封正副總兵,執掌兵權。」旨意一下,奸黨父子三人,依舊在朝用事。閔王日與鄒妃在萬花台飲酒作樂,朝綱大亂,這且不言。

  且說孫臏,騎著青牛借火遁起在空中,推雲駕霧,回歸天台山,冉冉飄搖,不知經過若干地方。偶一低頭,見了一座城池。仔細端詳,原來是趙國邯鄲。心下自思:「我今歸山入洞,未知何日再染紅塵,一概親朋,料然日遠日疏的了。這趙國邯鄲,有西府廉元帥,與我相厚,今日在此經過,何不進城會他一會,敘敘離情。」想罷,收雲拔霧,把青牛往下一按,落將下來,近看分明,原來是那邯鄲東門。隨即騎牛入城。觀看六街三市,酒館歌樓,熱鬧非常,足徵太平景象。慢慢行來,已到帥府轅門,刀槍密密,鹿角層層,孫臏催牛直入。忽聽見軍校大喝:「甚麼人,膽大包天,這是帥府所在,你敢直闖轅門。」孫臏微微冷笑。軍校道:「這人不僧不俗,到底是什麼人?」內中有個老軍聞言,上前觀看,只見三叉冠,豆青袍,魚皮靴,狀貌不凡,騎牛駕拐。老軍一見,嚇得面目更色,說道:「你這班後生小子,吃了幾日倉米飯,連好歹也不知,這個人不僧不俗,古怪蹺蹊,擅闖轅門,一定有些來歷。我也聞得,東齊臨淄有個南郡王是騎牛駕拐,莫非就是孫臏老爺了。」

  軍校道:「是不是我們再問他一聲。」內中有個小軍校道:「眾位哥們,方才吆喝了一聲,他不言語,一定有些來歷,等我問他一聲。」這名軍校陪笑來至孫臏跟前,一條腿兒跪下,尊一聲:「王爺在上,小的們不知老爺的高姓大名,不說明白不敢報通。」孫臏開言道:「不知者不罪,你就報將入去,說東齊臨淄南郡王亞父要見。」那軍兵聞言,魂不附體,往裡急傳。眾軍看見道:「你問他來了,到底甚麼人?」軍兵道:「了不得,就是臨淄南郡王爺。」說畢,急急往裡通報。廉頗聞言,整頓衣冠,率領大小將佐,大開正門,恭恭敬敬迎接出來,往前搶行幾步,躬身控背道:「早知王爺到來,末將當該遠接。接駕來遲,特來請罪。」孫臏一見,忙下青牛,快行兩步,用手相攜,尊一聲「老將軍行禮太謙了,朝廷序爵,鄉黨序齒,老將軍請起。」廉頗攜手相扶,同入府中豹沙廳,分賓主坐下。茶罷,孫臏開言道:「貧道與老將軍在魏國河南一別,將及十載,今日幸會,實非偶然。」廉頗開言,尊一聲;「南郡王爺向在東齊,英名灌耳,如日月當空,只為各事一邦,不得朝夕領教。誰想天從人願,大駕光臨,未知何往?」

  孫臏道:「老將軍休得見笑,貧道如今不在東齊治事了。」廉頗道:「王爺何故不在東齊?」孫臏愀然道:「一言難盡。」遂將閔王寵幸鄒妃,絞妻逐子,明燒王府,日貶三賢,敘述一遍。廉頗聞言,點頭嗟歎:「原來閔王無道,一至於此,王爺歸山返洞,則東齊眼見瓦解冰消,有敗國亡家之兆了。」孫臏道:「興衰原有定數,非人力可以強為。」廉頗道:「王爺之言是也。」吩咐後堂擺酒,與亞父接風,須臾相邀入席,孫臏上坐素筵,廉頗下邊葷宴相陪,飲灑談心。酒過三巡,食供五味,孫臏道:「如今老將軍有幾位公郎?」廉頗道:「大小兒廉剛,被涓賊用五花釘釘死。二小兒廉傑,現今鎮守界牌關。還有一個小女兒,方才三歲。」孫臏道:「何不請出來相見。」廉頗道:「遵命。」吩咐家人,傳入內堂,抱三姑娘出來。不多時,有四個養娘,四名丫環,簇擁小姐出來。孫臏欠身離坐,將手去接來,抱在懷中。只見小姐唇紅齒白,兩道蛾眉,一雙俊眼,果然福相非凡,暗暗稱羨。口稱:「老將軍,好一位令愛。」廉頗道:「不敢當,王爺過獎了。」孫臏將小姐交回養娘懷抱,四名丫環隨後,轉回後堂而去不提。

