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朝綱目備要 (四庫全書本)/全覽

兩朝綱目備要 全覽


  御題南宋兩朝綱目備要二首一韻
  侂胄家奴抵罪宜禁軍何致似興師書載收侂胄時命殿前司中軍統制夏震選兵三百防䕶别選兵二百守其府門夫侂胄雖竊權實臣分耳有罪執而誅之不過擒治家奴其事甚易何致多煩禁旅儼如敵國乎深謀爾日出彌逺月落還如星替之除侂胄之議建於史彌逺迨彌逺柄政其擅權用事専任僉壬奸惡幾與侂胄無異何不鑒其覆轍也孟浪挑金固匪宜幸和可忘詰戎師西山豈啻工章句一疏興衰實繫之真徳秀論和議大畧云為國者當示人以難犯之意不可示人以易窺之形況彼之待我者方驕我之恃和者太重恐盟好既成志氣愈惰宴安鴆毒之禍作彼乗我不備以長其謀将無以應願以通和講好為權宜以修徳行仁為實務蒐討軍實申儆邊防如是而國勢不張外虞不弭者未之有也徳秀此疏于安危盛衰之故實能切中豈徒講學工文已哉







  欽定四庫全書     史部二
  兩朝綱目備要     編年類
  提要
  等謹案兩朝綱目備要十六卷不著撰人名氏所紀自宋光宗紹熙元年迄寧宗嘉定十七年事蹟諸家書目皆不著録考元呉師道禮部集有答陳衆仲問吹劍録云續宋編年於呉曦誅數月後載李好義遇毒死又有題牟成父所作鄧平仲小傳及濟邸事畧後云呉曦之誅實楊巨源結李好義之功為安丙輩媢忌掩沒近有續陳均宋編年者頗載巨源事雖能書安丙殺其參議官楊巨源而復以擅殺孫忠銑之罪歸之大抵當時歸功於丙故其事不白云云核其所引與此書所載相合疑此書在元時嘗稱為續宋編年然師道亦未嘗明言撰自何人也觀其載嘉定十四年六月乙亥與莒補秉義郎其目云即理宗皇帝考宋代之制舊名亦諱乃直斥不避似乎元人然其書内宋而外元又叙元代得國縁始多敵國傳聞之詞或宋末山林之士不諳體例者所作歟陳均編年備要因通鑑長編而刪節之此書則本兩朝實錄參以李心傳所論中如稱趙鼎為趙丞相安丙為安觀文錢象祖為錢參政李壁為李參政史彌逺為史丞相多仍當時案牘之文未盡刋正紀金元啓釁之事追叙金源創業譜牒秩官具載顛末似单行之書非增續舊史之體然叙次簡明議論亦多平允如蜀中之减重額湖北之行㑹子范祖禹之補諡何致之罷制科胥足補宋史所未備其紀年互異者宋史韓侂胄傳載薛叔似宣諭京湖程松呉曦同赴四川鄧友龍宣諭兩淮徐邦憲罷知處州皆在開禧四年考開禧實無四年此書載於二年丙寅當得其實其姓氏之互異者如宋史趙彦逾傳有中郎將范任此書作范仲壬趙汝愚傳有宣贊舍人傅昌朝此書作昌期歩帥閻仲夜此書作王仲先本紀副都統翟朝宗得寳璽此書作興宗俱足以互證異同惟於史彌逺廢立濟王事畧而不書或時代尚近衆論不同其事未經論定故闕所疑歟然彌逺之營家廟求起復一一大書于簡知非曲筆隠諱也其書世罕傳本惟見於永樂大典者尚首尾完具謹校正繕録以備參稽原書卷目已不可考今按年編次釐為十有六卷其中間有叙述失次端委相淆者
  睿鑒指示曠若發𫎇謹仰遵
  聖訓詳為核正各加案語以明之俾首尾秩然不惟久湮陳笈得以表章且數百年未補罅漏一經
  御覽義例益明尤為是書之幸矣乾隆四十六年
  月恭校上
  總纂官紀昀陸錫熊孫士毅總 校 官  陸 費 墀












  欽定四庫全書
  兩朝綱目備要目録
  卷一
  光宗紹熙元年
  卷二
  光宗紹熙二年紹熙四年
  卷三
  光宗紹熙五年
  卷四
  寧宗慶元元年慶元二年
  卷五
  寧宗慶元三年慶元五年
  卷六
  寧宗慶元六年
  卷七
  寧宗嘉泰元年嘉泰二年
  卷八
  寧宗嘉泰三年開禧元年
  卷九
  寧宗開禧二年
  卷十
  寧宗開禧三年
  卷十一
  寧宗嘉定元年
  卷十二
  寧宗嘉定二年嘉定三年
  卷十三
  寧宗嘉定四年嘉定六年
  卷十四
  寧宗嘉定七年
  卷十五
  寧宗嘉定八年嘉定十一年
  卷十六
  寧宗嘉定十二年嘉定十七年















  欽定四庫全書
  兩朝綱目備要卷一
  光宗
  帝諱惇孝宗皇帝第三子也以紹興十七年九月四日生于藩邸二十年二月授右監門衛率府副率三十年五月轉榮州刺史三十二年九月封恭王帝以藩王越繼大統盖孝宗為天下慮不私其子而虞允文為相贊成上意宻決大議世或未之知也先是隆興初張浚為江淮宣撫使首上疏援漢故事乞立太子孝宗方有兵革之事且謙遜未遑也始孝宗在藩邸成穆郭后生四男長鄧王愭次慶王愷次恭王即帝也次未命而夭追賜名恪贈使相封邵王乾道元年六月鄧王夫人錢氏生子太上皇甚喜先兩月恭王亦生子于是秘書少監兼恭王府直講王淮擕白劄子見大臣言恭王夫人李氏四月十五日生皇長嫡孫時孝宗未置相參知政事錢端禮行丞相事端禮鄧王夫人之父也見之不悦明日進呈乞令禮部太常寺檢㑹合行典禮孝宗曰不合稱嫡孫只令稱皇孫端禮曰此月三日早鄧王府先申誕皇嫡孫是晩恭王府方申到文字孝宗曰朕知之見鄧王府申後恭王府方申今就十二日奏告更不須差官端禮曰嫡庶具載禮經所以别嫌疑明是非定猶豫孝宗曰重冡嫡正謂此端禮曰初二日詣徳壽宫太上皇帝宣諭皇嫡孫生與其他事體不同主上聖孝所招卿須行賀禮臣遂具奏上表于初五日稱賀昨日王淮來見臣出白劄子及稱年鈞以長義鈞擇賢孝宗曰此是何語皆非所宜言虞允文時為參知政事亦奏曰祭不入支庻之家可見聖人制禮之意端禮曰講讀官當以正論輔導不應為此邪僻之説孝宗曰豈不啓邪心當行黜責端禮奏且與外任放謝辭孝宗令批㫖具載本末乃詔王淮傾邪不正有違禮經可與外任仍放謝辭八月遂立鄧王為皇太子二年七月詔皇太子男皇嫡孫賜名挻除福州觀察使封榮國公恭王男皇孫賜名挺除左千牛衛大将軍三年七月太子薨謚莊文六年五月允文獨相六月遂以知樞宻院府為莊文太子外第命榮國公挻與錢妃自東宫徙居焉先是正月戊辰大雨震電庚辰大雨雪陳良翰時為左諫議大夫以東宫久未建首疏言之孝宗嘉納左相陳俊卿之未去也有議皇孫出外者俊卿為秘書監李燾言之燾出梁昭明事示俊卿俊卿愕然而止及是復申前議著作佐郎劉焞見允文語及之允文曰允文若見上及此但道家事勿問外人焞曰徐勣此言豈可效耶其實允文将與孝宗謀建儲也七月台州進士鄭偉上書亦及春坊事允文薦于孝宗召見補右廸功郎是月二十七日乙巳太史奏是夜四更後東北方火星順行在木星西南入宿各不及一度占云木火合宿主冊太子當有赦八月三日庚戍孝宗御垂拱殿允文乞留班奏事三省樞宻院進呈文字訖執政下殿允文方欲有所奏孝宗宣諭遣使祈請陵寢事允文奏畢朝野雜記孝宗宣諭云祈請陵寢使副金人已遣官來取接近又報遣赫舎哩志寧來汴京此意如何允文奏云甲申江上之盟志寧主之彼以泛使來未知為何事不免疑我渝盟爾若知我以陵寢為問志寧必先囘燕盖待我使至決大議當在彼殿庭也孝宗又云金人簽發兩河人及生女真必以為戰用在今日宜毎事蚤定先為不可勝以待之卿且留意復奏云臣累日齋心今日㳙吉有一大事方欲干犯雷霆之威冒萬死以請孝宗云何事允文奏云自古人君即位一二年後必建立儲貳以隆萬世之統以繫四海之心國家治亂安危之機無大于此故曰太子國之本也國本正而萬事理况今日聖志已定将大有為于天下若一旦敵敗盟連兵兩淮六飛必須順動監國撫軍誰任其責臨事之變倉卒議之當有不如人意處又陛下在位将十年而元良虚位中外士庶共懐憂疑但徃徃畏死不敢啓口開陳爾臣蒙陛下大恩付以心腹之託使定大計今日之事無大于此無急于此日者木火合宿太史奏以為當冊太子天心仁愛陛下昭示休祥願陛下上順天心下從人望蚤出睿斷孝宗欣然云朕久有此意事亦素定但恐儲位既正人性易驕便自縱逸不勤于學浸有失徳不可不慮朕更欲令練歴世務通知古今庶㡬無後悔爾允文奏曰臣平日竊觀陛下聖孝至篤豈不以宗社為念聖慮最逺豈不以儲副為急所以遲遲至今亦必有説今蒙宣諭益有以見陛下重惜神器封植國本為萬萬年之永圖天下幸甚然臣之愚以謂此事不過審擇宫官使日聞正言日行正道真積力久自然無不趨于正安得有後悔又儲闈一開深居中禁常得在陛下左右日親帝學何患不光明日與朝政何患不練歴以臣之愚謂早建儲宫其所成就必逺過于外處潛邸孝宗曰丞相言極是但此事却有些遷次非久于選徳當獨與丞相議之允文即奏云臣以愚忠所廹昧死有請敢意陛下遽賜察納臣無任感天荷聖之至容臣再拜謝恩拜訖復奏云此事願陛下早留聖念孝宗云甚好甚好不過旬日間二十五日壬申朝殿奏事至下馬處中使傳㫖令右相留班孝宗以邊事一二宣諭已奏對訖允文奏云臣比者敢以早建東宫事有請陛下欣然即賜開納今已踰旬日未准處分臣實憂懼孝宗曰此事已決偶數日來多事未及與卿商量允文奏云昔唐太宗從容謂侍臣曰當今國家何事最急各為吾言之髙士亷曰養百姓最急劉洎曰撫四夷最急岑文本曰行禮義最急獨禇遂良云今四方仰徳誰敢為非但太子諸王須有定分陛下宜為萬代法以遺子孫太宗答曰此言是也朕年将五十心常憂慮頗在此耳臣仰惟陛下日月之明于唐君臣之言是非去取必有所擇臣竊詳唐太宗與侍臣言在貞觀十六年太子承乾已立遂良但以嫡庶名分未正其言至如此今日之事臣之所憂有甚于遂良但不敢盡言耳孝宗云朕志已素定正欲與丞相議之朕見唐太宗用兵取天下心甚敬之至議立太子乃引佩刀自決亦未嘗不笑之盖處置家事何用如此今秋事向晚冬初又金使來有一畨禮數若于郊禮時或前或後降指揮如何允文奏云聖志果定以郊天慶成日降指揮甚好盖日南至天正也孝宗云當用此日十一月五日辛巳大駕至郊壇齋于青城是日午有㫖宰執奏事既至青城門下馬處又有㫖令右相留班孝宗宣諭云立太子事朕但欲與丞相議爾如何允文奏云此陛下家事臣不當與臣不敢逺引漢唐以喻今日臣記得本朝太宗皇帝即位之後以議立太子事大臣有竄黜過嶺者自後無敢復言至淳化末年足瘡召㓂凖于青州既入對太宗曰卿來何遲凖對曰臣守藩在逺非賜召臣無縁望清光太宗曰東宫未立如何凖對曰此事問内人亦不可問大臣亦不可問中貴人亦不可惟陛下獨斷乃可爾太宗曰襄王可乎凖對曰知子莫若父陛下若以為可願早降處分乃立真宗臣嘗讀國史太宗八子真宗為第三觀凖所對曲折之間但欲自太宗發之爾太宗英斷一發千萬世無有議之者此臣惓惓之忠獨有望于陛下也孝宗云此事無可疑今郊天後先欲與卿商量加上兩宫尊號立太子可用春初亦未晚否允文奏云陛下即大位九年三見上帝前兩郊有意外相妨事昨日宿太廟大雨不止羣心憂疑夜半行事時中天星氣炳然百執事駿犇中庭皆如禮咸謂陛下聖徳有以感召今日霽色如此熙事必成陛下欲歸羙兩宫益隆徽稱此千載希有之慶臣敢再拜已而奏云陛下欲以春初立太子臣謹奉詔是時願陛下更無改易孝宗云只俟兩宫禮畢便降指揮又微笑云朕家好事數件皆是丞相做了允文頓首謝又奏云二事淵衷素定睿斷必行臣但贊歎奉行而已七年正月一日丙子太上皇帝壽聖皇后受冊寳禮畢五日庚辰允文奏事紫宸殿後幄乞留班奏云去年郊天前一日臣賜對郊宫寢殿𫎇陛下宣諭少竢兩宫尊號禮畢便降立太子指揮今兩宫冊寳慶成乞早賜處分孝宗曰丞相留意此事如此朕欲以仲春上旬擇日行禮非久于内殿更與卿議之又有少説朕欲立太子後餘一親王便欲令出鎮外藩不知本朝有何典故允文奏曰陛下止有兩大王若立一王為太子一王自留王邸侍陛下左右本朝亦無似此典故孝宗云朕之慮甚逺卿可于唐以前子細宻加討論别一日進呈允文奉㫖而退十四日戊子進呈二十四日戊戌允文擬進立太子御劄二月七日壬子晚朝孝宗御選徳殿始以立皇太子御劄宣示大臣允文等奏元良天下大本陛下獨出睿斷為天下得人各再拜賀孝宗曰前世人主多以此為諱朕甚不取國有儲副自古以然何諱之有允文曰唐太宗號英主至此乃不能斷猶引佩刀以自決孝宗曰朕常笑之雉奴仁懦太宗既知之矣卒不能奪以基禍亂皇太子朕觀之熟矣他日親馭戎輅以撫六師監國之任不及今早定何以繫天下心允文奏臣等受詔未敢行出恭俟來日集百官宣布孝宗曰善是夕鎖學士院命直院鄭聞草皇太子及慶王加封兩制八日癸丑百官班文徳殿詔曰朕紹承大統于今十年深惟太上皇帝付托之重而元良虚位惕然于懷傳曰儲副天下公器朕其敢有所私哉第三子惇仁孝嚴重積有常徳學必以正譽日以休蔽自朕心俾膺主鬯以永宗社之慶可立為皇太子其官屬儀物制度令有司討論典禮以聞咨爾中外體子至懐宣詔畢内出麻制皇第三子恭王惇立為皇太子皇子雄武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慶王愷特授雄武保寧軍節度使判寧國府進封魏王三月四日戊寅命宰執燕餞魏王于玉津園用文彦博故事也王登車顧允文曰更望相公保全二十三日丁酉太子受冊四月二十日甲子御劄皇太子判臨安府二十三日丁夘将鎖院或疑宣麻給告非待儲貳之體二十四日己巳後省官禮官㑹議于史院二十五日庚午御筆皇太子某宜領臨安尹盖欲試以民事也命直院周必大草制必大具奏二十六日辛未告廷畢别録本賜太子九年二月榮國公薨四月皇太子觧尹事淳熙元年十月魏王改判明州七年二月王薨遺表上孝宗泫然流涕謂右丞相趙雄曰朕向來所以越次建儲者正為此子福氣稍薄耳然亦不料其如此之夭也即𦵏㑹稽謚恵憲他日又謂雄曰太子資質極美但尚少學問耳毎遣人來問安朕必戒之云且語太子切須留意學問十四年十月太上皇帝崩先是孝宗已有禪意嘗命有司葺都亭驛其制視徳夀宫既而以天下不可奉三宫乃緩其事至是十一月二日己亥百官大祥是日手詔皇太子可令參決庶務先旬日孝宗獨召學士洪邁入對謂曰朕将行内禪且欲如唐貞觀故事令皇太子參決如何邁言天禧資善之詔可舉行也越七日又對以典故具呈因曰宣麻降制既于體不順只頒中㫖又違于禮臣謂冝為詔至是詔下周必大為右丞相手詔令討論資善堂典禮必大奏天禧時仁廟尚幼始見輔臣恐不可用西晉有宣猷堂今作議事堂可也十五年正月二日戊戌必大請孝宗特御延和殿令宰執奏事畢然後過堂議事先是有詔内東門司改充議事堂皇太子隔日與宰執公裳繫鞋相見議事如有差擢在内館職在外部刺史以上乃以聞除諸郡守臣係侍從及文臣監司武臣鈐轄外並于議事堂參辭納劄子其可行者皇太子同宰執将上取㫖九日乙巳又詔毎遇朝殿令皇太子侍立于是太常少卿兼左諭徳尤袤獻書于太子曰大權所在天下之所爭趨甚可懼也願殿下事無大小一取上㫖而後行情無厚薄一付衆議而後定又曰利害之端常伏于思慮之所不到疑間之萌毎開于隄防之所不及儲副之位止于侍膳問安不交外事撫軍監國自漢至今多出權宜事權不一動有觸礙乞俟祔廟之後便行懇辭以彰殿下之令徳太子覽書褒歎曰諭徳可謂見愛之深矣三月永思陵既掩𣪁五月左丞相王淮罷周必大獨相十一月四日必大乞去位孝宗諭以比年病倦欲傳位太子卿須少留必大奏聖體康寧止因孝思稍過豈應遽爾倦勤孝宗曰禮莫大于事宗廟而孟享多以病而停詣孝莫大于執䘮而不得日至徳夀欲不退休得乎朕方以此委卿㑹陳康伯家以紹興傳位親劄來上十二月十一日壬申孝宗遣中使宻持賜必大因令留身討論典禮初議賀正旦北使出門即擇日傳授偶太史局言明年二月旦太陽蝕九分辛夘除夕必大留身宻奏云太子聼政浹旬不應便講避殿之禮可少展否孝宗大以為然曰朕亦可以當災遂定仲春壬戌吉又命必大草詔専以奉几筵侍東朝為言十六年正月三日甲午皇孫抦為耀州觀察使封嘉國公抦魏恵憲王子也時皇太子之子已先拜節度使封平陽郡王矣八日己亥遂進必大左丞相而留正越次拜右丞相王藺葛邲並自尚書擢為執政執政官黄洽蕭燧皆繼罷十五日丙午皇太后遷慈福宫春坊姜特立見必大問曰宫中人人知上元後舉行典禮今悄然何也必大謝曰此非外庭所敢與聞特立不悦而退㑹學士李巘以草制失指得罪乃命禮部侍郎尤袤直學士院時内禪有定議孝宗未以諭近臣而外已喧傳袤因論及金國事孝宗感慨良久諭袤曰旦夕制䇿甚多非卿孰能為者故處卿以文字之職二十日辛亥二府奏事孝宗始諭曰朕年來稍覺倦勤旬日間禪位于皇太子退就休養以畢髙宗三年之制有合施行事卿等可一面理㑹進呈因令必大留身進呈詔草二十八日己未詔徳夀宫改為重華宫後又改為慈福又改夀慈二月二日壬戌孝宗吉服御紫宸殿有司立仗百官起居免舞蹈宰執奏事畢駕興百官移班殿門外内降詔曰朕以菲質循堯之道兢業萬㡬歴嵗彌長賴兩儀九廟之徳邊鄙不悚年榖順成底于小康爰自宅憂以來勉親聼斷不得日奉先帝之几筵躬行聖母之定省固已慊然于懷况乎春秋浸髙思釋重負皇太子惇仁孝聰哲久司七鬯軍國之務歴試參決宜付大寳撫綏萬邦俾予一人獲遂事親之心永膺天下之養不其美歟皇太子可即皇帝位朕移御重華宫宣詔訖百官入班殿庭皇太子即皇帝位側立不坐如紹興三十二年之禮百官稱賀畢三省樞宻院奏事退放仗孝宗御便殿新皇帝侍立繼登輦同詣重華宫帝還内即下詔書上孝宗尊號曰至尊壽皇聖帝案本紀是時尊太后曰壽聖皇太后孝宗曰壽皇聖帝原本作壽聖皇帝盖傳寫倒誤今改正
  詔職事官輪對
  秘書郎兼權吏部郎官鄭湜首上三奏其一言三代以還本朝家法最正一曰事親二曰齊家三曰教子此家法之大經也其二言省燕飲節用度親正人勤省覽其三言民力之困莫甚于此時盖所取者皆祖宗時所未嘗有而作俑于後来所用者皆循習承平積𡚁而不量今日之事力願先以清心寡欲躬自節儉為本然後明詔大臣裁度經費除奉宗廟事兩宫給兵費之外一切量事裁酌惟正之供濫恩横例皆釐止之然後使版曹㑹一嵗之入擇諸路監司之愛民而曉財賦者使之稽考調度蠲其煩重以寛民力疏出四方盛傳而湜亦出為浙東提舉明年夏湜還朝趙汝愚得政驟擢為從官何澹再入首劾罷之湜所陳惟寛䘏民力一章丞相留正嘗命中司版曹檢正都司置局同共稽考先是孝宗剏左藏封樁庫其法非奉親非軍需不支至淳熙末年徃徃以犒軍或以造軍器為名撥入内庫或睿思殿或御前庫或修内司有司不敢執湜為勅令所刪定官因轉對為孝宗力言之時十三年矣庫中所儲金至八十萬兩銀一百八十六萬餘兩又有糴米錢度牒錢而下庫復儲見緡常五六百萬至是湜又言之後亦未嘗聞有所施行云
  三月左補闕薛叔似遷将作監右拾遺許及之遷軍器監
  于是遺補之官又廢
  五月左丞相周必大罷
  必大與留正並相議論素不相合上受禪之初必大已有罷意時羅㸃以奉常兼修注上宻遣訪可為言事官者㸃薦朝士葉適等八人皆意向與周必大類者由是不果用于是謝諤自左諌議遷中丞何澹自權兵部侍郎除右諌議澹初與必大厚為司業二年不遷殊怏怏正既相白用為祭酒故徳之至是首上疏攻必大必大求去再請而遂罷故必大第二狀中有右揆賢徳中外具瞻之語盖謂是也初罷除觀文殿大學士判潭州諤以不論列之故改權工部尚書而范處義自新知滁州改殿中侍御史必大方懇辭除職典藩之命澹又論之處義亦助其説于是内批免朝辭與在外宫觀諤亦以雜學士出守泉州 上受禪潛藩惟恭榮二郡皆在蜀中是年類省試京鏜帥蜀乃命三舉終塲不更名人皆赴倍省額三十二人而取一人凡得二十六人議者以為濫因請廷試入四等者乃賜第餘但文學出身云 先是月樁錢大為民害髙宗嘗諭秦檜令盡罷之不果乾道中始減廣徳軍千八百緡淳熙初又減桂陽軍萬二千緡上即位以月樁有數額太重去處令臺諫侍從同户部長貳詳悉措畫聞奏當議斟酌施行以寛民力是年用吏部尚書顔師魯等奏再減江浙諸郡月樁錢十六萬五千緡有竒云
  詔改明年元
  初孝宗即位改元隆興其説以為務隆興之政及學士草制則合建隆紹興之義非初意也上之繼統也将紹淳熙之政遂以紹熙紀元猶隆興意爾而學士草制則又合紹興淳熙為義亦非初意矣
  紹熙元年庚戌春二月申明御史彈奏二十條
  御史臺彈奏格本淳熙所定凡三百五條至是劉光祖為御史摘其有闗于中外臣僚握兵将帥后戚内侍與夫禮樂訛雜風俗奢僭之事凡二十條以奏乞付下報行令知謹恪上從之
  詔遵孝宗典章法度
  聖㫖恭惟壽皇聖帝臨御嵗久典章法度粲若日星合令日歴所依隆興元年六月指揮類編成書當遵而行之仰稱付托之意
  初以宗室知貢舉
  紹興末孝宗有詔宗室不許注學官乾道中師烜廷試中甲科自言于上于是許注甲科淳熙中既詔宗室省試十人取一吏部尚書周必大乃請許充學官及考試從之至是遂命趙汝愚知貢舉而外郡至今不差試官盖有司循習之過也
  是春右丞相留正請建儲
  因奏事宻以建儲為言逾月又請上曰少徐議之
  貶姜特立
  上受禪特立與譙熙載皆以春坊舊人得幸特立除知閤門事留正為右揆適亞參尚闕特立忽見正曰上以丞相在位久欲遷左揆而葉張二尚書中擇一人執政二尚書孰先明日正奏之且論其招權納賄之狀上大怒罷特立提舉江州太平興國宫而葉尋為劉光祖所劾除職補外 此事不得其嵗月以今考之當在劉光祖未罷言職之前故附見于此案特立之貶光宗本紀及留正傳皆在未改元以前五月戊申至紹熙改元正已為左相矣似得其實
  夏五月親試舉人
  賜余復以下五百五十八人及第出身有差 新進士廷射舊未有淳熙初孝宗嘗諭大臣欲令文士能射御武臣知詩書二年詹騤榜上特御射殿引騤以下按射翌日引第五甲及特奏名皆具襴笏入殿起居易戎服射射訖乃退正奏名中的中帖上垜者推恩有差時奏名五等人射合格者與文學其它例賜束帛凡用絹三十匹云是年留正奏言射以觀徳既不合格而復賜之帛則似無謂此例可削去亦省費之一端上從之
  罷劉光祖言職
  先是光祖為四川制置司參議官以餘干趙丞相薦召過池陽謝深甫以江東提舉常平被㫖入覲遇諸塗深甫頗以臺諫自負既而二人同入見朝退深甫謂光祖曰公作諌官矣光祖問其故答曰行自知之少頃乃聞薛叔似許及之改除将作軍器兩監二人時為遺補也已而深甫除戸部員外郎光祖除軍器少監何澹時以權兵部侍郎出使使還除右諌議大夫澹首上疏論丞相周必大併擊馮傳之罷之光祖與澹舊在館中相厚善嘗旅過澹澹曰近日之事可謂犯不韙光祖曰周丞相豈無可論第光祖有短見近嵗一宰相去位所引之士斥逐殆盡班列為之一空周相之門多佳士安得如許人代之望公加意此澹曰馮傳之乃澹所敬但今日之舉盖有所謂陳益之周相門下士澹舊與之同在兩舉不欲明言姑以此警之耳光祖曰光祖所言泛論列耳非止傳之一人也傳之時為宗正丞益之名謙時為樞密院編修官先已不自安遂乞添差通判江州以出時姜特立譙熙載以春坊舊人頗用事一日光祖過澹屏人語及時事光祖曰曽龍之事不可再澹曰得非姜譙之謂乎光祖曰然既而澹引之入便閤有數客在焉光祖顧視則皆姜譙之徒始悟澹盖謾諾耳無益也是年春澹同知貢舉光祖除殿中侍御史首上學術邪正之章及奏名光祖被㫖入院拆號與澹坐席甫逼澹曰近日風采一新光祖曰光祖非立異也但常日為大諌所言者今則自言之耳既出同院謂光祖曰何自然見公所上章數日為之恍惚日餌定志丸他可知也未㡬深甫除右正言至是光祖坐論孫璫呉端事忤㫖出為潼川府路轉運判官澹遷御史中丞議論自此分矣呉端者舊以巫醫為業上在儲邸壽皇有疾國醫不能愈端療治有功慈懿皇后徳之既受禪擢閤門宣贊舎人又遷帶御器械澹三上疏論之不報給事亦封還勅黄上以御筆諭止之二人皆聼命光祖再上䟽言小人渝分干請而使給諌不得行其職輕名器虧綱紀䙝主權是一日而三失也疏入上命大臣令都司諭止之光祖言益力上不樂先是光祖監視拆號差誤士人姓名既舉覺放罪矣至是乃用前事徙光祖為太府少卿由此遂出
  是夏蠲減無窠名版帳錢
  時東南月樁錢嵗為緡錢猶三百八十餘萬又有版帳錢者軍興後諸邑皆有之而浙中為尤甚議者請令監司州郡寛屬縣無名之取以紓民力時朝請郎劉侯守岳陽㑹四縣版帳之額為二萬一千餘緡而無窠名者萬一千餘緡乃與提刑丁逢叔漕判薛叔似議取凡無名者盡蠲之舉一郡而言則其餘可知矣其餘郡未減者今猶存 是年四月朱熹守漳州亦奏除屬邑上供罷科茶錢七千餘緡及蠲減本州無額經總制錢四千餘緡
  秋八月詔造新歴
  去年十一月承節郎趙渙言淳熙歴今嵗冬至後天一辰詔禮部侍郎李巘著作佐郎鄧馹秘書丞黄艾校書郎王叔簡同騐視是月庚戌遂命同判局劉孝榮改造新歴孝榮乞與呉澤荆大聲同造明年正月甲寅歴成詔以㑹元為名
  冬十月改左藏西上庫為封樁下庫
  仍𨽻戸部 此即左藏南庫也髙宗朝為御前樁管激賞庫𨽻御前孝宗即位改名南庫淳熙末始併歸戸部已而蒋芾奏南庫撥歸戸部于今二年而庫名尚存官吏如故乞併罷孝宗曰若盡廢庫名出入必殽亂可以左藏西上庫為名于是諸路嵗發南庫窠名錢一百九十八萬餘緡改𨽻本庫至是改稱封樁下庫焉
  是冬減廣西五州鹽數
  淳熙末夀皇以鈔鹽事竄詹儀之除髙雷化欽亷五州賣二分鹽外令官般官賣如故餘鹽令東路嵗賣七萬五千籮至是上用廣西提刑呉宗旦之請頗損五州鹽直鹽數又用廣東提舉劉坦之之請減鈔鹽一萬籮戸部奏如是則暗失經費六萬三千餘緡上皆不之靳也明年秋廣東復言六萬五千籮猶有未售者乃又減五千籮盖廣東潮恵南恩三州既自産鹽而官復般賣由是往徃計口抑售于民自紹熙以後朝廷暗損經費十萬緡而科抑少減矣
  命監司帥守舉人才
  國朝薦舉之目自京職官至令録其來逺矣元祐初司馬公始奏設文武十科以貢士其後又有舉将帥亷吏所知合舊陞陟自代等科凡十有一是冬又詔監司帥守滿任造朝陛對之際許薦所部人才一二人如無聼闕文武髙下皆無所拘其後三年間在外被薦者八九百人朝廷不能盡用但令中書省籍記姓名而已四年冬乃命帥守監司毋得獨貟薦士
  命漳州行經界
  後不克行 自紹興經界後久之諸道經界圖籍多散佚吏縁為姦淳熙八年閏三月新知江隂軍王師古言于朝詔漕臣督州縣補葺八月諌官葛邲言其擾民乃止初紹興之經界也漳泉汀三郡以何白旗作過之後朝廷恐其重擾止不行然漳泉冨饒未見其病惟汀在深山窮谷中兵火之餘舊籍無存者豪民漏税常賦十失五六郡邑無以支吾因有計口科鹽之事一斤之鹽至出數斤之直論者患之淳熙十四年四月福建轉運判官王回代還入見言其病不専在鹽請先行經界壽皇是其言以回為户部右曹郎官徃汀州措置未至官有武臣提刑言其不便遂止之是嵗朱熹守漳州復以三州經界為請熹初為同安簿已知經界不行之害及到任㑹臣僚有奏請行于閩中者詔監司條具利害以聞監司下其事于州適與熹初意合即加訪問講求纎悉畢至以至方量筭造之法盡得其説乃奏經界不行之利害一經界詳略之利害一又得其所必可行之術三将不得行之慮一大略以為此法之行貧民下戸雖所深喜而豪民猾吏皆所不樂喜之者皆單弱困苦無能之人故雖懇誠而不能以言自逹不樂者皆才力辯智有餘之人故其所懷雖實私意而善為説辭以惑羣聼恐脅上下務以必濟其私而賢士大夫之喜安靜厭紛擾者又或不能深察其情而望風沮怯則為不可行之説以助其勢此則誠不能無将不得行之慮也是冬得㫖本州先行經界南方春早事已無及熹益講究冀嗣嵗可行而寓公豪右占田隠税侵漁貧弱者皆不便為異論以摇之後遂有進狀言經界不便者詔寢其事而三州經界不行卒如所料云
  嚴贓吏連坐法
  保任京官犯贓連坐舊制也然近嵗未有舉行之者淳熙初錢參政良臣以其所舉者賄敗上疏自劾詔特鐫三官吏部因以他舉官名聞皆坐降秩紹熙初前相趙雄所舉以贓抵罪用故事當削三秩而雄時為使相若降三秩則應落衮龯為銀青光禄大夫朝廷難之于是自衛國公降封益川郡公削其食戸二千而已其後周必大連坐亦自益國公降封滎陽郡公盖用雄例云
  湖北㑹子初行兩界
  湖北㑹子者隆興元年秋總領王珏始剏造謂之直便㑹子凡七百萬緡乾道元年春楊倓帥荆南以為不可通行于諸路乞令户部印五十萬緡兊換其後遂收三百萬緡止餘四百萬淳熙五年冬又令戸部印給三百萬緡而總領周嗣武言自來鹽商無囘貨率以㑹子市茶引而東今㑹子通行則茶引不售軍食必闕遂寢之十一年始通行于京西路紹熙初梁總為京湖總領㑹其已出應換之數得五百六十二萬緡遂亦造兩界焉毎界二百七十萬緡總為五百四十萬緡 以上二條亦不得其嵗月姑附元年之末








  欽定四庫全書
  兩朝綱目備要卷二
  光宗
  紹熙二年辛亥春正月詔修紹熙會計録
  辛未丁丑兩次降㫖 先是秘書郎鄭湜轉對為上言今黄老之宫衛卒動以百數外戚家廟防護之兵多於太廟額外將校之俸錢半於正額外庭百執之費不足當閤門醫職近侍之半請明詔大臣裁定經費上自乗輿下至庻府除奉宗廟事兩宫給兵費之外一切量事裁酌罷其不急損其太過趙彦逾為户部侍郎因請稽考内外財賦置紹熙㑹計録俟見大概之後命户部宰属同共詳議而一二大臣公心協意為之斟酌以其所減捐以予民遂命户書葉翥中執法何澹等與彦逾同為之未㡬澹丁内艱去官後亦未聞有所減也
  詔稽考裁節浮費
  合同慿由司者宫禁所由取索也嵗取金銀錢帛率以百萬計版曹但照數除破耳雖有嵗終比部驅磨之令然郎官第赴内東門司終日危坐而數璫與數㜮自為會計郎官不得預畢事則卷牘尾示之俾書名而已是年春議者以為濫予横賜無以撙節請自今内諸司所給賜所營造所取索悉從有司定為中制惟正之供濫恩横例皆釐正之詔葉翥趙彦逾何澹同稽考其後亦不果裁節焉
  夏四月初命任子簾試
  銓試者舊有之凡任子若同進士出身之人皆赴建炎兵火後權停紹興三年始復舊去年八月司業計衡又奏乞中選人就吏部長貳𠫊前簾試試中然後許参選至是吏部條具如所奏内同進士出身并恩科人便不簾試仍下四川制置司一體施行從之黄由時為考功郎官建言今已增試律義自不須更簾試大臣進呈上曰簾試以革代筆之𡚁正當加嚴豈可廢也明年八月謝深甫又言銓試不中四十以上注殘零闕人乞令郎官就長貳㕔冩律一條俾之觧釋如或不通未得参注從之
  復置詳定勅令局
  工部侍郎潘景珪言法令一書久不刪潤乃復置詳定勅令局差詳定官一員刪修官三員然未有所進也慶元四年後次第修進
  五月屏太學生余古
  淳熙末復置補闕拾遺以薛叔似許及之充上即位薛許遷將作軍噐監併其官罷之謝諤為御史中丞言其不可旋亦罷自是近臣罕進言者至是古上書曰恭惟皇帝陛下春秋鼎盛自即位以来星見再周當思付託之重朝夕勉維求治之道為急間者側聞宴遊無度聲樂不絶晝之不足繼之以夜宫女進獻不時伶人出入無節宦官侵奪權政随加寵賜或至超遷内中宫殿已歴三朝何陋之有奚用更建樓臺接於雲漢月榭風亭不輟興作深為陛下不取也甚者奏雜戱樂習齋郎舞乃使幸臣嬖妾雜以優人聚之數十飾以怪巾拖之異服偹極醜惡以致戱笑至亡謂也詩云靡不有初鮮克有終况不能謹厥初哉自古宦官敗國備載方冊臣觀宦者之盛莫如方今上而三省下而百司皆在此曹號令之下盖自副將而至殿歩帥各為髙價不問勞績過犯驍勇怯弱但如價納賄則特㫖専除故將帥率皆貪刻軍士無不饑寒兵噐朽鈍士馬羸瘠未嘗過而問焉設有緩急計將安出此為害之大者良由公卿持禄保位偹員全身如漢之石慶唐之蘓味道滿朝皆小人也求海内不盗賊民生不塗炭日月不食水旱不作可得乎臣不望陛下如舜之茅茨禹之菲惡但願陛下無池其酒而林其肉玉其臺而瓊其室無聼亡國之音無視傾城之色陛下誠能以漢文帝為法唐莊宗為戒即乞昭示詔㫖嚴下約束除太常樂工立定員數凡俳優觝戱皆放而為民美女麗人自今日而無獻宴開以時酒進以數宦官不得干預朝㫖惟侍膳羞奉湯藥備灑掃之外有以文武官姓名賢否聞者坐以重罪有直以差遣遷除奏聞者戮於市朝必罰無赦佞倖悉去忠良並進陛下求不垂拱以髙揖羲黄亦不可得也問安侍膳之餘宫庭燕閒講讀經史無為南面或鼔琴投壺習射以頤飬神性享名教不窮之樂固嵩嶽無涯之夀豈不休哉帝覧書震怒始議特㫖編管言者救之乃送秀州聼讀古錢塘人云
  是夏右丞相留正復請建儲案本傳正改元即進左相此尙稱右與史異上曰俟過宫與夀皇議之既而諭正夀皇聖意亦欲少緩
  六院官復入雜壓
  六院官者登聞檢鼓院監官各一員諸司諸軍糧料院幹辦官各一員諸軍諸司審計司幹辦官各二員官告院主管官二員都進奏院監官二員例以京官知縣有政績者為之亦有自郡守除者則繼即除員外郎故恩數略視職事官而不入雜壓然自紹興已来六院彌重號為察官之儲矣淳熙初龔茂良秉政其内弟林宓幹辦審計司遇郊恩而林尚京秩茂良乃白上以六院官班寺監丞之上林用是得封贈父母茂良後為謝廓然所攻此其一事也至是始復入雜壓其班在五寺主簿之下太學博士之上六院官皆得轉對但不入品耳
  秋九月寛四川改官法
  制帥京鏜以京官知縣闕人為詞奏乞增放散員數朝廷難之然自後或非時覃恩或制司奏請則必遞䟎一年開禧三年吳獵為宣諭使又請侍班人不俟改官一面注擬從之後三年議者以為不然乃復舊制
  是秋中丞何澹以憂罷
  澹有所生繼母之喪請觧官持服既又上䟽言不逮事請下臺諫給舍議之太學生喬嚞朱九成黄㑹卿移書責澹曰竊謂人之大倫莫重於父母禮有出繼其服雖異而鍾於天性者未嘗不同也故所承父母則三年終喪而所生父母則心喪三年閤下自長成均而更長臺諫此三綱五常之所繫者也若夫進退去就亦自有義存焉此閤下之所素講豈一介小生得以進説於其間今聞閤下有所生繼母之喪初請於朝欲觧官持喪太學諸生莫不義之繼聞上䟽稱觧逮事不逮事之異中外閧然雖愚者亦以為駭夫禮經所謂逮事父母則諱王父母不逮事父母則不諱王父母非謂無恩於先祖也盖逮事父母則親聞父母之言所嘗諱其祖不逮事父母則不聞父母之言所嘗諱其祖是以子莫知其所諱也故本朝方慤觧此一節以謂特庻人之禮耳若學士大夫則知尊祖矣何逮事之拘乎今聞閤下引此以附逮事不逮事欲不持喪恐與禮經相反何者禮經謂逮事父母則從父母之言今閤下所生之父果以繼室為正乎若所生之父果以繼室為正則閤下亦當從而為正不得黜之也今四十餘年以所生繼母事之及其終也反以為生不逮事而不持心喪可乎夫閤下之志必謂所生繼母無生我之恩則不當為所生之繼母服抑不思黜其所生之繼母是賤其所生之父也為人子者尚忍言哉不然必以生我者為正而繼之者為不正是閭巷小人知有母而不知有父者也非天理之公也非人倫之正也閤下為天子耳目之官將以厚人倫正風俗正宜致辨於此又聞再入奏䟽欲下給舍䑓諫議之夫朝廷専設奉常此儀禮之所由出也今不從儀禮所由出之地以定禮文不公諸侍從朝列以集議獨以臺諫同列之官給舍表裏之班而議之識者有以窺之矣且閤下今居要路去政府為咫尺或者將逄迎希合以為禮之不當去欲為它日進身之階則誤閤下之事大矣閤下平時所行所為亦無玷者獨為大節有所未明此尤愚之所未信也又恐或者必有汨亂聰明妄引邪説使閤下遲疑不决以取謗於天下此愚所以惓惓㤀其僣越欲閤下一聼之也雖然使閤下流涕感泣以所生之父為念特為所生繼母持喪以義起禮扶持三綱慨然辭位於朝以歸而他日朝宁之間徐以國家為念起復召還以副所望此豈非閤下之盛徳事乎時澹方待命六和塔得書遂去官四年冬以終喪召未至除煥章閣直學士知明州慶元初趙汝愚既免相復召為御史中丞明年春遂執政矣
  冬十一月壬申冬至郊
  風雨大至上震懼始感疾云
  上不豫
  紹熙三年壬子春正月御内朝
  以疾未盡去故也
  議朝重華宫不克行
  上昉御内朝而疾未盡去於是重華温凊之禮與夫誕辰節序屢以夀皇傳㫖而免其後上神思浸清宰輔百官至於韋布之士以過宫為請者甚衆徃徃叩額引裾號泣而諫近臣黄裳尤袤羅㸃陳傅良孫逄吉諸生汪安仁程肖説林略鄭大年許諤陸景仁鄭萬其首也聖情開悟屢有翻然夙駕之意既而不果都人始憂
  三月定雜藝不許任子法
  伶人胡永年者積官至武功大夫遇郊乞任子吏部尚書趙汝愚奏永年樂藝出身難以任子望立為定法今後似此雜藝補授之人不許奏補從之 李心傳曰此等事非遇子直則他人必且倣行遂為𡚁法矣但永年本伶倫而官正使前後遷補乃無論列之人亦未可曉
  夏四月補童子吳綱官案通考作呉剛
  光宗一朝童子求試者十七人無補官者惟從事郎吳綱年九嵗能誦六經語孟以夀聖親姪孫特改承務郎仍依初補法
  是夏皇伯嗣秀王伯圭拜太師
  秀安僖王者髙宗兄行也名子偁太祖皇帝少子秦康惠王之五世孫王之第二子普安郡王是為孝宗紹興十三年王薨於秀州贈太子太師普安為皇太子加贈王太師追封秀王隆興元年始詔即園立廟如濮王例伯圭其長子也初以門䕃官歴任淳熙慶夀禮成拜安徳軍節度使九年遷少保封滎陽郡王十五年遷少傅十六年上受禪遷少師始稱皇伯紹熙元年遷太保封嗣秀王至是乃拜太師本朝親王生拜太師者五人真宗朝楚王元佐仁宗朝燕王元儼哲宗朝吳王顥欽宗朝燕王俁越王偲皆以父兄行乃得之伯圭以宗室特拜太師盖王於上為親伯父用優禮也寧宗朝除兩鎮節度使慶元中薨封崇王謚憲靖
  復修蜀鹽舊法
  自祖宗以来皆民間自煑之嵗輸課利錢銀絹總為八十萬緡紹興二年秋趙開總計始變鹽法盡𣙜之倣蔡京東南東北鈔鹽條約置合同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以譏其出入凡四川二十州四千九百餘井嵗産鹽約六十餘萬斤案食貨志作千餘萬斤通考作六千餘萬斤引法初行毎百斤為一擔又許增十斤勿筭以優之始趙開之立𣙜法也令商人入錢請引井户但如額煑鹽赴官輸土産税而已然鹽脉盈縮不常乆之井户月額不敷則官但以虚鈔付之而收其筭引法由是壊井户既為商人所約因增其斤重以予之毎擔有增百六十斤者又逃廢絶沒之井許增其額以承認小民利於得井毎界遞增鹽課既益多遂不可售而引息土産之輸無所從出由是刎縊相尋公私交病是夏趙汝愚為吏部尚書奏言趙開鹽法最為精宻今井户多鑿私井務以斤重多寡相髙故鹽日多價日賤而其法大壊乞下總領所参照舊法施行從之時楊輔總計因是遣官覈其虚額棧閉助筒二千有竒案食貨志云成都路素仰東川鹽神宗時轉運司止東鹽及閉卓筒井失業者衆迨楊輔為總計去虚額閉廢井申嚴合同塲舊法文獻通考亦云輔殘閉廢井又云蜀鹽如仙井蒲江皆大井也若隆榮等十七州皆卓筒小井而已助字似誤申嚴合同塲舊法禁斤重之踰格者而重私販之罰鹽直由是頓昂嘉泰二年陳曄總計又盡除官井所增之額焉自慶元後州縣及井户稍舒而民始食貴鹽矣
  增印兩淮㑹子
  兩淮會子者乾道二年夏初令户部印給三百萬緡謂之交子不得過江南八年秋以交子易壊始出行在會子收兊至是議者以淮上鐡錢多欲革其𡚁趙汝愚為吏部尚書與從官陳騤羅㸃謝深甫合奏乞印造兩淮會子三百萬貫付兩路毎貫准鐡錢七百七十淮東三分淮西一分依湖北例三年一兊更不申展事下兩省臺諫議議者尤袤等以為可遂施行之其會子仍分一貫五百二百者凡三等許流轉至江池太常州建康鎮江府興國江隂軍界内行用應兩淮上供及户部錢物並權發見錢三年令淮南漕司樁管而沿江八州軍合發上供一半會子則許用交子通融起發於江淮東西總領所樁管焉盖自紹興辛巳二月以後至紹熙壬子八月以前行在湖北兩淮創行交會總為四千九百六十餘萬緡已敵蜀中之數矣
  秋七月瀘州軍亂
  瀘州饒雄等八指揮本都禁兵也宣和末朝廷遣戍其地號東土軍又有騎射營則州禁兵也淳熙末起居舍人王卿月知瀘州賜予甚厚毎出近郊諸兵皆給例物軍士浸驕紹熙張孝芳代為帥欲矯其𡚁訓練無日又多役使之廪賜或有不時給者是月壬午騎射卒張信等作亂晨入帥府殺孝芳及其家又殺節度推官杜羑駐泊兵馬監押安彦斌訓練官雷世明案世明後又作世忠必有一悞軍校張明是日信擐甲坐閲武堂召通判州事張恂安撫司属官郭仲溥使作奏言孝芳罪狀於是信自稱第一將衣金紫出諭城中以術人黄叔豹為計議官分其兵為五十二隊同謀者五十二人為隊將皆有爵秩叔豹又為黄旗大書其上曰不叛聖主不殺良民時張明之子昌勇藝為諸軍冠與軍士卞進隂謀討之癸未夜宻以告恂甲申信即毬塲大饗諸軍恂等皆與酒初行昌進擊殺信於坐會者皆駭散進大呼曰不叛者從我諸軍唯唯從之因執殺造逆者二十餘人餘黨皆捕獲沉其妻子於江制置使京鏜聞變議調西兵千人討之未行而信已誅乃遣鈐轄司属官陳纉徃瀘州措置纉故以武舉入官已而鎻㕔及進士第纉距瀘州未十里留不行既則械逆黨孫成凌遲於午門之外黄叔豹等三十三人皆就戮聚其首以為京觀設孝芳位於午門之右割孫成心腑以祭之而已先是提㸃刑獄王齊輿當攝帥事至果州疑不進及逆徒盡死齊輿始来盡屏瀘人悉以潼川兵自衛事聞有㫖制置司随宜區處潼川䕫州兩路監帥司趙鞏張激毋邱恪王齊輿劉光祖上連下接宻作關防毋致走透時事已平鏜奏孝芳死狀且上恂等功未報鏜赴召煥章閣直學士邱崈奏言孝芳被禍至此雖亦有以自取若不稍加贈恤則於事體有關欲望量賜贈官或官其子若孫一人足彰恩閔又得名正體順詔贈孝芳官三等録子孫二人令總領所制置司應辦葬事崈又言軍士嘗訴於提刑司王齊輿謾不省及攝帥畏避不行張恂及郭仲溥兵未亂前月餘已歃血神祠結約仲溥不能知且與恂為叛黨所脅作奏又縱其餘黨不誅時齊輿已徙江東提刑有㫖與恂等皆罷仲溥仍降三資羑贈二官與一子文學彦斌贈三官世忠贈一官各官其一子張明贈承信郎昌補秉義郎與監押差遣進補保義郎同謀者二十二人皆校副尉其年十一月也即金州起前殿前副都指揮使郭棣知州事棣至瀘與制置司論不合乞祠去明年夏詔棣與外祠命未至州六月會病卒乃命寳文閣直學士章森代為帥又下鏜奏命制置監司議移提刑司於瀘以鎮之既而皆不行命寳文閣待制吳總知州事慶元初鏜為右相乃奏恂調護功除祕閣知石泉軍召齊輿為倉部員外郎仲溥後亦改京官知綿州而卒
  治擅興罪
  張信之亂京鏜帥蜀調瀘川所屯御前後軍數百徃討之興元都統制吳挺劾制司擅發兵宻院葛邲陳騤胡紘進呈得㫖令制司具析命下而鏜已去邱崈入蜀即奏以為三屯逺在西北兵權節制必寄之宣制司朝廷事計當然今軍帥狃於陵夷反謂制司擅興違戾至此豈不大失本意乞下戎司具析仍責令遵守舊制三屯頗嚴憚焉崈所謂狃於陵夷盖専指挺也
  是嵗蠲减蜀中重額錢
  四川經總制錢額理五百四十餘萬緡其一百三十一萬緡贍軍一百三十四萬緡應副湖廣總領所一百六十九緡上供六萬餘緡諸郡支用上初受禪因少監劉光祖之請損湖廣三年錢四百六萬八千緡對减鹽酒重額錢即此錢也然四路憲司嵗嵗撥湖廣錢實止六十萬緡而已又以買物價計之折閲中半僅為三十萬緡楊輔時總蜀計又撙節三十萬緡以益之自紹熙癸丑以後對减九十萬緡之數遂以為常訖開禧丙寅凡十有四年蜀人霑减放之恩無慮一千二百六十餘萬緡上之施博矣
  紹熙四年癸丑春正月更陞差將校法
  詔江上諸軍陞差統制至准備將者令主帥觧發三人赴總領所選擇一名事既行諸將皆不以為便慶元三年二月詔今陞差並委主帥選擇令總領或屯軍處守臣審覈保明申宻院紹熙指揮勿行按此附記慶元三年事盖因陞差法終言之原本直標年月編次殊未明晰書中似此甚多今一切姑仍其舊云
  三月趙汝愚同知樞宻院事
  紹興中髙宗嘗諭趙鼎曰唐用宗室為宰相本朝雖有賢才不過侍從而止乃所以安全之也乆之因執政進擬又諭秦檜曰宗室賢者如寺監秘書省皆可以處之祖宗不用宗室為宰相其慮甚逺可用至侍從而止然是時宗室侍從亦未有卓然可稱者逮乾道初汝愚以廷策冠天下已而趙彦中復舉博學宏詞中選一時皇族尤號得人至是樞府有闕夀皇欲用汝愚既出命矣察院汪義端有言髙宗聖訓不用宗室以為宰執疏留中不出汝愚家居力辭䟽至十上上為徙義端軍噐監給事中黄黼案黄黼汝愚傳作黄裳裳傳亦載此語黄黼未嘗為給事中也言汝愚事親孝事君忠居官亷憂國愛民至誠懇懇出於天性所謂青天白日奴𨽻亦知其清明者義端識見奴𨽻之不如不可以傋朝列義端由此補郡汝愚猶不拜上謀於夀皇遂命宰執召當筆學士申諭聖意謂髙宗聖訓本以折秦檜之姦謀故答詔有云若乃紹興之故實盖有為而言况我夀皇之疇咨欲播告於衆盖為是也汝愚乃受命是時大臣恭謝者多不得對夀皇欲見汝愚乃因葛邲等入謝相繼宣引後二十餘日汝愚始入謝夀皇曰卿以宗室之賢為執政乃國家盛事卿在蜀時所進奏議甚善朕嘗觀此書可與資治通鑑並行踰年以定策功拜集賢相汝愚援髙宗聖訓力丐免上許焉未㡬留正奉祠汝愚卒為相才數月而為正言李沐所擊去位復召義端為中書舍人吳宗旦為詞有曰烏府彈文副墨行於蠻貊盖謂此也汝愚之再相也御札賜詞臣樓鑰有度越拘牽不膠者卓之語及汝愚貶永義端適當制首引劉屈氂李林甫事以為言盖申前日之論而俾来者不敢復拜焉時趙彦逾守蜀衆因以定策之功歸之然但累遷資政殿學士奉祠而已不復除執政矣 汝愚之未召也楊王休為成都路提刑時張縯守漢州甚失士民之譽王休按治之汝愚素與縯厚格其章不下王休言不已乃除縯直秘閣奉祠縯聞命乆不去王休怒坐邸吏印書狀報之縯答以未受堂帖為詞卒不去王休不勝其憤明年明堂王休應任子汝愚已得政謂其按發不當格不行慶元初王休入朝自訴有㫖給還王休後累遷禮部侍郎
  定薦舉改官法
  趙汝愚之帥蜀也嘗建言舊法聼三考薦舉改官者皆以三考為一任舉其成數而言今於三考之外未罷竒零日内輙敢依傍干請已非法意今又該遇覃恩盡行補轉若一併許於二考之外聼舉改官竊恐干進之徒與夫勢要皆預得為他日計而孤寒安分亷恥自將者欲脱選調愈不可得欲望將選人一例許與第二任方得薦舉改官庻㡬仕進公平不妨寒畯之路不報上即位汝愚入政府乃舉行之又詔未成考人不以罪去者於後任輳成三考聼舉改官初任未成考者勿聼著為令
  夏五月左丞相留正以論姜特立侍罪
  上在儲邸武臣姜特立主春坊及即位除知閤門事特立麗水人以父死事得官頗能詩士大夫或稱之淳熙中趙汝愚為閩帥特立為福建路兵馬副都監海賊犯閩中特立以一舟先進遂獲之孝宗以為才召為閤門舍人未㡬同春坊事紹熙初留正為右相論其招權納賄之狀詔與外祠時周原缺廷策有云陛下近逐一䜛諂招權納賄之小人而天文卷舌之星為之不明者累月若積其實徳毎事如此何求而不得者謂特立也至是除特立浙東馬歩軍副總管又召赴闕賜裝錢二千緡正復上䟽言唐憲宗將用李絳先出吐突承璀為淮南監軍及召承璀還先罷絳相本朝名臣范祖禹作唐鑑言二人不可並立於朝此書屢經聖覽今特立召用臣合罷相與李絳一同不報給事中謝深甫復劾之上批朕閔其舊臣無辜而去特與贐行汝愚在樞筦亦以為言上不許六月己巳正又言臣與特立理難並立於朝乞早賜處分上批成命已行朕無反汗卿宜自處時正已待罪六和塔上亦不復宣召也乆之正復繳還上前後所賜賚及出身以来告勅且上奏自敘嘗陪侍儲邸及翊輔初政乞保終始詞指甚哀不報正累不得命乃復待罪於范村之佛寺奏乞歸田里不許又請住給廪禄詔權行住支頃之百官啟建重明節於明慶寺正請就范村詔從其請九月丁卯百官上夀紫宸殿詔以右相葛邲為班首而正自立少保班上夀班退復還范村待罪始正之出國門也諫官章頴以劄子留之陳傅良為起居郎請直前奏事上諭閤門止勿進時上以疾不過重華宫已數月從官數以為言十一月上既朝重華宫庚辰特遣右司郎官徐誼召正於城外辛巳正始入朝復赴都堂視事是行也正待罪凡百四十餘日云命特立仍為浙東總管於是竟不召寧宗登極遷和州防禦使慶元元年冬復引疾奉祠嘉泰元年春拜寧逺軍節度使時年七十七矣特立有詩數千篇楊廷秀序之號梅山集
  親試舉人
  賜陳亮以下三百九十六人及第出身有差
  聼新進士致仕
  李僑年五十四調成都府司户参軍自以禄不及飬乞以一官囬贈父母上嘉其志特詔以本官致仕父母皆予初品官封盖異數也
  是秋録先聖後
  衍聖公孔子後也歴代皆有封元祐中加賜田百畞紹興中衍聖公孔玠避難渡江髙宗以林廟隔絶八年夏以衢州田五頃賜之二十四年玠卒復以其子搢為右承務郎襲爵奉祠事淳熙中入侍擢建昌守乆之坐妄用庫金貶秩遂不復用焉紹熙初搢累遷至朝散大夫未㡬卒至是詔以子文逺為承奉郎封衍聖公今其族人間有登進士第者
  冬十一月戊寅上朝重華宫
  左丞相留正復視事按據前留正待罪目内此事在十一月辛巳今併繫之戊寅下盖原本誤脱日也
  十二月甲午朔詔測騐天文
  布衣人王孝禮言今年冬至日景表當在十九日壬午而會元歴乃在二十日癸未係差一日盖陳得一劉孝榮所造四歴皆未嘗測影止是寫擬分數所以後天乞將修内司所掌銅表圭降付太史局測騐從之時朝廷多事未暇治歴也
  以朱熹為湖南安撫知潭州
  是冬使人自金囬金人問朱先生安在答以見已擢用囬白廟堂遂有是除先是朝廷除熹帥廣西不就於是以辭逺就近不為無嫌力辭踰年乃拜命
  是冬更獨員薦士法
  紹熙初命帥守監司薦所部人才既而濫薦者多言者謂今被薦者猥衆朝廷疑其私而不信病其衆而難從其間縱有賢才不免與僥倖者併棄請條約之乃詔帥守監司自今毋得獨員薦士











