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鑑總類 (四庫全書本)/卷10下
通鑑總類 卷十下 |
欽定四庫全書
通鑑總𩔖卷十下 宋 沈樞 撰文章門
梁徐摛謂之宮體
中大通三年太子以侍讀徐摛為家令兼管記摛文體輕麗春坊盡學之時人謂之宮體武帝聞之怒召摛欲加誚責及見應對明敏辭義可觀意更釋然因問經史及釋教摛商較縱橫應對如響武帝甚加歎異寵遇日隆
魏蘓綽作大誥
梁大同十一年晉氏以來文章競為浮華魏丞相泰欲革其𡚁魏主饗太廟泰命尚書領著作蘓綽作大誥宣示羣臣戒以政事仍命自今文章皆依此體
隋李諤言文體輕薄
陳至徳二年隋主不喜辭華詔天下公私文翰並宜實録治書侍御史李諤亦以當時屬文體尚輕薄上書曰魏之三祖崇尚文詞江左齊梁其𡚁彌甚競一韻之竒爭一字之巧連篇累牘不出月露之形積案盈箱唯是風雲之狀世俗以此相髙朝廷據茲擢士於是閭里童昏貴游總丱未窺六甲先製五言至如羲皇舜禹之典伊傅周孔之說不復闗心何嘗入耳指儒素為古拙用詞賦為君子故文筆日煩其政日亂良由棄大聖之軌模構無用以為用也今朝廷雖有是詔州縣仍踵𡚁風躬仁孝之行者擯落私門不加收齒工輕薄之藝者選充吏職舉送天朝蓋由縣令刺史未遵風教請普加采察送臺推劾詔以諤前後所奏頒示四方
唐張昌齡以辭華見黜
貞觀二十一年太宗幸翠㣲宮冀州進士張昌齡獻翠㣲宮頌太宗愛其文命於通事舍人裏供奉初昌齡與進士王公謹皆善屬文名振京師考功員外郎王師旦知貢舉黜之舉朝莫曉其故及奏第太宗怪無二人名詰之師旦對曰二人雖有辭華然其體輕薄終不成令器若置之髙第恐後進效之傷陛下雅道太宗善其言
劉曉言取士以文藝為末
上元元年劉曉上疏禮部取士専用文章為甲乙故天下之士皆捨徳行而趨文藝有朝登甲科而夕䧟刑辟者雖日誦萬言何闗理體文成七歩未足化人況盡心卉木之間極筆煙霞之際以斯成俗豈非大謬夫人之慕名如水趨下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陛下若取士以徳行為先文藝為末則多士雷奔四方風動矣
四方表奏華而不典
開成元年文宗與宰相語患四方表奏華而不典李石對曰古人因事為文今人以文害事
晉王緘草露布不知故事
後梁乾化三年晉王方宴將吏擒守光適至王命掌書記王緘草露布緘不知故事書之於布遣人曳之
經術門
漢雋不疑以經術明大誼
始元五年有男子乗黃犢車詣北闕自謂衞太子公車以聞丞相御史中二千石至者莫敢發言京兆尹不疑後到叱從吏收縛或曰是非未可知且安之不疑曰諸君何患於衞太子昔蒯瞶違命出犇輒距而不納春秋是之衞太子得罪先帝亡不即死今來自詣此罪人也遂送詔獄天子與大將軍霍光聞而嘉之曰公卿大臣當用有經術明於大誼者繇是不疑名聲重於朝廷在位者皆自以不及也廷尉驗治何人竟得姦詐
詔諸儒會白虎觀
建初四年校書郎楊終建言宣帝博徵羣儒論定五經於石渠閣方今天下少事學者得成其業而章句之徒破壊大體宜如石渠故事永為後世則章帝從之詔太常將大夫博士郎官及諸儒會白虎觀議五經同異使五官中郎將魏應承制問侍中淳于恭奏帝親稱制臨決作白虎議奏名儒丁鴻樓望成封桓郁班固賈逵及廣平王羨皆與焉
後唐田敏刻九經板
後周廣順三年初唐明宗之世宰相馮道李愚請令判國子監田敏校正九經刻板印賣朝廷從之板成獻之由是雖亂世九經𫝊布甚廣
學術門
吳孫權謂呂䝉不可不學
漢建安十五年初權謂呂䝉曰卿今當塗掌事不可不學䝉辭以軍中多務權曰孤豈欲卿治經為博士邪但當渉獵見往事耳䝉乃始就學及魯肅過尋陽與䝉論議大驚曰卿今者才略非復吳下阿䝉䝉曰士別三日即更刮目相待大兄何見事之晚乎
宋徐傅言論不復以學問為長
永初三年以徐羨之為司空錄尚書事羨之起自布衣又無術學直以志力局度一旦居廊廟朝野推服咸謂有宰臣之望嘗與傅亮謝晦宴聚亮晦才學辯博羨之風度詳整時然後言鄭鮮之歎曰觀徐傅言論不復以學問為長
用儒門
漢宣帝不聽太子用儒生
甘露元年宣帝所用多文法吏以刑繩下太子嘗侍燕從容言陛下持刑太深宜用儒生宣帝作色曰漢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雜之奈何純任徳教用周政乎且俗儒不逹時宜好是古非今使人於名實不知所守何足委任乃歎曰亂我家者太子也
樊準乞下詔博求幽隱
