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 魏略輯本卷第一
紀 三國
魏郎中京兆魚豢撰 富平張鵬一輯
卷第二

太祖(八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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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於譙東五十里澤中築起精舍,讀書,射獵,閉絕賓客,即謂之譙東。太平御覽》一百五九《魏略》。以下稱《御覽》。

曹操微時,人莫知之,惟橋玄見而異焉。謂曰:「今天下將亂,安生民者,其在君乎!」操感其知己。及後經過玄墓,輒悽愴致祭。《御覽》五百五七《魏略》。

案各書引《魏略》,曹操、曹公、太祖名稱不一,乃各書採取時,間有改易,今仍之。

董卓表太祖為驍騎校尉,又被徵為典軍校尉。《御覽》二百四二《魏略》。

後漢建安元年,太祖迎獻帝都於許,即此邑也。魏文帝即位,改許昌縣焉。《御覽》一百五九《魏略》。

公上書謝曰:「臣蒙先帝厚恩,致位郎署,受性疲怠,意望畢足,非敢希望高位,庶幾顯達。會董卓作亂,義當死難,故敢奮身出命,摧鋒率眾,遂值千載之運,奉役目下。當二袁炎沸侵侮之際,陛下與臣寒心同憂,顧瞻京師,進受猛敵,常恐君臣俱陷虎口,誠不自意能全首領。賴祖宗靈祐,醜類夷滅,得使微臣竊名其間。陛下加恩,授以上相,封爵寵祿,豐大弘厚,生平之願,實不望也。口與心計,幸且待罪,保持列侯,遺付子孫,自託聖世,永無憂責。不意陛下乃發盛意,開國備錫,以貺愚臣,地比齊、魯,禮同藩王,非臣無功所宜膺據。歸情上聞,不蒙聽許,嚴詔切至,誠使臣心俯仰偪迫。伏自惟省,列在大臣,命制王室,身非己有,豈敢自私,遂其愚意,亦將黜退,令就初服。今奉疆土,備數藩翰,非敢遠期,慮有後世;至於父子相誓終身,灰軀盡命,報塞厚恩。天威在顏,悚懼受詔。」《魏志》卷一注《魏略》。

案此建安十八年事。

孫權上書稱臣,稱說天命。王以權書示外曰:「是兒欲踞吾著爐火上邪!」侍中陳群、尚書桓階奏曰:「漢自安帝已來,政去公室,國統數絕,至於今者,唯有名號,尺土一民,皆非漢有,期運久已盡,曆數久已終,非適今日也。是以桓、靈之閒,諸明圖緯者,皆言『漢行氣盡,黃家當興』。殿下應期,十分天下而有其九,以服事漢,群生注望,遐邇怨歎,是故孫權在遠稱臣,此天人之應,異氣齊聲。臣愚以為虞、夏不以謙辭,殷、周不吝誅放,畏天知命,無所與讓也。」同上《魏略》。

案此建安二十四年事。

太祖時禁酒,而人竊飲之。故難言酒,以白酒為賢人,清酒為聖人。此條重出,誤編在此。

陳群、桓階、夏侯惇等勸進。操曰:「施於有政,是亦為政。若天命在吾,吾為周文矣。」蕭常《續漢書音義》二引《魏略》。以下稱蕭書。

文帝(十九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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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不時立太子,太子自疑。是時有高元呂御覽》一百四八作「昌」。者,善相人,乃呼問之,對曰:「其貴乃不可言。」問:「壽幾何?」元呂曰:「其壽,至四十當有小若,過是無憂也。」後無幾而立為王太子,至年四十而薨。《魏志》卷二注《魏略》。

以侍中鄭稱為武德侯傅,令曰:「龍淵、太阿出昆吾之金,和氏之璧由井裡之田;礱之以砥礪,錯之以他山,故能致連城之價,為命世之寶。學亦人之砥礪也。稱篤學大儒,勉以經學輔侯,宜旦夕入侍,曜明其志。」同上《魏略》。

