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九 全唐文 卷五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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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適(德宗皇帝一)

帝諱適,代宗長子,天寶元年生。至德元年封奉節郡王,寶應元年五月進封魯王,八月徙封雍王,出鎮陝州。廣德二年立為皇太子,大曆十四年五月即位。建中元年正月,上尊號曰聖神文武皇帝。在位二十一年,年六十四。諡曰神武孝文皇帝,廟號德宗。===

軒皇致治,必資力牧;虞舜為政,實賴皋陶。苟無師臣,豈登仁壽。故呂望輔已成之業,指揮致維師之名;伊尹出空桑之中,翼讚負阿衡之號。司徒兼中書令河中尹靈州大都督單于鎮北大都護充關內河東副元帥朔方節度關內支度鹽池六城水運大使押蕃部及管內及河陽道觀察等使上柱國汾陽郡王山陵使食實封一千九百戶子儀,氣膺台輔,道佐經綸。當乾坤交泰之時,正君臣定位之禮。我肅宗皇帝龍飛靈武,翦滅鯨鯢,公則揚旆宣威,佐清六合。我大行皇帝撫軍鞏洛,收復都邑,公則摧殄諸寇,滌穢兩河。而又獫狁犬戎,共侵涇略,公則挺身鋒刃,獨立戰場,叱退窮醜,威雄七萃。塞垣無警,社稷永康。朕遭閔凶,爰在諒闇,公又外釐百揆,內舉四維,委監山陵,克修制度。萬樞倚辦,庶績其凝,凡所詢謀,必謁寅亮。敬加從話,則率土歡心;寄以緝熙,則彝倫式序。宏宣五教,訓洽生靈;光昭七德,威肅禍亂。豈周武有尊師之道,朕無崇德之名,宵衣永歎,夕惕增懷。雖年耆益明,轅門待鎮,然復土寄重,留籍倚毗。可加號尚父,兼太尉中書令山陵使,勳封如故。仍加實封通前滿二千戶,每月給一千五百人糧料,並給二百匹馬草料。有司備禮,以時冊命。

自艱難已來,徵賦名目繁雜,委黜陟使與諸道觀察使刺史作年支兩稅徵納。比來新舊徵科色目,一切停罷。兩稅外輒別率一錢,四等官準擅興賦以枉法論。其軍府支計等數,準大曆十四年八月七日敕處分。

呂渭僭陳章奏,為其本使薄訴官名。朕以宋有司城之嫌,晉有司曹之諱,歎其忠於所事,亦謂確以上聞,乃加殊恩,俾膺厚賞。迅聞所陳少字,往歲已任少卿。昔是今非,罔我何甚?豈得謬當朝典,更廁周行。宜佐遐藩,用誡薄俗。可歙州司馬同正。

自昔元後,表正萬邦,必兼聽以求聞,乃選賢而自輔。理亂之本,係乎其任,授之以道,將在之人。朕嗣守丕圖,運逢多難,每虔心至理,思致和平,夕惕興懷,納隍是慮。今干戈甫戢,而戎狄為虞,豈誠信所未孚,何聲教之不暨。是以夢相良佐,庶迪前聞,雲誰之思,朕志先定。前檢校禮部尚書陝虢觀察使李泌,山河粹氣,道德清英,蔚為禎祥,生我王國。夷簡不雜,高明有融,深厚以致誠,直方而可大。識窮化本,動會時中,讜正居心,謀猷允哲。自膺分陝,累洽嘉聞。宜其入掌中樞,內司闕袞,讚兩儀之化育,貞百度之經綸。協和神人,參總廊廟,谘爾才實,惠於邦家。往欽哉!式佇成績,可守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乃者吐蕃犯塞,毒我生靈,俶擾隴東,深入河曲。朕以兵戈粗定,傷夷未瘳,務息戰伐之謀,遂從通和之請。亦知戎醜,志在貪婪,重違修睦之辭,乃允尋盟之會。果為隱匿,變發壝宮,給犬羊凶狡之群,乘文武信誠之眾,蒼黃淪陷,深用惻然。此皆由朕之不明,致其至此。既無德於萬眾,亦有愧於四方,宵旰貽憂,何嗟而及。今兵部尚書崔漢衡等,皆國之良士,朝之藎臣,嬰縶穹廬,眇然異域。念其家室,雖未周於屢空;錄以息男,庶或資於薄俸。漢衡宜與一子七品官;司勳員外郎鄭叔矩、檢校戶部郎中路沁、殿中侍御史韓弇、及大將孟日華、辛榮、李至言、範澄、王良賁、樂演明、陽昔、權交成等,各與一子八品官;試左金吾兵曹參軍袁同直、榆次尉裴頲及副兵馬使已下,各與一子九品官。仍並與正員官。餘將士各與一子官。仍委本使即具名銜聞奏。