延平元年尚書郎樊準以儒風寢衰上疏曰臣聞人君不可以不學光武受命中興東西誅戰不遑啓處然猶投戈講蓺息馬論道孝明庶政萬機無不簡心而垂情古典游意經蓺每饗射禮畢正坐自講諸儒並聴四方欣欣又多徵名儒布在廊廟每讌會則論難衎衎共求政化是以議者每稱盛時咸言水平今學者益少逺方尤甚博士倚席不講儒者競論浮麗忘謇謇之忠習諓諓之辭臣愚以為宜下明詔博求幽隱寵進儒雅以俟聖上講習之期太后深納其言詔公卿中二千石各舉隱士大儒務取髙行以勸後進妙簡博士必得其人
靈帝詔諸儒正五經文字
熹平四年詔諸儒正五經文字命議郎蔡邕為古文篆𨽻三體書之刻石立於太學門外使後儒晚學咸取正焉碑始立其觀視及摹冩者車乗日千餘兩填塞街陌
後唐擇名儒輔導從榮
天成二年明宗謂安重誨曰從榮左右有矯宣朕㫖令勿接儒生恐弱人志氣者朕以從榮年少臨大藩故擇名儒使輔導之今奸人所言乃如此欲斬之重誨請嚴戒而已
制科門
唐䇿試制舉之士
元和元年䇿試制舉之士於是校書郎元稹監察御史獨孤郁校書郎白居易前進士蕭俛沈傳師出焉
韋貫之署牛僧孺等為上第
二年上䇿試賢良方正直言極諫時牛僧孺皇甫湜李宗閔皆指陳時政之失無所避戸部侍郎楊於陵吏部員外郎韋貫之為考䇿官貫之署為上第憲宗亦嘉之詔中書優與處分李吉甫惡其言直泣訴於憲宗且言翰林學士裴垍王涯覆䇿湜涯之甥也涯不先言垍無所異同憲宗不得已罷垍為戶部侍郎涯為都官員外郎貫之為果州刺史後楊於陵為嶺南節度使亦坐考䇿無異同也僧孺等乆之不調各從辟於藩府
白居易為牛僧孺等上疏
白居易上疏以為牛僧孺等直言時事恩奬登科而更遭斥逐並出為闗外官楊於陵等以考䇿敢收直言裴垍等以覆䇿不退直言皆坐譴調盧坦以數舉職事黜庶子此數人皆今之人望天下視其進退以卜時之臧否者也一旦無罪悉踈棄之上下杜口衆心恟恟陛下亦知之乎且陛下既下詔徵之直言索之極諫僧孺等所對如此縱未能推而行之又何忍罪而斥之乎
李郃乞回所授以旌蕡直
賢良方正裴休李郃等二十二人中第皆除官考官馮宿等見劉蕡䇿皆歎服而畏宦官不敢取詔下物論囂然稱屈諫官御史欲論奏執事抑之李郃曰劉蕡下第我軰登科能無厚顔乃上疏以為蕡所對䇿漢魏以來無與為比今有司以蕡指切左右不敢以聞恐忠良道窮綱紀遂絶況臣所對不及蕡逺甚乞回臣所授以旌蕡直不報蕡由是不得仕於朝終於使府御史
後周設賢良方正等科
顯徳四年設賢良方正直言極諫經學優深可為師法詳閑吏理逹於教化等科
貢舉門
唐以禮部侍郎試貢舉人
開元二十四年舊制考功員外郎掌試貢舉人有進士李權陵侮員外郎李昻議者以員外郎位卑不能服衆敕自今委禮部侍郎試貢舉人
逹奚珣不敢黜國忠子
天寳十二載楊國忠子暄舉明經學業荒陋不及格禮部侍郎逹奚珣畏國忠權勢遣其子昭應尉撫先白之撫伺國忠入朝上馬趨至馬下國忠意其子必中選有喜色撫曰大人白相公郎君所試不中程式然亦未敢落也國忠怒曰我子何患不富貴乃令鼠軰相賣䇿馬不顧而去撫惶遽書白其父曰彼恃挾貴勢令人慘嗟安可復與論曲直遂置暄上第
科舉門
唐太后䇿貢士於洛城殿
載初元年太后䇿貢士於洛城殿貢士殿試自此始
選舉宜得實才
長壽元年補闕薛謙光上疏以為選舉之法宜得實才取捨之間風化所繫今之選人咸稱覔舉奔競相尚諠訴無慙至於才應經邦惟令試䇿武能制敵止驗彎孤昔漢武帝見司馬相如賦恨不同時及置之朝廷終文園令知其不堪公卿之任故也吳起將戰左右進劒起曰將者提鼔揮桴臨難決疑一劒之任非將事也然則虛文豈足以佐時善射豈足以克敵要在文吏察其行能武吏觀其勇畧考居官之臧否行舉者賞罰而已
楊綰上疏請考實行
廣徳元年楊綰上疏以為古之選士必取行實近世専尚文辭自隋煬帝始置進士科猶試䇿而已至髙宗時劉思立始奏進士加雜文明經加帖從此積𡚁轉而成俗朝之公卿以此待士家之長老以此訓子其明經則誦帖括以求僥倖又舉人皆令投牒自應如此欲其返淳樸崇㢘讓何可得也請令縣令察孝㢘取行著鄉閭學知經術薦之於州刺史考試升之於省任各占一經朝廷擇儒學之士問經義二十條對䇿三道上第即注官中第得出身下第罷歸代宗命諸司通議李棲筠賈至嚴武並與綰同至議以為今試學者以帖字為精通考文者以聲病為是非風流頹𡚁誠當釐改然自東晉以來人多僑寓士居郷土百無一二請兼廣學校保桑梓者郷里舉焉在流寓者庠序推焉敕禮部具條目以聞綰又請置五經秀才科
段文昌言錢徽取進士不公