  兩朝綱目備要卷二
<史部,編年類,兩朝綱目備要>



  欽定四庫全書
  兩朝綱目備要卷三
  光宗
  紹熈五年甲寅春三月夀皇不豫
  夏四月朱熹始拜命赴潭州
  五月至鎮
  五月夀皇疾寖棘
  上不能視疾人情益懼
  戊寅赦天下
  以夀皇服藥故
  甲申皇子嘉王過重華宮
  王府賛讀黄由乞令王過宫問疾辛巳上奏未報講官彭龜年沈有開繼有請甲申省劄下許之内侍都監王徳謙堅請覆奏王斥其説遂行至重華宫夀皇為之感動
  六月丁酉夜夀皇崩于重華宫
  上猶未能出嘉王數入禁中泣請未遂中外訛言靡所不至戊戌宰執奏事退太皇太后御劄付宰執日下昃宰執率百官詣重華宫發䘮辛丑左丞相留正知樞宻院事趙汝愚參知政事陳騤同知樞宻院事余端禮率百官詣文徳殿拜表畢退聚重華殿廬議成服典故端禮引唐肅宗朝羣臣發哀太極殿故事附中使王公昌入奏是日太皇太后有㫖皇帝以疾聼就内中成服壬寅正汝愚請太后垂簾奏事不許
  丁未留正等請立太子
  是日宰執劄子奏皇子嘉王仁孝夙成學問日進宜早正儲位以安人心癸丑再入劄子御批云甚好乙卯再擬指揮進入乞付學士院是晚批出八字云歴事嵗久念欲退閑留正得之始懼丙辰再擬入御批可只今施行己未宰執再奏乞面奉處分晚付出封題稍異正不唘封付之内降房七月庚申朔汝愚輙唘封正視牘尾色憂始宻為去計
  是夏利州西路帥吴挺卒
  虞允文丞相既沒朝廷復命挺為興州御前諸軍都統制兼知興州充利西安撫使凡十九年矣是夏卒于軍于是楊輔以總領財賦先事白朝廷乞擇重臣鎮蜀乃以邱崈為制置使崈未入蜀而聞挺病甚恐其軍五六萬人緩急無所屬乃見大臣籌之故事帥臣闕以轉運使權至是楊虞仲為利漕崈欲重其事乃乞令輔往興州攝帥上許焉輔以為朝臣出使非制閫所當令不欲行而崈以聖㫖移文輔重傷其意即請虞仲權州事而已遥領安撫事未㡬并以印送虞仲就權人以為得體先是吴之季嵗闗外群盜縱横皆縱而不治虞仲至未久遂捕其尤者悉誅之邊人讋服挺之死也上已属疾不之信趙汝愚在樞筦用邱楊之議更遣張詔代之人服其逺識
  革兩川牒試弊
  牒試者舊制以守倅及考試官同異姓有服親大功已上婚姻之家與守倅門客皆引嫌赴本路轉運司别試若帥臣部使者親属門客則赴隣路率七人而取一人紹興後牒試猥多東西兩川尤甚議者以為濫于是成都路以八十三人潼川路以八十人為額然此弊特兩川為然若䕫利路與東南諸漕司則觧額不過三數人而已是夏王溉自成都轉運判官召還入見極言兩路冒親詭貫之弊乞各存十人外均與本路諸州從之仍各以二十人為額邱崈時為制置使復請每路止存十二人若就試者少則以二十人而取一人奏可舊例命官鎻印赴漕試者與避親舉人同試王巽澤為益漕始令分場以革假手之弊于是四蜀皆然
  秋七月壬戌左丞相留正逃歸
  是日大祥正以五更入奏致其仕易肩輿出城去人情益懼 正之未逹也有善軌革者推其行年至甲寅年乃為兔伏草鷄自焚之象殆莫可曉及是曰主上卯生吾酉生伏草自焚矣遂定逃歸之計
  甲子皇子嘉王即帝位
  是月辛酉留正朝臨仆于地案上條留正已逃歸此目内復書正朝臨仆地者盖此條因總叙寜宗即位始末故復追記辛酉日事而及之也都人大駭工部尚書趙彦逾見汝愚白事汝愚微告以翊戴之議遣中郎将范仲壬案宋史彦逾傳作范任告殿帥郭杲仲壬初以時事艱難告之不應又以忠義動之又不應仲壬不得已屏人具以西府意逹之又不應仲壬乃還汝愚知不可遂請彦逾徃見杲諭㫖彦逾謂杲曰彦逾與樞宻苐能謀之耳太尉為國虎臣此事専在太尉杲未及言彦逾變色責之曰太尉所慮者百口之家耳彦逾盡誠以相告而太尉了不見答即西府有問何以復之耶杲徐曰致意樞宻領鈞㫖事然後定汝愚知太皇太后深以宗社為憂将白事焉而難其人有知閤門事韓侂胄者太皇女弟之子也素善慈福宫内侍張宗尹而與溫人蔡必勝同在閤門必勝因其里人左司郎官徐誼吏部員外郎葉適言於汝愚遂令侂胄以内禪事附宗尹入奏太皇素簡嚴無他語令諭汝愚耐煩而已癸亥侂胄再往不獲命逡廵欲退重華宫内侍闗禮問知其謀入白太皇言與淚俱太皇蹙頞久之曰事順則可更切仔細禮遂簡侂胄以来日夀皇梓宮前垂簾引執政時日已過午矣汝愚乃以諭参政陳騤同知余端禮關禮又使所親閤門宣賛舍人傅昌期案趙汝愚傳傅昌期作傅昌朝宻製黄袍時王在嘉邸殊不知且方以疾在告汝愚簡宫寮彭龜年云禫祭重事王不可不入甲子禫祭杲與步帥王仲先案趙汝愚傳作步帥閻仲夜分兵衛南北内太皇太后垂簾命闗禮引王先入次執政奏事太皇曰皇帝已有成命相公當奉行汝愚出所擬太皇太后聖㫖云皇帝以疾至今未能執䘮曽有親筆欲自退閒皇子嘉王可即皇帝位尊皇帝為太上皇帝皇后為太上皇后太皇覽畢云甚善太皇勸上即位上固辭且顧汝愚曰某無罪恐負不孝之名闗禮等以黄袍被上上拒却不受汝愚等固以請端禮之言尤力上揮涕勉受遂即皇帝位于東楹之素幄次行禫祭禮都人聞之始奠枕矣先是京口諸軍訛言洶洶襄陽歸正人陳應祥亦謀為變舉事前一日登極赦書至遂敗是晚沈有開彭龜年乞奏事上惨然久之曰前日聞大臣有建儲之議此亦可以息浮言安人心今忽遽乃爾早泣告慈福不允至今悸動 後二日以即位告于天地宗廟社稷
  詔建泰安宮
  以奉太上皇帝太上皇后命泰安官提舉楊舜卿往南内請八寶 尋詔五日一朝百官月兩朝後又詔以時方秋暑宜用唐武徳貞觀故事太上皇帝未湏移御其即以寢殿為泰安宫 是嵗改泰安宫為夀康宫
  乙丑立崇國夫人韓氏為皇后
  太皇太后降㫖
  丙寅赦天下
  常赦所不原者皆除之百官進秩一等賞諸軍 赦文有曰冲懐每念于退閑親翰嘗頒于近輔盖用上皇御批八字意也眀年用李壁奏命繳御劄八字付史館
  丁卯侍御史張叔椿劾留正擅去相位
  上既立趙汝愚奏遣中使禮請之上遣内侍二員分水陸路宣押赴都堂治事叔椿請議其棄國之罰乃徙叔椿吏部侍郎而正復相或以留趙二公處變不同問于范仲黼郎中者仲黼曰趙丞相同姓之卿也留丞相異姓之卿也反復之而不聼則去問者不能詰
  戊辰詔求言
  略曰朕猥以沖人嗣膺大寳涉道尚淺何以周知羣下之情燭理未眀何以裁决萬機之務思欲圖乂莫先求言惟祖宗二百年之基既艱於負荷矧中外億兆人之衆尤重於撫綏聿懐置器之安深切履氷之懼固當咨詢故老夢想幽人罔間邇遐咸伸播告胷臆隠約爾其無愛於肆言利害罷行朕欲深求於成效事闗朝政慮及邊防應天之實何先安民之務何急毋憚大吏毋諱𦕈躬儻有補於國家當優加於賞賚𨗳人使諫方傾聼於嘉謀事君以忠宜大伸於直道咨爾多士體予至懐
  以章頴為侍御史黄艾為左司諫
  鄭湜使金
  范仲壬副之告登位也
  己巳趙汝愚兼參知政事
  仍知樞宻院事
  庚午召朱熹
  自湖南安撫知潭州召赴行在奏事上在藩邸聞熹眀徳每恨不得為本宫講官至是首加召用熹辭孝宗之上僊也光宗以疾不能執䘮中外洶洶熹益懼遂申省乞歸田里不允又草封事極言父子天性不應以小嫌廢彞倫其言切直會寜宗立不果上先是黄裳為嘉王府翊善講説開𨗳上學頓進一日光宗宣諭曰嘉王進學皆卿之功裳謝因進曰若欲進徳修業追蹤古先哲王則湏尋天下第一等人乃可光宗問為誰以熹對彭龜年繼為官僚因講魯荘公不能制其母云母不可制當制其侍御僕從嘉王問此誰之説對曰朱熹之説自後每講必問熹之説如何盖傾心已久故即位首加迅召皆出上意也
  辛未以黄裳為給事中陳傅良彭龜年並為中書舍人黄由為起居郎沈有開為起居舍人
  乙亥以趙汝愚為右丞相
  辭不拜
  陳騤知樞宻院事余端禮參知政事仍兼同知樞宻院事
  賜前宰執侍從詔
  訪以得失
  丙子大風
  戊寅以郭杲為武康軍節度使
  録定䇿之功也上之立也知閤門事韓侂胄有力焉侂胄魏王琦曽孫神宗女齊國長公主孫也自孝宗時已知閤門事趙汝愚将定䇿侂胄往来慈福與其謀及即位推恩定䇿臣汝愚曰我與趙尚書皆宗臣而韓知閤乃右戚各不言功惟爪牙之臣所當推賞乃先拜殿副郭杲為節度使
  庚辰上率羣臣拜表于泰安宫
  辛巳趙汝愚為樞宻使
  以力辭右丞相故也
  壬午貶内侍林億年陳源楊舜卿
  從侍御史章頴之劾也詔林億年陳源與在外宫觀楊舜卿與在京宫觀尋罷之億年常州源撫州並居住 孝宗朝陳源嘗被罪斥逐光宗即位源復召還紹熙四年除内侍省押班時光宗已病不能時過宫源數離間上即位貶撫州慶元元年五月移處州二年上始得子七月源以恩許自便不得入國門給事中汪義端駁之乃移源婺州而義端亦出知鎮江府二年夏始聼自便云
  韓侂胄為汝州防禦使
  録定䇿功也
  癸未余端禮辭兼同知樞宻院事
  甲申羅㸃簽書樞宻院事
  㸔詳封事
  詔兩省官看詳具要切者以聞
  戊子詔百官輪對
  日輪一員面對
  己丑朔安定郡王子濤薨
  八月辛夘初御行宮便殿聼政
  癸巳除朱熹煥章閤待制侍講
  疾速前来供職 告詞朕初承大統未暇他圖首闢經幃詳延學士眷儒臣之在外湏召節以趣歸徑登從班以重吾道爾發六經之藴窮百氏之源其在兩朝未為不用至今四海猶謂多竒擢之次對之班處以邇英之命若程頥之在元祐若尹焞之於紹興副吾尊徳樂義之誠究爾正心誠意之説豈惟慰滿於士論直且増益於朕躬非不知政化方行帥垣有賴試望之于馮翊不如寘之本朝召賈傅於長沙自當接以前席黄由行 熹發長沙且行且辭大略云陛下嗣位之初方将一新庶政所宜愛惜名器若使倖門一開其弊不可復塞至於博延儒臣専意講學盖将求所以深得親懽者為建極𨗳民之本思所以大振朝綱者為防微慮逺之圖盖熹在道聞泰安朝禮尚缺近習已有用事者故有是言 熹行至信州聞以内批逐留正按正時猶在相位至是月丙辰方以内批罷此盖亦以朱子被召事而先及之耳有憂色學者問故曰大臣進退亦當存其體貎或曰此盖廟堂之意熹曰何不風其請去而後許之上新立豈可𨗳之輕逐大臣耶至六和塔永嘉諸賢各陳所欲施行之䇿熹曰彼方為几我方為肉何暇議及此㢤時近習用事御筆指揮皆有其漸故熹憂之
  甲午増置講讀官
  以黄裳陳傅良彭龜年等為之
  丁酉詔以生日為天佑節
  尋又改為瑞慶節
  辛丑詔諸道舉㢘吏糾汚吏
  詔曰朕惟㢘吏民之表而為國之蠧民之病者莫汚吏若也不有誅賞疇示勸懲繼自今諸道司刺舉之官于都邑文武任職之臣㢘必聞汚必糾毋憚大吏毋縱私昵賞不爾靳罰不爾私其令吏稱民安副朕意焉
  己亥上率羣臣朝泰安宮
  壬寅賜講讀官詔
  戒其開陳經㫖救正闕失
  皇弟抦進封徐國公
  抦孝宗之孫也孝宗凡三子五孫莊文太子下曰豫國公挻魏恵憲王下曰左千牛衛大将軍攄次即抦也光宗下曰保寧軍節度使挺次即寧宗也挻攄挺皆早卒抦慶元初封吴興郡王
  乙巳詔晚講官坐講
  尋罷之
  初議祧宣祖廟
  禮部侍郎許及之等請祧宣祖廟祔大行至尊夀皇聖帝詔侍從禮官集議 是年趙汝愚秉政遂併祧僖宣二廟而正太祖東嚮之位朱熹力爭不聼
  丁未議賑諸路水旱
  命三省條畫賑恤
  乙卯加封安南國王
  李龍𣉙加思忠功臣
  減廣南鹽額
  嵗十萬緡
  章頴黄艾罷言職
  謝深甫為御史中丞
  深甫韓侂胄之黨也先是侂胄恃功意望建節恨趙汝愚抑之有怨言簽書羅㸃慰觧之徐誼為京尹勸汝愚以節度使授之汝愚悔遣人諭侂胄侂胄答語不遜遂日夜謀引其黨為臺諫以擯汝愚汝愚為人疎直不虞其姦㑹汝愚奏除劉光祖侍御史方進呈知樞宻院陳騤忽奏曰劉光祖與臣有嫌今光祖入臺願先避位汝愚愕然而止侂胄遂以内批除深甫御史中丞盖侂胄與騤合謀已久汝愚未之覺爾
  黄度為右正言
  自監察御史遷度在言路未㡬欲論韓侂胄之姦侂胄知之以内批斥去
  丙辰留正罷
  以内批罷之于是朱熹赴召至信州聞之有憂色未㡬諫議張叔椿再劾留正擅去相位詔落正觀文大學士
  復命趙汝愚為右丞相
  詔近臣舉才
  侍從兩省臺諫各舉通亮公清不植黨與曽任知縣者二人
  九月辛酉劉光祖為起居舍人
  丁夘劉徳秀為監察御史
  時趙汝愚奏乞令近臣舉御史許之始議除兩人諸公舉吴獵者最多名在其首游仲鴻次之徳秀為大理寺主簿與侂胄深交侂胄乃諭中司令薦徳秀因以内批令兼用中司舉者一人徳秀遂與吴獵並除其黨以次而進言路遂皆侂胄之人一時善類排斥無餘盖十餘年而後定云
  庚午羅㸃卒
  辛未合祭天地于眀堂
  上以孝宗之䘮命趙汝愚朝獻景靈宫命嗣秀王伯圭朝享太廟而親祀眀堂
  赦天下
  趙汝愚為政首裁抑僥倖以故人多怨者自祖宗以来人主登極凡列郡守臣率得任子恩間有闕守臣而以幕職班行攝之者亦官之如例英宗即位司馬公時知諫院嘗以為言不聼 上受禪肆眚汝愚因進熟始命監司郡守許上表進貢推恩内守臣係權官者免進貢其表聼附遞 是嵗五月以孝宗大漸嘗肆赦七月上登極九月宗祀明堂尚書省契勘一嵗之間三行赦放恐有凶惡累犯之人指恩作過内曽犯徒流罪已經登極赦恩免罪後再犯徒流以上情理深重者未得斷遣别聼朝廷指揮其指揮與赦文同降但以白紙連書于黄牒前云二事皆前所未有也
  壬申京鏜簽書樞宻院事
  鏜亦韓侂胄之黨故擢用之于是陳傅良吴獵劉光祖等咸先後斥去羣憸附和視正士如仇讎衣冠之禍自此始矣
  壬午黄裳卒
  裳與羅㸃相繼徂謝而趙汝愚之勢益孤
  甲申韓侂胄為宜州觀察使
  詔侂胄歴仕三朝備宣忠力可特遷二官盖将以為承宣使也侂胄自負有定䇿功覬覦節鉞意不滿上疏力辭乃止遷一官于是怨趙汝愚益深矣
  冬十月辛卯銓量四川諸州守臣
  故事諸道守臣皆臨遣淳熙末孝宗以嶺蜀道逺始詔川廣知州軍見居川廣合闕到半年前奏事人及係見闕去處並令詣本路轉運司禀事仰漕臣精加銓量人才委堪任使非昏繆老病之人結罪保眀申尚書省然諸道罕嘗舉行至是言者論漕司之權比制司為輕而其責亦不若制司之重權輕則不敢多有所廢黜責輕則不暇詳于顧計州縣不治職此之由請一付之制司權重則雖廢黜之多而有所不憚責重則顧計利害之深而不敢茍且如此則昏老病疾之人不得冒居而州縣無不治矣趙汝愚為政遂白行之其後數年議者不以為當嘉泰元年五月復有㫖並赴闕朝辭㑹知合州郭公爕等數人代者皆過滿帥臣劉徳秀因請于朝乃復令制司銓量免奏事焉大抵川峽道逺守臣奏事者多以為勞若帥臣公心一意而無請託喜怒予奪之私則銓量為得矣
  是日朱熹奏事行宫便殿
  其一曰天下之事有常有變而其所以處事之術有經有權君臣父子定位不易事之常也君令臣行父傳子繼道之經也事有不幸而至于不得盡如其常則謂之變而所以處之之術不得全出于經矣是則所謂權也當事之常而守其經雖聖賢不外乎此而衆人亦可能焉至于遭事之變而處之以權則惟大聖大賢為能不失其正而非衆人之所及也乃者天運艱難國有大咎天變為之見於上地變為之作于下人情為之哀恫怫欎而皆有離叛散亂之心是則所謂天下之大變而不可以常理處焉者也是以太皇太后躬定大䇿皇帝陛下寅紹丕圖而鄉之危者安離者合天下大勢屹然而大定亦可謂處之以權而不失其正矣然至今三月而天變未盡消地變未盡弭君親之心未盡懽學士大夫羣黎百姓或反不能無疑于逆順名實之際猶有可諉者亦曰陛下之心前日未嘗有求位之計今日未嘗忘思親之懐而已此則所謂道心微妙之全體天理發用之本然所以行權而不失其正之根本也誠能充吾未嘗求位之心則可以盡吾負罪引慝之誠充吾未嘗忘親之心則可以致吾温清定省之理始終不越乎此而大經可正大本可立矣至于問安視膳之行十日一至而不得見則繼以五日五日一至而不得見則繼以三日三日而不得見則二日而一至以至于無一日而不至焉俯伏寢門怨慕號泣雖勞且辱有所不憚然而親心猶未底豫慈愛猶未復初逆順名實之際不渙然而氷釋則臣不信也其二畧曰為學之道莫先于窮理窮理之要必在於讀書讀書之法莫貴于循序而致精而致精之本則又在于盡敬而持志帝王之學殆亦無以易之特以近年以来風俗薄陋士大夫間聞此等語例皆目為道學必排去之而後已是以食芹之羙無路自通每抱遺經徒切慨嘆其三略曰臣前任備位潭州竊見本路土瘠民貧無他生理而州縣嵗計入少出多例于常賦之外多収加耗重折價錢尚且入不支出公私俱困臣嘗與漕臣何異備奏全州守臣韓邈所申乞減添差員數可見一端其他州縣往往類此乞詔本路帥臣監司以前日所申事理通之諸郡並行均節将大叚闕乏去處特與痛加裁減其四曰去冬湖北猺人侵擾邵州界分據守臣潘燾條畫到移置寨柵増撥戍兵利害數條已具奏乞賜施行欲乞眀詔大臣早賜處分其五言修潭州城壁事
  乙未以雷雨詔求言
  詔曰朕以不徳嗣承大寶夙夜祇懼不遑寧處乃者隂陽繆盭雷震非時滛雨為災朕心甚懼推尋厥咎未知其繇凡朕躬有過失朝政有闕遺其令侍從䑓諫各條疏以聞 庚子以久雨命大理三衙臨安府兩浙州縣决繫囚釋杖以下
  辛丑蠲減苛征
  減兩浙江東西路和買折帛錢蠲兩浙路丁絹身丁錢一年
  雅州蠻㓂邊
  沙平者雅州嚴道縣徼外蠻也與碉門寨纔隔一水而寨在州西八十里沙平凡六族其地有胡盧里嵗輸税米百二十斛于碉門乾道間蠻人髙奴吉作亂焚碉門宣撫使王公明出榜碉門撫諭蕃人聼命自是捐胡盧里之税與之而沙平為蠻人有矣至是兀嶺蠻人因沙平以叛土兵以神臂弓射退之制置司命閉禁門者月餘蠻人糧盡乃就降 是嵗黎州蠻曵失索畜卜亦入冦先是淳熙中吐蕃芎齊青羗欲結連努兒結冦邊努兒結不從遂從白水兩村老穉渡河意欲歸漢官司慮努兒結情偽未定不聼于是招集努兒結族黨犒賞醉以毒酒生縛努兒結蒙丹足都揑三人檻送制司努兒結至雙流絶食而死蒙丹足都揑遂留成都努兒結之弟三開者得諸羗歡心銜兄之死聚深蕃諸族入冦時趙汝愚被命帥蜀措置有方三開前後三次為官軍所敗制司又立五千緡賞欲生縛之三開憂患嘔血而死其弟失落盤出降許之孝宗謂汝愚有文武威風而知大體益重之然三開雖死而努兒結之子曵失索猶在至是有彌羗人悶笆至三衝寨與土丁趙阿閏相毆邂逅殺之買馬官趙鼎懼生事以骨價錢償之悶笆之兄畜卜曵失索聞之遂以努兒結等向来不得一錢為詞聚衆入冦諸司調兵往援一方騷然盖努兒結以癸巳之春盗邊甲辰之秋歸漢乙巳之春被縛而三開以丁未之秋復讎失落盤以戊申之夏納欵曵失索以乙夘之春再為報復之舉至戊午冬始降始終凡三十六年云 曵失索初入冦在此年而不得其月日姑附見于此
  是日命朱熹講大學
  除待制兼侍講辭不允 熹尋奏云臣伏見近制每遇隻日早晚進講及至兩日或值假故即行權罷又按故事将来大寒大暑亦係罷降月分陛下天性好學晨夕孜孜雖處深宫必不暇逸欲乞今後除朔望旬休及過宮日外不以寒暑雙隻月日諸色假故並令逐日早晚進講内有朝殿日分恐聖躬久坐不無少勞却乞權住當日早講一次從之 閏月朔日進講至盤銘日新因論成湯有盤銘武王有丹書皆人主憂勤警戒之意丹書出自大戴禮武王踐阼篇上曰近有人進入此書因命小黄門取示盖黄庭堅所書墨跡也 越三日晩講因奏曰臣所進講大學口義不審曽經聖覽否上曰宫中無事常㸔又奏陛下于臣妄説有所疑否上曰説得甚好無可疑又奏萬㡬事煩恐講義卷軸大難于披覽欲寫成冊子進入以便反覆觀考上欣然曰正欲與卿說作冊子来可速進入久之未敢上因入講上忽宣諭曰向日令卿寫講議冊子何久不進入奏曰未奉進止未敢遽上上曰速進来初熹既寫成冊子欲㸃句讀而未敢唘上忽曰可一就㸃成句来奏曰容遵禀進入既進上一日講畢奏曰臣所進講義冊子必經聖覽上頷之又奏不知于聖意如何上欣然曰㸔来𦂳要處只在求放心耳熹頓首曰聖學髙明宣諭極是老師宿儒窮日竟月不曽見得此意説得此語陛下天縱生知拈出此求放心語正是聖學要領願推之以見于實行不患不為堯舜之君也他日熹又奏疏言願陛下日用之間語黙動静必求放心以為之本而于玩經觀史已用力處益用力焉數召大臣如仁宗開天章閣故事至于羣臣進對亦賜温顔反復詢訪以求政事之得失民情之休戚而又因以察其人才之邪正短長庶㡬于天下之事各當其理矣熹每進講務積誠意以感動上心以平日所論著者敷陳開析坦然眀白可舉而行講畢有可以開益上徳者罄竭無隠上亦虛心嘉納焉
  命朱熹入史院
  除兼實錄院同修撰辭不允 閏月十一日初入院時院中略無統紀修撰官三員檢討官四員各欲著撰不相統攝熹議欲以事目分之湏依次序編排各具首末然後類聚成書方有條理檢討官不肯從
  甲辰趣後省㸔詳封事
  翌日朱熹上奏云臣前日面奏恭奉詔㫖以雷雨之異許陳闕失仰見陛下畏天省已之意竊見陛下登極之初已下眀詔来獻言者甚衆未聞一有施行今復求言殆成虛語乞令後省官鎻宿㸔詳擇其善者條上取㫖以次施行庶㡬聞者知勸直言日聞詔差沈有開劉光祖㸔詳限十日聞奏
  乙巳上大行至尊夀皇聖帝諡
  曰哲文神武成孝皇帝廟號孝宗 尋詔廟樂名曰大倫之舞
  詔建欑宫
  於永思陵之東南以十一月乙卯權欑孝宗欑宫于永阜陵紹興初六飛駐越昭慈聖獻皇后上賔因卜地權欑于㑹稽上皇村盖便于修奉也及卜祐陵遂就其側併舉顯肅憲節二后祔焉顯仁髙后繼從其兆則廹隘已甚矣髙宗之葬也趙汝愚時守蜀手疏論㑹稽欑宫淺薄可為深憂宜復祖宗山陵之制朝論不從于是自昭慈之西連用五穴山勢漸逺其地愈卑矣孝宗将攅汝愚為樞宻使建議以欑宫本非永制實居淺土蔽以三宮初期克復神京奉遷神駕雖其志實羙而其事實難且死者無終極國家有廢興豈宜徒徇虛名以基實禍識者深以為然時日官荆大聲已卜地思陵之傍開深五尺下有泉石按行使趙彦逾以為土肉淺薄不可用汝愚乞改卜意欲以中軍寨為之而宰相留正以為不然于是彦逾與覆按使謝深甫附其説乃命大聲改卜于新穴之東視新穴纔髙一尺一寸五分而已孫逢吉為覆按使還言當少寛時日别求吉兆而内廷左右以久居䘮次内外不便皆主速葬之説乃詔侍從臺諫限三日集議議者皆言神穴未安自合展期改卜况朝廷禮文何嘗盡循古制豈必拘七月之期奏劉光祖所草也朱熹時在經筵復上議状云竊惟至尊夀皇聖帝聖徳神功覆冒寰宇深仁厚澤浸潤生民厭世上賓率土哀慕宜得吉土以奉衣冠之蔵垂裕後昆永永無極而議論紛紜迄無定説皆縁専信臺史而不廣求術士必取國音坐丙向壬之説而不博求名山以禮而言則記曰死者北首生者南向皆從其朔又曰葬于北方北首三代之逹禮也則是古之葬者必坐北而向南孝子之心不忍死其親雖葬于墓猶欲其負隂而抱陽也豈有坐南向北反背陽而向隂乎若以術言則凡擇地必先論其主勢之强弱風氣之聚散水土之淺深穴道之偏正力量之全否政使實有國音之説亦必先此五者然後其術可得而推今乃信其庸妄之偏説但以五音盡類羣姓而謂冡宅向背各有所宜乃不經之甚者不惟先儒已力辨之而近世民間亦多不用今以為祖宗以来世守此法順之則吉逆之則凶然自永安遷奉以来遵用此法而九世之間國統再絶靖康之變宗社為墟若曰其法果驗則洛越諸陵無不坐南而向北固已合于國音矣又何吉之少而凶之多耶臺使之言進退無據類皆如此又言今穴視前穴髙一尺一寸五分則是開至六尺一寸五分即與舊穴五尺之下有水石處髙低齊等如何却可開至九尺而其下二尺八寸五分者無水石邪臣自南来經由嚴州及富陽縣其江山之勝雄偉非常説者又言臨安縣乃錢氏故鄉山川形勢寛平邃宻此必有佳處可用而臣未之見也竊見近年地理出於江西福建為尤盛望下兩路帥臣監司疾速搜訪量給路費多差人兵轎馬津遣赴闕令于近甸廣行相視擇一最吉之處以奉神靈萬世之安子孫逢吉所謂少寛日月别求吉兆為上此十字者實為至論臣非敢妄以滛巫瞽史之言眩惑聖聼誠不忍以夀皇聖體之重委之水泉沙礫之中殘破浮淺之地是以痛憤激切一為陛下言之疏入不報其後卒定永阜攅陵于㑹稽汝愚請如故事建靈臺同列又以後䘮踰前䘮而止故崇陵亦因之若成穆成恭二后則先葬于赤山慈懿皇后則攅于南山浄慈寺
  丙午郤瑞慶節賀表
  從朱熹之請也前一日晩闕報来日百官上表稱賀熹欲不出不可乃草劄子明日立班投進略云夀皇梓宫在殯陛下追慕方新乃以此時講行賀禮覩此闕失心實未安欲望聖慈速賜傳㫖便令權免其表亦不収接庶㡬上廣孝治益隆聖徳風示四方垂法萬世有㫖郤賀表不受熹尋奏前日賀表雖蒙降出而未降指揮令後合稱賀三年之内並與權免其節序變遷並合進名奉慰
  壬子曽三復使金
  賀金國正旦也是後賀正旦使不復錄
  是月詔建福寧殿
  以舊東宫為之備移御也朱熹彭龜年等請罷之
  閏十月癸亥集議廟制
  國朝自太祖追王僖順翼宣四祖以来每遇禘祫祖宗以昭穆相對而虛東嚮之位王安石用事以為僖祖以上世次不可知則僖祖之有廟與后稷無以異當時諸儒韓絳軰辯之不從時程頥為布衣為人言亦以安石之言為是熈寧八年夏禘于太廟以僖祖東嚮自是無敢議者紹興後董弅王普尤袤俱請正太祖東嚮之位未克行先是英宗祔廟已祧順祖至欽宗祔廟又祧翼祖及髙宗升祔遂為九世十二室至是孝宗将升祔趙汝愚當國欲併祧僖宣二祖事下侍從臺諫禮官議于是吏部尚書鄭僑等請祧二祖而正太祖東嚮之位諸儒如樓鑰陳傅良軰皆以為可詔從之僑等尋又奏請立僖祖别廟以順翼宣三祖祔蔵時朱熹在講筵獨入議状條其不可者四大略云准尚書吏部牒集議四祖祧主宜有所歸者今詳羣議雖多而皆有可疑若曰藏之夾室則是以祖宗之主下藏于子孫之夾室至于祫祭設幄于夾室之前則亦不得為之祫欲别立一廟則䘮事即逺有毁無立欲藏之天興殿則宗廟原廟不可相雜議者皆知其不安特以其心急欲尊奉太祖三年一祫時暫東嚮之故不知其實無益于太祖之尊而徒使僖祖太祖兩朝威靈相與爭校强弱于㝠㝠之中併使四祖之神疑于受擯徬徨躑躅莫知所歸令人痛傷不能自已今但以太祖當日追尊帝號之令而黙推之則知今日太祖在天之靈必有所不忍而不敢當矣又况僖祖祧主遷于治平不過數年神宗皇帝復奉以為始祖已為得禮之正而合于人心所謂有其舉之莫敢廢者乎又言當以僖祖為始祖如周之后稷太祖如周之文王太宗如周之武王與仁祖之廟皆萬世不祧仁宗為昭英宗為穆與真宗主並藏西夾室神宗為昭哲宗為穆徽宗為昭欽宗為穆髙宗為昭孝宗為穆而髙宗之廟亦萬世不祧若未能然則奉僖祖居第一室太祖居第二室太宗居第三室太祖太宗仍共為一世自真宗以下至于孝宗凡九世十二室貼黄云續蒐訪得元祐大儒程頥之説以為太祖以上有僖順翼宣先嘗以僖祧之矣介甫議以為不當祧順以下祧可也或難以僖祖無功業或謂靈芝無根醴泉無源物豈有無本而生者今日天下基本盖出于此人安得為無功業故朝廷復立僖祖廟為得禮安石所見終是髙于世俗之儒熹竊詳頥之議論素與王安石不同至論此事則深伏之足以見義理人心之所同固有不約而合者又司馬光韓維之徒皆是大賢人所敬信其議偶不出此而安石乃以變亂穿鑿得罪于公議故欲堅守二賢之説并安石所當取者而盡廢之今以程頥之説攷之則是非可判矣議既上召對上於榻後取文書一卷曰此卿所奏廟議也可細陳其説熹先以所論畫為圖本貼説詳盡至是出以奏陳久之上再三稱善且曰僖祖自不當祧髙宗即位時不曽祧夀皇即位亦不曽祧太上即位時又不曽祧今日豈可容易可于榻前撰數語俟徑批出施行熹方懲内批之弊因乞降出劄子再令臣僚集議上亦然之既退即進擬詔意以上意諭廟堂則聞已毁四祖廟而遷之矣時汝愚既以王安石之論為非異議之徒懼其軋已藉以求勝事竟不行熹時已得罪遺汝愚書曰相公以宗支入輔王室而無故輕納鄙人之妄議毁拆祖宗之廟以快其私其不祥亦甚矣欲望神靈降歆垂休錫羙以永國祚于無窮其可得乎時太廟殿已為十二室故孝宗既升祔而東室尚虛熹以為非所以祝延夀康之意深不然之因自劾不堪言語侍從之選乞追奪待制章再上詔次對之職除授已久與廟議初不相闗不許及髙宗案髙宗已祔此當云光宗盖併記後事也原夲有誤祔廟遂復為九世十二室云盖自昌陵祔廟踰二百年而後正太祖之位自是年冬始而别建一殿以奉祧主于大殿之西隅嵗命禮官薦獻焉今謂四祖殿者是也
  辛未核實樁管錢
  遣職事官二員核實鎮江建康府池鄂江州樁管錢
  乙亥趙彦逾知建康府
  除端眀殿學士恩數視執政趙汝愚謀立上時遣彦逾逹意于殿帥郭杲事定亦冀汝愚引已同升已而止除端明殿知建康彦逾怨之遂與韓侂胄合未㡬改除四川制置彦逾愈恨入辭疏廷臣姓名于上指為汝愚之黨曰老奴今去不惜為陛下言之于是上亦疑汝愚矣
  是月復提舉太史局官
  舊以近臣兼之熈豐以後不復置至是以命薛叔似眀年何澹以非舊典為言遂罷盖務反趙汝愚之政而不詳考也
  詔舉宗室
  兩省臺諫侍從各舉有文學器識者二人
  詔改眀年元
  賜史浩諡
  曰文恵
  十一月戊子朔朱熹罷
  御批朕憫卿耆艾方此隆冬恐難立講已除卿官觀可知悉趙汝愚獨袖内批還上且諫且拜韓侂胄必欲出之汝愚退求去不許侂胄使中使王徳謙封内批以授熹熹即附奏謝遂行給事中樓鑰封還録黄舍人鄧馹面奏乞留熹上許除京祠已而不下起居郎劉光祖又言之中書舍人陳傅良再封還録黄有㫖除熹寶文閣待制與郡劉光祖再上疏留行不報樓鑰再封還録黄有㫖依已降指揮案慶元黨禁御批之降在閏十月十九日甲戌趙汝愚䄂批還上至此皆閏月事也與此異傅良疏中有朱熹論事頻繁迂濶之語盖侂胄嘗言陛下千乘萬騎而熹乃欲令一日一朝豈非迂濶故時人謂傅良因廟議不合隂肆中傷云工侍兼侍講黄艾因講問逐熹之驟上曰始除熹經筵耳今乃事事欲與艾懇請再三不已吏侍兼侍講孫逢吉上疏留熹又因講權輿之詩反覆以諷上曰朱熹所言多不可用時侂胄欲用優人王喜按原本作熹今依慶元黨禁改為閤門祇候先是侂胄嘗令喜于禁中效熹容止為戲熒惑上聼于是逢吉誦言将入諫乃止監察御史吴獵入劄子乞留熹不報登聞鼓院游仲鴻亦上言朱熹海内名儒首蒙収召四方傳誦以為天下大老歸之纔四十餘日復有宫祠之命逺近相弔以為天下大老去之則人誰不欲去者若正人盡去陛下何以為國願亟還朱熹無使小人得志養成亂階時侂胄勢方盛人皆為仲鴻危之熹以十月辛夘入見中間進講者七内引留身奏事者再面對賜食各一在朝甫四十有六日云初熹之被召也對于行宫便殿首奏陳之有曰發號施令無一不出乎朝廷進退人才無一不合乎公論不為偏聼以唘私門則釁孽之萌不得作矣今日之計莫大于此又再三而言之又約吏部侍郎彭龜年同請對白發侂胄之奸適龜年出䕶使客侂胄益得為計熹累白汝愚當以厚賞酬其勞勿使得預朝政且有分界限立紀綱防微杜漸謹不可忽之語汝愚方謂其易制不之虞仲鴻亦力諫汝愚不聼而所倚為腹心謀事者又皆持禄茍安無復逺慮右正言黄度欲論侂胄謀泄以内批斥去熹不勝憤遂因講畢奏疏極言凡四事其略曰聞有㫖修葺舊日東宫為屋三數百間外議皆謂陛下意欲速成早遂移蹕以為便安之計臣不知此果出于陛下之心大臣之議軍民之願邪抑亦左右近習倡為此説以誤陛下而欲因以遂其姦心也臣恐不惟上帝震怒災異數出正當恐懼修省之時不宜興此大役以咈譴告警動之意亦恐畿甸百姓饑餓流離阽于死亡之際忽見陛下正用此時大興土木修造宫室但以適已自奉為事而無矜惻憫憐之心或能怨望忿切以生他變不惟無以感格太上皇帝之心以致未有進見之期亦恐夀皇在殯因山陵未卜几筵之奉不容少弛太皇太后皇太后晨昏之養尤不可缺而四方之人但見陛下大治官室速得成就一旦翩然委而去之六軍萬民之心有扼腕而不平者矣此臣之所大懼也至于夀康定省之禮則臣嘗言之矣今聞邇日一再過宫亦未得見而不亟為慮泛然而往泛然而歸太上皇帝聞之必以為此徒備禮而来實無必求見我之意其深閉固拒而不肯見固亦宜矣又聞太上皇后懼忤太上皇帝之意不欲其聞太上之稱又不欲其聞内禪之説殊不知若但一向如此而不為宛轉方便使太上皇帝灼知陛下所以不得已而即位者但欲上安宗社下慰軍民而非敢遽享至尊之奉則父子之間上怨怒而下憂懼将何時而已乎此又臣之大懼也至于朝廷紀綱尤所當嚴今陛下即位未能旬月而進退宰執移易臺諫皆出于陛下之獨斷大臣不與謀給舍不及議正使實出於陛下之獨斷其事悉當于理亦非為治之體况中外傳聞皆謂左右或竊其柄而其所行又未能盡允于公議此弊不革誠恐名為獨斷而主威不免于下移欲以求治而反不免于致亂盖自隆興以来已有此失臣嘗再三深為夀皇論之尚賴夀皇聖性聰眀更練世事故於此軰雖以驅使之故稍有假借實亦隂有以制之未至全墮其計然積習成風貽患於後其害已有不可勝言者如陳源袁佐之流皆陛下所親見奈何又欲襲其跡而蹈之乎此又臣之所大懼也至於欑宮之卜偏信臺使之言而不復廣詢術人以求吉地既不為夀皇體魄安寧之慮又不為宗社血食久逺之圖夫以夀皇之豐功偉績百世不忘而所以葬之如此其草草也豈不大咈天人之心以致變異之頻仍而貽患于無窮乎此又臣之所大懼也臣老病之餘寒齋獨宿終夜不寐憂慮萬端至于孤危之蹤不敢自保竊恐自今以往不獲久侍清閑之燕矣疏入侂胄大怒隂與其黨謀去其為首者則其餘去之易爾所謂首者盖指熹也熹時急於致君知無不言言無不切亦頗見嚴憚于是侂胄之計遂行及熹講筵留身再乞施行前疏退則内批徑下乃有宫觀之命未㡬除知江陵府湖北安撫熹辭不拜乃除提舉南京鴻慶宫熹既去彭龜年遂徑論侂胄竊弄威柄為中外所附不去必貽患讀劄子畢又奏只縁陛下近日逐得朱熹太暴故欲陛下亦亟去此小人無使天下人謂陛下去君子如此之易去小人如此之難上初欲兩罷之汝愚開陳欲兩留之既而内批彭龜年與郡節度使吴琚嘗言時上無堅留侂胄意使有一人繼之則去之必矣侂胄既留勢益張因欲併逐汝愚而難其名或教之曰彼宗姓誣以謀危社稷則一網盡矣侂胄然之
  甲午復加封安南國王
  濟羙功臣
  丙午韓侂胄兼樞宻都承㫖
  侂胄固辭 明年趙汝愚罷侂胄乃建節鉞
  戊申詔均内外任
  汝愚當國言者以為今賢士大夫往往不樂為外官盖外權太輕雖欲有所施設而不得騁故也今日之勢莫若稍重外重外之術必使帥漕總領可以馴致于從官而後可久任可久任而後可以責事功詔可未㡬汝愚去位亦不克行
  辛亥雨木氷
  是日詔遵用三年之制
  詔曰三年之䘮古有彛制朕勉承慈訓寅紹邦圖孝宗之家法具存𦕈躬惟古道是復以盡厚終之義以昭尊祖之誠朕當遵用三年之制其令禮官條具典禮以聞 髙宗之䘮孝宗為三年服及孝宗之䘮有司請于易月之外用漆紗淺黄之制盖循紹興以前之舊朱熹之在講筵也不以為然奏言今已往之失不及追改惟有将来啟欑發引禮當復用初䘮之制則其變除之節尚有可議望眀詔禮官稽考禮律豫行指定其官吏軍民方䘮之服亦宜稍為之制勿使肆為華靡其後詔中外百官皆以凉衫視事盖用此也初熹上議時門人有疑者熹未有以折之後讀禮記正義䘮服小記為祖後者條見其所引鄭志有諸侯父有廢疾不任國政不任䘮事之問而鄭答以天子諸侯之服皆斬之文乃知經文有所未備而待於傳注者如此因自識于本議之後云
  陞潜藩名
  以眀州為慶元府
  十二月丁巳朔禁民間妄言官禁事
  乙丑陳傅良罷
  坐留朱熹為謝深甫所劾
  戊辰以陳康伯配饗孝宗廟廷
  光堯之祔廟也祕書少監楊萬里獨謂張浚有復辟功不得與配食為非宜與洪邁爭之不能得因乞補外洎孝宗祔廟議者復推陳康伯而浚終不得預盖但以富平淮西苻離三敗之故而不考曹彬岐溝之役其䘮師蹙國亦不下於富平與苻離今以一𤯝掩其大徳盖洪邁兄弟皆湯思退舊客夙有憾于浚故以復辟之勲歸之吕頥浩也吴總再上疏請以其父璘配食不報
  己巳陳騤罷
  庚午以余端禮知樞宻院事京鏜參知政事鄭僑同知樞密院事
  皆韓侂胄之黨
  彭龜年罷
  坐上疏攻侂胄也侂胄進一官與在京宫觀趙汝愚請留彭龜年不聼
  劉光祖罷
  坐留朱熹為劉徳秀所劾
  是嵗詔賑諸路水旱
  兩浙淮南江東西路水旱詔蠲其賦仍賑之
  築紹熙堰
  兩淮土沃而多曠土人且耕且種不待耘耔而其収十倍浙民每于秋熟以小舟載其家之淮上為淮民穫田主僅収什伍他皆為浙人得之以歸是嵗陳損之提舉淮東常平以淮田多沮洳因築堤數百里捍之得良田數百萬頃事聞錫名紹熈堰朝廷念淮民至今損其税





  欽定四庫全書
  兩朝綱目備要卷四
  寧宗
  慶元元年乙夘春正月丁亥朔蠲兩淮租稅
  尋詔蠲台嚴湖州貧民身丁折帛錢一年
  壬寅黎州蠻㓂邊
  𦍑人薄安静寨義勇軍正將楊師傑及將佐王全等八人與戰却之於是權制置司公事茶馬楊經申巳行殺退三月己酉詔知黎州王聞禮特轉一官時王宗廉已為興元都統制㑹丞相留正得罪侍御楊大法因劾宗廉滛邪貪黷曩在黎州殺降餘黨皆怨至今為患五月丙戌宗廉降一官放罷六月甲戌詔師傑等九人特轉一官師傑仍充成都府路兵馬都監陣亡者三人録其子軍士千二百有八人賜緡錢有差既而宗廉又坐贓罪追六官卭州安置
  乙巳詔收養遺棄
  詔兩浙淮南江東路荒歉諸州收養遺棄小兒
  辛亥賑京城貧民
  以陰雨賑濟行在貧民 尋詔釋大理三衙臨安府兩浙路杖以下囚
  丙辰白虹貫日
  二月丁巳朔詔耕荒田
  詔兩浙諸州勸民耕墾荒田
  丁卯申嚴臧否之令
  詔帥臣監司嵗中考郡守臧否以聞 五年三月用陳自强奏罷臧否
  戊寅右丞相趙汝愚罷
  先是正月辛亥將作監李沐為右正言是月丁丑沐以本職公事上殿乞罷汝愚政柄以尊安天位塞絶姦原是日汝愚乞罷政出浙江亭待罪詔中使宣押赴都堂治事沐又入劄子乞即賜明斷更不宣押無使之往来道路重失進退之義是晩召權直學士院鄭湜鎻院汝愚遂罷右丞相除觀文殿大學士知福州制辭畧曰頃我家之多難頼碩輔之精忠持危定傾安社稷以為悅任公竭節利國家無不為既隆翊戴之勲尚祈啟沃之助力陳忱悃祈避煩言於是御史中丞謝深甫案慶元黨禁乃御史中丞何澹也殿中侍御史楊大法監察御史劉徳秀劉三傑劄子臣等竊見趙汝愚冐居相位陛下示以諫臣之章汝愚倉皇出門至宣麻罷免在廷之臣猶以為不當加以書殿隆名帥藩重寄伏望因其有請姑寢福唐之命令汝愚且以職名奉祠汝愚狀乞將前件新命盡賜罷免令臣姑守本官奉祠杜門省咎甲申有㫖依所乞依舊觀文殿大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宫 鄭湜之草制詞也坐無貶辭免兼學士院未㡬罷去
  己卯雨土
  余端禮兼參知政事
  章頴罷
  自權兵部侍郎與郡尋與宫觀坐上疏留趙汝愚也
  庚辰徐誼罷
  亦坐上疏論救汝愚罷去
  三月丙戌朔日有食之
  庚寅太白經天
  癸丑集議鐵錢利害
  命侍從䑓諫兩省集議江南沿江諸州行鐵錢利害條具以聞
  甲寅李祥楊簡並罷
  皆汝愚之黨也
  夏四月丁巳竄吕祖儉案祖儉之疏以四月二日上四日始有韶州之命丁巳乃三日與慶元黨禁異書行之詔在五日
  自太府寺丞安置韶州坐上疏乞留趙汝愚併論朱熹彭龜年等不當逐語侵韓侂胄故也中書舍人鄧馹封還録黄詔祖儉志在無君其罪當誅姑從竄斥以示寛容自合書行敝五月詔祖儉改送吉州安置
  己未以余端禮為右丞相京鏜知樞密院事
  庚申流太學生楊宏中等六人
  宏中與周端朝張衟林仲麟案仲麟慶元黨禁作仲鱗誤蔣傅徐範上書曰臣聞自古國家禍亂之由初非一道而小人中傷君子其禍尤慘君子登庸杜絶邪枉要其處心實在於愛君憂國羣小得志仇視正人必欲盡去其朋類然後可以肆行而無忌於是人主孤立而社稷危矣黨錮敝漢朋黨亂唐大率由此元祐以後邪正交攻卒成靖康之變我宋不競貽禍至今此臣子所不忍言陛下所不忍聞也臣竊見近者諫官李沐論前相趙汝愚所為乖戾隨即罷去若慮陛下父子之際懐不自安故黜汝愚以謝天下亦未為過如沐所言則以為汝愚自居同姓數談夢兆専政擅權欺君植黨殆將不利於陛下以此加詆其實不然汝愚之去中外咨憤而言者以為父老歡呼𫎇蔽天聼一至於此章頴發於中激力辨其非即遭斥逐既而祭酒李祥博士楊簡相繼抗論毅然求去以祥之沉静自守簡之耿介不阿决非有所利而言者人心天理不可厚誣善類皇皇莫知所據言者務求已勝沮抑公論窺伺間隙遲回而不敢發一旦祥有補外之命惡其與簡扶植正論㓗身而去極力擠排同日報罷六館之士拂膺憤怨涕泣而相吿曰當異論譸張羣情畏縮之際隨聲雷同固寵緘黙誰肯奮身權要别白是非凛凛不屈使二人者苟有一毫為己之私豈肯自附於已去之宰相而犯虎豹九關之怒哉今李沐自知邪正之不兩立而公論之不直於已乃欲盡覆正人以便其私必託朋黨以罔陛下之聼臣謂二人之去若未足惜殆恐君子小人消長之機於此一判則靖康已然之驗何堪再見於今日耶陛下厲精之初發推剛徳方將正三綱以維人心持公議以定國是遽聼姦回槩疑善類此臣等之所未諭也臣等嘗摭之僉言李沐本以庸才猥厠朝列舉動輕疎而無老成之定慮趨操凡陋而有阿附之邪心驟躐諫垣物論不與况敢誣衊大臣堙塞公道而陛下從之如流略不知察道路譁然以為李沐内結權倖陰有指授率爾肆言全無忌憚廟堂屏息不敢異議天下扼腕氣將奚伸其氣熖已足以熏灼朝路撼摇國勢陛下若不亟悟漸成孤立後雖悔之亦無及矣陛下獨不念去嵗之事乎人情驚疑變在朝夕當是時假非汝愚出死力定大議使陛下得以成夀康皇帝揖遜之志行孝宗皇帝未舉之䘮雖百李沐罔知攸濟當國家多難汝愚方位樞府本兵柄指揮操縱何向不可尚不於此時為利今朝廷清明上下安妥乃有異志乎李沐輙以危言悚脅陛下巧於中傷君子立威取名情狀敗露李祥楊簡職任師儒每以名節激厲學校出位而言實勇於義其學力之充思慮之深舉世搢紳心所愧服士類聞風莫不興起顧以䜛言去之豈不損士氣而失士心乎願陛下鑒漢唐之禍懲靖康之變精加宸慮特奮睿斷念汝愚之忠勤察祥簡之非黨灼李沐之回邪明示好惡旌别淑慝竄李沐以謝天下還祥簡以收士心臣等雖蹈鼎鑊實所不辭情激於中不能自黙惟陛下裁擇庚申詔宏中等妄亂上書扇摇國是各送五百里外編管中書舍人鄧馹言臣仰惟國家開設學校教養士類徳至渥也自建太學以来上書言事者無時無之累朝仁聖相繼天覆海涵不加之罪甚者押歸本貫或它州聼讀而已紹熈間布衣余古上書狂悖若以指斥之罪坐之誠不為過太上皇帝始者震怒降㫖編管已而臣寮論奏竟從寛典陛下今日編管楊宏中等六人若以扇摇國是罪之則未若指斥乘輿之罪大也以六軰言之則一夫為至寡也聖明初政仁厚播聞睿斷過嚴人情震駭若加聖慮裁之以中使為士者知有所懲而不失聖明寛大之意則於治時為得所有録黄臣未敢書行是日有㫖李沐除右諫議大夫劉徳秀除右正言是夜工部侍郎兼知臨安府錢象祖遣人逮捕諸生分遣使臣押送貶所癸亥詔馹依已面諭書行未幾馹請補外罷為集英殿修撰知泉州明年七月皇子生徳音宏中等各押歸本貫聼讀宏中字充甫福州人登開禧二年進士第端朝字子靖温州人嘉定四年南省進士第一衟字周叟福州人後以父任補官二子與端朝同年登第仲麟字景冲案楊宏中傳宏中為開禧元年進士端朝字子静嘉定三年進士第一衟字用叟仲麟字景仲皆與此小異據通考開禧元年嘉定四年放榜作二年三年者誤範字彞父皆福州人範嘉定元年登第仲麟猶未偶也傅字象夫信州人乆居學校忠鯁有聞叩閽之事實其屬藁自處州貶所得還未幾病卒侂胄既死有㫖褒録上書六士宏中衟皆循一資端朝仲麟各免文解一次傅已死以束帛賜其家盖自靖康以来國有大事諸生叩閽伏闕不憚危言累聖優容類多聼納間雖暫為權姦所抑要之以乆公論未嘗不伸云
  是月都城大疫
  上出内帑錢為行在貧民醫藥棺斂費仍賜諸軍疾疫死者家
  五月戊戌詔誡風俗
  時知名之士罷斥相繼人情洶洶韓侂胄患之侍御史楊大法右正言劉徳秀乃乞降詔以國是尊君中道等事訓飭在廷有不如詔者重寘典憲詔曰朕惟風俗者治忽之樞機士大夫者風俗之權輿昔周文武之隆在位皆節儉正直小大之臣咸懐忠良下至庶民無有滛朋比徳今也不然懐背公死黨之恩蔑尊君親上之義諛佞側媚以奉權强詭僻險傲以釣聲譽倡說横議貪利逞私使毁譽是非混然淆亂於乎朕之所託顧乃如此自今至於後日洒濯厥衷存公去私可否從違各當於理則予汝嘉其有不吉不廸習非怙終邦有常刑朕不敢貸直學士院傅伯夀所草也伯夀自得之子乾道間自得以不受曽覿之招名聞四方至伯夀則奴事侂胄𨽻人蘇師旦致身通顯其弟伯成非其所為毎切責之至是始草詔以詆善類
  丙午置廣惠倉
  詔諸路提舉司置修胎養令
  六月丁巳劉徳秀請考核真偽
  此論偽學之始也徳秀上言邪正之辨無過於真與偽而已彼口道先王語而行如市人所不為在興王之所必斥也昔孝宗垂意規恢首務核實凡虛偽之徒言行相違者未嘗不深知其姦臣願陛下以孝宗為法考核真偽以辨邪正詔下其章 庚午徳秀又劾國子博士孫元卿太學博士袁爕案慶元黨禁作袁奕國子正陳武皆罷去司業汪逵入劄子辨之徳秀以為言逵亦罷
  己未復置䑓諫言事簿
  命中書省置
  庚午詔武臣舉人
  三衙江上諸軍主帥將佐初除舉自代一人嵗舉所知二人
  癸酉韓侂胄建節
  趙汝愚之當國也徐誼言宜以節度使畀侂胄汝愚不聼至是命為樞密都承㫖固辭乃拜保寧軍節度使提舉萬夀宫明年秋以上誕元子拜開府儀同三司充觀使
  秋七月丁酉何澹請禁偽學
  澹為御史中丞始上疏論専門之學流而為偽空虛短拙文詐沽名願風厲學者専師孔孟不必自相標榜詔榜朝堂後七日吏部郎官麋師旦亦建言請考核真偽未幾遷左司員外郎時有張貴謨者指論太極圖說之非澹又上疏論在朝之臣大臣既熟知其邪正之迹然不敢白發以招報復之禍望明詔大臣去其所當去者
  趙汝愚落職罷祠
  落觀文殿大學士罷宫觀用何澹章疏也
  己亥太白晝見
  八月己巳詔修武備
  詔内外諸軍主帥條將佐士卒噐械船艦可用與否及控扼防守之策以聞
  己丑倪思請究實贓吏
  倪思為吏部侍郎建言今之達官貴人贓以萬計監司䑓諫按發不過放罷前之行遣既不究實後之辨雪遂得有辭請自今以貪墨聞者雖未欲送獄根勘亦合差官究實懲治庶幾大贓治而小贓服其後亦不克舉行
  是月都城水
  詔蠲水傷貧民賦 尋以乆雨决繫囚又詔蠲台嚴湖州水災民丁絹
  冬十月乙丑陞濳藩府名
  秀州為嘉興府舒州為安慶府嘉州為嘉定府英州為英徳府 開禧元年陞嘉定州為嘉慶軍
  十一月己丑雨土
  戊戌加上帝后尊號
  夀聖隆慈備福太皇太后尊號加光祐二字夀成皇太后尊號加惠慈二字上太上皇帝尊號曰聖安夀仁太上皇后尊號曰夀仁
  丙午竄趙汝愚
  責授寧逺軍節度副使永州安置徐誼坐黨汝愚亦責團練副使南安軍安置
  丁未命宰執大閱
  庚戌何澹言薦舉𡚁
  趙汝愚秉政引用多所知有自外徑除館學者澹為中執法以其廢壊夀皇成法嘗上疏言之已而有㫖除甲科及經擢用人外須歴知縣有政績諸司薦舉乃得除職事官用矯其𡚁命下澹復言若此用人必有二弊一則其人政事雖有可述而有勢力可宛轉移書遍囑剡奏鼎来二則諸司之中茍有强有力者為之主張則它司莫敢違拒寒畯之士無由可進請詔諸司取實有政績者連銜以聞仍關御史臺照㑹若有不公許本臺覺察從之然終不能革也 嘉泰初鄧友龍為察院復奏自慶元三年至六年在外被薦者無慮千餘人其間或乏廉聲而舉充廉吏或素昧平生而舉充所知或不能文而舉可備著述至於廟堂亦無以處之願詔中外臣寮自今有人則薦無人則闕儻所薦非人當擇其尤者覺察以聞疏奏從之
  是月詔諸司連銜薦舉
  明年章森帥興元薦知利州蒲叔獻等三人政績有㫖與監司及陞擢差遣胡紘為御史上言叔獻等不聞有過人之才而森以人情之厚獨銜舉薦詔勿行嘉泰二年三月右正言施康年又言近士大夫有
  持廉吏及科目薦章十餘至廟堂而得學官者又有挾三四薦而得院轄者執政至無以却之請除陞改自代十科外悉行罷去如朝廷間有特㫖令内外舉薦者並具實迹以聞從之自此舉薦之濫少革矣
  十二月丙子朱熹辭職名
  詔依舊充祕閣修撰宫觀 熹以去年十月去國累奏辭新命併乞追還職名未得請繼而丞相趙汝愚罷太府寺丞吕祖儉以論丞相貶時事為之一變熹已家居自以𫎇累朝知遇之恩且尚帶從臣職名義不容黙乃草封事數萬言陳姦邪蔽主之禍因以明丞相之寃子弟諸生更進迭諫以為必且賈禍熹不聼蔡元定入諫請以筮决之遇遯之同人熹黙然取奏藁焚之因更號遯翁遂以疾丐休致其初奏略曰陛下即位之初臣以愚賤疎逺之蹤首𫎇眷知召置講席正以庶官無由入侍禁闥故特假以侍從職名臣嘗再三懇辭曲𫎇天慈加賜手札俾速祇受因遂不敢力辭供職四旬屢得進講凡所開啟多𫎇開納而臣憃愚廹切便欲致君堯舜之上遂觸忌諱以煩譴訶皇慈過恩猶不加罪親御翰墨俾就退閑旬日之間除書繼下所宜即日拜命奔走率職别圖後效以塞前愆而反覆思維前日之罪既以學力未充誠意不至無以仰稱明詔感悟天衷釁咎不容湔洗所有元借職名已是難復冐居豈敢更叨進擢之寵欲望追還新舊職名俾以寄禄元官復奉鴻慶故宫列聖香火其第二奏畧曰伏念臣本是庶官無他勞效元帶秘閣修撰已是兩朝過恩比者秖縁聖意欲令講書遂使暫陪邇列未及兩月果以罪戾譴罷而歸所被誤恩理宜追奪其第三奏自劾議祧廟事畧曰臣之凡愚素號山野入侍經幄僅及四旬意見濶疎言嗣鄙拙固已自知不堪選用之意惟有中間輙議僖祖皇帝皇家始祖不當一旦并行祧毁且使太廟之祀止及八世降於天子九廟之禮尤非所宜獨𫎇聖慈特賜宣問親奉玉音以謂僖祖之廟自不當遷至于再三不謂孤論難持竟亦無取退伏循省益愧心顔尚借寵榮許仍舊職非但有乖輿論亦恐上累盛朝其第四奏乞致仕畧曰不意病勢危篤自知難戀聖朝依例合乞致仕又念見係庶官不敢専具奏牘遂申本貫依例陳乞恭奉聖㫖未賜開允惟是區區本以鄉来入侍日淺自知未有毫髮報稱不當仍帶舊職出領祠官所以懇避再三即非過為沽激所有昨来陳乞致仕實縁病勢危廹方敢冐昧今雖茍延殘息終是不堪異日使令不敢更叨廩禄以速滿盈之咎其第五奏自劾妄議山陵事畧曰去歲曽因集議永阜攅宫妄意輙陳管見欲乞少寛逺日改卜神臯庶妥威靈以延運祚今者伏覩進奏院報前日小大之臣曽議此者皆以坐罪次第降黜而臣狂妄又嘗面奏其跡尤不可揜其罪尤不可赦但以所入文字不曽付外是致漏網未抵譴訶若遂隱匿不言更冐榮寵竊慮祇受之後公論不容未及終朝便煩禠奪顧㣲臣進退之義雖不足言而聖朝刑賞之中則為可惜伏望聖明奮發威斷付之司敗以肅邦刑庶免煩言重勞淵聼其第六奏畧曰臣本意止為已罷講官不敢更帶侍從職名而於其間三次奏狀乃因他事忘其前語此其所以屢瀆聖聰而曽不足以少囘天意者也乞照去年申省及後来第一第二次辭免奏狀早賜施行 傅伯夀行追還職名制詞云從欲者聖人之仁尚謙者君子之行眷我執經之老辭夫次對之榮既諒忱誠其頒茂命以爾心耽墳素性樂邱樊被累朝之特招稱疾屢矣於十連而趣召肯起幡然既陪東學之遊兼侍西廂之邃見生幾晩方喜桓榮之說書髙論未聞遽若貢生之懐土仍夫華職秩以真祠盖彰優老之風且示隆儒之意逮兹累嵗始復有陳前受之是今受之非誰能無惑大讓如慢小讓如偽夫豈其然顧爾務狥於名髙在我詎輕於爵馭俾解禁嚴之直復居論著之聯雖雅志之勉從在至懐而良咈噫厭承明勞侍從既違持槖之班歸鄉里授生徒往究専門之學初侂胄猶未敢有加罪之意奏牘再三皆有褒詔廟堂寄聲云朝廷欲以此别真偽望先生體此意勿復辭熹不聼辭益力廟堂不樂伯夀故家子弟嘗執子弟禮恨不薦已因行詞以逢迎之是後小人始敢詆熹無復忌憚矣
  慶元二年丙戌春正月戊子雷
  庚寅余端禮為左丞相京鏜為右丞相鄭僑知樞宻院事謝深甫參知政事何澹同知樞宻院事
  庚子趙汝愚卒于永州案慶元黨禁汝愚之卒在二十日丙子汝愚傳又以為正月壬午
  汝愚既謫道過衡州已病又為守臣錢鍪所窘逐遂服藥而卒天下寃之訃聞有㫖追復元官許歸葬中書舍人汪義端繳還復官之命從之案寧宗本紀趙汝愚復官歸葬之詔在二月辛酉又以中書舍人吳宗旦之言而罷皆與此異時有廸功郎趙師召者上書乞斬汝愚事雖不行然侂胄之黨以汝愚有定策功惟恐其復進故當時謂汝愚不死事固未可知也
  甲辰留正落職罷祠
  落觀文殿大學士罷宫觀坐引用偽學之黨為劉徳秀所劾也偽學之稱自此始 自熈寧元豐間河南程顥程頥兄弟始以道學為天下倡二程少學於汝南周茂叔其後學者翕然宗之二程死其髙弟門人前有河南朱光庭劉絢伯京兆吕大臨蘇季明上蔡謝良佐延平楊時建安游酢河東侯師聖伊川門人後有河南尹焞張繹東平馬伸福清王信伯涪陵譙天授楊尹遭遇靖康建炎紹興之間致位通顯天授入朝於靖康而不合紹興中再召不起後隱青神山中建安胡安國學春秋於程頥而不及見以楊謝為師友紹興初秦檜為亞相引安國侍經席一時善類多聚于朝俄為吕頥浩朱勝非所逐朱吕罷趙鼎相焞以布衣入勸講經生學士多召用焉鼎既罷張浚獨相司諫陳公輔首上章力排程氏之學以為狂言怪語淫說鄙詞鏤榜下郡國切禁之安國疏言今使學者師孔孟而禁不得從頥是入室而閉其户也其後檜再得政復尚王金陵而洛學廢矣楊時傳郡人羅從彦從彦傳郡人李侗侗傳新安朱熹安國傳其子憲憲傳廣漢張栻乾道淳熈間二人相往来復以道學為己任學者號曰晦庵先生南軒先生東莱吕祖謙其同志也南軒侍經筵不乆而去晦庵屢召不起上賢之乆之丞相王淮當國不善晦庵尚書鄭丙始創為道學之目王淮又擢太府寺丞陳賈為監察御史俾上疏言近日搢紳有所謂道學者大率假其名以濟其偽望明詔中外痛革此習每於除授聼納之際考察其人擯斥勿用晦庵遂得祠又數年周必大為集賢相四方學者稍位於朝㑹朱熹除郎以疾未拜而侍郎林栗劾其欺慢且詆道學之士乃亂臣之首宜加禁絶栗雖罷去而士大夫譏貶道學之說迄不可解甚至以朋黨詆之而邪正幾莫能辨至紹熈末趙汝愚當國遂起朱熹侍經筵而其學者益進矣熹侍經筵數十日而去位汝愚貶永州何澹為中執法復上擊道學之章劉徳秀在諫列又申言之於是始有偽學之禁矣先是光宗登極劉光祖為殿中侍御史上疏極言兩議交攻之禍詔下其章後五年偽學乃禁 韓侂胄本武人志在招權納賄除不附己而已不能巧為說以網善類也而士大夫嗜利無恥或素為清議所擯者乃教侂胄言凡相與為異者皆道學人也陰數姓名授之俾以次斥逐或又為言名道學則何罪當名曰偽學盖謂貪黷放肆乃人真情其廉潔好修者皆偽也於是憸壬險狠獧薄無行之徒利其說之便已攘臂奮袂以攻偽干進而學禁之禍酷矣至是劉徳秀劾留正四大罪首論其招引偽學以危社稷云
  二月丙辰復置勅令所提舉官及同提舉
  仍以編修勅令所為名遂移牒六曹大理寺及三衙江浙近便州郡監司抄録乾道五年正月至慶元二年十二月終續降指揮得數萬事參酌淳熈舊法五千八百條刪修為四百七十㳫送刑部審詳訖提舉官下三省合屬房分及校正都司審覆為書總七百二冊勅令格式目録各一百二十二卷随勅申明十二卷看詳四百三十五冊四年九月丙申進呈自是已修之書次第修進如撮要總類之屬殆不一名而篇帙浸繁矣
  禁省闈習偽學
  知貢舉葉翥倪思劉徳秀奏論文弊上言偽學之魁以匹夫竊人主之柄鼓動天下故文風未能丕變乞將語録之類盡行除毁是科取士稍渉義理悉見黜落六經語孟中庸大學之書為世大禁矣
  三月己亥皇弟柄封吳興郡王
  本末見紹熈五年八月 抦早慧孝宗愛之淳熈十二年始就傅以館職黄唐倪思為學官至是加國號制曰孝宗憐早慧以鍾愛太上念特立以垂慈故見貴寵云
  辛丑集議釋服
  孝宗之䘮上實以嫡孫行三年服監察御史胡紘言皇帝為孝宗當服期詔侍從臺諫給舍限三日集議釋服史部尚書葉翥等言孝宗升遐之初太上聖體違豫宫中行三年之䘮皇帝受禪止宜倣古方䘮之服以為服昨来有司失於討論今胡紘所奏引古據經别嫌明微委是允當欲從所請參以典故六月六日大祥禮畢皇帝及百官並純吉服七月一日皇帝御正殿饗祖廟以全權制屈伸之義將来禫祭令禮官檢照累朝禮例施行四月庚戌詔羣臣所議雖合禮經然於朕追慕之意有所未安早来奏知太皇太后面奉聖㫖以太上皇帝雖未康愈宫中亦行三年之制宜從所議朕躬奉慈訓敢不遵依議狀可付外施行六月辛亥徙紘太常少卿使草定其禮七月癸未親饗太廟如故事焉
  丙午上慶元會計録
  初殿中侍御史姚愈請編㑹計録遂命金部郎中趙師炳户部郎中楊文炳同編集至是書成上之
  是月更國子試補法
  時傅伯夀在翰林建言國子生員多偽濫請自今職事官期親釐務官子孫乃得試補從之
  夏四月甲子余端禮罷
  壬申何澹參知政事葉翥簽書樞宻院事
  乙亥增臺諫官員
  增置監察御史一員
  五月不雨
  禱于天地宗廟社稷詔大理三衙臨安府兩浙州縣决繫囚申嚴獄囚瘐死之罰
  辛卯賜舉人第
  御後殿賜禮部奏名進士鄒應龍等四百九十有九人及第出身有差進士第一人本莫子純以曾受蔭補降居其次應龍邵武人也 上登極四川類省試嘉州舉人當免解趙全叔為守靳之得試者僅有百許人是年登第者纔三人其有故未及試者四年復取三人而止是時英明舒三州舉人並赴南省而慶元府得十有七人安慶府得四人英徳府得一人皆附春榜視嘉州為優云
  甲午減諸路折帛和買錢三年
  建華文閣
  奉藏孝宗皇帝御集
  甲辰改慈福宫名
  為夀慈宫案内禪宫名髙宗名德夀孝宗重華光宗泰安後改夀康而髙宗憲聖后所居名慈福即徳夀改築也通考慶元二年遷居重華仍易名曰慈福此云易慈福為夀慈而本年十月暨三年冬仍屢書慈福考嘉泰二年詔作夀慈宫注改重華為慈福時以舊慈福為重夀殿憲聖夀成皆徙居此迨憲聖終䘮改慈福為夀慈今憲聖尚在宫名似未遽改疑即改重夀殿之誤
  六月乙丑命臧否縣令分三等
  先是張釜量帥廣西案張釡字君量此誤合名字為一請令監司帥守各於嵗終以所部縣令分臧否上中下三等合平而為七次春上奏頒之考功如臧甲於一路者取㫖陞擢而否之最者亦加黜責其它次第斟酌施行以為懲勸從之然自後未有舉行之者明年釜量入為臺諌以至樞宻卒不能自行其說云
  張釜請申禁偽學
  釜新除度支郎中淮西緫領進言邇者偽學盛行頼陛下聖明罷斥姦回登用賢哲天下皆洗心滌慮不敢復為前日之習願明詔在位之臣上下一心堅守勿變毋使偽言偽行乘間以壊既定之規模乃除左司郎中中書舍人汪義端引唐李林甫故事以偽學之黨皆名士欲根株斷除之一時號為君子無不斥逐太皇太后聞而非之遂有毋及舊事之詔
  甲戌御筆臺諫給舍論奏毋及舊事
  務在平正以副救偏建中之意御筆既出韓侂胄及其黨皆怒時劉徳秀為諌長與察官張伯垓等案與伯垓同上疏者為姚愈上疏言繼自今舊姦宿惡或滋長不悛臣等不言則誤陛下之進用言之則礙今日之御劄若俟其敗壊國事復如前日而後進言則徒有噬臍之悔三者皆無一而可望下此章播吿中外令舊姦知朝廷紀綱尚在不至放肆從之尋詔改不必更及舊事為不必専及舊事自是侂胄與其黨攻治之志愈急矣御筆之出也黄黼為殿中侍御史獨上言治道在黜其首惡而任其賢使才者不失其職而不才者無所憾故仁宗嘗曰朕不欲留人過失於心此皇極之道也至於前者有合論列事體明證有關國家利害者臣不敢不以正對疏奏黼竟徙它官未幾罷去而姚愈遷殿中侍御史
  丙子皇子埈生
  八月薨追封兖王諡曰冲惠
  秋七月丙戌降徳音
  以皇子生故也降諸路死罪囚釋杖以下流人吕祖儉等量移内郡
  戊子考核守臣便民五事
  自紹興初令諸道守臣到官半年陳便民五事已又命給舍看詳其可行者以聞其後寖廢淳熈末復申行之至是劉徳秀為諫長復請専付檢正都司考覈取其近情合理者以聞三年四月丙辰復令給舍看詳以白執政而檢正左右司檢詳擬行之然今諸路守臣所上其言無甚可行特姑存故事而已
  戊戌韓侂胄加恩
  以誕皇子恩加開府儀同三司萬夀觀使
  八月丙辰胡紘請住進擬偽黨
  紘為太常少卿建言比年偽學猖獗圖為不軌近元惡殞命羣邪屏迹而或者倡為調停之議取前日偽學之姦黨次第用之望宣諭宰執凡偽學之黨曾經諫臺論列者權住進擬後二日遷起居舍人
  九月丁亥復分利州為東西路
  利路自建炎置帥或在益昌或在漢中未嘗分東西也紹興十四年鄭剛中為宣撫副使時吳璘在興州楊政在興元郭浩在漢陰剛中欲令三帥一體乃奏分為東西路東路治興元西路治興州而浩兼金房開達安撫使遥制䕫路及京西三郡乾道初金州併屬東路而守臣但兼管内安撫司元年夏璘改判興元朝廷以其遥制西路軍馬為不便乃權合東西為一路以璘為安撫使而東帥王權改知洋州璘薨不改淳熈元年璘之子挺為興州統帥李原本缺守興州㑹湯邦彦乞分利州東西及金襄廬揚為七路各置文武二帥邦彦得罪事遂寢五年復分為兩路以挺帥西路兼知興州紹熈五年挺卒以張詔代之復合為一路而詔但兼知興州不領安撫使道出興元章森為帥以興州屬郡也欲殺其禮詔知之乃言已辭免兼郡不繫銜但以都統制見森不能折卒郊迎之如戎帥之禮詔甫至軍遂領州事盖趙汝愚邱崈共議本以削吳氏之勢而論者以為關外四郡既屬興元戎司不能令緩急恐失機㑹詔遣間卒出境而知西和州王季明械繫之趙彦逾帥蜀奏罷季明至是復分為東西路後郭杲代為帥而吳曦繼之開禧用兵又以曦兼四川宣撫比曦之反凡所出偽命盡以宣撫司號令行之由是四蜀一切禀承無敢異者至安丙為制置大使乃復合為一路故知汝愚崈削武興之權其慮甚逺如彦逾所見特淺耳
  冬十月戊申上冊寶于慈福夀康宫
  辛亥冊皇后韓氏
  甲戌大閲
  十一月庚寅上寛恤詔令
  上詣夀康宫上太上皇帝寛恤詔令 壬辰京鏜等上孝宗淳熈寛恤詔令明年四月頒降
  十二月庚午韓誡賜諡
  曰忠定誡侂胄之父神宗外孫也娶憲聖皇后女弟積官横行承宣使未嘗更歴事任侂胄既貴欲為父作諡黄唐時為考功郎官見宰相京鏜言必不能奉承因求去乃遷除樞宻院檢詳文字改命館職官一員暫權考功遂諡誡曰忠定於是博士徑除郎官又遷横榻而考功峻遷右史以致執政矣比修孝宗實録又為誡作傳甚美及侂胄誅有詔削去附傳又仆所謂教忠之碑而諡不奪也韓魏公始以兩朝定策之功徽宗朝追封魏郡王而已侂胄既貴又丐以一官推恩為真王去郡字亦許之唐福州人合選髙第既遷樞椽不數月又得江淮提㸃鑄錢而去時人以此稱之
  是月朱熹落職罷祠案四朝聞見録在三年二月又云蔡本作二年十月
  為監察御史沈繼祖所劾詔落祕閣修撰罷宫觀
  竄處士蔡元定
  編管道州明年卒于貶所 時臺諫洶洶爭欲以熹為竒貨門人楊楫聞鄉曲射利者多撰造事跡以投合言者亟以書吿熹熹報曰死生禍福乆已置之度外不煩過慮然羣憸相顧乆之不敢發獨監察御史胡紘草疏將上㑹遷去不果沈繼祖者為小官時嘗採摘熹語孟之說以自售至是以追論程頥得為監察御史紘以藁授之繼祖銳於進取謂可立致富貴遂奏熹剽竊張載程頥之餘論寓以喫菜事魔之妖術以簧鼔後進張浮駕誕私立品題收召四方無行義之徒以益其黨伍相與餐麄食淡衣褒帶博或㑹徒於廣信鵝湖之寺或呈身於長沙敬簡之堂潜形匿迹如鬼如魅及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不公不廉等十罪乞禠職罷祠其徒蔡元定佐熹為妖乞送别州編管明年正月省劄始至熹方與諸生講論有以小報来言者熹略起視之復坐講論如初詞色更為和平翌旦諸生乃知其有指揮也後竟無告命盖掖垣不敢秉筆云時郡縣捕元定甚急元定色不為變毅然上道熹與諸所遊從百餘人送别蕭寺坐客感歎有泣下者熹微視元定不異平時因曰朋友相愛之情季通不挫之志可謂兩得之矣又曰季通之行無幾微不適意邱子服獨為之涕泣流連而不能已處事變恤窮交亦兩得其道也初元定師事熹而熹顧曰季通吾老友也凡性與天道之妙它弟子不得聞者必與元定商𣙜之嘗輯共講論之辭曰翁季録者盖引以自匹也嘗曰造化微妙惟深於理者能識之吾與季通言而未嘗厭也及其貶也恨無可與晤語嘗有帖云每念逺别不勝悵惘至於讀書窮理欲講無從又不特常人别離之思而已也平日相聚未知其為樂别後乃覺闕事可歎可歎又云每至讀書講學無可吿語無可咨叩尤覺仰徳之深也又云足疾未平血氣日衰前去光景想已不多病中塊坐又未能息心休養纔方繙動冊子便覺前人濶畧欲以吿人而無可告者又不免輙起著述之念亦是閑中一大魔障欲力去之而未能以此極思承晤之樂未知此生能復相從如往時否耳其殁也祭之云以精詣之識卓絶之才不可屈之志不可窮之辯不復可得而見盖深致其哀熹嘗論中庸已發未發之㫖以為人自嬰兒至老死雖語黙動靜之不同然大體莫非已發元定不以為是獨引程氏說以為敬而無失便是喜怒哀樂未發謂之中後十年熹再與元定辨論始悟其說而悉反之由是益竒元定每諸生請疑必令先質之元定而後為之折衷同門寡二以故小人深嫉之故是時有朱熹唱偽學蔡元定實羽翼之之奏也 門人董銖曰偽學之說盖掇拾陳賈鄭丙之緒餘始猶未敢誦言姓名是猶有羞惡之心也至是沈繼祖之章無所忌憚則幾于無是非之心矣然先生之學之行卓然在世果何傷於日月乎
<史部,編年類,兩朝綱目備要>