授範希朝京西行營節度使制

朕嗣守丕圖,於茲七稔。每念萬方所奉,惟在一人,百姓未康,豈安終食。故所以賑贍優貸,思致乂安,方鎮牧守,誠宜遵奉。如有違越,委御史台及出使郎官御史訪察以聞。

天工人代,緝熙庶績,所以達四方之誌,遂萬物之情。王猷以穆,在乎宰執。君舉必書,宏厥史職。典領著作,允資藎臣。中散大夫守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上柱國賜紫金魚袋齊抗,文合大雅,行歸中庸,宏道而致遠,含章而居業。稽三王之法誌,酌千古之獻言。積純粹而外發德輝,自明誠而居為國器。擢登密勿,每竭訏謨,察其忠諒,多所宏益。以序王道之端,辨人事之紀,勸懲教化,在於《春秋》,錯綜裁成,必歸良直。以中樞之餘力,得東觀之全才,思革前愆,允資盛德。山甫補闕,已彰於匪懈;臧文立言,佇聞於不朽。修明簡策,惟爾之休。可兼修國史,餘並如故。主者施行。

《書》載《堯典》,首稱睦族;《詩》歌周德,實美維城。朕嗣統百王,憲章三代,義雖本於敘族,道無愧於尊賢。式遵舊章,爰舉成命,嘉王運、循王遹、恭王通等,皆孝敬恭懿,敏裕齊莊,播蘭茝之清芬,炳珪符之瑞采。《易》淩沛獻,《詩》掩楚元,古人素風,造次於是,師氏典訓,周旋以之。固可以超金紫之貴階,升台鉉之崇秩,策勳詔爵,以寵分茅。並可金紫光祿大夫檢校司空,賜上柱國,仍依百官例給料錢。

輔弼之臣,百辟是憲,苟二其行,則黷大猷。守中書門下平章事鄭餘慶,頃謂忠貞,擢居台輔。仍乖正直,有涉比周,棄法弄情,公行黨比。苟徇邪誌,頗紊彝倫,謫佐遐藩,以懲不恪。朕擢於不次,誠冀效忠,乃自速辜,亦所難逭。凡百君子,宜悉朕懷。可郴州司馬置同正員。

邕府歲貢奴婢,使其離父母之鄉,絕骨肉之戀,非仁也,罷之。

朕聞禮貴緣情,因心展孝,高宗得說,其代予言。今朝有股肱,濟為舟楫,出納惟允,足以保邦。況荼蓼在懷,日時猶淺,欲遂權奪,抑就公除。攀號痛心,所未忍,朕將從禫服,以終喪紀。百辟卿士,宜悉哀懷。

昔高宗諒陰三年,舜為堯禹為舜亦服喪三年,故《禮》曰:「三年之喪,自天子達。」是知罔極之恩,昊天難報。朕虔奉遣詔,又迫於群議,將欲從吉,未忍割哀。其百僚宜以今月十七日釋服,朕以素服練巾,銜哀聽政。凡百在位,知朕意焉。

古者詢芻蕘之言,采歌詩之風,冀求利病,以省是非。況濟濟盈朝,謇謇就列,懷才抱器博古知今,苟無宏益之辭,曷表翊扶之力?起今後,文武百寮每遇後殿起居日。仰具利濟上章以聞,次第循環,周而復始,嘉謀嘉猷之告,庶得聞知;可大可久之規,期於曉達。亦聆此事,向來已行,但率皆浮言,鮮克忠告,良由時或拘忌。人有依遠,遂使急務慎於指陳,浪語盈於章奏,有名無實,阿旨取容。今則不然,所宜改作。凡有封事,並可直言,無用飾詞,務存確論,輔此不逮,稱朕意焉。

律令格式條目有未折衷者,委中書門下簡擇理識通明官共刪定。自致德以來制敕,或因人奏請,或臨事頒行,差互不同,使人疑惑。中書門下與刪定官詳決,取堪久長行用者,編入條格。

