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汪字元度勤學專精。《左氏傳》通三禮初仕周冀王侍讀王甚重之每曰:楊侍讀德業優深孤之穆生也。唐孔[A13C]達武德中為秦府文學館學士以經授中山王承乾。

陸德明為秦府文學館學士命中山王承乾從其受業。

馬嘉連武德中為崇賢館學士與洗馬秦等侍講殿中恩禮甚渥。

王元感濮州鄄城人也。少舉明經累補博城縣丞兗州都督紀王慎深禮之命其子東平王續從元感受學。

蕭瑀為太子太保貞觀十七年十一月甲辰誕皇太孫太宗幸東宮謂皇太子曰:爾國之儲貳府藏是同金玉綺羅不足為賜但先聖典籍可為鏡誡耳因賜尚書毛詩孝經各一部瑀跪而言曰:臣道德才術無一可稱徒以犬馬之年謬當求舊之舉擢其朽質以保儲皇塵露之資實慚無效五經義訓臣頗聞之今所賜書請陳其要太宗許之瑀乃先說孝經次述尚書末敘毛詩咸舉其要旨申明義趣可為深誡者皆委曲言之太宗大悅以為保傅得人。

高智周高宗時為蘭臺大夫時孝敬在東宮智周與司文郎中賀凱司經大夫王真儒等俱以儒學受詔為侍讀。

吳文瓘為道士以儒學善教誘童孺大歷中代宗召入宮太子及諸王嘗受經藝。

王起為皇太子侍讀文宗開成二年正月詔起及陳夷行再入長生院對皇太子講讀劉仲武橋庶十日對諸王講讀二月詔起夷行三日入長生院對皇太子講讀仲武庶八日入內見諸王授書三月詔起夷行五日一入長生院對太子講讀仲武間日入對諸王授經四月甲午朔皇太子於長生殿對起夷行諸王對仲武。

竇宗直為秘書少監開成二年七月以宗直為太子侍讀三年七月詔宗直及周敬復令每遇雙日入對皇太子九月。又詔宗直敬復依前隔日入少陽院。

●卷七百十一

○宮臣部·文學

《傳》曰:言之無文行之不遠記曰: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是知文學者士君子立身修己之本也。乃有鍾粹和之氣挺曄之才列職宮坊曳裾藩邸摛辭奮藻著適用之稱索隱鉤深得待問之旨故彬彬儒雅冠映一時者焉。

漢疏受為太子家令好禮恭謹敏而有辭宣帝幸太子宮受迎謁應對及置酒宴奉觴上壽辭禮閑雅上甚說。

吳韋曜為太子中庶子時蔡[A13C]亦在東宮性好博奕太子和以為無益命曜論之。

晉潘尼元康初為太子舍人上釋奠頌江統為湣懷太子洗馬及太子之死改葬統作誄敘哀為世所重宋謝連為彭城王義康法曹參軍時義康治東府城城塹中得古蒙為之改葬使連為祭文留信待成其文甚美。

南齊謝超宗初仕宋為新安王子鸞國常侍王母殷淑妃卒超宗作誄奏之孝武大嗟賞曰:超宗殊有鳳毛恐靈運復出(超宗靈運之孫)。

為齊王子隆文學子隆在荊州武帝敕還都道中為詩以寄西府。

梁沈約為齊文惠太子步兵校尉管記室直永壽省校四部圖書時東宮多士特被親遇。

王筠為太子洗馬中書舍人並掌東宮管記昭明太子愛文學士嘗與筠及劉孝綽陸亻垂到洽等遊宴玄圃太子獨執筠袖撫孝綽肩而言曰:所謂左把浮丘袂右拍洪肩昭明薨敕為哀冊文大見嗟賞。

劉孝綽為太子仆掌東宮管記時昭明太子好士愛文孝綽與王筠等同見賓禮太子起樂賢堂乃使畫工圖孝綽焉太子文章繁富群才咸欲撰錄太子獨使孝綽集而序之。

劉孝威為太子中舍人庶子率更令並掌管記大通九年白雀集東宮孝威上頌其辭甚美。

徐摛為太子家令兼掌管記摛文體既別春坊盡學之宮體之號自斯而起高祖聞之怒召摛加讓及見應對明敏詞義可觀高祖意釋。

劉香為東宮通事舍人註太子徂歸賦稱為博悉庾肩吾為簡文晉安王國常侍兼記室參軍王為皇太子肩吾兼東宮通事舍人曆率更令中庶子初簡文在藩雅好文章士時肩吾與東海徐摛吳郡陸杲彭城劉遵劉孝儀儀弟孝威同被賞接及居東宮。又開文德省置學士肩吾子信摛子陵吳郡張長公北地傅引東海鮑至等充其選。

蕭愷為太子洗馬中舍人家令並掌管記簡文在東宮早引接之時中庶子謝嘏出守建安於宣猷堂宴餞並召時才賦詩同用十五劇韻愷詩先就其辭甚美簡文與湘東王令曰:王筠本自舊手後進有蕭愷可稱信為才子。

陳徐伯陽為新安王記室鄱陽王為江州刺史伯陽奉使造焉王率府僚與伯陽登匡嶺置宴酒酣命筆賦劇韻二十伯陽與祖孫登先成王賜以奴婢雜物及皇太子幸太學詔劉安王於辟雍發。《論語》題仍命伯陽為辟雍頌甚見嗟賞。

陸瑜為東宮學士太建二年太子釋奠令宮臣並賦詩命瑜為序文甚贍麗。

顧野王為太子率更令兼通事舍人時後主在東宮宮僚有濟陽江總吳國陸瓊北地傅糸宰吳興姚察並以才學顯著論者推重焉。

隋柳誓為晉王諮議參軍王朝京師還作歸藩賦命誓為序詞甚典麗初王屬文為庾信體及見誓已後文體遂變。

潘徽為秦孝王俊學士嘗從俊朝京師在塗令徽於馬上為賦行一驛而成名曰:述思賦俊覽而善之復令為萬字文並遣撰集字書名為韻纂徽為序。

唐杜淹武德中為秦王府文學館學士嘗侍宴賦詩時八人同賦淹為稱首賜以銀鍾。

褚亮為秦王文學秦府初開文學館以房玄齡等十八人為學士皆圖畫其象令亮為之贊。

薛元敬武德末太宗入東宮時為太子舍人時軍國之勞總於東宮元敬專掌文翰號為稱職。

崔融字安成中宗在春宮為侍讀兼侍屬文東宮表疏多成融手。

○宮臣部·智識

《傳》曰:智者不惑。又曰:識者不求所告蓋觀乎!事機非智則不周察乎!人情非識則不達。若夫列藩國之任居傅相之地懷研幾之慮臨事而洞分負先見之明未萌而預辨陳王霸之體序君臣之分繼之以禮樂濟之以規諷逮漢而下世有人焉皆著於篇以永其譽。

漢宋昌為代王中尉太尉周勃朱虛侯章等既誅諸呂遂使人迎代王郎中令張武等議皆曰:漢大臣皆故高帝時將習兵事多謀詐其屬意非止此也。(言嘗有異志也。屬意猶言註意也。屬音之欲切)特畏高帝呂太后威耳今已誅諸呂新喋血京師(喋音長頰切本字當作蹀蹀謂履涉之耳)以迎大王為名實不可信願稱疾無往以觀其變昌進曰:群臣之議皆非也。夫秦失其政豪傑並起人人自以為得之者以萬數然卒踐天子位者劉氏也。(卒終也。)天下絕望一矣。高帝王子弟地犬牙相制所謂磐石之宗也。(犬牙言地形如大之牙交相入也。)天下服其強二矣。漢興除秦煩苛約法令施德惠(約省也。)人人自安難動搖三矣。夫以呂太后之嚴立諸呂為三王擅權專制然而太尉以一節入北軍一呼(呼叫也。音文故切)士皆袒左為劉氏叛諸呂卒以滅之此乃天授非人力也。今大臣雖欲為變百姓弗為使(為音於偽反)其黨寧能專一邪內有朱虛東牟之親外畏吳楚淮南瑯邪齊代之強方今高帝子獨淮南王與大王大王。又長賢聖仁孝聞於天下故大臣因天下之心而欲迎立大王大王勿疑也。代王遣太后弟薄昭見勃勃具言所迎立王者昭還報信矣。代王笑謂昌曰:果如公言(大王即文帝也。)。

董仲舒為江都相事易王久之王問仲舒曰:越王勾踐與大夫泄庸種蠡謀伐吳(種大夫種也。蠡范蠡也。種之勇切蠡音禮)遂滅之孔子稱殷有三仁寡人亦以為越有三仁(泄庸一也。大夫種二也。范蠡三也。)桓公決疑於管仲寡人決疑於君仲舒對曰:臣愚不足以奉大對(大對謂大問也。)聞昔者魯君問柳下惠吾欲伐齊何如柳下惠曰:不可歸而有憂色曰:吾聞伐國不問仁人此言何為至於我哉!徒見問耳。且猶羞之況設詐以伐吳乎!由此言之越本無一仁夫仁人者正其誼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是以仲尼之門五尺之童羞稱五伯(伯讀曰霸此下亦同)為其先詐力而後仁誼也。茍為詐而已故不足稱於大君子之門也。(仲尼之門故稱大也。)五伯比於他諸侯為賢其比三王猶砆之與美玉也。(砆石之似玉者也。)王曰:善。

閻崇為太子少傅時哀帝自定陶王立為太子月餘天子立楚孝王孫景為定陶王奉恭王後太子議欲謝崇以為春秋不以父命廢王父命(王父謂祖也。)為人後之禮不得顧私親不當謝太傅趙玄以為當謝太子從之詔問所以謝狀尚書劾奏玄左遷少府。

吳是儀為尚書僕射時南魯二宮初立儀以本職領魯王傅儀嫌二宮相近切乃上疏曰:臣竊以魯王天挺懿德兼資文武當今之時宜鎮四方為國藩輔宣楊德美廣耀威靈乃國家之良規海內所瞻望但臣言辭鄙野不能究盡其意愚以二宮宜有隆殺正上下之序明教化之本書三四上為傅盡忠動取規諫晉脩肅為懷帝豫章王典書令帝立為皇太弟。且以清河王覃本太子也。懼不敢當肅曰:二相經營王室誌寧社稷儲貳之重宜歸時望親賢之舉非大王而誰清河幼弱未允眾心是以既升東宮復贊藩國今乘輿播越二宮久曠嘗恐氐羌飲馬於涇川豈眾控弦於霸水宜及吉辰登儲副上翼大駕早寧東京下允黔首喁喁之望帝曰:卿吾之宋昌也。乃從之。

宋王華為文帝宜都王司馬帝將入奉大統以少帝見害不敢下華曰:先帝有大功於天下四海所服雖嗣主不綱人望未改徐羨之中才寒士傅亮布衣諸生非有晉宣帝王大將軍(王大將軍謂王敦也。)之心明矣。畏廬陵嚴斷將來必不自容殿下寬睿慈仁中外所知己。且越次奉迎冀以見德悠悠之論殆必不然羨之亮晦。又要檀道濟王引五人同功孰肯相讓勢必不行今日就徵萬無所慮帝從之曰:卿復欲為吾之宋昌矣。乃留華總後任帝即位以華為侍中右衛將軍。

梁何敬容為太子詹事時簡文帝頻於玄圃自講老莊二書學士吳孜時寄詹事府每日入聽敬容謂孜曰:昔晉代喪亂頗由祖尚虛玄胡賊殄覆中夏今東宮復襲此殆非人事其將為戎乎!俄而侯景難作其言有徵。

北齊魏收為太子少傅仍兼詹事文宣帝數宴喜收每須侍從皇太子之納鄭良娣也。有司備設牢饌帝既酣飲起而自毀覆之仍召收曰:知我意否收曰:臣愚謂良娣既東宮之妾理不須牢仰惟聖懷緣此毀去帝大笑握收手曰:卿知我意。

王晞為常山王友時文宣昏亂王錄尚書事新除官者必詣王謝職去必辭晞言於王曰:受爵天朝拜恩私第自古以為幹犯朝廷文武出入辭謝宜一約絕主上賴殿下扶翼王納焉。

唐尉遲敬德為太宗秦王府左二副參軍太宗討隱太子巢刺王命敬德侍衛高祖南衙北門兵馬及二宮左右猶相拒戰敬德奏請降手敕令諸軍兵兼受秦王處分,於是內外遂定高祖勞敬德曰:卿於國有安社稷功也。

○宮臣部·褒寵

三王之教世子也。咸建保傅之職以敦道德之訓曷嘗不咨求碩德申擇雋望為之輔導而申其教諭焉茲所以重燕翼之謀增磐維之固者也。漢室而下英偉間出蒙被選擢周旋翼亮,或以經術精遂進見講授,或以誌行修整雍容翼從,或以才藻蒙賞,或以故舊見思由是厚其賜予之數異其褒命之禮形於獎嘆申之委遇乃至不幸淪逝飾終彌渥褒賢之典不其韙歟。

漢夏侯勝宣帝時為太子太傅受業詔撰尚書。《論語》賜黃金百斤卒官賜蒙塋葬平陵。

疏廣為太子太傅太子外祖父特進平恩侯許伯為太子少傅自使其弟中郎將舜監護太子家宣帝以問廣廣以為不宜獨親外家許氏帝善其言廣由是見器重數受賞賜及乞骸骨帝以其年篤加賜黃金二十斤。

後漢桓榮光武時為太子少傅賜以輜車乘馬榮大會諸生陳其車馬印綬曰:今日所蒙稽古之力也。可不勉哉!

桓郁明帝時為侍中入授皇太子經遷越騎校尉詔敕太子諸王各奉賀致禮桓焉為太子少傅月餘遷太傅以母憂自乞聽於大夫行喪逾年詔使者賜牛酒奪服即拜光祿大夫。

魏應習魯經為五官中郎將章帝詔入授千乘。

王伉應經明行修章帝甚重之數進見論難於前特受賞賜。

魏袁渙字曜卿為魏國郎中令及卒武帝為之流涕賜穀二千斛一教以太倉穀千斛賜郎中令家一教以垣下穀千斛與曜卿家外不解其意教曰:以太倉穀者官法也。以垣下穀者親舊也。

吳程秉為太子太傅黃武四年大帝為太子登聘周瑜女秉守太常迎妃於吳大帝親幸秉船深見優禮晉山濤字巨源武帝時為太子少傅在東宮年已七十疾病告退手詔不聽帝嘗講武於宣武時有疾詔濤乘步輦導皇太子。

溫嶠元帝時為太子中庶子嶠在東宮特見嘉寵僚屬莫與為此。

賀循為太子太傅及疾篤車駕親幸執手流涕太子親臨者三焉往還皆拜儒者以為榮太興二年卒元帝素服舉哀哭之甚慟贈司空謚曰:穆將葬帝。又出臨其柩哭之盡哀遣兼侍御史持節監護皇太子追送近塗望公流涕。

南齊王儉領太子詹事加兵三十人。

張緒永明中為太子詹事每朝見世祖目送之謂王儉曰:緒以位尊我我以德貴緒也。

梁柳惔為太子詹事加散騎常侍武帝因宴為詩貽惔曰:爾實冠群後惟余實念切。

周舍為右驍騎將軍知太子詹事普通五年卒武帝臨哭哀動左右詔曰:太子詹事豫州大中正舍奄至殞喪惻愴於懷其學思堅明誌行開敏劬勞機要多歷歲年才用未究彌可嗟慟宜隆追遠以旌善人可贈侍中參軍將軍鼓吹一部給東園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襲喪事隨用資給謚曰:簡子。

王規為散騎常侍太子中庶子大同二年卒詔贈散騎常侍光祿大夫賻錢二十萬布百疋謚曰:章。

陸亻垂為太子中舍人管東宮書記詔為右闕銘記奏之敕曰:太子中舍人陸亻垂所制闕銘詞義典雅足為佳作昔虞丘辯物邯鄲獻賦賞以金帛前史美談可賜絹三十疋遷太子庶子。

到洽與從弟沆齊名洽為太子舍人高祖禦幸華光殿詔洽及沆蕭琛任侍宴賦二十韻詩以洽辭為工賜絹二十疋高祖謂曰:諸到可謂才子對曰:臣嘗竊議宋得其武梁得其文(洽祖彥之仕宋武有戰功)。

王僉為太子中庶子掌東宮管記太清二年卒贈侍中給東園衤必器朝服一具衣一襲。

蕭時為太子舍人卒遺啟簡文求為墓誌銘帝為制銘焉。

庾於陵為太子洗馬舊東宮官屬通為清選洗馬當文翰尤其清者近世用人皆取甲族有才望者於陵與周舍並擢充職高祖曰:官以人而清豈限以甲族時論以為美。

陳孔奐為仁威將軍始興王長史奐在職清儉多所規正宣帝嘉之賜米五百斛並累降敕書殷勤勞問張譏宣帝時為建安王府記室參軍兼東宮學士轉武陵王限內記室學士如故後主在東宮集官僚置宴時造玉柄塵尾新成後主親執之曰:當今雖復多士如林至於堪捉此者獨張譏耳即手授譏仍令於溫文殿講老莊宣帝幸宮臨聽賜禦所服衣一襲後主嗣位領南平王府諮議參軍東宮學士尋遷國子博士學士如故後主嘗幸鍾山開善寺召從臣坐於寺西南松林下敕召譏豎義時索塵尾未至後主敕取松枝手以屬譏曰:可代塵尾顧謂群臣曰:此即是張譏後事。

袁憲為侍中信威將軍太子詹事後主至德元年太子加元服二年行釋奠之禮憲,於是表請解職後主不許給扶二人進號雲麾將軍置佐使。

阮卓為始興王叔陵記室叔陵之誅也。後主謂朝臣曰:阮卓素不同逆宜加旌異。

後魏張黎太武時賜爵廣平公恭宗初總百揆黎與東郡公崔浩等輔政忠於奉上非公事不言詔曰:侍中廣平公黎東郡公浩等保傅東宮有老成之勤朕甚嘉焉其賜布帛一千疋以褒舊勛。

古弼太武時為安西將軍建興公及恭宗總攝萬機徵為東宮四輔與宜都王穆壽等並參政事詔以弼保傅東宮有老成之勤賜帛千疋綿千斤。

盧統父魯元為太保錄尚書事統以父任侍東宮太武以元舅陽平王杜超女南安長公主道妻之恩禮甚厚每有四方珍異取以賜之。

唐李綱為太子少保高祖以綱隋代名臣甚加優禮每手敕未嘗多稱名其見重如此貞觀四年拜太子少師時綱有腳疾不堪踐履太宗特賜步輿令綱乘至閣下數引禁中問以政道及綱遇疾太宗遣尚書左僕射房玄齡詣宅存問賜絹二百疋五年卒年八十五贈開府儀同三司謚曰:貞太子為之立碑。

房玄齡為秦府記室參軍高祖嘗謂侍臣曰:此人深識機宜足堪委任每為我兒陳事必會人心千里之外猶對面語耳。

孔[A13C]達為太子右庶子太宗以[A13C]達在東宮數規諫太子承乾與左庶子於誌寧各賜黃金一斤絹百疋仍遷誌寧為詹事。

於誌寧為太子詹事太子承乾敗徙黔州左庶子張玄素等皆免為庶人唯誌寧以驟諫承乾太宗嘉之而特慰勞焉。

為太子詹事太宗嘗宴顧謂曰:朕將囑以幼孤思之無越卿者公往不遺於李密今豈負於朕哉!雪涕辭謝因嚙指流血俄而沈醉乃解禦衣覆之。

劉武仲以國子四門助教充奉諸王講讀上於禁中會宴諸王因命武仲每雙日入內對諸王仍令上食供食。

陸敦信為太子舍人嘗纂錄古先太子善惡之事多所規諷太宗嘗召勞之曰:爾所錄誠有可嘉因賜帛五十疋。

為太子舍人從幸定州加授朝散大夫守洗馬還京未幾而卒皇太子深憫惜之吊贈甚厚。

蕭德言為太子侍讀尋以年老請致仕太宗不許。又遺之。《書》曰:朕歷觀前代詳覽儒林至於顏冉之才不終其壽遊夏之德不逮其學惟卿幼挺珪璋夙彰美譽下帷閉戶包括六經映雪聚螢牢籠百氏自隋季板蕩庠序無聞儒道墜泥塗詩書填坑眷言墳典每用傷懷頃年以來天下無事方欲建禮作樂偃武修文而卿年齒已衰教將何恃所冀才德猶茂臥振高風更使濟南伏生重存於茲日關西孔子復顯於當今令聞令望何其美也。尋賜爵封陽縣侯拜秘書少監兩宮禮賜甚厚。

李百藥為太子右庶子貞觀五年與左庶子於誌寧中允孔[A13C]達舍人陸敦信侍讀於弘教殿時太子頗留意典墳然宴之處嬉戲過度百藥作贊道賦以諷焉太宗見而遣使謂百藥曰:朕於皇太子處見卿所獻賦悉述古來儲貳事以戒太子甚是典要朕選卿以輔弼太子正為此事大稱所委但須善始令終耳因賜采帛三百段。

王方慶聖歷初為麟臺監兼檢校太子左庶子二年正除太子左庶子俸料並同職事三品兼侍皇太子讀書及卒贈兗州都督謚曰:貞。

薛元超為中書令兼太子左庶子高宗幸東都太子於京師監國因留元超侍太子元超數上疏諫太子高宗知而稱善遣使慰諭賜帛百段。

王及善為左奉裕率孝敬居春宮因宴集令宮臣擲倒次至及善及善辭曰:此非臣任也。孝敬謝而遣之高宗聞之特加賞慰賜絹百疋。

為太子詹事兼左庶子節湣太子舉事不法前後上書諫諍太子雖稱善竟不悛革太子敗詔遣索其宮中得諫書中宗嘉其切直時宮臣皆貶黜唯擢拜右散騎常侍。

源乾曜為太子少傅安陽郡公薨贈幽州大都督帝於洛城南門舉哀深悼惜之。

陸象先為太子太保兗國公開元二十四年七月薨制曰:象先含和毓粹體道居身跡在區中心遊象外懋昭丕德光輔先朝爰悉優恩是為師保方期承命以配上祥厲疾無瘳徽音劇隔興言念舊震悼於懷宜旌端揆之職用光窀穸之事贈尚書左丞賻物二百段米粟二百石。

韋見素代宗時為太子太師寶應中詔曰:太子太師見素太子少傅李遵太子少保韓擇木太子賓客嗣吳王祗太子詹事兼揚州長史崔圓並承東宮優異品秩已高不可更改宜各與子孫一人官見素後以疾終帝以老臣悼之贈司徒輟朝一日。

●卷七百十二

○宮臣部·規諷

古者世子既冠爰有司過之史饣鬼膳之宰至於列樹藩屏咸置傅相蓋所以保其無咎格諸非心者也。乃。若德義不修奢縱敗度罔慎所履將蹈危機繇是始終彌縫從容進說鋪述奏記更獻箴言竭忠以盡規陳古以申諷乃至激發吟詠情極涕Д指禍福之門陳順逆之理周旋靡刂切冀其感悟斯固忠於所奉義不顧私極慮無隱彌縫其闕者焉其或知鬼改圖因以蒙福乃有性習背訓終焉不悛龜鑒所存良足勸戒。