  欽定四庫全書
  兩朝綱目備要卷五
  寜宗
  慶元三年丁巳春正月壬寅鄭僑罷
  癸卯謝深甫兼知樞宻院事
  二月己酉神宗玉牒髙宗實録成
  京鏜等上之
  丁巳邵褎然請不除偽黨在内差遣案慶元黨禁作邵褎
  褎然為大理司直請詔大臣自今權臣之黨偽學之徒不得除在内差遣詔下其章
  戊午復陞差将校法
  紹熈中葛邲在樞筦奏請江上諸軍陞差統制官至凖備将者自主帥觧三人赴緫領官選擇一名申樞宻院至是有㫖並委主帥選擇令緫領或屯駐處守臣審覈保明申樞宻院紹熈指揮勿行
  三月乙未建東華門
  丙申竄内侍王徳謙
  上在藩邸徳謙為府都監孝宗大漸黄由請上過宫問疾既得㫖矣徳謙堅請覆奏由斥其不可上從之卒徃視疾及即位徳謙驟遷昭慶軍承宣使内侍省押班是春徳謙求建節有定議矣時呉宗旦為中書舍人事徳謙甚謹夜輙易服謁之以家僮執燈自導徳謙既有秉旄之耗乃薦宗旦為刑部侍郎直學士院使草麻二月甲子徳謙遣幹吏諭指宗旦厚待之使其子與飲且自捧勸者三翊日遂鎻宿禁中宗旦将入先出制草以示人且引天寳同光故事為比徳謙喜置酒髙㑹丙寅制出參知政事何澹不押制書右諌議大夫劉徳秀聞之率臺諌交章言其不可丁卯宰相京鏜復以為言上遂寢其命於是徳謙除在外宫觀吏部尚書兼給事中許及之奏駮之臺諌因請竄斥徳謙以慰中外之望上未許姚愈時為殿中侍御史首奏宗旦交結徳謙以進為之草詞請加貶黜已詔降宗旦三官罷之權中書舍人髙文虎論其責輕辛未宗旦坐追三官癸酉復送南康軍居住或曰有貴戚與徳謙爭用事于中而徳謙以計勝戚憾焉故因事擠之也宗旦既出臺諌遂急攻徳謙詔以本官奉祠居廣徳軍未㡬日者陳舜道自言頃如門司徐考叔家賣卜考叔為言徳謙多受張宜金錢引為閤長令舜道為臺諌言之徳謙伺知之考叔坐送郴州安置至是考叔已貶吉州三月庚寅有㫖考叔許自便㑹臨安府劾徳謙為人求官贓以鉅萬計嘗以導駕燈籠自奉服食擬乗輿獄未成丁酉特㫖降徳謙團練使居撫州他勿治翊日髙文虎請改為安置上從之然獄卒不竟也徳謙先賜第遂改以賜故嗣濮王士歆家五年二月詔移徳謙徽州宗旦池州並居住甲申右諌議大夫張釡言徳謙奸詭宗旦阿囬請自今不以赦移雖有特㫖亦許執奏四月以竄逐徳謙本末付史舘十二月復用察院孟必先言移徳謙汀州嘉泰元年五月丁卯始許宗旦奉祠便居而宗旦死矣訃聞贈正奉大夫官其子孫如故事時徐誼劉光祖貶久矣於是亦許便居焉
  庚子禁浙西圍田
  壬寅定奏讞不當罪
  紹興初陳去非在黄門始申嚴奏讞不當之令其後寖寛慶元中東南有因詈人被毆死者而行兇之人作可憫奏裁姚愈為御史上言如此是詈人之罪重於殺人乃詔自今有司奏讞死罪不當者論如律
  夏四月丙午雨土
  旱
  壬子禱于天地宗廟社稷
  乙丑雨雹
  閏六月甲戍申嚴銅噐之禁
  内出銅噐付尚書省毁之民間舊有者限兩月赴官投賣每兩以三十錢酬之民間多不盡輸再限兩月不復酬以錢違者許人告湖州舊鬻鏡行於天下至是官自鑄之因復置神泉監以所括民間銅噐鑄當三大錢仍權𨽻工部惟嚴錢直輸行在而建韶饒贛州皆自提㸃所泛湖由江入漕渠輸之京帑焉然祖宗時内帑雖嵗収新錢一百五萬而毎年退却六十萬三年一郊又支一百萬赴三司是内帑毎年得一十一萬六千餘緡而左藏得九十三萬三千餘緡也今嵗額止十五萬而𨽻封樁者半内藏者半左藏咸無焉宜版曹之日困也按復置神泉監事在八月戊子綱内此因禁銅而詳及之
  甲午貶留正
  分司西京邵州居住先是六月癸卯言者論三十年來偽學顯行場屋之權盡歸二三温人所謂狀元省元兩優釋褐若非其私徒即是其親故望詔大臣審察其所學而後除授時有宣教郎錢文子者以太學兩優釋褐一任囬當召試徑就部注潭州醴陵知縣而去時人稱之是月戊寅朝散大夫劉珏案慶元黨禁作劉三傑薛應旂宋元通鑑亦作三傑并繫其入見上言于甲午日以故御史免䘮入見上言前日之偽黨今又變而為逆黨防之不可不至且獻消之之䇿及論留正共引偽學之罪韓侂胄大喜即日降㫖除右正言正坐貶邵州
  是夏大溪山島民作亂案本紀及宋元通鑑俱作大奚山
  大奚山者在廣東海島中是夏廣東提舉茶鹽徐安國遣人入島捕私鹽島民不安即嘯聚千餘人入海為盗劫副彈壓髙登為首揭牓䟽安國之罪掠商旅殺平民百三十餘人經畧使雷潨與安國素有隙及是安國乞遣兵討之而潨則用錢酒醪以犒勞且以安國生事聞於朝是月戊子詔安國别與差遣㑹安國上疏自辨癸巳詔提㸃刑獄唐弼究實以聞於是給事中許及之言統領林墉彈壓林通造謀以傾安國詔二人皆罷七月甲寅下詔召潨還既而右諌議姚愈又以為言乃併安國罷之而弼與宫觀八月庚辰以軍噐監錢之望為秘閣修撰知廣州丁亥以刑部郎中陳研為提刑知潮州陳宏規為提舉言者復奏島民擅殺平民之罪辛卯命之望究治之之望盡執島民戮之無噍類議者或以為過云
  秋八月戊子復置嚴州神泉監
  甲午均諸路職田
  九月壬寅蠲四川民賦
  以旱詔制置總領諸司蠲放民賦
  乙丑申嚴臧否之令
  令帥臣監司臧否郡守
  是月禁偽黨改官
  丁卯言者又論偽學之禍望申飭大臣監元祐調停之説杜其根源時有詔監司帥臣薦舉改官並於奏牘前聲説非偽學之人且結朝典之罪秋當大比漕司前期取家狀必欲書委不是偽學五字於後時有柴中行者為撫州推官獨申漕司云自㓜習易讀程氏易傳未委是與不是偽學如以為偽不願考校士論壮之
  是秋太學生削何澹題名治其罪案慶元黨禁太學生削澹題名事在六年吕祖泰决配事後
  太學生某人者於齋生題名中削去何澹名字以其嘗排道學也澹時已顯貴大怒於是京尹因其出使不逞者與之閧遂捕治之時太學生敖陶孫為文案據下文所載陶孫詩則此文字應作詩字以弔趙汝愚而侂胄未得其名俾士人併承之辭不伏乃移送大理寺獄丞劾其事掠治無完膚獄竟不就猶坐不應削澹名送嶺南編管陶孫詩云左手旋乾右轉坤諸公相顧尚流言狼胡䟦疐傷姬旦漁父沉淪弔屈原一死固知公所欠孤忠頼有史長存九原若遇韓忠獻休説如今㡬世孫陶孫福州人後數年登進士第獄丞用此除工部郎官云
  冬十月癸酉雷
  丙申赦
  以夀聖隆慈備福光祐太皇太后違豫故也
  十一月辛丑上孝宗徽號
  加紹統同道冠徳昭功八字
  是日太皇太后崩
  于慈福宫詔服期 明年加謚憲聖慈烈皇后攢於永思陵
  癸卯日南至祀天地于圜丘
  紹興中國學初建内出鎮圭以奉文宣王至是上将行大禮而内府無圭乃下國子監借文宣王玉圭用之
  赦天下
  壬子車駕還大内
  自慈福宫
  十二月丙子始御正殿
  丁丑蠲紹興府身丁錢
  以太后攢宫故蠲貧民身丁折帛絹綿錢
  甲申雨土
  丁酉籍偽學
  知綿州王沇乞置偽學之籍仍自今曽受偽學舉薦闗陞及刑法亷吏自代之人並令省部籍記姓名與閑慢差遣從之於是自慶元至今以偽學逆黨得罪者凡五十有九人宰執四人趙汝愚右丞相留正少保觀文殿大學士王藺觀文殿學士知潭州周必大少傅觀文殿大學士待制以上十三人朱熹煥章閣待制兼侍講徐誼權工部侍郎兼知臨安府彭龜年吏部侍郎陳傅良中書舍人兼侍講案慶元黨禁陳傅良舍人兼侍讀兼直學士院薛叔似權户部侍郎兼樞宻都承㫖提舉太史局章潁權兵部侍郎兼侍講鄭湜權刑部侍郎樓鑰權吏部尚書林大中吏部侍郎黄由權禮部尚書黄黼權兵部侍郎何異權禮部侍郎孫逢吉權吏部侍郎餘官三十一人劉光祖起居郎兼侍讀吕祖儉太府寺丞葉適太府少卿總領淮東財賦楊方案續通鑑作芳祕書郎項安世祕書省校書郎沈有開起居郎曽三聘知郢州㳺仲鴻軍噐監主簿呉獵監察御史李祥國子祭酒楊簡國子博士趙汝讜添差監左藏西庫趙汝談前淮西安撫司幹官陳峴祕書省校書郎范仲黼著作郎兼權禮部郎官汪逵國子司業孫元卿國子博士袁燮太學博士陳武國子正田澹宗正丞兼權工部郎官黄度右正言張體仁太府卿案慶元黨禁作詹體仁此及嘉泰二年趙汝愚復官黨人見在者皆先後復職詹亦與其列詹本傳建寜浦城人以太府卿直龍圖閣罷後復直閣除司農卿則為詹無疑宋元通鑑作張考紹熈初羅㸃薦士八人有張體仁見本紀蔡㓜學福建提舉常平茶事黄灝浙西提舉常平茶鹽公事案慶元黨禁無黄灝係脱誤宋元通鑑有之周南池州州學教授呉柔勝新嘉興府府學教授李𡌴校書郎王厚之直寳謨閣案慶元黨禁作顯謨閣江東提㸃刑獄孟浩知湖州趙鞏祕閣修撰知揚州白炎震新通判成都府武臣三人皇甫斌池州都統制范仲壬案續通鑑作危仲壬誤知金州張致逺江西兵馬鈐轄以上並見於臺諌章䟽者士人八人楊宏中周端朝張衟林仲麟蒋傅徐範蔡元定吕祖泰事既行黄由為吏部侍郎建言人主不當待天下以黨與不必置籍以示不廣沇故資政殿學士詔曽孫也未㡬擢沇利路轉運判官時由權禮部尚書㝷出帥蜀張巖為殿中侍御史奏由阿附權臣植立黨與遂降由雜學士奉祠焉
  是嵗復銓試取人數
  依舊制二人而取一 故事春秋再試十人而取七乾道二年後止春試二人而取一紹熈末議者病其寡學乃請三人而取一是嵗謝源明為吏部侍郎上言今世禄之家已留意學問請復舊制詔從焉今蜀中銓試甚寛凡假手者率費七百緡又勢要子孫鮮不與選或謂宜悉赴吏部然吏部亦不免此要當如祖宗時先試而後命可也
  革宻白補授弊
  舊制樞宻院事並過門下省乾道元年十二月癸卯言者請自今樞宻院已被㫖文書並闗中書門下依三省式畫黄書牘以示欽重出命之意從之然宻院機速事則不由中書直闗門下省謂之宻白是年樞宻院以宻白遷補潜邸醫官二人給事中許及之以非舊典爭之遂寢其命
  慶元四年戊午春正月丙辰趙師𢍰除工部侍郎案宋元通鑑師𢍰之除在八月誤此目内有都市行燈之語則為正月無疑慶元黨禁謂除命在正月十八日者是也韓侂胄妻早死有四妾皆得郡封所謂四夫人也其次又十人亦有名位去嵗秋冬之間有獻北珠冠四枚者侂胄喜以遺四夫人其十人皆愠曰等人耳我軰不堪戴耶侂胄患之師𢍰時以列卿守臨安㣲聞其事亟出十萬緡市北珠甚急是月辛亥侂胄入朝未歸京尹忽遣人致饋啟之十珠冠也十人者大喜分持以去侂胄歸左右以告侂胄未及有言十人者咸來致謝遂已翼日都市行燈羣婢皆頂珠冠而出又明日語侂胄曰我曹夜来過朝天門都人聚觀真是喝采郡王奈何不與趙大卿轉官耶翼日又言之故有是命侂胄嘗與衆客飲南園過山荘指其竹籬茅舍而謂曰此真田舍間氣象所惜者欠雞鳴犬吠耳少焉有犬嘷于叢薄之下亟遣視之京尹趙侍郎也侂胄大笑其後京尹坐他事罷諸生為詩誚之有也曽學犬吠村荘之句即指此也
  丙寅葉翥同知樞宻院事
  丁卯詔恤流民
  以兩浙江淮荆湖四川民流詔有司舉行寛恤之政
  二月辛未詔近臣舉才
  兩省侍從臺諌各舉所知一二人毋舉宰執子弟親黨
  三月己丑降徳音
  以憲聖攢宫之役蠲臨安紹興賦租税有差
  是月經筵進讀寳訓
  臣寮劄子恭聞詔㫖已擇今月十一日開講望陛下遵用仁宗髙宗故事令侍講之臣仰稽三朝寳訓如李淑所舉外治數條詳悉講明以備觀覧凡武備之設何者為先軍旅之制何者為重邉圉治守孰為要害敵國情偽孰得要領考古驗今有至計商畧而施行之足以為思患預防之䇿上從之
  夏五月己亥韓侂胄為少傅
  賜玉𢃄以朝以憲聖攢宫復土遷也
  己酉詔禁偽學
  先是右諌議姚愈上言近世行險僥倖之徒倡為道學之名權臣力主其説結為死黨願下明詔播告天下諌議張釡亦以為言從之遂命直學士院兼中書舍人髙文虎草詔曰向者權臣擅朝偽邪朋附協肆奸宄包藏禍心頼天之靈宗廟之福朕獲承慈訓膺受内禅隂謀壊散國勢復安嘉與士大夫厲精更始凡曰滛朋比徳㡬其自新而歴載臻兹弗廸厥化締交合盟窺伺間隙毁譽舛忤流言間發将以傾國是而惑衆心甚至竊附於元祐之衆賢而不思實類乎紹聖之奸黨國家秉徳康寜不汝瑕殄今惟自作弗靖意者漸于流俗之失弗可復反歟将狃于國之寛恩而罰有弗及歟何其未能洗濯以稱朕意也朕既深詔一二大臣與夫侍從言路之官益維持正論以明示天下矣諭告所抵宜改視囬聼毋復借疑似之説以惑亂世俗若其遂非不悔怙終不悛邦有常刑必罰無赦布告天下無忽愈上此奏韓侂胄大善之未㡬遂遷兵部尚書御史中丞
  是月禁女冠毋入大内及三宫
  先是江州僧道隆者自言能知人休咎徃徃或中豪民貴戚競施之號風和尚道隆飲酒食肉多蓄美婦俗又以散聖目之慶元中徃來都下有倡婦馬換師夀康宫幕士詹恩妻也號馬部頭既入夀康宫以病歸外舍道隆因之使求賜金于北内以為建塔費陳淑妃亦使其母徃拜之安康郡主適羅氏者舘諸其家予金錢以萬計府尹趙師𢍰聞之執以屬吏録其槖得金錢三萬緡有竒獄成有㫖杖黥𨽻英徳府土牢収管仍以獄詞徧示諸路是嵗四月壬申也道隆既斥故有是詔其後興國軍有女巫又以符水出入貴勢之家所謂九宫山是也
  秋七月己未丁逄請勿用偽黨
  逄以都大川秦茶馬入見極論元祐建中調停之害且引蘇轍任伯雨之言為證時薛叔似葉適坐汝愚黨久斥皆起家為郡故逄有是言宰執京鏜何澹大然之翌日遂除軍噐監
  辛酉葉翥罷
  八月久雨
  丁卯命决繫囚
  丙子謝深甫知樞宻院事兼參知政事許及之同知樞宻院事
  淳熈末及之與薛叔似同擢補遺皆為善類所予黨事既起叔似累斥逐及之乃更遷給事中吏部尚書既而踰二年不遷乃間見侂胄叙其知遇之意及衰遲之狀不覺涕零繼以屈膝侂胄惻然語之曰尚書才望簡在上心行且進拜矣不數日遂有是除侂胄嘗值生辰羣公上夀既畢集許及之為吏部尚書適後至閽人掩闗拒之及之大窘㑹門閘未及閉遂俯僂而入當時有由竇尚書屈膝執政之語傳以為笑
  庚辰白氣亘天
  丙戍詔詣夀康宫上夀
  以太上皇帝聖躬清復率羣臣上夀後不果行
  九月壬寅太白晝見
  癸卯太白經天
  丁未慶元重修敕令成
  京鏜上重修敕令格式申明詔頒天下 國朝法令大抵從寛政和後始有御筆特斷刑名是蓋多出於三尺之外矣靖康元年九月議者請參用嘉祐元豐舊法以竢新書之成奏可㝷詔律令依嘉祐斷刑依元豐明年四月復詔政和海行法非御筆修立者許引用建炎三年復辟赦舉行仁宗法度即嘉祐元豐法有不同者賞格聼從重條約聼從輕時吕頥浩張浚始為政也明年六月范宗尹相乃奏命有司以嘉祐政和勅對修成書紹興元年八月上之其後乾道淳熈慶元之際率十餘嵗一修然大概以紹興重修勅令格式為凖
  是月詔造新歴
  太史言月食於晝而草澤言食於夜驗視如草澤言有㫖改作仍命祕書省正字馮履參定明年五月壬辰朔歴成賜名統天蓋自建隆迄慶元二百五十年之間歴十四變上距黄帝之歴凡五十變矣而知歴者謂統天新歴尤復疎謬昔洛下閎太初歴成自言八百年當差一度其後未及八十年固已差一度矣李淳風曰一氣差三度九日差一刻又曰自太初下至麟徳差四日自太初上及僖公差三日一行亦曰劉洪歴四十五年差一度梁武帝歴百八十六年差一度以前人歴術之精猶不免此况賤工之草創者乎大抵唐末以後律歴之法不傳士大夫無所從受而星翁歴人類多鄙淺是以不足以推明其學也
  冬十二月丙戍再蠲臨安府身丁錢
  三年
  是嵗育宗室與愿于宫中
  藝祖皇帝十世孫燕懿王後也時年六嵗後賜名曮又更名幬立為皇太子後又更名詢云
  慶元五年己未春正月庚子蔡璉誣告趙汝愚異謀璉初為樞宻院直省官趙汝愚定䇿時璉從旁竊聼欲行漏泄汝愚覺而囚之上即位遂從輕决配去年冬竄歸輦下用事者聞之以為竒貨乃使璉排日供具汝愚當定䇿時有異謀凡徃來賓客所言共七十餘紙文書既就乃議送大理五年正月七日中書舍人范仲藝案韓侂胄傳作張仲藝方下直忽工部尚書兼給事中謝源明過之問曰聞蔡璉之事否曰未也源明具以告且曰儀同之意欲呼近上者三數人問之以實此事近上三數人謂彭龜年徐誼沈有開曽三聘葉適項安世軰也仲藝曰當如何源明曰公必為繳章如此建請但畧令源明與其事公繳録黄留録白付門下可也仲藝姑應之曰諾明日詞頭果下張孝伯為吏部侍郎過仲藝曰蔡璉之事儀同意毋它第欲呼近上三數人一問之以實此事舍人盍分别言之仲藝力言其不可孝伯曰見無禮於君者如鷹鸇之逐鳥雀使數人之事成置主上於何地舍人奈何欲庇之耶仲藝曰不然自頃嵗已來朝廷行遣諸人不為不盡今無故捕從官朝士數十人付之有司豈不駭四方之觀聼孝伯唯否而去其後乃知孝伯已見侂胄力爭之而姑以見試耳夜仲藝直後省遂草駮奏翼日䄂録黄以謁侂胄語之曰相公今日得君凡所施為當一以魏公為法章蔡之權不為不盛然至今得罪於清議者以同文之獄故耳相公勲業如此胡為蹈之侂胄曰某初無此心以諸公見廹不容但已問其人乃知京鏜諸人與吏部尚書劉徳秀實主此議仲藝具以告孝伯之説告之侂胄釋然曰録黄何在仲藝曰在此侂胄取而藏之事遂格既而諌官張釡陳自強御史劉三傑張巖程松連䟽有請詔以累經赦宥於是彭龜年追三官勒停曽三聘追兩官而蔡璉補進義副尉云嘉定元年汝愚子崇憲訟於朝乃配璉贛州牢城
  乙卯果州學官王莘罷
  坐考昌州春試舉人而以尚書斷章為問題也先是去年三月莘與西充縣丞任逄俱被檄考春試莘昌州逄濾州逄當發䇿問今日内外輕重之弊其末云漢唐之際亦有當王鳯輔政雖為所舉非鳯專權不親附鳯者亦有因重梨園樂工請觧官出外潔介自守不詣牛仙客者今欲居班列者各知所以砥節厲行銷去私意無入而不知出之病無愧於不附鳯不詣仙客之人何術可以臻此䇿題申至禮部侍郎胡應期摘其語為韓侂胄言之侂胄怒先是發䇿相類者三人一在蜀一在廣一在閩其二人則陳一新林復之也執政欲併治之張巖為監察御史即奏䟽論去年諸路觧試舉人有義題斷章及䇿題紕繆援引失當中有㴠蓄不盡者意不在莘也中書舍人范仲藝初聞其事以告禮部尚書黄由由詣宰執京鏜謝深甫何澹許及之諸公爭之皆不納由不得已作書具陳利害為侂胄言之侂胄雖勉從而猶未平也然逄坐是得免而莘所出問題自夏暑雨至文王謨當時實惡暑雨祁寒之語而但以斷章為名故有是命於是執政怒逄未巳又移書蜀帥袁説友欲料理之賓客諸公多為之請時部使者欲舉逄改京秩者數人皆懼而止然事竟釋矣是秋巖遷起居舍人又餘月復為殿中侍御史始何同叔代應期為禮部侍郎具知其事謂巖曰黄尚書年來可謂大有定力如去年置籍事今年䇿題事皆能囬用事者之聼㑹由除蜀帥冬初陛辭因上奏論治蜀當以安靜和平為先而治天下兼同此道上下其奏巖即擊之由坐奉祠者此也
  辛酉初命漕臣無出身者勿差官考試
  王莘既黜時漕臣汪徳輔故相伯彦孫大府卿召嗣子也議者謂汪以祖任入官故擇考官不善張巖為監察御史因請自今漕臣不由科第進者更委它監司一員選官校試仍擇有文學士望者一人為㸃檢官専掌命題去取之事即有不稱加以重罰從之蓋自嘉泰元年
  壬戍建玉堂
  二月乙丑胡紘罷
  紹熈末紘為進奏院未為人所知㑹趙汝愚奪職居餘干韓侂胄意未快有薦紘可備鷹犬者遂遷司農寺簿除祕書郎監察御史汝愚永州之貶用絃章䟽也時侂胄欲論朱熹無敢先發者紘鋭然任責物色無所得經年醖釀章疏乃成㑹建方䘮之議遷太常少卿紘遂以藁授沈繼祖云
  庚午雪
  癸酉白氣亘天
  乙酉貶劉光祖
  去嵗光祖撰涪城學記案慶元黨禁光祖撰涪城學記即在本年有世方以道為偽而以學為棄物夫好惡出於一時是非定於萬世學者盍謹所先入以待豪傑之興之語至是諌議張釡劾光祖佐逆不臣蓄憤懐姦欺世慢上五罪詔光祖落職房州居住 八月壬戍察院朱元之言國是已定要當堅執毋事紛更以底安靜之治
  三月甲午罷監司臧否郡守之制
  孝宗淳熈中始嚴監司臧否郡守之令既申牧伯部使者數人稽緩之罰時趙雄守荆林栗守潭為上所禮特下詔趣之然行之十餘年其後士大夫徃徃以人情之厚薄為臧否論者頗患其不公去年十一月庚申新知漢陽軍蒋用之朝辭上疏稍論其偽朝廷是之至是陳自強復以為言於是臧否遂罷
  戊申四川行對補錢引法
  自天聖立川交子法毎再嵗一易令人户輸紙墨費三十錢紹興十一年詔増為六十四毎界無慮一百七十萬緡其更易不盡者號水火不到錢亦二十餘萬緡悉令計司取之以備邉用然錢引屬總所而鈔紙場錢引務𨽻成都漕司故更易不盡者總漕屢爭之其後卒歸總所焉紹熈二年上念蜀民之勞詔權展一界乃易慶元四年冬丁逄自四川茶馬代還入見案逄入見在四年秋七月此云冬疑誤言川交子二年一兑毎引納貫頭錢八十文足民甚苦之今計所多羡財請毎界展一年永為定制章下制置司袁説友為帥上言今民間毎兑錢引一千貼納錢引六十四文足毎界總領所収貼頭錢凡百八十萬緡今欲展年當求對補之䇿其一紹熈初増印百七十萬緡今凡八年則兑界兩三次間暗増貼頭錢已三四十萬其一去嵗増印百萬緡異時毎界増貼頭錢亦近七萬此二者畧可相當兼總所每界撥還漕司工墨錢十九萬緡今既展年不復對撥而又每界水火不到之緡㡬十萬皆總所得之若展一年所不到者又倍凡此皆可以對補展年所虧之數至是有㫖許之然六年冬兑界水火不到錢纔七萬五千四百四十八緡嘉泰二年曄為總領謝源明為帥請諸朝復以二年一兑蓋軍餉所仰不可復展矣
  夏四月定理官歴縣法
  初改官人必作令謂之須入紹興中數申嚴之後亦或廢孝宗在位持之甚嚴慶元初復詔除殿試上三名南省元外並作邑至是又用察院程松言詔大理評事已改官未歴縣人並令親民一次著為令 舊捕盗改官人並試邑是月正言陳自強請初任未終之人先注簽判一任方許親民從之自後雖宰相子殿試甲科人無有不宰邑者矣
  朱熹致仕
  去冬十二月有請至是得命 熹初疑猶在罪籍不敢有請繼以尚𢃄階官義當納禄朝廷許熹始用野服見客
  五月壬辰朔新歴成
  賜名統天新歴京鏜為丞相時所上也初㑹元歴既成而布衣王孝禮言劉孝榮未嘗以銅表圭面測影故冬至後天一辰朝廷然之未暇改作去年九月太史言月蝕於夜而草澤言蝕在晝驗視如草澤言慶元四年九月造新歴目云太史言月食於晝而草澤言食於夜騐視如草澤言與此互異宋志不載乃改造歴以祕書省正字馮履為參定官履字叔常臨卭人嘗從故直徽猷閣張行成為數學故以命焉歴未成是年正月癸卯監察御史張巖言履倡為詖辭摇撼國是遂罷去三月庚戍乃詔諸道有通曉天文歴算者所在具名來上至是歴成歴經凡三卷㳂歴他書十七種凡二十九卷又上臨安進士侯望重校萬年歴十七卷綱目二卷 嘉㤗二年日食五月朔太史以為午正而草澤趙大猷言午初三刻半日食三分案宋志是日太陽午初一刻起虧未初刻復滿統天歴後天一辰有半與此時刻頗異詔著作郎張嗣古監視渾儀秘書丞朱欽則著作郎王容測驗起居舍人俞徴覆驗卒如大猷所言史官乃抵罪焉蓋自渡江後歴差者多矣
  戊戍親試舉人
  賜曽從龍等四百十有二人及第出身有差 舊例廷試舉人暮者許賜燭然殿深易黒日昃則殿上燭出矣是年上初䇿士江西正奏名進士黄實嚴州特奏名進士皇甫鑑納卷最後亷州特奏名進士劉嘉猷賜燭至一更四㸃御藥院言故事賜燭正奏名降一甲如在第五甲降充本甲末名特奏名降一等如在第五等與攝助教詔如故事世傳張子韶嘗扣殿陛賜燭納卷最後上取其䇿觀之歎其鯁亮遂擢為榜首其實不然
  都城疫
  丁酉以久雨民多疾疫命臨安府賑恤之案本紀命臨安賑恤在戊申
  壬子命諸州學置武齋
  武學自祖宗以來京師有之乾道七年七月庚寅詔武學該赴觧試人以五十人為額然郡國未之建也至是言者請即諸州州學置武士齋舍選官按其武藝且籍在官荒田以備餼廪從之然後亦不克行
  六月丁逄罷
  何澹為參知政事其弟滌新除通判臨安府自行在舟行歸處州舟人江乙市私鹽萬餘斤以徃東梓廵檢司邏卒林廣等捕之滌仗劒傷廣事至臨安司農卿丁逄知府事當乙杖罪而廣以受賄杖⿱兆目 -- 脊編管時慶元五年六月也程松為監察御史上䟽劾之戊辰詔逄與宫觀而以工部侍郎朱晞顔知府事且命大理劾江乙以聞毋得觀望生事辛未澹乃丐免上批其奏畧云遽以小嫌力求引去卿初無預朕亦何心澹乃即起視事上㝷批付大理以伏暑恐致淹延命有司據見追到人結絶秋七月獄成甲午滌降一官為朝奉郎罷通判逄降一官罷祠乙未澹上䟽言臣頃為中丞首論樞宻使王藺不能鈐束其弟藺遂去國今訓飭無素罪何所逃望賜黜責詔不許明年閏二月澹知樞宻院事七月逄遂奉祠十一月復逄直寳文閣知婺州嘉泰元年四月以滌通判建寜府
  是夏盗竊太廟金寳
  自休兵後太廟創冊寳殿凡帝后寳冊洎郊廟金玉禮噐皆藏焉始時令太常寺官一員季㸃然第省閲文歴而已乾道五年春因有盗竊禮噐者中書門下始奏令毎季取索赤歴㸃檢足備用印封鎻具有無損失申省是夏太常寺奏太廟遺失皇后金寳二命大理寺治之六月庚寅降㫖既而廟之衛卒赴有司自言坐獄死蓋故事冊寳以中人領其工作及盗去鑿而售之中乃鐵胎也繇是事敗自後朝廷益謹其事月以察官禮官中官各一員檢視謂之㸃寳禮噐中瑶爵玉瓚二事絶佳人間所未有其它圭璧大抵多水漿色也冊寳中惟昭慈聖憲皇后謚冊以象牙餘皆珉玉又有徽宗皇帝謚寳玉色尤温粹嘉泰四年九月得四圭有邸玉一詔藏於太常
  秋七月癸丑劉徳秀罷
  徳秀初以重慶守入朝不為時相留正所知著作佐郎范仲黼正客也請為之地仲黼見正言之正曰此人若留之班行朝廷無安靜之理時京鏜已為刑部尚書正不得已下除徳秀大理寺簿徳秀怨仲黼薦已不力併憾之㑹上登極鏜與韓侂胄深交不數月侂胄擢徳秀監察御史而鏜繼為執政正是時甫去位也又數月遷徳秀右正言仲黼時為䕫路提刑徳秀遂建言諸路憲臣非嘗歴守令及他司官者請皆與郡從之仲黼坐是左遷知漢州二年春徳秀遷諌長首劾留正四大罪又奏仲黼附和偽學奴事陳傅良自入仕為䕫州教授年餘即入舘學俸入無㡬為䕫路憲僅三四月乃於郫縣雙流之間大殖良田皆平日受賂所致仲黼遂坐免
  甲寅嚴銅錢滲泄禁
  禁髙麗日本商旅博易銅錢
  八月癸亥白氣亘天
  辛巳太廟太祖夾室柱生芝
  壬午京鏜率百官赴太廟觀芝
  上過夀康宫
  上夀始得見太上皇帝成禮而還 上以重明節前十日詣夀康宫進香徳音降諸道流罪以下囚釋杖以下百官及庶人推恩有差諸道贓賞錢悉蠲之加賜行在諸軍如雪寒錢例宰輔皆進官一等右丞相京鏜為少保封鄭國公韓侂胄為少保封平原郡王保信軍節度使李孝純為保大軍節度使昭信軍承宣使李孝友為奉寜軍節度使保順軍節度使謝淵為太尉入内内侍省押班甘昺以兩宫宣力備竭忠勤特遷二官其餘次第行賞初上之未見夀康也御史胡紘因劾趙汝愚請以行遣汝愚之事奏之太上庶㡬太上懽然盡釋前憾怡愉如初汝愚遂有永州之貶及是過宫禮成百官監司郡守皆上表稱賀焉中興外戚封王者自信安孟王忠厚始其後平樂
  韋王淵大寜呉王益新興呉王蓋永寜郭王師禹皆以元舅之貴乃得之韓侂胄以中宫從曽祖案侂胄為韓琦曽孫琦為韓后六世祖則侂胄乃中宫從祖非從曽祖也封平原郡王蓋殊命也甘昺昪之弟也上過夀康昺與有力焉頗貴寵
  戊子立沿邉諸州武舉取士法
  冬十月丙子金使來
  金遣兵部尚書布薩琦吏部郎中張汝猷來賀瑞慶節詔金使見辭並令韓侂胄隨班侍立
  是月陳自強上𦂳要政目
  三十事人才財用軍旅風俗蓄積學校爵禄教化命令賞罰法禁諌諍薦舉科舉禮制祭祀銓選獄訟税賦農田邉備奉天奉祖宗任相任将任官監司守令禦外患荒政馬政請令侍從兩省講讀官進故事日於前項政事條目内選擇一事為題先叙前代帝王施行得失而證以祖宗故事然後論今日事體所宜斷以己意俟其進入編為一書如一旬而講一事則一嵗之間便有三四十事不過二年朝廷之大政講究畢矣疏奏從之已而翰林學士髙文虎又以二十事上之如前請稽古勤政威斷䘏刑恵民久任考課選吏捄弊宗廟宗室兵制文章歴法錢弊漕運奉親茶鹽常平義倉
  十一月己丑詔復右司一員
  十二月庚午建安仁宅恵濟倉庫
  於廣東水土惡弱諸州以給士大夫之死而不能歸者
  是冬編慶元寛恤詔令
  明年五月書成併役法撮要上之 始紹興二十二年八月王瞻叔知荆門軍代還入見請命有司編集中興以來寛恤詔令而知恵州鄭康佐者亦言守令奉行詔書不䖍請編類成書以賜從之二十五年九月乃成凡二百卷號紹興寛恤詔令其後淳熈慶元皆仿此為之
  是嵗賑諸州水灾
  信饒江撫嚴衢台州建昌興國軍及廣東諸州大水命賑之




  欽定四庫全書
  兩朝綱目備要卷六
  寧宗
  慶元六年庚申春正月己亥皇子坦生
  八月壬寅薨追封邠王謚曰冲温
  二月戊辰降徳音
  以皇子生故也降諸路雜犯死罪以下囚釋杖以下
  己巳雨土
  閏月丁未亦如之
  戊寅上太上皇帝玉牒聖政日厯㑹要
  宰相京鏜等上之上率羣臣恭上於夀康宫
  乙酉雪
  閏二月庚寅京鏜為左丞相謝深甫為右丞相何澹知樞密院事兼參知政事
  乙巳留正致仕
  復少保觀文殿大學士
  辛亥吳曦建節
  曦璘之孫挺之子也以殿前都指揮使為昭信軍節度使
  理前宰執舉状為職司
  以待執政之子弟焉 祖宗時執政子弟皆得任内外清望官但不為臺諫兩省耳自蔡京父子共政秦熺繼之由是典制大壞孝宗惡焉淳熈八年八月始詔見任宰執臺諫子孫並與宫觀嶽廟理為資考至是又詔許用前宰執舉状為職司云
  三月甲子朱熹卒
  先是庚申熹臟腑㣲利邑宰張揆来見有餽熹卻之謂知縣若寛得百姓一分即某受一分之賜盖揆藉時相之勢凶燄可畏百姓甚苦之故熹有是言辛酉改大學章句誠意一章此熹絶筆也是日午刻暴下自此不復出書院矣壬戌臟腑尤急癸亥諸生入問疾熹起坐談論為學功夫顧謂蔡沈曰某與先丈病證一同决不起疾沈答先人病兩月餘日先生方苦臟腑然老人氣體易虗不可不急治療諸生退夜分令蔡沈檢巢氏病源醫生劉擇之云待制脉絶已三日矣只是精神定把得如此分明是夜五鼔令蔡沈至卧内熹坐於床沈侍立熹以手挽沈衣令坐若有欲言而不言者乆之命移寝中堂黎明諸生復入問疾熹索紙筆及取至伸紙握筆堅謹如平時然已不能運少頃置筆就枕誤觸巾目蔡沈使正之揮婦女無得近諸生揖而退熹上下其視方瞳烱然徐徐開合氣息漸㣲良久恬然而逝是日大風㧞木洪水頽山哲人之萎豈小變哉諸生近者奔赴逺者相與為位而哭禁錮雖嚴有所不避也十月壬申𦵏於建陽縣唐石里之大林谷黄幹主䘮禮蔡沈主䘮役時偽黨禁嚴太守則韓侂胄之黨傅伯夀也然㑹葬者亦㡬千人先是正言施康年言四方偽徒期以一日聚於信上欲送偽師朱熹之葬臣聞偽師徃在浙東則浙東之徒盛在湖南則湖南之徒盛毎夜三鼔聚於一室偽師身據髙坐口出異言或更相問答或轉相辨難或吟哦怪書如道家步虗之聲或幽黙端坐如釋氏入定之状至於遇夜則入至曉則㪚又如奸人事魔之教觀其文則對偶偏枯亦如道家之科儀語言險怪亦如釋氏之語録雜之以魔書之詭秘倡之以魔法之和同今熹身已歿其徒不忘生則畫像以事之歿則設位以祭之容有此事然㑹聚之間必無美意若非妄談世人之短長則是謬議時政之得失望令守臣約束仍具已施行申尚書省從之門人范念徳為鑄錢司主管官沿檄檢視坑場因便道㑹葬率同門之士訣祭於墓隅其詞曰天之生賢盖亦不數儲精孕靈及河維嶽厥惟孔艱是以殊邈先生之生黃河其清先生之亡維嶽其頽不知何年復此胚胎徒役紛集窀穸告期山哀浦思風慘雲悲臨穴一慟萬古長辭念徳歸未至鄱陽有旨鐫官罷任盖臺察劾其離次㑹葬云 先生平居惓惓無一念不在於國聞時政之得失則戚然有不豫之色語及國勢之未振則感慨以至泣下然謹難進之禮則一官之拜必抗章而力辭厲易退之節則一語不合必奉身而亟去其事君也不貶道以求售其愛民也不狥俗以茍安故其與世動輙齟齬自筮仕以至屬纊五十年間厯事四朝仕於外者僅九考立於朝者四十日道之難行也如此然紹道統立人極為萬世宗師則不以用舍為加損也自先生沒其道愈久而愈彰其學愈久而愈盛亦可見此理之在人心未嘗冺也
  辛未幸聚景園
  車駕從夀成惠慈皇太后同幸
  夏四月辛亥鄧友龍請毋用偽黨案慶元黨禁友龍之請在五年四月友龍時為監都進奏院請明詔大臣用舍從違謹所决擇友龍尋除察官 十一月乙亥殿中御史陳讜請明詔大臣於進擬人才之初審其邪正而毋事乎繳駮 十二月甲午議者又言令奸偽之徒呼嘯朋侣以圖報復當戒其漸望自今回心向道者姑與外祠使知小懲大戒之福其長惡弗悛負固不服者必重寘典憲投之荒逺庻㡬咸知懲創宿道向方案乙亥甲午二事慶元黨禁亦在五年 嘉泰元年二月己亥議者又言偽學之徒餘孽未能盡革願於聼言用人之際防㣲杜漸
  初置資善堂小學教授
  以命國博蕭逵時東宫纔封衛國公未正名故也舊制資善堂稱翊善若皇孫則為皇太子宫小學教授至是參用之逵字景伯淳熈十四年廷試第四人慶元四年冬除太學博士眀年遷國子又明年春兼實録院檢討官遂為學官之選數月除秘書郎不數年累遷至禮部尚書云
  五月旱
  丙辰决中外繫囚除茶鹽賞錢 癸亥避殿减膳置寛恤局 丙寅詔大理三衙臨安府及諸路闕雨州縣釋杖以下囚
  戊辰詔求言
  旱故也詔侍從兩省卿監郎官館職疏陳闕失及當今急務詔曰朕寅奉慈訓猥以眇身託於士民之上夙夜慄慄不遑康寧惟徳菲薄暗於大道下不能治育羣生上以干隂陽之和乃夏序失中閏月不雨大田既坼嘉糓将槁元元何辜咎實在朕意者政事有所虧刑法失其當歟賦役煩重而烝庻之失業者衆歟不然何致沴之深也朕即位以来荷天右序頻嵗中熟民僅小康儲偫未裕儻遇饑歉将奚以相䘏夫徳之不修既召譴告又不深迹厥由力圖消弭其謂百姓何已詔在位陳朕過失與時政之繆又惟部使者守令朕所頼以協宣徳澤者也今或務行苛細縱長吏奸獄訟不平寃者無所赴愬所以傷害和氣咎益甚焉繼自今其悉意畢心亟為民慮凡弊事可除便利可興者條具来上朕将親覽擇其至當而推行之布告中外使咸知朕恐懼修省之意
  壬申雨
  丁丑詔看詳封事
  三省樞宻院擇其可行者以聞
  六月乙酉朔日有食之
  丁亥夀仁太上皇后崩案本紀在戊子
  治䘮於慈儀殿謚曰慈懿皇后權攅於臨安南山之修吉寺
  壬辰趙善義吳旰使金
  善義以户部郎中為賀生辰使旰以都官郎中為告哀使 善義還至雍邱因與金人爭下車子處忽謂金人曰爾方為蒙古部落所擾何暇與我較莫待要南朝舉兵夾攻耶其下共調䕶之金人乃止翌日伴使謂趙曰昨日國信尚書所言某等歸上頭莫湏奏過否趙皇恐以醉為辭且謝之事聞趙遂坐奉使生事免官 旰之使也善義未還金人以南使驟来疑偵其國中事吳至盱眙未即納隂遣人至臨安伺之得其實而歸乃遣使来迓故吳留盱眙者五十有五日云吳入境與趙遇於塗兩使分道而過各不相聞但私以片紙徃来而已
  戊申許及之罷
  以母䘮去位
  秋七月丁夘陳自强簽書樞宻院事
  自强慶元二年夏以選人入都欲求諸州學官闕見執政皆不遂其所居逆旅主人善拂茶自强一日見其出問所之曰某為儀同擊茶月給十千日三徃府中每徃擊茶一甌而已餘無事也自强太息曰我嘗權儀同先生主人曰官人求闕不遂盍見儀同乎自强曰吾貧旅費垂盡聞見儀同所費不少安能辦之主人曰俟語次試為拈出旬餘無耗一日自强方悶坐有直省官持呼召来者約来日午後至府相見自强莫知所謂比至則侍從官以次畢集謁入傳令先召陳侂胄命設褥於堂上鄉之再拜次召侍從官同坐從官踧踖莫敢居上者侂胄徐曰陳先生老儒沉沒可念坐客唯唯明日連章薦其才遂除太學録未踰年遷博士數月轉國子又數月為秘書郎入館半嵗除右正言右諫議大夫御史中丞入臺半月餘遂秉政自選人至樞府首尾四年云
  八月庚寅赦天下
  以聖安夀仁太上皇帝違豫故也
  辛夘太上皇帝崩
  崩於夀康宫年五十四孝宗之䘮趙汝愚當國始令羣臣服白凉衫皂帶以治事逮終䘮乃止論者以為是及光宗之䘮禮部侍郎陳宗召復請百官以日易月禫除畢服紫衫皂帶以治事從之
  乙未日中有黒子
  丁酉京鏜薨
  賜諡文穆既而其子沆請避家諱改文忠於是言者以為楊億巨儒既諡曰文議者欲加一忠字竟不之與夫欲加一字猶且不可况諡以二字又欲極美乎望敇攸司自今議諡務當其實其或不然當准古法以選舉不實論若定諡已下其子孫請再更易者以違制論從之其後察官倪思復以為言鏜乃改諡莊定 自南渡以来宰執堂饌每員日給一千休兵後五倍其數盖取萬錢之義也舊例日為豐饌羣公一舉筯則皆為皂𨽻所有京鏜當國始議以為不當暴殄天物乃損其數人用二千三百餘悉折見錢於是日具小飱數日然後設一盛饌每執政一忌日堂厨激賞庫臨安府殿前步軍轉運司各送齋僧錢五十千節序及非時生料亦如之 淳熈中鏜以檢正報謝北朝因爭撤樂孝宗嘉之遂除侍從㑹趙汝愚自蜀召還上諭大臣除鏜四川帥汝愚聞之謂人曰鏜望輕資淺豈可當此方面由是兩人有隙汝愚得政鏜時為刑部尚書亟納交於侂胄繼擢執政自是為侂胄謀主鏜與劉徳秀在侂胄之門最為兇險侂胄未顯時惟二人與之深交及用事侂胄所為暴虐皆二人教之云
  九月己未雷
  辛未合祭天地於明堂
  紹熈五年明堂孝宗未卒哭時趙汝愚朝獻景靈宫嗣秀王伯圭朝饗太廟而上獨祀明堂是年光宗之䘮甫踰月而當行大禮乃命右丞相謝深甫欵天興之祠嗣濮王不儔攝宗廟之祭盖用紹熈禮云案本紀己巳命謝深甫朝獻景靈宫庚午命嗣濮王不璺朝饗太廟與此異
  赦天下
  丙子吕祖泰决配案慶元黨禁祖泰上書在五年九月而宋史本傳祖泰因周必大降少保致仕憤之乃上書請誅侂胄事在嘉泰元年與此異惟侂胄傳係六年與此同
  是月十一日甲子進士吕祖泰投匭上書論韓侂胄其言畧曰道與學自古所恃以為國也丞相汝愚今之有大勲勞者也立偽學之禁逐汝愚之黨是将空陛下之國而陛下不知悟耶陳自强何人也徒以侂胄童孺之師而躐致禁從陛下舊學之臣若龜年等今安在哉蘓師旦平江之吏胥周筠案周筠宋史祖泰傳作周均誤韓氏之厮役人共知之今師旦以潜邸隨龍周筠以皇后親屬俱至大官不知陛下在潜邸時果識所謂蘓師旦者乎椒房之親果有厮役之周筠者乎其妄自尊大而卑陵朝廷一至於此也願陛下亟誅侂胄及蘇師旦周筠而罷逐陳自强之徒故大臣在者獨周必大可用宜以代其任不然事将不測書出中外大駭侂胄雖怒甚重違人心㑹方行明堂禮故未及問辛未禮成肆大𤯝後五日乃批旨云吕祖泰挾私上書語言狂妄送連州拘管於是右諫議大夫程松殿中侍御史陳讜皆言祖泰有當誅之罪今縱不殺猶宜杖脊黥面竄之逺方是日得旨令臨安府從杖一百真决免刺面配欽州牢城收管 祖泰字泰然元祐户部尚書公孺之五世孫也寓居無錫縣案宋史本傳云夷簡五世孫寓常之宜興性䟽逹尚氣義既得罪士大夫勞之者無悔色侂胄猶憐之祖泰始自分必死獨兾以身悟朝廷就逮不懼京尹趙善堅受侂胄計為好語誘之曰誰教汝亦有共為章者乎汝苐言之吾且寛汝祖泰笑曰何問之愚也吾固自知必死而可受教於人且與人議乎善堅曰汝病風䘮心邪祖泰曰以吾觀之若今之附韓氏得美官者乃病風䘮心爾廷中聞之悚然有歎息者嘉泰三年十月庚子得旨許自便祖泰不敢歸投身襄郢間案本傳但言祖泰既貶道出潭州侂胄使人跡其所在乃匿襄郢間不載自便之詔盖史文有誤又四年侂胄死史丞相得政下欽婺州求祖泰所在欲官之㑹祖泰自江陵歸乃詔改正過名特補上州文學嘉定元年七月辛丑也俄改廸功郎監潭州南嶽廟四年丁内艱無以葬来中都謀於諸公間遇寒疾數日死其年四十九
  冬十月丙戌以韓侂胄為太傅
  以永崇陵成也
  癸巳初以年勞减舉主
  時費士寅為左選侍郎請厯十五考以上無贓私罪犯者聼免職司舉主一員從之
  辛丑雨土
  十一月辛夘亦如之
  十一月癸丑朔宗室與愿更名
  除福州觀察使改名曮令資善堂授書
  己未皇后韓氏崩
  謚曰恭淑權櫕於南山之廣教寺
  癸亥皇子増生
  十二月癸未朔薨追封郢王謚冲美案本紀謚沖英疑此有誤
  丙寅上大行太上皇帝諡
  曰憲仁聖哲慈孝皇帝廟號光宗
  東北地震
  十二月乙酉日中有黒子
  乙巳乃滅
  辛夘權櫕光宗於永崇陵
  永佑之權櫕也宰相秦檜不欲行乃命信安孟王忠厚以樞宻使為之及營思陵備置五使遂命右相周必太掩攅宫從所請也時右相王淮以母老惡凶事故不欲行然陵成而王卒罷永阜之役既命左相留正未𦵏而正逐右相趙汝愚亦不欲行乃以少傅保寧軍節度使郭師禹為總䕶使而命叅知政事余端禮持節導梓宫既葬師禹封永寧郡王汝愚遂得罪及是永崇陵将復土右相謝深甫亦不行乃命韓侂胄焉山陵非宰相䕶送遂為故事
  癸夘祔光宗於太廟
  太廟自仁宗以来皆祀七世崇寧初蔡京秉政始取王肅説謂二祧在七世之外乃建九廟奉翼祖宣祖咸歸本室焉然王莽已營九廟唐明皇又用之非始於蔡京也紹興中徽宗祔廟以與哲宗同為一世故無所祧及升祔欽宗始祧翼祖髙宗與欽宗同為一世亦不祧由是淳熈末年太廟祀九世十二室及阜陵復土趙汝愚為政遂祧僖宣二祖而祔孝宗時朱熹在經筵獨以九廟為正汝愚不從熹之議遂格及光宗祔廟復不祧又祀九世矣
  詔改明年元
  上繼統趙汝愚為相鋭意慶厯元祐故事故改慶元慶元盡六年而上皇及太后繼崩中宫去世二王子不育朝廷嫌之因改明年為嘉泰云
  乙巳蠲臨安府紹興府民賦
  縁攅宫役者
  己酉吳曦為太尉
  是冬括關外營田租不果
  關外舊有營田嵗收租十餘萬斛其田半為吳郭田諸家所據租入甚輕計司知之而不敢問慶元末司農少卿江隂王寧總領四川財賦有隆州州學教授江原張鈞嘗仕利路獻䇿於寧以為營田租可増寧用其説是冬分遣官屬八人按行諸郡所遣官知其不可僅畧増之時新金州簽判眉州人元鼎者分括鳳州遂盡集屬邑之民糾决升降連數月不已太尉郭杲時為興州帥寧杲舊同寮相厚善至是寧欲核其軍中缺員将佐杲不肯互奏於朝朝廷用杲言由此兩人有隙及寧括營田杲尤不以為是有武臣守鳳州者杲親黨也知其情即諭營田之家啖元鼎以利寧命元鼎近邉三十里毋得増括元鼎匿之營田户數自詣元鼎請其榜以示人元鼎不與時日将午元鼎卧未出營田户數百譟於庭曰我曹拘此近半年而若猶未起事何時而可集耶即突入執元鼎毆之探其囊得金錢虎皮觧鹽等物又啟其從吏之槖所得物半之即斥元鼎立庭下授之紙使具所得主名元鼎辭伏衆擁元鼎詣郡守守即白利州西路安撫司云總所營田官邉民驚擾欲為變本州已撫定乞遣兵彈壓杲因出榜招諭且以聞寧聞之即以元鼎屬吏利州安撫司屬官張櫽者潁昌人與寧善宻以杲劾䟽告寧寧得書謂人曰郭帥與寧善何得至此不閲月有詔除寧直徽猷閣湖北轉運副使寧始信其言先是興州摧鋒踏白二軍戍黒谷者騎士月給芻錢甚厚寧議損之是秋戍卒張威等百餘人亡入黒谷為盗有奔北境者北帥械其二十七人還都統司杲戮之而不敢奏寧遂坐免命未下而杲卒於是以太尉吳曦代為帥而以杲姪倪領殿巖盖明年八月云按吳曦代郭杲及郭倪領殿帥亦明年事而先叙於此
  是嵗取撥封樁庫錢數百萬緡
  慶元後每封樁庫取撥錢輙數十萬緡銀亦數萬兩黄金亦數千兩盖以為奉神事親之費云是年六月撥封樁庫錢一百萬緡修奉太上皇后攅宫七月撥二十萬緡入内藏八月撥錢十五萬緡并銀二萬兩充秋季供奉太皇太后使用又撥金二千五百兩銀二萬兩充明堂使用又撥一百萬緡修奉太上皇帝攅宫一季之間所撥金銀錢計直二百五十萬緡盖多非泛支用故爾常年則不及此數焉
  賑諸州水旱
  建寧府徽嚴衢婺饒信南劍州水建康府常潤揚楚通泰和州江隂軍旱賑之