長慶元年李徳𥙿吉甫之子也以李宗閔嘗對䇿譏切其父恨之宗閔又與元稹爭進取有隙楊汝士與錢徽掌貢舉時段文昌李紳各以書屬所善進士於徽及牓出文昌紳所屬皆不預焉及第者鄭朗覃之弟裴譔度之子蘓巢宗閔之壻楊殷士汝士之弟也文昌言於穆宗曰今嵗禮部殊不公所取進士皆子弟無蓺以闗節得之上以問諸學士徳𥙿稹紳皆曰誠如文昌言穆宗乃命中書舍人王起等覆試詔黜朗等十人貶徽宗閔汝士等或勸徽奏文昌紳屬書上必寤徽曰茍無愧心得喪一致奈何奏人私書豈士君子所為邪取而焚之時人多之自是徳𥙿宗閔各分朋黨更相傾軋垂四十年
南唐江文蔚取士専任至公
後周廣順二年唐主好文學故韓熙載與馮延巳延魯江文蔚潘佑徐之徒皆至美官當時唐之文雅於諸國為盛然未嘗設科舉多因上書言事拜官至是始命翰林學士江文蔚知貢舉進士王克貞等三人及第唐主問文蔚卿取士何如前朝對曰前朝公舉私謁相半臣専任至公耳唐主悅中書舍人張緯前朝登第聞而銜之時執政皆不由科第相與沮毀竟罷貢舉
徐言貢舉不宜遽罷
三年唐祠部郎中知制誥徐言貢舉初設不宜遽罷乃復行之
薦舉門
漢王章為王鳯所舉不親附鳯
陽朔元年王章素剛直敢言雖為鳯所舉非鳯専權不親附鳯乃奏封事言日食之咎皆鳯専權蔽主之過
宋𢎞薦桓譚責其鼔琴
建武二年以太中大夫宋𢎞為大司空𢎞薦桓譚為給事中光武令譚鼓琴愛其繁聲𢎞聞之不恱伺譚內出正朝服坐府上遣吏召之譚至不與席而讓之且曰能自改邪將令相舉以法乎譚頓首辭謝良乆乃遣之後大會羣臣光武使譚鼓琴譚見𢎞失其常度光武怪而問之𢎞乃離席免冠謝曰臣所以薦桓譚者望能以忠正導主而令朝廷耽恱鄭聲臣之罪也光武改容謝之
閔仲叔辭侯霸而去
五年侯霸為大司徒聞太原閔仲叔之名而辟之既至霸不及政事徒勞苦而已仲叔恨曰始䝉嘉命且喜且懼今見明公喜懼皆去以仲叔為不足問邪不當辟也辟而不問是失人也遂辭出投劾而去
周舉劾奏左雄
永和三年初尚書令左雄薦冀州刺史周舉為尚書既而雄為司𨽻校尉舉故冀州刺史馮直任將帥直嘗坐臧受罪舉以此劾奏雄雄曰詔書使我選武猛不使我選清髙舉曰詔書使君選武猛不使君選貪汚也雄曰進君適所以自伐也舉曰昔趙宣子任韓厥為司馬厥以軍法戮宣子僕宣子謂諸大夫曰可賀我矣吾選厥也任其事今君不以舉之不才誤升諸朝不敢阿君以為君羞不寤君之意與宣子殊也雄恱謝曰吾嘗事馮直之父又與直善今宣光以此奏吾是吾之過也天下益以此賢之
皇甫規薦張奐自代
延熹六年初張奐坐梁冀故吏免官禁錮凡諸交舊莫敢為言唯規薦舉前後七上由是拜武威太守及規為度遼將軍到營數月上書薦奐才略兼優宜正元帥以從衆望朝廷從之以奐代規為度遼將軍以規為使匈奴中郎將
袁渙不肯作書罵先主
建安元年先主在豫州舉袁渙為茂才渙為呂布所留布欲使渙作書罵辱而渙不可布大怒以兵脅渙曰為之則生不為則死渙笑而應之曰渙聞唯徳可以辱人不聞以罵使彼固君子邪且不恥將軍之言彼誠小人邪將復將軍之意則辱在此不在於彼且渙他日之事劉將軍猶今日之事將軍也如一旦去此復罵將軍可乎布慙而止
魏盧毓薦管寧韓暨崔林常林
景初二年明帝問吏部尚書盧毓誰可為司徒者毓薦處士管寧明帝不能用更問其次對曰敦篤至行則太中大夫韓暨亮直清方則司𨽻校尉崔林貞固純粹則太常常林以韓暨為司徒
晉韋忠不從張華之辟
元康九年裴頠薦韋忠於張華華辟之忠辭疾不起人問其故忠曰張茂先華而不實裴逸民慾而無厭棄典禮而附賊後此豈大丈夫之所為哉逸民每有心託我我常恐其溺於深淵而餘波及我況可褰裳而就之哉
苻秦命牧伯守宰舉人
昇平五年秦王堅命牧伯守宰各舉孝弟㢘直文學政事察其所舉得人者賞之非其人者罪之由是人莫敢妄舉而請託不行士皆自勵雖宗室外戚無才能者皆棄不用當是之時內外之官率皆稱職
謝安舉兄子𤣥
太元二年是時朝廷方以秦冦為憂詔求文武良將可以鎮禦北方者謝安以兄子𤣥應詔郗超聞之歎曰安之明乃能違衆舉親𤣥之才足以不負所舉衆咸以為不然超曰吾嘗與𤣥共在桓公府見其使才雖履間未嘗不得其任是以知之𤣥募驍勇之士得劉牢之等數人以牢之為參軍常領精銳為前鋒戰無不㨗時號北府兵敵人畏之
宋殷景仁引劉湛反成猜隙
元嘉十二年領軍將軍劉湛與僕射殷景仁素善湛之入也景仁實引之湛既至以景仁位遇本不踰已而一旦居前意甚憤憤俱被時遇以景仁専管內任謂為間已猜隙漸生景仁對親舊歎曰引之令入入便噬人乃稱疾解職
北魏李彪不藉舉主