漢韋孟為楚元王傅傅子夷王及孫王戊(韋為{林之}王傅而歷相三王也。)戊荒淫不遵道孟作詩諷諫曰:肅肅我祖國自豕韋(在商為豕韋氏)黼衣朱紱四牡龍旂(黼衣盡斧形而白與黑為彩也。朱紱為朱衣盡為亞文也。亞古弗字也。故因謂之紱字。又作黻其音同聲)彤弓斯征撫寧遐荒(言受彤弓之賜)總齊群邦以翼大商(翼佐助也。)叠彼大彭勛績維光(大彭豕韋為商伯叠互也。言自豕韋氏與大彭互為伯於殷商也。叠徒反)至於有周歷世會同(繼為諸侯預盟會之事也。)王赧聽訁替實絕我邦(王郝周末王聽訁替受訁替絕豕韋氏也。)我邦既絕厥政斯逸(逸放也。管仲曰:令而不行謂之放)賞罰之行非繇王室庶尹群後靡扶靡衛五服分離宗周以隊(五服謂甸服侯服綏服要服荒服也。庶尹眾官之長也。群後諸侯也。隊失也。音直類)我祖斯微千於彭城(言我之先祖於此遂微也。千古遷字)在予小子勤訁矣。厥生(訁矣。嘆聲音許其切)秦耒耜以耕(言遭秦暴無有列位躬耕於野)悠悠秦上天不寧乃眷南顧授漢京(高祖起在豐沛於秦為南。故曰:南顧言以秦之京邑授於漢也。)於赫有漢四方是征(於讀曰烏烏嘆辭也。赫明貌凡此詩中諸嘆辭稱於者其音皆同)靡適不懷萬國逌平(懷思也。來也。逌古攸字攸所也。言漢兵所往之處人皆思附而來萬國以平也。)乃命厥弟建侯於楚俾我小臣惟傅是輔兢兢元王恭儉靜壹(兢兢戒謹也。)惠此黎民納彼輔弼享國漸世垂烈於後(元王立二十七年而薨垂遺業於後嗣也。)乃及夷王克奉厥緒咨命不永唯王統祀(咨嗟也。永長也。夷王立四年而薨戊乃嗣立故言永也。)左右陪臣此惟皇士(皇正也。)如何我王不思守保不惟履冰於此得專征伐也。以繼祖考(惟亦思也。言不思念敬慎如履薄冰之義用繼其祖考之業也。)邦事是廢逸遊是娛犬馬繇繇是放是驅(繇與悠同悠悠行貌放放犬也。驅驅馬也。)務彼鳥獸忽此稼苗蒸民以匱我王以俞(俞與愉同樂也。言眾人失此稼穡以致困匱而王反以為樂也。)所引非德所親非俊惟囿是恢惟諛是信(恢大也。諛訁舀言也。)俞々訁舀夫ФФ黃髪(俞目媚貌ФФ直言也。俞音愉Ф五各反)如何我王曾不是察既藐下臣追欲從逸(藐遠也。與疏同言疏遠忠賢之輔追情欲縱逸遊也。下臣孟自謂也。從讀曰縱)彼顯祖輕茲削黜嗟嗟我王漢之睦親(睦密也。言服屬近)曾不夙夜以休令聞(休美也。令善也。聞聲名也。)穆穆天子臨爾下土明明群司執憲靡顧(靡無也。言執天子之法無所顧望也。顧讀如古協也。)正遐繇近殆其怙茲(言欲正遠人先從近親始而王怙恃與漢戚屬不自勖慎以致危殆也。)嗟嗟我王曷不此思非思非鑒嗣其罔則(不思鑒戒之義是令後嗣無所法則也。)彌彌其失岌岌其國(彌彌猶稍稍也。罪過滋甚也。岌岌危動貌音五合切)致冰匪霜致隊匪瞻惟我王昔靡不練(言堅冰之成起於微霜隕隊之咎繇於怠慢也。練猶閱歷也。言往昔之皆在王心無所不閱也。)興國救顛孰違悔過追思黃髪秦穆以霸(言興復邦國救止顛隊之道無如能自悔其過惡秦穆公伐鄭為晉所敗而歸乃作秦誓曰:雖則員然尚猶詢茲黃髪則罔所愆謂雖有員然之失,庶幾以道謀於黃髪之賢則行無所過矣。黃髪老壽之人也。謂髪落更生黃也。員與云:同)歲月其徂年其逮(逮及也。者老人面色如垢也。言歲月驟往年將及老不可殆忽也。)於昔君子庶顯於後(於難辭也。古昔之君子,庶幾善道所以能大顯於後世也。)我王如何曾不斯覽(覽視也。葉韻音濫)黃髪不近胡不時監(黃髪不近者斥遠老之人也。近其靳反)。

鄒陽齊人文帝時吳王濞招致四方遊士陽與嚴忌枚乘等俱仕吳皆以文辨著名久之吳王以太子事怨望稱疾不朝陰有邪謀陽奏書諫其事尚隱惡指斥言故先引秦為諭因道胡越齊趙淮南之難然後乃致其意曰:臣聞秦倚曲臺之宮(始皇帝所治之處。若漢家未央宮倚恃也。)懸衡天下(關西為衡)畫地而人不敢犯兵加胡越(畫地不犯者法制之行也。)至其晚節末路張耳陳勝連從兵之(從音子容反)以叩函谷咸陽遂危(叩擊)何則列郡不相親萬室不相救也。今胡數涉北河之外上覆飛鳥下不見伏兔(言胡來人馬之盛揚塵上覆飛鳥下不見伏兔也。一曰覆盡也。言上射飛鳥盡伏免也。覆盡是也。音方目反)鬥城不休救兵不止死者相隨輦車相屬(屬連也。音之欲反)轉粟流輸千里不絕何則彊趙責於河間(趙幽王為呂後所幽死文帝立其長子遂為趙王取趙之河間立遂弟辟疆為河間至子哀王無嗣國除遂欲復還得河間)六齊望於惠後(高後割齊濟南郡為呂王臺奉邑。又割瑯郡封營陵侯劉澤為瑯琊王文帝乃立悼惠王六子為王言六齊不保今日之恩而追怨惠帝與呂後也。一說惠帝二年悼惠王入朝呂後欲鴆殺之獻城陽郡尊魯元公主得免六子以此怨之)城陽顧於盧博(城陽喜也。喜父章與弟興居討諸呂有功本當盡以趙地王章梁地王興居文帝聞其欲立齊王更以二郡王之章失職歲餘薨興居誅死盧博濟北王治處喜故顧念而怨也。)三淮南之心思墳墓(淮南厲王三子為三王念其父見千殺思墳墓欲報怨也。三子謂淮南衡山濟北也。)大王不憂臣恐救兵之不專(言諸國各有私怨欲申其志不肯專為吳非不敢相救也。)胡馬遂進窺於邯鄲長沙還舟青陽(青陽地名也。還舟聚舟船也。言胡為趙難越為吳難不可恃也。)雖使梁並淮陽下淮東越廣陵以遏越人之糧漢亦折西河而下北守漳水以輔大國胡亦益進越亦益深此臣之所為大王患也。(折截也。陽知吳王陰連結齊趙淮南胡越欲諫不敢指斥言故陳胡越之難齊趙之怨微言梁並淮陽絕越人之糧漢折西河以輔大國以破難其計欲隱其詞故謬言胡益進越益深為大王患之以錯亂其語。若吳為憂助漢者也。自此以下乃致其意焉)臣聞蛟龍襄首翼則浮雲出流霧雨咸集也。(襄舉也。)聖王砥節修德則遊談之士歸義思名(砥礪也。音止)今臣盡智畢議易精極慮(改易精思以極盡謀慮也。)則無國而不可奸飾固陋之心則何王之門曳長裾乎!然臣所以歷數王之朝背淮千里而自致者非惡臣國而樂吳民也。竊高下風之行尤說大王之義(言在下風側聽高尚美悅大王之行義也。說讀曰悅)故願大王之無忽察聽誌臣聞鷙鳥百不如一鶚(鷙擊之鳥鷹之屬也。鷙鳥比諸侯鶚鳥比天子也。古累字鶚音愕夫全趙之時(全趙趙未分之時)武力鼎士ㄚ服叢臺之下者一旦成市(ㄚ服盛服也。鼎士舉鼎之士叢臺趙王之臺也。在邯鄲ㄚ音州縣之縣)而不能止幽王之湛患(幽王謂趙幽王友也。湛讀曰沈患言幽王為呂後所幽死)淮南連山東之俠死士盈朝不能還厲王之西也。(厲王淮南厲王長也。西謂廢遷嚴道而死於雍也。)而不得雖諸賁不能安其位亦明矣。(諸謂專諸賁謂孟賁皆古勇士也。)故願大王審畫而已(畫計也。音獲)始孝文皇帝據關入立寒心銷誌不明求衣(文帝入關而立天下多難故乃寒心戰忄栗未明而起)自立天子之後使東牟朱虛褒義父之後(天下已定文帝遣朱虛侯章東諭齊王嘉其首舉兵欲誅諸呂猶春秋褒儀父也。立天子謂立為天子也。義讀曰儀父讀曰甫)深割嬰兒王之(,或曰:皇子武為代王參為太王揖為梁王)壤子王梁代(文帝第二子。又曰:梁益之間所愛謂其肥盛曰:壤)益以淮陽卒仆濟北囚弟於雍者,豈非象新垣平等哉!(仆僵仆也。濟北王興居反見誅囚弟於雍者南王長有罪見徙死於雍所以然者坐二國有奸臣如新垣平等勸王共反仆音赴)今天子新據先帝之遺業左規山東右制關中變權易勢大臣難知大王弗察臣恐周鼎復起於漢新垣過計於朝(新垣平詐言鼎在泗水中臣望東北汾陰有金寶氣鼎其在乎!弗迎則不至為吳計者猶新平之言周鼎終不可得也。)則我吳遺嗣不可期於世矣。(言吳當絕無遺嗣也。)高皇帝燒棧章邯(章邯為雍王高祖以水灌其城破之也。)兵不留行(言無所稽留不廢於行)收弊民之倦東馳函谷西楚大破(項羽自號西楚霸王)水攻則章邯以亡其城陸擊則荊王以失其地(荊楚也。謂項羽敗走)此皆國家之不幾者也。(言不可,庶幾)願大王熟察之吳王不納其言,於是鄒陽枚乘嚴忌知吳不可說皆梁。

枚乘字子叔淮陰人為吳王濞郎中吳王之初怨望謀為逆也。乘奏書諫曰:臣聞得全者全昌失全者全亡舜無立錐之地以有天下禹無十戶之聚以王諸侯(聚聚邑也。音才喻切)湯武之土不過百里上不絕三光之明下不傷百姓之心者有王術也。(德政和平上感天象則日月星辰無有錯繆故言不絕三光之明也。)故之道天性也。忠臣不避重誅以直諫(言父子君臣其義一也。)則事無遺策功流萬世臣乘願披腹心而效愚忠唯大王少加意念惻怛之心於臣乘言夫以一縷之任系千鈞之重上縣無極之高下垂不測之淵雖甚愚之人猶知哀其將絕也。馬方駭鼓而驚之(駭亦驚也。鼓擊鼓也。)系方絕。又重鎮之系絕於天不可復結墜入深以復出其出不出間不容髪(改計取福正在今日言其激切甚急也。)能聽忠臣之言百舉必脫(脫者言免於禍也。音吐活切)必。若所欲為危於卵難於上天變所欲為易於反掌安於泰山今欲極天命之壽敝無窮之樂究萬乘之(敝盡也。窮竟也。)出反掌之易以居泰山之安而欲乘卵之危走上天之難(走趨向之也。音奏)此愚臣之所大惑人性有畏其景而惡其跡者卻背而走跡愈多景愈疾(背音步內切)不如就陰而止景滅跡絕欲勿聞莫。若勿言欲人勿知莫。若勿為欲湯之冫倉(音淒愴之愴寒也。)一人炊之百人揚之無益謂爨火也。)不如絕薪止火而已不絕之於彼而救之於此譬猶抱薪而救火也。養繇基楚之善射者也。去楊葉百步百發百中楊葉之大加百中焉可謂善射矣。然其所止乃百步之內耳比於臣乘未知操弓持矢也。(乘自言所知者遠非見百步之中故謂繇基為不曉射也。)福基禍生有胎(基胎皆始也。)納其基絕其胎禍何自來(納猶藏也。何自來言無所從來也。)山之ニ穿石單極之斷(綆古綆字也。單盡也。盡極之綆斷井上四交之常為汲索所鍥傷也。亢音鯁鍥契皆刻也。音口計反)水非石之鉆索非木之鋸漸靡使之然也。(靡盡也。)夫銖銖而稱之至石必差寸寸而度之至丈必過(言至小以至於大數則有輕重不同也。度音徒各反)石稱量徑而寡失(徑直也。)夫十圍之木始生如蘗足可搔而絕手可擢而拔(如蘗。若蘗之生芽也。搔謂扌瓜也。搔音索高切抓音莊交切)據其未先其未形也。磨礱砥礪不見其損有時而盡(礱亦磨也。砥柔石礪皂石皆可以磨者礱音聾)種樹畜養不見其益有時而大積德累行不知善有時而用棄義背理不知其惡有時而亡臣願大王熟計而身行之此百世不易之道也。吳王不納乘等去而之梁從孝王遊景帝即位御史大夫晁錯為漢定制度損削諸侯吳王遂與六國謀反舉兵西鄉(鄉讀曰鄉)以誅錯為名漢聞之斬錯以謝諸侯枚乘復說吳王曰:昔者秦西舉胡戎之難北備榆中之關(今所謂榆關也。)南﹂之塞(﹂西南夷也。音才各反)東當六國之從(從子容反)六國乘信陵之籍(魏公子無號信陵君無忌嘗總五國卻秦有地資也。)明蘇秦之約厲荊軻之威並力一心以備秦然秦卒禽六國滅其社稷而並天下是何也。則地利不同而民輕重不也。今漢據全秦之地兼六國之眾脩戎狄之義(修恩義以撫夷狄)而南朝﹂此其與秦地相而民相百大王之所明知也。(地十倍於秦民百倍於秦)今夫讒諛之臣為大王計者不論骨肉之之輕重國之大小以為吳禍(言勸王之反則於吳為禍也。)此臣所以為大王患也。夫舉吳兵以訾於漢(訾量也。音子私反)譬猶蠅蚋之附群牛腐肉之齒利劍鋒接必無事矣。(蚋蚊屬齒謂當之也。蚋音芮。又音人悅反)天子聞吳率失職侯願責先王之遺約(失職謂被削黜失其常分)今漢親誅其三公以謝前過是大王之威加於天下而功越於湯武也。夫吳有諸侯之位而實富於天子有隱匿之名而居過於中國(隱匿謂僻在東南)夫漢並二十四郡十七諸侯輸錯出運行數千里不絕於道其珍怪不如東山之府(言漢此時有二十四郡十七諸侯方軌而輸雜出賦入於天子猶不如吳也。)轉粟西鄉陸行不絕水行滿河不如海陵之倉(海陵縣名也。有吳太倉鄉讀曰鄉)修治上林雜以離宮積聚玩好圈守禽獸不如洲之苑(吳苑也。以江水洲為苑在吳東)遊曲臺臨上路不如朝夕之池(曲臺長安臺臨道上吳以海水朝夕為池也。)深壁高壘副以關城不如之險此臣所以為大王樂也。(言其富饒及遊宴之處逾天子也。)今大王還兵疾歸尚得十半(十分之中可冀五分無云:尚得十半)不然漢知吳之有吞天下之心也。赫然加怒遣羽林黃頭循江而下(羽林黃頭郎習水戰)襲大王之都魯東海絕吳之饣襄道(饣襄古餉字。王飭車騎習戰射(飭與敕同飭整也。)積粟固守以備滎陽待吳之饑大王雖欲反都亦不得已(已語終之辭)夫三淮南之計不負其約(吳反皆守約不從也。)齊王殺身以滅其跡(齊孝王將閭也。吳楚反堅守距三國後攣布聞齊初與三國有謀欲伐之王懼自齊王傳云:吳楚已平齊王乃自殺今茲枚乘諫書即已稱之二傳不同當有誤者)四國不得出兵其(膠東膠西濟北淄川王也。發兵應吳楚皆見誅)趙囚邯鄲(漢將酈寄圍趙王於邯鄲與囚無異此不可掩亦已明矣。(言事已彰著)大王已去千里之國而制於十里之內矣。(梁下屯兵方十里矣。)張韓將北地(張張羽韓韓安國也。將北地言將軍而處吳軍之北以拒吳)弓高宿左右(弓高侯韓頹也。宿止也。言弓高所將之兵屯止於吳軍左右也。)兵不得下壁軍不得大息臣竊哀之願大王熟吳王不用乘策卒見禽滅漢已平七國乘繇是知名。

韓安國為梁內史梁孝王時公孫詭羊勝說王求為帝太子及益地事恐漢大臣不聽乃陰使人刺漢用事謀臣及殺故吳相袁盎景帝遂聞詭勝等計畫乃遣使捕詭勝必得(必令得之)漢使十輩至梁相以下舉國大索(索搜也。音山客反)月餘弗得安國聞詭勝匿王所乃入見王而泣曰:主辱者臣死大王良臣故紛紛至此今詭勝請辭賜死王曰:何至此安國泣數行下曰:大王自度於皇帝孰與太上皇之與高帝及皇帝與臨江王親(孰與猶言何如也。)王曰:弗如也。安國曰:夫皇臨江親父子間然高帝曰:提三尺取天下者朕也。(三尺謂劍也。)故太上終不得制事居於櫟陽臨江適長太子(適讀曰嫡)以一言過廢王臨江(景帝嘗屬諸姬子太子母栗姬言不繇是廢太子栗姬憂死也。)用宮垣事卒自殺中尉府(以侵耎垣徵自殺也。)何者治天下終不用私亂公語曰:雖有親父安知不為虎雖有親兄安知不為狼(言其恩愛不可必保也。大王列在諸侯訁術邪臣浮說(訁術誘也。音戍)犯上禁撓明法(撓曲也。音女教反)天子以太后故忍致法於大王太后日夜涕泣幸大王自改大王終不覺悟有如太后宮車即晏駕大王尚誰攀乎!語未卒王泣數行而下謝安國曰:吾今出之即日詭勝自殺漢使還報梁事皆得釋(釋解也。)安國力也。

伍被為淮南王安中郎安陰有邪謀被微諫(私諫之也。)後王坐東宮召伍被欲與計事呼之曰:將軍上被曰:王安得亡國之言乎!昔子胥諫吳王不用乃曰:臣今見麋鹿遊姑蘇(臺名)之臺也。今臣亦將見宮中生荊棘露沾衣也,於是王怒系被父母囚之復召被曰:將軍許寡人乎!被曰:小臣將為大王畫計耳臣聞聰者聽於無聲明者見於未形(言智慮通達事未形兆皆預見)故聖人萬舉而萬全文王一動而功顯萬世列為三所謂因天心以動作者也。王曰:方今漢庭治乎!亂乎!被曰:天下治王不說(說讀曰:悅。)曰:公何以言天下治也。被對曰:被竊觀朝廷君臣父子夫婦長幼之序皆得其理上之舉錯遵古之道(錯音幹故反)風俗紀綱未有所缺重裝富賈周流天下道無不通交易之道行南越賓服羌貢獻東甌入朝(西南夷也。音蒲北反)廣長榆(廣謂斥大之也。長榆塞名王恢所謂樹榆以為塞也。榆在朔方即衛青傳所云:榆舊塞是也,或謂之榆中)開朔方モ奴折傷雖未及古太平時然猶治王怒被謝死罪王。又曰:山東即有變漢必使大將軍將而制山東公以為大將軍何如人也。被曰:臣所善黃義從大將軍擊匈奴言大將軍遇士大夫以禮與士卒有恩眾皆樂為用騎上下山如飛膂力絕人如此數將習兵末易當也。及謁者曹梁使長安來言大將軍號令明當敵勇常為士卒先須士卒休乃舍穿井得水乃敢飲軍罷士卒已逾河乃渡皇太后所賜金帛盡以賞賜雖古名將不過是也。王曰:夫蓼太子(淮南太子也。亦猶漢之栗太子)知略不世出非常人也。以為漢廷公列侯皆如沐猴而冠耳被曰:獨先刺大將軍乃可舉事王復問被曰:公以為吳舉兵非邪被曰:非也。夫吳王賜號為劉氏祭酒(祭祠時唯尊長者以酒沃酹)受几杖而不朝王四郡之眾地方數里采山銅以為錢煮海水以為鹽伐江陵之木以為船國富民眾行珍寶賂諸侯與七國合從舉兵而西破大梁敗狐父(在梁碭之間也。父音甫)奔走而還為越所禽死於丹徒(東潤州縣也。頭足異處身滅祀絕為天下戮(天下之人皆共戮之一曰天下之大戮也。)夫以吳眾不能成功者何也。誠逆天違眾見時也。王曰:男子之所死者一言耳(言男子感氣相許一言不顧其死,或曰:一言之恨不顧危亡以此致死也。)。且吳何漢將一日過成臯者四十餘人(言不知塞成臯口而令漢將得出之是不知反計也。)今我令緩成臯之口(緩者名也。不知其姓今流俗書本於緩上妄加樓字非也。)周被下潁川兵塞に轅伊闕之道發南陽兵守武關河南太守獨有雒陽耳(如此計則漢河南郡唯有雒陽在耳餘皆不屬)何足憂然此北尚有臨晉關河東上黨與河也。內趙國界者通谷數行(言此北尚險阻其谷可得通行者有數處)人言絕成臯之道天下不據三川之險招天下之兵公以為何如被曰:臣見其禍未見其福也。後漢逮淮南王孫建系治之王恐陰事泄謂被曰:事至吾欲遂發天下勞苦有間矣。(有間猶言中間已有也。故謂此者皆為間)諸侯頗有失皆自疑我舉兵西鄉必有應者(鄉讀曰鄉)無應即還略衡山勢不得不發被曰:略衡山以擊廬江有潯陽之船守下雉之城(下雉江夏縣名)結九江之浦絕豫章之口彊弩臨江而守以禁南郡之下東保會稽南通勁越屈強江淮間(屈音具勿反)可以延歲月之壽耳未見其福也。王曰:左吳趙賢朱驕如皆以為什八九成(吳賢驕如王之三臣)公獨以為無福何被曰:大王之群臣近幸素能使眾者皆前繫獄餘無可用者王曰:陳勝吳廣無立錐之地百人之聚起於大澤奮臂大呼天下鄉應(呼音火故反鄉讀曰鄉)西至於戲而兵百二十萬今吳國雖小勝兵可得二十萬公何以言有無福被曰:臣不敢避子胥之誅願大王無為吳王之聽往者秦為無道殘賊天下殺術士燔詩書滅聖跡棄禮義任刑法轉海瀕之粟致於河西(瀕涯也。海瀕謂緣海之地瀕音頻。又音賓)當是之時男子疾耕不足於糧饣鬼(饣鬼古饋字也。)女子紡績不足於蓋形遣蒙恬築長城東西裏暴兵露師嘗數十萬死者不可勝數僵屍滿野流血千里,於是百姓力屈(屈盡也。音其勿切)欲亂者十室而五。又使徐福入海求仙藥多賫珍寶童男女三千人五種百工而行(五種五穀之種也。徐福入平原大澤止王不來,於是百姓悲痛愁思欲為亂者十室而六。又使尉佗逾五嶺攻百越尉佗知中國勞極止王南越(南海尉任囂謂趙佗曰:聞陳勝等作亂豪傑叛秦相立被佗書行南海尉事囂死後佗始自為王今此乃言尉佗先王陳勝乃反此蓋一時對辭伍被不究其實)行者不還往者莫返,於是百姓離心瓦解欲為亂者十室而七興萬乘之駕作阿房之宮收大半之賦發閭左之戍父不寧子兄不安弟(言不能相保)政苛刑慘民皆引領而望傾耳而聽悲號仰天叩心怨上(叩擊也。)欲為亂者十室而八客謂高皇帝曰:時可矣。高帝曰:待之聖人當起東南間不一歲陳吳大呼(中間不經一歲也。呼音火故反)劉項並和天下鄉應(和音胡臥反鄉讀曰響)所謂蹈瑕[C260]因秦之亡時而動百姓願之。若枯旱之望雨故起於行陳之中以成帝王之功今大王見高祖得天下之易也。獨不觀近世之吳楚乎!當今陛下臨制天下一齊海內汜愛蒸庶(汜普也。蒸亦眾也。汜音敷劍反)布德施惠口雖未言聲疾雷震令雖未出化馳如神心有所懷威動千里下之應上猶影鄉也。(言如影之隨形鄉之應聲鄉讀響)而大將軍材能非直章邯楊熊也。王以陳勝吳廣論之被以為過矣。(過誤也。)。且大王之兵眾不能什分吳楚之一天下安寧。又萬倍於秦時願王用臣之計臣聞箕子過故國而悲作麥秀之歌(箕子將朝周過殷故都見麥及禾黍心悲乃作歌曰:麥秀之漸漸兮黍苗之漸漸兮彼狡童兮與我好兮狡童謂紂也。)痛紂之不用王子比幹之言也。故孟子曰:紂貴為天子死曾不如匹夫是紂先自絕久矣。非死之日天去之也。今臣亦竊悲大王棄千乘之君將賜絕命之書為群臣先(在群臣先死)身死於東宮也。(王時所居所也。)被因流涕而起王復召問被茍如公言不可以僥幸邪(僥要也。幸望之福也。)被曰:必不得已被有愚計王曰:奈何被曰:當今諸侯無異心百姓無怨氣朔方之郡土地廣美民徙者不足以實其地可為丞相御史請書(謂詐為此文書令徙人也。)徙郡國豪傑及耐罪已上以赦令除家產五十萬以上者皆徙其家屬朔方之郡(以赦令除謂赦免罪者)益發甲卒急其會日(促其期日)。又為左右都司空上林中都官詔獄書(宗正有左右都司空上林有水司空皆主囚徒官也。中官京師諸官府也。)以逮諸侯太子及幸臣如此則民怨諸侯懼即使辯士隨而說之黨可以僥幸(黨讀曰儻)王曰:此可也。雖然吾以為不至。若此專發而已(言不須為此詐直自發兵而已)後事發覺被詣吏自告遂坐誅。

田叔為魯相(王欽。若等曰:張敖子魯王偃也。)初至官民以王取其財物自言者百餘人叔取其渠率二十人笞怒之曰:王非汝主邪何敢自言主魯王聞之大慚發中府錢使相償之(中府王之財物藏也。)相曰:王自使人償之不爾是王為惡而相為善也。(不爾是則王為惡)魯王好獵相嘗從入苑中王輒休相就館相嘗暴坐苑外(於外自暴露而坐)終不休曰:吾王暴露何非為舍王以故不大出遊。