朕頃議山陵,心方迷謬,忘遵先旨,遂有優厚之文。卿聞見該通,識達宏遠,深知不可,切以為言。引古援今,依經據理,非唯中朕之病,兼亦成朕之身。今所以令朕免不子之名,不遺君親於患者,皆卿之力也。敢不聞義而從,收之桑榆,奉以始終,期無失墜。嗟乎!古之遺直,何以加卿。

主器者莫若長子,繼明者必建儲兩。既以傳重,亦以宗本,則君親之大義,帝王之宏範,無先於此矣。朕以眇身,纘承丕緒,夕惕祗畏,惟懷永圖。承八葉之耿光,居四海而稱大,則匕鬯之主,粢盛之重,樹元貴嫡,有邦之先。宣王誦,生知古制,既賢且長。聰明敏博,溫恭孝友,不自滿假,率由憲章。慶發高禖,兆申甲觀,為子之道,惟父能知。審其觀志,宜承大統,固能總戎監撫,載乎鼎實,不絕馳道,謙敬益崇。問安必自於因心,入學固知其讓齒。升茲上嗣,庶貞萬國。可立為皇太子,宜令所司擇日,備禮冊命。

戶無主客,以見居為簿;人無丁中,以貧富為差。行商者在郡縣稅三十之一,居人之稅,秋夏兩徵之。各有不便者三之,餘征賦悉罷,而丁額不廢。其田畝之稅率,以大曆十四年墾數為準。徵夏稅無過六月,秋稅無過十一月。違者進退長吏。令黜陟使各量風土所宜,人戶多少,均定其賦。尚書度支總統焉。

東都河南江淮山南東等道轉運租庸青苗鹽鐵等使尚書左僕射劉晏,頃以兵車未息,權立使名,久勤元老,集我庶務,悉心瘁力,垂二十年。朕以征稅多門,鄉邑凋耗,聽於群議,思有變更。將置時和之理,宜復有司之制,晏所領使宜停。天下錢穀,委金部倉部中書門下揀兩司郎官,準格式調掌。

朕以征稅多門,郡邑凋耗,聽於群議,思有變更。將制時雍,宜遵古制。其江淮米準旨轉運入京者,及諸軍糧儲宜令庫部郎中崔河圖權領之。今年夏稅以前,諸道財賦多輸京者,及鹽鐵財貨,委江州刺史包佶權領之。天下錢穀,皆歸金部倉部委中書門下簡兩司郎官,準格式調理。

朕聞唐虞聖人之理,三載考績,黜陟幽明。兩漢施教之君,變命八使,澄清天下。朕纘承大業,思服訓謩。雖王公卿士,內勤夙夜;藩嶽守將,外盡公忠。而兵革未寧,戎狄未盡,紀綱未振,法令未敷。封圻郡縣,賦稅不一;師旅上下,勞逸不均。所以終宵積憂,寤寐增惕,爰命群士,往代子言。行乎四方,以聽於理,舉其百事,以歸於正。朕之深願,可不勤副也。

尊師之道,禮有所加,議故之法,恩有所掩。張涉賄賂交通,頗駭時聽,常所親重,良深歎息。宜放歸田裏。

王者事父孝,故事天明,事母孝,故事地察。則事天莫先於嚴父,事地莫盛於尊親。朕躬承天命以主社稷,執珪璧以事上帝,祖宗克配,園寢永終。麵內朝虛位,闕問安之禮,銜悲內惻,憂戀終歲。思欲曆舟車之路,以聽求音問,而主茲重器,莫匪深哀。是用仰稽舊儀,敬崇大號,舉茲禮命,式遵前典。宜令公卿大夫稽度前訓,上皇太后尊號。

冠婚之義,人倫大經。昔唐堯降嬪,產乙歸妹,迨於漢氏,同姓主之。爰自近古,禮教陵夷,公郡法度,僭差殊制。姻族闕齒序之義,舅姑有拜下之禮,自家刑國,多愧古人。今縣主有行,將俟嘉命,俾親執棘栗,以見舅姑。敬遵宗婦之儀,降就家人之禮,事資變革,以抑浮華。其令禮儀使與禮官博士約古今舊儀及開元禮,詳定公主郡縣主出降覿見之文儀以聞。

常參官及節度觀察防禦軍使城使兵馬使諸州刺史少尹赤令畿令並七品以下清官及大理司直評事等:頃者令內外新授官人,三日內上表舉一人自代,欲於中選才堪者任用。比來所舉,少有摭實,殊乖素來求才之意。自今以後,每舉人皆令指陳其承前事跡,如有政能行義,藝業勞效,各分析言之。