齊建武四年初魏中尉李彪家世孤㣲朝無親援以文穆公李沖好士傾心附之沖亦重其材學薦於魏主且為之延譽於朝公私汲引及為中尉彈劾不避貴戚魏主賢之以比汲黯彪自以結知人主不復藉沖稍稍踈之沖浸銜之及魏主南伐彪與沖共掌留務彪性剛豪數與沖爭辨形於聲色自以身為法官它人莫能紏沖不勝憤乃積其前後過惡禁彪於尚書省上表劾彪稱臣與彪相識以來垂二十載見其才優學博議論剛正愚意誠謂㧞萃公清之人後稍察其為人酷急自大駕南行以來彪兼尚書日夕共事始知其専恣聴其言如振古忠恕之賢校其行實天下佞暴之賊依事求實悉有成驗如臣列得實宜殛彪於北荒以除亂政之姦所引無證宜投臣於四裔以息青蠅之譛有司處彪大辟魏主宥之除名而已
隋楊素屢薦封徳彛
開皇十五年楊素負貴恃才多所陵侮唯賞重徳彛每引之與論宰相職務終日忘倦因撫其牀曰封郎必當據吾此座屢薦於文帝文帝擢為內史舍人
唐太宗令封徳彛舉賢
貞觀元年太宗令封徳彛舉賢乆無所舉太宗詰之對曰非不盡心但於今未有竒才耳太宗曰君子用人如器各取所長古之致治者豈借才於異代乎正患己不能知安可誣一世之人徳彛慙而退
常何薦家客馬周
三年茌平人馬周客逰長安舍於中郎將常何之家六月旱詔文武官極言得失何武人不學不知所言周代之陳便宜二十餘條太宗怪其能以問何對曰此非臣所能家客馬周為臣具草耳太宗即召之未至遣使督促者數軰及謁見與語甚恱後奉使稱㫖太宗以常何為知人
魏徵坐繆舉仆碑
十七年初魏徵嘗薦杜正倫及侯君集有宰相才請以君集為僕射且曰國家安不忘危不可無大將諸衞兵馬宜委君集専知太宗以君集好誇誕不用及正倫以罪黜君集謀反誅太宗始疑徵阿黨又有言徵自録前後諫辭以示起居郎褚遂良者太宗愈不恱乃罷叔玊尚主而踣所撰碑
髙宗責侍臣不進賢
乾封二年髙宗屢責侍臣不進賢衆莫敢對司列少常伯李安期對曰天下未嘗無賢亦非羣臣敢蔽賢也比來公卿有所薦引為讒者已指為朋黨滯淹未𫉬伸而在位者先獲罪矣是以各務杜口耳陛下果推至誠以待之其誰不願舉所知此在陛下非在羣臣也髙宗深以為然
郭翰薦狄仁傑
垂拱二年狄仁傑為寧州刺史監察御史郭翰廵察隴右所至多所按劾入寧州境耆老歌刺史徳美者盈路翰薦之於朝徴為冬官侍郎
狄仁傑舉其子為郎
聖厯元年太后命宰相各舉尚書郎一人仁傑舉其子光嗣拜地官員外郎已而稱職太后喜曰卿足繼祁奚矣通事舍人元行沖博學多通仁傑重之行沖數規諫仁傑且曰凡為家者必有儲蓄脯醢以適口參術以攻疾僕竊計明公之門珍味多矣行沖請備藥物之末仁傑笑曰吾藥籠中物何可一日無也
狄仁傑薦張柬之
乆視元年太后嘗問仁傑朕欲得一佳士用之誰可者仁傑曰未審陛下欲何所用之太后曰欲用為將相仁傑對曰文學緼藉則蘓味道李嶠固其選矣必欲取卓犖竒才則有荊州長史張柬之其人雖老宰相才也太后擢東之為洛州司馬數日又問仁傑對曰前薦柬之尚未用也太后曰已遷矣對曰臣所薦者可為宰相非司馬也乃遷秋官侍郎乆之卒用為相仁傑又嘗薦夏官侍郎姚元崇監察御史曲阿桓彥範太州刺史敬暉等數十人率為名臣或謂仁傑曰天下桃李悉在公門矣仁傑曰薦賢為國非為私也
張循憲請以己官授張嘉貞
長安二年侍御史張循憲為河東采訪使有疑事不能決病之問侍吏曰此有佳客可與議事者乎吏言前平鄉尉張嘉貞有異才循憲召見詢以事嘉貞為條析理分莫不洗然循憲因請為奏皆意所未及循憲還見太后太后善其奏循憲具言嘉貞所為且請以己之官授之太后曰朕寧無一官自進賢邪因召嘉貞入見內殿與語大恱即拜監察御史擢循憲司勲郎中賞其得人也
韋嗣立薦岑羲不以伯父為累
四年太后命宰相各舉堪為貟外郎者韋嗣立薦廣武令岑羲曰但恨其伯父長倩為累太后曰茍或有才此何所累遂拜天官員外郎由是諸緣坐者始得進用
明皇薄魏知古負姚崇
開元二年黃門監魏知古本起小吏因姚崇引薦以至同為相崇意輕之請知古攝吏部尚書知東都選事崇二子分司東都恃其父有徳於知古頗招權請託知古歸悉以聞它日明皇從容問崇卿子才性何如今何官也崇揣知上意對曰臣有三子兩在東都為人多欲而不謹是必以事干魏知古臣未及問之耳明皇始以崇必為其子隱及聞崇奏喜問卿安從知之對曰知古㣲時臣卵而翼之臣子愚以為知古必徳臣容其為非故敢干之耳明皇於是以崇為無私而薄知古負崇欲斥之崇固請曰臣子無狀撓陛下法陛下赦其罪已幸矣茍因臣逐知古天下必以陛下為私於臣累聖政矣明皇乆乃許之知古罷為工部尚書
盧懐慎薦宋璟等
四年黃門監盧懐慎疾亟上表薦宋璟李傑李朝隱盧從願並明時重器所坐者小所棄者大望垂矜錄明皇深納之薨家無餘蓄惟一老蒼頭請自鬻以辦喪事
陳少遊以納賄換職
大厯元年以陳少遊為桂管觀察使少遊為吏彊敏而好賄善結權貴以是得進既得桂州惡其道逺多瘴癘宦官董秀掌樞宻少遊請歲獻五萬緡又納賄於元載子仲武內外引薦數日改宣歙觀察使
楊綰薦顔真卿與闗播