韓義為燕刺王旦國郎中旦之謀逆也。義諫而死國人閔之。

王吉昭帝時為昌邑王中尉王好遊獵驅馳國中動作亡節吉上疏諫曰:臣聞古者師日行三十里吉行五十里詩云:匪風發兮匪車揭兮顧瞻周道中心{制心}兮(檜風匪風之篇發飄風貌揭疾驅馳古怛字傷也。言見此飄風及疾驅則顧念哀傷思周道也。音丘列反)說曰:是非古之風也。發發者是非古之車也。揭揭者蓋傷之也。(今之發發然者有道之風也。)今者大王幸方與(今之揭揭然者非古有道之車也。故傷之)曾不半日而馳二百里百姓頗廢耕桑治道牽馬愚以為民不可數變也。(縣名也。)昔召公述職(數音朔召讀曰邵)當民事時舍於棠下而聽斷焉(舍止息也。)人皆得其所後世思其仁恩至乎!不伐甘棠甘棠之詩是也。大王不好書術而樂逸遊馮式撙銜(撙挫也。音子奔反)馳騁不止倦乎!叱咤(咤亦咤字也。音竹駕反)手苦於箠轡(箠音止累反)身勞乎!車輿朝則冒霧露晝則被埃(冒音莫克切)夏則為大暑之所暴炙冬則為風寒之所薄(與偃同言遇疾風則偃靡也。薄迫也。)數以耎脆之玉體犯勤勞之(耎音而兗反)非所以全壽命之宗也。(宗尊也。)。又非所以進仁義之隆也。(隆高也。)夫廣廈之下細旃之上(廣廈大屋也。旃與氈同)明師居前勸誦在後上論唐虞之際下及殷周之盛考仁聖之風習治國之道訢訢焉發憤忘食日新厥德(訢古欣字)其樂豈徒銜橛之間哉!(銜馬銜橛車鉤心橛音其月反)休則俯仰詘信以利形(形體也。信讀曰進退步趨以實下(今人不行則膝已下虛弱不實)吸新吐故以練藏專意積精以適神(藏五臟也。練練其氣也。適和也。)於以養生,豈不長哉!大王誠留意如此則堯舜之志體有喬松之壽(喬松仙人伯喬及赤松子也。)美聲廣譽登而上聞則福祿其輳而社稷安矣。(輳與臻同臻至也。)皇帝仁聖至今思慕未怠(皇帝言昭帝也。言武帝晏駕未)於宮館囿池弋獵之樂未有所幸大王宜夙夜念此以承聖諸侯骨肉莫親大王大王於屬則子也。於位則臣也。一身而二任之責加焉恩愛行義纖介有不具者於以上聞非饗國之福也。臣吉愚戇願大王察之王賀雖不久故尚思慕遵道然猶知敬禮吉乃下令曰:寡人造行不能無惰中尉甚忠數輔吾過遣謁者千秋賜中尉牛肉五百斤酒五石脯五束其後復放從(從音子用反)吉取諫諍甚得輔弼之義雖不治民國中莫不敬重焉及大將軍霍光秉政遣大鴻臚宗正迎昌邑王吉即奏書戒王曰:臣聞高宗諒暗三年不言今大王以喪事徵宜日夜哭泣悲哀而已慎毋有所發(發謂興舉眾事)。且何獨喪事凡南面之君何言哉!天不言四時行焉百物生焉願大王察之大將軍仁愛勇智忠信之德天下莫不聞事孝武皇帝二十餘年未嘗有過先帝棄群臣屬以天下寄幼孤焉(屬音之欲切。)大將軍抱持幼君繈褓之中布政施教海內晏然雖周公伊尹亡以加也。今帝亡嗣大將軍惟思可以奉宗廟者攀援而立大王(援引也。音爰)其仁厚,豈有量哉!(言其深多也。量音力向反)臣願大王事之敬之政事一聽大王垂拱南面而已願留意常以為念。

龔遂字少卿山陽人為昌邑郎中令事王賀動作多不正遂為人忠厚剛毅有大節內諫諍於王外責傳相引經義陳禍福至於涕泣蹇蹇亡已(蹇蹇不阿順之意也。易蹇卦曰:王臣蹇蹇)面刺王過王至掩耳起走曰:郎中令善鬼人鬼古愧字愧辱也。)及國中皆畏憚焉(王及國人皆憚之)王嘗久與騶奴宰人遊戲飲食賞賜亡度遂入見王涕泣膝行左右侍御皆出涕王曰:郎中令何為哭遂曰:臣痛社稷危也。願賜清間竭愚王辟左右(讀曰:閑辟音辟)遂曰:大王知膠西所以為無道亡乎!王曰:不知也。曰:臣聞膠西王有諛臣侯得王所為亻疑於桀紂也。(亻疑比也。)得以為堯舜也。王說其訁舀諛常與寢處(說讀曰悅)唯得所言以至,於是(唯用得之邪言故亡)今大王親近群小漸漬邪惡所習存亡之機不可不慎也。臣請選郎通經術有行義者與王起居坐則誦詩書立則習禮容宜有益王許之遂乃選郎中張安等十八人侍王居數日王皆逐去安等及王被徵乘七乘傳詣長安邸夜漏未盡一刻以火發書其日中賀發餔時至定陶行百三十五里侍從者馬死相望於道遂諫王令還郎謁者五十餘人賀到濟陽求長鳴雞(鳴聲長者也。)道買積竹杖(合竹作杖也。)過引農使大奴衣車載女子(凡言大奴者謂奴之尤長大者也。)至湖(即湖縣)使者以讓相安樂(使者長安使人也。讓責也。)安樂告遂遂入問賀賀曰:無有遂無有何愛一善以毀行義請收屬吏(以善付吏也。屬音之欲切其下亦同)以湔灑大王(湔氵也。灑濯也。湔子顛反先禮反)即ㄏ善屬衛士長行法(ㄏ持頭也。衛士長主衛之官ㄏ音才兀反)賀到霸上大鴻臚郊騶奉乘輿車王使仆壽成禦郎中令遂參乘旦至廣明東都門遂曰:禮奔喪望見國都哭此長安東郭門也。賀曰:我嗌痛不能哭(嗌疾咽也。音益)至城門遂復言賀曰:城門與郭門等旦至未央宮東闕遂曰:昌邑帳在是闕外馳道北(吊哭帳也。是謂此)未至帳所有南北行道馬足至數步大王宜下車鄉闕西面伏哭盡哀止(鄉讀曰鄉)王曰:諾到哭位如儀王受皇帝璽綬即位二十七日行淫亂廢賀歸故國初賀在國時數有怪嘗見白犬高三尺無頭其頸以下似人而冠方山冠後見熊左右皆莫見。又大鳥飛集宮中王知惡之取以問遂為言其故王仰天嘆曰:不祥何為數來遂叩頭曰:臣不敢隱忠數言危亡之戒大王不說夫國之存亡豈在臣言哉!願王內自揆度大王誦詩三百五篇人事浹王道備(浹徹也。)王之所行中詩一篇何等也。(言王所行皆不合法度王自謂當於何詩之文也。)大王位為諸侯於庶人以存難以亡易宜深察之後。又血王坐席王問遂遂叫然號曰:宮空不久妖祥數至血者陰憂象也。宜畏慎自省賀終不改節居無何徵既即位後王夢青蠅之矢積西階東可五六石以屋版瓦(版瓦大瓦也。)覆發視之青蠅矢也。以問遂遂曰:陛下之詩不云:乎!(猶言陛下所詩也。)營營青蠅至於藩愷悌君子毋信讒言陛下左側讒人眾多如是青蠅惡矣。(惡即矢也。越王勾踐為吳王嘗惡亦其義也。)宜進先帝大臣子孫親近以為左右如不忍昌邑故人(如。若也。不忍謂不能疏遠也。)信用讒諛必有凶咎願挽禍為福逐之臣當先逐矣。賀不用其言卒至於廢。

王式為昌邑王師昌邑王嗣立以行淫亂廢昌邑群臣皆下獄誅唯中尉王吉郎中令龔遂以數諫減死論式繫獄當死治事使者責問曰:師何以亡諫書式對曰:臣以詩三百五篇朝夕授王至於忠臣孝子之篇未嘗不為王反復誦之也。至於危亡失道之君未嘗不流涕為王深陳之也。臣以三百五篇諫是以亡諫書使者以聞亦得減死論張敞為膠東相王太后數出遊獵敞奏書諫曰:臣聞秦王好淫聲葉陽後為不聽鄭衛之樂(葉陽秦昭王後也。音式涉反)楚莊好田樊姬為不食鳥獸之肉(樊姬楚莊王姬也。)口非惡旨甘耳非憎絲竹也。所以抑心意絕耆欲者(耆讀曰嗜)將以率二君而全宗祀禮君母出門則乘輜軿下堂則從傅母(輜軿衣車也。輜音甾。又楚疑切軿步千反)進退則玉佩內飾則結綢繆(謂衣裳結束綢繆也。組紐之屬所以自結固也。綢直留反繆亡蚪反)此言尊貴所以自斂制不從恣之義也。(從讀曰縱)今太后資質淑美慈愛寬仁諸侯莫不聞而少以田獵縱欲為名於以上聞亦未宜也。(上聞聞於天子也。)唯觀覽於往古全行乎!來今令得有所法則下臣有所稱誦敞幸甚書奏太后止不復出。

後漢桓郁為侍中入授皇太子經太子賜郁鞍馬刀劍郁乃上書皇太子曰:伏見太子體性自然包含今古謙謙允恭天下共見郁父子受恩無以明益夙夜慚懼誠思自竭愚以為大子上當聖心下當卓絕於眾宜思遠慮以光朝廷。

何敞為濟南王傅王康奢侈恣欲遊觀無節敞上疏諫康曰:蓋聞諸侯之義制節謹度然後能保其社稷和其民人大王以骨肉之親享食茅土當施張政令明其典法出入進止宜有期度輿馬臺隸應為科品而今奴婢廄馬皆有千餘增無用之口以自蠶食宮婢閉隔失其天性感亂和氣。又多起內第觸犯防禁費以巨萬而功猶未半夫文繁者質荒木勝者人亡皆非所以奉禮承上傳福無窮者也。故楚作章華以凶吳興姑蘇而滅景公千駟民無稱焉今數遊諸第晨夜無節。又非所以遠防未然臨深履薄之法也。願大王修恭儉遵古制省奴婢之口減乘馬之數斥私用之富節遊觀之宴以禮起居則敞乃敢安心自保惟大王深慮愚言康素敬重敞雖無嫌牾然終不能改。

●卷七百十三

○宮臣部·規諷第二

魏崔琰為太祖別駕從事太祖北征并州留琰傅文帝於鄴世子仍出田獵變易服乘志在驅逐琰書諫曰:蓋聞盤於遊田書之所戒魯隱觀魚春秋譏之此周孔之格言二經之明義殷鑒夏後詩稱不遠子卯不樂禮以為忌此。又近者之得失不可不深察也。袁族富強公子(王欽。若等曰:袁族言袁紹之家也。)寬放盤遊滋侈義聲哲人君子俄有色斯之志熊羆壯士墮於吞噬之用固所以擁徒百萬跨有河朔無所容足也。今邦國殄瘁惠康未洽士女企踵所思者德況公親禦戎馬上下勞慘世子宜遵大路慎以行正思經國之高略內鑒近戒外楊遠節深惟儲副以身為寶而猥褻虞旅之賤服忽馳騖而陵險誌雉兔之小娛忘社稷之為重斯誠有識所以惻心也。唯世子燔翳捐褶以塞眾望不令老臣獲罪於天世子報曰:昨奉嘉命惠示雅教欲使燔翳捐褶翳已壞矣。褶亦去焉後有此比蒙復誨諸。

劉楨為平原侯植庶子時邢為植家丞防閑以禮無所屈撓由是不合楨書諫曰:家丞邢北土之彥少秉高節玄靜淡泊言少理多真雅士也。楨誠不足同貫斯人並列左右而楨禮遇特殊反疏簡私懼觀者將謂君侯習近不肖禮賢不足采庶子之春華忘家丞之秋實為上招謗其罪不小以此反側。

蜀譙周字允南後主為太子以周為家令後主時頗出遊觀增廣聲樂周上疏諫曰:昔王莽之敗豪傑並起跨州據郡欲弄神器世祖初入河北賢才智士思望所歸未必以其勢之廣狹唯其德之厚薄也。

霍弋為太子中庶子太子璿好馳射出入無度弋援引古事盡言規諫甚得切磋之體。

吳程秉為太子傅黃武四年迎太子登妃於吳既還秉從容進說登曰:婚姻人倫之始王教之基是以聖王重之所以率先眾庶風化天下故詩美關睢以為稱首願太子尊禮教於閨房存周南之所詠則道化隆於上頌聲作於下矣。登笑曰:將順其美規救其惡誠所賴於傅君也。

晉齊王攸為太子太傅獻箴於太子(王欽。若等曰:太子即惠帝也。)曰:伊昔上皇建國立君仰觀天文俯察地理創道以安人承祀祚延統重故援立太子尊以弘道固以貳已儲德既立邦有所恃夫親仁者功成邇佞者國傾故保相之材必擇賢明昔在周成旦奭作傅外以明德自輔內以親親立固德以義濟親則自然羸廢公族其摧如山劉建子弟漢祚永傳楚以無極作亂宋以伊戾興難張禹佞給卒危彊漢輔弼不忠禍及乃躬匪徒乃躬乃喪乃邦無曰:父子不間昔有江充無曰:至親匪貳或容潘崇諛言亂真訁替潤離親驪姬之讒晉侯疑申固親以道勿固以恩修身以敬勿以尊自損者有餘自益者彌昏庶事不可以不恤大本不可以不敦見亡戒危睹安思存蒙子司義敢告在閽。

陸雲為吳王晏郎中令晏於西園大營第室雲上。《書》曰:臣竊見世祖武皇帝臨朝拱默訓世以儉即位二十有六載宮室臺榭無所新崇屢發明詔厚戒豐奢國家纂承務在遵奉而世俗陵遲家競盈溢漸漬波蕩遂已成風雖嚴詔追述先帝節儉之教懇切之旨刑於四海清河王毀壞成宅以奉詔命海內聽望咸用欣然臣以先帝遺教日以陵替今以國家協崇大化追闡前蹤者實在殿下先敦素樸而後可以訓正四方凡在崇麗一宜節之以制然後上厭帝心下允時望臣以凡才特蒙拔擢亦思竭忠效節以報所受之施是以不慮犯逆敢陳所懷如愚臣言有可采乞垂三省時晏信任部將使覆察諸官錢帛雲。又陳曰:伏見令書以部曲將李咸馮南司馬吳定給使徐泰等覆校諸官市買錢帛簿臣愚以聖德龍興光有大國選眾官材庶工隸業中尉該大農誕皆清廉淑慎恪居所司其下眾官悉州閭一介疏暗之咎雖可日聞至處義用情庶無大戾今咸南軍旅小人定泰士卒廝賤非有清慎素著忠公足稱大臣所關猶謂未詳咸等督察然後得信既非開國勿用之義。又傷殿下推誠曠蕩之量雖使咸等能盡節益國而功利百倍至於光輔國美猶未。若開懷信士之無失況所益不過姑息之利而使小人用事大道陵替此臣所以慷慨也。臣備位大臣職在獻可茍有管見敢不盡規愚以宜發明令罷此等覆察庶事一付治書則大信臨下人思盡節矣。

江統為湣懷太子洗馬在東宮累年甚被親禮太子頗好遊宴或闕朝覲。又奢費過度多諸禁忌統上書諫曰:臣聞古之為臣進思盡忠退思補過獻可替否拾遺補闕是以人主得以舉無失行言無口過德音發聞揚名後世臣等不逮無能云:補思竭愚誠謹陳五事如右惟蒙一省再省少垂察納其一曰六行之義以孝為首虞舜之德以孝為稱故太子以朝夕視君膳為職左右就養無方文王之為世子可謂篤於事親者也。故能擅一代之美為百王之宗自頃聖體屢有疾患數闕朝侍遠近觀聽者不能深知其故以致疑惑伏願殿下雖有微苦可堪扶輿則宜自力。《易》曰:君子終日乾乾蓋自勉彊不息之謂也。其二曰古之人君雖有聰明之姿睿之質必須輔弼之助相導之功故虞舜以五臣興周文以四友隆及成王之為太子也。則周召為保傅史佚昭文章故能聞道早備登崇大業刑措不用流聲洋溢三曰古之聖王莫不以儉為德故堯稱采椽茅茨禹稱卑宮惡服漢文身衣弋綈足履革舄以身先物政致太平存為明主沒見宗祀及諸侯修之者魯僖以恭儉節用聲列雅頌蚡冒以篳路藍縷用張楚國大夫修之者。《文子》相魯妾不衣帛晏嬰相齊鹿裘不補亦能匡君濟俗興國隆家庶人修之者顏回以簞食瓢飲揚其仁聲原憲以蓬戶繩樞邁其清德此皆聖主明君賢臣智士之所履行也。故能懸名日月永世不朽蓋儉之福也。及至末世以奢失之者帝王則有瑤臺瓊室玉杯象箸肴膳之珍則熊燔豹胎酒池肉林諸侯為之者至於丹楹刻桷餼徵百牢大夫有瓊弁玉纓庶人有擊鍾鼎食亦罔不亡國喪宗破家失身醜名彰聞以為後戒切聞後園鏤饣希金銀刻磨犀象畫室之巧課試日精臣等以為今四海之廣萬物之富以今方古不足為侈也。然上之所好下必從之是故居上者必慎其所好也。昔漢光武皇帝時有獻千里馬及寶劍者馬以駕鼓車劍以賜騎士世祖武皇帝有上雉頭裘者即詔有司焚之都街高世之主不尚尤物故能正天下之侈刑四方之風臣等以為畫室之功可。且減省後園雜作一皆罷遣肅然清靜優遊道德則日新之美光於四海矣。其四曰以天下而供一人以百里而供諸侯故王侯食籍而衣稅公卿大夫受爵而資祿莫有不贍者也。是以士農工商四業不離交易而退以通有無者庶人之業也。《周禮》三市旦則百族晝則商賈夕則販夫販婦買賤賣貴販鬻菜果收十百之盈以救旦夕之命故為庶人之貧賤者也。樊遲匹夫請學為圃仲尼不答魯大夫臧文仲使妾織蒲。又譏其不仁公儀子相魯則拔其園葵言食祿者不與貧賤之人爭利也。秦漢以來風俗轉薄公侯之尊莫不殖園圃之田而收市井之利漸染相仿莫以為恥乘以古道誠可愧也。今西園賣葵菜藍子雞面之屬虧敗國體貶損令聞其五曰竊見禁土令不得繕修墻壁動正屋瓦臣以為此既違典彜舊義。且以拘攣小忌而廢弘廓大道宜可蠲除於事為宜朝廷善之杜錫預之子也。為太子中舍人性亮直忠烈屢諫湣懷太子言辭激切。

裴權為湣懷太子詹事太子性剛知賈謐恃後之貴不能假借之謐至東宮或舍之而於後庭遊戲權諫曰:賈謐甚有寵於中宮而有不順之色。若一旦交構大事去矣。宜深自謙屈以防其變廣延賢人用自輔翼太子不能從。

曹攄為齊王ぁ記室督ぁ輔政嘗從容問攄曰:天子為賊臣所逼莫有能奮吾率四海義兵興復王室今入輔朝廷救振時難或有勸吾還國於卿意何如攄曰:蕩平國賊興復帝祚古今人臣之功未有如大王之盛也。然道罔隆而不殺物無盛而不衰非唯人事抑亦天理竊預下問敢不盡情願大王居高慮危在盈思沖精選百官存公屏欲舉賢進善務得其才然後脂車秣馬高揖歸藩天下同慶攄等幸甚ぁ不納。

王豹順陽人也。少而抗直為齊王ぁ大司馬主簿ぁ驕縱失天下心豹致箋於ぁ曰:豹聞王臣蹇蹇匪躬之故將以安主定時保存社稷者也。是以為人臣而欺其君者刑罰不足以為誅為人主而逆其諫者幽厲不足以為謚伏惟明公虛心下士開懷納善款誠以著而逆耳之言未入於聽豹伏思晉政漸缺始自元康以來宰相在位未有一人獲終乃事勢使然未為取有不善也。今公克平禍亂安國定家故復因前傾敗之法尋中間覆車之軌欲冀長存非所敢聞今河間樹根於關右成都盤桓於舊魏新野大封於江漢三面貴王各以方剛強盛並典戎馬處險害之地。且明公興義討逆功蓋天下聖德光茂名震當世今以難賞之功挾震主之威獨據京都專執大權進則亢龍有悔退則蒺藜生庭冀此求安未知其福敢以淺見陳寫愚情昔武王伐紂建諸侯為二伯自陜以東周公主之自陜以西召公主之及至其末霸國之世不過數州之地四海強兵不敢入闞九鼎所以然者天下習於所奉故也。今誠能尊用周法以成都為北州伯統河北之王侯明公為南州伯以攝南土之官長各因本職出居其方樹德於外盡忠於內歲終率所領而貢於朝簡良才命賢雋以為天子百官則四海長寧萬國幸甚明公之德當與周召同其至美危敗路塞社稷可保願明公思高祖納婁敬之策悟張良履足之謀遠臨深之危保泰山之安。若合聖思宛許可都也。書入無報豹重箋曰:豹書禦以來十有二日而聖旨高遠未垂采察不賜一字之令不敕可否之宜蓋霸王之神寶安危之秘術不可須臾而忽者也。伏思明公挾大功抱大名懷大德執大權此四大者域中所不能容聖賢所以戰戰兢兢日昃不暇食雖休勿休者也。昔周公以武王為兄成王為君伐紂有功以親輔政執德弘深聖思博遠至忠至仁至孝至敬而攝事之日四國流言離主出奔居東三年賴風雨之變成王感悟。若不遭皇天之應神人之察恐公旦之禍未知所恨也。至於執政猶與召公分陜為伯今明公自視功德孰如周公元康已來宰相之患危機竊發不及容思密禍潛起輒在呼吸豈復晏然得全生計前鑒不遠公所親見也。君子不有遠慮必有近憂憂至悔悟無所及也。今。若從豹此策皆遣王侯之國北與成都分河為伯成都在鄴明公都宛寬方千里以與圻內侯伯子男小大相率結好要盟同獎皇家貢禦之法一如周典。若合聖規可先與成都共論雖以小才願備行人昔廝養燕趙之微者耳百里奚秦楚之商人也。一開其說而兩國以寧況豹雖陋大州之綱紀加明公起事險難之主簿也。故身雖輕其言未必否也。ぁ令曰:得前後白事具意輒別思量也。會長沙王乂至於ぁ案上見豹箋謂ぁ曰:小子離間骨肉何不銅下打殺ぁ既不能嘉豹之策遂納乂言乃奏豹曰:臣忿奸凶肆逆皇祚顛墜與成都長沙新野共興義兵安復社稷惟欲戮力皇家與親親宗室腹心從事此臣夙夜自誓無負神明而主簿王豹比有白事敢造異端謂臣忝備宰相必遭危害慮在一旦不祥之聲可喬足而待欲臣與成都分陜為伯盡出藩王上誣聖朝鑒禦之威下長妖惑疑阻眾心嗛尊背憎巧賣兩端訕上謗下讒內間外遘惡導奸坐生猜嫌昔孔丘輔魯而誅少正子產相鄭先戮鄧析誠以交亂名實。若趙高詭怪之類也。豹為臣不忠不順不義輒敕都街考竟以明邪正豹將死曰:懸吾頭大司馬門見兵之攻齊也。眾庶冤之俄而ぁ敗。

祖納為趙王倫太子庶子東萊王蕤齊獻王攸之子也。歷步兵屯騎校尉蕤性強暴使酒數陵侮弟ぁぁ以兄故容之ぁ起義兵趙王倫收蕤及弟北海王宴系廷尉當誅納上疏諫曰:罪不相及惡止其身此先哲之弘謨百王之達制也。是故鯀既殛死禹乃嗣興二叔誅放而邢衛無責逮乎!戰國及至秦漢明恕之道寢猜嫌之情用乃立質任以禦眾設從罪以發奸其所由來蓋三代之弊法耳蕤實獻王之子明德之裔宜蒙特宥以全穆親之典會孫秀死蕤等悉得免邵續為成都王[A13C]參軍[A13C]將討長沙王乂續諫曰:續聞兄弟如左右手今明公當天下之敵而欲去一手乎!續竊惑之[A13C]不納。

溫嶠為太子中庶子(太子即明帝也。)數見規諷。又獻侍臣箴甚有弘益時太子起西池樓觀頗為勞費嶠上疏以為朝廷草創巨寇未滅宜應儉以率下務農重兵太子納焉王敦舉兵內向六軍敗績太子將自出戰嶠執諫曰:臣聞善戰者不怒善勝者不武如何萬乘儲副而以身輕天下太子乃止。

庾亮為中書郎領著作侍講東宮時元帝方事刑法以韓子賜皇太子亮諫以申韓刻薄傷化不足留聖心太子甚納焉。

宋劉混之為竟陵王誕司空主簿誕有寶琴左右犯其徽誕罰焉混之諫誕曰:此余寶也。混之曰:前哲以善人為寶不以珠玉為寶故王孫圉稱觀射父為楚國之寶未聞以琴瑟為寶誕忸然不悅。

南齊袁廓之為太子洗馬於時何澗亦稱才子為文惠太子作楊畔歌辭甚惻麗太子甚悅廓之諫曰:夫楊畔者既非典雅而聲甚哀思殿下當降意簫韶奈何聽亡國之響太子改容謝之。

梁江掩初仕宋為巴陵王景素左常侍景素為荊州淹從之鎮少帝即位多失德景素專據上流咸勸因此舉事淹每從容諫曰:流言納諫二叔所以同亡抵局銜怨七國於焉俱斃殿下不求宗廟之安而信左右之計則復見麋鹿雲露棲於姑蘇之臺矣。景素不納及鎮京口淹。又為鎮軍參軍事領南東海郡丞景素與腹心日夜謀議淹知禍機將發乃贈詩十五首以諷焉。