案此延康元年五月事。

文帝欲受禪,神龜出於靈池。文選》十一注《魏略文紀》。

朱草生於文昌殿。《御覽》八百七三《魏略》。

赤魚遊於露鑊。同上九百四十《魏略》。

郡國奏鳳凰十三見。《御覽》九百十五《魏略》。

黃龍十三見。《御覽》九百二九《魏略》。

白雉、白鳩、白雀十九見。《御覽》九百十七《魏略》,又二二《魏略》。

白麋見。《御覽》九百三七《魏略》。

九尾狐見於譙郡。《御覽》九百九《魏略》。

野蠶成絲。《御覽》八百十四《魏略》。

王將出征,度支中郎將新平霍性上踈諫曰:「臣聞文王與紂之事,是時天下括囊無咎,凡百君子,莫肯用訊。今大王體則乾坤,廣開四聰,使賢愚各建所規。伏惟先王功無與比,而今能言之類,不稱為德。故聖人曰『得百姓之歡心』。兵書曰『戰,危事也』是以六國力戰,彊秦承弊,豳王不爭,周道用興。愚謂大王且當委重本朝而守其雌,抗威虎臥,功業可成。而今刱基,便復起兵,兵者兇器,必有凶擾,擾則思亂,亂出不意。臣謂此危,危於累卵。昔夏啟隱神三年,易有『不遠而復』,論有『不憚改』。誠願大王揆古察今,深謀遠慮,與三事大夫筭其長短。臣沐浴先王之遇,又初改政,復受重任,雖知言觸龍鱗,阿諛近福,竊感所誦,危而不持。」奏通,帝怒,遣刺姦就考,竟殺之。既而悔之,追原不及。《魏志》卷二注《魏略》。

案此延康元年六月事。

王自手筆令曰:「吾前遣使宣國威靈,而達即來。吾惟春秋褒儀父,即封拜達,使還領新城太守。近復有扶老攜幼首向王化者。吾聞夙沙之民自縛其君以歸神農,豳國之眾襁負其子而入酆、鎬,斯豈驅略迫脅之所致哉?乃風化動其情而仁義感其衷,歡心內發使之然也。以此而推,西南將萬里無外,權、備將與誰守死乎?」同上 《魏略》。

案此延康元年七月事。

詔曰:「漢火行也,火忌水,故『洛』去『水』而加『隹』。魏於行次為土,土,水之牡也,水得土而乃流,土得水而柔,故除『隹』加『水』,變『雒』為『洛』。」同上《魏略》。

案此黃初元年十二月事。

改長安、譙、許昌、鄴、洛陽為五都;立石表,西界宜陽,北循太行,東北界陽平,南循魯陽,東界郯,為中都之地。令天下聽內徙,復五年,後又增其復。同上《魏略》。

案此黃初二年正月事。

詔曰:「昔軒轅建四面之號,周武稱『予有亂臣十人』,斯蓋先聖所以體國君民,亮成天工,多賢為貴也。今內有公卿以鎮京師,外設牧伯以監四方,至於元戎出征,則軍中宜有柱石之賢帥,輜重所在,又宜有鎮守之重臣,然後車駕可以周行天下,無內外之慮。吾今當征賊,欲守之積年。其以尚書令潁鄉侯陳群為鎮軍大將軍,尚書僕射西鄉侯司馬懿為撫軍大將軍。若吾臨江授諸將方略,則撫軍當留許昌,督後諸軍,錄後臺文書事;鎮軍隨車駕,當董督眾軍,錄行尚書事;皆假節鼓吹,給中軍兵騎六百人。吾欲去江數里,築宮室,往來其中,見賊可擊之形,便出奇兵擊之;若或未可,則當舒六軍以遊獵,饗賜軍士。」同上《魏略》。

八月,以舟軍入淮,遣使者沈璧於淮氾。初學記》六《魏略》。

案此黃初六年事。

文帝詔曰:「夫珍玩所生,皆中國。及西域他方,物比不如也。代郡黃帝為細,樂浪練為精,江東太未布為白,故不如白疊布鮮潔也。」御覽》八百二十《魏略》。

明帝(十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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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以郭后無子,詔使子養帝。帝以母不以道終,意甚不平。後不獲已,乃敬事郭后,旦夕因長御問起居,郭后亦自以無子,遂加慈愛。文帝始以帝不悅,有意欲以他姬子京兆王為嗣,故久不拜太子。《魏志》卷三注《魏略》。

