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菴先生集/卷十四

卷十三 陶菴先生集
卷十四
作者:李縡
1803年
卷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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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宋晦可明欽○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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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身終鮮。惟幸以大心爲弟。如手如足。未忍一日相舍。而今遽失之。顧今世運衰颯。安能久住得此等人物。而平日相期。亦不謂草草若此。況一門繼絶之望。都無可恃。寃酷痛割。尙忍言喩。遠書馳慰。良荷良荷。秋暑侍學安勝。服人尫劣粗遣。而渠已於前月旬日入地。靈幾亦隨其兄西歸。塊坐空山。此何人哉。鶴泉之勝。未曾一寓目。而渠酷好之。臨死猶眷係不已。其忍負諸。方令兒子續成其志。與君家龍游爲輔車之勢。設令他日屋就。使老子徜徉其中。而賢輩時與從遊。亦何樂之有。然而此猶足以慰渠長逝之恨否。語及於此。悲涕無窮。葬時不乞人挽誄文字。而哀其死者往往不惜一言矣。僉賢亦有意否。雖後時亦不忍不相聞也。無由相持一慟。徒增哽塞。

答宋晦可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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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初書問。昨日始自安洞遞至。喜聞學履履端增福。惟遠違慈闈。情事可念。此身逐年益衰。今則便成篤老人樣子。諒由不學之故。回顧茫然。徒自悼歎。易經方到何卦。重理四書。固爲得計。然凡書草草讀過。更竢後日。實爲學者之大患。古人於周禮註疏。一讀便焚去者。視此果何如也。

答宋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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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譜聞方始役。殊以爲幸。別紙所詢。籤付以還。就此可更存財量也。跋文如可以發揮盛德之萬一。則因之託名於卷末。豈非至願。而苟不能然則數篇之小而有序有跋。似重疊。不如獨用先正文字之爲得體矣。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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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卷第十二板李行進,李時楷等出入勳宰之門云云。

此事載在文集。擧世所知。則初非可諱之事。況此是先生本文。後人何敢用意增刪於其間耶。兩家旣爲婚姻矣。原平初不爲憾。子孫又不爲嫌。則雖不去此段。完伯獨何嫌於相役耶。恐未深思也。且先生立朝大議論。此爲權輿。當初設或遺落。在今亦宜補入。而所示修改之語甚苟。依阿遷就。氣象不好。豈學力未至而然耶。

第二十板乙亥晝講。形而上者超乎形跡之外。

道器固不相離。而就其地頭。言各有當。上文旣言有形有跡。而就此形跡而指之則謂之超乎形跡之外者。未見其甚害於義。且當時經筵文義。史官必以就質於先生。恐不可輒諉以記錄之誤。不如且從本文之爲寡過也。超乎有形之前云云。先後二字。旣不如上下字之妙。而又超乎二字。於前字未見其合當。

三卷第七板。上大漸急召兩贊善。

兩先生之言有不同者。各以所聞記錄而已。旣有手筆。又何疑乎。直依日錄改急召兩贊善。爲先生承召入侍。旣入已無及矣則尤穩否。

答宋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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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賢文字。旣弁於卷首。而後生末學又敢別爲論撰。未必能發前人之所未發。而徒歸僭汰。恐非嚴愼之義。愚之逡巡不敢冒當者此也。以事體論之。卷末數行。只見載今番改刊及中間若干句語點竄之由爲宜。此則以尊門父兄或君輩名無妨。如何如何。

答宋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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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諭權令持疑之端。終未可曉。首尾敘事。似其礙眼者。而直載姓名。亦未必勝於舊本也。原譜旣成於昔年。今雖有一二字句之點化者。是則不過事實爽誤處。此外宜不敢動得一字。在賢輩道理只當如此。而令叔父本來意見。雖或與賢輩差異。此事適在上下官之際。有些變動。豈不大招來與今之譏議耶。愚見則刊役可輟也。此段不可改也。大抵此譜刊行已久。今則只是依舊本重刊而已。設有礙逼於原相者。於權令豈有毫髮可嫌。亟欲以此意作書相告。而此令童年面目之後。不得更相見。近或有書尺往復。而此則恐涉言深。不敢爲也。幸審量而善處之。無或底悔也。

答宋晦可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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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鄕儒宮施罰之事。未知的否。而亦一變恠。不幸甚矣。賢輩處謗之道。只有默默自修而已。不知果如此否乎。前此相見時。輒有警砭之語。本不欲爲姑息之愛。庶幾長久人情。而不謂輾轉寖疎。似若有疑阻之端。豈其然乎。苟有一毫近似則痛加剗除。務令情志相孚也。

答宋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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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秋長牘。春暮始傳至。是亦疑阻之致。雖可恨。然有疑痛陳。甚得無隱之義。三復感歎。不能自已。鄙人言語文字之間。本少葳蕤。信心說出。動多觸忤。不謂今日又復妄作。以仰慼孝子之心如此。苟不見敎。何由知愼。任君所傳鄙言。不知遠近如何。全然不記語脈。夫以仲思而傳鄙言。似無訛謬之端。恨不得面悉而反省其得失也。懷鄕罰事。今而後始得其眞。但以示語觀之。愚名亦似入罰中云云。而此說初未有聞。至於門下人士。遽至發通。元無是事。不知流聞之言如何。此世界許多噂𠴲。都無足信。觀此數事可知。置之勿復道也。此書未及見。而聞亨叔所傳已多增衍之語雲。令季之不傳。亦未知爲得。亨叔願一見此書。慳固而後許之。其亦懲吹之太過矣。早晩須一來細破也。

答宋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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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意蓋悉於前書。來示亦似已無乖阻之端。更有何說。對任君時說話。茫然不記其頭緖。纔蒙賢季細報。果有斯語矣。昔所不知而疑之者。今則知之而無疑。他餘事大都如此則豈不爲好。所望惟仁鄕舊䦧。漸漸消磨。復見兩家子孫和協之美耳。寖疎之語。未甚疎。而先爲說破。可見其不欲疎之情。旣有疚歎之辭。善端藹然。前言固妄耳。勿復疑阻爲望。承有一來意。多少都在面旣。

答宋士行文欽○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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阡表至今有待者。尙覬其文章見識。老來少進。而今則還覺不逮於前時。病且垂死。不得不力疾草成。知君看文字煞有精神。玆以一件奉質。幸痛加修潤而還之也。似聞君兄弟被儒罰。曷勝驚歎。行有不得。反求諸己。出於孟子。而朱夫子揭諸學䂓接物條矣。此外無別法。大抵此事至爲不幸。目下善後之策。惟當於親知之不相諒而疑之過者。絶勿怒之。羣少之乘幾爲幷傷之計者。燭其情狀。設有推尊扶護之說。絶勿生喜心。如此則日月滋久。自可妥帖。豈非士林之幸耶。

答宋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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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尹書。經年未能記得。考見而始知有覩聞端的等語矣。言語文字之間。信心說出。不解爲顧慮畏忌之習者。拙法本如此。不自覺其種種觸忤至此。從今庶可知戒矣。宋德相酬酢時。於慍字明有指的。不特以彼喜知此慍。而流聞之言。只擧其君家所惡聞之一段。則此一段傳說之際。亦安知其十分端的而無一差謬耶。