<史部,編年類,兩朝綱目備要>



  欽定四庫全書
  兩朝綱目備要卷七
  寧宗
  嘉泰元年辛酉春正月戊午申嚴福建科鹽之禁
  壬戍謝深甫等薦士
  三十有五人詔籍記中書以待選擇
  丁卯禁路鈐按閲受餽及擅招軍
  違者寘諸法
  戊辰雪
  乙亥又雪按乙亥在庚午後此文因戊辰雪而附書故在前
  庚午以葛邲配饗光宗廟廷
  賜諡文定光宗既祔廟當議配饗而一朝三相中周必大留正在其時皆嘗以學黨得罪故論者欲用葛邲及黨禁觧嘉定元年五月必大之子新知筠州論案必大子名綸作論誤乞以其父配享廟庭詔兩制禮官詳議明年正之孫祕閣校理元剛復言其祖首侍崇陵講讀後在相位始終六年而必大之相纔三閲月葛邲之相亦不踰年當以其祖配時章頴權禮部尚書乃乞並用二公配饗後亦不果行焉蓋必大雖賢相而被罪於授受之初正雖舊臣而去國於阽危之際是以論者有所不叶也然前朝如富公司馬公皆嘗被罪於熈寧紹聖之間而不害其配饗則亦未可以此而致疑云
  二月壬辰開資善堂
  癸巳周必大降官
  制少傅觀文殿大學士致仕益國公周必大降充少保依舊職致仕先是進士呂祖泰以上書得罪至是監察御史林采言偽習之成造端自必大宜加黜削施康年亦言必大首倡偽徒私植黨與又言偽學之徒餘孽未能盡革願於聼言用人之際防微杜漸故有是命自朱熹獲罪黨禁益譁稍稱善類斥逐無遺至薦舉考校皆為厲禁姦貪狼籍暴慢恣肆之徒紛紜並起填塞要塗士知務修飭守廉隅者例取姍侮或及於禍一時從逰特立不顧者屏伏邱壑依阿選懦者更名他師過門不入甚至變易衣冠狎逰市肆以自别其非黨熹講道於竹林精舍不為輟時多勸熹以謝絶生徒儉徳避難者熹笑而不答與學者黄幹書曰前此常患来學之徒真偽難辨今却得朝廷如此大開爐鞴煆煉一畨一等渾淆夹雜之流不湏大叚比磨勘辨而自無所遁其情矣先是有新某州教授余嘉者案慶元黨禁作新州教授余嚞朱子傳作余嘉上書政府乞斬熹右丞相謝深甫語人曰彼何罪暨熹既殁言者猶不能已蓋侂胄用事以来一等小人知素不齒於名教懼一旦善類復用而已斥於是横身以任其責京鏜何澹劉徳秀胡紘四人實専主偽學之禁為韓侂胄斥逐異已者羣小附之牢不可破天下目此四人為魁憸云 周必大與楊萬里居同州二人論不合必大得政萬里獨不得登從班慶元間諸公皆竄斥余端禮與萬里善京鏜又敬之欲援以升萬里力辭乃下詔以萬里嘗為上皇宫僚未經擢用特除煥章閣待制宫祠如故未幾萬里力祈引年遂以寳文閣待制致仕士大夫益髙之誠齋致仕不得其年月姑附於此
  詔修光宗實録
  二年十一月乙卯詔再修日歴
  乙未續修吏部七司法
  二年十一月乙巳詔重修
  己亥四川初試教官
  試教官者自熈豐間始程伊川嘗非之今不廢其法凡有出身人願試者先具所業經義三道詩賦各三首赴禮部陳乞若文理堪試則送試院不限人數取文理優長之人為合格初任除諸州教官自是為兩學之選及是言者請四川制置司遇類省試年分倣禮部附試學官許有出身人具所業赴制置司陳乞委有出身通判或教授看詳是嵗就試者四人而取二人蜀人試教官自此始
  辛丑雨土
  三月丙寅雨雹
  戊辰又雨
  戊寅臨安大火
  是夜臨安府寳蓮山下御史䑓吏楊浩家火延燒御史臺司農寺将作軍器監進奏文思御輦院太史局軍頭皇城司諸物庫 四月庚辰朔詔被火之家願於貢院及寺觀寓止者聽之辛巳火乃滅詔兩浙轉運司臨安府上所焚民居之數于朝厚加賑䘏死者給錢瘞之有司奏延燒軍民五萬二千四百二十九家凡十八萬六千八百三十一口死而可知者五十有九人詔出内府錢十六萬三千五百七十一緡米六萬五千一百九十二斛四斗付浙漕司臨安府分賜被火之民人錢一千米四斗小兒半之死者人予十千而軍士各家錢二千米一斛浩坐降二官吉陽軍編管言者以為罰不當罪遂除名黥𨽻萬安軍而其子從政郎御史䑓引賛官椿諫院守當官樞皆杖⿱兆目 -- 脊刺面配千里外火之始作也祕書郎葉挺之外親有據屋縱火者挺亦坐免壬午詔臨安府内外不被火之家有遷徙之勞並放僦錢五日時朝士皆借官船以居其属太府寺丞黄何艤舟翔鸞寺前是夜賊登舟執何掠其金帛婦女而去何訴於朝事下大理火之未滅也工部令史薛基家婢邱安喜者持炬燔其主之屋知臨安府趙善堅執之梟其首以令且待罪詔釋之善堅尋罷去其冬十一月都城又火明年七月故将張忠烈家又火所燔凡數千家焉盖自渡江以来都城火災未有及辛酉嵗者謝深甫等以輔政無状致天譴請罪不許 甲申命臨安府察姦民縱火者以軍法治之
  是春姜特立建節
  以和州防禦使為寜逺軍節度使
  夏四月辛巳下詔自責案本紀及宋元通鑑下詔在壬午
  詔曰朕以𦕈躬獲奉宗廟不明不敏無以上承天心下育萬姓乃者釁咎之延閔凶洊集嬛嬛在疚夙夜震皇今者謫見天地京城大火百萬生聚顛踣號呼無所歸命夫天生蒸民付于司牧顧朕德薄言動差失刑政繆盭赫然威怒宜譴朕躬元元何辜害至此極朕方戰慄齋精哀籲于上帝二三大臣視吾百姓艱阨有可以全活之者公上之須廪庾之積捐以與民一無所愛庶幾安集慰朕𢡚怛之意 癸巳避殿減膳案本紀避殿在癸未此云癸巳誤
  辛卯龍州蕃部冦邊
  遣官軍討之先是龍州蕃人常至濁水寨互市寨有土豪受而儲之及蘓肅之知龍州以土豪擅利乃罪而移之自是戎人鹽糧米茶之属皆不可得有李𫎇大者本漢人以作過竄入龍州蕃部結誘蕃人至是冦邊四川制置司以聞 嘉泰三年十月李蒙大納欵四年正月得㫖許之自是蕃部稍息
  詔戒風俗
  詔曰風俗侈靡日甚一日服食器用無復差等今被焚之餘其令官民營造室屋一遵制度務從簡朴銷金鋪翠無得服用今以宫中所有焚之通衢中外士庶令有司嚴立禁防貴近之家尤當遵奉茍違斯令必罰無赦 丁酉御殿復膳
  戊戌以潜邸為開元宫
  五月旱
  戊辰禱於天地宗廟社稷案本紀作戊午 詔大理三衙臨安府兩浙州縣决繫囚釋諸路杖以下囚除茶鹽賞錢命有司舉行寛恤之政十有六條
  韓侂胄請致仕不許
  時有監太平惠民局夏允中者嘗建言當令侂胄平章軍國重事如文彦博案宋史侂胄傳允中上書在三年拜太師後而此載侂胄之為太師則又在二年之冬侂胄聞之上疏曰臣家本業儒遭逢聖世繇臣曽祖先臣琦伯祖先臣忠彦踵登科第接武丞輔暨于臣先大父先臣嘉彦𫎇神宗皇帝録先世舊勲俾之尚主自兹派流右列逮至臣不能自奮濫叨世賞雖無足以踰人每念效忠之義不敢遺墜誤𫎇孝宗皇帝特逹之知擢寘賔閣光宗皇帝嗣登大寳亦𫎇眷遇每獲欽奉清閒之燕甲寅之秋國家多故臣属在肺腑往来兩宫預聞内禪陛下龍飛之日面奉憲聖慈烈皇后聖㫖俾臣朝夕仰禆初政臣深惟綿薄不足以副使令是嵗之冬即求閑退得請奉祠相繼乞骸之章亦已屡上俞音既秘黽勉至今正以聖恩深厚訓㫖再三臣未敢復申前請五月二十六日臣因見宰執忽聞局務官有劄子納廟堂及臺諫乃引文彦博故事肆為狂妄之說臣聞之駭汗如雨臣之本心天實臨之陛下實知之豈謂百執事間猶有不諒臣之丹曲妄有擬議斯人固不足責而臣之出處豈容不明不惟自速顛隮竊恐上玷先訓况臣近於霅川營一小室今将二歳猶未就緒非臣親往終不能辦於是昧死陳請伏望聖慈特降睿㫖許臣守本官致仕以遂其私以全愚分疏入上批其奏曰卿輔翊初政累歳于兹忠誠備殫勲績益茂朕方得所倚頼豈容逺嫌力求休佚其體至懷勿復固請於是允中遂坐免令臨安府押出國門而李孝友孝純皆奪節
  丙子雨
  丁丑雨雹
  七月癸亥又雨
  六月丙午太白經天
  秋七月乙卯何澹罷
  先是澹以弟滌市私鹽殺傷邏卒事所累至是丐免罷為資政殿學士知太平州翊日改大學士澹再為中執法以至罷政前後踰六年専主偽學之禁云澹始以留正薦自權兵部侍郎除右諫議大夫首擊周必大罷之未幾遷中執法一時名士排擊殆盡大為清議所薄㑹有本生繼母之喪徘徊不肯去太學生喬嚞等移書切責之語在紹熈二年澹乃去位四年免䘮時趙汝愚已執政止除煥章閣學士知明州澹愈怨恨祈哀韓侂胄慶元初遂除御史中丞自是力主偽學之禁以至執政
  甲子陳自強叅知政事兼同知樞宻院事張釜簽書樞密院事
  乙丑賜龔頥正出身
  頥正和州歴陽人本名敦頥少舉進士不第用洪丞相門客恩為不理選限登仕郎嘗著符祐本末三十卷又撰元祐黨籍三百九人列傳所佚者六人而已洪内翰領史院薦于朝初授下州文學旋補廸功郎潭州南嶽廟光宗受禪改今名用薦者主管吏部架閣文字遷太社令宗正寺主簿頥正著續稽古録盛言韓侂胄定策之勲由是擢兼資善堂小學教授遷樞密院編修官至是詔以頥正學問該博賜進士出身兼實録院檢討官付以三朝史事是冬遷秘書丞未踰月卒及侂胄死有詔毁其續稽古録云
  己巳吳曦入蜀
  為興州都統制兼知興州此開邊之始也 吳氏世職西陲威行四蜀列聖皆留其子孫於中朝所以為慮者甚逺紹熈五年夏吳挺死邱崈楊輔在蜀不欲吳氏世襲議以張詔代之趙汝愚在樞筦從其議人服其逺識曦久蓄歸蜀之志朝廷不許韓侂胄欲握兵權遂遣曦入蜀 吳曦自殿巖出帥武興其身由襄漢之軍中而輜重泝嘉陵而上大舟十七艘多珍異之物所至人爭觀之護舟小校每得金乃許入季原缺在益昌與諸幕客就觀其物見孔雀四華亭鶴數十魚十許甕内有比目魚五色魚者二魚相依而行以杖分之立死合之悠洋如故云又有二崑崙藏之艎中不可得見盖崑崙見大江則投身而逸是以閟之 郭杲在武興多刻剥軍士時王寜方行覈實之令士滋不堪黒谷戍卒二十有七人由是去為盗有張威者亦在其數杲死王大節攝帥事語諸将曰是廹於寒餓非有他掲榜招還之斬為首者以令流配其餘而已威配隆慶府後軍時號張紅眼者是也自杲死吳曦除西帥三軍之士望之如慈父母焉曦至軍首為璘建廟大殿費十萬緡他不計也又命士卒負土築江濵地際山為園廣袤數里日役數千人士始失望
  八月己卯减奏薦恩
  言者以官冗恩濫請因娶宗女授官者仍舊法終身止任一子兩府使相不得以郊恩奏門客文學歸正官不許添差極邊初官不許求辟大使臣丁憂觧官遇覃恩不得遷秩著為令從之
  甲申張釡罷
  陳自強兼知樞密院事張巖参知政事程松同知樞密院事
  政和初林攄自翰苑擢為執政其父邵以寳文閣待制遷直學士盖異數也近歳松為諫長其父九萬以子在䑓省日久自直敷文閣除秘閣修撰至是松執政再除華文閣待制提舉醴泉觀奉朝請視政和恩數為優云 松知錢塘縣韓侂胄有愛姬小故而出松聞之亟召女儈以八百千市之既至則盛供張舍之中堂夫婦上食事之甚謹姬皇恐莫知所為居數日侂胄意稍觧召之則知為所取矣侂胄大怒松聞之亟上謁曰頃聞有郡守赴闕者欲得斯人懼逺方小吏不識事體他日有誤鈞顔某忝為赤縣職所當知故為王取之耳侂胄意稍觧姬既再入侂胄尚未平姬具言松所以謹待之禮侂胄大喜即日躐除太府寺丞後兩旬遷監察御史踰年擢右正言數月遷右諫議大夫既而滿歳未遷殊怏怏乃市一妾獻之名松夀侂胄遣問之曰柰何與大諫同名答曰欲使疵賤姓名常逹鈞聽耳侂胄憐之遂除同知樞密院事距留妾恰三年其後帥蜀貶官責詞有處汙穢而不羞莫汝為甚之句盖謂是也
  丙戌復議鐵錢利害
  詔侍從兩省臺諫集議
  九月辛亥决浙西圍田
  遣朝臣二人徃
  己卯雨土
  十二月辛丑亦如之
  甲戌纂集孝宗朝典禮
  以命禮官
  冬十月甲申詔免瑞慶節入貢
  以光宗憂故
  丙戌以韓侂胄定䇿事迹付史舘
  從起居郎王容之請也侂胄敗乃削之
  丙寅太白晝見
  後月己卯太白經天
  十一月始命刑部得薦舉外任人
  禮部國子監長貳得舉諸州教授改京官舊制也至是言者以為大理評事止用舉主三員又評事中亦有已改官者舉削常是有餘乞倣此例令刑部長貳大理卿少得通舉諸路提刑司檢法官從之
  十二月庚寅復免臨安府身丁錢
  三年
  是歳諸路旱賑之
  浙西江東兩淮利州路仍蠲其賦
  真里賦國入貢
  獻馴象二
  嘉泰二年壬戍春正月癸亥蘓師旦兼樞密院都承㫖師旦本平江府書佐韓侂胄頃為本府兵馬鈐轄從府假筆吏吏以其冷局俾師旦行韓滿歸蘓復還府下邱崈為守嘗以事怒師旦編管秀州久之韓知閤門事師旦困甚徃依之韓憐而寘之門下未久上登極韓以師旦竄名藩邸吏士内遂用隨龍恩得官韓以其辯慧愛之每朝廷有議論或使之傳言于大臣大臣亦與之立語而已當時侍從官則或與之接坐矣陳自強在禁林事師旦尤甚有愛妾曰蠟梅以秀慧聞于東南師旦至其家則三人参坐縱飲未幾師旦除帶御器械遷知閤門事樞密院都承㫖幹辦皇城司師旦權日盛乃自名蘓氏之出子陳曄總蜀計案慶元黨禁作陳韡紹熈初脩蜀鹽法條下與此同為建景蘓樓于眉州市以悅之嘉泰三年陳自強正揆席首除師旦定江軍節度使 師旦用事時近臣皆因之以進鄧友龍為給事中差與抗禮餘人至僕𨽻事之師旦每㑹其召從官不復折簡苐遣人傳諭或值宴集賔客滿坐聞命即委之而去始師旦為小吏邱崈屢笞之洎帥江東過辭師旦自朝至日中𣅳不得見翊日再来逮暮始能一面雖忿不敢校也内翰左史傅伯夀尤與之親厚伯夀老病不能拜尚除執政請外除集英殿修撰知䕫州及死又除寳謨閣待制盡得從官恩數云趙大全為學官一日得堂帖除樞密院編修官大全即稱疾杜門不拜時蘓師旦為都承㫖故也後數日師旦建節罷去李壁權副都承㫖大全乃受命由此不容遂請知眉州以出未上侂胄死詔召還大全貧不能出有㫖潼川具舟津遣乃克行既至除太常丞未幾㑹其從者乗舟與参政婁機家人遇於閘中爭道機不樂遂為言者所論以為大禮樂章承用舊本復得眉州而去未行卒于北関外人皆憐之大全潼川人淳熈十三年舉進士為四川類省試第一自簡州學官召察遂官行都其卒盖嘉定二年十月癸亥云
  丁卯髙宗實録成
  陳自強等上時史館無專官未知果誰筆也 二月丁卯詔修正史寳訓案本紀及通鑑修寳訓在丁亥
  己巳雷
  二月弛學禁
  初學禁之行也京鏜何澹劉徳秀胡紘四人者實横身以任其責為韓侂胄斥逐異已者羣小附之牢不可破慶元五年二月紘罷吏部侍郎七月徳秀自吏部尚書出知婺州六年八月鏜以左相死于位去年七月澹罷知樞密院事魁憸盡去侂胄亦厭前事欲稍示更改以消中外意時亦有勸其開黨禁以杜他日報復之禍者侂胄以為然案宋史侂胄傳係張孝伯正月癸亥言者論近嵗習偽之徒唱為攻偽之說今隂陽已分真偽已别人之趋向已定望播告中外專事忠恪奏可案宋元通鑑係施康年是春趙汝愚追復資政於是黨人之見在者徐誼劉光祖陳傅良章穎薛叔似葉適曽三聘項安世范仲黼黄灝詹體仁㳺仲鴻諸人咸先後復官自便或典州宫觀又削薦牘中不係偽學一節俾勿復有言時朱熹殁已踰年而周必大留正各已貶秩還政十月詔朱熹以待制致仕閏月制復周必大少傅留正少保嗣後偽禁稍弛然宗師既亡義禮日䘮風俗自是大壞侂胄以專擅為當然而恣其所為小人以無耻為常事而恬不之愧舉朝之臣知有侂胄而不復知有人主雖徃時坐黨被斥之人亦有趦趄於侂胄之門者矣其禍極於開邊而後已 侯貫卿曰嗚呼慶元黨禍小人之罪不容於誅矣而善類出處有可得而言乎學禁之弛嘉泰之初元也何澹罷兩府而魁憸盡侂胄圖恢復而意向移學禁自是懈矣然學禁雖衰權焰方熾君子之脉既削小人之勢遂成不極於曦叛侂誅不止于時為君子謀守儉徳之初心安固窮之晩節聽小人之自為闔闢吾惟益堅其理義之壁以待他日之復可也其或憤於久欝樂於乍伸輙動其彈冠經世之念則其思猶未熟也復讎天下之大義也張忠獻抵死切齒而不得伸阜陵二十八年長太息而不得遂者一旦舉而行之誰曰不可抑開禧之事開邊也非復讎也圖不軌也非為社稷也而羽之而翼之可不可也文公夣奠語蔡沈曰道理只是恁地但須做些堅苦工夫夫能甘其苦於禁盛行之日而不少堅忍於禁已懈之日豈不甚可惜也嘗謂慶元黨禍不幸如大愚西山身死于謪雖曰天不憗遺然全其節以立千萬世守道者之標凖未為無所頼也文公卒於慶元之庚申學禁弛於嘉泰之辛酉天也文公在天下出處惟公是視而士節益光明矣西山臨終别文公書有曰天下不患無人材但師道不立為可憂噫師道之立非必人人扶植之也大堤屹然衆流歸順無復東奔西决之憂善人之多良以此也至此益信善類真足為天下福師道真足為善類主而慶元之學禁為人心禍真酷且深也
  甲申趙汝愚復職
  詔責授寧逺軍節度副使永州安置趙汝愚曩因衆論嘗掛深文朕以其屬籍之聨累經赦宥可復資政殿學士
  戊子頒治縣十二事
  以風厲縣令
  癸巳禁行私史
  初秦檜既成和議始有私史之禁時李光嘗以此重得罪檜死遂弛語言律近嵗私史益多郡國皆鋟本人競傳之至是言者因奏禁私史且請取李燾續通鑑長編王偁東都事畧熊克九朝通畧李丙丁未録及語録家傳等書下史官考訂或有禆於公議即乞存留不許刋行自餘悉皆禁絶違者坐之燾所著長編凡九千餘卷案李燾傳長編凡九百七十八卷總目五卷九千字誤孝宗甚重之偁與克皆嘗上其書除職遷官仍付史館丙以父任監行在都鹽倉乾道八年夏上其所編丁未録二百卷自治平四年靖康元年詔特改京官付國史院然紀載無法學者弗稱焉其秋商人戴十六者私持克所著中興小歴及通畧事畧等欲渡淮盱眙軍以聞遂命諸道帥憲司察郡邑書坊所鬻書凡事干國體者悉令毁棄中興小歴者自建炎初元至紹興之季年雖已成未嘗進御其書多避就之辭不為精博非長編比也
  三月辛亥詔舉邊郡守
  宰執各舉可守邊郡者二三人 尋又詔諸路帥臣總領監司舉可為將帥者與本軍主帥列上之
  己未初命提刑以五月按部理囚
  命諸路舉行如四川二廣之制
  罷泛舉
  是月詔薦舉除陞改自代十科外悉罷自今如特㫖令内外薦舉者並具實迹以聞
  夏四月庚寅雨雹
  六月庚子又雨
  辛卯禁經營留闕者
  渡江以来員多闕少中外久患之紹興末寺監丞簿學官大理司直樞密院編修官始皆有待次者乾道五年秋孝宗遂命皆與添差一次自今須見闕乃得除然近嵗東南郡守率待闕五六年蜀中亦三四年由是朝士罕肯丐外而勢要之人多攘闕者淳熈十三年詔自今存留州郡十五闕止差一政令中書籍記以待職事官外補慶元元年又増為三十闕非職事官補外毋得陳乞然廟堂牽於丐請率多借用嘉泰二年夏言者請以嘉興府處台衢嚴信池袁撫江潮漳泰温徽州十五闕令中書再行注籍專待職事官請外如有經營留闕之人令給舍繳駁䑓諫論奏從之今監司帥臣亦有待闕者而侍左選人用六年闕侍右小使臣用五年半闕云
  是月復太學混補試
  太學補弟子員故例每三嵗科舉後朝廷差官鎻院凡四方舉人皆得就試取合格者補入之謂之混補淳熈後朝議以就試者多欲為之限制乃立待補之法諸路漕司及州軍皆以觧試終塲人數為凖每百人取六人許赴補試率以開院後十日掲榜然逺方士人多不就試則為他人取其公據代之冐濫滋甚慶元中遂罷之嘉泰二年復行混補就試者至三萬七千餘人分六塲十八日引試云
  五月甲辰朔日有食之
  已已賜舉人第
  禮部奏名進士傅行簡等四百九十有七人及第出身有差
  六月己卯臨安府火
  辛卯禁都民以火訛相驚者
  壬午澹浙西運河
  己亥禁冐姓充軍
  舊者悉令諸州改正
  秋七月不雨
  癸亥釋諸路杖以下囚己未命有司舉行寛恤之政七條禱於天地宗廟社稷復行寛恤四事
  八月丙子袁說友同知樞密院事
  癸未建寳謨閣
  奉藏光宗御集
  己丑詔作夀慈宫
  請太皇太后還内初夀皇升遐憲聖夀成二太后當還内而夀康宫已在南内矣乃改重華宫為慈福宫以舊慈福宫為重夀殿二太后皆徙居此憲聖終䘮又改慈福宫為夀慈以奉太母是嵗九月光宗撤几筵上復請太母還内而太母以為久居此宫凡百安便况以年髙不欲遷移上乃以慈訓諭中外百官宜敬悉焉十月上尊號曰夀成惠聖慈祐太皇太后以十二月甲戌奉上冊寳
  甲午慶元條法事類成
  謝深甫等上之明年七月詔頒于天下
  九月乙酉上朝夀慈宫
  甲寅修皇帝會要
  明年八月書成陳自強等上進
  丙寅嗣秀王伯圭薨
  本末具紹熈三年尋追封崇王諡曰憲靖 故事同姓秉旄者非親弟愛子無得兼兩鎮熈寧初惟相孝定王允弼定榮易王允良以属近行尊乃得之慶元初伯圭既辭中書令詔有司别議優崇之禮始命兼兩鎮焉國朝二百五十年宗室秉雙旄者僅二人爾
  庚午野蠶成繭
  臨安府奏聞
  是秋詔監司帥臣就送還人之官
  盖以省将迎之費也時黄人傑自隆守除䕫路提刑已觧官久矣得此㫖遂檄隆州再索送還人而䕫之迓吏已至遂兩用之其失本㫖如此人傑盱江人有能詩聲自號魯齋居士
  冬十月壬申以通判主管總所財賦
  詔諸州起發總領所財賦以通判為主管官
  是月追復朱熹職名案宋元通鑑在九月誤
  以煥章閣待制致仕案慶元黨禁除華文閣待制與一子㤙澤與此稍異
  十一月庚戌陳自強知樞密院事許及之参知政事丁卯皇帝日歴成
  謝深甫等上奉安于秘閣
  庚午命贓吏毋便予祠
  言者論臣僚贓累鉅萬具載章䟽投閒數月便得祠禄請自今皆須二年雖有是言然臺諫所論或得於風聞朝廷察其誣未嘗不抆拭也若究實懲治則賄者無以幸免而枉者可以復直矣舊以絹計贓者千三百為一疋後増至二千紹興三年髙宗以絹直髙特下詔増一千乾道六年復詔權以四千為一疋迄今遂為定制
  十二月甲戌日中有黒子
  甲申立貴妃楊氏為皇后
  后遂安人也少入慈福宫性婉淑憲聖慈烈皇后甚愛之初封郡夫人慶元三年進婕妤又進貴妃至是立為皇后學士傅伯夀草制有曰洪惟文母念我神孫羙其冠於後庭俾之見於内殿盖紀其實也后知書史通古今兄次山本右學生慶元間為帶御器械累遷太尉岳陽軍節度使韓侂胄死按此因類紀楊次山事故有言及侂胄死後者盖亦承用舊文未加刋正耳拜開府儀同三司嘉定三年夏拜少保封永陽郡王次山能避逺權勢而不與人事論者以為得外戚之體子谷石皆為承宣使
  韓侂胄為太師案本傳為太師在三年與此異
  庚辰大閲案本紀大閲在庚寅講官之詔在丁未
  閏十二月乙未詔講官開陳經義
  有當開釋者許依讀官例隨事開陳
  乙卯宗室曮加恩
  曮即與愿也慶元四年育於宫中六年除福州觀察使至是拜威武軍節度使封衛國公聼讀資善堂以右内率府副率與詵充伴讀尋進開府儀同三司封榮王
  是月復周必大官職
  少傅觀文殿大學士
  是冬皇子坰生
  未踰月薨追封華王諡曰冲穆
  是歳詔修孝宗光宗實録
  詔寳文閣學士傅伯夀直華文閣陸㳺同修盖専以委之先是和州布衣龔敦頥者元祐黨人原之曽孫也嘗著符祐本末黨籍列傳等書數百卷淳熈末洪邁領史院奏之後避光宗名改頥正朝廷以其有史學賜出身除實録院檢討官盖付以史事未幾而頥正卒乃外召傅陸還朝孝録比它書尤踈駁 傅陸既以京祠專領史事已而傅除簽書樞密院事老病不能拜力辭乃以為資政殿學士出守陸年且八十復引年遂以次對領祕書監俄復致仕朝廷命二公舉可代者陸薦京西轉運判官李大異傅薦新除䕫州路提㸃刑獄李壁遂召大異為秘書監遷中書舍人右諫議大夫而壁為秘書少監遷宗正少卿直舍人院以至執政不復領史事矣 明年五月癸未命有司搜訪舊聞修三朝正史以書来上者賞之
  韓侂胄扼塞言路
  自紹興末年以来䑓諫每月必一請對察官毎月必一言事從官兩月必一求見否則謂之失職自侂胄扼塞言路從官既不言事而臺諫亦多牽掣顧望凡所論列若位望稍髙之人盖皆有所受此外則毎月将終必舉按小吏一二人謂之月課始者猶及釐務官與郡守之属已而浸及属官曺(“由”換為“田”,上有點)椽最後則簿尉監當皆在月課之列矣又有泛論君徳時事之類皆取其陳熟緩慢畧無攖拂者言之以至百官轉對監司帥守奏事亦然或問之則愧謝曰聊以藉手臺諌官則曰聊以塞責有監察御史當應課乃言都城貨炒栗者皆以黄紙包之非便乞禁止聞者哂之
  賑諸州水旱
  建寜府福汀南劔瀘州水邵州旱命賑之












  欽定四庫全書
  兩朝綱目備要卷八
  寧宗
  嘉泰三年癸亥春正月庚辰謝深甫罷
  壬午置湖南谿洞總首
  戊子龍州蕃部冦邊
  掠大崖舖二月庚申夜䧟濁水寨執知寨范浩屠其家蓋浩首罪土豪絶其博易故也興州帥吳曦命王鉞李好義討之七月鉞命好義等以選士二百人深入己卯晩渡大魚河庚辰旦蕃人望見官軍即走入箐官軍追之斬八級蕃人走險官軍不能進乃還焚其部帳蕃人怒復糾合以追官軍凡三十餘里日晩好義等僅得濟河翌日辛巳還至濁水寨壬辰蕃人約降制置司不敢决八月丙辰以其事申樞宻院大畧謂不即受降恐失事機誘而縛之又傷大信未報制置司恐蕃人再入九月戊辰以便宜檄都統司納降仍再申宻院大畧謂若更遲延恐蕃部生疑兵連禍結亦未得㫖
  甲午張巗罷
  丙申陳自強兼參知政事
  丁酉雷
  戊戌幸太學武學
  謁大成殿御化原堂命國子祭酒李寅仲講尚書周官篇遂幸武學謁武成殿監學官進秩一等諸生推恩賜帛有差
  袁說友參知政事
  參知政事自乾徳己未止除二員或一員而已是春謝深甫初免相許及之為參知政事既命陳自強以樞長兼權俄又除說友盖三員也時朝廷未置相故自強以員外兼此亦國朝所未有嘉定初又命雷孝友婁機樓鑰亦三員遂為故事
  傅伯夀簽書樞宻院事
  伯夀以老病不能拜辭不拜請外除集英殿修撰知䕫州
  二月乙巳册皇后楊氏
  費士寅簽書樞宻院事
  乙丑再竄王徳謙於新州
  是歲八月死於貶所
  三月丙子詔相度鐵錢利害
  無為軍李運言兩淮鐵錢交子利害詔户部相度以聞尋以有司言宜置官講求㑹子鐵錢利害詔户部併行相度 四月丙午出封椿庫兩淮交子一百萬命轉運司収民間鐵錢
  乆雨
  丁丑詔大理三衙臨安府决繫囚
  乙酉幸聚景園
  夏四月己亥朔日有食之
  壬寅福州言瑞麥生
  乙卯徽宗孝宗玉牒光宗實錄成按本紀當為徽宗玉牒孝宗光宗實錄此文有悞
  陳自強等上進
  五月戊寅陳自強為右丞相
  自強既拜首除蘓師旦定江軍承宣使時又有周筠者本韓侂胄家蒼頭亦冐以恭淑皇后姨夫補官為浙西兵馬都監權任在師旦之亞又有李士謹者初為侂胄直省官亦用事侂胄敗師旦處斬筠士謹俱流嶺南 李心傳曰在京職事官俸甚薄宰相不滿四百千下至寺監官纔五十餘干都城物貴不足於用嵗時節序浙路諸州皆饋酒率鬻之以資費獨宰執臺諫不敢以壺酒饋由是為臺諫者極貧淳熙中王牧為監察御史月俸六十緡其兄將遣女議月以十緡助之迄不能也外方牧伯一或隂致饋聞於當路則公議騰沸斥罰隨之矣如䕫帥銀黒白鋌淮東總領金注椀之類是也自侂胄用事賄賂盛行四方饋遺公至宰執臺諫之門人亦不以為訝其所用如陳自強之徒尤貪鄙書題無并字者輙不開是時饋酒於宰執臺諫之門率以千計乆以惡其鄭重則又折以錢故一為臺諫者皆致富有某路某司吏余舊使令也一日枉道來拜自言南士持節者俾之入都問之曰某官令押信匣大小五百七十枚求茶馬耳余甚駭之且不信居數月果報𣙜牧之命某年某月也
  許及之知樞宻院事兼參知政事
  不雨
  庚辰詔大理三衙臨安府釋杖以下囚六月己酉降大理三衙臨安府囚罪一等釋杖以下
  秋七月辛未造戰艦
  出封樁庫錢十萬緡命殿前司造
  壬午罷三監鑄錢
  同安漢陽蘄春
  白虹貫日
  癸未禁抑納逃賦
  降㫖江浙州縣
  乙未上光宗皇帝徽號
  循道憲仁明功茂徳温文順武聖哲慈孝皇帝 十一月壬申上册寳於太廟
  八月戊申置四川提舉茶馬
  二員分治茶馬事吳總者武順之第四子初補京秩乾道中自都官郎易𢃄御器械年三十餘為池州都統制每妄殺人孝宗知之復命易文淳熙中以敷文閣待制提舉茶馬坐黎州變故降為集英殿修撰奉祠乆之復命出守稍遷寳文閣待制知瀘州慶元嘉泰之間總食祠祿居漢中而從子曦為殿副二人不相能總每丐任使曦數隂沮之總無以為䇿時胡大成為茶馬盡核諸場額外之茶且損蕃商中馬之直舊例買馬必四尺四寸以上及大成損馬直而馬至益希所市四尺一寸而已其至軍中斃者復衆朝廷苦之總一日與殿司取馬統制官彭輅謀納賂於蘓師旦且説之曰馬政積弊如此非西人諳其利病者不能更張莫若復委吳次對師旦然之命下後省駁之乃詔總與郡朝論方難其選一日輅與師旦語因及之輅自言世西人今西蕃多善馬特茗司損其直故以駑駘入市誠以善價招之當可得師旦喜曰無踰公者矣翌日召輅至韓府侂胄見之立語少頃又翌日遂有分司之命大畧以為茶馬司所發綱馬全不及格積𡚁極深宜有更革自今差文武官各一員令二省樞宻院條具來上嘉泰二年八月丁未也後四日遂命直秘閣知瀘州王大過與輅分領之大過置司成都輅置司興元府方總之受堂帖也即日以秦司屬官印視事於其宅又以迓吏稍緩私遣御前軍二人至成都府捕胥長以來自紹熙末茶使視事皆申知制司總以身為從官用故事不復闗白制使謝源明怒㑹得邸吏罷報即追還迓人械所遣二卒還軍中總大沮然猶得知潼川府云時義烈廟初成總身至武興以謁廟為名與曦樂飲結驩而去輅至司所市馬終不及格則以深蕃道梗難猝致為詞焉輅果子後為殿巗 十二月丙辰命四川提舉茶馬通治茶馬事
  甲子詔比較瘐死囚
  詔刑部嵗終比較其數而殿最之
  九月庚午袁說友罷
  壬申立莊文太子後
  孝宗之長子鄧王愭也立為皇太子而薨無嗣至是立宗子希璂為之後按本紀作希⿰更名搢授右千牛衛大將軍 明年二月丁酉置小學教授
  癸酉禁毁錢改鑄
  命坑冶鐵冶司毋得毁私錢為銅
  冬十月庚子吕祖泰任便居住
  癸卯費士寅參知政事張孝伯同知樞宻院事
  丙午命閲民兵
  命兩淮諸州以仲冬教閲民兵萬弩手
  丁未大風
  戊申龍州蕃部降
  李𫎇大者率其徒二百至濁水源榖子隴下守臣楊熹委江油令馬崇謙與王龯徃受其降蕃人獻六牛為禮庚戌制置司被㫖以𫎇大元係漢人竄入蕃界結誘侵犯罪在不赦即與文州蕃部不同甲寅制置司復奏蕃人服罪投降儻於此時沮郤恐獸窮必噬反生後患明年正月壬申得㫖許之制置司先奏蕃人開展封堠約三百里及獻水銀朱砂窟一處既遂言此皆蕃人養生之具恐難遽受又慮别生希覬引惹邊釁猝未寧息乞賜給還蕃部亦許之於是犒蕃人錢引七百銀椀三將士皆受賞而歸留大軍二百五十人屯濁水寨通舊為四百五十又乞籍定寨夫官給軍器五日一閲及於乾坡漁溪濁水三寨之側築小堡三十徙並邊民户口二百四十徃居之乾坡寨在平地中無險阨王龯又請於其前築水確山寨以為戌守之所朝廷皆行之自是蕃部稍帖息矣
  十一月甲戌日南至祀天地於圜丘按本紀祀天地在乙亥是嵗詔南郊加祀感生帝太子庶星宋星
  赦天下
  癸未大風
  己丑更定選人改官法
  言者又請選人曽歴監當獄官令各三考餘官三考無贓私罪犯者不拘有無京削許就磨勘吏部引見以八員四川換給以三員為額於是東南應格者木昇等四人川路應格者蹇似之等二人而已明年言者論其太濫謂使其律己奉公究心職業則歴官十二考所事監司郡守何啻四五十人豈無一為之動心者姑以今嵗之應斯格者觀之大畧可見詔吏部長貳詳議時吏部又得應格者俞圭一員黄由適兼尚書乃奏乞歴上二三任通成十二考止用常員舉主二員若係舉主關陞人更减一員開禧初言者又指其僥倖乞令侍從兩省臺諫官集議議者乃乞堅守孝宗立定八十員之額其嘉泰以後積考减員等指揮更不施行
  庚寅復置福田居養院
  命諸路提舉常平司主之
  十二月辛酉詔戒將帥掊克
  是冬金國盗起
  懼朝廷乗其隙沿邊聚糧増戍且禁襄陽府𣙜場朝廷聞其事即起參政張巗帥淮東樞宻程松帥淮西盖以巗揚州人松池州人欲使䕶鄉井也又起侍郎邱崈守四明以防海道起大卿辛棄疾帥浙東時武帥鄭挺在襄陽邊釁開懼不能任力求去乃召還行在既又轉一官知婺州於是文臣無肯行者遂以李奕為荆鄂副都統兼知襄陽奕與其兄弟爽言世將家皆為戎帥時松及䘮未免力辭改命廣帥薛叔似而叔似不行留提舉佑神觀遂命侍郎宇文紹節代之辟置參機皆非常制又徙棄疾以次對守京口起資政趙彦逾守四明出知院許及之守金陵及之不欲行乃命崈以直學士代典留鑰其開邊釁盖自此始
  是嵗御筆嚴監司互送之禁
  朝廷雖有指揮然逺方自如明年夏馬使彭輅至成都制使謝源明茶使趙善宣留連踰兩月自入境迎迓以至折爼贈行以楮幣錦綵書籍藥物計之所得㡬萬緡而謝趙所得亦稱也盖諸路互送惟建康成都最厚諸司每㑹集一分計三百八十千成都三司互送則一飲之費計三千四百餘緡建康六司乃倍之而鄰路監帥司尚不與是嵗六月趙漕自成都運除四川茶馬時趙攝事已乆朝廷本以省將迎之費茶漕並置司成都城中而送還迎迓公用水脚之費各司為數千萬緡舊無所謂壓境錢者謝源明始創之趙元不離城中而亦受壓境錢兹又可笑也建康所謂六司者帥漕總賦戎騎二司帥而主管行宫大内鑰匙宦者與焉每嵗時留守按行殿中宦者輙置酒自居主席而坐留守於賔位陳正獻公為留守斥去之其後范致能還復其舊
  命監司郡守申交割數
  以見管實數申尚書省 是秋王勲以潼川府路轉運判官移本路安撫知瀘州而張演代勲為小漕勲晉原人與演居同郡先是演之子紹曽監利州贍軍酒庫演屡以舉削懇於勲不許㑹勲為其子什邡丞駒干西憲傅伯成舉削伯成荅云此削總卿以嘱利州張監庫業既許之若能舉張則可奉薦勲喜即命吏書紹曽奏牘且急飛書報演已而知伯成所属乃監利州大軍庫張燦非紹曽也遂亟更奏牘演以為狎已大憾之及受命不竢迓者徑行勲亦遽歸遇於近郊相見寒暄而已勲將去以漕司所積羡錢十萬緡入備邊庫言於朝演言自備邊外漕司可支者纔為錢十四萬餘緡而欠川廣兩總司錢甚夥臺諫不直勲四年正月壬辰有㫖成都轉運判官趙善宣究實趙言前知遂寧府於漕司為所部有嫌勲聞之自言所欠兩總司綱運自有列郡未撥窠名非漕司錢也户部以勲為是符演管催撥欠而已趙漕章未報六月勲以病卒於瀘既而趙漕移西路李揆代之按騐以勲為直制帥程松上其事演時已罷又坐削二官焉
  初以諸司官理通判
  有㫖諸司属官係京官考理當通判時張孝伯之弟孝仲為京西安撫司幹辦公事即除知成州明年擢提㸃利州路刑獄未㡬虞雍公之孫易簡亦自福建漕幕擢守大寧盖用此例
  嘉泰四年甲子春正月乙亥大風
  庚辰貶内侍甘昺
  以罪貶信州居住昺昇之弟也上過徳夀宫昺與有力焉頗貴寵
  癸未日中有黑子
  辛卯雷
  壬辰雨雹
  西浮洞逃軍為亂
  破文昌縣廣西經畧司以為言遣兵討平之
  是月盤量關上積糧
  關上積糧八百餘萬斛然陳陳相因庾吏率全其扃鑰以相授至可食者則無㡬嘉泰甲子正月有言北境増戍積糧者朝廷下制置司遣官盤量且令除其腐敗折閲之數所有累界官吏失㸃檢之罪並特免時陳曄總賦遂降度牒貳萬五千道下總所収糴補填焉
  辛棄疾賛開邊
  棄疾入見陳用兵之利乞付之元老大臣韓侂胄大喜遂决意開邊
  二月壬子蠲臨安府逋負酒錢
  六萬緡
  己未立試刑法避親法
  庚辰夜有赤氣亘天
  三月丁卯臨安府大火
  其夜二更後行在糧料院後八條巷内右丞相府吏劉慶家失火自太廟南墻外通衢延燒糧料院及右丞相府尚書省樞宻院制敕院檢正房左右司諫院尚書六部惟存門下後省及工部侍郎㕔次燒萬松嶺清平山仁王寺石佛菴樞宻院親兵營修内司㳂燒至學士院内酒庫及内中宫門廊屋殿歩司諸軍官兵連夜救撲火勢未已有㫖宣殿歩司諸軍分撥入内併力救撲諸班直禁衛等内百司百官守局時宰臣執政太師韓侂胄皆在太廟指揮歩帥李郁用心竭力救撲不得燒至太廟侂胄以重賞許諸軍夜漏下三鼔遂撤去太廟廊屋祖宗神主册寳法物皆移寓夀慈宫仍開候潮門宣入殿歩司城外軍兵救撲是夕百官之家皆徃都亭驛避火火及和寧門外焚衩子門戊辰旦和寧門鴟吻上火忽起殿前司中軍第二將搭材隊白身効用張隆用飛梯登門騰上屋脊持短斧撃鴟吻碎之煙遂熄詔以隆為承信郎殿前司凖備將賜金十兩紡絲二疋侂胄又賜隆金七兩時火西至三茅觀大門南至御街北至太廟巷上及七寳山一𢃄所焚居民甚衆至未刻乃㓕有㫖抄劄被火及毁屋之家人賜錢一千米四斗小兒半之許從便暫往城内外寺院居止三省樞宻院及陳丞相家皆寓都亭驛六部寓傳法院己巳御前喝賜諸軍犒賞執政以下欲車駕過夀慈宫不果出是日太皇太后生辰免過宫上夀詔商販竹木令兩浙轉運司免稅兩月已刻用禁衛圍子送祖宗神主再還太廟庚午御筆回祿為災専戒不徳可避正殿令學士院降詔罪己癸酉詔曰朕焦勞庶務宵旰十年臨民懐朽索之危履位凛堅氷之懼皇圖増壮甫還昔日之觀回祿降灾復值季春之月属乖撲㓕驟致延燒亶荷眷於三靈迄鞏安於九廟奈民廬之焚燬暨宫寺之蔓延厥咎何繇繄予不徳退省菲凉之質敢忘戰慄之思書焚室以寛征用廣及民之澤務側身而修行聿嚴避殿之規尚期中外之同寅勉輔眇冲之不逮庶銷譴異式迓休祥於是特進右丞相祁國公陳自強引罪避位䟽三上甲戍御筆回祿為災延及宫寺卿當輔朕講求闕政以答天意卿欲丐去朕何頼焉老成重徳中外具瞻仰體至懐毋復有請自強乃率百官拜表請上御正殿曰沴雖作於鬰攸咎實因於黎獻譆譆出出本微豫告之妖業業兢兢自秉謙光之徳赦百辟瘝官之罪下十行責已之書萬家賜予之有差民無胥怨九廟尊安之如故神罔時恫顧黼座之猶遷在蒼生其何頼願仍舊貫出視外朝詔不許又上表曰灾降於天應從其類燬西都之白鶴盖因貴近之逰爇北寺之黄門乃示極隂之變上帝警具寮之失聖君非逸徳之招與其側席以焦勞孰若宅尊而廢置猶不許自強等三上表曰惟我宋之開基應心星而尚赤閼伯配炎精之祀既主於辰商人閲舊釁之生毎由於火在數難逃於已定弭灾惟取於交修就令入奏於延英曷若㑹朝於北禁許之先是二月庚申夜有赤氣亘於東北隅太史局言應在魯徐分野至是火乃作於都城丙子侍御史陸峻言鬰攸之變起於民居三省六部所存無㡬廹及太廟侵及宫城都民驚駭宗祏震動此豈盛時所當有哉以人事觀之四方刑獄動經年嵗奏案不下京都貪墨之吏雖以罪去不傷毫毛恩賞貴乎平今則惟勢與力是専刑法貴乎當今則惟勢與力是命將帥行一切之政守令求利靡有或遺此皆不當乎天心者望陛下與二三大臣枚舉而更圖之時知臨安府王兩浙轉運副使陳亦待罪詔放罪而歩軍司統制統領官何汝霖等七人以救火之勞各進官一等吴睍等十八人各減二年磨勘已而府尹言劉慶是日他出其女遺火而鄰人張三潘乙不即救䕶詔慶女杖脊鄰州編管慶及妻王與二鄰人皆杖一百而慶與王以老聼贖云 嘉泰失火按所紀與上臨安大火之事為一條而復冠以嘉泰失火四字於文為駁盖亦雜引他書所成耳陳自强為右揆火及其府主帑吏請筦鑰於自强自强聞變口呿而不能言由是囊槖無孑遺者自强移居都亭驛平旦百僚徃省之自强大言曰郭殿前可謂號令不肅衆謂救火無策未敢對自强徐言曰昨從渠假五十兵搬擔仗遂失一金注椀衆愕而退事定韓侂胄謂羣公曰丞相生事一委於火可憐須少助之於是侂胄首遺萬緡諸公賂遺踵至不數月得六十萬緡遂倍所失之數火之始作也或為之賦曰公議不明臺遂焚於御史斯文未䘮省僅保於秘書其末句云嗚呼自生民以來未嘗見此一火
  壬申禁質賣軍器
  辛巳立添差及祠廟限員
  夏四月甲午朔命内外諸軍詳度純隊法
  甲辰許及之罷
  賑恤江西州縣水旱
  乙巳費士寅兼知樞宻院事張孝伯參知政事錢象祖賜出身同知樞宻院事
  丙辰詔革選舉弊
  詔曰朕惟選舉之法所以公天下而權要之臣狥私撓禁請属旁午奔競日滋寒畯見遺乃者訓勅屡申曽不知畏今當必行以儆中外其有輙遣私書及受私書不以聞者重寘於理毋貸
  殿前司兵鬨
  軍士與廵檢司卒鬨擊破民家詔捕之主帥以下論罰有差
  五月乙亥詔舉將材
  詔諸軍主帥各舉部内三人不如所舉者坐之
  追封岳飛為鄂王
  此寓開邊之意
  六月丙申置諸軍帳前雄効
  以軍官子孫補之 壬子詔㳂江四川軍帥簡練軍實上其數於樞宻院 丁巳増廬州強勇軍為千人十一月庚申令諸州置招軍簿 明年三月以淮西安撫司所招軍為強勇軍
  是日韓侂胄郤生日賀儀
  先是慶元三年侂胄生辰宰執侍從至四方牧守皆上禮為夀直寳文閣四川茶馬獻紅錦壁衣承塵地衣之属修廣髙下皆與中堂等盖宻量其度而預為之也吏部尚書獻紅牙果桌十位衆已駭之權工部尚書獻真珠搭擋十副光耀奪目盖大長公主奩中故物司農卿兼知臨安府最後至出小合曰寒書生無以為獻有少果核姑侑一觴啟之乃粟金蒲桃小架上有大北珠百枚衆皆慙沮至是韓之書表司凖本使太師郡王鈞㫖十月五日生日所有諸路監司帥臣州郡賀禮書信依年例並不收受如是送到定行退回仰進奏官疾速徧行關報議者謂大臣却四方之饋未有自奏邸行下諸路如此者盖僣也開禧三年侂胄生辰大臣以下皆排列所獻於天慶觀之廡下都人競徃觀之其首列有紅榜大書云門生特進右丞相兼樞宻院使秦國公陳自強恭遇恩主太師平章郡王降誕之辰仰祝鈞筭
  壬寅集議裁抑濫賞
  詔侍從臺諌兩省官集議 八月癸丑詔自今以恩賞進秩嵗毋過二官
  壬子核諸州樁積錢米
  詔諸路監司覈實上其數於尚書省
  秋七月不雨
  甲子詔大理三衙臨安府兩浙及諸路决繫囚戊辰禱於天地宗廟社稷己巳命諸路提刑從宜斷疑獄蠲内外諸軍所負營運息錢辛未蠲兩浙闕雨州縣逋租
  戊子修保伍法
  命諸路提刑提舉同措置 開禧元年七月詔諸路提刑提舉司措置保甲
  八月己亥皇帝玉牒成
  陳自強等上進
  甲辰賜范祖禹諡
  曰正獻
  癸丑蠲紹興府民身丁
  詔攅宫所在民蠲身丁錢絹綿鹽 丙辰除靜江府昭州折布錢
  戊午張孝伯罷
  九月丁卯更定捕盗改官法
  有司以為請詔侍從集議 明年正月重定選人捕盗賞為二等
  冬十月庚子張巗參知政事
  十一月己未朔詔便宜發廪
  兩淮荆襄諸州遇凶荒奏請不及者聴先發廪即日以聞
  壬申白氣亘天
  十二月癸巳詔宰執復兼國用事
  詔曰朕仰惟祖宗委任三司専總邦計故能周知源委出入有常今之財賦各歸户部而事權散紊不復相通有司出納莫可稽考吏或苛取重困吾民朕嘗有意變通比覧臣僚奏䟽因思區畫其遵孝宗皇帝典故宰相兼國用使參知政事同知國用仍於侍從卿監中擇才識通練奉公愛民者二人為之属俾顓其職參考内外財賦所入經費所出㑹計而總覈之庶㡬名實不欺用度有紀焉遂以陳自強兼國用使費士寅張巗同知國用事 明年二月癸丑詔國用司立考覈財賦之法於諸路轉運司 開禧元年七月韓侂胄兼國用使
  己亥詔改明年元
  壬子禁州縣挾私籍没民産按本紀在壬寅
  甲辰再蠲臨安身丁錢
  三年
  是嵗有㫖六部架閣非闕官勿除
  六部架閣官者崇寧間始置迄宣和再置再省紹興三年立六部架閣庫十五年復置官四人舊制成案留部二年然後畀而藏之又八年則委之金耀門文書庫今金耀無復曩司則悉藏之架閣矣主管官號掌故擇選人有時望者為之例為編删學官之選近嵗滋益輕至有待次累年者朝廷患之至是有㫖非闕官不除 有選人家閩中其父與陳自強有舊至是入都見自強求為掌故自強對衆厲聲曰外間豈不知近者見闕方除此何可得衆為之踧踖後旬日竟除掌故或疑其由他徑而得者問之徐曰丞相耳或曰丞相前日之語甚峻何以回造化耶其人即座側取一幅書示之乃自強答書也略曰珍貺鼎至晃耀老目或問珍貺之名曰書生安得珍貺比所請不遂適從王家肆中見粟金臺盞十具重百星以四千緡得而獻之耳聞者歎息而去 嘉定八年七月又置三省樞宻院架閣官
  總所拘監司算綱運
  嘉泰四年刑部員外郎劉述提舉江東常平公事坐事免去而湖廣總領吳旰申省云述欠本所綱運甚多請留之打算述舟行已到鄂渚朝㫖下旰移檄追還此亦頃所未有述成都人淳熙七年初改京秩以試中大法趙丞相用為評事蜀人鄙之鄉㑹斥不與未兩月黜知雲安縣通判施州恭州崇慶府慶元末知廣安軍用李鋭事迎合袁說友以此得召說友罷述亦坐黜議者頗指銳事為言云方鋭之敗也先籍其家得法書名畫珍寳之物甚衆其後制司始遣官盡拘其所有吏因為姦隠匿復不少計其貲猶直二百萬緡焉
  開禧元年乙丑春正月癸酉初置澉浦水軍
  丁丑詔以𨽻殿前司
  壬午雨霾
  賜蘓洵諡
  曰文
  二月丙午蠲臨安酒稅錢
  積欠十八萬緡有竒詔蠲之
  乙卯雪
  竄翁㸃
  坐與察官交章也以朝請大夫江南東路提㸃刑獄公事追三官送新州安置先是楊輔自潼川召歸至䕫門引疾不進上奏乞祠且移書用事者力言兵未可動拂其意乃進職二等為顯謨閣直學士奉祠去年冬十月乙未也於是監察御史徐柟劾輔實不病復奪所進職罷祠公論大不予時劉起晦除秘書省正字甫數月柟又劾起晦頃宰貴溪曲法沽譽有罷相位而過邑者起晦率士人百餘軰襴幞逺迓且為不遜語此十目所知也柟所云指趙忠定也起晦繇是罷去時十一月丙戌也㸃與柟頗厚使人諷之柟不樂十二月壬寅有㫖召㸃赴行在柟遽劾㸃貪黷嗜進民詞則捲官劵數千而獲判臺餽則較肉餅二事而責償言多類此䟽入遂寢其命今年正月己卯也㸃聞之上章自辨首論察官為内臺刑獄之官為外臺察官論事不得其平外臺安得冺没而不與之直次論柟私託不行所以貽怒者數事其末乃云侍郎楊輔秘書劉起晦二人者皆今之望人也方藉以為國家元氣楊輔召來已到䕫府值漲未能出峽起晦與徐柟向來同時作縣相鄰職事相關一旦報怨併及二人皆論罷之中外無不失望臣恃其與柟有平昔之舊遂宛轉以言勸之由是大不相樂韓侂胄見其章大怒陳自強退而批㫖云臺諫乃耳目之寄朝廷紀綱之地翁㸃輙於奏牘妄肆詆訶以泄私忿遂有是責㸃尋卒於貶所人皆傷之二人皆莆田人㸃乾道二年進士乙科起晦復之子淳熈五年進士乙科
  三月庚申太白晝見
  辛未申嚴舉子令
  申嚴生子棄殺之禁仍令諸路主管常平官月給錢米収養之
  癸未費士寅罷
  士寅既驟貴及為樞長韓侂胄將用兵士寅心知其難而不敢顯諫㑹興元帥趙介死侂胄欲以士寅鎮興元為宣威之漸以微詞諷之所答不酬侂胄怒先是士寅有䟽属曰費某家貧逺客士寅館之府第其後稍為姦利士寅殊不知㑹蜀人有行錢三百千從堂中干軍壘者命既出費某盡有之同館者分金而不得大喧李大異時在鳯池嘗偕數從官入謁學館與賔次近具聞其言至是大異持此劾之併及餘事侂胄宻示其章士寅乃求去䟽入除資政殿學士知興元府於是眉人朱不棄監三省樞宻院激賞庫為鄧友龍所厚士寅𫇢舟北關外急招之謂曰士寅此出未知何以得罪於師王欲干侍御一詢之庶知過而改耳又慮大諫攻擊未已此職名未可保全望侍御留意不棄去為友龍言之友龍大笑曰知樞宻院事尚失之職名何足較然李伯珍再入文字必與友龍商𣙜可保無他即移簡侂胄言之侂胄答曰亦無它苐前日嘗靣諭令徃興元乃不承當耳明日不棄以告士寅士寅悵然曰此士寅愚暗之罪也前此師王苐言漢中要地須一重臣鎮撫若士寅請徃即豈敢自謂重臣耶幸多謝侍御及師王侂胄聞之意亦觧及兵事起程松為宣撫使乃徙士寅潼川踰年潼川大火因請祠去加大學士俄起知瀘州諫官論其宿負罷之然其自為右史至執政適當偽學之旤徃徃因事救觧侂胄頗從之當曦變時士寅適家居不與其事盖始終全福者
  夏四月戊子朔錢象祖參知政事兼同知樞宻院事劉徳秀簽書樞宻院事
  辛卯皇甫斌兼知襄陽府
  以代李奕也邊事既起初命奕代鄭挺守襄陽至是奕自江陵副都統改鎮江都統而以斌為江陵副都統兼知襄陽府
  辛丑日中有黑子
  甲寅流武學生華岳
  坐上書諫用兵送建寧府編管
  乙卯大風
  五月己巳親試舉人
  賜禮部奏名進士毛自知等四百三十有三人及第出身有差 自知對䇿首論宜乗機以定中原因擢為魁嘉定改元三月自知降充殿試第五甲以首論用兵也
  復淳熙薦舉改官法
  本末詳見慶元六年十月嘉定三年十一月 李心傳曰薦舉改官法未嘗不善也患在乎士大夫以私意汩之耳開禧末李仲衍為益部刑獄使者有舊舉將之子以職司狀為請仲衍厚待之將行語之曰興宗昔以職事受知先公今不敢忘然舉賢王事也非報恩之物有貴人移書以子壻為託者仲衍報之曰令壻奉公守職雖㣲命戒亦將舉之如有不然有所未可嘉定初余弟仲貫甫自著作補郡將行靣白諸公貴人乞勿薦士諸公皆從之真景元繼除江東副漕朝辭入見又以劄子靣論之余謂士大夫人人如仲衍景元則公道少伸而奔競之風庶㡬乎息矣若夫通博易納賕謝又罪之大者故不復論
  乙亥立皇子
  詔曰朕惟親親人道之始而尊祖睦族禮所以嚴宗廟重社稷也二帝三王之隆靡不由之威武軍節度使衛國公曮藝祖皇帝十世孫也自㓜鞠於宫中端重聦哲凛如成人日者從㳺資善博親義理之訓益茂温文之徳望實之羙中外聳聞朕承先帝洪業夙夜祗畏懼弗克任歴日彌長而國本未立謂天下何若稽嘉祐之宏模爰暨紹興之令典有司攷禮正名朕將遵而行之其以曮為皇子進封榮王
  是月金人來責渝盟
  以邊民侵掠及㳂邊増戍為辭
  六月罷廣東稅塲
  八十一所
  戊戍命教閲禁軍
  令諸路安撫司任責
  庚子以程松制置四川
  辛丑鄭挺罷
  挺時為淮東安撫坐擅納北人牛真及刼漣水軍事敗奪二官罷
  壬寅天鳴有聲
  復同安漢陽蘄春三監
  乙巳吏部七司法成
  陳自強等上新修淳熈以後七司法明年三月頒行
  秋七月庚申韓侂胄平章軍國事
  六月壬子宰相陳自強及侍御史鄧友龍等請用本朝故事以侂胄平章軍國事故有是命㝷詔侂胄立班丞相上三日一朝赴都堂治事 國朝舊相特命平决軍國事者凢四人天禧初王文正公旦以首相告老拜太尉兼侍中五日一朝遇軍國大事不以時入參决公懇辭不拜慶歴初吕文靖公夷簡亦以首相求罷拜司空平章軍國重事許公卒辭之元祐初文忠烈公彦博自太師致仕除平章軍國重事未㡬吕正獻公公著以右揆求去亦除司空同平章軍國事潞公五日一朝申公兩日一朝非朝日不至都堂盖祖宗所以優待元勲重徳之意非他相比也王吕二公所平章重事之日不可得而考潞公所謂重事則大典禮大刑政及進退侍從管軍三京尹三路帥臣已上乃與聞之比申公去重字則政事無所不關苐省其常程細務而已及侂胄將拜平章儀曹蕭景伯討論典禮乃請三日一朝因至都堂議事大率皆用申公故事而損益焉其後邊事起又命一日一朝尚書省印亦納於其第宰相僅比參知政事不復知印矣始時禮官議廣左丞相府以為侂胄第又議仍給節度使俸侂胄引義控辭有詔褒納而止盖侂胄繫衘比申公省同字則其禮尤尊比潞公省重字則其所與者廣此當時討論之本意
  丙辰蘓師旦建節
  除安逺軍節度使領閣門事
  丁卯詔舉將帥邊守
  侍從兩省臺諫在外待制學士以上及内外諸軍主帥各舉將帥邊守一二人
  戊辰贈趙汝愚官
  為少保
  是月不雨
  癸未詔大理三衙臨安府兩浙州縣及諸路决繫囚八月丙戌蠲兩浙闕雨州縣贓賞錢
  置資善堂講臣
  直講說書各一員 直講以命鄒應龍皇子之未王也應龍以著作郎兼小學教授故就用之說書以命張聲道時太子初就傅諫議李大異建請增置講官用嘉祐故事以説書為名從之然嘉祐間英宗止除防禦使故宫僚以皇子位伴讀說書為稱自紹興初已置資善堂賛讀其後王府又置直講官属之名甚備至是乃沿襲故名盖大異失於討論也
  八月癸巳雨
  乙巳以郭倪守揚州
  自殿前副都指揮使為鎮江都統兼知揚州
  是月封贈劉光世宇文虚中
  光世鄜王虚中少保 開禧用兵韓侂胄欲風厲諸將因光世之孫伯震有請遂封王既又封岳飛為鄂王按飛封鄂王已見上年五月據此文又似在封光世之後必有一悞中興諸將至是畢王矣
  閏八月戊午編斷例
  自隆興以來二年八月書成上之名開禧刑名斷例
  癸酉罷遣應制科何致
  自李仲信後制科無合格者又三十餘年有何致者字子一永康青城人祖耆仲字子固淳熙初嘗為部使者知名士也致少有才為郡守陳纉館客纉入為司農丞薦致於劉徳秀徳秀亦喜之時李壁為禮部侍郎劉師文為工部侍郎徳秀率二人以制科薦於朝有㫖召試㑹同薦者吳郡滕𡷫東陽杜福遭憂不赴詔須服闋並召致躁急欲先得試屡懇於壁壁以為狂笑不顧致更禱纉纉即以徳秀意為蘓師旦言之韓侂胄不得已於徳秀為降内批如所請後二日權中書舍人易紱繳還致大憾乃以劄子白廟堂謂言詞多取憎疾必觸忤報罷乞寢已降召試指揮且謗紱不已時鄧友龍方得侍御史俄而紱除右司諫友龍先為修注以嘗論謝深甫二子出身紱亦恨致因及之友龍曰司諫始入言路而亟讎一布衣何示人以不廣不若更論二謝如致事友龍得論之明日相繼求對紱論二謝駮放出身友龍論致進卷詆誣伊尹罷歸致亦登侂胄之門友龍無以為罪故摘致進論中言伊尹始負堯舜之道而終為天下開陵犯之端之語以此激之時人謂兩臺諫共彈三秀才盖指此也辛未嵗致以吳獵薦再召正言鄭景紹論之乃勒令歸鄉増修所學焉
  戊寅欽宗玉牒成
  韓侂胄等上進併憲聖慈烈皇后聖徳事迹
  九月丁亥劉徳秀罷
  庚子詔贓吏追還所受贓
  如舊法
  庚戌大風
  冬十月甲子汀州獻瑞麥圖按本紀作江州
  時嵗旱守臣陳鑄更圖瑞麥以獻詔奪一官
  庚午復置和州馬監
  十一月乙未申嚴告訐之禁
  十二月癸丑朔修孝宗光宗御集
  癸酉詔永免二浙身丁
  前三日詔兩淮京西監司帥守講行寛䘏之政 詔曰朕惟方今大計在寛民力二浙承平嵗乆生齒日繁租賦之餘重以身丁之斂吏弗加省民輸益艱中夜以思靡遑安處爰敷曠澤庸示至懐兩浙路身丁錢絹自開禧二年以後其永除之 明年正月蠲兩浙路身丁紬綿 李心傳曰大抵丁錢多偽國所剏余嘗謂唐之庸錢楊炎已均入二稅而後世差役復不免焉是力役之征既取其二也本朝王安石令民輸錢以免役而紹興以後所謂户長保正雇錢復不給焉是取其三也合丁錢而論之力役之征盖取四矣而一有邊事則免夫之令又不得免焉是取其五也孟子曰有布𫃵之征有力役之征用其一緩其二用其二而民有莩用其三而父子離今布縷之征有折稅有和預買川路有激賞而東南有丁絹是布縷之征三也糓粟之征有税米有義倉有和糴川路謂之勸糴而斗靣加耗之輸不與是穀粟之征亦三也通力役之征而論之盖用其十也民安得不困乎余惡夫世之俗吏不知財賦本末源委顧以趣辦為能而撥其本也故詳錄其事以待上問而出焉
  戊寅韓侂胄挑金使
  金主遣禮部尚書趙之傑來賀來年正旦韓侂胄平章軍國事欲開邊釁命鄧友龍以給事中館伴之傑入見容止倨慢持國書逡廵却立若將要上為起者閤門覺其意奪書以進之傑益不平俄賛者唱云躬身立躬字金主父嫌名也金主父顯宗名允恭之傑端立不動侂胄遽前奏請駕還内繼有㫖更以正旦朝見魏了翁時為館職所言如此伹與閤門詔相差誤乃當時諫䟽中略及之偶未詳耳朱質時為著作郎上書乞斬金使侂胄雖不從猶罷其天竺之㳺明年春北使既去友龍坐貶秩而質除諫官及嘉定再和二人踰嶠盖以是也 孝宗實錄淳熙六年十一月乙亥樞宻院言盱眙軍申泗州牒金國完顔亶已追謚閔宗皇帝升祔太廟所有廟諱及同音字並合與回避詔下有司照㑹以此例之則躬字亦合與避而不避者侂胄欲以挑金也
  是嵗厲仲方造戰車
  中郎將厲仲方者為歴陽守仲方本書生嘗造戰車九牛弩未及用而罷去周虎繼之或謂虎用其戰車敗敵於清水鎮然不知其詳何如也
  真里賦國來貢
  獻瑞象
  賑諸州水旱
  江浙福建二廣諸州旱兩淮京西湖北諸州水命賑之