宣王誘達將李輔及達甥鄧賢,賢等開門內軍。達被圍旬有六日而敗,焚其首於洛陽四達之衢。同上《魏略》。

達以延康元年率部曲四千餘家歸魏。文帝時初即王位,既宿知有達,聞其來,甚悅,令貴臣有識察者往觀之,還曰「將帥之才也」,或曰「卿相之器也」,王益欽達。逆與達書曰:「近日有命,未足達旨,何者?昔伊摯背商而歸周,百里去虞而入秦,樂毅感鴟夷以蟬蛻,王遵識逆順以去就,皆審興廢之符效,知成敗之必然,故丹青畫其形容,良史載其功勳。聞卿姿度純茂,器量優絕,當騁能明時,收名傳記。今者翻然濯鱗清流,甚相嘉樂,虛心西望,依依若舊,下筆屬辭,歡心從之。昔虞卿入趙,再見取相,陳平就漢,一覲參乘,孤今於卿,情過於往,故致所御馬物以昭忠愛。」又曰:「今者海內清定,萬里一統,三垂無風塵之警,中夏無狗吠之虞,以是弛罔闊禁,與世無疑,保官空虛,初無資《考證》雲「資」當作「質」。任。卿來相就,當明孤意,慎勿令家人繽紛道路,以親駭疏也。若卿欲來相見,且當先安部曲,有所保固,然後徐徐輕騎來東。」達既至譙,進見閒雅,才辯過人,眾莫不屬目。又王近出,乘小輦,執達手,撫其背戲之曰:「卿得無為劉備刺客邪?」遂與同載。又加拜散騎常侍,領新城太守,委以西南之任。時眾臣或以為待之太猥,又不宜委以方任。王聞之曰:「吾保其無他,亦譬以蒿箭射蒿中耳。」達既為文帝所寵,又與桓階、夏侯尚親善,及文帝崩,時桓、尚皆卒,達自以羈旅久在疆場,心不自安。諸葛亮聞之,陰欲誘達,數書招之,達與相報答。魏興太守申儀與達有隙,密表達與蜀潛通,帝未之信也。司馬宣王遣參軍梁幾察之,又勸其入朝。達驚懼,遂反。同上《魏略》。

帝露布天下並班告益州曰:「劉備背恩,自竄巴蜀。諸葛亮棄父母之國,阿殘賊之黨,神人被毒,惡積身滅。亮外慕立孤之名,而內貪專擅之實。劉升之兄弟守空城而已。亮又侮易益土,虐用其民,是以利狼、宕渠、高定、青羌莫不瓦解,為亮仇敵。而亮反裘負薪,裏盡毛殫,刖趾適屨,刻肌傷骨,反更稱說,自以為能。行兵於井底,游步於牛蹄。自朕即位,三邊無事,猶哀憐天下數遭兵革,且欲養四海之耆老,長後生之孤幼,先移風於禮樂,次講武於農隙,置亮畫外,未以為虞。而亮懷李熊愚勇之智,「智」一作「志」。不思荊邯度德之戒,驅略吏民,盜利祁山。王師方振,膽破氣奪,馬謖、高祥望旗奔敗。虎臣逐北,蹈屍涉血,亮也小子,震驚朕師。猛銳踴躍,咸思長驅。朕惟率土莫非王臣,師之所處,荊棘生焉,不欲使十室之邑忠信貞良與夫淫昏之黨,同受塗炭。故先開示,以昭國誠,勉思變化,無滯亂邦。巴蜀將吏士民諸為亮所劫迫,公卿已下皆聽束手。」同上《魏略》。