答宋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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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禮便覽裒成後。徐當送議。尊攘編此間所有數冊。爲參訂呈去。尊王本源。李持平泰壽所著尊周錄中已先着。覽此可知。此本則以深河戰爲首。承以丙丁。終於大報壇萬東祠。似尤緊切矣。幸就草本善爲梳洗出。速還之也。丙丁以下亦已草出。而姑嫌疊煩。續附後便耳。八松啓。直書尹某啓曰。他皆倣此爲可。

答金濟大用謙○丁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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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讀易經。此書固不可不讀。而亦甚難讀。以身所經歷者言之。始主程傳。終取本義。讀之非不久。而蓋無許大心胷可以包羅得盡。又易墮於窮象盡數之末。不若四子之爲切於身心。仍復廢閣。老來欲一番更讀而亦未及矣。不知左右目下造詣如何。未敢妄爲之說也。千萬力學。以終久大之功。

答金濟大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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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無所祝。所祝惟世道之回泰。士習之丕變。院貌增煥。卽其一事耳。忽於今朝。守僕報以自削而退。快則快矣。恐非仁人君子之用心也。以今世而行此事。其爲難成。豈不逆料於前。旣始之後。惟有扶接得一線元氣。或冀有志者出乎其間。區區此意。本自如此。非敢望日增月盛。以改觀乎目前而已。尊旣與之同事。至誠擔荷。亦已知之。而猝然爲此擧者。非獨棄僕。乃擧一院而棄之。其可忍爲之耶。自削其名。雖若愧不進者之顔。而還所以增不進者之氣。惜乎。其不能忍耐一時之忿。輕自棄絶也。僕旣失尊則無可與共此者。畢竟亦恐不免自削。不暇尤人而還自笑也。

答金伯春元行問目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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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各卓。只去韜。鄙家亦如此。久知違禮。而亦以宗家所行。不敢徑異。欲確定而未及矣。徑異固未安。而失禮之中。有輕有重。亦宜參互較絜於其間。不獨此事然也。

緇冠。古用爲始加之服。然冠則敝之。亦非常服也。深衣緇冠而包以幅巾。則蓋自溫公始。而朱子旣著之家禮。則便成一王制度。殷輅周冕。顧何嘗嫌於異世耶。

夫爲人後而爲夫之本生外祖父母又服緦。是貳統也。此等處極宜以禮割情。如何如何。

答沈信甫潮○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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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中誨諭諄勤。深荷不鄙。至以造士相望則實非愚昧所敢當也。年少友朋。往往從遊。大抵不患無才而患無志。其中朴實頭負荷得者尤難得耳。然而拙者本非以師道自居。只不得已而應之。區區所自信者。蓋欲人同入於善。而朝夕講說。不過掇拾前人說話。體之於身。一未能焉。其自治如此。尙可以及人乎哉。所論程門謹嚴一段語。提警甚切。敢不佩服。承方用力於涵養一事。此是爲學根本田地。然朱子所云獨腳做不得。要得窮理者。亦不可不念也。如何如何。

答沈信甫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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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去故里。益復疎阻。書尺來往。亦是六七年前事。垂老情懷。每念耿然。忽拜惠札。慰倒何已。比日春和。侍學珍重。縡衰遲頹謝。奄近六旬。撫往追來。悔懼交積。不知尊年來用力如何。所得力又如何。計必有日新而不自已者。恨不得面叩其一二。豁此蒙蔽耳。世之長牘馳騁。專尙講說者。往往有務虛遺實之患。竊嘗病之。然或懲此而不喜講說。則一噎廢食。誠有如來示者矣。嘗自點檢。少也行底意重。近歲以來。知底意重。要之輪翼兩進。足目俱到而後。方可無弊。竊願以是勉勉而都不能得力也。今觀盛諭。明白切至。痛下砭鍼。益自知偏處難克。隨事發見如此也。顧此寡陋深所樂聞。幸繼此而數惠良䂓。使枯朽之物。得沾餘潤也。士友爲院事至。長德凋喪。吾輩乃膺斯責耶。雖不敢辭。而惶愧則深矣。

答沈信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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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院之設。專爲講學。不獨崇奉前賢。而近歲此義都泯。三淵慨俗之詠。至爲當路藉口之資。士流之羞恥極矣。此時尤宜汲汲講明。使白鹿遺旨。不至暗昧於一世。他院雖有有志於此事者。而訓迪之責。實難其人。仁鄕則幸而有信甫而猶不能敦勸同事。信甫亦不肯當一訓長之名。逡巡至此。更何所恃哉。願自今慨然爲己任。以爲作新一鄕之基。如何如何。左右如又牢辭而不回。則僕亦豈肯虛縻此任。歲歲徒喫福酒爲哉。抑又思之。玆院凋弊甚矣。旣不堪供給藏修之士。況以學者論之。初不修之於家。直欲責之於庠。不成義理。只當從鄕塾始矣。此間方先勸洞講。講定節目。嚴加課督。每朔望。社長率諸講生。赴院會講。如朱子旬休日溫習一旬內書之法矣。試此奉告。幸與鄕中士友商議。或可斟酌損益而行之否。縷縷及此。誠亦自笑其迂矣。

答沈信甫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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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氣也。氣有淸濁粹駁之不齊。則心之爲物。不容無聖凡之不同。而今乃謂心固氣也。必合性與氣言之。其義乃備。又曰合理氣言之。不可着一氣字。有若以此爲心純善之證。此誠可疑云云。

勤諭得啓蒙陋。感幸多矣。但所謂湖中一種心純善之論。卽指李公擧而言耶。公擧往年往復諸書。嘗欲一番徧觀。得其顚末。而姑未及矣。鄙說則自謂煞有商量。合性與氣云云。必如是而後。其義乃備。至於單指以下與其細註。如論性之本然氣質者。亦未嘗不分言。而盛敎則於此一段。似若有未及細繹者矣。心之本體。湛一虛明。湛一是氣之本。故自然虛靈。此則愚見亦然。就其中又合理而言之。顧何所病。而疑之至此哉。未發已發。固心之體用。而中庸章句。不曰未發則性也乎。不獨性也。雖以氣言之。此時湛一虛明本然之體自在。豈可着氣質二字。苟於此着得氣質則未發之時。聖人衆人一也之說。又何謂哉。合性與知覺。自有橫渠定論。而高明猶有所疑。恐亦主張氣字太過而然。若於此快意說去則或近於善惡混之說。此愚之所大懼也。更願平心恕究。而愚亦從容熟思。如有新得。敢不求敎。

答沈信甫問目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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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下旣以心純善爲非。而又以心有善惡。爲近於善惡混。此甚可疑。蓋純善則無惡。不能純善則不容無惡。此二說外。恐無他道理。而門下兩非之者何也。

示諭奉悉。天下之事。此是則彼非。彼是則此非。豈有兩非之理。然愚於此。蓋有說焉。爲純善之說者。殊無心性之辨。易墮於釋氏之見。而謂之有善惡者則乃曰未發前亦有惡。夫未發則性也。未發而有惡。顧不近於善惡混者歟。是說之弊。甚至有明德分數之說。此又愚之所大憂者也。幸毋主先入。平心而思之。愚不欲張皇爲辭。而大略則如此。何由一遭相對。痛說是非。使不爲未了之案耶。