十二年楊綰常袞薦湖州刺史顔真卿代宗即日召還以為刑部尚書又薦淮南判官闗播擢為都官員外郎
賢人豈肯隨牒舉選
十四年湖南王國良為盜代宗遣闗播招撫之辭行代宗問以為政之要對曰為政之本必求有道賢人與之為理代宗曰朕比以下詔求賢又遣使廣加搜訪庶幾可以為理乎對曰下詔所求及使者所薦唯得文詞干進之士耳安有有道賢人肯隨牒舉選乎代宗恱
陸贄請臺省長官各舉其屬
貞元八年陸贄請令臺省長官各舉其屬著其名於詔書異日考其殿最並以升黜舉者未㡬或言於徳宗曰諸司所舉皆有情故或受貨賂不得實才徳宗宻諭贄自今除改卿宜自擇勿任諸司贄上奏其略曰宣行以來纔舉十數議其資望既不愧於班行考其行能又未聞於闕敗而議者遽以騰口上煩聖聰請使所言之人指陳其狀某人受賄某舉有情付之有司覈其虛實謬舉者必行其罰誣善者亦反其辜何必貸其姦贓不加辨詰私其公議不出主名使無辜見疑有罪獲縱枉直同貫人何頼焉又曰今之宰相則徃日臺省長官今之臺省長官乃將來之宰相但是職名暫異固非行舉頓殊豈有為長官之時則不能舉一二屬吏居宰臣之位則可擇千百具僚物議悠悠其惑斯甚蓋尊者領其要卑者任其詳是以人主擇輔臣輔臣擇庶長庶長擇佐僚將務得人無易於此又曰則天舉用之法傷易而得人陛下慎簡之規太精而失士徳宗竟追前詔不行
鄭注舉李款自代
太和九年以鄭注兼御史大夫注始受之仍舉倉部員外郎李款自代曰加臣之罪雖於理而無辜在款之誠乃事君而盡節時人皆哂之
文宗謂宰相薦人勿問親踈
𨳩成二年文宗謂宰相薦人勿問親踈朕聞竇易真為相未嘗用親故若親故果才避嫌而棄之是亦不為至公也
韓偓薦趙崇王贊自代
天復三年初翰林學士承㫖韓偓之登進士第也御史大夫趙崇知貢舉昭宗返自鳳翔欲用偓為相偓薦崇及兵部侍郎王贊自代昭宗欲從之崔𦙍惡其分己權使朱全忠入爭之全忠見昭宗曰趙崇輕薄之魁王贊無才用韓偓何得妄薦為相昭宗見全忠怒甚不得已貶偓濮州司馬昭宗宻與偓泣別偓曰是人非復前來之比臣得逺貶及死乃幸耳不忍見簒弒之辱
後周嚴連坐之法
顯徳二年初令翰林學士兩省官舉令錄除官之日仍署舉者姓名若貪穢敗官並當連坐
銓選門
北魏選舉失人自崔亮始
梁天監十八年北魏官員既少應選者多吏部尚書李韶銓注不行大致怨嗟更以崔亮為吏部尚書亮奏為格制不問士之賢愚専以停解月日為斷沈滯者皆稱其能亮甥司空諮議劉景安與亮書曰殷周以鄉塾貢士兩漢由州郡薦才魏晉因循又置中正雖未盡美應什收六七而朝廷貢才止求其文不取其理察孝㢘唯論章句不及治道立中正不考才行空辨氏姓取士之途不博沙汰之理未精舅屬當銓衡宜須改張易調如何反為停年格以限之天下士子誰復脩厲名行哉又薛琡上書言黎元之命繫於長吏若以選曹唯取年勞不簡賢否義均行鴈次若貫魚執簿呼名一吏足矣數人而用何謂銓衡書奏不報後因請見復奏乞令王公貴臣薦賢以補郡縣詔公卿議之事亦寢其後甄琛等繼亮為吏部尚書利其便已踵而行之魏之選舉失人自亮始也
北齊辛術選士必以才器
承聖元年北齊辛術遷吏部尚書自魏遷鄴以來大選之職知名者數人互有得失袁叔徳沈宻謹厚所傷者細楊愔風流辯給取士失於浮華唯術性尚貞明取士必以才器循名責實新舊參舉管庫必擢門閥不遺考之前後最為折衷
唐劉祥道杜正倫欲清入流
顯慶二年以吏部侍郎劉祥道知吏部選事祥道以為今選司取士傷濫每年入流之數過一千四百雜色入流曾不銓簡即日內外文武官一品至九品凡萬三千四百六十五員約準三十年則萬三千餘人略盡矣若年別入流者五百人足充所須之數望有釐革既而杜正倫亦言入流人太多髙宗命正倫與祥道詳議而大臣憚於改作事遂寢
裴行儉張仁禕定銓選之法
總章二年時承平既乆選人益多是歲司列少常伯裴行儉始與員外郎張仁禕設長名姓歴牓引銓注之法又定州縣升降官資髙下其後遂為永制無能革之者大略唐之選法取人以身言書判計資量勞而擬官始集而試觀其書判已試而銓察其身言已銓而注詢其便利己注而唱集衆告之然後𩔖以為甲先簡僕射乃上門下給事中讀侍郎省侍中審之不當者駮下既審然後上聞主者受㫖奉行各給以符謂之告身兵部武選亦然課試之法以騎射及翹闗負米人有格限未至而能試文三篇謂之宏詞試判三條謂之拔萃入等者得不限而授其黔中嶺南閩中州縣官不由吏部委都督選擇土人補授凡居官以年為考六品以下四考為滿
時人謂之南選
儀鳯元年敕桂廣文黔等都督府比來注擬土人簡擇未精自今每四年遣五品已上清正官充使仍令御史同往注擬時人謂之南選
魏𤣥同言銓選之𡚁