範雲初仕齊為竟陵王子良主簿恩禮甚隆雲每獻損益未嘗阿意子良嘗啟齊武帝論雲為郡帝曰:庸人聞其嘗相賣弄不復窮法當宥之以遠子良曰:不然雲動相規誨諫書俱存請取以奏既至有百餘紙辭皆切直帝嘆息因謂子良曰:不謂雲能爾方使弼汝何宜出守齊文惠太子嘗出南田觀獲稻顧謂眾賓曰:刈此亦殊可觀眾皆唯唯雲獨曰:夫三時之務實為勤勞伏願殿下知稼穡之艱難無犭旬一朝之宴逸也。既出侍中蕭緬先不相識因就車握雲手曰:不謂今日復聞讜言。

周弘正為晉安王主簿及昭明太子薨其嗣華容公不得立乃以晉安王為皇太子弘正乃奏記曰:竊聞謙之象起於羲軒爻畫揖讓之原生於堯舜禪受其來尚矣。可得而詳焉夫以廟堂汾水殊途而同歸稷契巢許異名而一貫出者稱為元首處者謂之外臣莫不內外相資表裏成治斯蓋萬代同規百王不易者也。暨於三王之世浸以陵夷各親其親各子其子乃至七國爭雄劉項競逐皇漢扇其俗有晉揚其波謙讓之道廢多歷年所矣。夫文質遞變澆淳相革還樸反古今也。其時伏惟明大王殿下天挺將聖聰明神武百辟冠冕四海歸仁是以皇上發德音下明詔以大王為國之儲副乃天下之本焉雖復夏啟周誦漢儲魏兩此數君者安足道哉!意者願聞殿下抗目夷上仁之義執子臧大賢之節逃王輿而弗乘棄軒冕如脫屣庶改澆競之俗以大吳國之風古有其人今聞其語能行之者非殿下而誰能使無為之化復興於遂古讓王之道不墜於來葉,豈不盛歟弘正陋學書生義慚稽古家自汝潁世傳忠烈先人決曹掾燕高節萬乘正色三府雖盛德之業將絕而狂直之風未墜是以敢布腹心肆其愚瞽如使芻言野說少陳於聽覽縱復委身烹鼎之下絕命肺石之上雖死之日猶生之年。

後魏程駿為任城王雲郎中令進箴於王王納而嘉之。

宋欽初仕沮渠蒙遜為世子洗馬欽上東宮侍臣箴高允字伯恭以經授景穆太子甚見禮待太子季年頗親近左右營立田園以收其利允諫曰:天地無私故能覆載王者無私故能包養昔之明王以至公宰物故藏金於山藏珠於淵示天下以無私訓天下以至儉故美聲洋溢千載不衰今殿下國之儲貳四海屬心言行舉動萬方所則而營立私田畜養雞犬乃至販酤市厘與民爭利議聲流布不可追掩夫天下者殿下之天下富有四海何求而不獲何欲而不從而與販夫競此尺寸昔虢之將亡神乃下降賜之土田卒喪其國漢之靈帝不修人君之重好與宮人列肆販賣私立府藏以營小利卒有顛覆傾亂之禍前鑒。若此甚可畏懼夫為人君者必審於擇人故稱知人則哲惟帝難之商書云:無邇小人孔父有云:小人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矣。武王愛周召齊畢所以王天下殷紂愛飛廉惡來所以喪其國歷觀古今存亡之際莫不由之今東宮誠曰:乏人雋乂不少頃來侍御左右者恐非在朝之選故願殿下察愚言斥出邪佞親近忠良所在田園分給貧下畜產販賣以時收散如此則休聲日至謗議可除太子不納。

陽固為汝南王悅郎中令悅年少行多不法褻近小人固上疏切諫並面陳往代諸王賢愚之分以感動悅悅甚敬憚之後為清河王懌從事中郎悅性不倫ㄈ儻難測無故過杖京兆王倫子寶月固雖離國猶上疏諫曰:伏聞殿下乃以小怒過行威罰誠嚴訓有餘而慈惠不足當今主上幼沖宰輔用事履冰踐霜兢兢業業猶恐不濟況肆意非彜任情用事欲保全福祿其可得乎!昔龔遂去國猶獻直言韋孟離朝不忘本國況臣忝屬朝私猥充謬舉伏隸國僚聞道有歲敢不盡言悅覽之大怒。

鹿涅初為真定公元子直國中尉恒勸以忠廉之節嘗賦五言。《詩》曰:嶧山萬丈樹雕鏤作琵琶繇此材高遠弦響藹中華。又曰:援琴起何調幽蘭與白雲絲管韻未成莫使弦響絕子直少有令聞涅欲其善終故以諷焉。

●卷七百十四

○宮臣部·規諷第三

後周劉休徵為齊王憲友休徵獻王箴一首憲美之休徵後。又以此箴上高祖高祖甚悅其文。

蕭元肅建德三年為太子少傅元肅以任當師傅調護是職乃作少傅箴曰:惟王建國辨方正位左。《史記》言右。《史記》事莫不立太子為皇之貳是以易稱明兩禮云:上嗣東序養德震方主器束髪就學宵雅便隸朝讀百篇乙夜乃寐愛日惜力寸陰無棄視膳再飯寢門三至小心翼翼大孝蒸蒸詢謀記慮問對疑丞安樂必敬無忘戰兢夫天道益謙人道惡盈漢嗣不絕乎!馳道魏儲回還乎!鄴城前史攸載後世揚名三善既備萬國以貞姬周長久實賴元良嬴秦短祚誠繇少陽雖卜年七百有德過歷而昌數世一萬無德不及而亡敬之敬之天音小惟顯思光副皇極永固洪基觀德審諭敢告職司太子見而悅之致書勞問。

隋柳肅高祖開皇中為太子仆學士劉臻嘗進章仇大翼於宮中為巫蠱事肅知而諫曰:殿下帝之蒙子位當儲貳誡在不孝無患見疑劉臻書生鼓搖唇舌適足以相誑誤願殿下勿納之太子不懌他日謂臻曰:汝何故漏泄使柳肅知之令面折我自是後言皆不用。

唐長孫敞隋開皇末為晉王庫直嘗從獵於驪山見群鹿駭軼王策馬淩危逐之敞馳下馬諫曰:大王不慮垂堂淫於原獸小人之情未見其可王乃忻然而止。

李綱為太子詹事上書諫太子建成曰:綱耄矣。日顧時流墳樹已拱幸未就土傳聖躬無以酬恩請效愚直伏願殿下詳之竊見飲酒過多誠非養生之術。且凡為人子者務於孝友以慰君父之心不宜聽受邪言妄生猜忌建成覽書不懌而所為如故綱以數言事忤太子旨道既不行郁郁不得志。

李百藥為右庶子時太子嬉戲無度乃作贊道賦以諷諫之。

於誌寧為散騎常侍行太子左庶子誌寧以太子承乾數虧禮度志在規救撰諫苑二十卷諷之太宗大悅承乾嘗於盛農之時營造曲室累月不止所為多不法誌寧上書諫曰:臣聞克儉節用實引道之源崇侈恣情乃敗德之本是以淩雲日戎人,於是致譏峻宇雕墻夏書以之作誡昔趙盾佐晉呂望師周或勸之以節財或諫之以厚斂莫不盡忠以佐國竭誠以奉君欲茂實播於無窮英聲被乎!物聽咸著簡策以為美談今所居東宮隋日營建睹之者尚譏其侈見之者猶嘆其華何容此中更有修造財帛日費土木不停斧斤之工窮極磨礱之妙。且丁匠官奴入內比者曾無伏鑒此等或兄犯國章或弟罹王法往來禦苑出入禁闈鉗鑿緣其身槌杵在其手監門本防非慮宿衛以備不虞直長既自不知千牛。又復不見牙爪在外廝役在內所司何以自安臣下豈容無懼。又鄭衛之樂古謂淫聲昔朝歌之鄉回車者墨翟夾谷之會揮劍者孔丘先聖既以為非通賢將以為失頃聞宮內屢有鼓聲大樂伎兒入便不出聞之者股忄栗言之者心戰往年口敕伏請重尋聖旨殷勤明誡懇切在於殿下不可不思至於微臣不得無懼臣自驅馳宮闕已積歲年犬馬尚解識恩木石猶能知感所有管見敢不盡言如鑒以丹誠則臣有生路。若責其忤旨則臣是罪人但悅意取容臧孫方之疾犯顏逆耳春秋比之藥石伏願停工匠之作罷久役之人絕鄭衛之音斥群小之輩則三善允備萬國作貞矣。承乾不納承乾。又令閹官多在左右誌寧上書諫曰:臣聞堯稱稽古功著於明揚舜曰:聰明績彰於去惡然開元立極布政辨方莫不旌賁英賢驅除不肖理亂之本咸在於茲況閹宦之徒體非全氣便蕃階闥左右宮闕親近以立威權假出納以為禍福昔易牙被任變起齊邦張讓執鈞亂生漢室伊戾為詐宋國受其殃趙高作奸秦氏鍾其弊加以弘用事京賈則連首受誅王曹掌權何竇則踵武被戮遂使縉紳重足宰司屏氣然順其情者則榮逮幼沖逆其旨者則災及繈褓爰暨高齊都鄴亦嬖閹官鄧長位至侍中陳德信爵隆開府外幹朝政內預宴私宗枝藉其吹噓重臣仰其鼻息罪積山嶽靡掛於刑書功無涓塵已勒於鐘鼎富逾金穴財甚銅山是以家起怨嗟人懷憤嘆骨鯁之士語不見聽蹇諤之臣言必被斥齊都顛覆職此之繇向使任諒直之臣退佞給之士據趙魏之地擁漳滏之兵修德行仁養政施化何區區周室而敢覬覦焉然杜漸防萌古人所以遠禍以大喻小先哲於焉取則伏惟殿下道茂重離德光守器憲章古始祖述前修欲使休譽遠聞英聲遐暢臣竊見寺人一色未識上心或輕忽高班或淩轢貴士便是品命失序綱紀不立取笑通方之人見譏有識之士然典內職掌唯在門外通傳給使主司但緣階闥供奉今乃往來ト內出入宮中行路之人咸以為怪伏望狎近君子屏出小人上副聖心下允眾望承乾覽書甚不悅承乾嘗驅使司馭等不許分番。又私引突厥達哥支入宮內誌寧上書諫曰:臣聞上天蓋高日月以光其德明君至聖輔佐以贊其功是以周頌升儲見規毛畢漢盈居震取資黃綺姬旦抗法於伯禽賈生陳事於文帝莫不殷勤於端士懇切於正人昔鄧禹名臣方居審諭之任疏受宿望始陳輔導之官歷代賢君莫不丁寧於太子者良以地膺上嗣位處副君善則率土г其恩惡則海內罹其禍近聞仆寺司馭爰及駕士獸醫始自春初迄茲夏晚嘗居內後不放分番或家有尊親闕於溫冫青或室有幼弱絕於撫養春則廢其耕墾夏則妨其播植事乖存育恐致怨嗟。且突厥達哥支等人面獸心豈得以禮教期不可以仁信待心則未識於忠孝言則莫辨其是非近之有損於英聲匿之無益於盛德引之入閣人皆驚駭豈臣愚識獨用不安臣下為殿下之股肱殿下為臣下之君父君父以存撫為務股肱以匡救為心是以苦口之藥以奉身逆耳之言以安位古人樹誹謗之木以求己愆懸敢諫之鼓以思身過由是從諫之主鼎祚克昌愎諫之君洪業隳墜承乾大怒。

孔[A13C]達為太子右庶子承乾令撰孝經義疏[A13C]達因文見意更廣規諷之道學者稱之後承乾不修法度[A13C]達每犯顏進諫承乾乳母遂安夫人謂曰:太子成長何宜屢致面折對曰:蒙國厚恩死無所恨諫諍愈切承乾不能納。

王引直為漢王元昌友元昌畋獵無度乃上書以諫其略曰:夫宗子維城之者所以固邦家之業也。大王功無任城戰克之效行無河間樂善之心爵高五等邑富千室當思答極施之洪慈保無疆之永祚其為計者在乎!修德冠履詩書畋獵史傳覽古人成敗之所由鑒既往存亡之異軌覆前戒後居安慮危奈何列騎齊驅交橫壟畝野有遊客巷無居人貽眾庶之憂逞一時之樂從禽不息實用寒心元昌覽書而遽止然漸見疏斥。

王珪為禮部尚書兼魏王師王問珪以忠孝珪答曰:陛下王之君也。事君思盡忠陛下王之父也。事父思盡孝忠孝之道可以立身可以成名當年可以享天祐餘芳可以垂後葉王曰:忠孝之道已聞教矣。願聞所習答曰:漢東平王蒼云:為善最樂。

李義府自高宗在春宮時為太子舍人嘗獻承華箴以申諷諭詞甚典美。

邢文偉咸亨中為典膳丞時皇太子久在內罕與宮臣相接文偉輒減膳上疏諫曰:竊見禮戴記曰:太子既冠成人勉於保傅之嚴則有司過之史徹膳之宰史之義不得不司過宰之義不得不徹膳皇帝式稽前典妙簡英俊自庶子以下至司議舍人及學士侍讀等使翼佐殿下以成聖德近者以來未甚延納談議不狎謁見尚稀參朝之後但與內人獨居何以發揮聖智使哲文明者乎!今史雖闕官宰當奉職忝備所司不敢逃死謹守禮經微申減膳皇太子答曰:顧以虛庸早向墳典每欲研精政術極意書林但往在幼年未閑將衛竭誠眈誦因即損心比日以來風塵更積中奉恩旨不許重勞加以趨侍含元溫冫青朝夕承親無自專之道遵禮以色養為先所以屢闕坐論時乖學緒公潛申雅勖式薦忠規敬尋來請良符宿誌自非情思審諭義均弼諧,豈能盡此藥言形於簡墨撫躬三省感愧兼深偉自此益知名。

韋承慶為太子司議郎儀鳳四年皇太子賢監國時太子頗近聲色戶奴等與之款洽承慶上書諫曰:臣聞太子者君之貳國之本也。所以承宗廟之重系億兆之心萬國以貞四海屬望殿下以仁孝之德明睿之姿嶽峙泉氵亭金真玉裕天皇升殿下以儲副寄殿下以監撫欲使無不及恩無不覃百僚仰重曜之輝萬姓聞氵存雷之響夫君以人為本人以食為命君非人無以保其位人非食無以全其生故有子曰:百姓足君孰與不足百姓不足君孰與足自頃年以來頻有水旱菽粟不能豐稔黎庶自致煎窮今夏亢陽米價騰踴貧屢之室無以自資朝夕弗遑惟憂饉餒下人之瘼實可哀矜稼穡艱難所宜詳悉天皇所以垂衣北極殿下所以守器東朝為天下之所尊得天下之所利者豈惟上玄之幽贊亦百姓之倚命也。故百姓危則社稷不得獨安百姓亂則帝王不能獨理古之明君飽而知人饑暖而知人寒每以天下為憂不以四海為樂今關隴之外凶寇憑陵西土邊雕喪將盡干戈日用烽火薦驚千里有勞於饋糧三農不遑於稼穡殿下為臣為子乃國乃家為臣在於竭忠為子期於盡孝在家不可以自逸在國不可以自康一物有虧聖上每留神念三邊或梗殿下,豈不兢懷況當養德之秋非是任情之日伏承北門之內造作不常玩好所營或有煩費娼優雜伎不息於前鼓吹繁聲亟聞於外既喧聽覽。且黷宮闈兼之仆隸小人緣此得親左右亦既奉承顏色能不恃恩光作福作威莫不由此不加防慎必有愆非倘使微累德音於後悔之何及書云:不作無益害有益之事故高而不危所以長守貴滿而不溢所以長守富是知高危不可不慎滿溢不可不持也。《易》曰: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敬慎之謂也。在於凡庶能守而行之猶可以高振聲華坐致榮祿況殿下有少陽之位有天挺之姿片善而天下必聞小能而天下咸服,豈可不為盡善盡美之道以取可久可大之名哉!伏願博覽經書以廣其德屏退聲色以抑其情靜默無為恬虛寡欲非禮勿動非法不言居處服玩必循節儉畋獵遊娛不為縱逞正人端士必引而親之便辟側媚必斥而遠之使惠風溢於遠近仁聲翔於內外則可以克享終吉長保利貞為上嗣之稱首奉聖人之鴻業者矣。承慶。又上諭善箴以諷太子勞而遣之。

薛元超永隆中拜中書令兼太子左庶子時皇太子在京師頗以畋獵為事元超上啟諫曰:臣聞位隆載鼎居之者匪易業峻承祧守之者為重伏惟殿下幼彰岐嶷夙擅溫文大孝因心不繇於外獎深仁植性稟之於自然故能聿膺景福式光正緒皇基永固宸構克昌加以識度幾晤天姿獨秀生知之量振古莫儔比者監守務殷親賢政事所關視聽決斷如流凡在朝行僉論極美況臣委質階陛齒跡宮闈恭聞喜躍實百常品區區所望惟願聖德日新勵茲三善無忘四術伏見去年之內數召學士等討論經籍亹亹不倦此令問播於遐邇在外聞者誰不欣然今夏以來接對講藝之道有謝曩時臣之事君在於無隱敢緣茲義輒獻愚忠但臣智識庸淺未足以發明雅訓求之史傳揚搉而言焉昔漢苑招賢高軒同敞曹園愛客飛蓋連陰此乃副君之待士也。亦有推心鄭眾每佇於諮詢隆禮桓榮用承於誨命此則副君之尊師也。魏太祖征并州留太子在鄴頗出畋獵崔季進書諫曰:盤於遊田書之所誡魯侯觀漁春秋譏之此周孔之格言二經之明義也。深惟儲副以身為寶今忽馳騖而陵險誠有識所懼晉明帝之在宮中庶子溫嶠中書舍人阮放諫馬射曰:臣聞千金之子猶坐不垂堂況萬乘之貳。若有駭駟之艱,豈可不熟念哉!殿下縱一日之娛忘萬代之基凡人猶知其不可況在聖明乎!太子答云:省所陳明卿等忠至咸從卿等動靜此則副君之納規諫不以為嫌者也。非獨一時之美事固亦千載之芳猷。且思患預防著於易象樂不可極陳之禮經列聖垂模可為龜鏡殿下昔在藩邸時以打球為戲當此之日已經墜馬近取諸身足為深鑒。又殿下仁孝之德聞於四海自車駕發京天慈許入苑內臣竊惟殿下之意既承恩旨始復出遊以為上副聖懷非犭旬盤遊之樂顧以園苑之地草樹極深絕磴危橋往往而有控纖離之馬擁太阿之劍截輕禽逐狡兔倘有銜橛之變雖悔不追至如戶奴等輩非是一種或反逆之嗣或破亡之餘夷狄遺醜兼在其數密計凶謀理難懸測忽有潛身翳薈侍衛不虞白龍魚服事出慮表臣每一思至此魂爽飛越夫為人子者不登高不臨深恐近於危辱也。故樂正子春下堂傷足三月猶有憂色弟子問之子春曰:君子跬步不敢忘孝今孝之道失是以有憂色也。子春匹夫尚知愛其身體儲後之尊何可以不慎焉倘馬逢佚馭微致毀傷,豈不上貽二聖之憂下乖兆人之望伏請打球馳射深危機天皇所賜誡書殷勤切至網羅今古罕得名言竊循旨要在於披懷虛己書云:山林隱逸草澤高人總萃春坊冀朝夕譚對采其礻卑贊廣納忠規機務之餘遊心墳籍瑩襟靈於藝囿散耳目於書林披帙橫經克勤無怠此之至誡亦何不思殿下敦崇儒術闡揚文藝爰徵學士獎收人物應斯舉者。若登龍津莫不延頸企踵思承顧盼皆願隳肝膽露款誠布衣之交一言相尚有懷知己之遇銜國士之恩殿下數存接引與其切磋道義竭忠進善必日有異聞則玉色彌光金聲自遠頃日時景炎郁不敢望有引召金商戒序物侯漸涼伏乞聽政餘留情墳典所讀班史請畢殘功前者別敕賜物本緣殿下書進時請臨池染翰使筆力轉遒仍請每月一兩度總喚學士因為設食文學張君相素明老莊命之談說能暢玄風殿下假以溫顏人各申其藝業鉤深理窟者思逞懷蛟摭實詞條者文成吐鳳此亦一時之奇觀可以澡慮怡神預在宮僚人知自效便辟取容者疏之正直不撓者親之棄不急之務而省遊娛絕無益之欲而敦節儉以儒墨為城池翺翔其際以禮義為幹櫓棲息其間一則遵天皇誡書不敢失墜二則挹古人遺範有所發揮,豈不美歟,豈不盛歟伏乞燔翳捐褶以塞眾望太子報曰:昨奉嘉命廣開正路翳已燔矣。褶亦去焉師傅之言實獲我心帝聞元超有諫書遣使慰勉仍召赴東都。

唐休璟則天時為夏官尚書同鸞臺鳳閣三品孝和居春官轉太子右庶子依舊知政事以契丹入寇復拜夏官尚書檢校幽州都督及將行進啟皇太子曰:張易之兄弟幸蒙寵遇數侍宴禁中縱情失禮非人臣之道惟加防察。

姚班為太子左庶子中宗太子重俊性明果少未有師傅舉事,或不法班前後四上疏以諫其一曰臣聞賈誼曰:選天下之端士孝悌博聞有道術者使與太子居處出入故太子乃生而見正事聞正言行正道左右前後皆正人也。夫習與正人居不能無正習與不正人居不能無不正太子既冠成人免於保傅之嚴則有記過之史徹膳之宰進善之旌誹謗之木敢諫之鼓史誦詩工誦箴諫大夫進謀故年與智長化與心成夫教得而左右正則太子正矣。太子正而天下定矣。臣。又聞之木從繩則正後從諫則聖善言古者可以驗於今伏惟殿下睿德洪深天姿聰敏近代成敗遠古安危莫不懸覽在心動合典禮臣以庸朽濫居輔弼虛備耳目叨預股肱輒薦塵露庶礻卑山海伏以內置作坊工巧得入宮闈之內禁衛之所或言語內出或事狀外通小人無知不識輕重因為詐偽有玷徽猷臣望並付所司以停宮內造作如或要須便近猶望宮外安置庶得工匠往來不於宮禁出入其二曰臣聞漢文帝身衣弋綈足履革舄齊高帝欄檻用銅者皆易以鐵經侯帶玉具劍環珮以過魏太子不視經侯曰:魏國亦有寶乎!太子曰:主信臣忠魏之寶也。經侯委劍珮而去太子使追還之謂曰:珠玉珍玩寒不可衣饑不可食無遺我賊經侯杜門不出臣觀聖賢經籍務以簡素為貴皇王政化皆以菲薄為德伏惟殿下留心恭儉靡尚浮奢臣愚猶望損之。又損居簡而行簡減省造作節量用度其三曰臣聞銀榜銅樓宮闈嚴秘門閣往來皆有簿歷殿下時有所須唯遣門司宣令或恐詐假之輩因此妄為增減脫有文狀舛錯事理便即差違近日呂之便乃代署宣敕伏賴殿下睿敏當即覺察其奸偽自餘臣下庸淺,豈能深辨真虛望請墨令及覆事行下並用內印畫署之後冀得免有詐假乃是長久規模臣。又聞之忠臣事君有犯而無隱明主馭下納諫以進德故書云:有言逆於誌必求諸道有言順於心必求諸非道伏惟殿下仁明昭著聖敬日躋通幽洞微窮神索隱事之善惡毫靡差理有危疑錙銖無爽臣以庸愚叨侍春闈職居獻替豈敢緘默伏乞降明離之德俯察微誠紆氵存雷之威賜矜翹懇倘得搖山益峻少海增深碎首縻軀其甘如薺輕塵視聽伏待刑書其四曰臣聞聖人不專其德賢智必有所師。故曰:與善人言如入芝蘭之室久自芬芳與不善人言如火銷膏不覺而盡伏惟殿下神逾藏往理冠生知留意篇章研精典籍然而山嶽不棄塵壤是以能高大江河不逆細流所以成深廣伏願崇儒敬業訪道稽疑是則品物增暉懷生欣忭今司經見無學士供奉未有侍讀伏望時因侍膳奏請置人所冀講席談筵務盡忠規之道披文摘句方資審諭之勤臣。又聞臣之事主必盡乃誠君之進賢務求忠讜伏惟殿下養德儲闈理以端靜為務恭膺守器必以學業為先經所以立德修身史所以諳識成敗雅誥既習忠孝乃成傳記方通安危斯辨知父子君臣之道識古今鑒誡之規經史為先斯乃急務至於工巧造作寮吏直司實為末事無足勞慮。