答沈信甫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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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書辭意勤摯。良荷牖迷。但其中非獨理之本善。心體湛一虛明雲者。卽鄙人之說也。以來敎言之則上下自不免矛盾。非不欲更盡愚見。而末端事關師門之語。有若爲師門伸辨者然。令人驚悚。顧此義理精微。非蒙陋所敢與聞。然旣辱與之往復。則只可平說道理。使彼我交盡。而似此頭勢甚不好。不止兆見而已。當此吾道衰微之際。豈可自相嘵嘵。以啓其不幸之端耶。願從此勿復云云。未死之前。更讀聖賢書。一朝渙然。自覺其謬。則敢不奉聞於左右耶。只冀進修日新。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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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無造作。心能運用。朱子每以人心二字。置諸天命太極之上者。蓋以此也。來敎謂人心自虛靈。非由太極而靈者。有未敢曉。理氣本自妙合無間。此等處當合而看之。不必將心與太極析而爲二也。如何如何。窩記往年往復時。以不閑序記諸體爲辭。略爲陳說靜坐義理於書末。以塞勤意矣。又蒙提敎。豈其書不傳耶。良可訝歎。

答沈信甫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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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感興詩曰。人心妙不測。出入乘氣機。驟看此語則眞若除是氣別有心。而乘氣機出入。有如太極之爲者。近來主心之學。或執此以爲心與氣質有辨之證。則若何以解之耶。竊嘗思之。心之一字。先儒有專以氣言者。有兼理氣言者。朱子所謂心者氣之精爽。所謂氣中自有靈底物事等語。是專以氣言心也。橫渠所謂合性與知覺有心之名。栗谷所謂性與氣爲主宰於一身者謂之心等語。是兼理氣言心也。蓋專以氣言則精爽便是氣。氣便是精爽。更無分別。兼理氣言則理無爲而氣有爲。發之者氣也。所以發者理也。恁地看則此詩所謂人心之心字。似亦兼理氣言之。而其意若曰人之一心。神妙不測。而其出入作用處則是乘氣機也。猶言發之者氣也。愚見如是。未知如何。

心。氣也而理具焉。有是氣。斯有是理。不可相離。而亦不可相雜也。合理與氣而總天地萬物之會。故曰妙。無氣不可言理。無理不可言氣。不可言無。亦不可言有。故曰不測。理不能自爲運用。出入者乘氣機者也。理靜而氣動。動之端便是機氣動。故理動乘氣之機者亦氣也。所以乘氣之機者亦理也。分理氣而言心則人有二心也。豈有是理。

尤菴曰鬼神有以氣言者。有以理言者。觀於章句可見。此章言其德之極盛。而以誠之不可揜結之。則其主理而言可知矣。尤說止此。潮意竊恐未然。蓋理費隱處。於氣費隱上可見。故此章專說氣之費隱。鬼神終是氣也。雖曰觀於章句可見。而章句程,張,朱說不過曰造化之跡。曰二氣之良能。曰陰之靈陽之靈。又引孔子其氣發揚於上。爲昭明焄蒿悽愴。何處見得其主理而言也。且德之一字釋之曰猶言性情功效。性情功效。未必專是理也。雖以誠之不可揜結之。而章句曰陰陽合散。無非實者。蓋言鬼神之所以如此其盛者。莫非實理也。愚故曰觀於章句可見其主氣而言者。未知如何。

氣則有限。理則無極。兼費隱包大小。恐不可言之於主氣而言處。此一章專言合幽顯巨細。而實理無乎不在也。然理不可見。故就氣上言之。恐不可以主氣言。

二五之精註。精者不二之名也。不二者何謂也。抑木氣專於木氣。金氣專於金氣之謂耶。

氣有精有粗。精則一。粗則二。合五行而言。五行有精有粗。單指一氣而言。金自有金之精有金之粗。木自有木之精有木之粗。不二者。一於精之謂。若專以木氣專於木氣。不雜乎金氣。金氣專於金氣。不雜乎木氣。謂之不二。則恐非原註之意。

答沈信甫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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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勤諭。尤荷盛意。近歲心說。爲一場紛紜。易墮了禪家所謂心。非獨左右憂之。愚亦嘗憂之。或近於善惡混之說。愚之所憂。而左右則不然。各須虛心平氣。無主先入。以究極是非之所在。此非卒乍可言耳。每欲悉取李,韓二丈前後𥳑牘而觀之。姑未能焉。早晩一究其顚末。或有新見。敢不相聞。

答沈信甫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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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內追後立後者。再期過後。几筵之撤不撤。禮無明文。潮常以爲几筵雖不撤。上食則當廢。蓋上食。古禮卒哭後已罷。四年五年因行。恐無其義也。似聞門下以爲上食亦不可廢。未知果然否。近來一議論。以爲几筵不可不撤。只於舊日几筵所設處設虛位。朝夕哭臨。練祥禫則奉神主出就於位行之。而其意三年入廟。神道之常。服喪三年。子道之常。皆禮之大閑。各盡其常。不可踰越雲爾。此說似好。未知如何。宋士能則以爲几筵撤後。當廬墓終三年。此說又如何。

禮疑素所蓄疑而未敢決者。上食亦不可廢云云。似由於几筵難於遽撤之言。而亦頗爽誤。所示一說。雖差好而未有援據。當更熟量而取捨。未知果如何也。

答沈信甫問目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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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後立後者過祥後撤几筵與否。尤菴謂中原則或於三年垂畢之時有始聞喪者。然則几筵之設當至六年耶。農巖又謂三年外仍存几筵。終覺未安。未知如何。

立後者過祥後撤几筵。係是變禮之大者。累年商量。纔以几筵先撤爲斷矣。兩老之論如此。其或不悖否。

無嫡孫。有次孫而遭祖喪者。當以期服主喪。而問解似有持重三年之意。未知如何。若無次孫而只有子婦與孫婦。則不得已婦人主之。兩婦人中何婦人爲主。

次孫雖主喪。宜不敢持重三年。問解說恐難從。婦與孫婦間。若不得已主喪則似可屬孫婦。未知如何。

答沈信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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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喪中服帶。愚意則以爲心喪者。身無衰絰之服。而心有哀戚之情者也。黲帶旣非服也。則遇他喪安得不各服其服耶。曾有問者。輒以是應之。不知無大悖於禮意否。

答趙仲輔翊臣○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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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闊已十年餘矣。不有士友來往。幾乎存沒之不相聞也。匪意令子辱訪於數舍之外。仍拜惠札。傾慰之極。何異隔世消息。初寒靜履有相。縡風痺之作。三載於玆。再中以後。轉益沉痼。至今動作須人。講業亦不免荒廢。雖有朝聞之願而恐莫之遂也。許多疚歎之辭。似出撝謙。以尊勤篤。寧有是也。先墓文之猥蒙屬託。蓋在丁未間。而自聞先伯氏凶音之後。自知逋負爲罪。無以贖此幽明之恨。卽爲強拙泚筆。以俟索還。而遂成塵篋間半稾。偶於崔友語時及之矣。今乃備悉其間事實。方釋然矣。但不審丈巖文字之已樹者碣與表何居。文體略自不同。必須知此而後可免架疊。草稾亦未及凈書。不得奉還。幸以丈巖文謄本送示。仍得以更加點化。尤似完備。如何如何。旣無時急立石之期。則不妨從容矣。向日有通諭道院齋任之文。或已轉入淸覽否。此事誠亦自笑其迂甚。未易與俗人道者。如尊者苟不肯齊心協力。則更誰恃耶。萬一有設講之事則勿以老病爲辭。每會必往。使後生輩有觀感開發之地。至望至望。