永淳元年魏𤣥同為吏部侍郎上言銓選之𡚁以為人君之體當委任而責成功所委者當則所用者自精矣故周穆王命伯冏為太僕正曰慎簡乃僚是使羣司各自求其小者而天子命其大者也乃至漢氏得人皆自州縣補署五府辟召然後升於天朝自魏晉以來始専委選部夫以天下之大士人之衆而委之數人之手用刀筆以量才案簿書而察行借使平如權衡明如水鏡猶力有所極照有所窮況所委非人而有愚闇阿私之𡚁乎願略依周漢之規以救魏晉之失疏奏不納
品官皆委尚書省奏擬
景雲元年舊制三品以上官冊授五品以上制授六品以下敕授皆委尚書省奏擬文屬吏部武屬兵部尚書曰中銓侍郎曰東西銓中宗之末嬖倖用事選舉混淆無復綱紀至是以宋璟為吏部尚書李乂盧從願為侍郎皆不畏彊禦請謁路絶集者萬餘人留者三銓不過二千人服其公
吏部前有馬裴後有盧李
開元四年或言於明皇曰今歲選敘大濫縣令非才及入謝明皇悉召縣令於宣政殿庭試以理人䇿惟鄄城令韋濟詞理第一擢為醴泉令餘二百餘人不入第且令之官四十五人放歸學問吏部侍郎盧從願李朝隱皆左遷刺史從願典選六年與朝隱皆名稱職初髙宗之世馬戴裴行儉在吏部最有名時人稱吏部前有馬裴後有盧李
吳兢言選人書判宜委有司
十三年明皇疑吏部選試不公時選期已迫御史中丞宇文融宻奏請分吏部為十銓以禮部尚書蘓頲等十人掌吏部選試判將畢遽召入禁中決定吏部尚書侍郎皆不得預吳兢上表以為萬乘之君豈得下行銓選之事凡選人書判並請委之有司停此十銓明皇雖不即從明年復故
裴光庭奏用循資格
十八年以裴光庭兼吏部尚書先是選司注官惟視其人之能否或不次超遷或老於下位有出身二十餘年不得祿者又州縣亦無等級或自大入小或初近後逺皆無定製光庭始奏用循資格各以罷官若干選而集官高者選少卑者選多無問能否選滿則注限年躡級毋得踰越非負譴者皆有升無降其庸愚沈滯者皆喜謂之聖書而才俊之士無不怨歎宋璟爭之不能得光庭又令流外行署亦過門下省審
官吏入任塗多
二十一年制自今選人有才業操行委吏部臨時擢用流外奏甲不復引過門下雖有此制而有司以循資格便於己猶踵行之是時官吏入仕之塗甚多不可勝紀
張奭面試曳白
天寳二年李林甫領吏部尚書日在政府選事悉委侍郎宋遙苗晉卿御史中丞張倚新得幸於明皇遙晉卿欲附之時選人集者以萬計入等者六十四人倚子奭為之首羣議沸騰安祿山入言於明皇明皇悉召入等人面試之奭手持試紙終日不成一字時人謂之曳白遙晉卿倚皆貶太守同考判官禮部郎中裴朏等皆貶嶺南官
楊國忠狥時人所欲
十一載楊國忠欲收人望建議文部選人無問賢不肖選深者留之依資據闕注官滯淹者翕然稱之國忠凡所施置皆曲狥時人所欲故頗得衆譽
劉迺以選事未善
十二載中書舍人宋昱知選事前進士劉迺以選法未善上書於昱以為禹稷臯陶同居舜朝猶曰載采有九徳考績以九載近代主司察言於一幅之判觀行於一揖之間何古今遲速不侔之甚哉借使周公孔子今處銓廷考其辭華則不及徐庾觀其利口則不若嗇夫何暇論聖賢之事業乎
沈既濟上選舉議
大厯十四年協律郎沈既濟上選舉議以為選用之法三科而已曰徳也才也勞也今選曹皆不及焉考校之法皆在書判簿歴言詞俯仰而已夫安行徐言非徳也麗藻芳翰非才也累資積考非勞也執此以求天下之士固未盡矣今人未土著不可本於鄉閭鑒不獨明不可専於吏部臣謹詳酌古今謂五品以上及羣司長官宜令宰臣進敘吏部兵部得參議焉其六品以下或僚佐之屬許州府辟用其收守將帥或選用非公則吏部兵部得察而舉之罪其私冒不慎舉者小加譴黜大正刑典責成授任誰敢不勉今選法皆擇才於吏部試職於州郡若才職不稱紊亂無任責於刺史則曰命官出於吏曹不敢廢也責於侍郎則曰量書判資考而授之不保其徃也責於令史則曰按由歴出入而行之不知其他也黎庶徒𡚁誰任其咎今諸道節度都團練觀察租庸等使自判官副將以下皆使自擇縱其間或有情故大舉其例十猶七全則辟吏之法已試於今但未及於州縣耳利害之理較然可觀曏令諸使僚佐盡受於選曹則安能鎮方隅之重理財賦之殷乎
後唐郭崇韜欲革選人偽濫之𡚁
同光二年自唐末喪亂選人偽濫者衆郭崇韜欲革其𡚁請令銓司精加考覈時南郊行事官千二百人注官者纔數十人塗毀告身者十之九選人或號哭道路或餒死逆旅
考課門
晉杜預言黜陟之法