  且說孫臏,滿斟上一杯酒,欠身離坐,雙手高舉,尊一聲:「老將軍,貧道借花獻佛,轉敬老將軍一杯。」廉頗連忙離坐,趨行兒步,雙手接杯:「怎敢勞動王爺的大駕賜酒,我廉頗何以克當。」孫臏道:「貧道有事相求,老將軍滿飲此杯,貧道才好啟齒。」廉頗道:「王爺有吩咐,只管說來,末將焉敢不從。」說畢,接酒過來,一飲而盡。孫臏道:「方才見過令愛,年雖幼小,福相不凡。貧道斗膽,要與老將軍聯姻,不知尊意若何?」廉頗道:「王爺既肯俯就,末將焉敢不從。但不知與何人擇配?」孫臏道:「貧道有個姪兒,與令愛同庚,乃大家見孫龍之子,家嫂高氏所生,現在易州燕山都尉府中撫養,如蒙不棄嫌,今日一言為定,結成兩姓之歡,永諦百年之好。」廉頗道;「只怕小女福薄,不堪奉侍高門。即王爺俯就,無不遵從。」孫臏大喜,把腰間玉帶解將下來,尊一聲;「老將軍,貧道一對倉卒,未曾備得寶物,權將此帶為聘。」廉頗道;「古人一絲為定:何用此罕物奇珍。」雙手接過來,交與家丁,送進後堂,好生收藏。吩咐把殘席撤出,另擺喜筵,權當會親。二人直飲至太陽西墜方散,此言不表。

  且說樂藍山四明洞黃伯陽老祖,正唪黃庭經,偶然一陣心血來潮,掐指一算,原來孫臏歸山,七國刀兵亂起。叫一聲:「樂毅,你在我山中學藝多年,你的刀馬馴熟,馬前神課也精通了,你師伯鬼谷子的弟子孫臏,向來在東齊臨淄治事,官封南郡王亞父之職,受享紅塵之富貴。他如今歸隱天台,眼見七國的刀兵要起。貧道如今打發你下山,不拘投在那一國,顯你的本領,掙得一官半職,蔭子封妻,光宗耀祖,強如在山洞中熬苦受淡,終無了日。」樂毅聞言,心中暗喜,尊一聲:「祖師,弟子跟隨祖師,縱然刀馬馴熟,但道行未深,蒙祖師慈悲,打發弟子下山求功名富貴,可知好呢。只怕弟子的本領不全,七國的英雄好漢甚多,弟子下山焉能揚名四海,獨霸稱尊。」伯陽道:「賢徒放心,貧道有件法寶,是個象鼻葫蘆,葫蘆中有四把神砂,上陣交鋒,念動真言咒語,把葫蘆蓋揭開,把神砂打人,二目難睜,制敵將於馬下,百發百中。你到後殿去取來。」樂毅叩頭:「謝祖師的慈悲。」轉後殿,往後洞中把葫蘆取了來。伯陽老祖遂傳授了真言,樂毅藏了寶貝,尊一聲;「祖師爺,弟子此次下山,單絲不成線,孤掌難鳴,稟告祖師,要將弟子的愚徒石秉帶下高山,做個膀臂,不知祖師尊意如何?」伯陽道:「這有何妨,是你的徒弟,只管帶去做膀臂也好。」