答趙仲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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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院講會。此時豈易語此事。而迂愚殊不自量。所恃惟同志諸君子耳。況如尊兄鄰德者。屬望尤甚。昨冬初講之不赴。已極觖然。非有十分難強。決知其不然也。再巡俱略成樣。方來豈但如此而已。大享漸迫。其時濟濟之美。益用翹企。一區溪壑。閱了無限浩劫。寂寥久矣。春翁所書絃誦答潺湲之句。豈意親覩於今日。吾黨之士。計必聞風而興。不待招而自至矣。然來諭中不患講士之不多。而惟患講習之未篤。必以誠心相期。實事相勉云云。誠切至之論也。此外豈有別法。所恨病不能與覩盛儀也。講錄謹領。惟疑目昔至而今闕何也。

答權亨叔震應○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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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辰之合祭考妣。本於人情雖未忍遽廢。而若論禮之正則只設一位是也。某人家數世所行。旣得其正。今以奉來祧位之曾前合祭。難於異同。有此疑問。是雖若嫌於援尊。然廢其正而從其失。其可乎。以祧位論之。前後祭儀之不同。固似未安。而合設與單設。惟奉祀者所處如何爾。恐不必爲疑也。

答權亨叔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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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得書於過便。卽已付復。意君不棄耄言。來見伊邇。而至今寂然。不免生訝。此時通諭勸學。吾亦自笑其迂矣。是未可與流俗人道。而君以遂翁賢孫。亦不肯相契。則其將誰恃。情理之不便。恐亦遷就之辭。勿復尋單。卽速一來。確定凡百。如何如何。

答權亨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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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事。諺所謂始作過半殆近之。而當之者則要以行百里半九十里爲心。此事惟靠君一人。亦豈肯有始而無終耶。向日錄紙中赴會者惟兪生彥鏶。錄紙收回之後不待招而往者。又何其絶少也。如是而欲其接續行之。恐亦不易。然來月則李掌議,崔色掌皆當赴。願協心共濟。期於成就之也。學䂓圓好。無容更議。前來講案一紙。年少輩傳看而失之。幸更爲謄示也。

答權亨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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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詢婚議。良荷不鄙。國俗素以姓同而貫異。爲無嫌矣。自尤翁釐正其弊矣。旣明知其爲同姓。則何可仍因襲謬而不知改乎。慶州之金。亦不可犯禮而爲之也。愚見如此。幸更審量也。

答任仲思聖周問目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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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千乘章楊氏說。特論所存。未及爲政。夫敬事節用使民以時。非政而何。

禮樂刑政。方是政。此則特論所存而不及於治具。蓋亦務本之意也。朱子曰此。以爲政者之心而言也。

主忠信註程子說甚難看。蓋曰人所當行之道。在於忠信。苟不忠信則事無實矣。且此心出入無定。必有忠信以主之。然後心方存。且者。別起辭也。上段所謂無物。就事物雲爲上言。下段則更轉就心上極本窮源而言之。如是看。未知得否。

忠信卽是誠。中庸不誠則無物。朱子釋之曰人之心。一有不實則雖有所爲。亦如無有。程子此段所引亦是此意。至於揷入人心一轉語。蓋就本原上明其難持易失。不可不主於忠信之意。上下物字不可異看。來示或以下物字看作心否。

爲政以德章註。旣曰爲政。又曰無爲。其義終似相礙。竊謂爲政之爲。只與臨字相似。無爲者。無所作爲也。

爲政之爲。自與無爲不相悖。若曲避無字。強訓以臨則鑿矣。語類雲聖人不是全無一事。但民心歸向處只在德上。不在事上。又曰禮樂刑政。固不能廢。只是本分做去。不以智術籠絡。所以無爲。幸就本文上活看。而參以是說則自可曉然矣。

耳順者。不思而得也。聖人化之之事也。到此則便可不勉而中矣。而猶必待十年而後乃言從心所欲者何也。

耳順從欲。均是化之之事。而自有知與行之別。耳順則只是聞人言語。不待思量而便洞曉。雖知之至而未及於行。至於從欲則朱子所謂左來右去。盡是天理。如何不快活者。十年而進者。聖人心中微覺有生熟之分。至此方自信矣。

攻異端章註。專治而欲精之。頃承引達摩事以明之。此煞有意味。或曰學者於異端之書。只略略看過則未甚爲害。若專心硏治。欲究竟其歸趣則便不覺其駸駸然化之矣。害孰甚焉。此說似亦頗緊。未知如何。

攻異端章或者之說。曾見大全與人書中有之。恐已是笆籬邊物。

禘說竊思之。凡所謂知者。必洞然眞知。如見眼前物。然後方可謂之知也。而平易切近之事則或可以推類而通神會而知矣。至於禘則其爲道也至深至幽至闊至遠。苟非玩理積久。深詣實造。如聖人之窮神知化。如聖人之仁孝誠敬。則決不能洞然融會也。是故能眞知此說時。其地位已到至處。天下之理。無不可知。天下之物。無不可感。而於治天下。自當沛然矣。蓋天下之事。幽顯近遠。一理而已。而知之有難易。感之有深淺。若能於其難者深者。知之感之。則易者淺者。固可知矣。大抵此義。別無巧妙。只當識得知禘說時。其義理已大段明白。其德性已十分成就。於天下事。自然沛乎無窒礙耳。如何如何。

所示幽顯一理。知感深淺一段。明白可喜。大體則固如此。但自禘而於天下上。語脈承接。未能分曉。終是混圇說去矣。必熟讀中庸鬼神章至禘嘗之義。實見得此理。然後方可以洞然眞知。如見眼前物矣。如何如何。

關雎章。聖周則每引詩註。以爲寤寐鍾鼓。乃宮人如此。非文王如此。則此章情性之正。亦當屬詩人矣。或引朱子一說此詩看來。是妾媵做。外人形容不得雲者。以爲文王寤寐反側。文王鐘鼓琴瑟。未知如何。

關雎章嘗斷然以爲宮人所做。情性之正。亦當屬詩人矣。朱子一說亦看作宮中人。方能說出宮中事如此。不必以文王看。

公冶長避嫌之說。固如程子所斥矣。第有一說。若其女之賢否年之長幼則同。而婿則有優劣。如公冶,南容及範文正所論張,富之類。則似當先兄而後己。但其所以先兄。出於避嫌之心則不可耳。若其心純然。只知兄之重於己而爲之則何害之有。

公冶長設辭之問似然。

子華旣不當與之粟則方冉有之請也。何不直以義曉之而乃與之。及其再請。猶不喩之而又與之。何也。程子謂聖人寬容。不欲直拒人。若然則是似聖人知其非義而難於拒人。故姑與之。以微示其意也。如何如何。