<史部,編年類,兩朝綱目備要>



  欽定四庫全書
  兩朝綱目備要卷九
  寧宗
  開禧二年丙寅春正月雪
  再給軍士雪寒錢發米賑濟貧民
  乙未增太學内舎員
  為百二十人
  辛丑置國用司參計官
  更名國用司曰國用參計所乾道閒孝宗嘗命輔臣兼制國用然無官屬但於三省户房置國用司而已侂胄将用兵既復故事始以侍從一員兼參計官卿監一員兼同參計官募人陳遺利又索諸路諸司州縣嵗賬而取其餘非乾道設官之意矣然是時四川州縣諸司皆不以實報惟江浙諸州頗遭掊取之害侂胄誅亦廢
  乙巳薛叔似宣諭京湖案侂胄傳薛叔似吴曦程松鄧友龍之命徐邦憲之罷俱在四年開禧僅三年而改嘉定葢傳誤也本紀與此同
  以吏部侍郎為湖北京西路宣諭使叔似之使也韓侂胄以省吏二人屬之鄧友龍又屬臺吏一人叔似皆以為本司㸃檢文字兼凖備差使待之如僚屬及德安圍急守臣李師尹來求援而叔似帳前已無兵可遣不知所出㑹立春節諸僚共過總領官項某計事而鄂之營妓方迎春以來其前馬者有宣撫司親軍衣號在焉人言籍籍曰德安危在旦夕盍輟是以解圍乎幹辦公事朱不棄聞之即檄州按其事乃知皆三胥所遣也因白叔似送州獄鞫治項聞其至拂榻待之項時兼知鄂州俾録事參軍往伴治具如大賔客之儀詰朝宣撫副使陳謙具公牘云軍事方殷望令以功贖過叔似亟出之未幾二宣撫皆罷不棄亦坐罪免良可憐也不棄眉山人父時敏仕至太常少卿不棄以父任入官舉進士不第王寧總蜀計不棄以客從文州羌掠省地郭杲與寧不叶多調兵以往期以轉輸困之久而乏糧郡欲增其直寧靳不予不棄馳至問曰此去軍前幾何曰百里糧之直幾何曰每石五千脚乘四百不棄曰去郡五十里有居民乎曰有之不棄馳往下令增為五千二百鄉民聞之爭來求售而脚乘亦減半事遂集三省樞宻院激賞庫舊以武臣莅之多所亡失乃詔更用文臣不棄在選中叔似為國用司參計官方被㫖鈎稽四總領所上計賬文山積患之不棄曰此易耳當為侍郎觀之撮其大綱不過數幅紙耳叔似初不然之按此條文義未足似有闕文
  己酉雷雨雹
  辛亥禁毁錢為銅
  詔坑户毁錢為銅不以赦原仍籍其家著為令
  是月雅州蠻高吟師㓂邉
  沙平者雅州嚴道縣徼外蠻也與碉門寨纔隔一水而寨在州西八十里沙平凡六族其地有胡蘆里者本𨽻榮經縣之侯賢鄉嵗輸稅米百二十斛於碉門而蕃人時至碉門互市蜀之富商大賈皆輻輳焉乾道六年春正月二日夜夷人髙奴吉作亂焚碉門制置使晁調成都眉卭三郡禁兵三千往討之壬戌深入沙平蕩其巢穴而官軍輕敵賊勢復振又調漢兵千人益之檄轉運判官李景孠親往多功地名在雅州西四十里距碉門亦四十里審觀事勢諸将銳欲一戰景孠止之宣撫使王公明聞之以便宜罷守臣程敦古而遣通判卭州陳澥持榜至碉門約回部族二月辛卯蕃人聽命自是捐胡蘆里之稅與之而沙平悉為蕃人有矣景孠開封人敦古眉山人澥嚴道人也淳熈十二年左須蕃人楊出耶者復因沙平以叛土丁殺其徒二人二月壬申出耶遂犯木頭寮今永寧隘在碉門寨東北二十里焚掠至始陽鎮鎮在碉門東二十里郡以所殺骨價償之蕃人乃去紹熈五年九嶺蕃人又因沙平以叛十月辛丑土丁以神臂弓射退之制置司命閉禁門者月餘蕃人糧盡乃就降有髙吟師髙阿保者奴吉之族也二人爭為長雄阿保嘗賂制置司幹辦公事黄大全求蕃官名目大全白簽𠫊給帖與之吟師心不平去年瑞慶節吟師赴州因請以西域所得銅鑄金飾孔雀獻於朝援例求蕃官名目守臣蘇肅之懼其邀索不已勞而却之吟師忿怒乃糾前後費楊二族蕃人攻盧山後峽殺戍兵擒隘官而去今年正月也二月戊午又焚前峽三月甲午進犯碉門知寨曹琦斷其橋蕃人不得歸大肆侵掠制置司委盧操權知寨調卭漢彭眉州崇慶府禁軍合五百西義勇百人往討之丁丑又遣通判漢州張師䕫同知雅州節制軍馬師䕫嘗獻安邉十䇿故首用之既而作檄諭降其詞俚拙吟師得之笑擲於地四月壬子師䕫率兵次始陽鎮蠻人懼欲求和寨将彭安不可議閉禁門以困之蕃人怒己未攻禁門又掠水渡村肆焚殺綿州西兵将屈彦言於知寨操曰賊今無備第開禁門沙平可入也操曰上司止令防遏耳安得生事己未師䕫見事急以三百兵自衛還雅州翌日賊焚碉門官軍失利義勇軍凖備将張謙戰死庚午提刑劉崇之智夫乃自行賊勢轉熾宣撫司調潼川隆慶府大軍各五百往討之五月乙未罷知雅州蘇肅之同知州張師䕫而以通判遂寧府馮愉權州事命本州推官李爽於碉門菜婆溪創築新寨又命宣撫司凖備差遣王好謙興元後軍統領王鉞往軍前節制是時官軍前後至者已六千人土丁及兩寨廵檢之兵亦不下千人盡駐尼陽闗在碉門之東五里而節制居始陽鎮去碉門二十里庚子王鉞自始陽耀兵入碉門蕃人乞還所掠鉞以甘言誘之蕃人遂降惟髙吟師不至鉞又遣人說之吟師乃出鉞即揮文龍州兵擒而戮之所殺凡六十三人皆酋首也按髙吟師出降事又互見本年六月綱内
  二月癸丑夜夀慈宫火
  前殿火逮曉始熄於是太皇太后復歸大内甲寅詔夀慈宫遺火由朕凉德以至回禄為災上驚慈闈可自初四日撤樂避正殿又詔已迎請太皇太后過内中朕連日奏請乞不須還宫庻便晨昏之奉已𫎇俞允自是車駕月四朝焉是日太皇太后有㫖一行物色並般挈前來賜救火官兵錢七萬貫丙辰正侍大夫安慶軍承宣使夀慈宫提舉吳回等三人各降二官以遺火自劾也戊午太皇太后聖㫖見勘本宫遺火一行人並免根究日下疎放令提舉所具名姓取㫖行遣殿中侍御史徐柟奏内使王溶等三人各降一官罷夀慈宫職事尋又詔本宫官吏並特轉一官資己未權殿前司公事郭杲歩軍都虞候王處久及二司統制官五員各特轉一官以救火之勞也
  久雨
  丁巳詔大理三衙臨安府及諸路疏决繫囚
  己卯復御正殿
  三月癸巳程松宣撫四川吳曦副之
  松移司興元東軍三萬屬焉曦進屯河池西軍六萬屬焉西軍出入曦得自專松無所闗與及安丙為宣撫副使欲鑒前弊進退大将如呼小兒自是都統制不得自專而軍政始一矣論者韙之 四川計司舊屬宣撫司節制鄭剛中在蜀久秦檜惡其専始命趙德夫以少卿為之自是二司抗衡開禧用兵程松吳曦並為宣撫韓侂胄急於成功遂有節制財賦指揮且許按劾於是計司拱手及安丙為宣撫薦陳咸為總賦陳咸事之甚謹時蜀計空虚而軍費日夥宣司之移屯减戍運粟括財計司實頼其力後以兊引事稍有違言咸不敢校也少監王釜代咸總計先請於朝尚書省勘㑹軍政財賦各専任責權前降節制財賦指揮合行釐正於是二司始忤未數月二人交章乃移釜湖廣總領 四月以曦兼陜西河東路招撫使
  甲午鄧友龍宣諭兩淮
  丁酉詔監司行部理囚如五月之制
  己亥幸聚景園
  從太皇太后遊幸
  乙巳錢象祖罷
  責其懷姦避事也後二日又降兩官送信州居住
  張巖兼知樞宻院事
  己酉徐邦憲罷
  自知處州入見請立太子因以肆赦弭兵侍御史徐柟劾罷之
  己未雅州蠻焚碉門寨
  詳見今年正月
  夏四月甲子薛叔似宣撫京湖
  以兵部尚書充湖北京西宣撫使
  鄧友龍宣撫兩淮
  以御史中丞充
  下納粟補官令
  戊辰修紹興以後鹽法
  庚午追奪秦檜王爵
  禮官改諡從李壁之請也 崇觀後一時大臣多得美諡若蔡京鄭原本缺 案宋史鄭居中徽宗時人贈太師華原郡王諡文正與蔡京同時當即此人也皆諡文正何㮚諡正獻之類是也中興後京已追貶故奪其諡它則如故秦檜死其館客曹宗臣為博士定諡曰忠獻議状有道德髙天地勲烈冠古今之語公議不平開禧初李壁為禮官請易以惡事既行衛涇諸人在奉常定曰繆狠議上侂胄謂同列曰且休且休事遂止然忠獻之告已拘取矣侂胄死乃復還之議者謂壁之所論不為不公惜乎止言其主和一事而不論其無君此所以得以逢迎用兵之言也按此條所紀皆開禧二年事而目内又有開禧初云云盖雜引他書未及刋削耳
  乙巳郭倪兼山東京東路招撫使趙淳兼京西北路招撫使皇甫斌副之案侂胄傳吴曦兼陜西河東招撫使皇甫斌副之亦在四年與此異倪以鎮江都統兼淳以鄂州都統兼斌以江陵副都統兼
  丁丑吳曦納欵於金
  遣其客姚淮源獻闗外四州之地求封為蜀王
  復泗州
  鎮江都統制陳孝慶復泗州五月又復虹縣江州統領許進復新息縣光州忠義人孫成復褒信縣案陳孝慶原作孝廣今從後文改正泗虹新息褒信之復侂胄傳俱在四年
  五月辛巳朔吳興郡王抦薨
  贈太保追封沂王謚靖惠上臨奠輟視朝二日王性早慧然體羸多疾上友睦甚至及病侍醫每製藥必先以方書取㫖而後進王其親愛如此王子垓早夭均宗室希瞿子也立為沂王後嘉定初賜名補右監門衛将軍再遷福州觀察使出就外傅擇卿監館職二員兼教授七年更名貴和上待近屬甚恩前代所不及安德軍承宣使思正荘文太子繼嗣也光宗賜名搢補右千牛衛将軍開禧初除永州防禦使奉朝請遷福州觀察使上立太子加恩遷承宣使七年更今名
  癸未禁邉防官吏擅離職守
  丙戌王大節潰軍于蔡州
  大節為江州都統引兵攻蔡州不克官軍大潰
  是日御筆詔北伐案侂胄傳降詔趣兵及皇甫斌秦世輔郭倬李汝翼王大節李爽郭倪之敗鄧友龍蘇師旦之罷邱崈之督視江淮吴曦之叛金兵之渡淮暨退師督府之議和皆在四年侂胄之輸家財亦在四年俱誤惟本紀與此同
  自隆興甲申朝廷與金人再和逮開禧丙寅凡四十三年矣其夏五月丙戌内批金人世讎久稽報復爰遵先志决䇿討除宜頒詔音明示海内翼日乃下北伐之詔先是韓侂胄用事久有勸其立葢世功名以自固者侂胄然之嘉泰元年秋八月己卯以殿前都指揮使吳曦為興州都統制規恢之意自此起矣三年冬知安豐軍厲仲方言淮北流民有願過淮者帥臣以聞㑹殿撰辛棄疾除知紹興府過闕入見言敵國必亂必亡願付之元老大臣務為倉猝可以應變之計侂胄大喜時四年正月也既而盱眙守臣施宿正旦副使林伯成皆言北方事其夏議遣知院許及之守金陵為出師計不能行而罷自是襄帥鄭挺淮漕鄧友龍皆進用兵之䇿執政張孝伯費士寅心知其難而未敢顯諫皆出之潼守楊輔湖廣總領傅伯成移書言其不可相繼抵罪至開禧改元正月丙子出封樁庫金一萬兩以待賞功是科䇿士有論宜乘機以定中原者侂胄大喜用兵之意遂决金人頗伺知之五月遣其平章事布薩揆為宣撫使駐開封是月甲申鎮江都統戚拱遣忠義人朱裕結漣水縣弓手李全焚漣水縣李全即李鐡鎗六月辛卯詔内外諸軍宻為行軍之計庚子資政程松為四川制置使諫議大夫李大異以論止開邉同日補外壬子宰執陳自強等四人援國朝故事乞命侂胄兼領平章臺諫鄧友龍等繼亦有請七月己未自強等再奏庚申侂胄除平章軍國事是日命興元都統司增招戰兵乙丑樞宻都承㫖蘇師旦除安逺軍節度使是月侍郎李壁為生辰使乞斬朱裕梟首境上從之八月丁亥命湖北安撫司增招神勁軍甲辰趙師𢍰罷户部尚書以其有異論也乙巳殿前副都指揮使郭倪為鎮江都統制十月李壁使還言兵未可輕動不聽十一月乙酉置殿前司神武軍五千人屯揚州十二月庚午增刺馬軍司弩手今年正月癸卯案叔似宣諭之命在乙巳先命户部侍郎薛叔似為京西湖北宣諭使於是左司諫易紱大理少卿陳景俊太學博士錢廷玉皆言規恢大計三月癸巳遂命程松為四川宣撫使吳曦副之甲午給事鄧友龍為兩淮宣諭使乙巳錢象祖罷參知政事行諫疏也丁未松始受命戊申曦受命㑹徐誼自處州召歸入見論莫若因建儲而弭兵己酉案前三月己酉係徐邦憲此作徐誼誤降其二官四月甲子兩宣諭並陞宣撫使戊辰吳曦兼陜西河東路招撫使己巳調三衙兵增戍淮東詔郭倪兼山東京東招撫使趙淳兼京西招撫使皇甫斌副之是日程松發成都丁丑吳曦獻闗外四州之地於金人求封為蜀王是日陳孝慶復泗州許進復新息縣戊寅孫成復褒信縣己卯四川總領所以進義副尉楊巨源監興州合江倉五月辛巳朔陳孝慶復虹縣侂胄聞已得泗州乃議降詔甲申調泉州兵赴山東㑹合丁亥乃下北伐之詔詔曰天道好還葢中國有必伸之理人心助順雖匹夫無不報之仇朕丕承萬世之基追述三朝之志惟兹仇敵猶託要盟脧生靈之資奉溪壑之欲此非出於得已彼乃謂之當然衣冠遺黎虐視均於草芥骨肉同姓吞噬劇於豺狼兼别境之侵陵重連年之水旱流移罔恤盗賊恣行邉陲苐謹於周防文牒屢形於恐脅自處大國如臨小邦迹其不恭姑務容忍曾故態之弗改謂皇朝之可欺軍入塞而公肆創殘使來庭而敢為桀驁洎行李之繼遣復慢詞之見加含垢納汙在人情而已極聲罪致討屬彼運之将傾兵出有名師直為壮况志士仁人挺身而竭節而謀臣猛将投袂以立功西北二百州之豪傑懷舊而願歸東南七十載之遺黎久鬰而思𡚒聞鼓旗之電舉想怒氣之飈馳噫齊君復讎上通九世唐宗刷耻卒報百王矧乎家國之仇接乎月日之近夙宵是悼涕泗無從将勉輯於大勲必允資於衆力言乎逺言乎邇孰無忠義之心為人子為人臣當念祖宗之憤益厲執干之勇式對在天之靈庶幾中興舊業之再光庸示永世宏綱之猶在布告中外明體至懷 侂胄将舉兵先以葉適直學士院葢藉其名使草出師詔也適喻其意堅辭至三四不受於是用李壁草之葉適云適既辭又欲命曾鴻父漸鴻父亦辭遂止 李大異為諫議甫數日坐論兵事忤韓侂胄除敷文閣待制知鎮江府大異隆興人父安國兄大性皆嘗為户部侍郎大異舉進士南省别試第一人光宗之初甫為刑工部架閣文字紹熈初除太學正踰年遷将作監主簿又踰年遷司農寺丞上即位數月出為䕫路轉運判官葢趙汝愚所擢也自是召還遂厯清顯以至侍從為諫官坐論兵事出守兵事興移平江府侂胄死朝廷以其論議不變遷雜學士以旌之方是時大性在福唐同日除雜學士京湖制置使人以為寵初大異之為諫長也客有賀其所學得行者大異愀然曰今之臺諫州縣五伯耳何足云乎堂上傳呼某人當杖即持梃以前又傳呼曰放即置之而去客亦為之一噱大異之言葢出於有所激耳然其在諫垣未久竟以不得其言而去論者以此多之
  癸巳以北伐告於天地宗廟社稷
  是日四川宣撫程松至漢中
  皇甫斌敗于唐州
  斌引兵攻唐州敗焉秦世輔以興元都統出師至城固縣軍大亂
  甲申郭倬李汝翼敗于宿州
  倬以池州副都統汝翼以主管馬軍行司公事㑹兵攻宿州官軍敗績癸卯倬等還至蘄縣金人追而圍之倬執馬軍司統制田俊邁以與金人乃得免
  壬寅太白晝見
  是日簡荆襄兩淮田卒以備戰兵
  戊申安丙置司于河池
  時為陜西河東招撫司隨軍轉運使
  六月壬子竄王大節
  以蔡州之敗也除名袁州安置尋改送封州安置
  癸丑李爽敗于夀州
  爽以建康都統攻夀州敗績
  甲辰鄧友龍罷案本紀友龍之罷在甲寅
  尋奪三官送興化軍居住
  命邱崈宣撫兩淮
  遷刑部尚書代友龍也
  乙卯雅州蠻高吟師出降
  官軍殺之詳見今年正月注
  丁巳復褒信縣
  是日貶郭倬等官
  倬與李汝翼以宿州之敗皇甫斌以唐州之敗並奪三官斌尋又奪五官南安軍安置
  甲子李爽罷
  以夀州之敗也尋奪三官汀州居住再奪三官南雄州安置
  丁卯曲赦泗州
  降雜犯死罪囚餘皆除之蠲其租稅三年
  是日復夀春府
  建康副都統田琳復之
  戊辰雅州蠻復冦邉
  官軍既殺高吟師是日官軍出禁門欲深入蕃界㑹有為石棚所壓者乃遣土丁先往攻之權提刑督捕司簽㕔任處厚時在碉門以狀白提刑劉崇之言本遂進焚其巢以天稍晩姑俟一二日然穴中已無首領焚其無疑崇之未至雅州聞除總領財賦之命遂歸王鉞亦還始陽土丁深入至白茶平聞官軍已還匆遽而出既而蕃人掩官軍不備詐携牲醪云來奠死者及暮縱火焚臨江院兵人之屯者皆死其出奔者多為所殺文龍州膽勇將茍顯忠聞變率所部拒之蕃人稍却既而援兵無至者其軍殱焉興元府後軍凖備將張全忠引數千兵繼出賊大至全忠戰死官軍共失千餘人後軍正將陳堯輔赴節制司白事還至尼陽聞其一軍盡没即自刄而死王好謙王鉞皆走退屯多功去始陽又二十里蕃人進據大城山距始陽不數里盧山邉民亦皆驚遁鉞遂入雅州又歸興州以綿州統領官甘選權節制蕃人晝夜焚掠自碉門而東凡四十里靡有孑遺好謙命西兵將屈彦招集土丁屯始陽令碉門土居進士李午山鳴鳯往沙平招諭又遣人約嵓蕃夾攻之㑹宣撫司遣成都兵馬都監王全將飛山義勇軍三百人同節制癸酉離成都全好謙共議再與之和蕃酋髙奴嵬等聽許
  戊寅蘇師旦罷
  以韓侂胄奏劾與在外宫觀尋又奪三官衡州居住仍籍其家又除名韶州安置以其家財賜三宣撫司為犒軍費韓侂胄既喪師始覺為蘇師旦所誤欲去之李壁時在翰林一夕侂胄招之飲坐無他賔但以諸小姬環侍酒酣因及師旦事壁微言其過侂胄甚然之壁乃悉數其罪勸之斥去侂胄納其言請壁代己草奏壁請撤局席索水沃面諸姬以紙筆進壁抒思良久奏牘遂成明日朝退壁坐玉堂遣人伺其事或報平章奏事畢隨駕入内矣壁聞之且驚且喜少頃批出師旦與在外宫觀
  是月兩淮宣撫邱崈至揚州
  先是馬司及建康池州諸軍渡淮者七萬及是招收僅得四萬崈親往揚州部分諸將悉三衙江上軍民之兵合十六萬一千四百三十一人分守沿淮要害
  金人封吳曦為蜀王案曦傳在十二月葢曦受金詔印實十二月丙寅也
  賜以金印
  秋七月取和尚原
  梁洋義士統制毋思襲取之九月壬午復為金所取權都統制范仲壬出師寳雞小㨗未幾楊輔遺韓
  侂胄書言蜀兵驕糧乏財計已匱暫休息以規後圖未為失計
  詔舉才
  侍從臺諫兩省卿監郎官監司郡守前宰執侍從各舉人才二三人
  壬午雅州蠻出降
  先是蕃人既聽許以六月二十七日打話後數日奴嵬率其徒二百餘人立降旗於禁門之外全命其子公炎以素隊與權知碉門寨魏大受往受其降乃復互市如故其後好謙鉞皆以次受賞焉好謙開封人故太府卿卿月之子也始郡未被兵時邉闗之戍凡二百六十餘皆飛山與州禁兵也飛山百五十人餘皆州兵乾道九年青羌之變制置司益戍榮經者二百五十人崇慶府漢綿彭州禁兵至是又益六百四十四人諸州軍五百四十四人義勇一百人通舊為一千一百三十有九雅陋邦也嵗輸朝廷暨諸司者其直猶為十二萬緡茶課九十四萬餘斤其内郡支移者獨卭州軍衣鹽九萬六千六百餘斤綿一萬一千三百餘兩而已郡稅米二萬八千六百餘石而撥𨽻沉黎者萬四千石有竒又以二千石贍榮經之戍而移卭州米償之及是益戍計增米四千六百餘石醤菜錢七千六百餘緡轉運司復移卭州米三千石贍之帥臣楊輔又為蠲減員錢之𨽻帥司者萬三千餘緡郡計稍給矣
  癸卯張巖知樞宻院事李壁參知政事
  韓侂胄初平章軍國事嘗與朝士論人才有乏賢之嘆因言今從官中薛象先沉毅有謀然失之把持鄧伯允忠義激烈然失之輕李季章通古知今失之弱葢季章使還言兵未可動故以為弱也及用兵首命鄧薛宣威兵敗季章乃秉政 李壁參知政事以劄子薦蜀士有時望者凡十二人於朝廷乞召擢守貳四人黎州楊子謨石泉張慥隆慶倅何德固瀘倅張鈞而㸃子謨鈞二人京官四人興元教授黄申之青神宰湯洪選人四人漢州學官詹久中眉州學官張柙李道傳亦與焉而㸃申之久中二人得㫖皆召案李壁所薦十二人尚闕三人名本傳不載未行侂胄貶壁亦謫申之病遄死三人皆不敢前制帥楊輔再請於朝然後促召時慥以衛涇薦道傳以輔薦亦有召察之命洪後為黄疇若所薦不得召董居誼入蜀將上柙之節守於朝乞召察德固厯守長寧唐安垂除部使者告老而去年纔五十四云壁所知多佳士此其選也
  丁卯誅郭倬
  於鎮江府
  壬申置御前强勇軍
  淮東安撫司所招者
  九月戊子雷
  辛卯合祭天地于明堂赦天下
  乙巳賞復泗州功
  先是七月辛巳詔復紹興邉郡賞至是舉行
  冬十月戊申朔詔舉將帥
  内外軍帥各舉智勇可為將帥者二人
  辛酉罷瑞慶節宴
  以將帥暴露故
  丙子金人渡淮
  自清河口渡淮守將郭超失利遂圍楚州
  十一月庚辰命郭杲援兩淮
  命杲領兵駐真州杲時為主管殿前司公事
  辛巳金人破棗陽軍
  有北來韓元靚者案宋元通鑑作韓元靖至真州微露和意自言安陽人魏公五世孫也邱崈遣人護送北還令問端的丙申元靚人還得幅紙乃行省文字崈以聞於朝
  甲申命邱崈督視江淮軍馬
  除簽書樞宻院事 開禧用兵鄧友龍薛叔似以宣撫使抵罪乃外除邱崈簽樞督視軍馬崈與侂胄不咸再閱月而免張巖以元樞代之不勝任奉祠去數月吳曦反復命李壁以參知政事督視四川軍馬既而有裂土之議又罷行自是不復除都督矣
  金攻神馬坡
  江陵副都統魏友諒突圍趨襄陽忠勇軍統制吕渭孫欲圖友諒友諒格殺之
  乙酉趙淳焚樊城
  戊子金人圍廬州
  副都統制田琳拒退之後八日圍解
  癸巳奏告天地宗廟社稷
  以金人渡淮故也 乙未避殿減膳
  乙未金遊騎渡漢
  陳謙宣撫京湖
  自湖廣總領除湖北京西宣撫副使
  丙申韓侂胄獻家財
  二十萬以贍軍優詔褒納
  丁酉金攻舊岷州
  踏白軍統制王喜引兵遁
  戊戌圍和州
  守將周虎拒之
  陷信陽軍
  辛丑圍襄陽府
  趙淳憂悸成疾將士奉之以守蜀漢路斷金圍皂郊不下移屯天水縣
  壬寅陷隨州
  守臣遁隨州人具香花迎拜金斂兵不殺遂之德安
  癸卯太皇太后賜犒軍錢
  一百萬緡
  詔諸路招填禁軍
  以待調遣
  甲辰金人克真州
  士民奔逃渡江者十餘萬鎮江守臣宇文紹節亟具舟以濟又廪食之於是濠梁安豐及並邉諸戍皆没於金矣
  乙巳陷西和州
  後八日乃去
  十二月戊申圍德安府
  金兵凡二萬人守將李師尹拒之 是日金兵二萬人攻襄陽東南西門不克
  庚戍陷成州
  守臣辛槱之遁去三月丁酉金人始去 是晩吳曦焚河池縣退屯青野原癸丑曦自殺金平退歸魚闗案本傳曦焚河池退壁青野又退歸魚闗皆在十二月已前䧟西和州時癸丑即乙巳之後八日也
  甲寅攻六合縣
  郭倪遣前軍統制郭僎救之遇於胥浦橋官軍大敗倪棄揚州走𤓰州渡
  督府議和不克
  先是督府募得盱眙小吏王文持書幣往金軍大畧謂用兵乃蘇師旦鄧友龍皇甫斌等所為非朝廷意文等還答書悖慢多所要索且謂侂胄無意於用兵則師旦等豈敢専擅又言奉命征討不敢自専進止豈敢冐罪申奏督府再遣書許以刷還淮北流移人及今年嵗幣始有許意朝廷乃以報書授督府督府遣從政郎招撫司幹辦公事陳壁假工部員外郎與國信所掌儀葛宗裔充小使持第三書以往㑹六合交兵郭僎喪敗而第三書適犯金廟諱金遂以用兵詰責小使却其書而還
  丁巳金人陷大散闗案吴曦傳大散闗之陷亦在十二月前
  都統制毋思不知所在明日思以單騎至興元程松黜之以總管孫忠銳權都統制
  癸亥魏友諒潰軍于花泉
  友諒走江陵
  丁卯金人攻七方闗
  興州中軍正將李好義拒却之
  戊辰吳曦還興州
  前二日金人遣吳端持詔印授曦於置口曦遂自罝口歸興州案罝口曦傳作置口
  金自淮南退師
  淮南金騎漸退濠州尚為所據使一統軍守之
  己巳竄郭倪
  以邱崈奏劾罷倪招撫使尋奪三官責授果州團練使送南康軍安置
  庚午薛叔似陳謙罷
  宣撫使副
  吳獵宣撫京湖
  獵以荆湖北路安撫使為湖北京西宣撫使仍知江陵府
  復兩浙圍田
  募兩淮流民耕種
  壬申夜興州天赤如血案吴曦傳在曦還興州之夜
  照地如晝自月初有兩日相摩於初晴之時至是復有此異
  癸酉吳曦稱蜀王
  甲戌畢再遇權招撫
  以鎮江副都統陞為都統制權山東京東招撫司公事 時諸將用兵皆敗惟畢再遇數有功金人常以水櫃敗我再遇夜縛藁人數千衣以甲胄持旗幟戈矛儼立成行昧爽鳴鼓金人驚視亟放水櫃後知其非兵也甚沮乃出兵攻之金人大敗又嘗引金人與戰且前且却至於數四視日已晩乃以香料煮黒豆布地上復前搏金人佯為敗走金人乘勝追逐其馬已饑聞豆香皆就食鞭之不前我師反攻之金人馬死者不可勝計又嘗與金人對壘度金兵至者日衆難與爭鋒一夕㧞營去慮金人來追乃留旗幟於營并縛生羊置其前二足於鼓上擊鼓有聲金人不覺為營復相持數日及覺欲追則已逺矣
  乙亥程松遁
  自米倉山路出閬州順流以還
  陳自强送空頭省劄
  開禧用兵有士人以積舉得官者舊用館客至是以某執政薦遥領郭杲殿前㳂江䇿應軍馬司凖備差遣事畢授從事郎其人復懇執政者以防江月日乞制禄如殿司屬官例執政者以為僥倖太甚却之其人屢懇不從乃見韓侂胄愛姬四夫人之父約以計俸千二百緡即事成當分其半姬父許之翌日堂帖下版曹如所請或以告執政者執政笑曰某備位廟堂縱事事不與聞省劄亦須押過豈有未經執政官書押而外間已被受之理語未畢其人通謁致謝執政愕然及出則袖省劄而來曰荷相公鈞念已得請矣葢陳自强大拜後時押空頭省劄以送侂胄須用即填之故一時造命廟堂或不與知此特其細耳此事不得其歳月姑附於此










  欽定四庫全書
  兩朝綱目備要卷十
  寜宗
  開禧三年丁邜春正月丁丑朔邱崈罷案是年凡侂胄事本傳俱作四年誤以張巖代之初小使既為金人所却還崈復乞朝廷移書金帳以續前議又謂金人指太師平章為元謀若移書乞暫免繫銜韓侂胄大怒故崈遽罷崈道遇所遣使臣皇甫恭自汴京囬言行省完顔弼右副元帥赫舍哩子寜皆有和意邱崈之罷江淮督視也命由中出執政不知之李壁諫侂胄不納壁曰凡舉大事未論行事之是非先觀人心之向背邱崈鄉有人望奈何去之侂胄變色曰方今天下只有一邱崈耶因拂衣而起
  己邜吳曦下白榜扵四路
  偽四川都轉運使徐景望入利州緫領官劉智夫為所逐 後二日曦遣摧鋒軍統制禄禧以兵千五百戌萬州曦僭位二月丁巳自重慶引兵入䕫州
  命張巖督視江淮軍馬
  代邱崈也開府維楊
  癸未金人陷階州
  三月壬辰興州將劉昌國引所部兵至州金人始去
  丁亥皇子圻生
  二月己未詔禮官討論合行典禮禮官請用熈寜九年故事奏告天地宗廟社稷髙禖諸陵攅宫太師宰臣率百寮拜表稱賀從之癸亥薨追封順王諡曰冲懷
  庚寅遣淮民歸業
  詔建康府給裝錢後四日命兩淮帥守監司招集流民
  辛邜楊震仲飲藥死
  震仲以通判興元府權大安軍事吴曦以偽命招之震仲不屈而死
  甲午吴曦僭位於興州下黄榜於四路
  以安丙為丞相權行都省事丙稱疾不出 戊戌利路轉運判官陳咸不受偽命削髪於利州之石𨫼案咸傳作后𨫼
  庚子彭輅奔襄陽
  先是輅以全州副都統進屯上津
  癸邜嚴進引兵入成都
  甲辰陳孝慶罷
  奪三官
  二月戊申雪
  楊輔大書開禧年號
  輔時為成都府路安撫使下令稱提錢引大書開禧之號以掲之墨榜凡數千計 曦之遺諸貴人書也輔獨深止之曦不悦再與費士寅書畧云成都侍郎獨不相察使曦不從權濟難就其和議北人深入何以為計相公可為問之盖費公所答曦書其詞猶婉而楊公之書其語甚切故也是時四路行移獨成都安撫一司不去開禧之號其後董鎮誅啟箧成都得遺曦書藁有云楊侍郎未肯通情云
  壬申金人退
  始御正殿復膳
  甲寅竄商榮
  削奪官爵桞州安置
  己未吴曦反書聞
  程松罷
  以四川宣撫遁歸故也
  楊輔為四川制置使
  自成都府路安撫除以蠟書逹之
  葉適兼江淮制置使
  自㳂江制置除
  韓侂胄與吴曦書
  許以茅土之封書與御札同發侂胄書云伏自正月十九日辱調雲二字號鈞翰之後此月旦日嘗附庚牌逓上狀諒以呈逹多日不聞動止之詳正切瞻仰忽傳聞不一深以為疑有如先世勲徳之盛中興之功居第一契丈平日忠誠許國侂胄所深知度必無是理鈞意或以權宜割地與之連和姑為保全蜀之計此非排難解紛之舉程樞既凡事背馳已為敷陳與之祠禄矣萬一虚傳果或有之更望深入鈞慮敵情難測前事可鑒若恩自上出増光前烈子孫之傳可與蜀山同其永乆豈不偉歟侂胄平昔荷知愛之厚非他人之比故冐昧言之倘𫎇開諾望以首尾曲折來上當即奏聞繼頒茅土之封顒俟寵報侂胄不任至望吴曦誅兩日而侂胄之書始至按吴曦誅在後乙亥日此目因侂胄寄書事而終言之 當事之初侂胄已置坤維於度外而㨗書奄至都人大喜至今誦之不忘此安觀文之大功所以不可掩也
  不雨
  詔大理三衙臨安府决繫囚甲子賑給旱傷州縣貧民命諸路提刑司從宜斷疑獄辛未禱於天地宗廟社稷命有司舉行寛䘏之政八條蠲兩淮被兵諸州今年租賦乙亥釋兩浙路杖以下囚三月戊子蠲兩淮被兵州郡役錢
  庚申罷諸路添差冗員
  丁邜罷江浙荆湖福建路招軍
  甲子董鎮以偽命至成都
  鎮鄱陽人曦之客也
  戊辰皇子墌生
  四月戊申薨追封申王謚曰冲懿
  庚午金人去襄陽
  乙亥安丙等誅吳曦四川平
  先是正月辛丑李好義與其徒謀舉義二月壬戌楊巨源至興州見安丙謀之丙喜眀日始出視事辛未鳯州進士楊君玉引楊巨源以見李好義二十六日壬申巨源介好義以謁安公議遂定君玉退與其鄉人白子申共草宻詔而安公潤色之二十八日甲戌巨源書宻詔以納安公二十九日乙亥未眀好義以所結官軍殺曦于偽宫軍士李貴斬曦首巨源尋以義士至君玉宣宻詔安丙權宣撫使巨源為參賛軍事 淳熈末安丙為文州曹官有薦于吳挺者檄兼利西安撫司簽㕔時彭人蘇熈之為安撫司幹辦公事以文墨自許視旁人無如也挺之館客有李姓者挺子旰之外姻也徳夀宮慶典李為之草表以賀表文中有揚命二字既行矣熈之一日挾尚書以進謂挺曰導揚末命此顧命中語李何用之挺大驚追之不及由是李與旰皆恨之未幾趙彦逾來蜀總計舊例西帥遣蜀官一員徃迓則計使舉以京秩熈之既為旰李所憾乃共薦安公代之彦逾見之甚喜他日從容謂曰太尉統衆六萬得毋例有虚籍者乎安公不敢盡言則曰某所若干某所若干以實論之可五萬三四千人耳居數月彦逾以書來曰太尉忠誠如此盍若損六千人之虚籍寛四川之重賦不亦可乎挺得書謂人曰趙少卿入蜀尚新安得知吾虚實此必安丙告之耳乃大怒旰李共為觧遂己未幾丙秩滿入都因為蘇代挺記其前事欲拒之旰李乃言曰使其果有是勢當自疑今調此官以來可亮其無它也安公為人警敏凡事盡力挺更喜之為延譽於諸司改秩而去及曦為殿帥安通判隆慶府又遷知大安軍比軍興首辟随軍轉運旋以救荒有緒復遷一官為朝奉大夫逮其稱王即除丞相長史都省事俄楊李之議合安公遂决䇿誅之盖居不疑之地操可致之資其勢順也天之祐宋夫豈偶然哉 武興之變立功者安觀文為之主楊巨源李好義倡率忠義次之李貴手斬逆賊又次之若李好古安癸仲楊君玉李坤辰張林朱邦寜之徒恊謀舉事又其次也立節者陳待制咸為之首史次秦薫目避偽次之李國博興宗棄郡而去又次之若王釡李道𫝊皆不受逆儔之招又其次也楊泰之鄧性善程遇孫宋之源文俱家子欽劉端友劉靖之楊汝眀張方家大酉楊修年梁梓詹乆中晁子儀錢元儒龎坤載張權鄧諫從袁桂楊鼎年李莊程公説避偽去官又其次也死節者一人權大安軍楊震仲始終不奉行偽命者一人成都帥臣楊輔也其餘拒偽歸朝如劉侍郎甲李校書𡌴稱疾不視事如李侍郎寅仲等尚多有之 誅曦及復四川功將士共轉三十萬官資犒賜共用金七十兩金盤盞一副金𢃄五條金束𢃄一條銀六十一萬七千七百七十三兩絹六十一萬六千九百二十四匹錢八萬二百五十引 自昔亂蜀者非蜀人如張魯李特劉闢王建孟知祥之類皆北人也本朝王均張信東京人王孝忠蔡州人中間惟饑民王小波以嵗荒盗食耳非本有反意也近者吳曦兄弟與其謀主姚淮源米修之皆徳順軍人董鎮饒州人方是時東人有為元帥者為奉使者擢牧者䕶漕者詳刑者皆方舟而去而糾合忠義克清大憝挈六十州之地以還天子者又西人也曦既死凢前日東人之任悉西人為之自是井絡清夷四方之士稍稍而至漸復承平之觀矣
  三月丁丑誅徐景望
  以受偽命入利州逐總領官也
  己邜利東帥劉師文帛書至行在
  復賜帛書令從長處置
  辛巳費士寅誅董鎮於廣都
  鎮曦之客傳偽命於成都者也時士寅新知潼川府未上鎮至廣都為士寅所殺鎮有遺曦書言楊侍郎未肯通情盖指楊輔云
  丙戌賜安丙帛書
  諭以能殺曦報國當不次推賞雖二府之崇亦所不吝於是曦已誅而朝廷未知也
  丁亥趙彦呐誅禄禧於夔州
  禧曦之將也避曦嫌名更名祁引兵入夔州為新潼川府觀察推官趙彦呐所殺
  己丑瀘帥李君亮遣間使至行在
  就賜費士寅帛書令叶心經理
  癸巳復西和州
  興州中軍統制李好義復之
  丙申命吳獵兼緫西事
  庚子誅吳曦露布至行在
  朝廷大喜 四月丁邜曦函首至行在詔赴都堂審驗戊辰獻於廟社梟三日先是露布既聞詔侍從兩省臺諌集議吳曦刑名命四川宣撫司籍曦産尋詔吳曦妻子論死外其男年十五以下送二廣州軍編管吳璘子孫移出蜀吳玠子孫免連坐尋詔存吳璘廟祀追奪曦父吳挺官爵
  安丙知興州兼四川宣撫副使
  除端明殿學士
  楊輔為宣撫制置使兼知成都府
  許奕為四川宣諭使
  以起居舍人充
  竄程松
  落資政大學士奪六官筠州居住尋責授順昌軍節度副使澧州安置
  復鳯州
  忠義統領張翼復之
  辛丑曲赦四川
  降雜犯死罪囚釋杖以下
  乙巳復黄牛堡
  忠義人劉信復之
  夏四月戊申吴獵兼四川宣諭使
  自湖北京西宣撫使改命 命四川宣撫司察守節官吏及從偽者具以名聞吴獵徳夫之為四川宣諭也時偽命者尚在州縣而士大夫往往持脅從罔治之説務為闊畧僉謂徳夫素有聲且舊從張敬夫游於義利善惡之間講之熟矣是宜翕然以旌别淑慝望之李道傳時在益昌徳夫語之曰獵欲捐此曹闇昧之過隠而弗章俾之悔悟因而釋之今但以揚善為先則此曹當愧死矣始徳夫及䕫門而有制帥之命旋又中格遲留沔州樂飲旬日遂如漢中先以輜重浮嘉陵而下至望雲舟敗凡通犀美玉粟金盃斚之屬往往飄沒焉漢中留餘月復還益昌盖侂胄許以蜀帥命之故遣人往湖外挈其孥而遲留以俟命耳宣諭月俸如宣撫徳夫以丁邜夏初入峽戊辰春末還䕫州首尾一年自徳夫至賔客吏士共費大軍庫錢近二十萬緡而諸司聘幣不在其數於是陳和甫劾從偽者八人得㫖除名編管而副宣撫司奏駮之事下徳夫覈實初徳夫為湖南筦庫宋若水子淵郎中提㸃刑獄率諸司共以京秩薦之子淵之子龍游令之源時權宣司凖備差遣馳至益昌營救其事徳夫謂之源吾當檄君徃諸州究實君其為諸人道地事可無它之源曰之源但能𨗳逹此意於公若受檄而行即當以實告耳徳夫罔措㑹朝廷用制置司奏免馮光弼等三人編管但除名事乃已徳夫早為劉文濳司業幕客又受丞相趙温叔雄所知文濳死於謫籍常欲厚報之㑹温叔之子昱除知廣安軍乆病不及赴而死文潛之長子坊以病廢其中子塈通判漢州遇寒疾數日卒徳夫欲率宣制二司為奏言昱暨以逆曦僭叛憂憤至死乞褒贈之源持不可徳夫笑曰君迂濶乃爾不藉是何以報二先生之恩耶楊輔嗣勲得書亦不從徳夫乃與宣撫司同奏追復文潛集撰職名諡温叔曰文定徳夫留益昌乆之不得命㑹朝㫖召徳夫還至䕫門居數月侂胄誅死錢象祖伯同為相力薦嗣勲可大用遂召入卒以徳夫代之按韓侂胄誅死及吴獵代楊輔帥蜀皆是年十一月以後事此盖因叙吴獵事蹟而終言之徳夫始上淑慝之章其所薦以劉光祖舍人為首青城山道人安世通次之又薦郡守至選人五十餘人凡四川科目之士及執政侍從監司帥臣子弟親朋莫有遺者章上得㫖人數猥多難以行遣令覈實具奏後卒不行而所慝者脅從餘黨九人己巳春末朝廷始下其章首尾凡二年諭司所行止此而已及為蜀帥辟幕客近三十人皆親舊及要勢所薦之士日燕飲賔客為樂始嗣勲在蜀嵗餘激賞庫所積錢至七十餘萬徳夫盡費之有合州人杜源者為蓬州守坐上逆曦表為御史中丞所劾竄賀州報至徳夫適受謁即摘前知利州某前知重慶府某語之曰二君頃在郡得毋例為此乎儻有之幸宻以告獵當類奏可無他慮不爾懼為人所持二客謝無之聞者傳以為笑徳夫有外姻厚載以入蜀成都稅官丹稜史某征其稅八百緡徳夫大怒欲按之史懼而不取徳夫怒未已賔客重為謝乃止有趙綱者為利路漕以婦死擅歸所居遂寜之長江徳夫素惡其人幕客以綱擅出境請詰之徳夫以綱嘗為宣司所薦不敢問其幕客之輕銳者共逼之徳夫不得已初問不報再問以宣檄為解又持不可徳夫曰已問矣恐傷宣司太甚可止也徳夫守蜀嵗餘㑹宣撫司罷乃以安子文為制置大使而徳夫召去然其為人樂易臨民寛待士有禮故蜀人安之惟識者以不能旌别淑慝為恨李仲衍為成都提刑嘗面折徳夫曰侍郎為南軒門人今日所行視南軒豈不有愧徳夫笑不答仲衍嘗為人言徳夫事輙曰焉得剛云 嘉定四年七月詔四川官吏嘗受偽命者毋得叙用 五年四月詔自今告人從偽者並指事實誣告者坐之
  癸丑降徳音
  於兩淮湖北京西被兵諸州降雜犯死罪囚釋流以下湖北京西諸郡仍毋納今年租賦 尋又降徳音於西和階成鳯州
  復大散闗
  四川忠義人收復 後二十日復為金人所取
  己未方信孺使金
  以奉使金國通謝國信所參議往金國議和是日發行在
  庚申宇文紹節權京湖宣撫使
  知江陵府自兵部尚書除
  丁邜召楊輔
  赴行在奏事 侂胄既殛死按侂胄死在仲冬距此時尚七月目内因楊輔劉師文追赴行在為侂胄死後事遂先著扵此而不為標明年月盖此書體例前後錯出往往如是楊公輔劉公師文皆奉詔追楊公力辭劉公先至赤岸草奏言蜀中盗賊羣聚皆有其故軍旅之内物情日益猜阻惟早召安丙一日則有一日之安邉頭諸事權付利東安撫劉甲足得商量循理而行峴首之除章不及上而安公遂除制置大使又六年而後罷焉
  吴獵為四川制置使
  代楊輔也
  戊辰錢象祖參知政事
  己巳改興州為沔州
  先是詔吳獵與宣撫司共議分興州都統司軍之半屯於利州 五月庚子復置沔州副都統制以好義為之仍分沔州都統司十軍𨽻兩都統節制
  庚午贈楊震仲官
  嘉其死節不受偽命也仍官其子一人
  五月丁丑賞誅吳曦功
  轉資犒賜之數略見二月乙亥誅吳曦下注
  戊寅竄受偽命人張伸之等
  用四川宣撫司奏特貸命除名編配二廣湖南諸州
  不雨
  己丑禱於天地宗廟社稷
  辛卯楊巨源敗於長橋
  與金兵戰為所敗案宋元通鑑安丙誣巨源謀亂長橋之役巨源方戰丙宻遣彭輅收送閬州獄未至殺之以自殪聞此但以自敗為文巨源傳亦然
  赦天下
  以太皇太后服藥故
  太皇太后崩
  謚曰成肅權攅於永阜陵后母儀三世正位凡三十有二年弟淵官至少傅保順軍節度使賜玉𢃄后崩遺命賜淵錢十萬緡金二千兩田十頃僦緡日十千焉
  戊戌楊輔依舊四川制置使
  召吴獵
  喝犒畢赴行在奏事
  辛丑李好義敗於秦州案本傳好義欲乗勝徑取秦隴而安丙令但守故疆不得侵越不言好義之敗
  好義襲秦州敗而還
  六月甲寅賞守襄陽功
  己未李好義遇毒死
  癸亥林拱辰使金
  林仲虎副以通書官方信孺自軍前歸言金有和意也 張巖之督視江淮軍馬也遣信孺往河南行省求和北帥布薩揆許納南使且禮遣之信孺既行揆復使人諭之曰已奏朝廷更得安宣撫與西元帥一書乃善侂胄以書遺安丙諭指安公難之乆之乃作書如所云且餉以藥物縑幣西帥啟緘却餽而令鳯翔府路都統使完顔昱作書以來大略言當聼命於行省而已時朝廷遣三使入北一通謝二告哀三賀生辰通謝使者拱辰是也案告哀使為富琯生辰使為劉彌正金已遣迓使來已過泗州矣復却囬之曰皇帝聖㫖南使中惟李壁吴琚朱致知李大性四人言語可信當遣來議事今所遣小使且還琚隆慈之弟子位至少師節度使致知嘗以右司郎中出賀庚申正旦未還道除司農少卿俄引年除直龍圖閣主管雲䑓觀大性字伯和南昌人嘗為户部侍郎琚與致知時皆已死金又欲朝廷割地損禮由是不諧云
  癸酉安丙殺其參議官楊巨源
  先是巨源擅殺孫忠銳於鳯州案史安丙素𢙣忠鋭令巨源殺之遂以忠鋭附偽聞於朝盖以附偽誣忠鋭又以擅殺忠鋭誣巨源也既而有長橋之敗前一日執巨源以属吏是夜遣將官樊世顯殺於大安之舟中 吴禮部題鄧平仲小傳後隆山牟君成父之父祖仕宋皆有列於朝君早侍左右凡典章故實具能言之號稱博洽此其書鄧平仲及濟邸事以遺曹士宏者蓋士宏以史事自任故屬之如此吳曦之誅實楊巨源結李好義舉義之功為丙軰媢忌揜沒今監丞衆仲䟦語舉以為言當矣前代記曦之事詳者惟李心傳甞讀其朝野雜記亦略扵巨源近有續陳均宋編年者頗載巨源事而多舛錯雖能書安丙殺其參議官楊巨源而復以擅殺孫忠鋭之罪歸之大概當時歸功扵丙故其事不白惟俞文豹吹劍録具載巨源本末併所撰詔書及丙與彭輅謀奪巨源兵令樊世顯殺之扵大安城下又言其妻子流離困苦狀使人憤惋蜀多義士編年亦並載平仲之志壯矣使牟君不記世未必知也余疇昔好聼遺老談説見稗官野史有可備記述者輙不忍棄如俞氏所云皆錄蔵于家今不能悉記姑誦其畧以附焉吁牟君予不及識今不可復作矣吾儕晩出者亦且老後来尚復有談此者乎良可慨也案此䟦非本書文盖永樂大典採取附入曦之誅楊李二人功也安丙本曦黨其奏功抑二人而反以曦将王喜居首使王喜酖好義誣巨源以謀亂宋史巨源𫝊雖言丙奏巨源功苐一而奨諭詔書並不及巨源但補承事郎而王喜授節度其非事實可知史于二人傳不明著其寃但微及丙之媢疾殘賊至丙傳更無貶詞此書于丙亦微其詞是䟦頗得安楊之曲直故仍附扵此吳禮部名師道元人
  秋七月乙酉下罪已詔
  以大水及飛蝗為灾也詔曰朕徳非類致天之灾比者郡邑間被大水加以飛蝗為孽永惟咎徴震悼于衷二三大臣其助朕思正厥事以迪百工俾内無誕謾私詖之風外無貪墨暴刻之政其有灾傷當行賑恤者具狀以聞毋得𫎇蔽矧今兵戍乆勞瘡痍未息一念及此痛如朕躬疆埸之吏尤當極力綏輯稱朕閔卹元元之意焉
  八月壬戌劉師文為四川宣撫使
  以宻劄除之命隨所在置司事訖奏
  九月丁丑詔儆邉備
  詔以和議未可就令諸大帥申儆邊備時通書官方信孺自濠州歸白事扵朝信孺言金人所欲五事韓侂胄問其目信孺言一割兩淮二増嵗幣三犒軍金帛四索陷沒及歸正人五不敢言侂胄再三問之信孺惟稱不敢侂胄厲聲曰若不言朝廷當有行遣信孺徐曰欲太師首級耳侂胄大怒以穢語詈之扵是信孺坐擅以私覿物作大臣遺金人降三官臨江軍居住 尋詔通謝使還行在命淮西漕臣章頴措置雄淮軍
  己邜召辛棄疾
  侂胄復有用兵意遂除棄疾樞宻院都承㫖疾速赴行在奏事會棄疾病死乃已
  辛巳召張巖
  日下前来奏事以督視乆無功故也後十三日甲午罷之
  壬午貶方信孺
  注見上
  甲申減極邊官吏舉員
  丁亥葉適罷
  辛邜趙淳兼江淮制置使
  以殿前副都指揮使兼代葉適也
  辛丑王柟使金
  自主管臨安府城南左廂公事差監登聞鼓院出使
  冬十月乙巳蠲臨安紹興賦
  降囚罪一等民縁攅宫役者蠲其賦
  丙辰以邊事詔諭軍民
  詔曰朕寅奉基圖遹遵祖武憂勤弗怠敢忘繼志之誠寡昧自量尤謹交鄰之道屬邊臣之妄奏致兵隙之遂開重困生靈乆勤征役省躬自咎攬涕何言苐惟敵人隂誘曦賊計其納叛之日乃在交鋒之前是則造端豈専在我況先捐泗上已得之地亟諭諸將歛戍而還盖為修好之階所謂不逺之復適傳来欵自我元戎庸告九廟之靈併嚴三使之選束裝扵境待報即行凡所要求率多聼許彌縫既至悃愊備殫無非曲為扵斯民詎意復乖扵所約議稱謂而不度彼已索壤地而擬越封陲規取貨財數踰千萬雖盟好之當續念膏血之難朘兹敷露扵腹心用申儆扵中外深惟暴露重痛死傷疆埸耗扵流離郡縣煩扵供億致汝扵此皆朕之愆當知今日之師愧非得已而應豈無忠義共振艱虞思祖宗三百年涵濡之恩拯南北億萬衆創殘之苦上下同力遐邇一心鑒既徃之莫追幸方来之有濟嗚呼事雖過舉蓋猶繫扵綱常理貴反求況已形扵悔艾凡我和戰視敵去来各肩衞上之忠茂建保邦之績繄爾有衆體予至懐自用兵以来蜀口江漢之民死扵兵火者不可勝計公私之力為之大屈而侂胄歸罪金人佳兵之意未已國人憂之遂有去凶之議焉
  十一月甲戌韓侂胄陳自强罷
  御筆韓侂胄乆任國柄粗罄勤勞但輕信妄為輙啟兵端使南北生靈枉罹凶害今敵勢叵測専以首謀為言不令退避無以繼好息民可罷平章軍國事與在外宫觀陳自强阿附充位不卹國事可罷右丞相日下出國門
  乙亥韓侂胄伏誅
  先是金人既有縛送首議用兵賊臣之請侂胄怒復欲用兵中外皆懼禮部侍郎史彌逺時兼資善堂翊善乃建去凶之䇿其議甚秘人無知者乆之得宻㫖乃以告參政錢象祖李壁至是皇子榮王入奏遂有此㫖仍命殿前司中軍統制權主管本司公事夏震選兵三百防䕶侂胄别選兵二百守其府門錢參政欲奏審史侍郎夜徃其府趣之李參政亦言恐事留或泄乃已三日乙亥侂胄入朝至太廟前震呵止之其從者皆散䕶聖歩軍凖備将夏挺以帳下親隨三十四人擁侂胄輿以出中軍正将鄭發王斌引所部三百執弓鎗刀斧䕶送至玉津園側殛殺之是日新除右諌議林行可方請對宰執至漏舍自强語同列曰大坡案侂胄傳作大成今日上殿俄而侂胄前驅至錢參政彷徨不知所為既而震報侂胄已押出權吏書兼給事陸峻工侍兼京尹趙善堅失色相與耳語同列叱之錢參政探懐中堂帖授自强曰有㫖丞相罷政自强即上馬顧曰望二參政保全二參政赴延和殿奏事遂以竄殛侂胄事牒報對境又令殿前司遣素隊五百人赴省前彈壓 丙子制罷侂胄為醴泉觀使丁丑責為和州團練副使郴州安置行中丞衞涇章䟽也給事中雷孝友封還錄黄戊寅詔侂胄改送英徳府安置是日又詔侂胄除名勒停送吉陽軍安置仍籍沒家財行司諌王居安章䟽也已邜臨安府申侂胄已身故案侂胄以乙亥殛死然未眀正典刑故丙子後尚逓行責降而終以身故為文盖當時諱之也 史丞相之請除侂胄也惟一二執政近臣知之前數日侂胄在都堂忽謂參政李壁曰聞永嘉人欲變此局面相公知否李疑事泄徐荅之曰那有此侂胄黙然前一夕侂胄與其愛姬號滿頭花者方飲酒周筠自外至曰事欲不善侂胄笑曰誰敢爾筠再言不應懼而去詰朝遂坐殛夏震者本壁所薦侂胄命攝殿巖後以擊侂胄之勞終扵節度使 侂胄之妻吳夫人者憲聖后姪女也蚤死無子侂胄既貴四婢張王譚陳皆有寵累封至郡國夫人所謂四夫人也每内宴徃徃宣押與妃嬪雜坐恃勢驕倨掖庭皆惡之其下又有封恭人或安人者甚衆侂胄殛死四人皆知不免盡取其珍寳瑰異之物擊碎曰無為它人有也後二日言者論之乃詔四夫人以下悉追毁告命放令自便既復以四人屬吏又二十有二日獄成詔張福兒王美憐各徒一年譚陳各杖一百餘六十人令臨安府縱歸其家 侂胄用事十四年威行宫省權震天下初以預聞内禪為已功竊取大權中則大行竄逐以張其勢始則朝廷施設悉令禀命後則託以臺諌大臣之薦盡取軍國之權决之扵已褒引奸邪分布要路陵悖聖傳以正學為偽學横誣元老以大忠為大逆私意既行凶燄日熾交通賂遺奔走四方童奴濫授以節龯嬖妾倨肆扵掖庭創鑿亭園震驚太廟之山燕樂語笑徹聞神御之所窮奢極侈僣擬宫闈凡除擢要臣選用兵帥皆取决扵厮役蘇師旦之口已所欲為不復奏禀徑作御筆批出軍事既興又置機速房扵私第應御前金字牌悉留其家凡所遣發未甞闗白方其出入禁庭了無顧忌雖孝宗皇帝疇昔燕坐思政之所亦偃然冐居老宫人見之為之感涕嵗時錫燕内庭親王戚里預焉可也師旦刑餘賤人乃邀至其間更相酬酢䙝瀆名分一至扵此勢焰熏灼視公卿如奴僕宰相以下匍匐趨走一則恩王二則恩王甚者尊之以聖呼以我王除太師麻詞有聖之清聖之和等語除平章麻詞有超羣倫洞聖域等語髙文虎之子似孫為秘書郎因其誕日獻詩九章毎章用一錫字侂胄當之不辭辛棄疾因夀詞贊其用兵則用司馬昭假黄龯異姓真王故事由是人疑其有異圖自知積失人心中外皆怨乃為始禍之計蓄無君之心謀動干戈圖危宗社盛夏出師㳂邊赤子骨肉流離肝腦塗地死扵非命不知其㡬千萬人與逆曦結為死黨假之節龯授以全蜀兵權曦之叛逆誰實使之方曦之叛蜀人盛傳金封侂胄為吳王又謂侂胄欲與曦分吳蜀之地而王之有司簿錄其家多有乗輿服御如居用木圍寢用龍衾坐用升龍牙床飾以真紅絛結如此等類意欲何為稽其稔惡雖寸斬之亦不足以謝天下殛死之日京都士女歌舞於市方其盛時鋤害善類不遺餘力及其敗也黨錮諸賢無不録用褒賚九原哀榮千古雖暫為所抑要之以乆公論未嘗不伸也而識者以中間葉適吴獵之出為恨云
  參政錢象祖兼知樞宻院事李壁兼同知樞宻院事上欲擢史侍郎樞宻固辭乃命錢參政兼知院李參政兼同知是日禮部尚書衛涇除御史中丞吏部侍郎雷孝友除給事中著作王居安除左司諫晚召直院章良能鎻學士院丙子侂胄自强並罷為醴泉觀使按時隱侂胄之誅故既死而猶行斥逐之命此條已見前目内此亦複出李參政進呈改自强提舉洞霄宫特進在外無充觀使者丁丑殿司三將各進五官賜銀百兩士卒官賞有差而夏震再遷福州觀察使主管殿前司公事
  以罷逐侂胄意詔天下
  詔曰朕徳不明信任非人韓侂胄懷奸擅朝威福自己劫制天下首開兵端以致兩國生靈肝腦塗地興言及此痛切於𠂻矧復怙惡罔悛負國彌甚踈忌忠讜廢公狥私氣焰所加道路以目今邉戌未解怨毒孔滋凡百縉紳洎於將士當念前日過舉皆侂胄専恣欺罔非朕本心今既遷逐一正權綱各思勉旃為國宣力飭兵謹備以圖休息稱朕意焉
  丁丑貶竄陳自强
  追三官永州居住行衛涇章䟽也雷孝友封還錄黄戊寅詔自强責授武泰軍節度副使依舊永州居住是日又詔送韶州安置行王居安章䟽也四月丁巳自强責詞過門下給事倪思不書黄戊午自强再責復州團練副使雷州安置仍籍沒家財六月癸酉陳自强卒於廣州詔許歸葬
  己邜蘇師旦伏誅
  前一日丁丑師旦杖⿱兆目 -- 脊刺配吉陽軍行衛涇章䟽也己邜給事又論師旦當正典刑詔䖏斬令廣東憲臣莅其刑妻子編置 有司簿録侂胄家得師旦所與書云歩軍司人少殿前司人多今欲殿前司人只與歩軍司相等却撥殿前司所多之人别立一軍使信臣掌之信臣師旦自謂也故䖏以極典
  配周筠
  决眷刺配嶺外
  詔求言
  詔曰奸臣擅朝畏人議已専事壅蔽下情不通政理多闕今既竄殛當首開言路以來忠讜中外百僚其各條具所見以聞
  史彌逺除禮部尚書
  辛已竄鄧友龍
  再奪五官南雄州安置尋又除名勒停循州安置
  以邱崈知建康府
  自通奉大夫提舉臨安府洞霄宫除資政殿學士留守
  乙酉置御前忠銳軍
  丙戌衛涇簽書樞宻院事兼參知政事
  丁亥詔立皇太子
  詔曰古先哲后丕建元良祖宗以来厥有𢑴典朕獲承至尊休徳十有四載而主鬯尚虚非所以重大器正大本也皇子曮天姿英粹學問日充望足繫於人心言有禆於治道蔽自朕志䖏以儲闈用衍萬世無疆之緒立為皇太子改名懤
  李壁罷
  初命除職與郡後二日又復降兩官送撫州居住行殿中侍御史章疏也
  戊子竄郭倬郭僎案本紀梅州安置乃郭倪郭倬開禧二年已誅扵鎮江此本疑有悞治䘮師之罪也倬梅州僎連州並除名安置籍其家
  癸巳貶張巖
  奪二官徽州居住
  己亥赦天下
  以立皇太子也
  十二月乙巳邱崈為江淮制置大使案本紀在癸邜
  時趙淳已為江淮制置使故加大字以别之罷山東京東安撫司尋又罷京西北路招撫司
  許奕使金
  吴衡副之
  乙巳太白晝見
  庚戌貶許及之薛叔似
  及之奪二官泉州居住叔似奪三官福州居住案本紀叔似亦奪二官
  竄皇甫斌
  再奪五官英徳府安置
  癸丑金人陷隨州
  辛酉錢象祖為右丞相
  兼樞宻使
  衛涇雷孝友並參知政事林大中簽書樞宻院事甲子楊次山除使相
  次山后之兄也以太尉除開府儀同三司賜玉𢃄
  乙丑史彌逺同知樞宻院事
  丙寅贈吕祖儉官
  朝奉郎直秘閣官其子一人
  丁邜詔改明年元
  是月四川宣撫司科對糴米
  時宣撫副使安丙也檄東西路漕各糴米二十萬斛䕫路漕司十萬斛制置司抱認於成都府糴十萬斛並遣官運送沔州制司屬官見之皆忿曰我比司也乃為若市米邪端明楊輔曰理不可拒苐徐為之圖可耳時宣撫司方科民戸對糴米乃報以抱認六萬斛其半本府坐倉其半九縣對糴既而楊公召歸事亦遂已對糴米者紹興初有之休兵後罷去盖毎民戸稅産一石則科糴一石故謂之對糴焉
  是嵗以建康鎮江三務場徑𨽻提領官
  四提轄謂𣙜貨務都茶場雑買務雑賣場文思院左藏東西庫是也𣙜貨務場掌鹺茗香礬鈔引之政令紹興初㳂宣政舊例置提領官率以故省吏為之後乃改用士人行在建康鎮江三務場嵗入凡二千四百萬緡建康一千二百萬行在八百萬鎮江四百萬皆以都司提領不係户部之經費而在建康鎮江者分屬總領所焉開禧末以總所侵用儲積錢始令徑𨽻提領官不屬緫所
  四川初行小㑹子
  尋廢不用 東南㑹子有四品自一貫至二百盖便於轉用也川錢引則分一貫及五百而已丁邜嵗陳咸以用不足始創小㑹子楊輔為制帥深不樂之故西州皆不用吴獵代鎮蜀與陳咸厚下令官民悉許流轉然州縣務場賦輸悉不肯受由是不能行後但以其五萬緡收兑舊引於劍外諸州已而亦廢是時宣撫司又為金銀㑹子後亦不行
<史部,編年類,兩朝綱目備要>