用原悌為太子洗馬時玄宗在東宮原悌上啟曰:臣聞事有可言者直臣所以抗議忠而見棄者志士所以太息至於竭誠事君信而獲罪懷祿輔國諂於取容二者難明取舍或異臣竊為朝廷憂之伏惟殿下孝敬純深仁明善斷有大功於天下繼元良於社稷萬姓所以拭目百寮所以清耳皆欲王化之興隆風俗之革易也。頃年以來天綱少紊小人趨競內難屢起方當振綱張弦之秋委才任士之日。若推心得人則萬目直舉如托寄非所則百度斯廢故王者先擇良臣復能任使均明同日月無私並天地功高化洽地平天成。又以為官擇人者理為人擇官者亂理亂之由官人之職也。自二月以來敕令授官吏部註擬填塞府寺滿盈臺省其優勞當作別敕放選或虛名邀功或非才僥亻幸日以增益布列州縣殫竭府庫侵削黎元臣誠以為漸不可長也。昔晉政多門官以賄進劉毅憂其危傅咸恐其亂武帝終迷而不悟卒有敗官之尤十數年間億兆塗炭是知古者省吏以崇化不聞多官以致理臣以為懲其弊者歸乎!任人者也。故忠臣難進而易退無黨而孤立守死善道執心不移乃奸人之所嫉為國家之所利近者姚元之宋璟居獻替之職處銓衡之地用節員位頗立繩紀不為權門黷貨所拘而以平心汲引為務於時草澤之賢翹足待用天下凜然復有平之望也。臣觀二相為人勵己忠肅直身鯁亮雖有微疵。又受黜責。且守正之士誌節之人棄瑕錄用今其時也。昔叔向下獄祁奚訟之猶將宥其十世以勸能者況其身不免乎!往者易之三思傾動朝政所賴柬之元忠戮力王室社稷殆危忠臣處朝而獲安神器將移賢者竭誠而必復,豈非忠臣良士力哉!璟等行事無忝今古夫安必思危理則憂亂明王之誡也。忠臣處朝奸邪屏退興邦之道也。《易》曰:雷雨作解君子以赦過宥罪殿下誠能舍其無咎收彼眾望因主上之餘議朝政之臧否使並悔過令復舊職則舉善之美垂於無窮濫官之弊澄清匪日矣。

賈曾為太子舍人睿宗景雲三年八月太子屢遣訪召女樂宮臣就率更署閱樂多奏女妓曾進啟諫曰:臣聞作樂崇德以感神人韶夏有容咸英有節婦人褻黷無預其間昔魯用孔子幾致於霸齊人懼之遺以女樂魯君既受孔子遂行戎有由余兵彊國富秦人反間遺之女妓戎王躭樂由余乃奔斯大聖名賢疾之已甚良以婦人為樂必務冶容娃姣動心蠱惑喪誌上行下效淫俗將成敗國亂人實由茲起伏惟殿下神武命代文思登庸宇內瞻仰德化而渴賢之美未被於民心好伎之聲已惑於人聽豈足追啟誦之徽烈襲堯舜之英風者哉!至。若監撫餘宴私多豫後庭之樂古或有之非以風人為敝猶隱至於所司教習章示眾寮妓淫聲實虧睿化願下教令發德音屏倡優敦雅頌率更女樂並令禁斷諸采召一切皆停則朝野內外皆知殿下放遠邪佞輝光日新凡在含靈孰不欣戴皇太子令答曰:比嘗聞公正直信亦不虛寡人近日頗尋典籍至於政化遍所留心女樂之徒亦擬禁斷公之所言雅符本誌。

歸登為工部侍郎東宮諸王侍讀獻龍樓箴以諷丁公著為水部員外郎充皇太子及諸王侍讀著皇太子及諸王訓十卷。

●卷七百十五

○宮臣部·忠於所事

士有修身立志策名委質夙夜匪懈思不出位風雨如晦不改其節所謂善於其職而無鬼於人矣。若乃肇建儲闈列樹藩戚尊崇保傅慎簡寮き所以贊翊元良保乂宗室式固本支以隆邦翰則有博識端士老成碩德周旋輔導朝夕規誨奉之以義不納於邪者蓋比比有焉其或處艱難之際奮不顧身明趨向之方繼之以死信可以敦激薄俗昭示後世者也。

漢周昌為趙王相高祖宴駕太后使使名趙王昌令王稱疾不行使者三反昌曰:高帝屬臣趙王(屬委也。音之欲反)王年少竊聞太后戚夫人欲召王並誅之臣不敢遣王王。且亦不疾不能奉詔太后怒乃使使召趙相相至謁太后太后罵昌曰:爾不知怨戚氏乎!而不遣趙王昌既徵高後使使召趙王王果來至長安月餘見鴆殺昌謝病不朝見三歲而薨。

賈誼為梁王傅梁王勝墜馬死(文三王傳言揖此言勝為有兩名)誼自傷為傅無狀(無善狀。)嘗哭泣後歲餘亦死。

韓安國事梁孝王為中大夫梁王以至親故得自置相二千石出入遊戲僭於天子(僭亻疑也。)景帝聞之心不善太后知帝不善乃怒梁使者弗見案責王所為安國為梁使見大長公主而泣(大長公主景帝姊也。)曰:何梁王為人孝為人臣之忠而太后曾不省也。(省視也。)夫前日吳楚齊趙七國反自關以東皆合從而西鄉(從音子容切)唯梁最親為艱難梁王念太后帝在中(京師為中猶言中國也。)而諸侯擾言泣數行而下跪送臣等六人將兵擊卻吳楚吳楚以故兵不敢西而卒破亡梁之力也。今太后以苛禮責望梁王(苛細也。)梁王父兄皆帝王而所見者大故出稱蹕入言警(蹕止行人也。警令戒肅子出入皆備此儀而今云:出稱蹕入言警者互舉之耳)車旗皆帝所賜即以嫮鄙小縣(嫮音呼說切誇乇也。)驅馳國中欲誇諸侯令天下知太后帝愛之也。今梁使來輒案責之梁王恐日夜涕泣思慕不知所為何梁王之忠孝而太后不恤也。長公主具以告太后太后喜曰:為帝言之言之帝心乃解免冠謝太后曰:兄弟不能相教乃為太后遺憂悉見梁使厚賜之其後梁王益親太后長公主更賜直千餘金(更音工衡切)繇此顯結於漢。

竇嬰景帝時為栗太子傅十年太子廢嬰爭不能得謝病屏居藍田南山下數月諸竇賓客辨士說莫能來。

史丹為駙馬都尉元帝令丹護太子家時傅昭儀子定陶共王有材蓻(共讀曰恭)子母俱愛幸而太子頗有酒色之失母王皇后無寵建昭之後元帝被疾不親政事留好音樂(留意於音樂)或置鼙鼓殿下天子自臨軒檻上隤銅丸以摘鼓(隤音頹下也。摘音持益丁歷二切投也。)聲中嚴鼓之節(莊嚴鼓節)後宮及習知音者莫能為而定陶王亦能之帝數稱其材丹進曰:凡所謂材者敏而好學溫故知新皇太子是也。若乃器人於絲竹鼓鼙之間則是陳惠李微高於匡衡可相國也。(器人取人器能也。陳惠李黃門鼓吹也。),於是帝默然而嗛關(嗛關古笑字)其後中山哀王薨太子前吊哀王者帝之少弟與太子遊學相長大(同長養以至於壯大)帝望見太子感念哀王悲不能自止太子既至前不哀帝大恨曰:安有人不慈仁而可奉宗廟為民父母者乎!帝以責謂丹(謂者告語也。)丹免冠謝帝曰:臣誠見陛下哀痛中山王至以感損向者太子當進見臣竊戒屬毋涕泣感傷陛下(屬之欲切)罪乃在臣當死帝以為然意乃解丹之輔相皆此類也。竟寧元年帝寢疾傅昭儀及定陶王常在左右而皇后太子希得進見帝疾稍侵意忽忽不平(稍侵言漸篤也。平和也。)數問尚書以景帝時立膠東事是時太子長舅陽平侯王鳳為衛尉侍中與皇后太子皆憂不知所出(不知計所出)丹以親密臣得侍視疾候帝間獨寢時丹直入臥內頓首伏青蒲上(以青規地曰:青蒲自非皇后不得至此)涕言曰:皇太子以適長立積十餘年(適讀曰嫡)名號系於百姓天下莫不歸心臣竊見定陶王雅素愛幸今者道路流言為國生意以為太子有動搖之議審。若此公卿以下必以死爭不奉詔臣願先賜死以示群臣天子素仁不忍見丹涕泣言。又切至帝意大感喟然太息曰:吾日困劣而太子兩王幼少意中戀戀亦何不念乎!然無有此議。且皇后謹慎先帝。又愛太子吾,豈可違指駙馬都尉安所受此語(安焉也。)丹即卻頓首曰:愚臣妄聞罪當死(卻退也。離青蒲上)帝因密謂丹曰:吾病浸加恐不能自還(還讀曰旋)善輔道太子毋違我意(道讀曰導)丹噓唏而起(噓音虛唏許既切)太子繇是遂為嗣矣。

後漢郅惲為上東城門侯光武令惲授皇太子彊經郭后既廢而太子意不自安惲乃說太子曰:久處疑位上違孝道下近危殆昔高宗明君吉甫賢臣及有纖介放逐孝子春秋之義母以子貴太子宜因左右及諸皇子引愆退身奉養母氏以明聖教不背所生太子從之帝竟聽許。

張湛為太子太傅及郭氏廢因稱疾不朝拜大中大夫居中東門候舍故時人號曰:中東門君帝數存問賞賜。

朱暉為東平王蒼掾正月朔旦蒼當入賀故事少府給璧是時陰就為府卿貴驕吏傲不奉法蒼坐朝堂漏。且盡而求璧不可得顧謂掾屬曰:若之何暉望見少府主簿持璧即往紿之曰:我數聞璧而未嘗見試請觀之主簿以授暉顧召令吏奉之主簿大驚遽以白就就曰:朱掾義士勿復求更以它璧朝蒼既罷召暉謂曰:屬者掾自視孰與藺相如光武聞而壯之。

杜撫字叔和為驃騎將軍東平王蒼所辟及蒼就國掾史悉補王官屬未滿歲皆自劾歸時撫為大夫不忍去蒼聞賜車馬財物遣之辟太尉府。

種暠為侍御史順帝擢監太子於承光宮中嘗侍高梵從中單駕出迎太子時太傅杜喬等疑不欲從惶惑不知所為暠乃手劍當車曰:太子國之儲副天命所系今常侍來無詔何以知非奸邪今日有死而已梵辭屈不敢對馳命奏之詔報太子乃得去喬退而嘆息愧暠臨事不惑帝亦嘉其持重稱善者良久吳謝景字叔發與刁玄羊道等皆為太子登賓客及登薨景時為豫章太守不勝哀情棄官奔赴拜表自劾大帝曰:君與太子從事異於他吏使中使慰勞聽復本職即遣還鄉。

陸裔字敬宗凱弟也。始為御史尚書選曹郎太子和聞其名待以殊禮會全寄楊竺等阿附魯王霸與和分爭陰相譖構坐收下獄楚毒備至終無他辭。

晉劉卞為湣懷太子左衛率知賈后廢太子之謀甚憂之以計幹司空張華而不見用益以不平賈后親黨微服聽察外間頗聞卞言乃遷卞為輕車將軍雍州刺史卞知言泄恐為賈后所誅乃飲藥卒。

江統為湣懷太子洗馬及太子廢徙許昌賈后諷有司不聽宮臣追送統與洗馬潘滔舍人杜蕤王敦魯瑤等冒禁至伊水拜辭道左悲泣流漣。

荀闓為齊王ぁ掾屬長沙王乂既誅ぁ暴屍於西明亭三日而莫敢收斂闓表乞殯葬許之。

盧誌為成都王[A13C]左長史[A13C]之敗也。官屬奔散唯誌隨從不怠及[A13C]薨親自殯送時人嘉之。

王矩為長沙王國左常侍時成都王[A13C]遣刺客圖長沙王乂矩侍直見客色動殺之。

丁潭為瑯琊王褒郎中令褒薨潭上疏元帝求行終喪。《禮》曰:在三之義禮有達制近代以來或隨時降殺宜一革以敦於後取案令文王侯之喪官僚服斬既葬而除今國無繼統喪庭無主臣實陋賤不足當重謬荷首任禮宜終喪詔下博議詔使除服心喪三年張衤韋為瑯琊王國郎中令從王至雒還京都宋高祖封藥酒一[B124]付衤韋使密加毒衤韋受既還於道自飲而卒。

宋王之瑯琊人有才局為竟陵王誕錄事參軍時誕在廣陵孝武遣戴明寶襲之誕遣壯士擊破之帝。又遣車騎大將軍沈慶之討誕時之五子悉在建鄴之嘗乘城慶之縛其五子示而招之許以富貴之曰:吾受主王厚恩不可以二心三十之年未獲死所耳安可以私親誘之五子號叫於外呼其父及城平慶之悉撲殺之。

南齊何昌㝢為臨海王昭秀西中郎長史行荊州事明年上遣玄慶西害藩鎮諸王玄慶至荊州欲以便宜從事昌㝢曰:仆受朝廷意寄翼輔外藩何容以殿下付君一介之使。若朝廷必須殿下還當更聽後旨昭秀以此得還京師。

江泌為南康王子琳侍讀子琳為明帝所害泌往哭之淚盡以血親視殯葬乃去時廣漢王侍讀嚴桓之亦哭王盡哀。

王皎為晉安王子懋外兵參軍子懋叛明帝遣王玄邈及南北討使軍主裴叔業襲盆城中兵參軍於琳之說子懋重賂叔業子懋使琳之往因說叔業請取子懋叔業遣軍主徐玄慶將四百人隨琳之入城僚佐皆奔散唯周英及皎更移入城內子懋聞之嘆曰:不意吾府有義士二人琳之從二百人伏入齋子懋笑謂之曰:不意渭陽翻成梟獍琳之以袖障面使人害之故人懼罪無敢至者唯英皎及董僧慧號哭盡哀為之喪殯。

王思遠為建平王景素南徐州主簿深見禮遇景素被誅左右離散思遠親視殯葬手種松柏與廬江何昌㝢沛郡劉上表理之事感朝廷景素女廢為庶人思遠分衣食以相資贍。

梁庾於陵為齊隨王子隆荊州主簿子隆尋為明帝所害僚吏畏避莫有至者唯於陵獨留。

陸閑者襄之父也。為始安王遙光揚州治中遙光之據東府作亂或勸閑去之閑曰:吾為人吏何所逃死臺軍攻陷城閑見執將刑第二子糸求代死不獲遂以身蔽刃刑者俱害之。

徐摛為太子左衛率太清末侯景攻陷臺城時簡文居永福省賊眾奔入舉兵上殿侍衛奔散莫有存者摛嶷然侍立不動徐謂景曰:侯公當以禮見何得如此凶威遂折侯景令拜由是景嘗憚摛帝嗣位進授左衛將軍固辭不拜帝後被幽閉摛不獲朝因感氣疾而卒。

嚴植之仕齊為廣漢王國右常侍王誅國人莫敢視植之獨奔哭手營殯殮徒跣送喪墓所為起蒙葬畢乃還當時義之。

陳蕭允初仕梁為太子洗馬侯景攻陷臺城百僚奔散允獨整衣冠坐於宮坊景軍敬焉弗之逼也。

司馬暠仕梁為太子庶子江陵陷隨例入關而梁室屠戮太子瘞殯失所暠以宮臣乃抗表周朝求還江陵改葬辭甚酸切周朝優詔答曰:昔主父從戮孔車有長者之風彭越就誅欒布得陪臣之禮庶子鄉國已改猶懷送往之情始驗忠貞方知臣道即敕荊州以禮安厝。

顧越文帝時為黃門侍郎東宮皇太子嘗虛己禮接越以宮僚未盡時彥。且太子仁弱宣帝有奪宗之兆內懷憤激乃上疏曰:臣梁世薄官祿不代耕季年板蕩竄身窮谷幸屬聖期得逢昌運朝廷以臣微涉藝學遠垂徵引擢臣以貴仕資臣以厚秩二宮恩遇有異凡流木石知感犬馬識養臣獨何人罔懷報德伏惟皇太子天下之本養善春宮臣陪侍經籍於今五載如愚所見多有曠官輔弼丞凝未極時選至於文宗學府廉潔正人當趨奉龍樓晨遊夕論恒聞前聖格言往賢正道如此則非僻之語無從而入臣年事侵迫非有邀求正是懷此不言則為有負明聖敢奏狂瞽願留中不泄疏奏帝深感焉而竟不能改革。

殷不佞為太子通事舍人及文帝晏駕廢帝嗣位高宗為太傅錄尚書輔政甚為朝望所歸不佞素以名節自立。又受委東宮乃與僕射到仲舉中書舍人劉師知尚書右丞王暹等謀矯詔出高宗眾人猶豫未敢先發不佞乃馳詣相府面宣敕令相王還第及事發仲舉等皆伏誅高宗雅重不佞特赦之免其官而已。

後魏王雒兒明元在東宮時給事帳下帝嘗獵於氵壘南乘冰而濟冰陷沒馬雒兒投水奉帝出岸水沒氵壘水名在雁門雒兒殆將凍死帝解衣以賜之自是恩寵日隆元紹之逆帝左右唯雒兒與帳下師車路頭而已晝居山嶺夜還雒兒家雒兒鄰人李道潛相奉給晨復還山眾庶頗知喜而相告紹聞收道斬之雒兒猶冒難往還京都通問於大臣大臣遂出奉迎百姓奔赴明元還宮社稷獲乂雒兒有功焉。

韓子熙為清河王懌常侍遷郎中令及領軍元乂害懌久不得葬子熙為之憂悴屏處田野每言王。若不得復封以禮遷葬誓以終身不仕後靈太后反政以元乂為尚書令解其領軍子熙與懌中大夫劉定興學官令傅靈賓客張子慎伏闕上。《書》曰:竊惟故主太傅清河王職綜樞衡位居論道盡忠貞以奉公竭心膂以事國自先皇晏駕陛下沖幼負扆當朝義同分陜宋維反常小子性。若青蠅白點黑讒佞是務以元乂皇姨之壻權勢攸歸遂相附規求榮利共結圖謀坐生眉眼誣告國王枉以大逆賴明明在上赫赫臨下泥漬自消玉質路頭少以忠厚選給東宮還潔謹案律文諸告事不實以其罪罪之維逭無罪出為大郡刑賞僭差朝野怪愕。若非宋維與乂為計豈得全其身命方撫千里王以權在寵家塵謗紛雜恭慎之心逾深逾厲去其本宅移住殿西闔門靜守親賓阻絕於時吏部諮稟劉騰奏其弟官郡戍兼補及經內呈為王退騰由此生嫌私深怨怒遂乃擅廢太后離隔二宮掠拷胡定誣王行毒含齒戴髪莫不悲惋及會公卿議王之罪莫不亻免眉飲氣唯諾是從僕射遊肇亢言厲氣發憤成疾為王致死王之忠誠款篤節義純貞非但蘊藏胸襟實乃形於文翰搜括史傳撰顯忠錄區目十篇分卷二十既欲彰忠心於萬代,豈可為逆亂於一朝乞追遺誌足明丹款乂藉寵姻戚恃握兵馬無君之心實懷皂白擅廢太后枉害國王生殺之柄不由陛下賞罰之詔一出於乂名藩重地皆其親黨京官要任必其心腹中山王熙本興義兵不圖神器戮其大逆合門滅盡遂令元略南奔為國巨患奚康生國之猛將盡忠棄市其餘枉被屠戮者不可勝數緣此普天喪氣匝地憤傷致使朔隴猖狂歷歲為亂荊徐蠢動職是之繇昔趙高秉秦令關東鼎沸今元乂執權使四方雲擾自古及今竹帛所載賊子亂臣莫此為甚開逆之始起自宋維成禍之末良由騰矣。而令逆徒奸黨叠相樹置高官厚祿任情自取非但臣等痛恨終身抑為聖朝懷慚負愧以臣赤心慺慺之見乂宜梟諸兩觀洿其舍廬騰合斫棺斬骸沈其五族上謝天人幽隔之憤下報忠臣冤酷之痛方乃崇亞三事委以樞端所謂虎也。更傅其翼朝野切齒遐邇扼腕蔓草難除去之宜盡歷觀曠代緬追振古當斷不斷其禍更生況乂猜忍更居衡要臣中宵永嘆竊以寒心實願宸鑒早為之所臣等潛伏閭閻於茲六載旦號白日夕泣星辰叩地寂寥呼天無響衛野納肝秦庭夜哭千古之痛何足相比今幸遇陛下睿聖親鑒萬幾太后仁明更撫四海臣等敢詣闕披陳乞報冤毒書奏靈太后義之乃引子熙為舍人後遂剖騰棺賜乂死。

北齊魏收為太子少傅文宣每以酣宴之次云:太子性懦宗社事重終當傳位常山收謂楊愔曰:古人云:太子國之根本不可動搖至尊三爵後每言傳位常山令臣下疑貳。若實便須決行此言非戲魏收既忝師傅正當守之以死但恐國家不安愔以收言奏帝自此便止。

孫靈暉為南陽王綽師綽死後每至七日至於百日靈暉嘗為請僧設齋轉經行道。

隋姚最為蜀王秀友秀鎮益州遷秀府司馬秀後陰有異謀文帝令公卿窮治其事開府慶整郝偉等並推過於秀最獨曰:凡有不法皆最所為王實不知也。榜訊數百卒無異詞竟坐誅論者義之。

王延為秦王俊府將性忠厚領親信兵十餘年俊甚禮之及俊有疾嘗在ト下衣不解帶俊薨勺飲不入口者數日羸頓骨立文帝聞而憫之賜以禦藥授驃騎將軍典宿衛俊葬之日延號慟而絕帝嘆異之令通事舍人吊祭焉詔葬延於俊側。

唐李綱初仕周為齊王憲參軍宣帝將害憲召僚屬證成其罪綱誓之以死終無撓辭。

姚思廉初仕隋為代王侍讀屬義師平京城府寮駭散唯思廉侍王不離其側大言曰:義師本扶王室卿等不宜無禮於王眾服其言,於是布列階下須曳太宗至聞而義之許其扶侑至順陽ト下泣拜而去觀者咸嘆曰:忠烈之士也。仁者有勇此之謂乎!太宗居藩引為文學及親征徐圓郎思廉時在雒陽太宗嘗從容言及隋亡之事慨然曰:姚思廉不懼兵刃以明大節求諸古人亦何以加也。因寄物百段遺其。《書》曰:想卿節義之風故有斯贈後為文學館學士寫其形像列於十八學士圖令文學褚亮為之贊曰:誌苦精勤紀言實錄臨危殉義餘風厲俗。

王珪為太子中允劉黑闥反珪及魏徵謂太子建成曰:殿下但以地居嫡長爰踐元良功績既無可稱仁聲。又未遐布而秦王勛業克隆威震四海人心所向殿下何以自安今黑闥率破亡之餘眾不盈萬加以糧運阻絕瘡痍未瘳。若大軍一臨可一戰而擒也。願請討之。且以立功深自封植因結山東英俊建成從其計遂請討劉黑闥擒之而旋。

張公謹倜儻好奇略太宗引入幕府時太宗功德甚隆每為建成元吉之所譖毀因召公謹訪以自安之術對甚合旨未見親遇及建成將為亂公謹與長孫無忌等九人奉太宗於玄武門以討亂其黨來犯玄武門公謹閉門以拒之以功累轉左武候將軍封定遠縣公邑二千戶別食一千戶。

魏徵為隱太子洗馬甚禮之徵見太宗勛業日隆每勸建成早為之所及敗太宗使召之謂曰:汝離間我兄弟何也。徵曰:皇太子。若從徵言必無今日之禍太宗素器之引為詹事主簿。

尉遲敬德為秦王府副護兵隱太子巢刺王之有異謀也。乃致書於敬德贈以金銀器物一車敬德拒之不受因以啟聞太宗謂曰:公之素心郁如山嶽積金以至鬥極未能動公之情,何須慮也。元吉等深忌之乃令壯士往刺敬德覺之終不能害乃譖敬德於高祖囚之於大理並拘其親屬訊驗無狀然後得釋會突厥侵擾河西建成與元吉為將西討相與陰謀請太宗同送於昆明池因欲肆其凶逆敬德既聞其謀遽啟其事。且曰:大王。若不速正之則恐被其圖害然後社稷危矣。太宗嘆而言曰:如公之言寡人實有茲慮然一旦倉卒其。若在上驚動何其。若骨肉痛傷何同懷之情終所不忍時房玄齡杜如晦皆被斥在外不得復入太宗密令長孫無忌召之玄齡等報曰:有敕不許更得事王今。若私謁必至誅滅不敢奉命太宗大怒謂敬德曰:玄齡如晦召之不來果背我也。乃取所佩刀以授敬德曰:以賜公。且往觀玄齡等意。若無來意。且斬其首以進也。玄齡聞之惶懼因隨敬德服道士衣以謁敬德朝夕進勸太宗猶豫未決敬德固諍十返然後計定二凶既誅高祖汎舟海池太宗乃令敬德身往侍衛高祖意乃安,於是賜以珍物敬德並辭而不受事平之後授太子左衛率。