子華事。只當就程子說上見得聖人寬容底意。不必以知其非義而難於拒人。演出別般疑端也。

顔子不違之時。其心與聖人更無分別乎。其餘至焉之時。亦與顔子之心同乎。

不違仁與安仁。略有分別。日至焉者則視不違又有間。大抵境界則同而功力生熟意味深淺則似不同。

幾非在我幾字。當何訓。尤翁以庶幾之幾看。未知如何。朱子論克復處。有曰克與不克。復與不復。其機在我而已。則以機字意看。似有據否。

幾非在我之幾。愚亦以庶幾意看了。所示機字。恐非是。

中庸費隱之費。舊則只以廣字意看。近見先儒以著字釋之者便不信。近覺廣字固是正釋。而著字意亦不可無。蓋此理之用。流行發見。亦何妨謂之著哉。第於栗翁所謂當然者費也。所以然者隱也者。終不能無疑。夫當然所以然。皆理也。但當然者。以其分殊處言之。故可謂之費。然其實則無形象之可見。亦何嘗不隱乎。朱子曰當然之理。卽所謂道也。形而上者也。沖漠之無眹者也。又曰只此當然之理。沖漠無眹。非此理之外。別有一物沖漠無眹也。夫旣曰沖漠無眹則非隱而何。竊意費隱只是一箇物事。以其無物不有發見昭著處言之則爲費。以其沖漠無眹處言之則爲隱。其句法與無極而太極相近。今迺以當然屬費。所以然屬隱。則不知者得無以隱別爲一物。而求之於當然者之外哉。

廣字包得著意。著字不能包得廣意。費隱只是就理上分體用說。所以然所當然。亦豈有兩箇物事。只是當然之中。有所以然之故耳。章句說費隱處。君子之道。近自夫婦以下。非當然而何。說隱處則輒擧所以然三字。栗翁之說。卽朱子之意也。恐無可疑。所引無極而太極擬議。恐不倫。

鬼神之爲德。朱子於或問。旣斥矦氏以德爲誠之失。而其答呂子約書。乃曰鬼神之德。卽天命之實理。所謂誠也。想有初晩之異而然也。今當何從。且鬼神者。卽二氣之靈處。雖其不可見聞。固未離乎形而下者。然則章句以視不見聽不聞爲隱者何也。道器之所以分。特在於有形無形而已。則鬼神之無形無聲。屬之於器。或者不類乎。如心本無形。而以其靈明活動。故謂之氣。鬼神之不見不聞。亦當準以此例耶。若然則心之無形處。亦謂之隱可乎。此等義理。甚有窒礙不通處。幸賜明辨。或者欲以不見不聞。爲鬼神之理。如此則似差可通。然章句旣曰鬼神無形與聲則是直以鬼神爲無形與聲。非以理而言矣。今若以不見不聞。歸之於理。而只以顯著可見之物當鬼神。則鬼神豈有形有聲者哉。

鬼神之義。重在良能靈處上。陰陽固形而下者。而鬼神則無形與聲。不曰陰陽。而曰鬼神者。於此可見。理氣混融無間之妙。朱子斥矦氏之說者。正以其析鬼神與其德爲二物。而以形而上下言之。則或者之說。不攻自破矣。答子約書則專說實理。非如矦氏析而二之者。與或問說。未見其相悖。

答任仲思問目癸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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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或問曰明德者。人人之所同得。而非有我之得私也。然則聖人之明德與衆人之明德。無少不同耶。或謂大體則同。而若極其精而論之則不能無差別。此說如何。

曾有一二朋友爲明德分數之說者。愚竊非之。若曰蔽有厚薄。所以有智愚之別則可。今曰明德有分數多寡。可乎。

明德註曰人之所得乎天而虛靈不昧。以具衆理應萬事者也。其釋知字曰心之神明。所以妙衆理宰萬物者也。孟子盡心註曰心者。人之神明。所以具衆理應萬事者也。此三條其下語各有異同。想必有深意。而未能看破。伏乞明敎。

明德。是人之本心。故心與明德之註。其曰具衆理應萬事則同。至於所得於天釋德字。虛靈不昧釋明字。心則明字上添神。所以形容其神妙不測者也。於知亦曰神明。而其曰妙曰宰則專取運用之義。三條下語各有攸當。

其性爲最貴此性字。是氣質之性。是本然之性。

其性最貴之性。似當屬氣質上看。

極體用之全而一言以擧之。此體用二字。似指明德新民。蓋明德者體也。新民者用也。而於此合而言之曰明明德於天下。故謂之一言以擧之也。但如此則與下文心之體心之用之體用。似微不同。未知如何。其所謂天下雖大而吾心之體無不該。事物雖多而吾心之用無不貫者。其旨趣所歸。甚難看出。幷乞詳敎。

體用之全。固以明德爲體新民爲用。而下段心之體用則不必牽合而爲一。天下雖大云云。蓋所以發揮明明德於天下之義。而以吾心爲其根柢也。然此二句包括得大。不獨爲此章說。

答任仲思甲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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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擧升庠。非不喜甚。而平日期望之深。此未足爲賀。忽枉耑問。知方攜書入華陽深處。況書中一憤字。眞是無限好消息。傾慰如何。此身日覺衰頹。終恐無聞而死耳。相愛如仲思者。政宜爲之矜悶而救拔之。何遽俯辱詢蕘之至此。䂓模不廣。曾亦妄有奉砭。而不意爲日省之一端矣。幸更取孟子浩然章及橫渠盡心說讀之。自思吾身自有如許大。何故不廣如此。於此得之。自當有着力下手處。以爲如何。前示未發已發說。久而頓然忘之。小紙亦不在。古人論學。似不若是之疎脫。擧一可知其他。慚悚慚悚。或蒙善恕而又不憚示及。則早晩當有以奉贖宿慢矣。

答任仲思丁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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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年阻闊。耿耿獨此心耳。向因晦可得聞飛來讀書消息。差以爲慰。忽此書至。荷意良勤。喜審春來。侍學萬勝。此身今歲覺益衰。朝聞夕死之願。非不眞切。而義理無窮。精力不及。如吾仲思諸益。又落落相望。無由朝夕講磨。以資餘潤。不能不慨然興懷耳。向來迷息科慶。非喜而憂。見抵渠書。眞是深相愛者。千萬鞭策而善導之也。心說自謂煞費商量。而猶若有信不及者。今獲砭論。更爲入思。早晩相見。一遭痛說。庶有歸一之日耳。

答任仲思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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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無暴其氣集註。以爲致養其氣則與下文善養直養。只是一般工夫。而語類論暴氣處。以多動作多言笑言之。則所謂無暴。不過爲節嗇調養之事。而與所謂知言集義工夫條件。便成差異。此甚可疑。

孟子無暴其氣一段。雖說告子病痛。而下文所謂夫子之長先已對照。故朱子釋之以致養其氣者。蓋所以發揮此段爲善養直養之張本。語類中多動作多言笑則似是說氣壹動志一節。無暴一也。而註釋與答問。隨其地頭。所說各殊。不究本指而遽欲逐節照顧。以求其必合則無恠其窒礙而難通也。此等處不必過自起疑。枉費多少說話。如何如何。

答任仲思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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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苟於先丈在時有命。而大碩人到今持難。賢輩又不能爭執。而徒爲承順。則雖謂之悖理而得罪名敎可也。今則不然。初未有相議之事。但以數字遺託爲重。雖是猶子猶父之間。旣無父與君之命。則以子與人。又何可以容易乎。不許其汲汲奔喪者。道理卽然。至如宗子門長告官立後及一面服喪。一面告官等說。都不成義理。似此說話。殆近於迫脅。恐非至親間所宜有者。豈或平昔不能相孚。而三四年後商議立之之說。亦不見信而然耶。大宗方立後。支子則班祔。固是禮之正者。而近世恩褻而法壞久矣。今於尊季父之喪。獨可行得耶。士行之言。大體則是。而亦恐難行於今日也。至親之間。繼絶爲重。初旣不許則已。許之之後。乃曰三四年後立之者。是不欲其服喪也。所貴乎立後者。以其立喪主故也。若徐待三年之過。則惡在其立後之義耶。此則純是私意。不可以義理論。賢輩恐當從容開陳。不違其喩道之訓。如何如何。服制之問。亦不可曉。禮案出則爲喪人。未出之前只是服人。豈有別般自處之道耶。門長上言之䂓。本爲宗家。而近多於支子用之。蓋支子不立後則已。如其立後而無父母則勢不得不然也。未立後之前主祭。恐當從班祔例。宗子爲之。