功勞近臣,至親子弟,既處繁劇,或招遏犯,寬宥則撓法,取責則虧恩,不令守官,仍為至當。賈全等十人,昨緣畿內凋殘,親自選擇,事非常制,不令避嫌。

天地以四時成物,元首以股肱作輔。公台之任,鼎足相承,上以調三光,下以象五嶽,允厘庶績,鎮撫四夷。體元和之氣,根貞一之德,功至大而不伐,身處高而更安。尚父比呂望之名,為師增周公之位,盛業可久,歿而彌光。故太尉兼中書令柱國汾陽郡王尚父子儀,天降人傑,生知王佐,訓師如子,料敵若神。昔天寶多難,羯胡作禍,咸秦失險,河洛為戎。公能扶翼肅宗,載造區夏。於國有患,勞其戡定;於邊有寇,藉其驅除。安社稷必在於絳侯,定羌戎無逾於充國,絳台綏四散之眾,涇陽降十萬之虜,勳高今古,名讋夷狄,而勞乎征鎮,二紀於茲。頃以春秋既高,疆場多事,罷彼旌鉞,寵在台衡。以公柱石四朝,藩翰萬里,忠貞懸於日月,寵遇冠於人臣。尊其元老,加以崇號,期壽考之永,養勳賢之德。膏肓生疾,藥石靡功,人之雲亡,梁木斯壞。雖賻禮加等,輟朝增日,悼心流涕,曷可弭忘。更議追崇,名位斯極,而尊為尚父,官協太師,雖爵秩則同,而體望尤重。斂以袞冕,旌我元臣,聖祖園陵,所宜陪葬。式墓表文終之德,象山追去病之勳,千載如存,九原可作。冊命之禮,有司備焉。可贈太師,陪葬建陵,仍令所司,備禮冊命。賻絹三千匹,布三千端,米麥三千石。

二庭四鎮,統任西夏,五十七蕃,十姓部落,國朝以來,相奉率職。自關隴失守,東西阻絕,忠義之徒,泣血相守。慎固封略,奉尊朝法,皆侯伯守將,交修共理之所致也。伊西北庭節度觀察使李元忠,可北庭大都護;四鎮節度留後郭昕,可安西大都護四鎮節度觀察使。其將吏已下,敘官可超七資。

尚書左僕射楊炎,讬以文藝,累登清貫,雖謫居荒服,而虛稱猶存。朕初臨萬邦,思宏大化,務擢非次,招納時髦。拔自郡佐,登於鼎司,獨委心膂,信任無疑。而乃不思竭慶,敢為奸蠹,進邪醜正,既偽且堅。黨援因依,動涉情故,隳法敗度,罔上行私。苟利其身,不顧於國。加以內無訓誡,外有交通,縱恣詐欺,以成贓賄。詢其事跡,本末乖謬,蔑恩棄德,負我何深。考狀議刑,罪在難宥,但以朕於將相,義切始終。顧全大體,特有宏貸,俾從遠謫,以肅具寮。可崖州司馬同正,仍馳驛發遣。

李惟嶽其父寶臣,有忠勞於王室。夷險之際,猶全誠效。而惟嶽隳其父業,蔑棄國恩,縗絰之中,擅掌戎務。矯陳款狀,冀邀爵祿,外結凶黨,益固奸謀。不孝不忠,宜肆原野。朕尚念其前緒,容以臭新,俾護父喪,以其屬歸闕,待以好爵,遇之如初。告諭既勤,罔有悛革。蠢爾狂狡,自詒滅亡。除暴去邪,國有恒典。惟嶽在身官爵,並宜削除。罪止元凶,餘無所問。其屬將校,能以所部兵馬州縣來降者,便授以本職,仍加封賞。

忠臣之事君也,願隳家以奉國;良將之養士也,或均財以周惠。爰自古昔,其儔益鮮,故竇嬰陳金於廟廡,趙奢散財於部曲,皆受之天府,不取私門,猶能垂名史冊,遺芳千載。而況執上將之旗鼓,率先登之士卒,將行命賞,罄乃家財。上以彰憂國之誠,下以竭奉公之效,不有襃美,孰旌忠賢。河東節度使馬燧,誠美夙著,宏略載宣,克揚經武之規,實重安人之寄。屬河朔幹紀,磁邢當寇,而能忠義奮發,奉辭問罪。出師之際,宣布明誠,誓將資產,分給戰士。故得三軍之眾,相與感激;百勝之績,於茲競勸。朕當遂其懇懷,以成厥美,殊常之跡,古人所難。舉而行之,用明信賞,仍班王府之貨,式表忠臣之節。宜令度支出錢,充給將士,其馬燧家資,並卻還之。