段誌玄大業末隨父在太原義兵起誌玄召募得千餘人授軍頭從太宗後轉右參軍隱太子及齊王元吉競以金帛誘之志玄拒而不顧每以白太宗及即位遷左驍衛大將軍。

程知節為秦王府左三統軍為隱太子所忌構之於高祖除康州刺史知節白太宗曰:大王手臂今並剪除身必不久知節以死不去願速自全遂從討建成元吉事定拜太子右衛率。

薛萬徹為車騎將軍封武安縣公隱太子建成引置左右建成被誅萬徹率官兵戰於玄武門鼓訁將入秦府將士大懼乃以建成首示之萬徹以十餘騎亡於終南山太宗累遣使諭意萬徹釋仗而來太宗以其忠於所事不之罪也。

李安嚴與隱太子同取鄭氏因事東宮及建成敗率兵拒戰太宗以為忠於所事故漸任用之。

謝叔方事巢刺王元吉數有戰功元吉與隱太子作亂太宗討逆於玄武門叔方率府兵與東宮率馮立合軍拒戰於北闕下殺屯雲將軍敬君引中郎將呂衡俄而尉遲敬德傳元吉首以示之叔方號哭而遁明日出首太宗曰:義士也。命釋之。

李義琰為太子右庶子章懷太子之廢也。高宗慰勉官僚盡舍罪令復其位薛元超等皆舞蹈謝思義琰獨引罪涕泣時論美之。

李安仁為太子右庶子顯慶元年皇太子忠既廢黜官僚皆懼罪亡匿無敢見者安仁獨候忠涕泣拜辭而去時論美之

○宮臣部·昵狎

夫出入承華遊從博望皆調護斯屬羽儀攸寄者也。固當敦厚為德教導是先其有怠棄典禮昵狎元良追隨禁闥之中群言罔恤陪侍杯筵之右酣飲過差近失師資遠貽譏謗豈足以增前星之元彩繼南山之軌躅焉。

漢昌邑王賀從官騶宰奴二百餘人嘗與居禁闥內敖戲。

魏劉楨字公為文帝五官將文學與王粲等並見友善帝嘗賜楨廓落帶其後師死欲借取以為像因書嘲楨云:夫物因人為貴故在賤者之手不禦至尊之側今雖取之勿嫌其不反也。楨答曰:楨聞荊山之璞曜元後之寶隋侯之珠燭庶士之好南垠之金登窈窕之首鼲貂之尾綴侍臣之幘此四寶者伏朽石之下潛淤泥之中而楊光千載之上發彩疇昔之外亦皆未能初自接於至尊也。夫尊者所服卑者所修也。貴者所禦賤者所先也。故廈屋初成而大匠先立其下嘉禾始熟而農夫先嘗其粒楨所帶無他妙飾。若實殊異尚可納也。楨辭旨巧妙皆如是繇是特為諸公子所親愛其後太子嘗請諸文學酒酣坐歡命夫人甄氏出拜坐中眾人咸伏而楨獨平視太祖聞之乃收楨減死輸作。

吳質文帝初為五官將時質以才學通博為五官將及諸侯所禮及即位嘗召質及曹休歡會命郭后出見質等曰:卿諦視之其親昵如此。

晉殷仲堪能清言善屬文孝武為太子召為中庶子甚相親愛。

陳江總為太子詹事共太子為長夜之飲養良娣陳氏為女太子微行遊總家宣帝怒而免之。

後魏盧內領太保錄尚書事魯元之少子內給侍東宮恭宗深匿之嘗與臥起同衣父子有寵兩宮勢傾天下。

郭祚領太子少師孝明在東宮幼弱祚嘗隨宣武幸東宮懷一黃㼐出奉太子時應詔左右趙桃弓及祚皆私狎之時人謂之桃弓僕射黃㼐少師。

北齊和士開為長廣王府參軍王性好握槊士開善於此戲繇是遂有此舉加以傾巧便辟。又能彈胡琵琶因此親狎嘗謂王曰:殿下非天人也。是天帝也。王曰:卿非世人也。是世神也。其深相愛重如此文宣知其輕薄不欲令王與小人相親善責其戲狎過度徙之馬城。

隋鄭譯仕周為太子宮尹坐褻狎皇太子武帝大怒除名為民太子復召之譯戲狎如初因言於太子曰:殿下何時可得據天下太子悅而益昵之。

唐令則為太子左庶子太子勇昵狎之每令以弦歌教內人時劉行本亦為左庶子責之曰:庶子當輔太子以正道何有嬖昵房帷之間哉!令則甚慚而不能改。又太子歲首宴宮臣令則自請奏琵琶。又歌武媚娘之曲洗馬李綱白太子曰:令則身任宮卿職當調護乃於宴坐自比優倡進淫聲以穢視聽事。若上聞罪在不測,豈不累於殿下臣請正其罪勇曰:我欲為樂耳君勿多事綱趨而出。

夏侯福為太子左衛率長史為太子勇所昵嘗於閣內與太子戲福大笑聲聞於外左庶子劉行本時在閣下聞之待其出行本數之曰:殿下寬容賜汝顏色汝何物小人敢為褻慢因付執法者治之數日太子為福致請乃釋。

劉臻為太子勇東宮學士甚褻狎之。

柳誓為晉王諮議參軍王為太子引誓為東宮學士加通直散騎常侍檢校洗馬甚見親待每召入臥內與之宴謔誓尤俊辯多在侍從有所顧問答應如響性。又嗜酒言雜俳諧繇是彌為太子所親狎。

唐楊敫中宗世為秘書監太常卿武崇訓並檢校太子賓客在職不能讜言正議以申調護之禮唯以打球猥戲取媚於太子故大為時論所譏。

○宮臣部·罪譴

夫任處儲官職參王府自非才行優著藝術精明故不可以贊於重離資於磐石。若乃失調護之方忘輔導之訓忠言不發善道靡彰昵狎小人陰圖非望以至自貽官謗坐速刑章者不亦宜乎!

漢公孫詭為梁孝王中尉初景帝廢栗太子太后心欲以梁王為嗣大臣及袁盎等有所開說於帝太后議格(音ト)梁王怒袁盎及議臣乃與詭及羊勝之屬謀陰使人刺殺盎及他議臣十餘人賊未得也,於是天子意(意疑也。)梁逐賊果梁使之遣使冠蓋相望於道覆案梁事捕公孫詭羊勝皆匿王後宮使者責二千石急梁相軒丘豹(姓軒丘名豹)及內史安國(即韓安國)皆泣諫王王乃令勝詭皆自殺出之。

枚臯為梁恭王郎(恭王名賈孝王子也。)三年為王使與{宀幾}從事({宀幾}從散職之從王者也。讒惡遇罪(惡謂{宀幾}從言其短惡之事)室家沒入官臯亡至長安會赦。

許廣漢為昌邑王郎從武帝上甘泉誤取他郎鞍以被其馬發覺吏劾從行而盜當死有詔募下蠶(死罪囚欲就宮者聽之)。

王式為昌邑王師為王廢式繫獄當死治事使者責問曰:師何以亡諫書式對曰:臣以詩三百五篇朝夕授王至於忠臣孝子之篇未嘗不為王反復誦之也。(復方六切)至於危亡失道之君未嘗不流涕為王深陳之也。臣以三百五篇諫是以亡諫書使者以聞亦得減死論。

王吉為昌邑王賀中尉後賀即位二十餘日以行淫亂廢昌邑群臣坐在國時不舉奏王罪過令漢朝不聞知。又不能輔道陷王大惡(道讀曰導)皆下獄誅唯吉與郎中令龔遂忠直數諫正得減死髡為城旦。

後漢楚王英既以不道廢徙丹陽涇縣乃悉出楚官屬無辭語者師遷為陳湣王寵國相靈帝熹平二年遷奏前相魏愔與寵共祭天神希幸非冀罪至不道有司奏遣使者案驗詔檻車傳送愔詣北寺詔獄使中常侍王酺(一作王甫)與尚書令侍御史雜考愔辭與王共祭黃老君求長生福而已無他冀幸酺等奏愔職在規正而所為不端遷誣告其王罔以不道皆誅死有詔赦寵不案。

魏楚王彪有罪自殺彪之官屬以下及監國謁者坐知情無輔導之義皆伏誅。

晉江統為太子洗馬太子奢費過度統上書諫及太子廢徙許昌。

南齊張充為武陵王友坐書與尚書令王儉辟旨激揚御史中丞到所奏免官禁錮論者以為有恨於儉也。

梁王僧孺高祖天監中為南康王長史行府州國事王典簽湯道湣匿於王用事府內僧孺每裁抑之道湣遂謗訟僧孺逮詣南司奉箋辭府曰:下官不能避溺山隅而正冠李下既貽疵辱方致徽繩解收簪。且歸初服竊以董生偉器止相驕王賈子上才爰傅卑土下官生年有值謬仰清塵假翼西雍竊步東閣多慚ㄚ服取亂長裾高榻相望直居坐右長階如畫獨在僚端借其從容之詞假以寬和之色恩禮遠過申白榮望多廁應徐厚德難逢小人易悅方謂離腸隕首不足以報一言露膽披誠何能以酬屢顧寧謂羅裁舉微禽先落閶闔始吹細草仍墜一辭九畹方去五雲縱天網是漏聖恩可恃亦復孰寄心骸何施眉目方當橫潭亂海就魚鱉而為群披榛捫樹從虺蛇而相伍豈復仰聽金聲式瞻玉色顧步高軒悲如霰委踟躕下席淚。若綆縻僧孺坐免官。

後魏馮誕為太子太師孝文謂其無師傅獎道風誕深自悔責。

遊肇為中庶子孝文謂曰:自建承華已經一稔然東宮之官無直言之士雖未經三載事須考點肇及中舍人李平識學可觀可為中庶子安樂王詮可為下中解東華之任退員外散騎常侍馮夙可為下下免中庶子免爵兩任員外常侍如故中舍人閭賢保可為下下退為武騎都尉。

隋韋世約高祖開皇中為太子洗馬兄沖為南寧州總管士卒縱暴益州長史元巖治其事無所寬貸世約譖巖於皇太子帝謂太子曰:古人有沽酒酸而不售者為噬犬耳今何用世約乎!適累汝也。世約遂除名。

柳肅開皇中為太子僕射太子廢坐除名為民。

柳謇之煬帝大業中為齊王長史王擅寵左右放縱喬令則之徒深見昵狎謇之雖知其罪失不能輔正及玉得罪謇之竟坐除名。

唐韋挺高祖武德中為太子左衛驃騎檢校左衛率隱太子恩遇甚隆宮臣罕與為比會有上事者稱挺得幸於隱太子構扇異端帝訊之有狀與王珪等同流於越

王珪武德中為太子中允為隱太子所禮後以連及陰謀事流於州。

杜正倫太宗貞觀中為中書侍郎兼太子左庶子時太子承乾有足疾不能朝謁好昵近群小太宗謂正倫曰:我兒疾病乃可事也。但全無令譽不聞愛賢好善私相引接多是小人卿可察之。若教示不得須來告我正倫數諫不納乃以太宗語告之承乾抗表聞奏太宗謂正倫曰:何故漏泄我語對曰:訓導不入故以陛下語哧之冀其有懼或當反善帝怒出為穀州刺史。

薛大鼎貞觀中為齊王祐長史祐溺情群小大鼎屢諫不聽太宗以鼎輔導無方竟坐免而以權萬紀代之。

張玄素貞觀中為太子左庶子趙智引令狐德棻為右庶子濮王仁表家令崔知機並以材選用太子承乾既敗太宗引大義以讓之皆免為庶人。

王勃高宗乾封初上東嶽頌及乾元殿頌沛王賢奏就府修撰時諸王以鬥雞為戲勃作檄英王雞文高宗聞之曰:回車朝歌不踐勝母者惡其名也。勃之此文恐成交構之漸斥勃不令入府。

蓋文達為蜀王師坐王非法免。

蕭嵩玄宗開元中為太子太師嘗以城南別業遺宦者牛仙童仙童得罪嵩坐交通小人出為青州刺史令狐亙初為衡州刺史李泌輔政召拜右庶子修史無何泌卒竇參秉政惡其為人貶吉州刺史。

蘇弁為太子詹事初入朝班位失序殿中侍御史鄒儒立對仗彈之弁於金吾待罪數刻特釋舊制太子詹事班次太常宗正卿之下貞元三年御史中丞竇參敘定班位移詹事在河南太原尹之下弁乃引舊班制立臺官詰之仍紿云:已白宰相請依舊故為儒立彈之。

韋綬憲宗元和中為諫議大夫充皇太子侍讀綬好諧戲兼通人間小說太子因侍,或以綬所譚言之他日帝謂宰臣曰:侍讀者當以經術輔導太子使深知其君臣父子之教今或聞綬之談論有異,於是豈導太子者因命罷其職尋。又出之。

白居易元和中為太子左贊善大夫先是居易母因看花墜井死時居易作賞花及新井詩名教之士譏焉,或以其事上言因命宰臣與居易遠州刺史中書舍人王淮上言居易所坐事跡不合理郡乃授江州司馬。

後唐司徒詡為戶部員外郎秦王從榮之開府也。朝廷以詡充河南府判官王之遇害例貶寧州尋移相州司馬。

●卷七百十六

○幕府部·糸總序

《周禮》六官六軍並有吏屬大則命於朝廷次則皆自辟除春秋諸國有軍司馬尉侯之職而未有幕府之名戰國之際始謂將帥所治為幕府秦分天下為郡屬官有丞邊郡有長史主兵漢丞相三公開府置掾史司隸刺史有從事史佐京尹守相有掾史曹屬皆幕府之職也。文帝二年丞相府置兩長史秩千石武帝時有三長史。又分丞相長史為兩府(三長史蓋有守者非正員故也。至劉屈犛為相始分丞相長史為兩府)元狩五年初置丞相司直比二千石掌佐丞相舉不法其餘寮屬之職逮於中興名次大備太傅太尉司空府皆有長史一人掾屬令史禦屬各有差(太傅掾屬二十四人令御史屬三十二人太尉掾屬同太傅加置令史禦屬一人司徒皆置掾屬八人令史禦屬十三人司空減司徒掾屬二人加置令史禦屬八人正曰:掾副曰:屬)長史掌署諸曹事掾史屬則西曹主府史署用東曹主二千石長史遷除及軍吏戶曹主民戶祠祀農桑奏曹主奏議辭曹主辭訟法曹主郵驛科程尉曹主卒徒轉運賊曹主盜賊決曹主罪法兵曹主兵金曹主貨幣鹽鐵倉曹主倉穀令史則有閣下令史主閣下威儀記室令史主上章表報書記門下令史主府門其餘令史各典曹文書禦屬主為公禦職如錄事太尉府別有黃閣主簿錄省眾事司空別有橋道掾主橋道大將軍驃騎將軍府有司馬一人從事中郎二人長史掾屬同司空府令史禦屬減司空府五人騎衛將軍無長史司馬。又減大將軍掾屬九人禦屬六人別有部集一人糸總知營事兵曹掾史主兵事器械稟假掾史主稟假禁司外刺刺奸主罪法皆無員其領兵外討則營有五部部置校尉軍司馬各一人部有曲曲置軍候一人曲有屯屯置長一人。若不置校尉則部但有軍司馬假軍候其別部則有別部司馬其餘將軍置以征伐者則府無員職惟有部曲司馬軍候以領兵其城門屯騎越騎步兵胡騎射聲等校尉各有司馬一人主兵使匈奴郎將護羌護烏桓等校尉皆置從事二人有事隨事置掾因而為員司隸校尉有從事史二十人假佐二十五人都官功曹別駕簿曹兵曹等從事主簿門亭長功曹書佐經師月令師律令師簿曹都官等書佐皆無員所部郡國各有從事書佐一人刺史省都官從事改功曹從事為治中從事餘官同司隸河南京兆等尹有掾史五人四部督郵吏部掾二十六人案獄仁恕掾三人監津渠漕水掾二十五人卒吏二百五十人文學守助掾六十人書佐五十人循行二百三十人小史二百三十一人郡守官屬有掾史督卸倉功等曹(史不備載其職)光武建武中置司徒司直尋省。又罷邊郡丞以長領職明帝增驃騎將軍長史掾史員為四十人(四府長史掾史皆無四十人東平王蒼為驃騎明帝特置四十人以優之)和帝時竇憲為車騎將軍置官屬如司空府。又置中參軍一人與參謀議安帝置右扶風都尉京兆虎牙都尉皆置諸曹掾史略如公府無東西曹有功曹史主選署功勞五官椽署功曹及諸曹事五部督郵曹掾主監屬縣亭長主正門記室史主錄記書催期會無令史閣下及諸曹各有佐主文書桓帝元嘉二年置禮儀大將軍增掾屬令史置舍人各十人(時以梁冀為禮儀大將軍)靈帝時以九卿出州牧(太常劉焉為益州宗正劉虞為幽州太僕黃琬為豫州)其任漸重官屬有別駕從事史主財穀簿書兵曹從事史主兵事主簿錄閣下眾事省署文書門亭長主州正門功曹書佐主選用孝經師主監試經月令師主時節祭祀律令師平律簿曹佐主簿書各一人部郡從事史主察非法典郡書佐主一郡文書每郡各一人獻帝建安十二年置中護中軍領軍各有長史司馬員魏武帝為丞相置左右長史各一人徵事二人省西曹掾是時三國鼎峙官府吏屬各因漢制加有正行參軍行參軍員後晉景帝為魏大將軍置東西戶倉賊金水兵騎兵等曹掾各一人不置屬文帝為相國府官置中衛驍衛二將軍左右長史司馬從事中郎主簿各四人舍人十九人參軍二十二人參戰十一人後復置左右戶賊金水兵等曹屬各一人倉曹屬二人增置鎧集法奏等曹掾屬各一人士馬媒等曹屬各一人散屬九人晉初諸公開府位從公(驃騎車騎衛將軍伏波撫軍都軍護鎮中軍四征四鎮龍驤典軍上軍輔國等大將軍左右光祿光祿三大夫開府者皆為位從公)長史一人西東閣祭酒西東曹掾戶倉賊曹令史屬各一人禦屬閣下令史西東倉戶賊等曹令史門令。《史記》室省事令史閣下記室書令史西東曹學事各一人司徒加置左右長史各一人主簿左西曹掾屬各一人改西曹為右西曹司空加置橋道掾一人其加兵者增置司馬一人從事中郎二人主簿記室督掾各一人舍人四人兵鎧士曹營軍刺奸帳下都督外都督令史各一人為持節都督者增參軍六人驃騎以下及大將軍不開府非持節都督及三品將軍者置長史司馬各一人主簿功曹史門下督錄事兵鎧士賊曹營軍刺奸帳下都督功曹書佐門下書史各一人州刺史置別駕治中從事主簿門亭長錄事記室書佐諸曹佐守從事武猛從事都水從事等吏四十一人所領郡各置部從事一人邊州。又置弓馬從事五十餘人徐州別置淮海從事涼州別置河津從事荊州別置監佃督各一人涼益州。又加置吏員八十五人郡置主簿主記室門下賊曹議生門下。《史記》室史錄事史書佐門下書佐循行小史五官掾功曹書佐循行小史五官掾文學掾等員(河南郡京師所在則置尹王國以內史掌太守事其吏屬並同凡郡國戶減五千者職五十人散吏十三人五千以上加職吏十三人散吏八人萬戶以上。又加職吏六人散吏十八人)武帝初置左右衛將軍亦有長史司馬功曹主簿員後安平獻王孚為太宰而分府兵鎧士營軍刺奸五曹增置屬楊駿為太傅。又增祭酒為四人分兵曹為左右法金田集水戎車馬等曹皆置屬趙王倫為相國置左右長史司馬從事中郎四人參軍二十人主簿記室督祭酒各四人東西曹。又置屬餘十八曹加置掾諸曹。又皆置禦屬令史學等員東海王越為丞相府。又置行參軍兼行參軍元帝初為鎮東將軍置錄事參軍為丞相置從事中郎分掌諸曹有錄事度支三兵等中郎以諮議參軍主諷議事有錄事記室東西度支戶法金倉理中兵外兵騎兵典兵兵賊運禁防典賓鎧田士騎士車直兵長流刑獄城局水右戶墨等曹其後公府止置長史倉曹掾戶曹屬東西閣祭酒各一人主簿舍人二人禦屬二人令史無定員領兵者置司馬一人從事中郎二人參軍無定員加崇者置左右長史司馬從事中郎四人掾屬四人增置倉曹屬戶曹掾領兵者。又置軍諮祭酒參軍督護以領兵中護中軍領軍府增置功曹主簿出征則置參軍(時。又有長兼參軍除拜則為參軍事府版則為行參軍。又為版行參軍)五校亦置司馬功曹主簿員後省(五校屯騎步兵越騎長水射聲校尉也。)。又罷左右衛將軍長史員成帝咸康中置江州別駕祭酒省諸郡丞宋高祖為相止置諮議錄事記室戶倉外兵騎兵長流賊刑獄城局法田水鎧士集右戶墨等曹參軍皆無員合中兵直兵置一參軍曹仍舊為二自後公府皆循其制而小府省長流參軍置禁防參軍諸府參軍督護罷領軍兵騎將軍以下為刺史都督儀同三司者置官屬並如公府都督不帶儀同者不置從事中郎置公曹一人主吏在主簿上刺史則有別駕從事史治中從事從王簿西曹書佐祭酒從事史議曹從事史部郡從事史揚州無祭酒以主簿治事荊州別有從事史廣州徐州別有月令從事豫州別有長史參軍別駕(西曹主吏及選事西曹漢之功曹也。治中主眾曹文書祭酒分掌諸曹事)郡屬卒因前制文帝元嘉四年定置郡官略如公府無東西曹有功曹史主選舉五官掾主諸曹部縣有都禦門亭長主記史催督期會齊州郡之職亦循前制三公府置左右長史左西曹掾屬主簿祭酒令史從事中郎倉曹掾戶曹屬東西閣祭酒主簿舍人禦屬等員加崇者長史以下並增員數大將軍位從公開府儀同等府置左長史司馬各一人諮議以下參軍並同宋公府而城局以上曹署正參軍法以下曹署行參軍無曹職為專兼員梁諸公大將軍大司馬等府置長史司馬諮議參軍掾屬從事中郎記室主簿列曹參軍行參軍舍人等員司徒府則有左右長史左西曹掾州別有文學從事郡官仍舊陳庶姓公府置諮議參軍長史司馬從事中郎掾屬府中錄事記室直兵參軍板中錄事記室直兵參軍主簿祭酒參軍等員庶姓持節府省從事中郎參軍別置功曹史餘同公府庶姓非公不持節將軍止置長史主簿安蠻戎越校尉中郎將止置長史司馬正員之外皆有版授官自餘州郡之吏皆循梁制後魏起於代北庶職草創道武皇始元年初令州郡定置刺史太守而寮屬未著至大和定令官制始詳三公大將軍府有司馬長史元士諮議參軍主簿從事中郎參軍行記室督掾屬舍人禦屬令史閣下令史。又有錄事參軍事功曹記室戶倉中兵參軍事參軍事列曹行參軍行參軍長兼行參軍參軍都督開府置長史從事中郎諮議參軍正參軍主簿行參軍記室督令史一品二品三品正從將軍開府別有功曹史無元士記室督掾屬舍人禦屬令史其長史諮議錄事及諸參軍督護員並如公府四品五品正從將軍止置長史司馬主簿列曹參軍列曹行參軍中軍鎮軍撫軍有長史司馬中散行參軍校督州有別駕功曹都官司事從事錄事從事史治中從事史主簿議曹從事史郡有功曹主簿通事等員宣武永平二年並省諸州諮議記室戶刑獄田水集士等曹參軍孝莊初增大丞相太宰佐史(時以爾朱榮為大丞相元天穆為太宰)孝靜天平中置京畿大都督立府置佐而史闕其職後齊立大三公府無元士分戶曹為左右加置外兵騎兵長流城局刑獄等曹參軍事東西閣祭酒法墨田水鎧集士等曹行參軍餘並如後魏制司徒府加左右長史三公以下儀同三司開府者減記室倉城局田水鎧士等曹各一人領軍中領軍參軍中參軍府皆有長史司馬功曹主簿錄事等員其領軍府所領左右衛左右參軍府所領東西南北四中郎將府各減功曹錄事員而郎將府加置錄事參軍統府錄事直兵功倉中兵外兵騎兵長流城局等參軍法田鎧曹行參軍司府牧置別駕從事史治中從事史州都主簿西曹書佐記室戶功金租兵騎等曹都官法部郡等從事(主簿置史西曹以下各置掾史)清都郡置丞中正功曹主簿都禦五官門下督錄事主記議生功曹記室戶田金租兵騎賊法等曹掾中部掾州刺史屬官有長史司馬錄事功倉中兵等曹參軍事及掾史主簿及掾記室掾史外兵騎兵長流城局刑獄等參軍參軍事及掾史參軍事法墨田鎧集士等曹行參軍及掾史左戶掾史行參軍長兼參軍參軍督護統府直兵箱錄事等員州屬官有別駕從事史治中從事史州都先迎主簿主簿西曹佐月令史祭酒從事史都郡從事早服從事典簽及史門下督省事都錄事及史箱錄事史朝直刺奸記室戶田金租兵左戶等掾史(上上州刺史府及州屬官佐吏共三百九十三人上中上下州各差減十人中上州。又減五十一人中中中下州。又差減十人下上州。又減五十人下中下下州。又差減十人)郡太守屬官有丞中正先迎功曹先迎主簿功曹主簿五官省事及西戶金租兵集等曹掾佐太學博士助教太學生市長倉督等(上上郡太守官屬佐吏共二百十二人上中上下郡各差減五人中上。又減四十五人中中中下郡。又減五人下上郡。又減四十人下中下下郡。又差減二人)後周六官之制公府有上大夫元士統軍驃騎車騎柱國大將軍四征中鎮撫諸將軍府有長史司馬司錄中郎掾屬列曹參軍戍副等員別將開府有長史司馬司錄呼藥別駕侍中列曹參軍等員隋三師不置府屬三公依後周置官寮而左右衛左右武衛左右武侯大將軍並有長史司馬錄事功倉兵騎曹參軍法鎧曹行參軍各一人行參軍左右衛武侯各六人武衛八人左右衛。又各統親衛置開府儀同二府開府府官屬減功騎曹參軍鎧曹行參軍儀同府。又減法曹行參軍餘如左右衛左右領左右府屬同開府府左右監開府別有行參軍四人餘官如左右府左右領軍府別有掾屬各一人明法四人加行參軍十人餘官如左右衛後高祖。又采後周之制置上柱國柱國上大將軍大將軍上開府儀同三司儀同三司上儀同三司儀同三司大都督帥都督總十一等上柱員國府長史司馬諮議參軍事掾屬各一人功曹記室戶倉兵騎兵城局等曹參軍事各一人參軍事五人法田水鎧士等曹行參軍各一人行參軍十二人典簽二人柱國省騎兵參軍事水曹行參軍員減參軍事行參軍各一人上大將軍。又省諮議參軍事田鎧曹行參軍員。又減行參軍一人大將軍。又省掾屬員減參軍事二人上開府。又省法士曹行參軍事參軍事員開府。又省典簽員減行參軍二人上儀同。又省功曹城局參軍事員。又減行參軍事三人儀同。又省倉曹員減行參軍二人。又令三師三公置府佐與柱國同雍州牧置別駕贊務州都郡正主簿錄事西曹書佐金戶兵法士等曹從事部都從事武猛從事並佐史等員五百二十人京兆尹置丞正功曹主簿金戶兵法士等曹佐並佐史等員二百四十四人州刺史置長史司馬錄事功戶兵等曹參軍法士曹行參軍典簽州都光初主簿郡正主簿西曹書佐祭酒從事部郡從事倉督市令丞並佐史等員(上上州三百二十三人上中州減十二人上下州。又減十六人中上州。又減二十九人中中中下州。又差減二十人下上州。又減十人下中州。又減十五人下下州。又減二人)郡太守置丞尉正光初主簿縣正功曹主簿西倉戶兵法士等官曹市令佐史等員(上上郡一百四十六人上中郡減五人上下郡。又減四人中上郡。又減十九人中中郡。又減六人中下郡。又減五人下上郡。又減十九人下中郡。又減五人下下郡。又減六人)開皇二年罷郡以州統縣改別駕贊務為長史司馬罷辟署令史部除授品官為州郡佐官四年一遷以曹為名者並改為司(自兩漢以降府幕官都自辟署亦有朝命者梁魏以州都縣正以下皆州郡自調用理時事至是以為鄉官始以品官糸總職)開皇十二年悉改諸州司從事為參軍十五年盡罷州郡鄉官煬帝即位置十二衛將軍各有長史錄事司倉兵騎鎧等曹左右翊衛。又有親侍鷹揚二府各有司馬長史兵倉曹左右侯衛別置察非掾二人罷州置郡罷長史司馬贊贊務一人置東西掾主簿司功倉戶兵法士等書佐各因郡之大小而為增減改行參軍為行書佐其後諸郡。又加置通守一人改贊務為丞位在通守下唐丞相之務歸於臺省三公無官屬改郡為州仍置總管之職武德四年始改總管為都督府貞觀中分為二等大都督府有長史司馬錄事參軍錄事六曹參軍事各二員功士曹一員參軍事典獄間事丞佐史倉督等員有差中都督府別有別駕一人餘官並同大都督府上州中州刺史府官同中都督府下州刺史省長史餘與中州同其大都督府無別駕士曹及參軍事以下員上都督府。又無法曹員餘同上州。又因隋制置十二衛皆有衛佐(長史錄事倉兵騎等曹參軍司皆中侯司戈執戟奉車都尉等員龍朔二年置左右羽林軍開元二十七年置左右龍武軍官屬同十二衛佐。又有十六衛將軍正有長安史曹錄事校尉等員)則天長壽中有經略使睿宗景雲後有節度使肅宗至德後有觀察使明皇天寶後有團練防禦使節度使之屬有副使一人行軍司馬一人判官二人掌書記一人參謀無員隨軍四人觀察使有判官支使經略使有判官等員其後節度觀察使防禦團練皆有推官巡官之職兼度支營田招討使者。又有度支營田等判官自是正為幕府之職(自後上佐曹官皆為州縣之職更不復紀其有軍校。若都虞侯都知兵馬使之比有武功參軍謀者則次焉)皆奏請有出身人及六品以下正員官為之惟兩省供奉尚書省御史臺見任郎官不得奏請其辟署未有官者皆謂之攝自從諸使兵馬留後兩京留守後置判官鹽鐵度支及場院使亦置判官推巡之職後唐莊宗同光二年令諸道節度副使兩使判官朝廷除授外幕不職吏皆委本道選任明宗天成二年。又限諸藩鎮幕職不得兼錄事參軍鄴都管內諸州錄事參軍不得兼防禦判官始改刺史州防團練判官為軍事判官晉高祖天福二年。又限防禦團練刺史不得奏未有官人為從事漢乾祐元年。又禁諸道不得奏薦行軍副使兩使判官周世宗顯德二年始令刺史州置軍士推官一員原其參佐將幕礻卑贊公府承刺舉之職分守相之務而能左右宣力出入盡規潔素靡渝亮直是與建謀議而惟允集勛伐以居多竭乃忠誠膺其倚賴至於懿文秀茂明識淵粹承辟署之美膺棟樑之重及貪墨自恣回邪是圖憲法所罹罪[C260]連及並用論次以儆方來凡幕府部一十六門。