泰始四年詔河南尹杜預為黜陟之課預奏古者黜陟擬議於心不泥於法末世不能紀逺而専求宻㣲疑心而信耳目疑耳目而信簡書簡書愈繁官方愈偽魏氏考課即京房之遺意其文可謂至宻然失於苛細以違本體故歴代不能通也豈若申唐堯之舊製取大捨小去宻就簡俾之易從也夫曲盡物理神而明之存乎其人去人而任法則以文傷理莫若委任逹官各考所統歲第其人言其優劣如此六載主者揔集採案其言六優者超擢六劣者廢免優多劣少者平敘劣多優少者左遷其間所對不鈞品有難易主者固當準量輕重㣲加降殺不足曲以法盡也其有優劣狥情不葉公論者當委監司隨而彈之若令上下公相容過此為清議大頹雖有考課之法亦無益也事竟不行
北魏廣陵王羽奏三載考績法
齊建武元年魏錄尚書事廣陵王羽奏令文每歲終州鎮列屬官治狀及再考則行黜陟去十五年京官盡經考為三等今已三載臣輒準外考以定京官治行魏主曰考績事重應闗朕聴不可輕發且俟至秋
魏主親考公卿善惡
魏詔曰三載考績三載黜陟可黜者不足為遲可進者大成賖緩朕今三載一考即行黜陟欲令愚滯無妨於賢者才能不擁於下位各令當曹考其優劣為三等其上下二等仍分為三六品已下尚書重問五品已上朕將親與公卿論其善惡上上者遷之下下者黜之中者守其本任魏主之北廵也留任城王澄銓簡舊臣自公侯已下有官者以萬數澄品其優劣能否為三等人無怨者魏主臨朝堂黜陟百官謂錄尚書事廣陵王羽曰汝為朕弟居機衡之右無勤恪之聲有阿黨之跡今黜汝錄尚書又謂尚書令陸叡曰叔翻到省之初甚有善稱比來偏頗懈怠由卿不能相導以義今奪卿祿一朞又謂左僕射拓䟦贊曰叔翻受黜卿應大辟今解卿少師削祿一朞又謂左丞公孫良右丞乞伏義受曰卿亦應大辟可以白衣守本官冠服祿䘏盡從削奪又謂尚書任城王澄曰叔神志驕傲可解少保又謂長兼尚書於果曰卿不勤職事數辭以疾可解長兼削祿一朞其餘守尚書尉羽盧淵等並以不職或解任或黜官或奪祿皆面數其過而行之
務農門
北魏韓麒麟乞勸課農桑
齊永明五年魏春夏大旱代地尤甚詔內外之臣極言無隱齊州刺史韓麒麟上表曰古先哲王儲積九稔逮於中代亦崇斯業入粟者與斬敵同爵力田者與孝悌均賞今京師民庶不田者多遊食之口叄分居二自承平日乆豐穰積年競相矜誇遂成侈俗貴富之家童妾服工商之族僕𨽻玉食而農夫闕糟糠蠶婦乏短褐故令耕者日少田有荒蕪榖帛罄於府庫寳貨盈於市裡衣食匱於室麗服溢於路飢寒之本實在於斯愚謂勸課農桑嚴加賞罰數年之中必有盈贍徃年校比戶貫租賦輕少臣所統齊州租粟纔可給俸略無入倉雖於民為利而不可長乆脫有戎役或遭天災恐供給之方無所取濟可減絹布增益榖租年豐多積歲儉出賑所謂私民之榖寄積於官官有宿積則民無荒年矣詔有司開倉賑貸聴民出闗就食
後唐李琪言稅農養兵之𡚁
同光三年莊宗以軍儲不足謀於羣臣吏部尚書李琪上疏以為古者量入以為出計農而發兵故雖有水旱之災而無匱乏之虞近代稅農以養兵未有農富給而兵不足農捐瘠而兵豐飽者也今縱未能蠲省租稅茍除折納紐配之法農亦可以小休矣莊宗即敕有司如琪所言然竟不能行
馮道誦聶夷中詩
天成四年明宗問馮道今嵗雖豐百姓贍足否道曰農家嵗凶則死於流殍嵗豐則傷於糓賤豐凶皆病者惟農家為然臣記進士聶夷中詩云二月賣新絲五月糶新糓醫得眼前瘡剜卻心頭肉語雖俚鄙曲盡田家之情狀農於四人之中最為勤苦人主不可不知也明宗恱命左右錄其詩常諷誦之
吳越王不稅墾田
後漢乾祐二年吳越王𢎞俶募民能墾荒田者勿收其稅由是境內無棄田或請糾民遺丁以增賦仍自掌其事𢎞俶杖之國門國人皆恱
後周竇儼疏諫增履畝之稅
顯徳四年竇儼上疏曰累朝以來屢下詔書聴民多種廣稅止輸舊稅及其既種則有司履畝而增之故民皆疑懼而田不加闢夫為政之先莫如敦信信茍著矣則田無不廣田廣則糓多糓多則藏之民猶藏之官也
世宗留心農事
五年詔左散騎常侍艾潁等三十四人分行諸州均定田租詔諸州併鄉村率以百戸為團團置耆長三人世宗留心農事常刻木為耕夫蠶婦置之殿庭
稅賦門
隋蘓威奏減賦役
陳大建十三年隋以蘓威兼度支尚書初蘓綽在西魏以國用不足為征稅法頗重既而歎曰今所為者正如張弓非平世法也後之君子誰能弛之威聞其言每以為己任至是奏減賦役務從輕簡隋主悉從之
唐楊炎作兩稅法
建中元年赦天下始用楊炎議命黜陟使與觀察使刺史約百姓丁産定等級作兩稅法比來新舊徴科色目一切罷之二稅外輒率一錢者以枉法論唐初賦斂之法曰租庸調有田則有租有身則有庸有戸則有調𤣥宗之末版籍浸壊多非其實及至徳兵起所在賦斂廹趣取辦無復常準賦斂之司增數而莫相統攝多隨意徴科自立色目新故相仍不知紀極民富者丁多率為官為僧以免課役而貧者丁多無所伏匿故上戸優而下戸勞吏因緣蠶食民旬輸月送不勝困𡚁率皆逃徙為浮戶其土著百無四五至是炎建議作兩稅法先計州縣每嵗所應費用及上供之數而賦於人量出以制入戸無土客以見居為簿人無丁中以貧富為差為行商者在所州縣稅三十之一使與居者均無僥利居人之稅秋夏兩徵之其租庸調雜徭悉省皆揔統於度支徳宗用其言因赦令行之