  欽定四庫全書
  兩朝綱目備要卷十一
  寧宗
  嘉定元年戊辰春正月戊寅臺諌請梟韓侂胄
  右諌議大夫葉時殿中侍御史黄疇若監察御史章爕余崇龜等上言侂胄専政無君僭上不道乞梟其首領置之淮甸積屍叢冡之間以謝天下詔答以已重施行辛巳章再上御筆以未欲輕從荅之
  詔求言案夲紀求言之詔在辛巳
  詔曰朕以𦕈躬獲遵洪業所期恭已治可致於無為乃昧知人失浸成於偏信自奸臣之怙勢畏公議之靡容屏蔽聰明排斥忠直利害莫從而上逹威福自得以下移逮兹更化之初亟出求言之令倐再踰於月律猶罕見於奏封豈習俗相仍激昂者寡抑精誠弗至頋忌者多厥今百度未釐二邊未靖人才乏而未究捜羅之術民力困而未明恵養之方救此𡚁端寧無良䇿乃若箴規主失指摘奸邪人所難言朕皆樂聴儻有禆於事實詎敢吝於褒章其或過差務從寛假凡我縉紳之彦暨于芻蕘之微乆鬱之懐諒欣聞於申命竭誠以告庶共底於丕平
  乙酉集議韓侂胄函首事
  先是壬午監登聞鼓院王柟自河南通書囬持金人行省牒赴三省樞宻院求函首詔侍從兩省臺諌集議以聞丙戍臺諌又以為請詔三省樞宻院詳議上
  壬辰史彌逺知樞宻院事
  許奕使金
  以起居郎充通謝使吳衡副之
  二月戊申追復趙汝愚職名案戊申在二月原夲脱去今添入
  復觀文殿大學士謚曰忠定
  詔改正韓侂胄事迹
  命史官自紹熈以來改正以其冐定䇿功也
  壬子賑流民
  詔臨安府賑濟
  甲寅雪
  戊午再竄程松
  責授果州團練副使賔州安置
  甲子罷劉徳秀遺表贈官
  是月郴州黒風峒宼為亂
  黒風峒者在郴吉之間而地屬桂陽縣有羅孟二者名世傳其酋首也至是世傳出掠省地已而受招詔補承節郎世傳之犯省地也郴州舉人李元礪嘗助官軍擊賊元礪曽口人以武斷鄉曲羣盗皆畏之比世傳受招論功行賞而元礪不及遂去為盗盗推為帥時江湖方艱食饑民及汰去之兵多附之遂至數萬
  三月戊子下戒飭詔
  詔曰朕臨御以来仰遵累朝恭儉之規菲食卑宫躬行以移風俗而志勤道逺觀感未孚况姦倖㺯權故相同惡上下交利賄賂公行監司郡守並相倣傚貪婪無厭狼籍已甚朕方厲精更始申加訓飭以儆有位繼自今各務精白一心以承至意其有縁公濟私尚為故態必罰無赦尚其戒哉
  復秦檜王爵贈諡
  以復議講和故也
  辛邜詔梟韓侂胄首於兩淮
  前二日王柟自軍前再還行在議以韓侂胄函首易淮陜侵地翌日詔侍從及兩省臺諌赴都堂詳議限一日聞奏於是議者皆言和議重事待此而决則姦凶已斃之首又何足惜是日有㫖依奏遂詔臨安府遣東南第三副将尹明斵侂胄棺取其首送江淮制置大使司壬辰降黄榜于臨安府兩淮荆襄四川曉諭癸巳宰執咨目諭諸路安撫制置司以函首事
  丁酉謝奕使金
  以起居郎充通謝使
  汰鎮淮軍
  始淮南兩漕司招輯邊民號鎮淮軍多至十餘萬人日給錢米悉視効用所費甚廣既不黥湼漫無綂紀乆之廪給不繼公肆剽劫嘉定改元邱崈復為江淮大使朝廷慮鎮淮或生它變遣宗正丞常禇叔度奉使措置且就令啇度崈乃先隨雄淮所屯分𨽻逐州守臣節制尋奏以淮東人數少令帥漕任責㨂汰除願歸農外僅存八千餘人刺其半充効用以補鎮江大軍及武鋒軍闕額淮西人頗衆合六萬餘人乃委制司屬官陳師文同漕臣張頴揀刺二萬六千餘人充御前定武軍分為六軍各置統制自是月省錢二十八萬緡米三萬四千餘石而定武亦成軍伍淮西頗頼其力焉 此事不得其月日姑附于此
  是春皇子垍生
  閏四月癸未薨追封肅王謚曰冲靖 先是詔吏部太常寺討論贈官典故吏部引國朝㑹要元豐四年鄆王倜政和三年漢王椿故事贈太師尚書令追封肅王倪思時以禮部尚書兼給事中引治平二年王珪等議皇子以師傅名官於義未安乞止贈尚書令詔從之 李心傳曰吏部太常固失之而倪正父所奏亦未盡也乾道中省三省長官易以左右丞相則所謂尚書令者盖無此名矣乾道三年孝宗少子恪贈淮康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追封邵王此近事且最為得體而議禮者皆不及之盖弗深考耳三年十一月皇子復有維垣之贈給事鄒應龍言子為父師於理不順然前是諸皇子或已贈太師矣應龍俄以親老求去遂除次對守泉州云
  利州兵老小喧閧
  闗外諸軍月糧有支正色者有支估錢者是月王喜為沔州都統制以糴貴糧乏下令正色米每石以二斗坐倉於是總領所乃優潤估錢予之謂如支天字厫則按舊籍収糴之時每石六引即於上加搭二分作七引以二分為優潤其實市直乃十餘千一斛之錢僅能糴其半利州軍士方出戍其家屬在營者皆怒二月七日南倉當支糧未及畢衆共訴于統領官王興祖曰汝自見總領白之於是突入總領所近千人總領陳咸方謁客未還其屬官皆遯去無與酬應者衆益忿適總領所修廨舎衆共取椽桷數百執之其一人陞㕔事取更鼔擊之遂徑趨宅堂咸之家人悉登城以去匿㑹節樓衆又逐之有茶酒卒以瓦石自上擲傷數十人衆乃止咸聞變渡江入西倉興祖隨徃白之然後入城彈壓衆始散去宣撫司聞之遣沔州中軍統制官朱邦寧來究其事既而以其方出戍不敢治但誅撃鼓者一人又有墁匠一人導之以入於寢所得其刀與一屨亦斬之王喜素愛興祖故但降為隊將尋以招成州亂兵復故職事聞朝廷為降詔戒諭諸軍
  夏四月丙辰詔科别群臣奏䟽
  詔後省科别可行者以聞
  贈彭龜年職名
  寳謨閣直學士
  落李沐寳謨閣學士
  戊午真徳秀論和議
  徳秀時為太學博士上書曰竊惟權臣用事妄開兵端南北生靈均被其毒陛下為之旰食焦勞者二年於茲矣天啟睿謀迄殄兀惡尋盟繼好休息有期豈非天下之福哉而臣區區愚慮竊謂為國者當示人以難犯之意不可示人以易窺之形昔春秋時晉師入齊齊使國佐求盟於晉其勢亟矣一聞齊之封内盡東其畞之言雖僨軍之餘不肯茍從以紓一旦之禍盖敵國之相與有以折其謀則為和也易有以啟其嫚則為和也難况敵人變詐百出又非可以中國常理待之側聞日者小行人之遣也金人欲多嵗幣之數而吾亦曰可增金人欲得奸人之首而吾亦曰可與至於徃來之稱謂犒軍之金帛根括歸朝流徙之民承命惟謹曽無留難竊揆謀國之意不過以樂天保民為心幸和好之亟就耳獨不思金人得以聞吾之情而滋嫚我之意乎雖然此既徃之咎耳所以圖制方來者猶可謹其初也盖古者敵國通和有飬其力以待可為之機者越之事吳是也有聴命於敵以圖茍安之計者六國之事秦是也今日之尋盟於金臣不知姑欲飬其事力而待可為之機乎抑将聴命於敵而圖茍安之計乎勾踐之行成於吳也盖忍耻以志仇讎之復而非倚和以自固也是以二十年間蚤朝晏罷卧薪嘗膽未嘗一日忘㑹稽之耻故雖詘辱一時迄能伸其志於異日若夫六國則不然其求和於秦也盖委國以為仇讎之役而非用權以求濟也故朝割地以賂秦則暮棄謀臣之言夕遣質以入秦則旦絶鄰國之援撤防弛備冀秦之矜已而不加兵奚異委肉虎狼而幸其弗食也夫是以六國之地卒歸於秦豈秦之力能亡是六國哉六國實自亡耳今日而知是則當以越之事為法而以六國之事為戒可也抑臣聞之善謀者不觀敵人之動静而觀吾政之修否元祐初用司馬光為相盡更王安石𡚁法契丹聞之以勿生事戒其邊吏今日號為更化矣而敵之桀驁亡異前日毋亦我之所為尚有可思者乎故臣妄論今日之事必吾無以取輕於敵而後和可成必有以深服其心而後和可固臣觀昨者竄殛柄臣之始不惟四方萬里咸服英斷而敵國亦竦然易視矣誠使剛健不息之誠愈篤於初振厲有為之志益加於舊則國勢日强敵自退聴奈何朝綱方整而紛紊之漸已萌政事方修而懈弛之形已露正人雖進志未獲伸言路雖開忠罕見用我之更化者僅如此其能使敵情之畏服哉况夫彼之待我者方驕我之恃和者太重一介行李曽未越境而動色相慶若無事然臣恐盟好既成志氣愈惰宴安鴆毒之禍作浮滛冗蠧之事興彼方資吾嵗賂以厚其力乘吾不備以長其謀加之數年聲勢寖盛然後發難從之請挑必争之端而吾徬徨四頋将無以應之此長慮逺識之士所為寒心者也臣願陛下以通和講好為權宜以脩徳行政為實務君臣之間朝夕儆戒于敵情之難保禍亂之無日蒐討軍實申儆邊防凛然若敵師之将至如是而國勢不張外虞不弭者未之有也
  閏四月壬申雨雹
  
  癸未詔大理三衙臨安府及諸路闕雨州縣决繫囚釋杖以下辛夘禱于天地宗廟社稷癸巳减常膳乙未蠲兩浙闕雨州縣貧民逋賦復命大理三衙臨安府兩浙州縣决繫囚丙申幸太乙宫明慶寺禱雨
  甲申詔皇太子侍立朝殿
  詔曰朕更化厲精祇若古訓為萬世長䇿先圖其大者皇太子温文粹美學問夙成欲使與聞國論通練事㡬以增茂儲徳二三大臣各兼師傅賔僚用伸羽翼之𦔳其相與叶心輔導成朕愛子之義以綿我家無疆之慶是惟休哉自今每遇視事可令皇太子侍立宰執赴資善堂會議 乙酉錢象祖兼太子太傅衛涇雷孝友林大中並兼太子賔客 是月丁亥皇太子出居東宫
  丁酉詔求言
  旱故也詔曰朕惟祖宗傳序之重祗懼靡遑而自去嵗以來蝗蝻為灾冬既無雪春又不雨夏且半矣祈禱不應天灾流行固亦有之在於今兹闗繫實重邊鄙甫定流徙未復漕運不至米價日增茍失嵗事何以保邦傳不云乎屋漏在上知之在下其播告中外凡朕躬不逮朝政闕失田里愁嘆軍民疾苦盡言無𨼆朕将採而用之無小無大惟既乃心稱朕意焉
  五月辛酉親試舉人
  賜禮部奏名進士鄭自成等四百二十有六人及第出身有差
  甲子太白經天
  蝗
  乙丑减常膳丁夘詔侍從臺諌條上闕政監司守令條上民間利害以聞六月乙酉禱於天地社稷七月壬戍詔三省條上寛䘏未盡之事八月戊辰出豐儲倉米賑貧民
  六月庚午金人歸大散闗辛未歸濠州
  又歸隔芽闗
  乙亥衛涇罷
  行御史中丞章䟽也
  甲申林大中薨
  以簽書樞宻事薨于位
  丙戍詔舉邊守
  詔侍從兩省臺諌舉沿邊守臣
  辛邜史彌逺兼參知政事
  秋七月辛丑賜吕祖泰官
  先是祖泰以上書忤韓侂胄配欽州牢城至是改正過名特補上州文學尋改授廸功郎監潭州南岳廟
  癸丑邱崈同知樞宻院事
  甲寅許奕歸自金
  以通謝使囬是日入國門
  八月辛未邱崈薨
  于江隂之里第
  甲戌議楮幣
  侍從臺諌兩省詳議㑹子折閲利害 自曽從龍為版書欲急見理財之效始與提領㑹子庫官陳彌祚共議依川錢引例立界每界一千萬緡兩界相㳫行之乆矣其後每界増為千八百萬緡至第七界又増為二千三百二十三萬緡開禧用兵又依四川例亦以三界通行而第十三界累增至四千七百五十八萬九百餘緡民間折閲滋甚
  辛巳婁機同知樞宻院事樓鑰簽書樞宻院事
  丙戌詔考訂民間利害
  詔禮部侍郎許奕起居舎人曽從龍考訂監司守令所條民間利害擇可行者以聞其未條上者趣之
  甲午賑江淮流民
  出米二十萬石賑糶尋又出安邊所錢一百萬緡命江淮制置大使司糴米賑饑民
  九月己未和議成
  先是金遣諭成使完顔侃喬宇來辛丑入見至是以和議成諭天下
  乙丑大風
  降徳音
  于㳂邊諸州
  是秋背嵬軍謀為變不克
  沔州背嵬軍謀以九月二十八日安資政生祠落成之日舉事已結連劍利諸軍矣前一夕安公家人夢㕔事下有坐甲者數百是日安公心忽動俄有告變者捕為首八人誅之隆慶府後軍統制官張林知其謀命憲臣宋正仲鞫實獄成當死詔以其有誅叛之勞奪防禦使除名嶺南覊管云
  冬十月丙子錢象祖為左丞相史彌逺為右丞相雷孝友知樞宻院事兼參知政事婁機參知政事樓鑰同知樞宻院事
  己夘褒録慶元上書楊宏中等六人
  宏中徐範張衟各循一資周端朝林仲麟各免文觧蔣傳已亡詔以束帛賜其家
  辛巳加配蔡璉
  吏部尚書兼翰林學士樓鑰等状看詳到朝散郎監都進奏院趙崇憲等奏乞辨雪父汝愚䜛誣等事一疏内直省官蔡璉最為可誅方汝愚與彦逾謀逹意於郭杲是時蔡璉從旁宻聴本欲漏泄㡬害大事在法當誅正以危疑之時不欲盡行姑從决配以從輕典後乃自配所逃入都城投匭誣告㡬致興羅織之獄䧟害忠良當時全臺曽入章疏於是彭龜年追三官勒停曽三聘追兩官蔡璉誣罔尤不可恕欲乞朝廷将蔡璉坐以逃入都城之罪更與加配奉聖㫖依看詳到施行照得蔡璉於紹熈五年八月内准指揮特决脊杖二十刺面配千里外撫州牢城収管於慶元五年二月内放逐便於嘉定元年四月内與降等比換進武副尉吏部供到蔡璉因磨勘現轉承信郎監江隂軍江隂縣令節犒賞酒庫奉聖㫖蔡璉追毁出身文字除名勒停加配贛州牢城
  十一月戊戌四川収兊九十界錢引
  先是四川錢引以二年為界每界書放之數止於一百二十五萬崇寧後陜西邊事起泛印増多而引法壊大觀間盡罷之仍詔以天聖書放之數為凖建炎初張魏公浚出使復以便冝增印自後因仍不已至嘉㤗末兩界書放凡五千三百餘萬緡通三界所書放視天聖祖額至六十四倍嘉定初每緡止直鐡錢四百已下議者患之總領財賦陳咸乃與僚屬議出庫筦金銀度牒與民収囬半界金每両直六十緡銀每兩六緡二百度牒每道一千二百緡度庫筦所藏可直一千三百萬議論凢數月至是忽行下諸州聴民間以舊引輸官課及赴利州市金銀期以嵗終官司母得受榜出民間大驚先是總領所嵗受諸州縣金銀例多虧下其補虧之數乃以錢引折納另項収支而庫筦金銀虧下如故民間頗知其事又四川諸州去總領所逺者至千數百里而期限已廹徃來或不及且受給之際吏縁為姦折閱已甚於是單丁弱客皆不敢行一引之直僅售百錢咨嗟怨泣其聲載道後旬日制置使吴獵知之乃掲榜除収兊一千三百萬引外其餘三界依舊通行使用又檄總領所分取金銀就成都置場収兊舊引民心稍定時宣撫司方與總領所比故移書東南以為獵沮壊其事論者亦但謂錢幣専屬計臺制司無所預繇是不直吳獵云
  庚子四川初行當五錢案夲紀四川行當五錢在十二月庚午
  時陳咸總領財賦患四川錢引増多乃即利州鑄大錢以權其𡚁三年夏制置大使司欲盡舊引乃又鑄於卭州焉利州紹興監錢以聖宋重寳為文其背鑄利一二字又篆五字卭州恵民監錢以嘉定重寳四字為文其背鑄西貳二字又篆五字兩監共鑄三十萬貫其料例並同當三錢時議者恐其利厚盗鑄者多而總領所方患引直之低則曰縱有盗鑄錢輕則引重是吾欲也方錢之未行也眉人有里居待次者又欲創一監於眉州論者以為丹稜雖産鐡嵗額不多而夲郡又無薪炭眉山之人亦以為不便上下騷然數月乃罷由是止鑄於利卭二監焉
  戊午史彌逺去位
  丁母喪也癸亥皇太子請賜彌逺第于行在令就第持服許之彌逺辭第亦許之 明年二月壬辰遣内侍趣彌逺還行在賜第
  乙丑李大用謀為變不克
  大用利州忠義人也初大用與其徒結集屯駐諸軍欲以其日舉事先縱火焚倉庫然後殺總領劫掠財賦又殺轉運判官及兩統制據城為變部分已定其徒趙吉懼事不濟詣總領陳咸告之捕得大用十二月戊辰也即教場杖殺之其徒死者八人賞吉錢千緡送蓬州飬老吉行至葭萌縣大用之黨追殺之裂其屍棄之於道取其錢而去始大用之謀變家子欽時為總領所主管文字前一夕本所幹辦公事楊君玉來見坐定屏人探囊中一頭巾示子欽曰軍中有人謀變以此為號知之否子欽問如何曰以巾帶結于頥下者無患不然必不免子欽笑曰安有是事索酒飲之令去翌日子欽以語節制軍馬侯頥頥亦未信子欽曰雖然不可不備苐令人宻察之勿張皇也頥乃遣左右親信者物色其事㑹大用亦疑事泄乃詣總領所自陳總領陳咸詰之大用曰某河池人始破産萬緡從軍程宣撫授以忠義統領官意謂功名可以立致不意朝廷罷軍汰遣某軰某僅得支犒二十緡欲歸則無家欲留則無食自度不免一死計出無聊乃至於是咸復問汝将何為曰欲殺監司守将上閉潭毒嶺下閉劍門闗自立為利王姑逭嵗月耳咸不俟其言畢命引之退及對吏自通所結連之士北自三泉南抵綿劍其數甚衆咸命杖殺之不敢竟也子欽嘗見具獄宜得其詳子欽又言宣撫司初令川路造麵碁子至軍前不果用遣戍卒負之以歸卒多盗食者總領所命以豁見糧士洶洶且為變子欽以白咸盡捐之乃止事在開禧三年六月
  丙寅錢象祖罷案夲紀錢象祖罷在戊辰
  以觀文殿大學士判福州行監察御史章疏也
  貶李沐
  再奪三官信州居住
  己夘黎州蠻蓄卜㓂邊
  沉黎自慶元乙夘以後無邊事者且十年至是彌羌蓄卜忽自惡水渡河入㓂破州之碉子寨邊事自是再起先是蓄卜之弟悶巴至三衝為人所殺部将趙鼎總轄官魏大受懼生事脅寨之土丁以骨價錢三千三百引償之時紹熈五年也有白水村者青羌徃來渡頭也其民舊與青羌交通慶元元年郡徙之安静寨青羌不以為便迄還之白水時開禧已二年矣既而蓄卜又言大受嘗以袍印許之而不獲欲與青羌偕徃卭部川案宋史作卭部州假道女兒城以入㓂寨言于州乞以財帛遺都王母令假道守臣楊伯昌從之案宋史守臣楊子謨以貲遺其都王母俾母假道開禧三年二月六日壬子也今年秋蓄卜遂以兵至三村總轄官董忠顯連告急伯昌命嚴兵待之俄伯昌召去朝奉郎趙公㡯代為守聞羌人且至遣禁兵八十偕土丁徃拒之兵至𦭘坪而蓄卜已渡河軍丁迎敵不勝庚辰攻茒坪寨官軍射退之遂掠三松蠶砂横山三增白羊諸村殺人民掠財貨蓄卜又進據茹山而安静艮溪茒坪谷堆諸寨皆為所隔公㡯亟遣西兵正將黨燾案宋史作黨夀以所部七十人及土丁俱徃䇿應燾輕敵徑進癸未戰于茹山官軍失利義勇隊官二人戰没西兵死者四十人土丁六人郡又盡調西兵禁兵之未發者命興化府後軍統領王光世将之以行是日羌人自茒坪寨下以皮船載生兵渡河寨官李茂引兵至河際射之一舟八人俱溺光世以羌人勢盛惮之留屯三衝不敢進羌人焚掠既盡戊子渡河南歸光世乃偽走㨗旗稱㑹合兵丁趕逐羌賊道路已通時並河諸村生業既無遺矣制置使吳獵纔聞之庚寅遣義勇軍統領張師古以所部二百人赴州捍禦師古至則屯三衝而光世進屯安静寨時邊報不一而在城之兵調發既盡乃募强壮三百人號曰敢勇俾徃邊頭應援命軍事推官程伯雄充軍正統之以行伯雄丹稜人也茒坪寨與邛部川女兒城隔河為境伯昌之在黎也蠻地饑荒女兒城崔太者有請伯昌嵗以米十五斛贍之公㡯至州靳而不予女兒城蠻因以藉口乃借蓄卜路使之入㓂既而諸司聞其事復命予米如故然無及矣
  是嵗置提領拘𣙜安邊錢物所案夲紀在閏四月辛未又黄疇若傳拘榷作拘催
  時甫廢國用司而侂胄及諸閹省吏之家貲財皆已簿録黄疇若為殿中侍御史請剏此名遂命與户部侍郎沈詵同領其事即御史臺置局又以宰屬一員同領仍許疇若不拘常例到堂疇若等請卿監一員提領安邊庫朝士二員為拘𣙜官仍掲榜募人言拘𣙜事許之其後㑹其入嵗得七十萬緡専充金人所增嵗幣其田宅契劵皆蔵之御史臺庫命臺官一員典領局罷疇若已下皆進官
  金主璟卒允濟立
  璟以淳熈十六年立在位二十年無子而雍之諸子惟允濟在故立之雍即葛王褎也淳熈元年更名雍













  欽定四庫全書
  兩朝綱目備要卷十二
  寧宗
  嘉定二年己巳春正月庚子詔條陳節用事
  令内外有司條陳
  丁巳樓鑰參知政事章良能同知樞宻院事宇文紹節簽書樞宻院事
  庚申詔舉監司郡守
  侍從兩省臺諫各舉治行尤異者二三人
  二月庚午黎州蠻蓄卜㓂邊
  蓄卜又犯艮溪寨案宋史作良溪寨官軍與戰敗焉先一日軍正程伯雄引兵至安静寨翊旦羌賊自聖婆城下引兵二千過河後軍統領王光世自前寨遣兵援之衆寡不敵皆為羌兵掩殺後二日壬申伯雄遣大兵千餘人拒敵西義勇陣于山下禁軍義勇次之土丁義勇陣于河濵布陣甫畢羌人已逼箭鑿皆無所施賊先攻西義勇將官鞠忠引衆走陣遂亂禁軍義勇悉為所圍將軍曹适戰死賊乘勢逐官軍至寨下兵丁死者八十餘人後二日羌賊乃歸制置司聞之復遣興元府右軍凖備將劉信將移屯兵三百徃援合前後所遣義勇西兵凡九百命成都府總管武功大夫馮興統之而賊去逺矣四月戊寅光世以所部四百還成都府五月癸丑張師古以義勇還六月癸亥馮興劉信以移屯及西兵次第各歸七月制置司對移趙公㡯通判崇慶府十月丙子復遣本路兵馬鈐轄傅諤徃黎州捍禦節制諸軍時安觀文丙新除制置大使乃以便宜命其子直秘閣通判眉州癸仲權黎州兼節制軍馬
  壬午詔訪稱提楮幣之策
  詔㑹子折閱日甚侍從兩省以下各條上所見 三月己酉詔民以减㑹子之價籍沒家財者有司立還之
  丁亥罷法科試經義
  復六場舊法
  戊子大風
  是月熒惑入太微垣
  犯左執法
  三月丙申雨雹
  庚申恤流民
  命浙西及沿江諸州給流民病者藥
  夏四月蝗
  乙丑詔諸路監司督州縣捕之
  戊辰汰濠州忠義人歸農案民兵之汰汝廬濠三州不止濠州也
  自開禧用師而淮襄之間忠義民兵有名籍于官者甚衆合錢米計之嵗用約有六十緡而養一兵其視正軍之費無㡬矣嘉定再和首議汰遣先是邱崈為江淮制置大使已汰雄淮軍五六萬然民兵未盡去也何澹繼之次第散遣至是澹言本司近放散廬濠州忠義二萬五百八十六人各令歸業雖所費為錢三十二萬七千餘緡米六千餘石而毎嵗却省錢二百十三萬餘緡米一十一萬三千餘石人人望闕謝恩歡呼而去有田之人預於江南經營牛種其無田者多入城市開張店業此乃本司幹辦公事徐翦體國任事之力望賜推賞詔翦特遷一官權知濠州其年六月辛邜京湖制置使李大性亦言昨有剏招軍額團結忠義休兵之後依舊支請縻費廪給已分委官屬前徃放㪚開落計二萬六千二百一十三人詔㢡諭未㡬沿淮盗賊剽劫滋起言者謂此皆前日放散之人則所謂歡呼而去者殆樂而去為盗耳請罷翦攝郡追所遷官七月癸巳從之是時所在揀汰民兵既無所歸後多散而為盗於是命毎郡擇其豪首一人授以兵官使之彈壓由是其黨帖然江淮川蜀諸司所措置皆莫之及也
  辛未詔條眀堂冗費
  詔有司條上
  都城疫
  先是三月壬戌出内庫錢十萬緡為行在貧民棺槥費至是甲申又賜行在諸軍死者棺錢
  戊子賜楊震仲謚
  曰節愍案本紀震仲之謚曰節毅
  五月丙申史彌逺起復右丞相
  旱
  丁酉詔諸路監司决繫囚劾守令之貪殘者
  戊戌羅日愿謀為變磔於市
  羅日愿者江西人開禧用兵以䇿干韓侂胄借補至訓武郎充忠義軍統制侂胄既誅其黨閩人劉鐸為浙西提刑司檢法官坐口語送大理其詞頗連日愿朝廷恐其枝蔓不復治第流鐸於湖南日愿不自安且鬰鬰不得志寓居臨安之沙皮巷交結惡少是年春二月熒惑入太微垣犯左執法日愿謂主宫庭及大臣有咎遂與殿前司中軍訓練官楊眀及其徒徐濟趙珉等合謀以収黑風峒為名聚衆為變約候史丞相過江日令歩軍司前軍揀汰軍校張興等藏匿亡命千人於舟中俟百官迎謁於浙江亭舉火為號三路簇刀併上盡殺宰執侍從臺諫諸人然後以兵擁三衙軍直水門突入大内殺内侍王俞張延慶等四人劫請上御殿降詔賞軍以日愿為樞宻使濟為參知政事濟士族珉歸正人俞大閹延慶内侍也楊眀者在御前伴射主率伴射官為内應而樞宻院効用士皇甫威臨安府府學生黄萬頃班直王麟御龍骨朶直戴顯等各為日愿糾合徒衆部分已定有守闕進勇副尉景德常者普州人以䇿干京湖宣撫司奏補副尉至是在臨安三月丙申日愿令濟珉邀德常共泛西湖至臙脂嶺以所議告之且許事成以為戶部尚書兼知臨安府既而濟中悔遣同謀臨安府學生黄君疇告其事不能逹進武校尉殿前司選鋒軍訓練官黄冲知日愿所謀欲殺之而未果徳常乃投匭上變黄由時知紹興府亦言其事下大理議者欲掩覆其事於告變元狀不復付出侍御史陳晦連䟽論之獄成五月戊戌夜詔日愿凌遲䖏斬珉興威萬頃麟顯並斬罷役人李澤進勇副尉侯顯忠有䕃人陳儷僧劉洪現百姓葛仲亮進義副尉殿前司訓練官程銳並坐知情不告各决重杖䖏死己亥刑於市庚子詔濟君疇沖各貸死濟配瓊州君疇循州沖廣州臨安府學生范仲䕫坐知情不告配新州日愿弟千二南恩州當直人唐佐容州自濟以下並杖脊刺配土牢日愿妻張杖脊送封州土牢編管日愿男蘇僧以年幼免决刺送吉陽軍收管右相時方辭起復又别奏待罪具言陛下昨誅鉏元惡臣獲宻賛英斷故其餘黨切齒執政雷孝友等亦以能薄望輕不足鎮服姦慝上章引咎皆優詔答之乙亥詔徳常補武德郎賜錢三千緡白金五百兩同告人賈昻補武翼郎賜錢二千緡白金三百兩以昻為臨安府兵馬鈐轄德常為浙西路兵馬都監自餘或有詿誤誘脅人未發覺到官更不追究令尚書省降黄榜曉諭時武安軍承宣使殿前副都指揮使趙淳已病是月十二日以憂死遂以福州觀察使歩軍副都指揮使夏震為威武軍承宣使代掌殿巖四年六月有武臣陳大節吳仲哲者言日愿為侂胄報仇非大丈夫樞宻院使臣白彦通聞而告之大節坐編管泉州仲哲編管建寧府云
  庚子詔舉監司郡守
  侍從兩省臺諌各舉有政績才望者二人以補郎官之闕
  
  辛丑命州縣捕之乙邜釋大理三衙臨安府兩浙州縣杖以下囚除茶鹽賞錢
  癸丑詔以戸口為殿最
  詔兩淮荆襄守令以戸口多寡為殿最
  甲寅拘囬舊會案食貨志是年以會子數多稱提無䇿十一界除已收換尚有一千三百餘萬貫十二十三界除燒毁尚有一萬二百餘萬貫此云眀年春苐十界方滿與史異
  眀年春第十界會子當滿朝廷先期命刑部尚書曾㬇等置局拘換於是與其寮奏言第十一界會子為三千六百三十二萬六千二百三十六貫八百文乞以鬻爵及出賣沒官田等諸色名件拘回舊會許之所謂名件凡九一曰打奪案奪當作套據志乳香毎套一貫六百文乳香錢約一百六十萬餘緡二曰出賣諸路沒官田價錢約一百二十二萬餘緡三曰出賣告勅綾紙補帖一千四百道計價錢四百四十萬緡四曰左右選轉官循資告九百四十道共約計價錢三百三十萬餘緡五曰封贈冠帔勅告六百道計價錢二十八萬緡六曰紫衣師號帖三百道計價錢三萬緡案宋志是時詔發度牒七千道毎道為錢千貫七曰副尉减年公據三百道計價錢六萬緡八曰拘催諸路已降未賣告勅錢兩項計一千四百一十萬餘緡九曰臣僚奏薦綾紙錢未見數後又禁銅錢毋出都城於是行在會子毎千為錢七百諸路州縣纔得其半云朝廷知其壅積遂盡廢十一十二兩界而以十四界新會収之 九月癸丑命吏部郎官劉爚等審定中外所陳會子利害上于朝
  
  己未詔羣臣上封事庚申禱于天地宗廟社稷六月癸亥命浙西諸州諭民種麻豆毋督其租詔臺省及諸路監司速决滯獄乙酉復禱於天地宗廟社稷己丑命江西福建二廣豐稔諸州糴運以給行在仍償其費七月癸巳命有司舉行寛恤之政五條乙未詔凶荒州縣七嵗以下聽異姓収養著為令己亥蠲信陽軍荆門軍漢陽軍民賦壬寅命兩淮轉運司給諸州民麥種癸夘募民以賑饑免役
  六月辛夘汰新軍及忠義人歸農
  語附見四月戊辰下
  秋八月甲子行鐵錢於沿江八州
  聼两淮諸州民行使
  乙丑安丙為四川制置大使
  罷宣撫司 開禧末江淮用兵起邱崈守金陵留鑰崈嘗以簽樞督視軍馬於是趙淳已為江淮制置乃沿故事命崈為大使崈召以何澹代之澹始兼江東安撫俄申命兼大使如崈例已而罷四川宣撫又以安丙為制置大使兼知興元朝議以丙恩數視執政故加大字先是程松趙雄皆以前宰執知成都止為制置使趙彦逾得執政恩例亦然今剏加大字盖用澹例也舊例四川制置大使及制置使結銜皆在知府事上比安公降告其結銜乃在下亦非典故 初程松既遁歸繳還宣撫制置二印朝廷以一皮筒遞付楊輔時安丙為宣撫副使以副使印嘗為呉曦所用慊之激賞庫有呉璘宣撫使印乃取用焉及輔改除制置使而宣撫印寄収成都官庫丙檄取之輔答以貴司自有副使印乃止至是丙改除制置大使檄呉獵留制置印自用而以大使印送於丙於是二司行事紛然獵審於朝有㫖制置司事務併歸大使司宣撫司事務歸安撫司獵對曰諸公獨不能為吾數月地邪乃更稱四川安撫使及黄疇若入境獵又携制置使印至嘉定然後以送疇若其後言者劾獵狠愎慢令蓋指此耳 沔州自誅曦後王喜王鉞薛九齡皆以宣撫司便宜之命為都統制是秋王大才始以荆鄂都統制改除入蜀大才過漢中自以嘗權招撫使不欲與大使講堦墀之禮安大使不從大才憾焉後因何九齡事大才以悖語至大使司詳具嘉定七年正月夲條下
  甲戌冊皇太子
  丁丑皇太子謁太廟議者以太子名懤字逺被甲申又更名詢案本紀太子更名在戊寅自太子侍立而宰輔大臣並兼師傅賔客盖用天禧間故事
  己夘黎州蠻㓂邊
  丙戌賑兩淮饑民
  出米十萬石
  九月辛丑合祭天地於眀堂赦天下
  丙午增太學内舍生
  十員
  冬十月丁亥補京湖廂禁軍案本紀補廂軍在丁夘
  命制置使司募逃卒及放散忠義人以補其闕盖以放散人聚而為盗故也
  己丑减房廊白地錢
  公私並裁减十之三如淳熈故事
  十一月辛夘朔張林等謀作亂不克
  林為沔州統制謀亂事覺貸死除名廣州覊管
  甲午修浙西水利
  詔監司募饑民為之
  乙未雪
  以嵗飢罷宴
  是月郴州黑風峒㓂李元礪作亂
  元礪有衆數萬連破吉郴諸縣詔遣荆鄂江池大軍討之
  丙辰徐邦憲罷
  免知臨安府 是冬京尹復用士人徐邦憲時都城米價踴貴楮幣不通乞丐之人有羣攫餅餌于傳法寺前者陳侍御晦等全臺上章論守臣區處無䇿邦憲亟匄免章四上詔免兼知臨安府而命趙師𢍰以兵部尚書代之盖邦憲尹京亦纔五十四日也師𢍰時以雜學士居吳門方具辭免學士蔡行之當草答詔奏言師𢍰之為人與其行事衆耳目素具也四典京邑非臣所知不允必有褒語臣無詞以草遂止居數日命復下乃出行之外祠而留直院元剛草答詔焉師𢍰燕王宫宗子也曾祖嘉國公令晙與蘇黄諸人㳺父伯驌少有寵於德夀宫出入中禁待以家人禮乾道末將命出疆淳熈中擢為部使者積官和州防禦使提舉佑神觀師𢍰第進士頗有吏才累更繁劇遭論罷自慶元迄於嘉定之初四典京邑皆以材選然多不過踰年近或數月輙復罷去臨安以宦者為承受府尹反奉之又事干宫禁非與北司深交則不能得其要領故必健吏乃克為之李夀翁嘗白大臣無所用乎承受而勢不得行盖積習已久非一朝所能革矣
  十二月壬戌賜李顯忠諡
  曰忠襄
  甲子官軍與黎州蠻戰大敗
  四川制置大使司統領官董炤等渡河與彌羌戰先是大使司命炤與統領官傅順正將李實以飛虎軍二百戍雅州安大使之子節制癸仲將至黎預檄本州令備船筏乾餱為深入之計至則遣實徃安静相視山川形勢以為蓄卜之碉去大渡河甫三十里入之易耳飛虎軍皆選士自謂無不一當十者故銳欲渡先旬日節制至軍大犒士衆命炤統飛虎軍實統禁軍及㳂河諸寨土丁合千三百人以昧爽渉河分為三部山髙箐深路險雪積蠻又於髙山要害之䖏起立石堋以俟官軍官軍或為所壓既而蠻大呼突出官軍驚潰逃入山谷蠻縱獵狗而隨之盡為所掩西兵被縛者六七十人土丁又倍之日暮炤先遁歸實為蠻所圍數日乃得脫繼而禁兵土丁亦有竄歸者節制復還黎州炤留守安静吳獵時已罷制置猶未行乃揭榜黎州戒以不得輕舉傷國威重獵嘗已薦公㡯故其敗事不以聞會大旱詔近臣條闕政許成子時為禮部侍郎因論黎州守臣撫御失當而按劾不加務存大體無怪乎上干隂陽之和如此其極也疏入公㡯降二官放罷朝廷方議擇守會聞大使司已遣官節制乃亟命朝奉郎通判成都府何徳彦知黎州節制軍馬用金字牌遞遣行其年十二月甲申也於是節制自舊寨歸留統領官傅順董炤軍正程伯雄在後寨捍敵
  己巳賜朱熹諡曰文
  太常博士章徠初議諡曰文忠考功郎中劉彌正覆諡議曰諡古也複諡非古也諡法曰諡生於行者也茍當於行一字足矣奚複哉其議畧曰六經聖人載道之文也孔氏没獨子思孟軻氏述遺言以持世斯文以是未墜漢儒於經始采掇以資文墨渉隋唐間河汾講學已不造聖賢閫域最後韓愈氏出其文近道盖孔氏之道頼子思孟軻氏而眀子思孟軻之死此道幾熄及本朝而又眀濂溪横渠二程子發其㣲程氏之徒闡其光至公而聖道燦然矣初太常議以文忠諡公按公在朝廷之日無幾正主庇民之學鬱而不施而著書立言之功大暢於後合文與忠諡公似是而非也有功於斯文簡矣而實也本朝歐蘇不得諡文而得之者乃楊大年王介甫介甫經學不得為醇其事業亦有可恨大年政復文士耳文乎文乎豈是之謂乎世評韓愈為文人非也原道曰軻之死不得其傳斯言也程子取之公晚為韓文考異一書豈其心亦有合與請以韓子之諡諡公從之乃諡曰文
  乙亥詔諸州毋糴職田租
  是嵗諸路旱蝗
  揚楚衡郴吉州南安軍盗起
  關外諸将私役諸軍
  關外諸軍多為諸将私役其間軍士有因食貧而為手技者則又拘而使之否則計日而責其工直以故士日益貧家子欽是嵗知金州遇嵗杪有軍士夜揭民居之楮鏹者為廂廵所縛子欽怪而問之曰某粗能抄紙本将日責抄紙若干張未嘗給其直也計無所從出故至是耳子欽憐而釋之金州惟西門一軍頗富盖其壁壘在崇岡之上家有荒田始鋤之以植菜乆而知其利也則更之以粟麥歴年既乆墾植益勤遂以足食乃知屯田誠為大利要在使其樂為之耳
  嘉定三年庚午春正月甲辰詔招諭羣盗
  詔曰朕以眇躬君臨方夏眀有未燭徳有未孚頃緣奸臣妄開邊釁科役繁重人不聊生旱蝗頻仍吏不加䘏使吾赤子皆轉徙而無依而彼奸民因誘脅以為暴静言致㓂敢昧責躬近而淮楚兩郡之間逺則江湖數邑之地生齒遭其蹂躪室廬致於毁焚惕若興懐為之旰食今禁旅揚威而並進鄉豪戮力以争先震疊無前蕩平有日言念脅從之衆豈皆好亂之氓與其假息以偷生孰若轉禍而為福今則宏開禁網誕布寛書推予不殺之仁畀爾更生之路儻復舊業即為良民尚惟郡縣字人之官共宣朝廷惠下之澤亟蘇民瘼庸副朕心其楚衡郴吉州南安等䖏盗賊惟捕渠魁外其餘脅從並行原貸許以自新
  詔戒監司守令
  詔曰嵗比旱蝗民食不登捐瘠流亡良可哀痛朕蠲租發廩日夕惴惴惟恐賑䘏弗及亦冀在位有以分朕之憂而監司守令鹵莽具文未副朕志其能按察而無拘攣歟撫字而無刻剥歟不然何吾民不安業而忍為盜賊之歸也繼自今以體國為心以舉職為能旌褒選擢朕不汝靳其或縁奸作邪營私自豐俾上徳壅於下下怨叢於上厥有常憲斯言不渝毋忽
  丙午雨土
  癸丑雷
  二月辛酉黎州蠻復㓂邉
  羌人自艮溪寨下用皮船渡河攻相嶺寨統領官董炤引所部兵百餘由寨後突出禦之賊登堡子城炤又逐之賊自旦至晚不得食走之河岸衆已疲矣西漢地土丁知賊飢困欲馳下勦之炤恐分其功戒土丁毋得進會日暮炤移泊薑地寨夜羌人秉燭過船若將遁者而滅炬載兵以來詰朝再戰賊兵數倍炤不能支賊乃㧞兵而去後五日丙寅新守何徳彦至州視事安癸仲還眉州又十日總管馮興以制置大使司之命部西兵三百至州賊不復出黎州舊有㨂丁二千義勇二百徳彦至乃核實丁籍擇其少壯者千四百四十為揀丁餘四千二十九為衍丁又増招義勇二百人月増支米三斗醤菜錢一千通舊為錢八引西南極邉六寨薑地相嶺新舊安静聖婆城艮溪舊以飛山及州禁軍更戍地多烟瘴戍者憚之徳彦因命所増二百人將家分戍六寨罷飛山義勇之更戍者三百人减中右軍更戌者之糧而以其錢為増兵之費報可是年八月癸酉也時沉黎賦入至薄總領所嵗以蒲井鹽千八百桶贍之軍所需皆仰給於卭雅乾道癸巳邉隙一開始以州鎮火牌戸及㳂路居民遞運四千石上邉謂之短運慶元乙夘吐蕃入㓂郡始税户人夫徑行三百里謂之長運至是蓄卜連年入㓂夫運益頻逺近之民俱罹其擾矣
  丁夘配籍贓吏
  前知崑山縣徐提之縣丞范大雅犯贓刺面配英徳府賔州仍籍其家
  壬午命王居安督捕洞㓂
  三月己亥又命曹彦約知潭州恊力督捕先是去年十二月壬申徙煥章閣待制知隆興府趙希懌為龍圖閣待制知平江府至是又遷寳謨閣待制知潭州史彌堅為寳文閣待制提舉江州太平興國宫而權工部侍郎王居安為集英殿修撰知隆興府兼節制兩路軍馬三月己亥又以朝請郎湖南轉運判官曹彦約為直秘閣知潭州兼權轉運司事居安字簡卿黄巖人進士髙第韓侂胄死之日自館職擢為諌官俄以事改起居郎又坐它累奪一官罷去江淮盜起復官知太平州除直龍圖提㸃浙西刑獄公事甚有風采乃召為工部侍郎使之平賊彦約字簡夫南康人知名士也開禧末除知澧州未上㑹金入淮漢簡夫攝守漢陽堅守不動用是遷兩官提舉湖北常平公事又遷提刑簡卿至江西賊方四出廣帥廖俁遏其入嶺之路賊遂出没洪潭間頃之又移梅嶺摧鋒軍擊賊者殱焉
  三月丁酉蠲逋負
  都城及荒歉諸州民間逋負悉蠲之
  庚子賜彭龜年謚
  曰忠肅
  甲寅捕殺楚州賊首胡海
  久雨
  丙辰釋兩浙州縣繫囚四月乙丑决行在繫囚釋杖以下
  是春四川制置大使司収錢引
  陳咸逢孺既収錢引半界而引直僅為鐵錢五百有竒若闗外用銅錢則每引止直百七十錢而已制置大使安觀文丙患之是春議欲復収半界提舉茶馬張震首出馬價寛剰錢三百萬緡為𦔳大使司益以二百萬緡既而遂欲盡収九十一界錢引二千九百萬緡其千二百萬緡合諸司之力餘千七百萬緡令民間每百引貼納三十引収兑逢孺謂三年三兑失信於民且貼頭太多民有折閲之患不如量力止毁九十三界新引千二百萬緡如此止餘兩界通行公私皆受其利安公怒即榜諭軍民以為九十一界錢引係前宣撫程松増印五百萬道所以錢引價低軍民皆受其弊使司今措置與茶馬兩司収鑿五百萬外餘二千四百餘萬合係總領所以新引収兑自七月十七日以去如支軍人折估並合以新引支遣如欲支舊引即合支貼頭錢所有九十一界錢引自十月以去斷不行使檄至逢孺堅持不行安公益怒六月辛酉逢孺未視事有御前軍四人直入吏舍縛都副吏三人以去逢孺愠即以印付屬官稱疾申大制司乞致仕先是誅曦之嵗副宣司遣官剗刷四路錢物得五百萬緡以𦔳總所贍軍既三年矣至是或言自講和罷兵减汰之後用度日省總所嵗計已是有餘當還制司前日所寄五百萬緡以備對鑿其參議官毛璞等調䕶乆之卒兊九十一界二千九百餘萬緡其千二百萬緡以茶馬司羡餘大使司空名官告總所樁管度牒金銀對鑿餘以九十三界収兑又剏造九十四界錢引五百萬緡以収程松所増之數應民間輸納者毎引百貼納八千盖二司之説並行然總領所収兊舊引皆以金銀品搭率用新引七分金銀三分銀色下而秤虧官吏因以為利其實毎舊引百貼納二十引乃得之應民間已用舊引輸官者總領所復却還令兑新引卒不能守其初約也所謂大制司二百萬緡者其半以三路鹽井戸月額毎三萬斤科賣不理選限將仕郎一道計直千緡三路十七州共賣一千道計直者萬緡其半則以給賣没官鹽井舊民戸沒官之井自建炎以來依坊場法召人投買除引息土産稅錢外量増課息嘉定元年逢孺始從總領所榜賣給為永業得錢數十萬緡至是大制司以為計司速於求售酬未當直再召入實封投買又得錢近百萬緡初下令悉輸舊引于官以充對鑿之數後潼川劉師文申明復令自十二月以後盡輸新引盖自元年三年兩収舊引凡二千五百萬緡有竒而引直遂復如故向使計司非有樁積金銀之富又安能収此泛濫不行之劵乎今四川諸郡嵗輸黄金千五百兩銀十六萬餘兩而總所大率有収無支掌計者謹視而善藏之則子母相權引法終不壊矣故詳志之
  夏四月癸亥李元礪犯南雄州
  游騎至韶石㑹江湖諸司言元礪請降而王簡卿未有所白乃少俟之既而簡卿言元礪降書侮嫚有甘罰錢之語賊既不能入廣復犯江西起復奉議郎知吉州史定之彌堅兄子也當未至官時賊已大作及是詔定之量易内地一等州郡差遣而命簡卿兼知吉州時池州副都統制許俊江州副都統制劉元鼎皆在江西頻戰不㨗簡夫親與賊戰亦失利案夲紀許俊劉元鼎曹彦約之敗俱在六月
  丙寅詔恤殘破州縣
  民經賊蹂踐者監司守臣安集之 五月淮賊悉平詔寛恤淮東殘破州縣
  戊辰賑行在軍民
  出内庫錢二十三萬緡
  五月甲辰詔看詳封事
  去年旱蝗百官應詔封事兩省擇可行者以聞
  乙巳命督捕海㓂
  行下沿海諸州
  戊申經理兩淮屯田
  庚戌以江陵忠勇軍𨽻御前
  久雨
  癸丑發豐儲倉米賑貧民 六月壬戌命有司舉行寛恤之政十有九條
  是月追贈朱熹官
  中大夫寳謨閣直學士 寳慶三年贈太師追封信國公紹定三年改徽國公 淳祐元年帝幸學以熹列于從祀
  贈處士蔡元定官案宋元通鑑在二年
  贈廸功郎制曰士之遇不遇天也其或擯斥於生前而獲伸於死後天理昭昭未有乆而不定者爾學問有源操履無玷杜門著書初無與於世者不幸見誣亦遭逺謫今是非已定爾則殂矣朕甚愍之其贈以官慰爾泉下死雖莫贖尚知享哉 元定二子曰淵號節齋先生曰沉文公之髙弟也號九𡶶先生沉有子曰抗號九軒能世其學擢第厯清顯終于參預天之昌蔡氏也至矣
  六月丁巳朔日有食之
  己夘詔核實軍籍
  三衙江上四川諸軍主帥核實欺冐者以贓論 王釜之總計也制置大使司奏乞減三路兵籍以八萬一千人為額有闕乞招填然兵籍舊為八萬九千人吳曦亂後僅存七萬餘人雖云減額八千若盡招填實增萬人矣會朝廷泛行下三衙江上及四川諸軍覈實詭填虚額遂止 三路官井舊法令人承煎自軍興總領所已依官田法召人投買得錢數十萬緡大使司以為未及價復賣之又得錢百萬緡入制司激賞庫王釜以為失信檄止之大使司乃以計所負制司廣恵倉米三十萬石言於朝釜之議遂格
  秋七月辛夘禁增廣圍田
  癸夘定南班宗室員
  為三十員
  八月乙亥大風㧞木
  是月臨安府蝗
  九月丙戌朔嚴陞差將校法
  詔三衙江上諸軍陞差將校必以才藝年勞其狥私者臺諫及制置總領劾之
  冬十月乙丑詔四川總領所毋受宣制案四川捴領舊屬宣撫節制壬申雷
  十一月癸巳賞楚州平賊功
  乙巳議収浮鹽
  遣朝士二人徃兩浙路與提舉官議
  是月李元礪廹贛州南安軍
  朝廷以重賞募人擒捕之
  十二月丙辰詔安集流民
  江淮諸司嚴飭守令安集
  戊午婁機罷
  丙寅趙師𢍰罷
  師𢍰免兼知臨安府軍器少監兼國子監司業陳武免兼司業先是十一月間府民有因訟行賕者事連武學生柯子冲盧徳宣案師𢍰傳作盧宣徳府命付理院械繫之案上當贖銅七斤師𢍰為府尹書判各决竹篦二十押出府城仍申國子監照會士論譁然以為不可諸生乃陳詞于學官時曽凖為武學博士劉靖之為武學諭二學官為備申監監以申尚書省及御史䑓諌院府尹伺知之乃委罪於司理參軍趙師䕫對移錢塘丞兩推吏皆勘斷而䑓省無所施行右學之士遂詣都省投牒會史右相以所生母大祥給不入堂假一月執政出語頗抑士士愈不平復羣禀司業及學官學官徃見二參預白之其詞皆支離而有忿意雷孝友有豈應為兩士人罷一尚書之語乃見右相右相亦謂不善平章激而至此於是監學以状申都省乞施行既而累日不報武學生周源等遂空學赴監投牒繳納綾紙不肯歸齋其詞云竊聞韓魏公三朝之元老不押班朝儀之小節當時䑓諌論之直以為䟦扈不臣楊和王再造勲臣為國招軍誤刺輦官當時䑓諌論之猶以為當與齒路馬者同誅今來趙帥不經本監不申朝廷輙取天子之學生撻之公庭之下斥之國門之外其蔑視學校不有君父較之不押班刺輦官之事輕重為何如况趙帥本權臣之死黨奴事蘇周賄結貪相姦回駔儈暴虐貪殘實小人之渠魁其視善類不啻氷炭當時譏之者曰姦邪誰不附韓王師𢍰於中最不臧手拾骰錢諛寵婢身當傳酒舞齋郎叩頭雅拜尊師旦畫膝為書薦自強更有一般人不齒也曽學狗吠村庄此皆小人之不屑為在彼乃甘心為之更化之後前日黨韓之人誅斥殆盡而斯人蹤跡詭秘獨能漏網朝廷所以抆拭而用之者特以小人有材或能辦事今既經年徒聞貪酷之聲殊失期待之意尚書天子之喉舌京兆四方之觀瞻彼方借叨非據偃然自大謂秦無人前此肆無忌憚特為天子結怨於民今兩生之辱是為天子結怨於士孟子曰無罪而殺士則大夫可以去源等嘗具状申監乞備申䑓省又嘗訴于朝省訴于䑓諌待命數日杳不聞報源等竊恐朝廷以常程公事視之竊惟祖宗二三百年養士之澤一旦掃地此豈小故而趙帥不有朝廷不存學校履霜堅氷漸不可長紹聖報復之禍尤可寒心源等不肯上負聖天子教育之恩為國逺慮義激辭憤誓不茍生而欝勃之氣竟無所伸諸生見㡬而作多已告假所存無㡬源等亦何面目復為天子學生所有勅給綾紙隨状繳納其有未及将到者别状申繳於是監學以諸生状詞繳申䑓省且併乞罷黜武學二學官又偕國子監丞孫礿博士林瑑簿俞建正張方録虞萬太學博士姚師臯臧辛伯正宣繒録林坰俱詣宰執白之退即家居待命其月十四日乙酉也是日府尹稱疾乞告詔予五日丙戌太學之士亦詣監投牒其詞云竊惟祖宗建立學校㡬三百年所以崇奨士類靡所不至中興以來髙宗孝宗尤切加意今有事關國體傳之四方殊駭觀聼如武士柯子冲盧徳宣初無罪累而臨安府守臣以私意羅織鍜錬令自誣服而又撻之公庭逐之國門之外始聞而疑之以為守臣雖横宜不至此已而信然乃求其說而不可得相與言曰撻辱一節曾申監乎曰無之斥逐一事亦嘗奏聞乎曰無之始為之大駭以為朝廷猶有紀綱臺諫猶有公論學校猶有師儒而守臣敢輙為此何也在學法生員有過自有五等之規甚者乃始奏而行之然在祖宗盛時天涵地育䕶養㢘耻士不幸罹于咎者盖鮮惟曩嵗權臣得志之初始斥逐忤己者五六人雖然猶未敢加以鞭撻也猶有待於畫㫖也今守臣乃為權臣之所不敢為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右學諸生已訴之臺省且復相率而去矣竊謂文武雖分而道則同學校雖二而體則一是用不避誅責冐犯申禀伏乞備申朝廷敷奏施行無使異日天下誦之國史書之曰守臣撻逐天子生員自今日始幸甚幸甚陳武得之復為備申都省府尹聞乃上章待罪其自辯訴甚悉而理終屈先是諸生既訟于御史臺而殿中侍御林琰監察御史徐宏鄭昭先共議牒府苐云請照會士人所陳逐一行遣無為具文招惹詞訴而已及事益激乃始奏劾獄官趙師䕫以為不分眀指定雷列具呈遂致一等遭辱有傷學校事體乞将師䕫罷黜獄吏決配執政知士論不可遏丁亥畫㫖府尹放罷戊子詔獄官放罷二吏送浙漕司從杖一百㫁勒永不收叙而二人無所䖏分武再與二學官連銜申乞罷黜己丑尚書省劄下令學官安職士人歸學庚寅陳武曾凖皆供職辛夘省劄令更切曉諭諸生歸齋壬辰靖之乃趨學與武凖面諭諸生而諸生之意未已監丞孫礿博士臧辛伯皆稱疾不入詔予告一日十二月丁巳尚書省劄下令學官各安職守又劄臨安府今後兩學士人或因公事合行追㑹先當申國子監候報乃施行而太學之士復詣檢鼓院進狀庚申學官連銜再乞罷黜武又面見執政求去後六日乃有是命於是曽従龍以權禮部侍郎兼中書舍人暫兼國子監祭酒劉爚自浙西提刑召為國子司業王柟自吏部郎中兼右司郎官除將作監兼知臨安府丁夘凖與太府寺主簿金式兩易靖之與太社令陳貴誼兩易趙書復引疾求去章再上不許而礿出知漢陽軍辛伯添差通判鎮江府凡紛紛踰月乃定既而博士林瑑亦求去四年正月乙未除知興化軍二月丙子復有㫖趙書兼詳定勅令官閠月甲申朔陳武兼秘書少監武聞二士被撻以足頓地曰辱我同舍又語人曰趙書可罪武諭乃劉左史之子宜有家法趙書既為諸生所攻眀年竟以事奉祠而去不復再入矣 御史䑓奏臣等近據武學生周源等狀訴柯子冲盧徳宣為臨安府夏楚庭辱事本䑓繼牒本府照㑹士人所陳事理逐一行遣無致具文引惹詞訴據本府申因鍾眀違法立約倚當張沂田産内得錢經營闗節案内追到元經營人府學生梁子垕武學生柯子冲盧德宣等已據各人供招委有交渉本府照條定斷一時書判從輕闊略其推吏戴安禮等鹵莽不照體例分别致將柯子冲盧德宣與府學生梁子垕同行夏楚繼而本府舉覺係司理趙師䕫對移錢塘縣丞戴安禮斷勒沈謙勘斷照得上件事趙師䕫身為勘官自合分眀指定武學各有所屬今乃雷列具陳遂致一等遭辱有傷學校事體况士子所陳非係重囚司理院却用第一等枷戴一囚㡌可見獄官縱吏違法故將士類凌蔑特將司理趙師䕫罷黜人吏戴安禮沈謙决配施行伏候勅㫖
  是日李元礪就擒
  元礪欲圖羅世傳而先為世傳所縛其徒就執者二十有八人於是江南湖南二帥司皆言十二月十一日大戰於秋平野當日已時生擒元礪而湖南又言本司不敢争奪已解赴江西安撫司矣奏未至會鎮江都統制畢再遇朝歸以是月壬申内引朝論欲遣再遇討之未决眀年正月江西奏呈乃命王簡卿同許俊召募土人識認元礪正身訖照條盡法施行
  辛巳黎州青羌曵失索降
  努兒結以乾道九年之春盗邊淳熈十一年之秋歸漢十二年之春被縛努兒結之弟三開以十四年之秋復讐三開之弟失落盤以十五年之夏納欵努兒結之子曵失索以慶元元年之春再為報復之事至是冬納欵始終凡三十六年云
  是嵗賑諸州大水
  臨安紹興府嚴衢州大水賑之仍免其賦