○幕府部·選任

夫任官惟賢前經之丕訓以能詔事三代之達道二漢之際始盛賓佐之選故辟署之命行焉施及鼎國興戎右武晉宋以降藩寄彌重其或誓師遣將建牙開府並建宗室出臨屏翰以至掌司留務委之腹心尊崇宰弼重其參贊則必簡乎!朝議精擇素望既咨其策畫亦賴其傅導至乃取於近侍掇自高位,豈非慎重大事貴經武之有功協比正人冀茂親之盛德者也。

魏杜襲為太祖丞相長史從討漢中太祖東還當選留府長史鎮守長安主者所選多不當太祖令曰:釋騏驥而不乘焉皇皇而更索遂以襲為留府長史駐關中。

張緝為溫令會蜀相諸葛亮出緝上便宜詔以問中書令孫資資以為有籌略遂召拜騎都尉遣參征蜀軍。

晉王舒為溧陽令明帝之為東中郎將妙選上佐以舒為司馬轉後將軍宣城公褚裒諮議參軍頻領望府咸稱明練。

宋張邵為高祖揚州主簿世子始開征虜府以邵為錄事參軍遷諮議參軍領記室。

張敷少整貴文韻端雅武帝聞其美召見奇之曰:真千里駒也。以為世子中軍參軍。

袁洵元嘉中累歷顯官盧陵王紹為南中郎將江州刺史少年未親政以洵為長史尋陽太守行府州事張暢為尚書主客郎未拜除江夏王義恭征北記室參軍孝武鎮彭城暢為安北長史沛郡太守元嘉末暢履行盱眙城欲立大鎮時魏軍聲云:當出襄陽故以暢為南譙王義宣司空長史。

張永為右衛將軍免官時孝武寵子新安王子鸞為南徐州刺史割吳郡屬徐州起永為別駕從事史南齊張融字思光吳人宋孝武間融有早譽解褐為新安王北中郎參軍。

張岱初仕宋為撫軍諮議參軍領山陰令時巴陵王休。若為北徐州未親政事以岱為冠軍諮議參軍領彭城太守行府州國事後臨海王為征虜廣州豫章王為車騎揚州晉安王為征虜南兗州岱歷三府諮議遷驃騎長史領廣陵太守新安王子鸞以盛寵為南徐州高選佐史孝武召岱謂之曰:卿美效夙著兼資宦已多今欲用卿為子鸞總刺史之任無謂小屈終當大伸也。

王琨初仕宋為歷陽內史孝武以琨忠實徙為寵子新安王東中郎長史歷右衛將軍度支尚書出為永嘉王左軍始安王征虜二府長史皆孝武諸子也。

王僧虔初仕宋自太子庶子出為豫章王子尚撫軍長史遷散騎常侍復出為新安王子鸞北中郎長史二藩皆孝武之愛子也。

陸慧曉為太子洗馬建元初武陵王曄守會稽太祖為精選僚吏以慧曉為征虜功曹。

王繢為東陽太守武帝為撫軍時吏部尚書張岱選繢為長史呈選牒太祖笑謂岱曰:此素望也。

張沖建武中為廬陵王北中郎司馬未拜豐城公遙昌為豫州帝慮寇未已徙仲為征虜長史南梁郡太守。

胡諧之為武帝江州別駕文惠太子初鎮襄陽帝以諧之心腹出為北中郎征虜司馬扶風守爵關內侯在鎮毗贊甚有心力。

崔慧景為南郡內史南蠻長史加輔國將軍內史如故先是蠻府置佐資用甚輕至是始重其選。

孔琇之為吳興太守時明帝輔政防制諸藩致密旨於上佐隆昌元年遷琇之為寧朔將軍晉熙王冠軍長史江夏內史行郢州事。

梁張率字士簡為秘書丞直壽光省晉安王戍石頭以率為雲麾中記室王遷南兗州轉宣毅諮議參軍兼記室王還都率除中書侍郎王為荊州復以率為宣惠諮議領江陵令府遷江州以諮議領記室出監豫章臨川郡率在府十年恩禮甚篤。

到溉為湘東王繹輕車長史行府郡事武帝敕繹曰:到溉非直為汝行事足為汝師。

江革為少府卿時武陵王在東州頗自驕縱高祖召革面敕曰:武陵王年少臧盾性弱不能規正欲以卿代為行事非卿不可不得有辭乃除折沖將軍東中郎武陵王長史會稽郡丞行府州事。

後魏鄧述為齊州刺史初改置百官始重公府元佐時太傅元丞出為并州刺史以述為太傅長史帶太原太守。

刁整字景智少有大度頗涉書史為郡功曹太和十五年奉朝請孝文都雒親自臨選除司空法曹參軍從帝南討命廣陽王嘉鎮荊州以整為嘉外兵參軍事。

為典屬國下大夫太和十八年大將軍宋王劉昶南鎮彭城詔假立義將軍為昶府長史以疾辭免乃以王肅為長史。

李憑唐茂盧尚之孝文時趙郡王為都督冀定瀛三盾王之官屬也。州諸軍事詔以憑為長史茂為司馬尚之為諮議參軍以輔弼之。

傳永字修期為任城王長史王肅之為豫州以永為平南長史咸陽王禧慮肅難信言於孝文孝文曰:已選傳修期為其長史雖威儀不足而文武有餘矣。肅以永宿士禮之甚厚永亦以肅為孝文眷遇盡心事之情義至穆。

崔鴻為尚書都兵郎中永平初豫州城人白早生殺刺史司馬悅據懸瓠叛詔鎮南將軍邢巒討之以鴻為行臺鎮南長史。

李系為主客郎齊文襄王攝選以系為司徒諮議參軍因謂之曰:自郎署至此所謂不次以卿人才故有此舉耳。

後周薛寘西魏末為中書令時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燕公於謹征江陵以寘為司錄軍中謀略寘並參之。

薛端字仁直太祖時大軍東討以柱國李弼為別道元帥妙簡首僚數日不定帝謂弼曰:為公思得一長史無過薛端對曰:真其才也。乃遣之。

樂遜為小師氏下大夫以經術教授譙王儉以下束脩行弟子之禮及衛公直鎮蒲州以遜為直府主簿加車騎將軍左光祿大夫。

隋元巖為兵部尚書高祖初即位遣晉王廣鎮并州蜀王秀鎮益州盛選寮佐於時巖與王韶俱以骨鯁知名物議稱二人才俱侔於高頻由是拜巖為益州總管長史韶為河北道行臺右僕射高祖謂之曰:公宰相大器今屈輔我兒亦如曹參相齊之意也。及巖到官法令明肅吏民稱焉。

令狐熙為上開府會蜀王秀出鎮於蜀綱紀之選盛屬正人以熙為益州總管長史。

楊異為宗正少卿蜀王秀之鎮益州也。朝廷盛選綱紀以異方直拜益州總管長史賜錢二十萬縑三百疋馬五十匹而遣之。

宇文弼領太子虞侯時朝廷以晉陽為重鎮并州總管必屬親王長史司馬亦一時高選前長史王韶卒以弼有文武用出為并州長史。

皇甫誕開皇中為尚書左丞時漢王諒為并州糸總管朝廷盛選寮佐前後長史司馬一時名士高祖以誕公方著稱拜并州扌總管司馬總府政事一以諮之諒甚敬焉。

趙軌開皇中自齊州別駕徵至京師時衛王爽為原州糸總管高祖見爽年少以軌所在有聲授原州糸總管司馬源師為尚書右丞時蜀王秀頗違法度乃以師為益州糸總管司馬。

劉臻開皇中為儀同三司左僕射高頻之伐陳也。以臻隨軍典文翰進爵為伯。

唐宇文歆為右衛將軍武德初齊王元吉為并州糸總管時劉武周南侵汾晉遣歆助元吉守并州。

封倫為內史侍郎武德初太宗之討王世充高祖召倫參謀軍事以功封平原縣公兼天策府司馬。

溫彥博為中書侍郎武德中突厥入寇高祖命右衛大將軍張理為并州道行軍糸總管出拒之以彥博為行軍長史。

竇昭為少卿監天寶末玄宗幸蜀以永王為山南東路及黔中江南西路節度度支采訪以昭為之副鄧景山為隴西太守天寶末玄宗以豐王珙為威武都督領河西隴右安西北庭等路節度采訪使以景山為之副。

裴冕為御史中丞肅宗即位於靈武以元子廣平王領朔方河東河北三道節度使以冕為之副。

蘇震為吏部侍郎暢璀為諫議大夫至德初肅宗以廣平王為天下兵馬元帥以震璀為副使判官。

李進為御史中丞寶應初代宗以元帥雍王統河東朔方及諸道行營兵馬時回紇兵馬十餘萬東討逆賊史朝義以進為行軍司馬。又以中書舍人韋少華為掌書記。

李復大歷中歷江陵府司錄江陵少尹建中初李希烈背判荊南節度張伯儀數出兵為希烈所敗時朝廷憂之以復久在江陵得軍州人心時復在母喪乃起復為江陵少尹兼中丞充節度行軍司馬。

蕭復為兵部侍郎建中末晉王誼為揚州大都督持節荊襄江西沔鄂等道節度使兼諸將軍行營兵馬都元帥討李希烈以復為戶部尚書兼御史大夫充帥統軍長史(舊令有行軍長史以復父名衡更之)。又以新除潭州刺史孔巢父為右庶子兼御史中丞行軍左司馬山南東道節度行軍司馬檢校兵部郎樊澤為諫議大夫兼御史中丞行軍右司馬刑部員外郎劉從一為吏部郎中侍御史韋贊為工部郎中並兼御史中丞充判官兵部員外郎高參為兵部郎中掌書記右金吾衛大將軍渾瑊為檢校工部尚書兼御史大夫為中軍虞侯。又以左散騎常侍歸崇敬參謀(會朱Г亂不行)。

陸長源為汝州刺史貞元中董晉為宣武軍節度朝廷恐晉柔懦尋以長源為晉行軍司馬。

李景略為左羽林將軍貞元中對於延英殿奏論ぅぅ有大臣風采時河東李說有疾詔以景略為太原少尹節度行軍司馬時方鎮節度使少徵入換代者皆死亡乃命為行軍司馬盡簡自上意受命之日人心屬之。

郗士美未冠為陽翟丞李抱真鎮潞州邀為從事雅有參贊之績其後易二帥皆詔士美佐之。

裴向為戶部員外郎德宗季年天下方鎮副倅多選自於朝防一日有變遂就授之節制向以選為太原少尹德宗召見喻旨尋用為行軍司馬兼御史中丞辛秘為湖州刺史僉以材任將帥元和初太原節度範希朝領師出討王承宗詔徵秘為河東行軍司馬。

崔弘禮為棣州刺史元和中魏博田弘正請入覲思得副其事者弘禮以選授衛州刺史充魏博節度副使久之除鄭州刺史長慶元年劉扌總入覲張弘靖移鎮范陽復以弘禮檢校左散騎常侍充幽州盧龍軍節度副使。

胡證為長安縣令元和中田弘正以魏博內屬詔證以左庶子為之副。

馬糸總為刑部侍郎元和十二年門下侍郎平章事裴度出為彰義軍節度淮西宣尉處置等使憲宗以糸總兼御史大夫充副使右庶子韓愈兼御史中丞充行軍司馬司勛員外郎李正封都官員外郎馮宿禮部員外郎李宗閔並兼侍御史充判官書記。

錢可復為禮部郎中太和末翰林侍講學士工部尚書鄭註出鎮鳳翔文宗以可復為檢校兵部郎中兼御史中丞充鳳翔行軍司馬兼賜紫以駕部員外郎盧簡能為檢校司封郎中兼侍御史充鳳翔節度判官以主客員外郎蕭傑為檢校工部郎中兼侍御史充鳳翔觀察判官並賜緋以左拾遺盧茂弘為鳳翔節度掌書記。

後唐任圜為工部尚書同光二年魏王繼岌為伐蜀行營都統莊宗以圜及翰林學士李愚從王出征參預軍機。

任贊為刑部侍郎長興四年秦王從榮為兵馬元帥以贊為兵部侍郎充元帥府判官。

馬義為比部郎中天福中以為檢校尚書吏部郎中兼御史中丞充河陽節度判官朝廷選佐皇子故也。漢張允初仕後唐為兵部員外郎知制誥清泰初皇子重美為河南尹典六軍諸衛事時朝廷選參佐以允剛介改給事中充六軍判官。

周張可復為左諫議大夫漢乾祐初湘陰公鎮徐方朝行中選可倅戎者因授武寧軍節度副使檢校禮部尚書。

王敏為侍御史世宗鎮澶淵太祖以敏謹厚有稱遂命為澶州節判及世宗尹正王畿改開封少尹。

○幕府部·倚任

夫居牧伯之任當將帥之重雖復奉法遵職盡節效命亦何嘗不推擇僚佐咨諏委賴然後政成而功立者哉!由漢以來選辟甚盛乃有待遇隆篤周旋倚任至於條教憲令俾之裁處機謀戎務咸用關決假其風望以挾彈豪縱倚其忠厚以糸總督居留極其辭藻之能施之文檄之用知人而善使推誠而不疑繇是懷才者得盡其長立義者得宣其教葉贊斯至勛業用彰古人謂申於知己者。此之謂也。

漢黃霸為河南太守丞霸為人明察內敏。又習文法為丞處職當於法令太守甚任之。

陳湯為大將軍王鳳從事中郎幕府事壹決於湯後漢劉平為濟陽郡丞太守劉育甚重之任以郡職韓棱潁川舞陽人初為郡功曹太守葛興中風病不能聽政棱陰代興視事出入二年令無違者。

朱穆舉孝廉屬江淮盜賊群起大將軍梁冀素聞穆名乃辟之使典兵事甚見親任。

趙勤南陽人太守桓虞召為功曹委以郡事嘗有重客過虞欲一事為曹吏虞曰:我有賢功曹趙勤當與議之客潛於內中聽虞乃問勤勤對曰:恐未合眾客曰:止止勿復道也。

范滂字孟博汝南人太守宗資請署功曹委任政事時人謠曰:汝南太守範孟博南陽宗資主畫諾。

至字公孝南陽太守成晉下車欲振威嚴聞至名請為功曹時人謠曰:南陽太守岑公孝弘農成晉但坐嘯。

王渙為廣漢功曹太守陳寵徵為大司農和帝問何以為治寵曰:臣任功曹王渙由是知名(一云:寵顯用良吏王渙鐔顯以為腹心訟者日減郡中清肅)。

陳蕃為汝南郡主簿太守王堂搜才禮士不茍自專乃教掾史曰:古人勞於求賢逸於任使故能化清於上事緝於下其憲章朝右簡覈朝職委功曹陳蕃礻卑政理務拾遺補闕任主簿應嗣庶循名責實察言觀效焉自是委誠求當不復妄有辭教郡內稱治。

魏審配漢末為袁紹冀州別駕紹委以腹心並扌幕府。

臧洪廣陵人漢末為郡功曹太守張超兄邈謂超曰:聞弟為郡守政教威恩不由己出動任臧洪洪果何人超曰:洪才略智術優超超甚愛之海內奇士也。邈即引見洪與語大奇之。

蔣濟為太祖丞相主簿西曹屬令曰:舜舉臯陶不仁者遠臧否得中望於賢屬。

楊修字德祖為太祖丞相倉曹屬主簿是時軍國多事修扌知內外事皆稱意自魏太子已上並爭與交好。

徐奕字季才為太祖司空掾屬從西征馬超超破軍還時關中新服未甚安留奕為丞相長史鎮撫西京稱其威信轉為雍州刺史復還為東曹屬太祖征吳徙為留府長史謂奕曰:君之忠亮古人不過也。然微太嚴昔西門豹佩韋以自緩夫能以柔弱制剛彊者望之於君也。今使君統留事孤無復還顧之憂也。

滿寵字伯寧山陽昌邑人也。年十八為郡督郵時郡內李朔等各擁部曲害於平民太守使寵糾焉朔等請罪不復鈔略。

蜀蔣琬字公琰為丞相諸葛亮參軍亮住漢中琬與長史張裔統留府事後代裔為長史亮素外出琬嘗足食足兵以相供給亮每言公琰誌忠雅當與吾共贊王業者也。

楊儀為諸葛亮長史加綏軍將軍亮數出軍儀嘗規畫分部籌度糧穀不稽思慮斯須便了軍戎節度取辦於儀。

吳劉靖盧江人孫皓為征虜將軍督夏口委靖以得失委江夏李允以眾事廣陵吳碩河南張梁以軍旅而傾心親待莫不自盡。

晉裴秀歷文帝安東及衛將軍司馬軍國之政多見信納遷散騎常侍帝討諸葛誕秀與尚書僕射陳泰黃門侍郎鍾會以行臺從豫參謀略。

山濤為文帝大將軍從事中郎鍾會作亂於蜀帝將西征時魏氏諸王公並在鄴帝謂濤曰:西偏吾自了之後事深以委卿以本官行軍司馬給親兵五百人鎮鄴。

王祥為呂虔徐州別駕虔委以州事州界清靜政化大行時人歌之曰:海沂之康每賴王祥邦國不空別駕之功(一云:民事一以委之世多其任能)。

郭舒順陽人王澄為荊州刺史既至鎮日夜縱酒不親庶事雖寇戎急務亦不以在懷擢舒於寒悴之中以為別駕委以州府。

羅尚字敬之善屬文荊州刺史王戎以尚及劉喬為參軍並委任之。

劉毅字仲雄僑居陽平太守杜恕舉為功曹月餘日沙汰郡吏百餘人為之語曰:但聞劉功曹不聞杜府君。

應詹為鎮南大將軍劉弘長史弘詹之祖舅請之曰:君器識宏深後當代。《老子》於荊南矣。乃委以軍政弘著績漢南詹之力也。

溫嶠為劉琨平北大將軍參軍琨遷司空以嶠為右司馬時並土荒殘寇盜群起石勒劉聰跨帶疆場嶠為之謀主琨所憑恃焉。

諸葛恢為元帝瑯琊王從事中郎湣帝即位徵用四方賢雋召恢為尚書郎王以經緯碩才疏留之。

字望之元帝為瑯琊王鎮建業召為從事中郎委以選舉甚見親仗。

趙裔為王導從事中郎南頓王宗反裔殺宗,於是導及庾亮並倚仗之轉鎮軍將軍。

毛穆之寶之子果毅有父風為安西將軍庾翼參軍翼等專制陜西以子方之為建武將軍守襄陽方之年少翼選武將可信仗者為輔弼乃以穆之為建武司馬。

王珣為桓溫大司馬主簿時溫經略中夏竟無寧歲軍中機務並委珣焉。

江逌為吳令中軍將軍殷浩將謀北伐請為諮議參軍浩甚重之遷長史浩方修復雒陽經營荒梗逌為上佐甚有輔弼之益軍中書檄皆以委逌。

劉鍾為劉牢之鎮北參軍督護高祖每有戎事鍾不辭艱劇專心盡力甚見愛信。

宋劉穆之高祖初定京城辟為車騎主簿諸大處分皆倉卒立定並穆之所建也。遂委以腹心之任動止諮焉穆之亦竭節盡誠無所遺隱從征廣固還拒盧循常居幕中畫策決斷眾事劉毅等疾穆之見親每從容言其權重高祖愈信仗之後遷太尉中軍司馬高祖西伐司馬休之中軍將軍長沙王道知留任而事無大小一決穆之乃加丹陽尹高祖西討劉毅以諸葛長民監留府扌攝後事高祖疑長民難獨任留穆之以輔之加建威將軍置佐吏配給實力長民果有異謀而猶豫不能發乃屏人謂穆之曰:悠悠之言皆云:太尉與我不平何以至此穆之曰:公溯流遠伐而以老母稚子委節下。若一毫不盡豈容如此邪意乃小安高祖還長民伏誅。