  樂毅滿心大喜,拜別師傅,帶領石秉,出離洞門,望大道而行。行經數日,只見前面一派松樹密林,十分幽僻。忽聽得一聲鑼響,跳出數百嘍囉,當先兩個賊頭,一個使大刀,騎的是匹白馬。一個持槍,騎的是匹渾紅馬。發聲嘁,一擁而來,攔住去路,高聲大喊;「會事的,留下買路錢,放你過去。」樂毅大驚道:「這是什麼人?」石秉道:「是攔路的強人,要買路餞的來了。」樂毅道:「我和你才下山來,那有甚麼銀錢。你去對他說,我等不是經商客旅、買賣生涯人等有銀錢買路,我兩個是孤身行路之人,並無分文錢鈔,叫他去罷。」

  石秉遵命,來至強人馬前,照依樂毅的言詞說了幾句。強人道:「我等綠林中好漢,既出馬來,再無空回之理,依我說來,衣服行李都與我留下,放你二人過去。」樂毅聞言大怒:「無知草寇,有何本領,敢來截徑。」言罷,搶行幾步,上前照著騎渾紅馬的賊頭, 一刀砍來。那賊用斧架開,石秉忙來助戰。騎白馬的強盜大怒,拍馬過來擋住。師徒二人與強盜大戰數合,樂毅、石秉的武藝,乃是仙人傳授,勇不可擋的,戰十個回合,強寇招架不住,被樂毅一刀砍於馬下。這一個要走,卻被石秉一槍挑下徵駒。嘍卒發聲喊走了,止留下兩匹馬。樂毅大喜道:「這兩個強人,不是來攔路,是與我們送腳力來的。」石秉道:「兩匹好馬,我師徒正好騎坐。」這石秉重整鞍蹬,將渾紅馬讓與師父,自己騎著白馬,過了密松林,這且不言。

  單講孫臏,在趙國邯鄲西府,定下親事,一連住了數日,告別歸山,出了邯鄲城,也不駕雲,騎著青牛,望天台山大道緩緩而行。一路上山花野草景致,觀之不盡。忽抬頭見前面來了二人,身騎戰馬。前頭這一個,面如古月,目若朗星。後頭那一個,齒白唇紅,真是少年英勇,氣概軒昂。看來是兩個豪傑,緊緊催馬而來。孫臏把腳力往路旁一跨,勒住絲韁細觀是何等之人。那兩匹馬已早到跟前。見他兩人狀貌不凡,威風出眾,略想:「似是遠來的豪傑,不知往那裡去,我何不招呼他一聲,會會此人,有何不可。」想罷,高聲呼道:「馬上君子請了。」那樂毅師徒正走,聽見有人招呼,抬頭一看,只見此人三叉冠,豆青袍,魚皮靴,駕拐騎牛,心中自思著;「此人相貌不俗,人言孫臏是這般打扮,怎麼此人也是如此一般?他既然招呼於我,我去會會他有何妨礙。」想罷,催馬來至孫臏跟前,陪笑道:「老師請了,弟子與老師向無謀面,尚來請教高名上姓,仙鄉何處?」孫臏在牛背上控背躬身答道;「貧道祖居易州,燕山人氏,子不言父諱,都尉瑞陵君孫老爺之子,姓孫名臏,字仙齡,在雲夢山鬼谷子學藝多年,在東齊臨淄閔王駕下,封南郡王亞父之職,就是貧道。」樂毅聞言,滾鞍下馬,搶行兩步:「久聞師兄英名,如雷灌耳,未能睹面,不想在此相逢,三生有幸。」孫臏忙下青牛,頂禮相還。尊一聲;「賢士高姓大名,為何得知貧道?定有緣故。」樂毅道;「弟子乃山東兗州府人氏,自幼跟隨我祖師黃伯陽在樂藍山修真,跟我師到雲夢山令師尊鬼谷子老祖處下棋,聞知師兄在東齊臨淄治事,師兄乃是前輩,弟子是後輩,故未得晤面。令日幸會,真是天緣奇遇。」孫臏道:「原來是四明洞裡師叔的高徒,這等說起來,是貧道的師弟了。請問賢弟高姓大名?」樂毅道;「弟子姓樂名毅字彥平。」指石秉道:「此是愚徒石秉。請問南郡王,在東齊治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富貴無比,榮華已極,為何今日獨走荒郊,這是何故?」孫臏道;「一言難盡,此間不是聚談之所,前面有株大樹,我弟兄們藉地而談,細訴衷曲。」二人攜手同行,石秉拉著牛馬,相隨來至招鳳樹底,就地坐下。樂毅道;「師兄到底何往?」孫臏來曾開言,心中暗想:「若是說出火燒南郡王府,閔王無道、將我攆逐出來,豈不見笑於他。」想罷,飾詞答道:「貧道自下雲夢山以來,爭名圖利,僕僕風塵,雖居位顯榮,心仍淡泊。故此辭官棄職,勇退急流,回轉天台,復歸洞府。故得在此地相逢。但不知師弟下山何故?請道其詳。」樂毅道:「弟子荷蒙師恩打發下山,欲求一官半職,建立功名。」孫臏道:「原來下山求功名。但不知師弟本領何如?」樂毅道:「實不相瞞,弟子學得刀馬馴熟,馬前神課最準,還有四把神砂,陣上交鋒,迷人雙目。」