答任仲思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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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院講錄。姑未一見尊名。而未敢更爲提勸者。誠恐或妨於默修之道矣。昨者過去士友傳新被罰名。信乎處謗之爲難也。大抵二先生宜不敢有所軒輊於其間。無論子孫與後學。苟無心處之則或先或後。都無不可。惟用意而先之後之則爲無狀也。至於儒罰中周遮與陰字。極不好。嘗讀栗谷先生之書。有曰處幽如顯。處獨如衆。使此心如靑天白日。人得而見之。士君子立心制行。自當如此。如賢幾多年讀幾多書。自待又如何。而何以不見信於人至此耶。行有不得。反求諸己。此外實無別法。願於此加勉也。

答金士修敏材問目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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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喪中遭輕喪者。禮有輕包重特之文。蓋謂斬衰變葛之後。以齊衰之麻。包之特之也。古禮卒哭而受葛。故包特於卒哭之後。而家禮省之。尤菴以爲當移之練後。然則受服於斬衰之後。而除之於練服之前。如罪姪今日所遭者。幷此包特一欵。而亦無所施。名爲期年而實無一日之服矣。卒哭變葛之去於家禮者。只是從俗省之。非以古禮爲不是。則今欲援據古禮。變葛於卒哭之後。而行包特之制。至於齊衰受葛之後則雖無包特之義。亦可略倣其意而兼服二絰。或不至大悖禮矣。是所謂雖加一日。猶愈於已者。而又於古禮不無可據之文。則其與師心臆斷。輕變重服者。得免同科之歸否。

輕包重特之說。本爲斬衰卒哭受葛後。遭齊衰者而設。考之間傳本文可知。哀家則齊衰未成服之前。又遭斬衰。雖於葬後。豈有麻葛包特之可論耶。尤菴練後包特之說。特以小祥準古之卒哭。而其義則與間傳無異矣。夫幷有喪者。常持重服。而於輕者亦當祭而服其服則壓屈之中。亦容其自伸之道。孝子之心雖無窮。大義爲重。何得以私情驅使古禮。以遂己見耶。

答金在心簡材問目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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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喪在於外喪前二日。以父在服母。定爲期年之制。而人頗爲疑。按玄石問於尤翁曰母喪旣成服九日而父亡。父在時已以杖期服母。葬時則以顯妣題主。尤翁曰父在服母。旣定之爲期。何忍以父亡而遽伸之。當仍服期。而若父亡於母葬之前。則其題主以亡室。似無其義。宜題之以妣。而練祥仍如父在。其題主及練祥時。具由以告。事方宛轉。竊意父喪旣在於母喪成服後累日。則不忍變在。當如通典諸說。尤翁之答義固然也。而今外喪在於內喪成服之前。而前後成服。俱行於一日。則事體差別。似不可以一例論斷。容有可伸之道。

除卻多少說話。雖一日之間。獨非父在母喪耶。旣是父在母喪則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祥後撤几筵。一如禮而已。更有何疑。

答李伯益普謙○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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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歲朴君士行之來。獲拜長牘之問。兩家固自有世好。然若其不面而先之以書。則亦可謂居今之時而行古之道者也。但恐所施非其人耳。且蒙辱詢以鄕飮儀節之可疑者。此意尤勤。而儀禮一書。適爲人借去。遠在千里之外。索還之後。方可考訂其得失。玆託士行。先以稽謝之由奉報矣。士行不幸歸路得疾。不數日而逝。未知還家後。果卽相見否也。儀禮近始索還。而眼暗看不得。倩朋友讀而聽之。因令考閱。逐條奉對。而其言往往出於臆料。不知其必當於理也。賢之請敎之意甚盛。而歸宿則只此儀文之末。未知賢之所當問者。果無急於此事也耶。然而旣有問。又不敢不對也。因此而抑又有說焉。以賢前書而觀之則求仁之誠。知恥之意。可謂切矣。其自處以蒙學則固爲謙德。而至於見待以大夫之賢者。誠非愚之所敢當。愚之虛名欺世。本自知其可愧。而使賢苟知愚之賢如此。則於今四五年之間。一不來見者何也。愚則不足言。而設有賢於愚而眞可師者。相去僅百里。而一見猶不能焉。其視孟子所謂不遠秦楚之路者何如也。賢之曾自訟其不誠者。方知非過語也。旣荷不外。未敢無一言之報。勿以爲耄而棄之也。李君慶章來過。雲與賢有素。故作此以歸之。千萬惟恕諒。

答金伯高鍾厚○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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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不能起居。乃蒙此時辱枉。竊觀左右勤眷之意。不比尋常。而虛負實多。又莫能勸留。迨有餘恨。歸未數日。復垂書問。益切愧荷。可言之人。逢着不多。一有之而又巧値病甚。有口無言。是亦數耶。僕生長科宦家。不識學問爲何事。中歲休官以來。偶感發於好學論中聖可學至之一語。始省卻好文章之念。專意爲己。其略尋路逕則由於四書集註章句。而小註則不欲先觀。欲待粗有見之日。而仍老眼幾眵。終未之能。大抵氣質足以有爲。工夫甚覺疎略。以至如此鹵莽耳。小學則終身不敢少去。近思錄晩後用力。視他書稍勝。近覺朱子大全爲歸宿地頭。而地負海涵。終難下手。深悔少時徑取節要之便。區區始終。不過如斯。承欲知爲學次第。玆不得不以書代口。至於中庸疑問。病間方欲修正舊時講義。其時可以奉報。先此布謝。

答吳國寶璞○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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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輶近與相守。聞尊向者來此。觀於朔講。歸讀朱子行狀九巡成誦雲。尊之資質本自好。暮年精力不衰又如此。願從玆爲學。讀書有疑。往往講討。書面皆無不可。如何如何。閒中好日月虛送。豈不可惜。銀鱗到卽烹膾。一臠可識全鼎之味。何異合席觀漁也。

答李士迪惠輔○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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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考襄禮。當使人告妣墓。

親喪合祔之時。使人告於舊墓。似若有未恔於心者。故鄙人則嘗自告矣。若欲依此行之。則告辭用孤哀名。而奠酌則使人爲之可也。

靈車至設奠云云。

墓遠處則靈車至設奠云云。似是新設。而如墓所咫尺之地則雖奉舊奠以行亦可也。

黻翣乃大夫之禮。而世俗通用。前喪已用之。如不至大段僭越則用亦無妨耶。

黻翣。只當論大夫士之別。前喪用否。恐非可論也。此事世俗固多有混用者。然來示中不大段亦無妨之語。甚有害。如此措心。百事皆苟矣。

笣脯。所以藏於便房者。而今旣不用明器等。則遣奠後撤脯納笣中。似無歸屬。

明器雖不用。脯笣猶有古意。何可廢也。是亦不撤奠之義耳。

答李士迪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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禫時設位。必於靈座故處者。禮義精微。只當卽故處行事而已。正寢非正寢。不須論也。