<史部,編年類,兩朝綱目備要>



  欽定四庫全書
  兩朝綱目備要卷十三
  寧宗
  嘉定四年辛未春正月己丑叙州蠻攻陷利店寨
  馬湖夷都蠻攻嘉定府犍為縣之利店寨陷之馬湖蠻者西㸑昆眀之别種也其地在梁為南寧州承聖中刺史徐文盛召去有㸑攅者遂據其地子孫相傳後分為東西焉西㸑之地在唐為殷案宋史殷作商蓋避廟諱改馴騁浪四州其酋姓董氏𨽻戎州都督府國朝開寳中徳化將軍董春惜貢馬詔書嘉納之太平興國始市馬其後又以木板来售蓋夷界多巨木邊民嗜利者齎糧深入為之傭鋸官禁雖嚴而不能止也板之大者徑六七尺厚尺許言為舟航樓觀之用則可長三數丈蠻自載至敘州之江口與人互市太守髙輝始置場征之謂之抽收場至今不廢也馬湖之地東南接石門亦敘州徼外蠻西南接沙漠虚恨嘉定府徼外蠻及黎雅諸蠻與吐蕃之境而北接叙州之商州寨宣化縣西接嘉定之頼因沐川犍為管下二寨名 案宋史作北近犍為之沐川頼因砦西北接敘州之宜賓凡蠻之地仰給者七村曰胡鹽或曰會筵曰黎溪㦯曰泥溪曰平夷曰都夷曰什葛曰蒲潤或曰普潤曰荒桃此七村多沃壤宜耕稼其民被氊椎髻而比屋皆瓦屋如華人之居飲食種藝多與華同惟胡鹽黎溪平夷三村兩輸漢蠻之税謂之兩屬税户自叙州㳂流十里至馬湖江口又西泝七十里至安邊寨又水陸行三百二十里至夷都村又水陸行一百八十三里至天池此馬湖蠻王所居也自夷都溪口在夷都村之南五十里遵陸距利店沐川頼因籠鳩等寨僅二程皆平原初頼因本夷地景徳天聖間屢来㓂掠治平間把截將王文揆始據險立寨侵耕夷人山埧名頼因庄夷人訴之事聞有㫖以其地歸董蠻既而寨民私賂之以償其侵地嵗為紬三百匹幅廣二尺長二丈於是蠻人每嵗至頼因謂之索稅其後税頗増寨人亦厭苦之紹興末虚恨蠻犯籠蓬寨隆興初夷都蠻復㓂頼因詔用馮當可提㸃本路刑獄公事以經制之當可築堡於籠篷而伐箐於頼因以為戰地多儲蓄備器械蠻不復至及是馬湖蠻將入㓂而夷都土蠻先以書抵利店寨將言之寨將亦謂蠻人要索之常不即省嵗除之前夕寨民有失牛者夜出求之見火滿四山始疑宼至乃以狀白犍為縣未逹而蠻已大入㦯曰蠻始欲㓂中鎮寨中鎮有備不可入聞利店稍富實而寨丁少乃攻之知寨保義郎叚松悉寨丁七十餘人遣之迎敵㦯死㦯逃蠻遂圍其寨寨地勢低蠻人憑髙投木石以撃之衆莫能拒又二日蠻人以雲梯登城松力戰十三合無與援者寨民驚潰自投山水而死亡者數百人松為蠻所執臠割而殺之盡掠寨民之貲焚其居驅老弱婦女數百人而去松二子亦為所掠守臣許奕子然聞變急調兵救之至則蠻已遁矣既而蠻人釋所俘卒胡慶者俾持牒以歸自稱都相公狀申嘉州官品大略言漢人不償犒税之故其後蠻人為招安將言初以敘州負其板直故撃之道險不可進欲引歸而蠻師翁者謂始出兵時嘗許以生口祀神今無所得神且怒由是移兵攻利店亦莫知其情實云初慶元末宣化簿昌元封夀源嘗為古戎邊志大略謂馬湖之警在嘉而不在叙蓋一軍屯安邊一軍守真溪沙溪商州寨之間皆宣化縣界則馬湖不能遽踐吾境惟頼因中鎮地平而近且蠻以索税為詞徃来通行於漢嘉之境一不如意則㓂輙随之矣至是果如所料
  甲辰以四川鹽擔錢對减激賞絹一年
  丙午詔安集殘破諸州
  湖南江西諸州經賊踐者監司守臣考縣令安集之實第其能否以聞
  二月乙夘誅李元礪
  王簡卿時已械送元礪赴都既被命遂就磔于吉州
  壬戌羅世傳補官
  池州副都統許俊復言世傳生擒元礪已給元所降賞錢二萬緡乞加官詔授世傳武翼郎閤門祗候四月丙午賜黒風峒名効忠錫以銅印世傳乞補文資乃以為通直郎簽書鎮南軍節度判官㕔公事簡卿遣吏迓之世傳疑不出
  丙子雪
  辛巳罷廣西諸州牛税
  閏二月丁未大風
  辛未配贓吏
  濠州推官鄭宰鍾離縣尉王御犯贓除名刺面配真州池州
  詔恪守賑恤令
  諸路帥守監司守令恪守朝廷賑恤之令及盗發不即捕者重罪之
  三月都城疫
  己未命臨安府賑給病民賜棺錢 四月戊申出内庫錢瘞疫死貧民
  丙子劉世雄伏誅
  世雄為沔州將謀據仙人原為亂事覺伏誅
  辛巳叙州蠻犯籠鳩堡
  本路帥黄疇若伯庸調移屯西兵二百戌犍為縣朝廷聞之四月己丑除知崇慶府李𡌴季允本路提㸃刑獄
  是春夏國叛金
  夏人數為塔坦所攻遣使求援金主允濟新立不能救塔坦至興靈而反夏人恨之金人亦為塔坦所擾勢益衰夏國遂叛改元光定
  夏四月甲申禁科折鹽酒
  行下兩浙福建州縣
  四川闗外旱
  己丑詔以吳曦没官田租為闗外四州及旱傷州縣代輸秋税
  禁諸軍虚數冒請
  聴自首違者重坐之
  是月四川置安邊司
  安觀文丙時為制置大使乃置安邊司以經制蠻事俾李𡌴季允與許奕子然共領焉始議猶欲招安而蠻人玩狎終不肯出大使司議遣兵平之季允謂然而許成子在瀘南以謂曠日持久不如招納之利持論不同由是久不决㑹叙南邊吏獲蠻人數十以告鞫之其與於利店之亂者三人焉成子榜境上諭蠻人能以利店所掠人口来吾即歸三人者金帛不問也又遣諜入蠻中怵以利害無㡬何蠻以印狀来願盡歸俘掠如約安邊司聞而互招之蠻中悔於是季允移檄願得三狄人成子曰如此則吾為失信蠻禍必嫁於瀘不許已而大使又以為言成子曰吾知權利害為生靈計耳即移書以鬼章事報之僚吏㦯請進兵成子折之因以議不合求罷改知䕫州始季允聲言某日以兵出塞蠻頗憚之㑹東帥司掲榜叙州境上大略言本司已與西路商量决無深入之理仰邊民安業毋得驚擾蠻人見之知西路揚聲紿己益無所憚
  五月戊辰親試舉人
  賜禮部奏名進士趙建大等四百六十有五人及第出身有差 眉人史公亮原缺天應援李僑故事請掛冠詔並循從事郎致仕仍予官封國朝三百年新進士即日掛冠者惟兩蜀王昂李僑及公亮天應四人而已
  六月丁亥余嶸使金不至而復
  時金為塔坦所攻道不通故也 塔坦蓋靺鞨之後其國在元魏齊周之時稱勿吉至隋稱靺鞨地直長安東北千里東瀕海離為數十部部有黒水白山等名白山本臣髙麗唐滅髙麗其遺人並入渤海惟黒水完彊及渤海盛靺鞨皆役屬之後為奚契丹所攻部族分散其居隂山者自號為塔坦唐末五代常通中國太祖太宗朝各再入貢皆取道靈武而來及李繼遷叛命遂絶不通因為契丹所服役神宗嘗欲自青唐假道以招之然卒不能逹也塔坦之人皆勇悍善戰其近漢地者謂之熟塔坦尚能種秫穄以平底瓦釜煮而食之其逺者謂之生塔坦止以射獵為生無器甲矢用骨鏃而已蓋以地不産鐵故也契丹雖通其和市而鐵禁甚嚴及金人得河東廢夾錫錢執劉豫又廢鐡錢由是秦晉鐵錢皆歸塔坦塔坦得之遂大作軍器而國以益彊方金人盛時入貢金人置東北招討使以統𨽻之衛王既立塔坦特穆津始叛自稱青吉斯皇帝山東兩河皆為所踐而不能有也又有𫎇古者在女真之東北唐謂之𫎇兀部金人謂之𫎇兀亦謂之萌骨人不火食夜中能視以鮫魚皮為甲可捍流矢自紹興初始叛都元帥宗弼用兵連年宗弼即烏珠所謂四太子者卒不能討但分兵據守要害反厚賂之其酋亦僭稱祖元皇帝至金亮之時與塔坦並為邊患其来久矣𫎇人既侵金國得契丹漢兒婦女而妻妾之自是生子不全類𫎇人漸有火食至是塔坦乃自號大𫎇古國邊吏因以𫎇塔稱之然二部居東西兩方相望凡數千里不知何以合為一名也蓋金國盛時置東北招討司以捍禦𫎇古髙麗西南招討司以統𨽻塔坦西夏𫎇古所據蓋烏竒邁創業時二十七團寨而塔坦之境東接臨潢府西與夏國為隣南距静州北抵大人國無城池屋宇但為氊帳擇便利水草而居焉無耕織製皮為裘以牛羊為糧人皆狡獪堅忍嗜殺不知嵗月以草青一度為一嵗亦無文字每調發軍馬即結草為約使人傳逹急於星火或破木為契上刻數劃各收其半遇發軍以木契合同為驗所生塔坦者又有白黒之别今特穆津乃黒塔坦也與白塔坦皆臣屬於金每嵗其王自至金界貢場親行進奏金人亦量行答賜不使入其境也金主璟之眀昌元年庚戌本朝紹熙元年白塔坦王舒舒之弟弑其兄而自立舒舒之子博斯巴方二嵗金人取歸其國養于黒水千户家㤗和七年丁夘本朝開禧三年春舒舒之弟至環州進貢金人乘其無備醉而殺之復立博斯巴為王遣還國始博斯巴在黒水千户家見其女悅之至是欲取為妻璟不從博斯巴怨怒畔歸黒塔坦以此益彊漸併諸族地遂起兵攻河西不數年河西州郡悉為所破又獲夏國之偽公主而去夏人反臣事之大安三年春辛未本朝嘉定四年塔坦主特穆津入貢金主允濟將襲之金之糺軍有詣塔坦告其事者塔坦疑未信言者再至塔坦遣人伺之得其實遂遷延不進是秋塔坦始叛
  辛丑更定四川諸軍額
  癸夘廢江西敢死軍
  秋七月壬戌太白晝見
  八月辛丑雷
  九月辛酉叙州蠻㓂邊
  先是蠻人以黄紙作牒遺嘉州其語殊倨末有故兹詔示之語安邊司俾寨官却之既而提刑司令寨官諭以先歸所掠漢人而蠻書答云所掠止是婦女三十餘人近悉有娠湏産畢乃可送其侮慢如此至是蠻人又犯叙州至宣化之二十里李𡌴怒守臣史師道應報安邊司文書稽緩而許成子稍芘之史本大使所薦至是劾之鐫二秩罷歸
  乙亥羅世傳為其黨所殺
  其徒胡有功殺之以降詔以世傳官授之黒風峒為盗凡三年聲摇吳蜀至是就擒人皆相慶焉
  冬十月己夘朔更定玉牒凡例
  七年五月詔條玉牒官二年一具草以進
  甲辰申儆邊備
  以金為塔坦所攻命江淮京湖四川制置司謹邊備
  十一月己酉朔日有食之
  癸丑賞平峒㓂功
  甲戌申嚴諸軍陞差制
  十二月癸未體訪㑹子價
  以㑹子折閱不行遣官體訪江浙諸州 紹興初東南餉軍止用見緡是時㓂盗充斥軍費夥矣然未聞有錢乏之患自紹興末年錢良臣剏行在㑹子于時王珏亦用之於湖北諸州今未六十年而公私之見緡存者至少蓋楮劵盛行而銅貨積而不用是以日泄而日耗也論其咎端自錢王兩人始至于曽懐沮孝宗收換之策以貽後来不可救之患尤可歎也
  是月竄張鎡
  坐扇摇國本除名象州覊管
  真徳秀輪對
  徳秀為著作佐郎因輪對論災異曰臣聞知父母之心者可以知天心知人君之道者可以知天道蓋父母之於子也鞠育而遂字之仁也鞭扑而教戒之亦仁也君之於臣也爵禄以褒勸之仁也刑罰以悚厲之亦仁也天佑民而作之君其愛之深望之切無異親之於子君之於臣也故君徳無愧則天為之喜而祥瑞生焉君徳有闕則天示之譴而灾異形焉灾祥雖殊所以勉其為善一也天之愛君如此為人君者其可不以天之心為心乎臣伏覩近嵗以来旱蝗頻仍饑饉相踵陛下嚴恭寅畏不敢荒寧憂閔元元形於玉色上天降康遂以有年亦足以觀感格之效矣而比者乾度告愆星文示異廼叠見於清臺之奏謂陛下躬行之未至與則豐穰之應若何而致之謂陛下躬行之已至與則象緯之災又何為而數見也天道幽逺人所難知臣竊思之意者皇天佑宋之心欲陛下不以積年之憂為易忘而以目前之喜為僅足其愛之深望之切為何如邪夫宮庭屋漏之邃起居動作之微一念方萌天已洞監陛下誠能守兢業之志防慢易之私孜孜履行屢省毋怠則將不待善言之出而有退舎之感矣况今年雖告稔民食僅充然荐饑之餘公私赤立如人久疾甫獲瘳而血氣未平筋骨猶憊藥敗扶傷正湏加意朝廷之上未可遽忘矜恤之念也恭聞間者内庭屢建醮事固足以見陛下畏天之誠然而修徳行政者本也禬禳祈請者末也舉其末而遺其本恐終不足以格天矧今冬令已深將雪復止和氣尚鬱嘉應未臻此古人所謂天有憂結未觧民有怨望未塞者也臣愚不佞伏望陛下體昊穹仁愛之意思星文變動之繇延訪近臣勤求闕失推行恵政以活斯民則愁嘆銷於下而休徴格於上矣
  嘉定五年壬申春正月己巳詔諸路通行兩浙倍役法著為令
  壬申賜李好義諡
  曰忠壯旌誅吳曦之功也
  二月壬午罷借補官
  去年七月詔軍興以来爵賞冒濫者聴自陳除其罪至是復詔罷兩淮軍興以来借補官
  三月庚戌叙州蠻酋米在降
  先是二月有詔成都府路帥臣兼領兵甲事至是大使司知蠻不可致遣興元後軍統領劉雄等二人將西兵千人自嘉敘二州分道並進又遣新本路提刑司檢法官安伯恕徃叙州節制之伯恕廣安人故同知樞宻院惇之四世孫嘉定初宣撫司下緫領所書填廸功郎告予之調綿谷尉又鎻㕔請文觧又試中大法又為銓試第一名辟提刑司檢法兼制置大使司屬官是年三月官軍入蠻境方接戰土丁斷小酋之首蠻人驚潰官軍小㨗其酋米在據羊山江之水囤堅不肯降囤在峻灘之中水淺舟不可行濤深人不可渉大使聞之移書李𡌴曰但聲言伐木造舟攻其水囤則米在自降矣𡌴從之米在果請降然不肯受盟邊吏遣土丁十餘人入蠻為質米在乃令其徒數十詣寨納降安邊司盡以十二年税犒與之米在以墮馬為辭終不出是役也所掠邊民數百人得還者十三人而已㨗奏上大使安丙轉三官為通奉大夫黄疇若轉一官李𡌴進直煥章閣伯恕特改次等京官餘人並進一官議者疑入粟改官非舊典大使司乃奏言伯恕之出有蠻九百餘人詣軍前投降又言其始以獻䇿復闗表四郡便宜補官乞依任子例特與改秩乃除大理評事命下伯恕已赴類省試合格矣㦯曰所謂投降九百人者本吾邊民皆為人傭耕方官軍之出也招安將諭之曰節制且來汝曹當詣馬前聲喏邊民從之招安將謂衆曰此降𦍑也即以三百人送長寧軍廵檢官養濟後又以三百人益之廵檢者每人日飯一溢米既又不能賙率多餓死餘四百人蓋莫知所終邊上舊有平戍莊地極膏腴久為勢家所擅李𡌴以錢二萬七千緡市之收其田客近四百家以為土丁因食其地至今不廢田租二千七百石每七石贍一丁
  久雨
  戊辰詔大理三衙臨安府及兩浙州縣决繫囚
  丙子申嚴捕盗改官法
  五月庚午詔通判令丞主坑冶
  諸路坑冶州以通判縣以令丞主之
  癸酉安南國王李龍𣉙卒子昊旵嗣之
  十月遣使弔祭
  詔州縣見役人毋納免役錢
  役滿復輸
  六月乙酉禁銅錢過江
  秋七月庚申賞降叙州蠻功
  詳見三月庚戌下
  戊辰雷雨毁太廟屋
  避殿減膳
  輪對上奏曰比者恭覩御筆以太廟因雷雨之後鴟吻損動明詔有司避殿減膳有以見陛下寅畏祇懼之心然臣博觀六經載籍之傳下及秦漢以來史傳所志自非甚無道之世未聞震霆之警及於宗廟者魯之展氏人臣耳己夘之異春秋猶謹書之盖震霆者上天至怒之威宗廟者國家至嚴之地以至怒之威而加諸至嚴之地其為可畏也明矣古先哲王遇非常之變異則必應之以非常之徳政未嘗僅舉故事而已今自避正朝損常膳之外咸無聞焉或者固己妄議陛下務為應天之文而不究其實矣况禮文所在又有可議者乎且震霆之作孟秋之癸丑也越旬有四日而恐懼修省之詔始頒避殿減膳之舉孟秋之丁夘也甫二日羣臣祈請之章已上夫以蹈故循常之文非甚難舉者然猶浹旬而後行甫信宿而遽已何自責之約而自恕之多乎陛下節儉之誠出於天性其在平日尚不以卑宮菲食為難况於畏威省咎之餘少舒徐之何所不可而匆匆若是借曰禮文之末非所以格天然文之不存實則何有今也誠意弗加動皆勉强茍塞已責徒掩外觀以此動人猶且不可而况於天乎廼者孟秋之朔流星示異其占為兵憂而上下恬然若不知聞故相距纔九日而震霆之變作夫示之以星象之飛流亦云切矣而陛下不知戒於是警之以震霆又加切焉天於我國家欲扶持而全安之其心至惓惓也書曰惟先格王正厥事臣願陛下内揆之於一身外察諸庶政勉進君徳毋以豢安養逸為心博通下情深求致異召和之本庶幾善祥日應咎徴日消惟天惟祖宗所以望陛下者實在於此臣不勝愛君勤拳之心
  八月命左右置進狀籍察前斷之寃抑者罪之
  九月丙午太白晝見
  己酉續編中興禮書成
  有司上進
  庚戌遵義寨蠻楊煥来獻馬
  辛未罷㳂海諸州船錢
  是月四川復𣙜石脚井鹽
  在多悦者謂之山門井先是緫所已行棧閉至是多悦之民有犯法私煉者州既抵罪制置大使司聞之即遣新䕫州路兵馬都監楊仲端徃山門措置自後月得小鹽萬五千斤皆不用引鈔徑行發賣嵗責息錢萬九千二百緡然鹽皆苦惡不可食率以抑售土居之人盗煎私販者因亦肆行官不敢問議者謂元豐立法者參知政事蔡確也崇寧禁止者右僕射蔡京也財用雖乏可以大使司而為京確所不為乎失之矣七年大使司結局十一月罷所開鹽井
  冬十月辛巳詔舉將帥
  詔諸路揔領官歳舉可為將帥者二三人安撫提刑舉可備將材者二人
  癸巳集議釐正光宗配饗功臣
  詔侍從臺諫兩省集議語見嘉泰元年正月庚午下
  戊戌雷
  十一月壬戌日南至祀天地于圜丘赦天下
  十二月乙丑再蠲濠州税
  一年
  壬戌蠲横増税額
  詔諸路轉運使參攷州縣新舊税籍蠲其横積之數
  是冬王釜請收兑舊㑹
  釜為湖廣緫領請以度牒茶引兩色收兑第五界舊㑹毎度牒一道價千五百緡又貼搭茶引一千五百緡方許收買仍限一月然京湖二十一州相去遥逺而止置三場收兌小民聞知後時人情洶洶市皆扄肆怨嗟盈路劉光祖為制置使以為不便㑹緫所以第六界新㑹五萬緡令江陵軍民之兌㑹者以舊楮二而易其一光祖復出府庫之藏聴軍民以一楮半而易其一又於朝得新楮十萬緡蜀中收兌舊㑹凡用坐庫黄金二萬兩白金九十七萬兩故能收千六百七十萬緡而民不甚病湖廣則無之此其所以用茶引也
  嘉定六年癸酉春正月庚申宇文紹節薨
  詔舉才
  侍從臺諫兩省官帥守監司各舉一二人
  二月丁丑太白晝見
  丙戌吏部條法總類成
  有司上進
  丁亥雪
  乙未詔宗室毋與胥吏通姻
  著為令
  三月癸亥樓鑰罷
  夏四月丙子章良能參知政事
  甲午復法科試經義
  仍命雜流進納人毋得試
  五月不雨
  丁夘命大理三衙臨安府釋繋囚
  丁夘措置四川支移錢物
  命四川諸州措置上于尚書省
  戊辰修寛恤詔令
  自慶元六年以来者
  六月乙亥詔比較諸州未决訟
  詔刑部嵗終上于尚書省擇其最久者罪之
  丁丑董居誼使金不至而復
  以金國亂故
  丁亥復臧否法
  復監司臧否守令及監司郡守舉亷吏所知法
  丙申詔舉將帥
  三衙江上諸軍主帥各舉堪為將帥者二三人
  秋八月己巳朔詔舉所部官吏
  諸路監司帥臣各舉才行卓絶績用彰著者
  庚午田宗範謀作亂平之
  宗範知思州謀作亂䕫州路安撫司遣兵討平之
  是月金人弑其主允濟豐王珣立
  珣者金主雍之孫太子允恭之長子也金國自完顔旻建國稱帝至今主珣凡五世八君而始衰金國者在契丹之東北長白山之下鴨緑水之源蓋古肅慎氏之地也至五代始稱女真祖宗時嘗通中國後屬于遼完顔之始祖堪布者新羅人自新羅奔女真女真推為首領七傳至旻而始大所謂阿固達也建中靖國元年遼主天祚立滛虐不道阿固達叛之政和四年八月用兵連年奪遼地大半重和元年八月阿固達始稱帝以其水生金故號大金改元天輔嵗次戊戌蔡京童貫聞之募人泛海徃使約夾攻遼人以燕地歸我宣和四年冬童貫伐燕為遼人所敗其十二月阿固達入燕五年春王黼與金人約嵗賂銀帛五十萬匹兩貨一百萬緡而請燕薊六州之地阿固達許之其五月乙丑阿固達卒在位六年謚曰武元皇帝廟號太祖阿固達有八子不立而立其弟晟所謂烏竒邁也晟立改元天㑹元年癸夘七年春天祚為金人所執其冬十二月遂圍京師靖康元年春朝廷割河東北三鎮與之盟而歸其冬再入京師䧟紹興四年冬晟卒在位十二年諡曰文烈皇帝廟號太宗有子八人不立而立阿固達之孫亶蓋阿固達諸子之可見者其長曰梁宋國王宗秀小名固倫亶之世領三省事次曰許王宗傑即引兵陷京師者斡里雅布也晟之世為右副元帥所謂二太子者次曰宋王宗幹亮之父也後追號曰徳宗次曰宗浚阿固達嫡子不及封後其子亶立追號景宣皇帝次曰晉王宗輔小名鄂勒歡亶之世為右副元帥後其子褎立改其名曰宗堯號曰懿宗次曰梁國王宗弼即引兵渡江陷二浙者所謂烏珠也亶之世為尚書左丞相兼侍中都元帥所謂四太子次曰曹國王宗敏亶之世為都元帥亮篡立殺之烏竒邁之長子曰宋國王宗磐亶之世領三省事為亶所殺次曰兖國王宗雋小名富勒呼次曰虞王宗英滕王宗偉以上三人亦為亶所殺次曰沂王宗賢亶時為左丞相次曰衛王宗義亮時判大宗正事次曰代王宗懿亮時為東京留守次曰晉國王宗本亮時為太傅領三省事以上四人並為亮所殺阿固達初起兵皆以宗族近親為將相其主兵者曰晉國王宗維盖阿固達從兄之子其祖曰哈哈乃阿固達伯父所謂國相尼瑪哈也晟之世為左副元帥亶之世領三省事其主謀者曰陳王希尹亦阿固達之䟽族於屬為子即所謂烏舎也亶之世為左丞相誅死又其次曰魯國王昌乃阿固達之從弟所謂逹蘭也亶之世為左副元帥誅死又其次曰羅索晟之世為陜西諸路先鋒都統曰薩里罕亶之世為左副元帥誅死皆女真人不知其屬族之逺近自亶之立尼瑪哈罷兵柄憤悒而亡烏舎及達蘭薩里罕以次受誅而旻晟子孫勦戮殆盡亶初立猶用天㑹之號至戊午始改天眷辛酉改皇統皇統盡九年而為其從弟左丞相岐王亮所弑紹興十九年十二月丁巳也在位十五年追廢為東昏王亮死乃諡曰武靈皇帝廟號閔宗久之又改諡孝成皇帝廟號熙宗亮亦旻之孫而宋王宗幹之子初年改天徳元年己巳癸酉改貞元其春徙居燕京號曰中都丙子改正隆盡六年而亮引兵南侵國人不堪其虐以十月丁未共立其從弟東京留守葛王褎為帝諸將聞之弑亮于揚州𤓰洲鎮之龜山寺紹興三十一年十一月乙未也在位十二年追廢為海陵王諡曰煬褎亦旻孫晉王宗輔之子也既立改元大定元年辛巳大定之四年復與本朝議和淳熙元年春更名雍雍有子七人長曰越王允升次曰允恭為太子蚤死淳熙十二年所謂顯宗也璟立追尊之次曰鄭王允蹈於次為第六璟之世為武定軍節度使誅死次曰衛王允濟於次為第七允恭二子長曰豐王珣其次曰原王璟璟嫡子也雍以為太孫大定盡二十九年而雍卒淳熙十六年正月癸巳也在位二十九年號曰世宗雍為人仁厚不用兵北人謂之小堯舜璟立庚戌改眀昌丙辰改承安辛酉改泰和泰和之六年南北交兵又二年始更成而璟亦卒嘉定元年十一月丙辰也在位二十年號曰章宗初璟之立也越王鄭王皆有不平語璟召鄭王殺之紹熙四年十一月鄭王有二子長曰愛王趙妃所生葛王愛之賜以鐡劵璟惡之而不敢殺也愛王尋居上京以叛越王遂為璟所殺慶元元年五月璟死無子而雍之諸子惟允濟在璟所嬖内侍李黄門者傳璟遺令與尚書右丞薩木蘇共立之愛王時在中都允濟疑其為變囚之真定拜薩木蘇太師領三省事封申王眀年改元大安元年己巳壬申改崇慶癸酉改至寧璟之在位也允濟被命徃靖州受黒塔坦進奉見其王特穆津桀傲不遜恐為邊患欲歸白璟除之㑹璟病卒大安三年辛未本朝嘉定四年春三月塔坦入貢允濟遣衆分屯山後欲就進場襲殺之然後引兵深入㑹金之糺軍有詣塔坦告其事者塔坦遣人伺之得實遂遷延不進秋七月丁酉夜全軍猝至與金人戰于灰河凡三日勝負未分特穆津選精騎三千馳突金軍亂特穆津自以大軍乘之允濟急命西京留守赫舍哩執中領大兵迎敵于大勝甸執中者老將也知兵善戰自允濟之立心常不服至是不肯力戰其下觀望遂大敗執中以百騎奔還允濟怒罷之塔兵至翠平口金又大敗九月十四日攻奉聖州後二日破之進軍野狐嶺允濟再遣兵迎敵以車為陣兵又大敗十月塔兵至晉山縣距燕京百八十里崇慶二年本朝嘉定五年春正月塔兵至居庸闗左將軍完顔福海棄闗遁允濟素鄙吝士不用命允濟議以細軍五千自衛奔南京開封也㑹細軍五百人自相激厲誓死迎敵殺其兵數百塔兵不敢進問所俘鄉民此軍有㡬何鄉民紿之曰二十萬塔坦懼遂歛兵而退至寧元年本朝嘉定六年秋七月塔坦復至山後都元帥完顔福興迎敵而敗允濟黜之八月起赫舍哩執中為右副元帥將武藝軍三千復徃迎敵戊子發燕京先是左副元帥南平者迎合允濟之意沮格軍賞衆共怨之執中因人心之憤欲廢允濟遂回軍以誅南平為名壬辰軍至東華門外召南平議事手刃殺之宫中聞變門皆不開執中召細軍大將金夀語之曰吾此来特誅亂臣耳非有叛意也俄而細軍俱來救駕夀諭止之衆憚執中威名無敢動者獨闗西大漢軍都統完顔善延引所部五百人至皆為武藝軍所殺執中以善延驍勇召其父福海令招之善延大呼告其父曰老賊欲反朝廷何為降之復力戰自旦至午手殺數十人身中數矢而死軍民相殺流血滿地執中遂進入東華門允濟遣其子蔣王持詔書投於門下募能殺執中者白身除大興尹世襲千户軍民皆無應者執中欲縱火焚門守門將軍和卓啓之執中引兵入宮侍衛皆散走進至大安殿允濟望見之遥呼曰聖主令臣何徃曰歸舊府耳允濟入後宮邀其后俱出后留之曰出則被殺矣執中見其久不至遣兵就執之併其妻子囚於舊府遂召豐王珣之長子譚扎瑪以御寳付之甲午夜執中遣内侍李監丞者弑允濟于其府九月丙午豐王至燕京執中率百官迎拜于道遂立為帝改元貞祐降允濟為東海郡侯拜執中太師都元帥領省事封澤王塔兵至紫荆闗距燕京二百里執中欲誘其兵南至涿易乃聚兵撃之塔坦破涿易至皂河之西欲渡橋執中方病足乘車督戰塔坦大敗翌日再戰執中瘡甚不能出遣左監軍果勒齊以糺軍五千拒之失期不至執中欲斬之珣以其有功諭令免死執中益其兵令出曰勝則贖罪敗則誅無赦果勒齊出戰自夕至暁忽北風大作吹石揚砂不能舉目塔坦乘風縱火馳撃之果勒齊軍大潰自度必為執中所殺遂引糺軍圍執中之府突入其卧内殺之退詣應天門待罪十月辛亥也珣以果勒齊掌兵權不敢加罪盡收從執中弑逆之人殺之於是塔坦主特穆津留其大酋薩木哈圍燕京而自將所降楊伯遇劉伯林漢軍四十六都統同塔坦大軍分為三路攻取河北河東山東諸州郡伯遇者蔚州吏伯林者集寧縣射士也是時中原諸路之兵皆僉徃山後一帶防遏無兵可守悉僉鄉民為兵上城守禦塔坦盡驅其家屬来攻父子兄弟徃徃遥相呼認由是人無固志所至郡邑皆一鼓而下
  九月甲辰蠲京湖逋負
  諸州逋負所蠲二十萬緡有奇
  是月初以京朝官監省門
  三省樞宻院監門官舊以小使臣為之至是諫官鄭景紹言部以京朝官則省門事體尤重遂亦命京朝官曽經作縣通判資序人為之
  閏九月戊辰詔御史臺考課監司
  丙戌詔謹邊備
  以金主新立為塔坦所攻詔四川謹邊備
  己丑詔賑恤旱傷
  時湖北旱傷詔監司守令賑恤
  癸巳雷
  乙未大雷
  甲午上仙源類譜
  史彌逺等上三祖下七世仙源類譜髙宗皇帝寳訓皇帝玉牒㑹要
  丙申下罪已詔
  以雷故也詔曰朕欽若天命矜愛元元夙夜靡寧惟恐有闕乃後九月氣已屬冬雷未收聲將以警朕惕若祇懼祇省厥愆二三大臣其悉心叶力交修不逮庸副朕躬仰承天戒焉 史彌逺請罷政不許
  冬十月丁酉朔申嚴互送禁
  戊申真徳秀使金不至而復
  庚戌李𡌴使亦不至以金國亂故也
  十一月癸未虚恨蠻㓂中鎮寨
  虚恨蠻犯嘉定府峨眉縣中鎮寨寨在羊山江南去府二百五十里硬寨在江之北先是蠻人數為邊害乍降乍叛嘉泰二年夏其都王崖烈者始欵中鎮請五年犒物慶元四年以来者刻石作誓而歸提刑司但以四年犒物予之蠻人數来欲得本年犒物官執例不予蠻人怒掠邊民十四人而去土丁追之梟其七級其年十一月也制置使謝源明聞之乃於羊山江南築師院平等三硬寨以防其衝突明年三月蠻徑犯師院平十月又犯籠蓬堡寨將馬槱知不可遏乃遣人與之打話陳謙提㸃本路刑獄亦欲招安之蠻人聴許明年春遣峨眉令楊鴻徃中鎮受其降蠻至寨未給犒間馬槱以其屢抄掠也恨之多所要索蠻怒而去槱伺其出塞俾土丁邀之於道殺蠻人北二等三十二人嘉泰四年正月丁亥槱以功補進義校尉開禧二年蠻人怨怒自是不出者十餘年去年夏李𡌴来司臬事屢招徕之蠻人終不至至是憲使楊伯昌郡守任處厚方㑹飲坐中有土丁二人馳報蠻人六七欵塞願受犒且納蠻刀為信寨已給降旗矣或曰此詐也翌日再得報蠻近寨者已六十餘人午後乃得報蠻二百餘人夜扣硬寨門求戰已出土丁二千渡江禦之矣槱又言寨有土丁及家人凡五千皆驍勇可用不必濟師時知縣事宋大椿尉史子申適皆沿檄以出在邑者惟主簿一人以累舉得官通攝其事外傳蠻人近塞者實六七百餘人槱所言非實也丁亥得報蠻人犯硬寨殺土丁一人掠二十五人而去乙未日得報蠻人復歸巢穴時土丁被掠者近二百人提刑司不欲生事乃遣人自卭部川招安之伯昌嘗守黎州以信厚為諸蠻所服卭部川因徃来為之傳導
  十二月壬寅蠲瓊州丁鹽錢
  是嵗兩浙大水
  賑之







  欽定四庫全書
  兩朝綱目備要卷十四
  寧宗
  嘉定七年甲戌春正月丁邜朔何九齡襲秦州大敗先是元年冬金主璟卒衞王允濟立允濟嘗使塔坦因不為特穆津所禮憤之及允濟立特穆津始叛四年秋朝廷遣余嶸北使賀所謂萬秋節者而燕京已爲塔坦所逼不暇延使者嶸至涿州而還去秋𠃔濟爲其臣赫舍哩執中所弑璟之庻兄豐王珣代立董居誼爲賀生辰使至沃州而還繼而賀登位使眞德秀正旦使李𡌴繼抵盱眙皆不克迓諜者言方有内難議論紛然朝廷聞之以御札賜大使安丙及王大才令益謹守備毋啓邉釁有迪功郎提舉皂郊博易舖務兼大使司簽𠫊何九齡者廣安鬻爵人也遽結忠義人謀取秦州未發前八日金人先知以檄至秦州詰問丙寅除夕九齡遂率沔州中軍統制强德等以所部夜襲秦州是月朔旦敗焉
  甲戌塔坦遣人至邉
  是夜三鼓濠州鍾離縣北岸吳團舖有三騎渡淮而南水陸廵檢梁實問所由三人者出文書一囊絹畵地圖一册云是塔坦王子青吉斯遣來納地請兵翌日守臣効用統領李興等以本州不奉朝㫖不敢受諭遣之又翌日遇諸廟堈即以筏送之而去先是有楊安兒者李全之婦翁也案安兒乃李全之婦兄見金人政亂起兵叛之踐蹂山東数郡依山負海時出時入塔坦既圍燕京不能下乃分兵徇山東地諸盗往往應之塔兵至濟南遣三十七騎䕶三人者以來又以三百兵送之過邳州奪舟渡河而西既爲濠州所却路絶不得歸匿虹縣之白鹿湖中後三日縣遣人捕送泗州或謂三人者其一則塔坦通事其一則所掠金人莫州同知其一則漢兒也因戒邉吏後有似此者即驅去之違者從軍法且上其事于朝時特穆津實已强大然但居其故地而於燕雲置行省命其大臣薩木哈領之所謂太師國王者也其大將曰哈布爾云
  丁丑雷
  章良能薨
  壬午王大才斬何九齡
  大才爲沔州都統制以九齡啓邉釁斬之梟首境上大才初爲利州統領劉德秀薦之陞差額外統制其兄大節爲副帥以嫌移金州未上大節免金州都統制彭輅即檄大才還任吳曦以其既去却之大才懇吳之賓客爲言曦曰是人固才然陞差自制司是侵軍政也卒不許嘉泰四年春宇文紹節言其堪充將帥遂擢知安豐軍以至大將安丙之爲大使也大才以嘗權招撫使不欲講堦墀之禮大使不從大才以爲憾會九齡以襲秦州喪師大才執九齡及諸將等七人斬之以其事聞于朝且檄報鳯翔都統使仍關牒川陜四路監帥司又遣人往廣安捕九齡之子世昌亦斬之㑹大使司奏大才圖爲宣撫使設意傾陷今邉報不一或有緩急必致悞事二月甲寅詔大才特降一官
  乙未黎州蠻卜籠十二骨降
  卜籠者青羌部族也性殘忍多器械專仰刦掠爲生所謂十二骨者乃十二種也
  三月丁夘安丙同知樞宻院事
  令日下起發赴院治事四川制置大使司結局
  董居誼爲四川制置使
  以成都路安撫使除令疾速前去之任以知潼川府劉甲除利路安撫使時暫權制置司職事限一日起發皆未受命也㑹大使司遣使臣李大亨王頥往皂郊逮大才所遣秦州打話人赴興元問狀己巳過沔州市大才執大亨斬之縱頥歸報後二日辛未乃以悖語至大使司云武功大夫福州觀察使充沔州駐劄御前諸軍都統制兼知沔州王大才今具相公不顧法令非理劄下大才事目開具下頃一入謀大才與金人同謀不軌一入謀大才與金人私通書信一入謀大才於廣安軍殺何九齡之子世昌一入謀大才將兵刼掠到銀七十三鋌金一百五兩已納在大才宅庫一興元都統李太尉宻與大才下書虞候孫儀言説稱相公已刷差下二三百人要得親來沔州將大才殺害一相公日來不時遣使强横小人以追人爲名前來門首厲聲呌閙呼來庭下將大才百端䙝凟靡所不言此何理耶未有敗壊朝廷紀綱法令端自相公爲始伏乞鈞照右大才照得禮樂征伐自天子出非人臣可得而專不謂相公同何九齡擅開兵端引惹邉事關繫國家利害至重而又不遵宸翰約束其所賜御札詔墨未乾輙敢反亂朝廷何所不爲所有何九齡已從條法誅斬了當獨相公未𫎇朝廷施行如何反將忠臣義士入謀以不赦之罪公然形於紙筆以快私意天下恐無此理可見相公包藏禍心欺罔君父蔑視朝廷不恤人言略無忌憚未審相公端用㡬日前來沔州作亂乞賜明文行下容大才道左祇候公驂謹具申制置相公敢望鈞慈憫念朝廷勿以天日萬里以爲可欺况惡業貫盈恐造物不與善後特未可保伏乞鈞照開正識眼曲賜㸔詳癸酉大使得之即疏辯申朝廷且檄四路帥臣監司委官究實丙子董居誼至石首縣被制置使之命辛夘借用潼川府觀察使印交割制置司職事徑之興元四月癸丑安同知發興元申乞以剗賣鹽井錢三十萬緡充公路喝犒諸軍之用不待報遂行至近畿乃有潭州之命大才貪庸凶悖制置使既不得其柄反倚重焉失朝廷臨遣之意矣
  庚辰金人來督二年歳幣
  戊子來止賀正旦使
  壬辰詔利路安撫節制本路軍馬
  如兩淮安撫之制
  夏四月癸夘蠲福建納鹽
  恤㳂海諸州貧民也
  癸丑馬槱襲殺虚恨蠻庫崖等
  甲戌春正月卭部川蠻人速臼至羅忽寨言虚恨蠻人有歸順之意提刑司遣從政郎權本司簽𠫊封壽源巴西縣主簿李時開往中鎮寨隨宜應接於是虚恨都王遣其徒庫崖來打話庫崖以馬槱嘗殺北二也疑之欲得其子弟爲質槱難之已而大渡河監渡官劉如眞遣其子與親属共三人入蠻爲質庫崖乃來四月辛亥渡河至北岸庫崖欲得十二年嵗犒凡爲絹二千四百匹鹽茶四千七百斤銀百兩鐵釡二百牲酒之屬不與焉又欲得都王每三年轉官告命金帶紫袍銅印之屬及北二等三十一人骨價先是槱之上世有田在寨之南北岸嵗収租四千餘石後有㫖以其田贍邉世選馬氏一人爲寨將佃戸爲土丁防守邉面所謂嵗犒者例以邉租七百石市之自北二死蠻人不出租税悉爲槱所私至是度無以償乃好詞紿蠻人歸諭都王因其出塞遣土丁二百襲之癸丑旦至牛渡遇諸蠻即縱兵掩殺庫崖與其徒三十六人皆死土兵被殺者七人傷者又数十人蠻人大怒取質子三人刳裂之議者因欲以殺蠻爲功伯昌不可五月丙子以槱属吏槱令其家丁百数詣提刑司訟寃僚吏多請釋之伯昌不從卒正其罪獄成槱坐私用邉租及他罪計贓當死伯昌上于朝有㫖制置司酌情行遣制置司尋奏奪槱官覊管大寧監其年十月也於是籍土丁之壮健者二千人月廪之俾守諸寨嵗費錢二萬四千緡蠻人聞槱以罪去怨怒稍觧既又知邉頭有備憚之自是不復輕抄掠矣
  辛酉核軍實
  詔三衙江上四川諸軍具士馬實数以聞
  五月丁丑太白經天
  乙酉親試舉人
  賜禮部進士奏名袁甫等五百四人及第出身有差
  壬辰命修禄令
  有司考課禄之制裒類成書以爲法式
  六月旱
  辛丑命諸路州軍禱雨甲辰詔諸路監司守令速决滯訟丙午蠲兩浙路諸州贓賞錢壬子釋大理三衙及兩浙路杖以下囚
  丁巳置嘉定府邉丁
  二千人以備蠻命制置安撫諸司給其費
  秋七月甲子朔鄭昭先簽書樞宻院事
  兼權參知政事
  乙亥金人告遷于南京
  自貞祐元年本朝嘉定六年十一月至二年春正月塔坦凡破金九十餘郡所破無不殘滅兩河山東数千里人民殺戮㡬盡金帛子女牛馬羊畜皆席卷而去屋廬焚燬城郭邱墟矣惟大名真定青鄆邳海沃順通州有兵堅守未能破二月塔坦復還燕京糧乏軍民餓死者十四五金主珣遣人議和特穆津欲得其公主及䕶駕將軍十人細軍百人從公主童男女各五百綵繡衣三千裁御馬三千匹金銀珠玊等甚衆又請左丞相完顔福興爲質珣皆從之特穆津遣人來選女時公主見在者七人惟允濟少女小姐姐最秀𠅤遂以予之又令珣鄕其國遥拜珣不敢拒又以薩木哈圍燕之久未嘗擄掠欲得犒軍金帛珣亦從之塔坦遂歸居庸關在燕京之北百一十里路陿隘守兵數萬欲俟金兵歸而擊之而完顔福興在軍中傳金主命已與塔坦議和不許擅出兵於是無敢動者塔坦過關取所掠山東兩河少壯男女數十萬皆殺之遂引歸是年三月也河南路統軍布薩竒勤者奏乞徙都開封珣從之命參知政事胥鼎爲㳂路排頓使其姪霍王從彞者諌曰祖宗山陵宗廟社稷百司庶府皆在燕京豈宜棄之而去珣曰燕京乏糧不能應辦朝廷百官諸軍今暫往南京俟一二年間糧儲豐足復歸未晩也從彞乞自督運珣不從從𢑴憂憤成疾而死五月甲戌也壬午金主發燕京出麗澤門自涿保州中山府而南至真定留㡬月復自大名路由新衞州渡河以至開封肆赦境内塔坦聞之怒曰既和而遷是有疑心而不釋憾特以講和爲欵我之計耳秋八月復引兵攻中原燕京之糺軍叛與塔坦共圍燕京分兵下中原州郡又遣使至開封索犒軍金銀等珣皆予之
  庚寅真德秀請絶金人嵗幣
  略云竊聞女真以塔坦侵陵徙都于汴此吾國之至憂也盖塔坦之圖滅女真猶獵師之志在得鹿鹿之所走獵必從之既能越三關之阻以攻燕豈不能絶黄河一帶之水以趨汴臣恐秋風一生梁宋之郊已爲戰場矣使塔坦遂能如劉聰石勒之盗有中原則疆埸相望便爲鄰國固非我之利也或如耶律徳光之不能即安中土則奸雄必將投隙而取之尤非我之福也今當乘敵之將亡而亟圖自立之䇿乎抑幸敵之未亡而姑爲自安之計乎夫用忠賢修政事詢羣䇿収衆心者自立之本也訓兵戎擇將帥繕城池飭戍守者自立之具也以忍恥和戎爲福以息兵忘戰爲常積安邉之金繒飾行人之玉帛女真尚存則用之於女真强敵更生則施之於强敵此茍安之計也陛下以自立爲規模則國勢日張人心日奮雖强敵驟興不能爲我患陛下以茍安爲志嚮則國勢日削人心日媮雖弱敵僅存不能無外憂昔者孔子誦鴟鴞之詩以爲知道聞滄浪之歌則使小子聼之盖安危存亡皆所自取若夫當事變方興之日而示人以可侮之形是堂上召兵户内延敵也㣲臣區區竊所深慮敢僣爲陛下陳之古者一士止百萬之師一賢制千里之難季梁在而隨不可伐宫竒存而虞不可欺今濟濟周行號爲多士然漢儒所謂骨鯁耆艾論議動衆心憂國如饑渇者既難其人間者意見小異則已成枘鑿論議小激則日以譸張豈以朝廷之上所少者非此耶夫平居攻文墨便刀筆名儒宿望或所不能至於正色而沮奸萌立談以斷大事不以利害爲遷就不以招麾爲去來則又非小有才者所能辦惟陛下以尊君重朝爲心合天下正人以自助毋間同異毋徇愛憎則鼎吕之勢成金湯之守固折衝厭難孰大於斯臣固曰用忠賢爲自立之本也昔勾踐之棲于㑹稽也飲食不致味聼樂不盡聲内則修令寛刑賑貧弔死折節下士而厚禮賓客外則修車馬兵甲而與三軍共饑勞之殃凡可以報吳者無不爲而非可以報吳者不暇爲也國家南渡駐蹕海隅何異越棲㑹稽之日宗廟宫室本不應過飾禮樂文物本不應告備也惟當飬民撫士一意復讎而秦檜乃以議和移奪上心粉飾太平沮鑠士氣今日行某典禮明日賀某祥瑞士馬銷亡而不問干戈頓敝而不修士大夫豢錢塘湖山歌舞之娛無復故都黍離麥秀之歎此檜之罪所爲上通於天而不可贖也今兵馬踐於中原烽烟接於境上危機交急不同常時臣願削去虚文顓行實政百司庶府輪奐一新矣繼自今繕營不急之役姑輟焉可也簿書期㑹之士整理有緒矣繼自今常程𤨏細之務付之有司可也陛下日旰視朝惟大政是議輔臣夙宵盡瘁惟大計是圖則勾踐之功可尋而中興之烈可兾矣臣故曰修政事爲自立之本也昔漢有邉鄙大疑必使羣臣雜議季布得以中郎将而折列侯噲狄山得以博士而詰御史大夫湯北匈奴來求和親光武既從皇太子言卻其使矣而班彪乃以不宜絶北爲言是一司徒掾而敢與太子異議也豈非國家大事臣子皆當盡言故耶我朝熙寧中契丹來議地界時王安石當國神宗乃以問韓琦富弼元祐初夏人遣使納欵時司馬光爲相哲宗乃以問大防純仁高宗中興内外尤爲倥偬然無一事不采人言建炎四年嘗議防秋矣紹興初年嘗議便民弭盗矣五年則令前宰執各陳禦兵之䇿矣八年則令侍從臺諫各上講和利害矣夫祖宗之明非不知獨運専斷爲神顧以廣謀從衆爲得者凡以盡天下之心而建久長之䇿也今事會之來日新未已臣願頒明詔以敵徙而南寖迫吾國凡厥有位其各盡言然後博采衆長按爲定論書曰好問則裕自用則小命諸大夫各以情告無阿孤者勾踐之所以覇諸侯有忠慮於國但勤攻己之闕者諸葛亮之所以賢惟陛下以勾踐爲心大臣以武侯爲法則事無不集矣臣故曰集羣䇿爲自立之本也國之元氣在人心元氣充則外邪却人心固則外患銷天地常經斷斷不易陛下亦常察近日人心之舒戚乎向者𡚁法新改令出加嚴雖大爲防禁以示民非欲峻刑名而繩下而刺舉之官承迎過當奏劾來上類多中以深文使追褫者未聞牽復之期貶竄者尚隔惟新之望縉紳之論疇不嗟咨臣願明敕有司原情差次稍從釋免以收士大夫之心厥今州郡監司莫非才選然平易中和之政少而操切擊斷之意多以理財自詭則征利宻於秋毫以行令自媒則用刑深於刺骨夫我朝立國本尚寛仁以此毒民懼者衆矣臣願選用循良退斥貪暴布宣德意洗滌瘡痍以收百姓之心君人之柄惟器與名當靳而予則僥倖者生心宜予而靳則勞能者觖望頃縁軍賞多濫一切難以微文雖懲僞所以别真而矯枉亦虞過正今邉候孔棘正牢籠武勇之秋臣謂荆襄兩淮之人嘗以功績著見爲衆所推者宜命帥守監司搜揚來上擇其尤異者数人不次擢用自餘悉下銓曹審其來歴茍非妄冒者悉與隨次注擬以收豪傑之心往者兩淮募兵雖数萬計有如諸軍闕額自可撥𨽻分填而議者以廪給爲憂急於汰遣方其例予緡錢資之使去小人寡慮媮快一時貲用既空束手無䇿强者遁藏山澤伺時而爲奸懦者丐乞道塗偷生而就盡夫急則望其效死緩則委棄弗圖後復使人疇肯用命今宜擇其壮健收寘戎行非惟増壮軍容潜弭奸慝亦以收忠義之心自丙寅之役淮民流離有司賑卹失時死亡略盡雖展上供貸常賦而凋殘未復生聚絶稀比聞州縣科役頗繁田賦雖蠲雑課仍重民兵團結衣装弓弩責其自備教閲資糧令其自齎呻吟之餘何以堪此臣願朝廷深念保障之重多方優卹俾獲蘇醒以收邉甿之心北境遺黎本吾赤子日夕南望如慕慈親彼既襁負而來焉有可拒之理竊聞疆吏便文塞責至以鋒鏑驅之既絶其向生之塗是激其等死之忿又聞秦隴之間有相率内附者自湼其面示無還心視昔八字之軍何異而入南不受歸北不可獸窮則搏勢有必然臣恐欲以此靖邉祗以擾邉將以無事適爲多事也臣聞古之有國者患民之不附而不患民之加多孟子曰爲湯武敺民者桀與紂也今天下之君有好仁者諸侯皆爲之敺矣今中華之民窮而歸我是女真爲吾之鸇獺也其忍不爲茂林深淵以受之邪羊祜祖逖之事淺矣然能務修德信撫納新附故吳人悦服晉土復歸况堂堂巨宋豈無能任二子之事者誠能謹擇其人分鎮三邉務以恩信懐柔而使逺人欣慕民既我附士将焉歸恢拓之基實在於此臣願朝廷亟加之意以収中原赤子之心夫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陛下誠能内有以保吾國之民外有以懐鄰國之民則以守則固以戰則克矣臣故曰收衆心爲自立之本也抑臣又聞有自立之本有自立之具今連營列戍虚籍不填老弱溷殽教閲廢弛衣廩朘削憔悴無聊荆淮所恃者義勇民丁而團結什伍反成繹騷無以作其超距翹關之勇東南所長者舟師戰艦而繪畵圖册徒事美觀而未嘗習以凌波破浪之技儻非痛掃𡚁端一新戎政則緩急将無可用之兵掊歛成風而士卒之怨弗卹忌刻成習而偏禆之長莫伸或挑於奔北而威望不足服人或相與水火而用心莫能叶一公朝苞苴之路絶而别通交結之塗田宅子女之欲盈而外竊亷潔之譽儻非博采衆言精加蒐擇則緩急必無可用之将昔李綱建議以爲欲保江當葺理荆襄以爲家計夫荆襄形勝臣固習聞而兩淮利病則尤所深悉盖軍國所資莫如鹽筴而淮有鬻海之饒兵食所仰莫如屯田而淮有沃野之利其齊民則天性健鬭每易視敵兵其豪民則氣槩相先能鳩集壮勇使范蠡諸葛亮軰得而用之力本以務農教民以習戰雖方行天下可也其肯委之爲不足守之地哉中興之初志在進取故不暇修營泰和之後束於要盟又不克經理然孝宗皇帝所以設捍防闢空曠者未嘗不留聖心竊惟今日實南渡以來所未有之時政當乘機自立繼孝宗所欲爲之志夫高城深池勁兵重戍邉之大命也今淮東要害在清河之口敵之糧道實出于茲而淮隂無尋丈之城無尺寸之兵徒以山陽可恃而已然山陽雖大前無淮隂之蔽後無寶應之援若敵以重兵遮前而竒兵斷後則髙郵維揚之路絶而山陽之形孤山陽不守則通泰危而江浙震矣淮西要害在渦潁之口敵之糧道亦自此出而濠梁安豐城則庳薄池則堙狹兵則單虚徒以廬和可恃而已然有安豐之屏捍則敵始不得以犯合淝有濠梁之遮蔽則敵始不得以走歴陽藉有他徑可由而吾以廬和當前濠壽斷後彼有腹背之虞我有犄角之助其能長驅深入蕩無所限乎故欲固兩淮先防三口此非臣之臆説也昔孫氏之保江左邾城雖小猶屯三萬人今維揚合淝兩淮之根本而兵数單弱不及孫氏一邾城故李綱嘗謂大将擁重兵於江南官吏守空城於江北以爲非䇿臣謂今日當議徙江上之屯以壮淮甸之勢或謂果爾如江面何夫兩淮藩籬也大江門戸也藩籬壯則盗賊無闖門之慮兩淮固則戎馬無飲江之憂第當精閲舟師布列津要則表裏相應屹如金湯其與區區坐守江壖而使賀若弼之徒得以經營飛渡者利害何翅什百哉雖然此不足煩聖慮也古之爲國者必有重臣以當閫外之寄故蜀以孔明駐漢中吳以陸遜守荆渚皆付以事權不從中御故二人者得以乘機制變而収成功今江陵建鄴雖有制閫之名而實處内地邉陲機事多不即知至於小有措置必皆聽命于朝有請輙從尚云可也請而弗獲抑又多焉藉有異材何由展布因循誤事可爲深憂臣願於近臣中擇其更事任熟軍情威望素孚文武兼備者二人一於襄漢一於兩淮之中建立幕府財許移用宮許辟置其他悉如吳蜀任二臣故事則淮襄之家計可成而朝廷之憂顧可釋此陛下所當亟圖而不可忽也或曰彼方紛拏我幸無事但求鎮静焉用張皇臣竊以爲不然夫自古未嘗無勍敵惟有以待之則不敢窺未嘗無奸雄惟有以折之則不敢肆今不於斯時大有所振立萬一更生虎狼之敵知吾易與潛啟桀心當是時也不知安邉金繒行人玉帛可以窒其無厭之欲乎夫古今之患非一而𫎇蔽爲甚昔范仲淹嘗謂時方用兵不當諱言邉事今朝廷若以張皇爲戒臣下希㫖雖有警急不敢上聞本惡張皇乃成𫎇蔽昔雲南䘮師反以㨗告原其積漸不過如斯盛明之朝可不鑒此
  是月夏人來議夾攻
  不報 夏國左樞宻使吐蕃路都招討使萬慶義勇者令蕃僧戩巴本布賫蠟書二丸至西和州之宕昌寨欲與本朝合從犄角恢復故疆蕃兵總管傅翊得而上之時董居誼初入蜀不之報由是敵訊中絶
  八月癸巳朔罷關外四州所増方田税
  癸卯復建宗學
  改敎授爲博士又置宗學諭一員九年十二月詔並𨽻宗正寺博士在太常博士之下諭在國子正之上俸給人從賞典依國子博士及正體例生員以百人爲額於是宗室疏逺者皆得就學彬彬可觀矣 旋有㫖復存諸王宫大小學教授一員
  金人復來督嵗幣
  乙巳太白經天
  禁州縣沮壊義役
  戊申以安丙知潭州
  先是六月癸丑安同知自廣安順水赴行在至近畿除觀文殿學士知潭州癸丑安同知行至廣德軍得邸報丁巳還次黃池鎮被新除之命上疏力辭優詔不允乃遣官賫結局進册赴行在盖自開禧三年二月乙亥晦曦誅安公權宣撫使至今年四月癸丑制置大使司結罷凡二千六百有一旬有八日云於是制置使還成都而興元帥臣兼節制御前軍馬
  九月壬戌朔日有食之
  太白書見
  癸亥雷
  乙亥高宗經武要略成
  史彌逺等上進
  久雨
  丙戌釋大理三衙臨安府杖以下囚庚寅釋兩浙路杖以下囚除茶鹽賞錢十月朔出内帑錢賑臨安府貧民
  冬十月戊戌廢卭州嘉定監
  十二月復罷同安監鑄錢
  丁巳復四川辭見制
  命四川監司及大郡知州辭見如舊制
  十一月辛酉朔聶子述使金
  賀正旦也刑部侍郎劉爚等及太學諸生上章言其不可不報
  丙戌賑浙東灾傷
  命監司覈灾傷州縣蠲放之数發常平米賑之
  是月真德秀言五事
  德秀除秘閣修撰江南東路計度轉運副使朝辭奏事其一有曰宗社之耻不可忘臣嘗觀古之人主於仇讎怨敵之國有勢未能報而姑事之者有勢雖不敵而不事之者有勢可以勝而遂報之者有勢可以報而反助之者昔太王之於狄也事之以皮幣事之以犬馬事之以珠玉凡其所欲悉以畀之盖是時狄强而周弱畏天保國其道當然故孟子曰惟智者爲能以小事大然狄之於周特一時之怨非百世之讎含垢包荒義未爲失此所謂勢未能報而姑事之者也西晉懐愍二帝俱沒於劉聰元帝間關南渡立國日淺外㓂方熾内難復興故終其身未遑北討然一介行李未嘗往聘北廷成帝時石勒來修好詔焚其幣此所謂勢雖不敵而不事之者也勾踐㑹稽之辱舉國以臣妾於吳而能苦身焦思折節下士與百姓共其勞人事既修天應亦至吳之稻蟹不遺種矣而夫差方觀兵中土與晉會于黃池勾踐得以乘間舉兵遂墟其國此所謂勢可以勝而遂報之者也晉孝武時苻堅聚百萬之師志吞吳㑹頼謝𤣥等大破之淮淝堅既狼狽西歸其子丕復與慕容埀相持于鄴使晉之君臣有志經略乘機席卷殆不其難而謝𤣥方且從丕之請遣兵以救其窮餽米以濟其饑舍苻氏之深讎與慕容而爲敵未㡬劉牢之等為垂所敗秦既不祀晉亦以衰此所謂勢可以報而反助之者也臣竊惟國家之於金盖萬世必報之讎高宗孝宗值其方强不得已以太王自處而以勾踐望人今天亡敵人近在朝夕旱蝗頻年赤地千里甚於夫差之時塔坦羣盗四靣交攻無異苻秦之季天其或者付陛下以有爲之會乎臣常熟思待敵之䇿其别有三練兵選将直擣巢穴若勾踐襲吳之師此上策也按兵堅壘内固吾圉止使留幣外絶敵交若晉氏之不與敵和而鍳其宴安江左之失此中䇿也以救灾恤鄰之常禮施之於茹肝渉血之深仇若謝𤣥之助苻丕此下䇿也用上策則大義明混一之機也用中策則大計立安强之兆也用下策則大勢去阽危之漸也臣不知今日之廟謨其将安出乎顧更化以來生聚教訓未有勾踐十年之功固未可遽圖一戰之勝於傳有之攻不足者守有餘夫以堂堂大邦方地千里誠能以待敵之禮而遇天下之豪傑以遺敵之費而勵天下之甲兵人心奮張士氣自倍何憚於彼而猶事之哉若乃輕信奸臣迎合之言援餘孽於将亡置世讎而不念非惟忠臣義士沮氣觧體而邊徼羌蠻亦将有輕中國之心萬一貽書誚侮我将何詞以應之夫重於絶敵者畏召怨而啟釁也然能不召怨於金人而不能不啟釁於新敵權其利害孰重孰輕故臣願陛下勉勾踐之良圖懲謝𤣥之失䇿則王業興隆可兾矣其二曰比鄰之盗不可輕今之論塔坦者類曰非有囊括并吞之志其論山東之盗亦曰不過鼠竊狗偷之謀抑不思劉石苻姚之興大抵皆出荒裔全齊十二之險昔人用之嘗以霸强况今中原士民倀倀無主使盗亦有道則衆将從之茍得志而鄰於吾莫大之憂也乃者僞使之來輕舟浮海不十日而抵邉城舍舟登岸人無知者安知不以是覘吾之虚實乎臣願朝廷毋輕二賊日夜講求攻守之策以逆杜窺覦之心自治之方無急於此其三曰幸安之謀不可恃今之議者大抵以敵之存亡爲我欣戚聞危蹙之報則冀其非實得安静之耗則幸其必然重以邉臣喜爲迎合或曰塔坦許和矣或曰羣盗聼命矣或曰還燕有日矣誠使敵命少延吾得以因時修備豈非至願政恐奔竄敗亡之餘勢必不久皇皇巨宋初非小弱顧乃藉彼以爲安是猶以朽壤爲垣而望其能鄣盗賊也臣願陛下勵自强之志恢立武之經毋以金存爲喜毋以金亡爲畏則大勢舉矣其四曰導諛之言不可聽臣聞天難諶命靡常者伊尹所以訓太甲惟不敬厥德乃早墜厥命者召公所以戒成王聖賢言天不過如此未嘗曰某星躔某舍則其業昌某神居某地則其福應也自嘉定更化以來兵偃嵗豐民稍蘇息此誠聖德格天之效而溺於数術者猥曰天福太乙實臨吳分審如其言則治亂興衰皆有天数無關君德豈不悖哉今邉事方殷正君臣戒懼之日而薦紳大夫工爲諛説或以天福足恃爲言夫漢之肇造以寛仁得民而不在五星之聚井晉之卻敵以将相有人而不在嵗星之臨吳矧乾象告愆邇日尤甚其可恃䜟緯不經之説而忽昭昭之儆戒乎惟陛下鑒天人之相因察諛佞之有害益修其本以格天休宗社之慶也其五曰至公之論不可忽臣聞公論國之元氣也元氣痞隔不可以爲人公論堙欎不可以爲國祖宗盛時用人立政一揆之衆論而行之以至公故人心悦服天下順治熙寧之世以新法爲不可行者公論也王安石違而咈之終以誤國紹興之際以和議爲不可恃者公論也秦檜讎而嫉之遺患至今夫朝廷之舉措是而衆亦是之者治世也朝廷之舉措非而衆亦非之者亦治世也朝廷舉措自以爲是而衆莫敢議其非此子思所以憂衛之君臣也往者侂胄弄權以威罰箝天下之口浸滛既久附和成風北伐一事中外共知其非而無敢言其效盖可覩矣使侂胄能虚心平聼不以先入爲主而惟公論是從則國無用兵之禍已無戮辱之殃豈不美哉間者使命之出外議譁然從臣争之館學争之庠序之士又争之或者未必不以爲紛紛多事臣獨曰此数十年來所無之氣象聖君賢相優容涵養致此盛事豈易得哉夫天下之大本同一家人主者父也大臣者宗子也大夫士者家之衆子弟也至於庶人之賤一家之陪𨽻父兄有過子弟争之子弟有過陪𨽻言之盖一家之事休戚實同凡其次第相規政欲共成門戸之美耳君臣之義何以異此而自昔惡聞正論者往往加以歸過賣直之名夫欲使士大夫畏避此名務爲緘黙直易易耳不知臣子至情本爲國計何負於君父而顧嫉之邪深惟今日實公論伸屈之機朝廷之上若以言者爲愛君為報國無猜忌之意而有聼用之誠則公論自今而愈伸若以言者為沮事為邀名無聼用之誠而有猜忌之意則公論自今而復屈夫公論伸屈乃治亂存亡之所繇分故臣於奏篇之終反復極言忘其重煩天聼之罪詩曰心乎愛矣遐不謂矣惟陛下亮臣愚忠
  是嵗黎州蠻蓄卜始降
  青羌卜籠既降守臣袁柟知蓄卜勢孤乃令安静寨總轄杜軫諭之出漢蓄卜疑漢人殺之有卭部川都王之弟部勒者與之謀遣漢人入蕃爲質蓄卜乃來從者凡三百餘人柟與通判州事周壎聚㕔受其降蓄卜膝行而前抱柟之足柟以錢帛厚犒之蓄卜留州城十日将渡河乃送還漢人十一而去柟言于朝得報下制置司利東安撫司各常切措置鎮撫務令邉界安静毋或引惹生事自蓄卜犯邉至此更七年而後定云