  孫臏聞言,心下自思:「當年七國之中,並無英雄好漢,此人下山必能建立功名。」遂開言道:「不知伯陽師叔可曾吩咐你去那一國否?」樂毅道:「我師父打發下山,任我隨處建功立業,不拘那邦那國,幸得今日師兄言及,奉懇指一言,感恩不淺。」孫臏聞言,內心暗思:「他若是投在別邦,臨淄定然難保,昏君雖然無情,我不可無義,不如指他到東齊而去,用不用由他。」想定主意,口尊:「師弟,你未曾下山,亦該先打點個去向方好。今七國爭雄,齊秦楚燕韓趙魏文武能人也不少,自古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若不知好歹即去相投,倘君臣不合,文武不和,不特不能大用,反有不測之禍了。」樂毅道:「小弟委實不知好歹,望師兄引我一條進身之路。」孫臏道:「你不知,七國之中,東齊最為強盛。我如今雖然歸山,有我那全山眾將,滿朝文武相和,閔王禮賢下士,依我的愚見,你師徒就往東齊,必然重用。」樂毅聞言大喜:「多承師兄指引,不才舉目無親,不敢高攀,若不嫌棄,願拜師兄為兄。」孫臏道:「師弟果有此心,就此招鳳樹下,撮土為香,緒為異姓骨肉,生死之交。」樂毅大喜,二人攜手前行幾步,跪下叩頭,當天說誓,結為兄弟。起來又對拜四拜。孫臏為兄,樂毅為弟。石秉拴下牛馬,來至孫臏跟前,跪下叩頭,口稱:「師伯聖壽無疆。」孫臏道:「起來,你師徒同心協力,下山求功名,博一個富貴終身,享人間之榮顯。」石秉叩頭起來,站在一旁。樂毅道:「我今聽三哥良言,上東齊臨淄。倘若有人問起來,我可說是三哥舉薦的了。」孫臏道;「無害,只說是我指示,必然重用。」樂毅道:「三哥這一上山,不知何時再得相會?」孫臏道:「後會難期,我的義子拙荊,俱在臨淄,全仗賢弟照顧一二。」樂毅道:「小弟但有寸進,不勞三哥囑咐,自當照應。」孫臏道:「我歸山心切,賢弟前途保重,不及遠送了。」樂毅道:「本當送三哥歸山,只因歧路各別,將軍不下馬,各自奔前程罷。」說畢,石秉將青牛帶到,孫臏扳鞍上騎,口稱「賢弟請了。」一抖絲韁,腳駕樣光,竟奔天台山古洞,按下不表。

  且說樂毅,目送孫臏去後,師徒勒馬望東大路而來。夜宿曉行,已經數日,早到臨淄的西門。催馬進城,穿街過巷,來到金停驛。驛官接見,樂毅說明由來,驛官不敢怠慢,擺酒接風。要知樂毅如何進見?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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