仍安神主於故處則是祥後亦不撤靈座也。禮以別嫌爲重。斷不可爲。至於移奉別所。甚無意義。只當同安於妣位權奉之處而用各卓。祭畢奉入之際。不可不措辭以告。蓋以爲古禮則當祔於祖廟。而支子異宮之家。勢不可行此禮。不得已奉安於先妣神主權奉之處云云。妣位前一日告辭。就吉祭條合祭新主祝措語。略爲點化以用似宜。如何。

答李士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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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廬未見何時毀撤之文。疏謂不復宿中門外復殯宮之寢。然古禮凡言祥者。類多兼禫而言。亦不可引此爲大祥撤廬之證。禫前猶以喪人自處。當不毀倚廬。而有弔者。受之廬中何如。

倚廬未見何時毀撤之文。然將軍文子旣除喪而後越人來弔。深衣練冠。待於廟垂涕洟。此或爲祥後撤廬之證耶。

喪大記祥而外無哭。禫而內無哭。以此推之。惟支子無壓尊者。祥後朔望。當行門內之哭。

入廟之後如又哭而行事。則雖無壓尊之嫌。恐非哀殺之義。未見其可行也。

答尹仲沃啓鼎○丙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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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助之意甚盛。寡陋未足以與此。然世之患不能學者。輒曰氣質也物慾也。氣質則惟學爲變之。彼歸罪於氣質者。固不可謂之有志。物慾中科累爲甚。而此則不足爲尊患。此外諸累。亦不可謂不難。然如尊窮天極地之痛寃。雖不能滅死。延此一縷。而亦豈忍纏綿係累於世人所謂慾者哉。於此旣能脫落得盡。則惟有體受歸全一箇道理。爲安身立命之地。此外更有何事。苟欲爲學則入德門路。大學詳矣。讀書次第則朱子又悉言之矣。而爲己二字又是根本田地。尊果有意於斯耶。過蒙不鄙。不敢不竭其愚。千萬自勵。

答尹仲沃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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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從姪家吉祭。以事勢言之。萬萬切迫。誠若有不得不行者。而以禮律論之。至爲僭越。終有不敢遽行者。蓋攝祀之稱。但以喪不可以無主。婦人又不可主喪。故用一時權宜之道。而今又因此改題四世之主。褫遷當祧之位。則是便以宗子自居矣。豈不爲萬萬未安乎。就此禮律事勢之間。斟酌通變。是所謂義起者。非盛德者。誰敢爲之。是以守經之外。卒無可以奉塞勤問者也。至於行祭。旣曰攝祀。則祖廟考位。似無異同。雖於祝辭稱孫而備禮。亦何至大害於義耶。然而此亦一獻爲正法也。攝祀之攝。實用假字義。而攝姪云云則還欲用代攝之例。此則恐不成道理。如何如何。

答朴士豪挺陽問目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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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陽諸宗喪中祭祀及出外之服。皆以中單衣行之曰。吾先祖潛冶先生所定。近按先祖論禮諸書則初無是證。但曰朱子於卒哭後用墨縗常祀家廟。據此行之可也。然則墨縗其果中單衣之謂乎。家禮祭祀條主人以下服深衣雲。則深衣乃朱子行祀之服也。居喪之人雖墨其色。其制之爲深衣。可推而知矣。然則先祖所定。可知爲深衣。而單衣則非矣。至若出外之服。雖無先禮之可攷。家禮註或問墨縗出入。則朱子答曰但要出外治事則只得服之。先祖禮說。從朱子也。單衣出入。亦豈先祖之禮哉。挺陽仲高祖佐郞公嘗於先祖憂服中。用栗谷說以俗制喪服。出外行祀。此說出於趙司業克善三官記矣。其謂俗制喪服者非他。卽備要所載直領也。然則吾先之不服直領。保無其說。而旣服之證明矣。蓋諸宗沉而不茂。文獻靡徵。每當喪禮則或從門生後裔隔壁之聽而行之。因是而誤傳者多。如散垂三年不絞一也。翣扇不入壙中二也。靈寢奉神主三也。小祥後上食止哭四也。凡此俱非先祖所定。浸浸襲謬。遂流入先輩集中。刊布百世。以招妄言者之議。挺陽痛心焉。散垂則當時門人嘗有不絞者。或有質於先祖。則以非吾說答之。而諸宗認爲先禮。效而遵之。致有尤菴之疑。其誤一也。翣扇則尤菴問答。有潛冶門人翣不入壙之說。而先祖禮說但謂從家禮黼黻畫皆不可闕。挺陽先世又無翣不入壙之䂓。是或門人之禮。而世稱潛冶禮。其誤二也。靈寢則先祖嘗與鄭寒崗諸公講定。以爲家禮撤靈座在大祥章。無先除靈床之文。故果行三年。而旣葬只設床寢而已。未聞奉主置其中。傳者過實。至出南溪禮說。其誤三也。止哭則南溪集或以此指爲潛冶禮而質之。南溪答曰備要以前。擧世從退溪而行之。然則是固非先禮。而挺陽父兄未有行此。今宗中復用或者說遽行之。則世之不知退溪說者。便眞謂潛冶禮。其誤四也。至於父在齊衰三年之說則其失先祖之旨者尤大。先祖嘗病世之事父不以禮。心喪亦同平人者。有所論說。以爲祥禫則從家禮行於三年後。父達子之志。衣服則從儀禮子爲父從吉無妨。又於他說。以爲父在降母服。聖人之制雲者。非止一二。而後屬或有遽服三年者。至今爲疑案。其誤五也。凡厥五條。諸宗或行或不行。而挺陽所辨旣有證據。故宗議或不深斥。獨其中單衣一節。遵行旣久。皆謂反之不可。中世因循。蓋未得當改之案也。如得可據。安知其不改也。遂排諸議。斷自改行。則宗議峻發。責之以毀滅先禮。玆敢仰質。

示喩五條之說。世之論者。每謂潛冶公之禮本來如此。愚亦耳剽久矣。今得所示。始知其爲後來沿習之謬。還以爲幸。大抵朱子註說未出之前。漢儒以來至程,張諸老先生所解釋。不無異同。而朱子註說旣出則後人不必以諸老先生之嘗有解釋而膠守之。此豈尊敬程,張不及朱子而然也。以此推類則備要所載喪服諸說。旣據古禮。參以時制。便成一代之定禮。備要未出之前。潛冶雖有定說。今此後人不必膠守。況於後來沿習之謬。寧有不可改之理哉。中單衣之制。傳襲雖久。先訓旣不分明。則亦安保其必出於潛冶定說耶。哀旣依古禮服深衣則已善矣。恐不必動於宗中之議而還改之也。如何如何。

答朴士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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諡狀事。頃者因人傳說而聞之。果於士友間有所酬酢。無恠乎傳者之言也。狀文謹此覽還。而此事自有百世之公議。非敢輕說。如縡則平素篤信沙老。以是尊先文字令仲在時。嘗屢示辱屬之意。而辭以不敢。蓋難於此禮矣。哀則或未及聞知否。區區本不欲煩諸筆札。而旣承來諭。不得不有復。庶蒙恕諒也。令仲墓文當不負幽明之情。而逋久亦甚愧悚。