是時譌言云帝已崩,從駕群臣迎立雍丘王植。京師自卞太后群公盡懼。及帝還,皆私察顏色。卞太后悲喜,欲推始言者,帝曰:「天下皆言,將何所推?」同上《魏略》。

先是使將軍郝昭築陳倉城。會亮至,圍昭,不能拔。同上《魏略》。

案宣王以下五條太和二年事。

帝出次摩陂,有龍見於井中,帝出觀龍,因改摩陂為龍陂。御覽》七二《魏略》。

案此青龍元年事。

起太極諸殿,築總章觀,高十餘丈,建翔鳳於其上;又於芳林園中起陂池,楫櫂越歌;又於列殿之北立八坊,諸才人以次序處其中,貴人夫人以上轉南附焉,其秩石擬百官之數。帝常游宴在內,乃選女子知書可付信者《御覽》二百四五作「可傳信者」。六人,以為女尚書,使典省外奏事,處當畫可,自貴人以下至尚保,及給掖庭灑掃,習伎歌者,各有千數。通引穀水過九龍殿前,為玉井綺欄,蟾蜍含受,神龍吐出。《事類賦》作「出水」。使博士馬均作司南車,水轉百戲。正月朔造《御覽》二九有此四字。《魏志》注引作「歲首建」三字。巨獸,魚龍曼延,弄馬倒騎,備如漢西京之制,築閶闔諸門闕外罘罳。太子舍人張茂以吳、蜀數動,諸將出征,而帝盛興宮室,留意於玩飾,賜與無度,帑藏空竭;又錄奪士女前已嫁為吏民妻者,還以配士,既聽以生口自贖,又簡選其有姿首者內之掖庭,乃上書諫曰:

臣伏見詔書,諸士女嫁非士者,一切錄奪,以配戰士,斯誠權時之宜,然非大化之善者也。臣請論之。陛下,天之子也,百姓吏民,亦陛下之子也。禮,賜君子小人不同日,所以殊貴賤也。吏屬君子,士為小人,今奪彼以與此,亦無以異於奪兄之妻妻弟也,於父母之恩偏矣。又詔書聽得以生口年紀、顏色與妻相當者自代,故富者則傾家盡產,貧者舉假貸貰,貴買生口以贖其妻;縣官以配士為名而實內之掖庭,其醜惡者乃出與士。得婦者未必有懽心,而失妻者必有憂色,或窮或愁,皆不得志。夫君有天下而不得萬姓之懽心者,尠不危殆。且軍師在外數千萬人,一日之費非徒千金,舉天下之賦以奉此役,猶將不給,況復有宮庭非員無錄之女,椒房母后之家賞賜橫興,內外交引,其費半軍。昔漢武帝好神仙,信方士,掘地為海,封土為山,賴是時天下為一,莫敢與爭者耳。自衰亂以來,四五十載,馬不捨鞍,士不釋甲,每一交戰,血流丹野,創痍號痛之聲於今未已。猶彊寇在疆,圖危魏室。陛下不兢兢業業,念崇節約,思所以安天下者,而乃奢靡是務,中尚方純作玩弄之物,炫燿後園,建承露之盤,斯誠快耳目之觀,然亦足以騁寇讎之心矣。惜乎,捨堯舜之節儉,而為漢武之侈事,臣竊為陛下不取也。願陛下沛然下詔,萬幾之事有無益而有損者悉除去之,以所除無益之費,厚賜將士父母妻子之飢寒者,問民所疾而除其所惡,實倉廩,繕甲兵,恪恭以臨天下。如是,吳賊面縛,蜀虜輿櫬,不待誅而自服,太平之路可計日而待也。陛下可無勞神思於海表,軍師高枕,戰士備員。今群公皆結舌,而臣所以不敢不獻瞽言者,臣昔上要言,散騎奏臣書,以聽諫篇為善,詔曰:『是也』,擢臣為太子舍人;且臣作書譏為人臣不能諫諍,今有可諫之事而臣不諫,此為作書虛妄而不能言也。臣年五十,常恐至死無以報國,是以投軀沒身冊府作命。,冒昧以聞,惟陛下裁察。