<史部,編年類,兩朝綱目備要>



  欽定四庫全書
  兩朝綱目備要卷十五
  寜宗
  嘉定八年乙亥春正月辛未估籍贓吏家
  故淮南轉運判官施宿犯贓追奪官爵仍籍其家
  詔舉将材
  侍從兩省臺諫各舉三人
  戊子申嚴金翠禁
  二月丙午雷孝友罷
  壬子蠲逋負米
  平江等五郡凡蠲萬三千石有竒貸其繫囚
  己未雨土
  三月辛酉詔舉亷吏
  大郡嵗舉二人小郡一人
  旱
  乙亥命諸路州縣禱雨丙子蠲臨安府茶鹽賞錢釋兩浙諸州繫囚丙戌釋江淮闕雨州縣杖以下囚四月乙未幸太乙宫明慶寺禱雨辛丑避殿减膳壬寅禱雨扵天地宗廟社稷癸夘詔中外臣民直言時政得失甲辰史彌逺等請罷政不許乙巳德音降行在及諸路雜犯死罪囚釋杖以下
  辛巳配何致
  致扵開禧元年應賢良方正直言極諫科兩為言者所攻罷歸本貫至是坐妄造事端熒惑衆聴配廣州牢城
  五月辛酉塔坦破燕京
  去年塔坦圍燕京是春金國東平之援兵五萬至安次遇塔軍不戰而潰大名之兵八千至固安亦潰散惟真定之兵四萬合保涿援兵一萬至旋風寨與塔兵戰凡二日糧絶而敗自是内外不通至是燕京破都元帥完顔福興自剄死山東羣盗大起楊安兒者本淄州皮匠也金主璟泰和間殺人亡命為盗於太行有衆千餘璟招降之貸死流扵上京及塔坦入㓂金人命為副統軍令招必勝軍三千人迎敵軍敗而竄往山東聚衆金人討之安兒與其徒數人入海為舟師所殺又有郝八者名儀以貞祐二年本朝嘉定七年據山東叛僣號大齊改元順天金人遣花㡌軍生擒之磔扵開封又有劉二祖者亦名盗也其女名劉小姐亦聚衆數萬皆為花㡌軍所破花㡌軍者金户部令史蔚州人郭忠率山後軍民擊塔坦逐之金人後名其軍為花㡌軍云
  辛未雨
  辛巳避殿减膳癸未復命有司禱雨 乙酉出米六萬石賑糶臨安府貧民 六月丙辰詔兩浙江淮路諭民雜種粟麥麻豆有司毋收其賦田主毋責其租丙子出米三十萬石賑糶江東饑民
  己夘命利路招刺忠義人
  甲申詔贓吏毋减年參選
  著為令
  秋七月庚申置三省樞宻院架閣官
  六部架閣者崇寜間始置迄宣和再置三省紹興三年立六部架閣庫十五年復置官四人主管官號掌故例為刪修學官之選至是又置扵三省宻院焉
  辛酉鄭昭先參知政事曾從龍簽書樞宻院事
  壬戌立楊巨源廟
  旌誅吳曦之勞也命四川立廟賜名褒忠
  戊辰蠲民賦
  兩淮諸州毋納今年秋税其極邉五州併明年夏税悉蠲之 癸酉蠲臨安紹興府貧民夏税 甲申詔職田蠲放如民違者坐之 丁亥權罷旱傷州縣比較賞罰
  八月己丑賜張栻謚
  曰宣
  庚子申嚴宗子訓名法
  己酉禁州縣遏糴
  是月蘭州盗程彦暉求内附
  四川制置使董居誼却之
  九月辛未合祭天地扵明堂赦天下
  乙未命六部類赦書寛䘏事
  乙亥申嚴浙西圍田禁
  甲申罷四川試法科
  是秋塔坦破潼闗
  初塔坦自河東渡河攻潼闗不能下乃由嵩山小路趨汝州遇山澗輙以鐡槍相鎻連接為橋以渡扵是潼闗失守金主急召花㡌軍扵山東冬十月塔坦至杏花營距汴京二十里花㡌軍擊敗之塔坦復取潼闗自三門析津乘河氷合布灰引兵而渡自是不復出金主乃命平章政事胥鼎為大帥専守闗輔然陕西諸州間亦有為所破者惟燕南雄覇數州乃三闗舊地塘濼深阻塔兵不能入金将張甫張進二人據信安軍以守之北距燕山百八十里又有遼東宣撫使蕭萬努者本遼人乗女真之亂自立為帝據遼東七路欲引兵併燕代魏晉而有之塔坦不能破也然其人貪婪初無逺畧既破兩河赤地千里人煙斷絶燕京宫室雄麗為古今之冠亦為亂兵所焚火月餘不滅其所積貨財初無所用至以銀為馬槽金為酒甕大者重數千兩薩木哈所居至用金飾龍床足踏金杌子奢僣如此而徴督不已燕人患之金主珣南遷之後累遣使詣塔坦求和雖未聽從而賂遺不輟特穆津憐其意欲許之而薩木哈耻於無功堅持不可特穆津謂曰譬如圍場中獐鹿吾已取之矣獨餘一兔汝累年不能取盍遂捨之薩木哈不從遣人諭金主曰汝欲議和可去帝號稱臣當封汝為王而金之羣臣亦不從有言於珣願以死雪國耻者珣亦為之感憤也金人自阿古達稱帝至是九十有八年而失國西河既為塔坦所擾山東畔之金東阻河西阻潼関地勢益蹙遂有南窺淮漢之謀兵端復起矣
  冬十二月詔楊巨源李好義子孫各進一官
  是嵗兩浙江東西路旱蝗
  嘉定九年丙子春正月乙丑賜呂祖謙謚
  曰成
  置馬軍司水軍
  丙子命諸州招填軍籍
  辛巳免和糴科糴
  罷諸路旱蝗州縣和糴及四川關外科糴
  二月甲申朔日有食之
  丙申雪
  辛亥東西兩川地大震
  三月乙夘又震甲子又震馬湖夷界山崩八十里江水不通丁夘又震壬申又震六月辛夘西川地震壬辰又震乙未又震黎州山崩十月癸亥又震甲子又震
  三月丁丑詔舉監司
  侍從臺諌兩省舉可為監司者各二人
  夏四月戊戌秦州人唐進内附
  進與其徒何進等引衆十萬來歸四川制置使董居誼却之
  五月癸酉太白晝見
  六月戊申賑浙西水災
  賑䘏被水州縣寛其租税
  秋七月詔邊縣官許起復
  邊縣擇材不拘常法其餘並遵三年之制
  九月甲申覈實水災
  詔兩浙江東監司覈州縣被水最甚者蠲其租
  冬十一月癸亥命利路備邊
  以程彦暉攻圍鞏州廹近州界命利州副都統劉昌祖移駐西河州以備之
  十二月癸丑以宗學𨽻宗正寺
  詳見七年八月癸夘
  丁巳雪
  再給諸軍雪寒錢
  乙丑遷天水軍
  于舊天水縣置知軍以下官
  是月真德秀論邊事
  德秀為江東計度轉運副使附奏論邉事云臣至愚極陋𫎇陛下選擢將漕江東朝夕之所盡心不過州縣間常事未足仰報大恩今事有關於宗社之安危國家之休戚職有常守在臣雖不當言而其義則有可言者昔歐陽修以知制誥出為河北轉運使嘗請與聞兵事仁宗許之臣雖於修無能為役然臣亦由詞臣出使且以轉餉為職則邉陲利害臣敢避越職之罪畏縮不言臣竊見金人自失國南遷其勢日蹙比者塔坦與西夏并兵東出潼關深入許鄭金人危廹之狀見於其詔所云近復傳聞敵兵攻圍都邑游騎布滿山東雖探報之辭不無同異要其大勢以河南數州僅有之地而抗西北二國方張之師加以羣盗縱横叛者四起土傾魚爛厥徵具形括馬搜糧公私並竭交鈔數萬僅博一餐危急如此不亡何待臣謹按國史女真叛遼在政和之四年甲午嵗其滅遼也在宣和之七年乙巳嵗是冬即入中原臣竊謂今日天下之勢無以異政宣之時陛下所以自治其國與外禦強敵者亦宜以政宣為鑒夫以皇皇巨宋八葉重光至於政宣盖太平極盛之日使朝廷之上知守成之惟艱無難之可畏惕焉戒懼以祈天永命為心親信仁賢修舉徳政則國勢屹然有㤗山磐石之固雖百女真其何能為不幸燕安湛溺之餘紀綱蕩然無一足恃本根既撥枝葉從之於是女真得以逞其凶殘攻䧟我都城傾覆我社稷劫遷我二聖荼毒我蒸民自開闢以來禍未有若是之酷也今將戒前車之覆永神器之安其道非他願以政宣為鑒而已臣嘗妄論政宣致禍之由其目有十失君臣相敕唯是宴安股肱不良萬事隳壊其在虞廷猶以為戒自蔡京倡豐亨豫大之説王黼開應奉享上之門專以滛侈蠱上心奢靡蠧國用土木之功窮極盛麗花石之貢毒遍江南甚至内廷曲宴出女樂以娯羣臣大臣入侍飾朱粉以供戯笑於是荒嬉無度而朝政大壊矣其失一也易曰師貞丈人吉又曰師出以律否臧凶自古緫師必得老成重厚之人用師必有節制訓齊之律反是則凶也自童貫髙俅迭主兵柄教閲訓練之事盡廢上下階級之法不行潰敗者不誅而招以金帛死敵者不䘏而誣以逃亡於是賞罰無章而軍政大壊矣其失二也詩曰敬天之怒無敢戱豫敬天之渝無敢馳驅自昔未聞簡忽天變而無禍者政宣之世灾異數見大星如月徐徐南行日黯無光洶洶欲動赤氣犯斗水冐都城當時羣臣恬不知警方且以怪孽為嘉祥變異為休徵此上不畏天戒其失三也大舜之聖舎已從人成湯之徳從諌弗咈自昔未聞飾非遂過而不亡者政宣之際以言為諱張根論征歛之煩散官安置李綱論大水之變逺謫監征於是薦紳不敢言矣鄧肅以進詩諷諌屏出太學朱夣説以直言宦寺竄斥偏州於是布衣不敢言矣鉗結成風馴致禍敗此下不䘏人言其失四也夫君子在内其卦為泰濟濟多士文王以寜政宣用事之臣専以毁忠忌賢為事凢累朝老成之望當代鴻碩之材不以姦黨廢則以邪倿斥不以曲學貶則以異論逐排沮挫揠之餘舉國無君子矣雖欲乆安得乎其失五也開國承家小人勿用而難任人蠻夷率服政宣之世京黼繼尸宰柄貫攸濫厠樞庭其翺翔臺省布列館殿非歌頌書生即膏粱子弟非奴事閹尹即翼附權臣更引迭援在廷皆小人矣雖欲勿危得乎其失六也記曰四方有敗必先知之此之謂民之父母政宣小人顓為䝉蔽以欺上聽劉法敗死西陲而童貫乃以㨗聞方臘破東南六郡而王黼匿不以告郭藥師反形已露而邉臣掩覆於外女真尅期大舉而大臣諱忌於中上下相𫎇稔成大患至敵兵濟河而朝廷猶未之覺其失七也書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寜政宣小人専務聚歛以摇根本朱勔以貢奉擾浙右李彦以括田困京東蔡京改鹽鈔法而比屋嘆愁王黼創免夫錢而諸路騷動人不聊生散為盜賊雖無外患亦必有蕭墻之憂其失八也詩曰無竸惟人四方其訓之古者以一士寢敵謀片言折外侮政和初遣使覘國而童貫實行遼之君臣相顧竊笑已有南朝無人之譏北事旣興遂付戎律以僕𨽻之材當元戎之任節制不明諸將無所禀畏庸懦不武敵師得以憑陵未幾副之以蔡攸易之以譚稹其為懦怯又益甚焉於是女真知中國之無人而異志興矣此授任非材其失九也昔子産以蕞爾之鄭﨑嶇強國間區區一環宜無愛於晉而子産則曰大國之人令於小國而皆獲其求將何以給之一共一否為罪滋大大國之求無禮以斥之何饜之有卒不與秦求地於趙趙欲與之虞卿曰王之地有盡而秦之求無已以有盡之地而給無已之求其勢必無趙矣趙用其計而秦不能加盖有國者不幸與強敵為鄰當有以服其心而不當徇其欲方女真與遼國交兵雖能毎戰輙克然視吾中國如髙山大海未易測其雄深何敢遽有它志不幸姦臣腐夫希功寡謀唯恐無以順適其意彼方邀吾嵗幣則予以契丹舊數而不辭邀吾燕地税賦則予以銀絹百萬而不靳至於索犒師則許以犒師欲貸糧則許以貸糧一事方酬而一事已生前請未塞而後請復起一切順承無敢或戾而南牧之師已侵尋於境土矣徒知狥其欲而無以服其心其禍固應爾也或者惟以納張㲄結余覩為造釁之由而不知召侮取輕其漸非一雖微結納之事其能保盟約之不寒乎此處置乖冝其失十也今陛下聖徳清明萬無此失然臣獨怪一人憂勤恭儉無媿仁祖之風而羣臣盤樂怠傲乃有宣和之習東南民力耗於軍餉者十八而士卒窮悴常有不飽之嗟灾異頻仍修省之實未覩言路壅塞讜直之士弗容君子非不叅用而正論未嘗獲伸小人非不欲逺而讒諂猶或得志𫎇蔽之風日熾聚歛之政日滋此失未除臣恐後之視今猶今之視昔也雖然臣外有司也其於内事不敢盡言猶請為陛下深陳所以待敵者臣觀塔坦之在今日無異昔者女真方興之時一旦與吾為鄰亦必祖述女真已行之故智盖女真嘗以燕城歸我矣今獨不能還吾河南之地以觀吾之所處乎受之則享虚名而召實患不受則彼得以陵寝為詞假大義以見攻女真嘗與吾通好矣今獨不能卑辭遣使以觀吾之所答乎從之則要索亡饜豈能滿其溪壑之欲不從則彼得藉口以開釁端敵人之情必出於此不可不豫圖所以應之也自三數年来謀國不深惟長算而一切幸安曩者敵在幽燕吾以嵗時䀻問已非獲已彼既播越而南獨不可遷延其辭俟復燕山然後玉帛徃来如故迺使大宋臣子拜敵讐於祖宗殿庭之下其誤一也嵗幣之弗遣是矣然不以還燕為詞而諉曰漕渠乾涸使得以移文督責中原豪傑聞之寜不以寡謀見哂乎其誤二也並邉遺民皆吾赤子窮而歸我當示綏懐疆吏非人惟知拒郤固已絶中原之望甚者視為盗賊戮之焚之上流制閫之臣明揭大榜來者即行勦殺西州總戎之師殺程彦暉一家骨肉於黒谷山秦隴之人莫不切齒召隣國之侮開邉鄙之隙結遺黎之怨逆上帝之心孰甚於此其誤三也積此三誤而吾國之威靈氣燄索然矣漢昭烈有言事㑹之来寜有終極夫誤於前者不可悔而應於後者猶可為所願朝廷毋再誤而已厥今庸人之論有二不曰敵未遽亡猶可倚為屏蔽則曰中原方擾未暇窺我江淮凡此皆誤國之言不可不察也敵之必亡無愚智俱知之臣不復重陳若昔五胡之亂江左粗安者盖以羣醜並爭莫能相一故吾江表得以媮旦夕之安及苻堅既㓕慕容旋起吞晉之謀元魏已併諸胡遂萌飲江之志今塔坦鴟張盡有河朔而楊劉羣盜又皆徃徃服從臣恐與五胡角立之勢殊未可為江左茍安之計也或又以為安邉置所儲峙日豐以此餌敵何患不濟臣竊謂不然夫金繒遺敵雖後世偃兵息民之權宜然用之於國勢委靡之時則適以召侮而不足示恩宣和之事是也倘不思自強其國而倚賂遺以幸一日之安臣知其非䇿矣昔孫氏以區區之呉而當強大之魏若未易為力者然其君臣相與䇿勵遂能挫曹公虎狼之敵晉氏東遷至岌岌也徒以將相有人處分得所卒能破苻秦傾國之師今國家幅貟萬里貢賦雲集帶甲百萬江漢為池豈下於呉晉者而中外有司忠誠憤激者少委靡頽惰者多一聞赤白囊至則相顧失色不知所為少定則又帖然矣國家平時不愛名器爵祿以寵士大夫一旦有急未見有毅然以戮力王室自任者此臣之所以大懼也夫天下之勢猶長江大河上流决潰下流必無獨寜之理今荆淮以北數百里間干戈搶攘戎馬雜㳫正如熊咆虎鬭僅在藩垣之外而或者乃曰無與吾事彼其中心實不謂然姑欲架漏目前攫取名器爵祿而去至於宗社生靈之憂則使陛下獨當之耳彼羣臣為一身計可也陛下為人子孫任九廟之託奈何付安危於度外乎陛下誠欲尊國勢以弭外虞則政宣之十失必當懲近日之三誤必當戒庸人之論必當破自強之計必當立至誠一心對越上帝廣謀兼聼曲盡下情以収天人之心以合中外之助庶天下事猶有可為者若或上下悠悠養成深患機㑹浸失事變日殊臣實未知其所終也
  嘉定十年丁丑春正月辛巳雷
  癸巳雨土
  乙未大風㧞木
  二月庚申地震
  壬戌雪
  夏四月丁未朔金人来侵
  攻光州中渡鎮執𣙜場官盛允升殺之分兵畧樊城翌日鄂州江陵府副都統王守中引兵拒之金遂分兵圍棗陽光化
  戊申圍棗陽軍光化軍
  丙辰許李珏趙方便宜行事
  珏江淮制置使方京湖制置使詔措置調遣仍聼便宜
  丁巳許董居誼便宜行事
  居誼為四川制置使命酌量緩急便宜行事
  辛酉王辛㨗于安昌寨
  辛為廬州鈐轄敗敵于光山縣之安昌寨殺其統軍完顔掩隨州光化軍皆以㨗聞
  壬戌金人退
  乆雨
  辛巳釋大理三衙臨安府杖以下囚蠲茶鹽賞錢
  五月甲申親試舉人
  賜呉潜以下五百二十有三人及第出身有差
  癸夘趙方請下詔北伐
  遂傳檄招諭中原官吏軍民
  六月庚戌太白晝見
  戊午詔厲將士
  詔曰朕厲精更化一意息民豈不知機㑹可乗讎耻未復念甫伸於信誓實重起於兵端故寜咈廷紳進取之謀不忍絶使傳徃来之好毎示固存之義初無倖釁之心豈謂敵人遽忘大徳皇華之轡朝遣赤白之囊夕聞叛卒鴟張率作如林之旅饑甿烏合驅為取麥之師貪婪無厭僥倖嘗試冝神人之共憤亦覆載所不容守將効忠開門而决戰兵民賈勇䧟陣以爭先羣雄既殱殘黨自潰允賴蕩攘之力迄成綏静之功然除戎當戒於不虞縱敵必貽於後患咨爾有衆永肩厥心毋忽其既退而懐茍安毋狃於屢勝而忘逺略屬炎蒸之在候念戎役之方勞雖摧枯拉朽之非難而執銳被堅之不易視爾暴露如已焚惔一朝背好誰實為之六月飭戎予非得已諒深明曲直逆順之理其孰無激昂𡚒發之思師出無名彼既自貽於顛沛兵應者勝爾宜共赴於事功若能立非常之勲則亦有不次之賞尚其聼命朕不食言 以黄榜募京西忠義人進討
  辛未東川大水
  癸酉太白經天
  秋七月丙子朔日有食之
  不雨
  戊辰釋諸路杖以下囚
  甲申雅州蠻復冦邉
  焚碉門寨遣官軍討之
  庚子罷軍士滛刑
  詔諸軍將佐有罪送屯駐州軍鞫之罷軍士滛刑
  八月乙丑詔舉將帥
  監司郡守各舉威勇才畧可任將帥者二人
  冬十月乆雨
  乙巳朔釋大理三衙臨安府及兩浙諸州杖以下囚癸酉蠲三衙江上諸軍公私逋負錢
  十一月丁丑大風
  庚辰太白晝見
  甲申賑貧民
  詔浙東提舉司出米十萬石賑給貧民
  戊戌太白經天
  十二月戊申募民納粟補官
  以軍興故
  乙夘詔武舉人毋應文舉
  癸亥金人侵四川
  鳯翔副統軍完顔贇以歩騎萬人侵四川戊辰迫湫池堡
  己巳陷天水軍
  守臣黄炎孫遁去攻白環堡破之庚午迫黄牛堡
  據大散關
  統制劉雄棄關遁金人據之
  嘉定十一年戊寅春正月壬午李全率衆來歸
  全即李鐡槍也本漣水縣弓手後充京東路忠義人開禧邉事興戚拱嘗結之以焚漣水縣至是来歸詔以為京東路緫管
  戊子金人圍皂郊堡
  壬辰利州麻仲率忠義人焚秦州永寜寨 丁酉詔四川忠義人立功其賞視官軍
  乙未出度牒給軍費
  以一千下四川
  金兵攻隔茅關
  興元都統李貴遁去官軍大潰
  二月甲辰焚大散關
  乙巳王大才馬蹶死于河池
  丙午金兵陷皂郊
  死者五萬人
  丁未䧟湫池堡
  三月丁丑焚之
  戊申圍隨州棗陽軍
  㳺騎至漢上均州守臣應謙之棄城走
  丙辰白虹貫日
  梁昭祖焚金糧舟
  昭祖為楚州鈐轄焚舟於大清河京東忠義副都統沈鐸遣兵助之
  三月戊子復皂郊
  先是二月辛亥四川制置司招忠義人復皂郊至是利州統制王逸等率官軍及忠義人収復 己丑沔州都統劉昌祖至皂郊
  郭雄斬金將完顔贇
  金副都統制完顔贇包長夀遁去沔州軍士郭雄追斬贇首而還長夀僅以身免
  辛夘官軍大潰於赤谷口
  忠義十餘萬人出攻秦州官軍繼進至赤谷口王逸傳劉昌祖之命退師且放散忠義人軍大潰
  癸巳金復攻皂郊
  包長夀合長安鳯翔之衆復攻皂郊遂趨西河州丙申劉昌祖焚西河州而遁守臣楊克家棄城去昌祖又焚成州守臣羅仲甲亦棄城去四月戊申金人去成州
  彭惟城等敗於泗州
  惟城鎮江忠義統制
  戊戌金兵陷西和州
  四月甲辰退去
  夏四月戊申命四川増印錢引
  五百萬以給軍費
  侯頥棄階州
  頥本州守
  戊午金兵復至大散關
  守將王立遁去興元都統呉政至大散關執立斬之
  己未逼黄牛堡
  呉政拒退之軍聲大振
  五月乙亥招集忠義人
  命四川制置司
  癸未蚩尤旗見
  其長竟天
  丁亥集議邉事
  詔侍從兩省䑓諌官集議平戎禦戎和戎三䇿
  壬辰嚴試法官七等之制
  六月湖州水
  辛酉詔賑恤被水貧民
  秋七月乙酉修孝宗寳訓
  辛夘蠲税役
  蠲四川關外諸州税役甲午蠲光州民兵戰死之家税役
  九月辛巳合祭天地于明堂赦天下
  冬十月丙申進呉政等官
  政與利州副都統張威各進三官
  貶劉昌祖等
  昌祖以焚城退遁罪奪五官韶州安置丙午羅仲甲以棄城罪奪三官常徳府居住楊克家以棄城罪奪二官撫州居住
  戊午大風
  壬申金人攻黄口灘
  屬安豐軍
  是月陜西人張羽来歸
  是嵗諸路戸一千二百六十六萬九千六百八十四口二千八百三十七萬七千四百四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兩朝綱目備要卷十六
  寧宗
  嘉定十二年己邜春正月戊辰朔召董居誼
  自四川制置召赴行在奏事
  聶子述為四川制置使
  以新利州路安撫使除代董居誼也
  庚辰金人攻湫池堡
  守將石宣拒退之
  甲申攻白環堡
  守將董炤拒退之
  戊子攻成州
  沔州都統張威自西和州退守仙人原 辛邜焚成州
  庚寅破隨州棗陽軍
  又破信陽軍之二寨京西諸将引兵拒之
  辛邜逼西和州
  守臣趙彦呐設伏待之敵人殱而還
  攻安豐軍
  建康都統許俊遣將拒之 癸巳金兵圍之
  攻河池
  守将張斌遁去
  癸巳攻光化軍
  破鄖山縣進逼均州
  甲午陷鳯州
  守臣雷雲棄城去金人屠其城
  乙未吳政戰死於黄牛堡
  金乘勝攻武休闗二月癸卯破之興元都統李貴遁還利路提刑權興元府事趙希昔棄城去案本紀作趙希皆
  二月戊戍朔金兵破光山縣
  太白晝見
  壬寅圍棗陽軍
  京湖制置使趙方遣統制扈再興救之不能進而還戊申攻其城甲子始去
  丁未陷興元府
  己酉遣殿前司軍防捍江西
  凡八千人
  庚戍曾從龍兼江淮宣撫使
  除同知樞宻院事
  任希夷簽書樞宻院事
  辛亥金兵陷大安軍
  守臣李文子棄城去
  分畧洋州
  守臣蔡晉卿遣兵拒之不克洋州陷 丙辰金兵始去三月癸酉復入焚其城而去
  壬子董居誼遁
  自利州遁去
  石宣破金兵於大安軍
  沔州都統張威遣統制石宣邀擊金兵大破之金將巴圖魯安棄軍走為我師所獲敵聞之遂去
  丁巳我師攻唐鄧州
  京湖制置使趙方遣統制扈再興等引兵三萬餘人分三道出攻唐鄧州隨州忠義軍劉世興等引兵攻唐州 三月乙亥鄂州都統劉世榮㑹兵攻唐州
  甲子罷董居誼召命
  以其遁去故也四月癸巳落職奪三官七月丙申復奪二官永州居住
  乙丑夏人來議夾攻
  利路安撫丁焴許之
  三月己巳鄭昭先知樞宻院事曾從龍參知政事乙亥興元軍士權興等作亂犯巴州
  守臣秦季槱棄城去
  丁亥太白晝見
  權興等降
  甲午金兵退
  自旴眙退師
  閏三月己未竄雷雲
  以其棄鳯州也追三官送梅州安置
  辛酉贈吳政官
  旌其死節也贈右武大夫忠州刺史
  壬戍詔撫諭四川官軍忠義人
  癸亥興元軍士張福莫簡等作亂
  以紅巾為號
  是春金兵圍安豐軍及滁濠光州
  江淮制置使李珏命池州都統制武師道忠義軍都統制陳孝忠救之皆不能進
  金分兵畧邉
  自光州趨黄州之麻城自濠州趨和州之玉磧案本紀作石磧自盱眙至滁州之全椒來安揚州之天長真州之六合淮南流民渡江避亂諸城皆閉敵逰騎數百至東采石楊林渡建康大震京東緫管李全自楚州忠義緫轄李先案李先當作季先自漣水軍各引兵來援敵乃解去全追擊敗之于曹家莊獲其貴將或以為金主子婿云
  夏四月庚午張福入利州
  四川制置使聶子述遁去緫領財賦楊九鼎為所殺
  丁丑掠閬州
  丁亥掠果州
  癸巳曾從龍罷鄭昭先兼參知政事
  安丙為四川宣撫使
  五月乙未朔召聶子述
  赴行在
  張福迫遂寧府
  潼川路轉運判官權府事程遇孫棄城去己亥入之焚其城
  丁酉降德音
  降兩淮荆襄湖北利州路㳂邉諸州雜犯罪囚釋流以下仍蠲今年租税
  己亥太學生伏闕上書
  何處恬等論工部尚書胡榘欲和金人請誅之以謝天下
  戊午張福入普州
  守臣張已之棄城去 六月戊辰屯於普州之石山
  癸亥詔舉文武才
  侍從兩省䑓諫各舉文武可用之才二三人
  六月丙子太白晝見
  辛巳又見
  辛巳西川地震
  乙酉張福就擒
  先是五月甲寅四川宣撫司命沔州都統張威引兵捕張福庚午威引兵至茗山癸未福請降威執之以歸于宣撫司
  丁亥金人招諭李全等
  全不聼
  辛巳太白經天
  癸巳丁焴以書約夏夾攻
  秋七月丙申張福伏誅
  庚子張威生擒賊衆一千三百餘人誅之以莫簡自殺言于宣撫司紅巾賊悉平
  癸亥李全至齊州
  金知州王贇以城降
  八月戊辰復合利州東西為一路
  九月丙午罷江淮制置司置㳂江淮東西制置司寳文閣待制李大東為㳂江制置使淮南轉運判官趙善湘為主管淮西制置司公事淮東提刑賈渉為主管淮東制置司公事兼節制京東河北路軍馬
  十二月克復州縣
  壬申京東路帥司言克復京東河北二府九州四十縣
  乙亥築興元府城
  丁丑雅州蠻入盧山縣
  辛巳焚碉門寨邉丁大敗
  己卯議取洮州不克
  四川宣撫司遣兵取洮州詔諸將議出師招諭中原豪傑官民勸以歸附乙酉㑹金人攻鳯州之長橋丁亥宣撫司命罷洮州之師
  己丑京湖制置司出師
  遣統制扈再興等引兵六萬人分三道出境案本紀作二道
  庚寅賞茗山捕賊功
  嘉定十三年庚辰春正月我師攻鄧州唐州案是日為丁酉扈再興引兵攻鄧州鄂州都統許因攻唐州不克而還金追之遂冦樊城趙方督諸將拒之
  己亥雅州蠻復掠盧山縣
  遣兵討捕之至五月庚寅蠻乃降
  戊午夏國復以書來四川議夾攻
  三月辛邜雨土
  丁巳黎州土丁叛
  遣兵討捕之至七月丙辰四川宣撫司招降之
  夏四月庚申朔招諭豪傑
  淮東制置賈渉招諭山東兩河豪傑勸以來歸
  戊戌玉牒成
  史彌逺等上三祖下第七世宗藩慶系録皇帝玉牒刋正憲聖慈烈皇后聖德事迹光宗皇帝玉牒
  六月癸酉親試舉人
  賜禮部奏名進士劉渭以下四百七十有五人及第出身
  安丙為少保
  丙子加李全等官
  全為左武衛大將軍
  殺季先
  除果州團練使漣水軍忠義副都統命赴樞宻院奏事未至殺之
  秋七月戊戌以守臣空名告付邉郡
  以京東河北諸州守臣空名告身付京東河北節制司以待豪傑之來歸者
  丙午任希夷兼參知政事
  癸亥皇太子薨
  謚曰景憲
  八月壬申安丙遺夏人書定議夾攻
  癸未宣撫司命利州統制王仕信引所部兵赴熈鞏州會夏人遂傳檄招諭陜西五路官吏軍民勸以歸附 九月辛邜夏人引兵圍鞏且來趣師王仕信引兵發宕昌乙未四川宣撫司統制質俊李實引兵發下城戊戌四川宣撫司命諸將分道進兵沔州都統張威出天水利州副都統程信出長道興元副都統陳力案宋史作陳立出大散闗興元統制田胃為宣撫司帳前都統出子午谷金州副都統陳昱出上津己亥張威下令所部諸將毋得擅進兵庚子質俊等克來逺鎮辛丑王仕信克鹽川鎮壬寅質俊自來逺鎮進攻定邉城金人來救俊等擊破之乙巳程信王仕信引兵與夏人㑹于鞏州城下丁巳攻城不克案本紀作丁未
  甲申復海州
  以將作監丞徐希稷知州事
  盱眙將石珪叛入漣水軍
  詔即以石珪為漣水軍忠義統轄
  九月甲午太白晝見
  庚戌金人掠皂郊堡我師失利
  沔州統制董炤等與戰官軍大敗
  壬子我師攻鞏州秦州不克遂退師
  程信及夏人攻鞏州不能下信引兵趨秦州丙辰夏人自安逺寨退師十月丁巳朔程信邀夏人共攻秦州夏人不從信遂自伏𦍑城引軍還諸將皆罷兵
  冬十月戊寅誅王仕信
  程信以宣撫司之命斬仕信于西和州
  罷張威軍職
  宣撫司怒其不進兵故
  十一月甲午詔刋正皇帝日歴
  從紹熈五年後刋正以削韓侂胄之矯誣也
  庚戍大風
  十二月戊午亦如之
  壬子臨安火
  十二月壬申石珪叛
  以漣水忠義統轄叛歸于塔坦
  癸未得寳璽
  鎮江副都統翟興宗案宋史作翟朝宗以皇帝恭膺天命之寳來獻
  嘉定十四年辛巳春正月丙戍朔雪
  釋杖以下囚
  乙未雷地震
  犒李全
  以全自山東還出緡錢六萬為犒賜費
  庚子立四川運米賞格
  二月戊辰金兵圍光州
  己巳克五關壬申治舟於團風弗克濟
  圍黄州
  分兵破諸縣
  攻漢陽軍
  自黃州分遣别將來 丁丑李全棄泗州遁還甲申詔淮東京湖諸路應援淮西㳂江制置司防守江面權殿前司職事馮榯將兵救蘄黃榯不果行
  三月丙戍朔我師再攻唐州
  鄂州副都統扈再興引兵攻唐州不克再興尋引所部移蘄州
  丁亥金人䧟黃州
  淮西提刑知州事何大節棄城遁而死案宋元通鑑何大節誓以死守及城䧟衆擁之登車自沉于江以死時議以大節等于棄城不加褒贈此直以棄城遁走之罪歸之似未的實庚寅李全自楚州引兵救淮西癸巳扈再興趨蘄州乙未詔荆湖制置司趣援蘄黃州
  庚寅長星見
  甲午太白晝見
  己亥金人䧟蘄州
  知州事李誠之及其家人官屬皆死之
  癸丑金師退我師追而敗之
  扈再興邀擊敗之于天長鎮甲寅晦又敗之四月戊辰金渡淮而北李全遣兵擊敗之扈再興亦以㨗聞
  夏四月乙邜復置諸王宫大小學教授
  乙丑命任子簾試
  於御史臺 十五年二月庚子罷之
  五月甲申朔日有食之
  壬辰上孝宗寳訓
  史彌逺等上孝宗皇帝寳訓皇帝㑹要 乙巳上慶元寛恤詔令詔頒之
  丙申西川地震
  六月甲寅朔沿江制置置副使
  於鄂州
  丙寅立貴和為皇子
  貴和即濟王也詔曰朕以𦕈躬嗣臨大統夙夜祇懼不敢荒寜荷天之休海内用乂而國嗣未建非所以嚴社稷奉宗廟朕深念焉皇姪福州觀察使貴和沂靖惠王之子猶朕之子也重厚英敏天禀夙成屬近且賢聞于中外蔽自朕志爰舉恩徽以昭立愛之義夫計安天下強本為先親親賢賢厥有古始非朕所得私也其立以為皇子改賜名竑是日以竑為寜武軍節度使進封祁國公 丁邜以立皇子告于天地宗廟社稷 丙子降京畿囚罪一等釋杖以下
  乙亥與莒補秉義郎
  即理宗皇帝也
  辛巳大風
  秋七月丁亥討論受寳禮
  京東河北節制司言䝉國大將獻本朝皇帝恭膺天命之寳詔禮官討論受寳禮儀以聞
  辛丑趙方為京湖制置大使賈渉為淮東制置使兼京東河北路節制使
  丁未修光宗寳訓
  八月癸丑趙方卒
  乙邜賜史彌逺家廟
  乙丑追封史浩為越王丙寅改謚忠定配享孝宗廟庭
  任希夷罷
  壬戌宣繒同知樞宻院事
  甲子秉義郎與莒賜名
  為右監門衛大將軍賜名貴誠 戊寅除果州團練使九月癸未立為沂靖惠王後明年五月己未遷邵州防禦使
  九月辛邜合祭天地于明堂赦天下
  冬十月癸丑復滄州
  京東河北節制司言収復詔以趙澤為河北東路鈐轄知州事 甲寅復以齊州為濟南府兖州為襲慶府
  丙寅夏人復趣㑹兵
  以書來四川
  庚午雷
  十一月癸未詔左翼軍受泉州節制
  左翼軍元𨽻殿司故 先是知泉州真德秀以劄子請于廟堂曰竊見左翼一軍屯駐泉南垂七十載官兵月糧衣賜大禮賞給及將校折酒等錢間遇出戍借請悉倚辦於本州招刺効用軍兵亦例從本州審騐若無一事不與州縣相闗其實未嘗略有統攝故於軍政全不與聞兵籍之虛實舟楫之有無器械之利鈍教閲之勤惰陞差之當否本州悉不之知夫以一軍數千人付之一統制官殿司既在行都本路帥司相去亦數百里軍政修廢無由考察故自十數年來為統制者得以肆意掊克歛怨行伍教閲盡廢紀律蕩然州郡雖知其詳然不敢問蓋縁彼此素無統攝平居無事未覩其害一旦有急如丁丑春尼院之灾守臣親出救撲將士偃然不肯用命必邀重賞而後肯前今夏海㓂陸梁本州措置収捕幸統戎得人軍律粗整且與州郡同心叶力故能俘獲羣醜向使如前任賀清臣之愚愎其取敗也乆矣竊見比年以來海盗不時出没米商舶賈間遭劫掠今夏一警尤為猖獗憑藉朝廷威德幸遂肅清近淮帥憲司牒明台海界復有強冦正是整飭軍政之時某見具措置事宜申取朝廷指揮若本州與左翼軍不相統攝終恐别生矛盾無由集事伏望鈞慈俯賜詳酌照殿歩司出戍淮上體例令左翼軍聼本州守臣節制庶幾彼此一家平日有所施行可相評議緩急或有調發不至乖違實悠乆之計尋降指揮如遇海道盗賊竊發許從本州調遣追捕續又申樞宻院云昨嘗具申乞降指揮令左翼軍聼本州節制尋准省劄如遇海道盗賊竊發許本州守臣調遣収捕某敬已遵禀但有更合申明事節本軍兼控水陸若海道有警方許調遣萬一陸道或有緩急本州既難坐視若欲調兵追捕又恐本軍以所降指揮止及海道為詞其合申明一也又軍政修飭全在乎今若遇警急始許調發而平居不考察有所未便某前所申利害竊已詳盡國家施行若使軍無掊克朘削之害雖不俟州郡節制固無不可其如亷介公勤之將未易多得殿司邈在行都帥憲亦相去數百里近而可以攷察者莫如州郡又以元無統屬不敢過而問焉則軍政之廢壊將有不可勝言者是以數十年來士卒不復如向時之精鋭舟船器械不復如向時之整備正以主將多非其人而又無從旁督察之者遂得以肆其貪饕掊克之私士卒平時未嘗有一日温飽之適怨氣滿腹無所告訴設有緩急欲其捐軀効命難矣故為一戍將之私計則以受節制於本州為非便為一軍數千人之公計則以聼節制於本州為至便朝廷之上將為一戍將之私計乎為一軍數千人之公計乎况戍将之公亷無私者亦自以本州節制為便如今統制楊武翼俊是也某昨申請之時俊嘗與聞頗以為喜盖其置軍于此事力寡弱凡百非州郡之扶助有所不可若或受本州之節制則用度之窘缺可以借兌出師之糧餉教閲之犒賞可以仰給其有勞効可藉本州之保明其有利病可望本州之申述盖州郡與本軍合為一體凡事相為援助則在本軍為力也易州郡本軍各為一家凡事不相左右則在本軍為力也難且如去嵗海冦之警用力追捕雖將士之力然非本州一一應副則本軍雖欲進前討捕有不可得方其出軍之時本州給以糧餉犒以酒肉日接于道而又合民船以助其勢雇水手以助其用調度百出郡之老吏竊遂私議以為捕冦之事本州從來只是移文督責何湏枉費官錢盖其習熟見聞如此今若仍前不相繫屬自今或有緩急彼雖聼州郡調遣然初無節制之柄必不督之向前州郡既無節制亦必具文行移必不肯資以費用借使統戎得人猶恐未能獨辦其事况一有庸謬之人濫居其選既無州郡督責又無州郡應副豈復肯盡心竭力以收捕盗賊為已責乎其合申明二也聞昨來議者以殿司大軍不應聼外郡節制是致朝廷未𫎇聼許竊照殿司官兵之戍淮上者雖小小軍壘皆許節制借曰淮上係是邉面捍禦北敵不得不然本軍控扼海道捍禦海冦亦非閒慢去處又許浦係御前水軍置副都統制近因浙西提刑申請尚許提刑司節制况左翼止差統制官其海道利害又與浙西無異某自准回降即欲再陳慮渉招權之嫌是以不敢今受代在數日間竊念朝廷置此一軍闗係甚重若欲軍政常常修舉非付州郡以節制之權終有所不可且將去而言尤無所嫌用敢再申前請伏望朝廷檢照某去年八月内劄子所申事理早賜施行實悠乆之利伏候指揮小貼云某今來所請係欲扶助軍政非欲侵撓事權如䝉朝廷以為可行即乞明降約束不許干預軍中錢物差借人兵及率意擅自陞差將佐其統制官與州郡往來素用賔主之禮亦合並仍其舊不得輙有改更庶㡬彼此相安可以協濟國事併候指揮公既離任乃得㫖左翼軍聼泉州守臣節制
  己亥安丙薨
  己酉詔以來年元日受寳
  詔曰朕以付託之重頋瞻中土怛然于懐惟知修德勝威夙夜黽勉廼者山東河北連城慕義殊方効順肅奉玉寳來獻于京質理溫純篆刻精古文曰皇帝恭膺天命之寳稽之圖册登載燦然實惟我祖宗之舊繼獲玉檢其文亦同今殘敵浸㣲羣心丕應先朝之寳復還非皇穹之眷方隆列聖之靈有屬豈伊涼德乃克臻此書不云乎以昭受上帝天其申命用休朕曷敢不承其以來年元日受寳于大慶殿閏月丙午奉安寳璽于天章閣命近臣告于天地宗廟社稷
  是月京東安撫張林叛
  以京東諸郡降于塔坦
  塔坦使来
  遣格根齊遜等來計事
  十二月庚申鄭昭先罷
  閏十二月辛巳朔宣繒兼參知政事俞應符兼權參知政事
  戊申殺華岳
  岳為殿前司同正將以謀為變殺之
  是嵗賑諸州水旱
  浙東江西福建諸州旱沔成階利水詔賑之
  嘉定十五年壬午春正月庚戍朔御大慶殿受寳
  十月命有司裒集受寳本末為書藏于秘閣
  癸丑立李誠之廟
  於蘄州旌死節也 甲寅褒贈蘄州死事官吏官其子孫有差 四月丙午詔蘄州毋納今年租賦
  丁巳詔撫諭山東河北
  軍民將帥官吏
  赦天下
  以受寳故也監司郡守上表稱賀文武官各進秩一等大犒諸軍
  甲戌陞鄂州武昌縣為軍
  名夀昌軍
  三月丁巳賑江西旱傷
  詔本路提舉司賑恤旱傷州縣
  夏五月庚戌太白晝見
  甲寅禁州縣匿囚
  先是監司至所部慮囚州縣多以罪囚移徙他所至是有詔令劾之
  丁巳加封皇子
  祁國公竑進封濟國公 己未皇姪貴誠遷邵州防禦使
  壬戍叛將張林遁
  知濟南府种贇等攻林於青州林遁去
  己巳修孝宗經武要略
  六月辛夘俞應符薨
  秋七月甲子詔條畫營田
  江淮荆襄四川制置監司條畫來上
  八月己夘議義役
  命户部詳議
  辛夘詔文武官毋得歸宗
  著為令
  甲午彗出氐
  九月辛亥宣繒參知政事程卓同知樞宻院事薛極賜出身簽書樞宻院事
  癸丑雷大雨雹
  壬戍彗見
  辛未太白晝見
  冬十月丙子犒忠義人
  以收復京東州軍犒賞有差
  十一月戊午降德音
  于京東河北路罪無輕重皆除之
  十二月乙亥朔賑臨安民
  出米五萬石賑濟臨安府貧民 丙子以雪寒釋京畿及兩浙諸州杖以下囚
  丁亥李全建節為京東鎮撫副使
  除保寧軍節度使右金吾衛上將軍 是嵗諸路户一千二百六十六萬九千三百一十口二千八百三十二萬五千七十
  嘉定十六年癸未春正月戊申嚴贓吏法
  詔命官犯贓毋免約法
  己酉皇子坻生
  二月戊戍薨追封邳王謚曰冲美
  丁巳雷
  辛酉賑山東流民
  命淮東制置司賑濟
  二月戊子雨土
  三月戊申張林所部邢德來歸
  京東河北路鎮撫節制大使司以為言詔邢德進二官復以為京東東路副總管
  丁夘賑道州饑
  詔以五萬二千五百石賑之
  夏五月戊申親試舉人
  賜禮部奏名進士蔣重珍等五百四十有九人及第出身有差
  六月壬午賈渉卒
  丁酉程卓薨
  秋八月辛巳詔州縣經界毋增紹興税額
  癸未申嚴舶船銅錢禁
  九月庚子朔日有食之
  乙巳賑江淮水災
  詔江淮諸司賑恤被水貧民
  乙夘雷
  冬十一月辛亥賑太平州水災
  州言大水詔賑恤之
  十二月辛巳募民入米補官
  命淮東西總領及沼江被水州募江西湖南民入米補官
  壬辰雷
  嘉定十七年甲申春正月戊戌朔錄程頥後
  癸亥命提督營屯田
  命淮東西湖北路轉運司提督
  二月癸巳蠲台州逋賦
  十萬緡有竒
  甲午賑貧民
  命臨安府賑糶
  三月癸丑雪
  是月金来侵
  廹西和州㝷引兵還
  夏四月辛夘賑廬州饑
  詔本州賑糶
  乙未犒李全等軍
  賜李全彭義斌錢三十萬緡為犒賞戰士費
  五月戊戌覈兵籍
  詔覈實兩淮京湖四川江上諸軍之數
  六月丁夘朔太白晝見經天
  辛未皇孫銓生
  八月癸未為左千牛衛大將軍㝷薨
  癸酉貶尚震午
  震午知西和州坐冦至謀遁奪三官送岳州居住案宋史五行志是年四月丁夘西和州火焚軍壘及民居二千餘家守臣尚震午誤以為金人至而遁則前所謂金人廹西和州者盖即震午掩飾之詞史官承而書之未經刋削耳
  壬辰蘇椿等來歸
  京東河北鎮撫節制大使司言大名府蘇椿等舉城來歸詔悉補官即以其州授之
  丁酉賑福建水災案丁酉為七月朔
  命本路監司賑恤被水貧民
  八月乙亥罷通州天賜鹽場
  丙戍上不豫
  閏八月乙未朔嚴輸苗過取禁
  申嚴兩浙諸州
  丙申詔立皇姪貴誠為皇子更今名
  濟國公竑立為皇子既四年儲位尚虛皇姪邵州防禦使貴誠德譽日聞上屬意乆之壬辰召宰執入禁中趣定大議至是降詔曰朕以凉菲獲承休緒念國嗣之未建嘗以皇弟沂靖恵王之子為子矣審觀熟慮猶以本支未强為憂皇姪邵州防禦使貴誠亦沂靖恵王之子亦朕之猶子也聰明天賦學問日新既親且賢朕意所屬俾併立焉深長之思盖欲為異日無窮之計也其以貴誠改賜名昀又詔皇子檢校少保武寧軍節度使濟國公竑開府儀同三司判寧國府進封濟陽郡王皇子邵州防禦使昀為武㤗軍節度使封成國公
  赦天下
  以帝服藥故
  丁酉帝崩
  于福寧殿年五十七明年改元寳慶正月己丑謚曰仁文哲武恭孝皇帝廟號寧宗三月癸酉權攢于會稽之永茂陵三年九月加今謚按宋史寳慶二年追上寧宗徽號曰法天備道純德茂功仁文哲武聖睿恭孝皇帝此作三年誤又此書卷首疑本冠以全謚故此文畧而不書今本無之已為後人剛節耳帝慈仁恭儉出於自然蚤親師儒留意問學黃裳在王府五年輔導尤為有力自天文地理人事之紀以及三代漢唐治亂得失之數本朝制度典章人才議論之要莫不為帝言隨事獻規率多補益帝嘗曰黃翊善之言亦難堪惟我則能受之彭龜年性鯁直有聞必告帝亦未嘗不從也即位之日首召朱熹于長沙以備勸講因議置講讀官十員各専一書不以雙隻日必二講又復坐講之制皆前所未有也趙汝愚當國方欲引裳共政未兩月而裳卒帝始無所親倚韓侂胄以導逹中外之言浸用事熹龜年既以論侂胄而退貴戚呉琚謂人曰上初無堅留侂胄之意有一人繼言之去之易爾而一時臺諫皆其支黨執政大臣又有與之表裏者卒稔其惡以底大僇開禧用兵帝心弗善也侂胄死諭大臣曰恢復豈非美事但不量力聖意可知矣在位三十年池臺苑囿無所增置府庫之財未嘗妄費袴屣雖弊或加補濯愛民之心始終弗替一遇水旱憂見顔色御衆臨下率從寛簡故呉曦以世將據蜀不勞斧鉞而授首江淮湖嶺之區冦盗或作旋即底定皆履信思順之所致也升遐之日逺邇哀慕昔先民邵雍言本朝之盛前代不及者有五而百年四葉居其一焉中興四葉享國九十有八年上視先朝同一軌轍深仁厚澤浹于海隅垂裕後昆有衍無極嗚呼美矣
  皇子成國公昀以遺詔即皇帝位尊皇后為皇太后垂簾聼政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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