趙贊奏行稅間架除陌錢法
四年初行稅間架除陌錢法時河東澤潞河陽朔方四軍屯魏縣諸道軍環淮寧之境舊制諸道軍出境則仰給度支徳宗優恤士卒每出境加給酒肉本道糧仍給其家一人兼三人之給故將士利之各出軍纔逾境而止月費錢百三十餘萬緡常賦不能供判度支趙贊乃奏行二法所謂稅間架者每屋兩架為間上屋稅錢二千中稅千下稅五百吏執筆握𥮅入人室廬計其數或有宅屋多而無他資者出錢動數百緡敢匿一間杖六十賞告者錢五十緡所謂除陌錢者公私給與及賣買每緡官留五十錢給它物及相貿易者約錢為率敢隱錢百杖六十罰錢二千賞告者錢十緡其賞錢皆出坐事之家於是愁怨之聲盈於逺近
吳徐知誥蠲丁錢稅榖帛
後梁貞明四年吳徐溫還鎮金陵揔吳朝大綱自餘庶政皆決於知誥知誥以吳王之命悉蠲天祐十三年以前逋稅餘俟豐年乃輸之以宋齊丘為謀主先是吳有丁口錢又計畝輸錢錢重物輕民甚苦之齊丘說知誥以為錢非耕桑所得今使民輸錢是教民棄本逐末也請蠲丁口錢自餘稅悉輸榖帛紬絹匹直千錢者當稅三千或曰如此縣官嵗失錢億萬計齊丘曰安有民富而國家貧者耶知誥從之由是江淮間曠土盡闢桑柘滿野國以富強
楚王不征商旅
後唐同光三年初楚王殷既得湖南不征商旅由是四方商旅輻湊湖南地多鈆鐡殷用軍都判官髙郁䇿鑄鈆鐡為錢商旅出境無所用之皆易它貨而去故能以境內所餘之物易天下百貨國以富饒湖南民不事桑蠶郁命民輸稅者皆以帛代錢未幾民間機杼大盛
催科門
唐陸贄奏定徴稅期限
貞元十年陸贄論稅限廹促其略曰建官立國所以養人也賦人取財所以資國也明君不厚其所資而害其所養故必先人事而借其暇力先家給而斂其餘財又曰蠶事方興已輸縑稅農功未艾遽斂榖租上司之繩責既嚴下吏之威暴愈促有者急賣而耗其半直無者求假而費其倍酬望更詳定徴稅期限
陽城撫字心勞徴科政拙
十四年左遷陽城道州刺史城治民如治家州之賦稅不登觀察使數加誚讓城自署其考曰撫字心勞徴科政拙考下下觀察使遣判官督其賦至州城先自囚於獄判官大驚馳入謁城於獄曰使君何罪某奉命來候安否耳留一二日未去城不復歸館門外有故門扇橫地城晝夜坐臥其上判官不自安辭去其後又遣他判官徃按之他判官載妻子中道逸去
李渤排度支徴逺年逋欠
長慶二年判度支張平叔奏徴逺年逋欠江州刺史李渤上言度支徴當州貞元二年逃戶所欠錢四千餘緍當州今嵗旱災田損什九陛下奈何於大旱中徴三十六年前逋負穆宗詔悉免之
盧擕乞停徴殘稅
乾符元年翰林學士盧擕上言以為陛下初臨大寳宜深念黎元國家之有百姓如草木之有根柢若秋冬培溉則春夏滋榮臣竊見闗東去年旱災自虢至海麥纔半收秋稼㡬無冬菜至少貧者磑蓬實為麵蓄槐葉為韲或更衰羸亦難採拾常年不稔則散之鄰境今所在皆饑無所依投坐守鄉閭待盡溝壑其蠲免餘稅實無可徴而州縣以有上供及三司錢督趣甚急動加捶撻雖撤屋伐木雇妻鬻子止可供所由酒食之費未得至於府庫也或租稅之外更有它徭朝廷儻不撫存百姓實無生計乞敕州縣應所欠殘稅並一切停徴以俟蠶麥仍發所在義倉亟加賑給僖宗從其言而有司竟不能行徒為空文而已
晉趙季良勸王愛百姓
後梁龍徳二年魏州稅多逋負晉王以讓司錄趙季良季良曰殿下何時當平河南王怒曰汝職在督稅職之不修何敢預我軍事季良對曰殿下方謀攻取而不愛百姓一旦百姓離心恐河北亦非殿下之有況河南乎王恱謝之
後唐劉昫奏蠲免逋租
清泰元年初潞王以王玫對左藏見財失實故以劉昫代判三司昫命判官髙延賞鉤考窮覈皆積年逋欠之數姦吏利其徴責匄取故存之昫具奏其狀且請察其可徴者急督之必無可償者悉蠲之韓昭𦙍極言其便詔長興以前戶部及諸道逋租三百三十八萬虛煩簿籍咸蠲免勿徴貧民大恱而三司吏怨之
後晉張鑄乞緩稅墾田
天福三年金部郎中張鑄奏竊見鄉村浮戶非不勤稼穡非不樂安居但以種木未盈十年墾田未及三頃似成生業已為縣司收供徭役責之重賦威以嚴刑故不免捐功捨業更思他適乞自今民墾田及五頃以上三年外乃聴縣司徭役從之
後周夏稅以六月秋稅以十月
顯徳三年世宗謂侍臣近朝徴斂榖帛多不俟收穫紡績之畢乃詔三司自今夏稅以六月秋稅以十月起徴民間便之
通鑑總𩔖卷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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