在昔聖王之禦也,常修文德,以勝威武,故能協和神人,撫寧方夏,蓋有國之令圖也。朕自君臨萬邦,於茲三載。明發求理,中夜靡遑,常懼祖宗之威靈,顧惟黎元之未洽。是用君臣之際,推以腹心,賞罰之道,俾無僭濫。每發一詔施一令,罔不本之以德義,後之以威刑,期戢五兵,思宏七教,庶乎勝殘去殺之理,有恥且格之道。而眇身薄德,肺腑未親,上方諸侯,義信猶阻。

近聞曹、濮數州,知加兵籍,司馬采聽飛語,容納奸謀,交質往來,邀結外援。雖各在封略,言備寇攘,而汴郊士庶頗聞驚擾,閭井奔散,如避寇讎。迨茲春中,首種未入。朕為人君父,不能以誠明感達股肱之佐,不能以慈惠覆育黔黎之類,使其骨肉相去,情義不通。終宵咎責,心用震悼。亦以社稷之計,億兆之命,防危慮遠,不得不然。至於君臣之道,進退之理,雖以造次顛沛,嘗所不忘也。是以分命節制,及集諸軍於汴宋懷鄭之間,使各屯守。發令之日,且常言誡,非有侵軼,不令議戰。但田裏服業,農桑及時,下無愁怨,外絕師旅,偃旗臥鼓,朕願斯畢。於戲!惟天地日月,實鑒我心,山川鬼神,尚弼予誌。布告中外,咸令知悉。

故尚父子儀,有大勳力,保乂於皇家。嘗誓以山河,琢之金石,十世之宥,其可忘也。其家前時與人為市,以子儀歿後,或被誣構,欲論奪之。有司無得為理。

故河西兼伊西北庭節度觀察使檢校工部尚書兼御史大夫贈太子太保楊休明。故河西節度觀察使檢校工部尚書兼侍御史大夫周鼎,故西州刺史兼御史中丞李琇璋,故瓜州刺史兼御史中丞知河西節度留後張銑,或寄崇方鎮,或攝總留務,時屬殷憂,並抗貞節。率勵將吏,誓一其心,固守西陲,以俟朝命。羌戎乘間,驟逼城池,國家方有內虞,未遑外救,河隴之右,化之虜場,俾我忠良,歿身異域。彌曆年紀,以逮於茲,旅柩方旋,誠深憫悼。故遞加寵贈,俾極朝榮,式彰茂烈,永賁幽壟。休明可贈司徒,鼎可贈太保,琇璋可贈戶部尚書,銑可贈兵部侍郎。

朕臨御萬方,失於君道,兵革不息,於今五年。閔眾庶之勞,悔征伐之事,而李希烈蔑義棄德,反道虐人。朕哀彼生靈,陷於塗炭,苟存拯物,不憚屈身。故於首春,特布新令,赦其殊死,待以至誠。使臣才及於郊圻,巨猾已聞其僭竊,酷烈滋甚,吞噬無厭。將相大臣,咸懷憤激,繼陳章疏,固請討除。朕以所行天誅,本去人害,兵戈既接,玉石難分。言念勳臣,橫遭脅制,雖思改革,厥路無由,乃受汙終身,銜冤沒代,淪胥以逞,誠可痛傷。豈孽自一夫,而毒流萬生,為人父母,寧不愧懷。宜令諸道節度使,將欲進軍,先加曉諭:王師致討,唯止元凶,所有脅從,一切勿問。能去逆效順,因事建功,明設科條,以示襃勸。

故尚父太尉中書令汾陽王,功格上元,道光下土。積其善慶,垂裕無窮。雖嫡長雲殂,支宗斯盛,汾陽舊邑,盍有丕承。其男前左散騎常侍駙馬都尉食實封五百戶暖,夙稟義方,居忠履孝,儷崇銀榜,攄美金章,繼撫先封,允宜聽復。暖兄檢校工部尚書守太子賓客趙國公晞、並弟右金吾將軍祁國公食實封二百五十戶曙、太子左諭德映等,並休有令名,保其先業,宜允推恩之典,以明延嗣之誠。其實封二千戶,宜準式減半,餘可分襲。暖可襲代國公,仍通前襲三百戶,晞可二百五十戶,曙可五十戶,通前三百七十戶,映可二百三十五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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