答朴士豪問目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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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祥後新位之未卽合櫝而必待祫者。蓋爲祧位未及褫遷。故未忍遽入昭穆之義也。今挺陽祖廟中旣無當遷之位。承重宗孫又在母服中。不可行吉祭。則祥後入廟時。卽爲合櫝無妨歟。

備要吉祭條註。又疏曰以下措語。試更考看則可知新位之未卽合櫝。不但爲祧遷一節而已。吉祭後合櫝之外。豈有他道理。

宗姪大和承重先妣之喪。而又方在其母憂服中。先妣祥後大和引疑禮問解答同春說。雖不得行禫。挺陽之變服則當設位行之。而問解答李白江問。又以爲諸父告辭行禫可也。二說不同。何所當從。

問解兩說果不同。然以義理言之。宗子旣在喪中不可主祭。則諸叔父何得任情替行耶。恐只當從前說而已。

過時無禫。固禮家之文。疑解亦引證於幷有喪之禮。擧世遵行。然而或謂過時者。是語類所謂三年而葬者必再祭。而無禫之類也。又若在外奔喪追行成服者及臨祥遭服退行祥祀者之類則可用過時之說。而至於幷有喪者則先賢有以爲後喪雖在憂服中。前喪已爲澹澹然矣。此說未知如何。

所引先賢說。未知出於誰人。愚意則前喪雖已澹澹。後喪方在憂服。決不可行禫。旣不行禫則或人之過時二字。強爲區別。恐爲無用之辯也。問解中此條甚分明。何必起疑。

答趙靈光重稷○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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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因湖中士友。稔聞向來絃誦之聲。歸時攀轅之思。益知人性無古今之殊。在上而善導之則似無不可化之人也。以今日世界而欲行古道。其狼狽之立至固也。安得不爲之慨惋也。脫去朱墨之累。安坐讀書。在賢未爲失計。及此閒暇。專意問學。益長其見識。以爲世需。是相愛之望也。

答成生德朝○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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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紙有所俯詢。自念無似平日過蒙契好。哀之不自疎。亦以先人之故。旣悲且荷。不知所以爲喩也。葬時銘旌當書號。而疎翁二字自好。不必改耶。顧今丹書未洗。如哀自處。宜若古人藁葬之爲者。恐未必乞挽而已請者。今不可收回矣。如有製來者。亦勿用於啓靷在道之時。如何如何。鄙意如此。不敢奉塞盛託。幸而不死。亦豈忍終無一言乎。千萬恕量。只乞節哀善保。以自盡於大事。

答趙生宗溥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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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士秀才之稱。禮有明文。今有讀書學古之士。未有職名則似當依禮書之以處士矣。至若不出於世而職名到身者則名雖官人。心則處士也。爲人子者似當順其志。而題主銘旌。不書職名。書以處士。恐無害於義。而古亦有據乎。若書處士則當幷書別號。而陷中亦然否。

孝子之心。只當體親志之所安而已。世俗是非。何足道也。處士之稱。禮有明文。來示已知之矣。若欲聞古禮有據者則二程全書。有曰屬謂高曾祖考。稱謂官或號行。號是別號。行如元二劉九之類。伊川之子端中亦稱伊川爲先生矣。題主若如此則陷中如之。銘旌無可問。

答李生渭載問目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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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祥祭。固嘗擇日而行之。然亦不外於亡月。哀家則異乎是。只當以聞訃日過行矣。初期日單獻無祝。而前一日告由。恐不可無也。○告辭當曰某罪逆凶釁。不克終孝。昨年聞訃。在於七月二日。將以是日退行小祥。而明日諱辰。只行一奠之禮。彌增罔極謹告。因朝上食告之爲可

答李生明煥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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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妻練祭當行於今月。而前月遭妻母喪。或曰禮期以下喪。旣殯行練祥禫。且異宮旣殯則行祀無疑。或曰母葬前設盛饌行祀。不合於神理人情。何說爲是。

辱詢兩說得失。何敢折衷於其間。而亦不敢全孤勤意。蓋後說以生人之情觀之則其爲未安。亦似然矣。而於禮則未有所據。凡祭一以主祭者爲主。今尊以服則緦也。以新喪言之則旣殯也。以死者言之則又是葬後以神道事之者。俱無不可行之義。前說所引。旣是禮家定論。恐當從之。然更願廣問而審擇之也。

答張生學聖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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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聖三歲前爲舅妻所收養。遂成母子之名。年前先人以前頭服制面稟。則先生引思齋事爲敎。且考見尤菴答南溪書。有曰養父母服制。古所未有。只當一用國典。而苟不得三年則亦當從不杖期之文。蓋大典旣曰三歲前收養者。齊衰三年。備要言己之父母在者降。故昨年舅妻之喪。學聖服制。從備要不杖期之文。而先人又以此意。書稟於先生。則以此事旣有尤翁所論。敢容他議爲答矣。按疑禮續有李鎭川悅服舅妻事。或有引此疵議於學聖服制者。而但李書旣曰非三歲前收養。愼齋答曰三父八母圖。養母齊衰三年。謂三歲收養者。尊侍則異於是雲。則學聖事與李。大有不同者。蓋服之隆殺。只係於三歲前後。其爲舅妻之親則同。而其恩義之當服齊衰與當服本服者則有不可以比而同之。未知如何。

尤菴之說。旣據備要及國典而言。愚之前書以爲無容別議者此也。追聞議者多以爲不是。蓋族屬之喪。不可有加。卽是橫渠定論。舅妻旣有本服。則雖有收養之恩。宜不敢有加。議者之言。或以是歟。禮意則如此。然其時尊家問目。以尤菴書引重。而其書初無論及此事。故不曾生疑。惟隨問隨答耳。今者見示冊子中沙溪答同春一段觀來。殊覺瞿然。苟以此反之於心。眞知其非。則必有所以自處者矣。然服制則本服一欵之外。元無不可行者。而或傳不獨服其服。仍奉其祀雲。此則於禮於法。俱極乖戾。非族之祀。神固不享。而節節拘掣之端。必有不可勝言者。物情不平。或由是而然耶。當初所詢。只是服制。不及奉祀。故不得早知以正其失。此甚可恨也。

答柳生忠○丙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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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後勤示。備悉雅意。世上些少榮利。令人頭出頭沒。自非過人之識。未易拔得。而君能慨然有志於斯學。深用嘉歎。至於復卦之義。此則不記前說。而乃蒙不棄而存省之功如此耶。六三之厲。在於頻失。而復則雖頻而爲無咎矣。不知君目下意思。方爲復而不爲失耶。是未可知也。所求味之之道。固爲要切。然所謂味者。說不得畫亦不得。只是心自得之。以飮食言之。必先知其可食而後食之。食時又必存心不他。咀嚼得深而後。其味自出。故孔子以好之者。置之知之者之下。好之者。卽味之之謂也。君之不患不能知而患不能好之者。無亦太遽乎。苟能眞知則不患味之不深。顔子之欲罷不能。是味之至者。而其得處則要亦不外乎致知克己兩段而已。大抵爲學之要。立志居先。而立志則又必以爲己務實爲主。然志之不可不立。二者之不可不爲主。亦必知得而後方可行得。此格致所以爲大學第一義者也。如何如何。好意不敢終孤。略報之如此。千萬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