書通,上顧左右曰:「張茂恃鄉里故也。」以事付散騎而已。茂字彥林,沛人。《魏志》卷三注《魏略》。

案此青龍三年事。

是歲,徙長安諸鐘簴、駱駝、銅人、承露盤。盤折,銅人重不可致,留於霸城。大發銅鑄作銅人二,號曰「翁仲」,列坐於司馬門外。又鑄黃龍、鳳凰各一,龍高四丈,鳳高三丈《事類賦》十八作「五丈」。餘,置內殿前。起土山於芳林園西北陬,使公卿群僚皆負土成山,樹松竹雜木善草於其上,捕山禽雜獸置其中。同上《魏略》。

司徒軍議掾河東董尋侯康《三國志補注續》曰:尋字文奧,見《御覽》二百四九引《魏志》,當作《魏略》。上書諫曰:

臣聞古之直《御覽》四百五三作「貞」。士,盡言於國,不避死亡。故周昌比高祖於桀、紂,劉輔譬趙後於人婢。天生忠直,雖白刃沸湯,往而不顧者,誠為時主愛惜天下也。建安以來,野戰死亡,或門殫戶盡,雖有存者,遺孤老弱。若今宮室狹小,當廣大之,猶宜隨時,不妨農務,況乃作無益之物,黃龍、鳳凰,九龍、承露盤,土山、淵池,此皆聖明之所不興也,其功參倍於殿舍。三公九卿侍中尚書,天下至德,皆知非道而不敢言者,以陛下春秋方剛,心畏雷霆。今陛下既尊群臣,顯以冠冕,被以文繡,載以華輿,所以異於小人;而使穿方舉土,面目垢黑,沾體塗足,衣冠了鳥,毀國之光以崇無益,甚非謂也。孔子曰:『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無忠無禮,國何以立!故有君不君,臣不臣,上下不通,心懷鬱結,使陰陽不和,災害屢降,凶惡之徒因閒而起,誰當為陛下盡言是者乎?又誰當干萬乘以死為戲乎?臣知言出必死,而臣自比於牛之一毛,生既無益,死亦何損?秉筆流涕,心與世辭。臣有八子,臣死之後,累陛下矣!

將奏,沐浴。既通,帝曰:「董尋不畏死邪!」主者奏收尋,有詔勿問。後為貝丘令,清省得民心。同上《魏略》。

案以上景初元年事。

帝既從劉放計,召司馬宣王,自力為詔,既封,顧呼宮中常所給使者曰:「辟邪來!汝持我此詔授太尉也。」辟邪馳去。先是,燕王為帝畫計,以為關中事重,宜便道遣宣王從河內西還,事以施行。宣王得前詔,斯須復得後手筆,疑京師有變,乃馳到,入見帝。勞問訖,乃召齊、秦二王以示宣王,別指齊王謂宣王曰:「此是也,君諦視之,勿誤也!」又教齊王令前抱宣王頸。同上《魏略》。

案以上景初二年十二月帝寢疾不豫事。

少帝芳(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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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將廢帝,遣郭芝入白太后,太后與帝對坐。芝謂帝曰:「大將軍欲廢陛下,立彭城王據。」帝乃起去。太后不悅。芝曰:「太后有子不能教,今大將軍意已成,又勒兵於外以備非常,但當順旨,將復何言!」太后曰:「我欲見大將軍,口有所說。」芝曰:「何可見邪?但當速取璽綬。」太后意折,乃遣傍侍御取璽綬著坐側。芝出報景王,景王甚歡。又遣使者授齊王印綬,當出就西宮。帝受命,遂載王車,與太后別,垂涕,始從太極殿南出,群臣送者數十人,太尉司馬孚悲不自勝,餘多流涕。王出後,景王又使使者請璽綬。太后曰:「彭城王,我之季叔也,今來立,我當何之!且明皇帝當絕嗣乎?吾以為高貴鄉公者,文皇帝之長孫,明皇帝之弟子,於禮,小宗有後大宗之義,其詳議之。」景王乃更召群臣,以皇太后令示之,乃定迎高貴鄉公。是時太常已發二日,待璽綬於溫。事定,又請璽綬。太后令曰:「我見高貴鄉公,小時識之,明日我自欲以璽綬手授之也。」《魏志》卷四注《魏略》。

案此嘉平六年九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