臧燾為通直郎高祖鎮軍車騎中軍太尉諮議參軍高祖北伐關雒大司馬瑯琊王同行除大司馬從事中郎扌留府事。

謝景仁為高祖車騎司馬及高祖北伐時大司馬瑯邪王天子母弟屬當儲副高祖深以根本為憂轉景仁為大司馬專扌府任。

徐羨之為高祖太尉左司馬高祖北伐掌留任以副貳劉穆之。

謝晦為高祖太尉主簿從征關雒內外要任悉委之王誕為高祖太尉諮議參軍轉長史盡心歸奉日夜不懈高祖甚委使之。

張茂度為高祖太尉主簿楊州治中從事史高祖西伐劉毅茂度居守留州事悉委之軍還遷中書侍郎高祖北伐關雒復任留州事。

王華為文帝司馬太祖入奉大統留華扌後任。

顏竣為孝武安北鎮軍北中郎府主簿孝武鎮潯陽遷南中郎記室參軍元嘉三十年春以父延之致仕固求解職不許賜假未發而孝武舉兵入討元凶轉諮議參軍領錄事任總外內並造檄書孝武發潯陽便有疾領錄事自沈慶之以下並不得相見唯竣皆專斷施行。

張邵初為世子中軍參軍武帝北伐邵請見曰:人生危脆必當遠慮劉穆之。若邂逅不幸誰可代之事業如此茍有不諱事將如何帝曰:此自委穆之及卿耳。又為文帝荊州司馬領南郡相事悉決於邵。

劉湛為彭城王義康豫州長史梁郡太守義康弱年未得親政府州事悉委湛後為江夏王義恭撫軍長史湛子琰於江陵病卒湛求自送喪還都義恭亦為之陳請文帝答義恭曰:吾亦得湛啟事為之酸懷乃不欲茍違所請但汝弱年新涉庶務八州殷曠專斷事重疇咨委仗不可不得其人量算二三未獲便相順許今答湛啟權停彼葬頃朝臣零落相繼寄懷轉寡湛實國器吾乃欲令其引還直以西夏任重要。且停此事耳汝慶賞黜罰豫關失得者必宜悉相委寄庾登之為衡陽王義季征虜長史義季少年未親政眾事一以委之。

范曄為始興王後軍長史領南下邳太守及為楊州未親政事悉以委曄。

謝方明為左將軍道長史高祖命府內眾事皆諮決之隨府轉中軍長史尋更加晉陵太守復為驃騎長史南郡相委任如初。

江湛為吏部郎隨王誕為北中郎將南徐州刺史以湛為長史南東海太守政事悉委之。

南齊胡諧之南昌人武帝頓盆城使諧之守潯陽城及為江州復以諧之為別駕委以事任。

沈沖字景綽為武帝征虜長史潯陽太守甚見委遇帝還都使沖行府州事。

江┙為明帝驃騎諮議參軍帝時輔政委以腹心。

沈瑀為竟陵王子良府參軍領參州部傳從事子良甚相知賞家事皆委瑀子良薨瑀復事刺史始安王遙光嘗被使送民丁速而無怨遙光謂同使吏曰:爾何不學沈瑀所為乃令瑀專知州獄事。

李珪之字孔璋為蔡興宗安西府佐委以職事清治見知。

宗史為南康王荊州別駕時西土位望唯史與同郡樂謁劉坦為州人所推信故領軍將軍蕭[A13C]胄深相委仗每事諮焉。

徐摛為晉安王諮議參軍王總戎北伐以摛兼寧蠻府長史參贊戎政教命軍書多自摛出。

孔休源為晉安王府長史南蘭陵太守別敕專行南徐州事休源累佐名藩甚得民譽王深相倚仗軍民機務動止詢謀嘗於中齋別施一榻云:此是孔長史坐人莫得預焉其見敬如此。

梁蔡道恭齊末為和帝西中郎中兵參軍帝起兵蕭[A13C]胄以道恭素著威略專相委任。

王茂為高祖雍州長史帝以王佐許之事無大小皆詢焉。

何遠為後漢軍鄱陽王恢錄事參軍在府盡其智力知無不為恢亦推心仗之恩寄甚密。

蕭允為晉王長史王為南豫州允從為長史時王尚少未親民務故委允行府州事。

劉穀為湘東王中記室太清中侯景亂世祖稱制上疏書檄多委焉穀亦竭力盡忠甚蒙賞遇。

許亨為太尉王僧辨從事中郎與吳興沈景對掌書記府朝政務一以委焉。

庾黔婁鄉人鄧元起為益州刺史以黔婁為錄事參軍。又得荊州刺史蕭遙欣故客蔣光濟並厚待之任以州事黔婁甚清潔光濟多計謀並勸為善政。

劉盈為嶽陽王察中郎府錄事參軍隨察之鎮有器度勤於公軍國經謀頗得察預。

陳謝岐仕梁為山陰令侯景亂岐流寓東陽景平依於張彪彪在吳郡及會稽庶事一以委之彪每征討嘗留岐監郡知後事。

趙知禮字齊旦高祖討元景仲引為記室常侍左右深被委任當時計畫莫不預焉知禮亦多所獻替。

陸山才字孔章為周文育南豫州都督長史文育不知書疏政事悉以委之文育南討歐陽計畫多出山才及文育西征王琳留山才監江州事仍鎮豫章。

盧淵為京兆王愉兼長史賜絹百疋愉既年少巨細多決於淵淵以誠信禦物甚得東南民和。

陸見賢侍中繕之兄子宣帝為楊州牧乃以為治中從事史深被知遇歷給事黃門侍郎。

程文季為始興王府門內中直兵參軍是時王為楊州刺史鎮治城府中事悉以委之。

後魏辛琛為滎陽郡丞孝文南征太守元麗從輿駕詔琛曰:委郡事如太守也。

高顥自符璽郎中出為冀州別駕未之任屬刺史元愉據州反宣武遣尚書李平為都督率眾討之平以顥彼州領袖乃引為錄事參軍仍領統軍軍機取舍多與參決。

楊機字顯略為河南尹元暉功曹暉尤委以郡,或謂暉曰:弗躬弗親庶人弗信何得委事於機高臥而已暉曰:吾聞君子勞於求士逸於任賢吾既委得其才何為不可由是聲名更著。

陽固為尚書考功郎大軍征硤石敕為僕射李平行臺匕兵郎平奇固勇敢軍中大事悉與謀之。

崔光韶為濟州輔國府司馬刺史高祖甚知之政事多委訪焉。

甄楷字德旨定州人刺史廣陽王淵被徵還朝時楷丁憂在鄉淵臨發召楷兼長史委以州任。

高緒為冀州儀同府中司兵參軍為府主封隆之所賞隆之行梁州引自隨常令扌攝數郡。

房天樂為青州別駕大將軍文秀拔為長史督齊郡州府之事一以委之。

高道穆初為蕭寶寅行臺郎中軍機之事多以委之大都督崔延伯敗後賊勢轉彊屢請益兵朝廷不許寶寅謂道穆曰:非卿一行兵無益理遂令乘傳赴雒靈太后親問賊勢道穆具以狀對太后怒曰:比來使人皆言賊弱何獨云:其強也。道穆曰:前使不實者當是冀陛下恩顏望г爵賞臣既忝使人不敢虛妄願令近臣親簡足知虛實。

楊侃為叔椿雍州錄事參軍帶長安令府州之務多所委決。

崔康為彭城王勰衛軍府錄事參軍勰從征行招致壯俠以為部下勰目之謂左右曰:吾當寄膽氣於此人。

姜儉為太尉外兵參軍蕭寶寅討關西引為開府屬軍機謀略多所參預儉亦自謂遭逢知己遂竭誠委盧陽烏為彭城王府長史京兆王愉拜都督徐州刺史以陽烏兼長史州事巨細委之。

朱瑞為將軍爾朱榮府戶曹參軍瑞長厚質直敬愛人士。又為大行臺郎中甚為榮所親任。

劉貴為爾朱榮府騎兵參軍榮性猛急貴尤嚴峻每見任使多愜榮心遂被信遇位望日重加撫軍將軍北齊薛叔東魏天平初神武引為丞相長史叔宿有能名深被禮遇軍國之事多所關知叔亦推誠盡節屢進忠讜。

張華原字滿國少明敏有器度神武開驃騎府引為法曹參軍遷大丞相府屬仍侍左右從於信都深為高祖所親待高祖每號令三軍府嘗令宣諭意旨。

孫搴為神武相府主簿掌文筆能通鮮卑語兼宣傳號令當煩劇之任大見賞重。

趙彥深為神武丞相功曹參軍專掌機密及文襄嗣位丞相慮河南有變乃自巡撫委彥深後事轉大行臺都官郎中臨發握手泣曰:以母弟相幸得此心既而內外寧靜彥深之力也。

裴昭字元景為文襄府墨曹參軍甚見親委與陳元康崔暹等參謀機密。

裴雋為幽州刺史盧文偉平北府長流參軍雋案舊跡修督亢陂溉田萬餘頃民賴其修立之功多以委焉。

崔昂文襄在藩嘗委以腹心之任及入輔朝政召為開府長史時勛將親族賓客在都下放縱多行不軌孫騰司馬子如之門尤劇昂受帝密旨以法繩之未幾之間內外齊肅。

李義深為并州長史時刺史可朱渾道元不親細務民事多委義深甚濟機速。

後周令狐整初為後魏東陽王元榮主簿委以庶務畫諾而已趙善初為後。

魏爾朱天光主簿天光討邢杲及万俟醜奴以善為長史軍中謀議每參預之。

蘇亮初為後魏齊王蕭寶寅參軍歷開府主簿記室參軍寶寅稱大將軍仍為之掾寶寅雅知重亮凡有文檄謀議皆以委之尋行武功郡事甚著聲績長孫稚爾朱天光等西討並以亮為郎中專典文翰及賀拔嶽為關西行臺引亮為左丞典機密。

呂思禮初為後魏關西大行臺賀拔嶽郎中與姚幼愉入關俱為嶽所重專掌機密甚有時譽。

柳虬初為後魏馮翊王季海行臺郎中時軍旅務殷虬勵精從事或通夜不寢季海嘗云:柳郎中判事我不復重看。

李昶初為後魏綏德公陸通司馬太祖許之旭雖年少通特加接待公私之事咸取決焉。

王思政初為後魏員外散騎侍郎屬万俟醜奴宿勒明達等擾亂關右北海王顥率兵討之啟思政隨軍軍中所有謀議並與參詳。

申徽為太祖夏州記室參軍兼府主簿太祖察徽沈密有度量每事信委之。

長孫儉為太祖夏州錄事深敬器之賀拔嶽被害太祖赴平涼凡有經綸謀策儉皆參預。

趙肅字慶雍雒陽人大統三年獨孤信東討肅為司州別駕兼督糧儲軍用不匱太祖聞之謂人曰:趙肅可謂雒陽主人也。

柳敏字白澤為太祖丞相府戶曹參軍兼記室每有四方賓客常令主之爰及吉凶禮儀亦令監綜。

馮遷為晉公護府掾性質直小心畏慎雖居樞要不以勢位加人兼明練時事善於斷決每校閱文簿孜孜不倦從晨逮夕未嘗休止以此甚為護所委任。

隋陰壽為高祖丞相掾尉迥之亂韋孝寬以元帥擊之令壽監軍時孝寬有病不能親扌戎事每臥帳中遣婦人傳教命三軍綱紀皆取決於壽以功進位上柱國。

盧昌衡為壽州扌管宇文述長史述甚敬之委以州務。

李圓通為秦王并州扌管長史王仁柔自弱少斷決府中事多決於圓通。

唐任瑰陳末為衡州司馬都督王勇甚敬異之委以州府之務。

裴矩初仕隋伐陳之役領元帥記室及陳平晉王令矩與高收陳圖籍歸之秘府。

李靖為趙郡王孝恭行軍長史討蕭銑高祖以孝恭未更戎旅三軍之任一以委靖。

朱仙客開元中為河西節度蕭嵩判官嵩以軍政委仙客清勤不倦接待上下必以誠信。

裴冕天寶中為京畿采訪使王鉷判官冕雖無學術守職通明果於臨事鉷甚委之韋元甫初任滑州白馬尉以吏術知名本道采訪使韋陟深器之奏充支使與同幕判官員錫齊名元甫精於簡牘錫詳於訊覆陟推誠任之時謂員推韋狀呂為隴右河西節度哥舒翰度支判官性謹守勤於吏職雖同寮追賞而塊然視事不離案簿翰益親之段秀實至德初為安西判官父歿喪毀過禮都將李嗣業授節制思秀實如失左右手表請起復為義王友充節度判官。

張群為京兆府司錄肅宗以府尹劉晏判度支晏委府事於群及杜亞綜大體議論號為稱職。

李復大歷中為江陵府司錄精曉吏道尹衛伯玉厚遇之府中之事多以諮委性刻削為伯玉所信奏為江陵令遷少尹。

李融大歷中為福建都團練鮑防判官防移江西融復為團練判官政事多決於融。

張建封大歷中為河陽節度馬燧判官李靈曜反於梁宋間與魏博田悅犄角同為叛燧與李忠臣同討平之軍務多以委建封人稱其能。

鄭雲逵建中末奉天之難以諫議大夫奔赴行在居數日神策行營節度李晟表為行軍司馬戎略多咨之王鍔貞元中為江西節度嗣曹王臯都虞侯鍔小心習業事善探府軍情狀至於語言動靜巨細畢以白臯臯亦推心委之雖家燕妻女之會鍔或在焉鍔亦感臯之知事無所。

避盧群貞元中為江西節度嗣曹王臯判官曹王移鎮江陵襄陽群皆佐使府幕中之事多以諮委以正直聞。

嚴震貞元中為東川節度判官韋收薦為押衙改鎮王府司馬嚴武以宗姓之故軍府之事多以委之。

元義方精於吏理貞元中為京兆府司錄時韋夏卿李實繼居尹正府之公務一以諮之。

梁敬翔為太祖宣武從事太祖與蔡賊相拒累歲城門之外戰聲相聞機略之間翔頗預之太祖大悅恨得翔之晚故軍謀政術一以諮之蔡賊平奏授太子中允賜緋從平兗鄆檢校水部郎中。

裴迪太祖至汴延在賓席恩禮甚優厥後每統帥出征咸命主留事迪亦勤瘁夙夜不失所委累遷職至節度判官官至檢校僕射光化初太祖榜於院曰:謬膺重委扌校三藩軍機雖罄於拙謀民政全ム於右席節度裴判官詳明吏理首冠賓筵冰蘗不渝始終如一自此應諸州錢穀刑獄等事並請指揮乃遍報管內咸遣知委。

後唐司空為魏州節度使羅紹威掌書記紹威聚書萬卷尤工篇什每公私宴集無不屬和幕中皆知名士而益蒙卷遇軍機政術必先圖議誅牙軍之謀亦預焉。

淳於晏在霍彥威幕相得甚歡及歷數鎮皆為從事軍府之事至於私門事無巨細俱取決於晏雖為幕賓有。若家宰爾後公侯門客往往效之時謂之效淳故彥威所至稱治由晏之力也。

晉張彭仕後唐為真定留守任圜推官事無巨細悉訪於彭。

●卷七百十七

○幕府部·知識

《傳》曰:知者不失人亦不失言。《易》曰:君子見幾而作乃有受署戎府參佐郡務咨以策畫賴其協贊漢魏而下選辟甚盛賢英舉集話言多在至或深識政本洞達治要究時之利病知事之善敗察奸宄之情狀辨強弱之形勢猶豫之論立決曠廢之典斯舉援經義以正大體酌物理而見未然用能釋患而解紛成務而宣績道茂乎!當世美流乎!無窮斯所謂好謀而成其智足使者已。

後漢鄭興為更始丞相李松長史松先入長安令興還奉迎遷都更始諸將皆山東人咸勸留雒陽興說更始曰:陛下起自荊楚權政未施一朝建號而山西雄桀爭誅王莽開關郊迎者何也。此天下同苦王氏虐政而思高祖之舊德也。今。又不撫之臣恐百姓離心盜賊復起矣。春秋書齊小白入齊不稱侯未朝廟故也。今議者欲先定赤眉而後入關是不識其本而爭其末恐國家之守轉在函谷雖臥雒陽庸得安枕乎!更始曰:朕西決矣。

鮑永上黨人為郎功曹時有矯稱侍中止傳舍者太守趙興欲謁之永疑其詐諫不聽而出興遂駕往永乃拔佩刀截馬當胸乃止後數日詔書果下捕矯稱者永由是知名。

鍾離意會稽山陰人少為郡督郵時部縣亭長有受人酒禮者府下記案考之意封還記入言於太守曰:春秋先內後外詩云:刑於寡妻以禦於家邦明政化之本自近及遠今宜先清府內。且闊略遠縣細微之愆太守甚賢之遂任以縣事。

周章南陽人初仕郡為功曹時大將軍竇憲免封冠軍侯就國章從太守行春到冠軍太守猶欲謁之章進諫曰:今日公行春,豈可越儀私交。且憲椒房之親勢傾王室而退就藩國禍福難量明府剖符大臣千里重任舉止進退其可輕乎!太守不聽遂便升車章前拔佩刀絕馬鞅,於是乃止及憲被誅公卿以下多以交關得罪太守幸免以此重章。

崔瑗辟車騎將軍閻顯府時太后稱制顯入參政事先是安帝廢太子為濟陰王而以北鄉侯為嗣瑗以侯立不以正知顯將敗欲說令廢立而顯日沈醉不能得見乃謂長史陳禪曰:中常侍江京陳達等得以嬖寵惑蠱先帝遂使廢黜正統扶立疏孽少帝即位發病廟中周勃之徵於斯復見(呂後立惠帝後宮子為少帝周勃廢之也。)今欲與長史君共求見說將軍白太京等廢少帝引立濟陰王必上當天心下合人望伊霍之功不下席而立則將軍兄弟傳祚於無窮。若拒違天意久曠神器則將以無罪並辜元惡(元大也。《書》曰:元惡大憝)此所謂禍福之會分功之時(澤說範雎曰:君獨不觀夫博者乎!,或欲大投,或欲分功今君相秦坐制諸侯使天下皆畏秦此亦秦之分功之時也。)禪猶豫未敢從會北鄉侯薨孫程立濟陰王是為順帝閻顯兄弟悉伏誅瑗坐被斤門生蘇祗具知瑗謀欲上書言狀瑗聞而遽止之時陳禪為司隸校尉召瑗謂曰:第聽祗上書禪請為之證瑗曰:此譬猶兒妾屏語爾願使君勿復出口遂辭歸。

周舉辟司徒李郃府時宦者孫程等既立順帝誅滅諸閻議郎陳禪以為閻太后與帝無母子恩宜徙別館絕朝見群臣議者咸以為宜舉謂郃曰:昔鄭武姜謀殺莊公莊公誓之黃泉秦始皇怨母失行久而隔絕後感潁考茅焦之言修復子道書傳美之今諸閻新誅太后幽在離宮。若悲愁生疾一旦不虞主上將何以令於天下如從禪議後世歸咎明公宜密表朝廷令奉太后率厲群臣朝覲如舊以厭天心以答人望郃即上疏陳之明年正月帝乃朝於東宮太后由此以安。

鍾皓為司徒掾公出(臣欽。若曰:公謂司徒也。史失其名)道路泥濘導從惡其相灑去公車絕遠公推軾言司徒今日為獨行爾還府向聞鈐下不扶令揖掾屬公奮手不顧時舉府掾屬皆投劾出皓為西曹掾即開府門分布曉語已出者曰:臣下不能得自直於君。若司隸舉繩墨以公失宰相之禮。又不勝任諸君終身。

何所任邪掾屬以故皆止都官果移西曹掾問室府去意皓召都官吏以見掾屬名示之乃止何南陽人辟司空府每三府掾屬會議策謀有餘人皆自以為不及。

魏沮授為袁紹從事時紹進軍黎陽遣顏良攻劉延於白馬曹公救延與良戰破斬良先是紹臨發授會其宗族散資財以與之曰:夫勢在則威無不加勢亡則不保一身哀哉!其弟宗曰:曹公士馬不敵君何懼焉授曰:以曹兗州之明略。又挾天子以為資我雖克公孫眾(謂公孫瓚也。)實疲弊而將驕主忄太軍之破敗在此舉也。揚言六國蚩蚩為嬴弱姬今之謂也。及紹將濟河授諫曰:勝負變化不可不詳今宜留屯延津分兵官渡。若其克獲還迎不晚設其有難眾弗可還紹弗從授臨濟嘆曰:上盈其志下矜其功悠悠黃河吾其不反乎!遂以疾辭紹恨之乃省其所部兵屬郭圖紹後果敗。

王朗舉孝廉辟公府不應徐州刺史陶謙察朗茂才時漢帝在長安關東兵起朗為謙治中與別駕趙昱等說謙曰:春秋之義求諸侯莫如勤王今天子越在西京宜遣奉承王命謙乃遣昱奉章至長安天子嘉其意拜謙安東將軍以昱為廣陵太守朗會稽太守荀為太祖奮武司馬時董卓威陵天下太祖以問曰:卓暴虐已甚必以亂終無能為也。

國淵為太祖大司空掾屬太祖征關中淵統留事田銀蘇伯反河間銀等既破破賊文書舊以一為十及淵上首級如其實數太祖問其故淵曰:夫征討外寇多其斬獲之數者欲以大武功宣示民聽也。河間在封域之內銀等叛逆雖克捷有功淵竊恥之太祖大悅。

郭嘉為太祖司空軍祭酒太祖謂嘉曰:本初擁冀州之眾青並從之地廣兵強而數為不遜吾欲討之力不敵如何對曰:劉項之不敵公所知也。漢祖唯智勝項羽雖彊終為所擒嘉竊料之紹有十敗公有十勝雖兵強無能為也。紹繁禮多儀公體任自然此道勝一也。紹以逆動公奉順以率天下此義勝二也。漢末政失於寬紹以寬濟寬故不攝公糾之以猛而上下知制此治勝三也。紹外寬內忌用人而疑之所任唯親戚子弟公外易簡而內機明用人無疑唯才所宜不問遠近此度勝四也。紹多謀少決失在後事公策得輒行應變無窮此謀勝五也。紹因累世之資高議揖讓以收名譽士之好言飾外者多歸之公以至心待人推誠而行不為虛美以儉率下與有功者無所吝士之忠正遠見而有實者皆願為用此德勝六也。紹見人饑寒恤念之形於顏色其所不見慮,或不及也。所謂婦人之仁爾公於目前小事時有所忽至於大事與四海接恩之所加皆過其望雖所不見慮之所周無不濟也。此仁勝七也。紹大臣爭權讒言惑亂公禦下以道浸潤不行此明勝八也。紹是非不可知公所是進之以禮所不是正之以法此文勝九也。紹好為虛勢不知兵要公少以克眾用兵如神軍人恃之敵人畏之此武勝十也。太祖笑曰:如卿所言孤何德以堪之後劉備來奔太祖以為豫州牧,或謂太祖曰:備有英雄誌今不早圖後必為患太祖以問嘉嘉曰:有是然公提劍起義兵為百姓除暴推誠仗信以招俊傑猶懼其未也。今備有英雄名以窮歸已而害之是以害賢為名則智士將自疑回心擇主公誰與定天下夫除一人之患以沮四海之望安危之機不可不察太祖笑曰:君得之矣。太祖將北征三郡烏丸諸將皆曰:袁尚亡虜爾夷狄貪而無親,豈能為尚用今深入征之劉備必說劉表以襲許萬一為變事不可悔惟嘉策表必不能任備勸太祖行。

何夔為太祖司空掾屬時有傳袁術軍亂者太祖問夔曰:君以為信不夔對曰:天之所助者順人之所助者信術無信順之實而望天人之助此不可以得志於天下夫失道之主親戚叛之而況於左右乎!以夔觀之其亂必矣。太祖曰:為國失賢則亡君不為術所用亂不亦宜乎!

和洽為太祖丞相掾屬時毛崔琰並以忠清事其選用先尚儉節洽言曰:天下大器在位與人不可以一節論也。儉素過中自以處身則可以此節格物所失或多今朝廷之議吏有著新衣乘好車者謂之不清長吏過營形容不飾衣裘敝壞者謂之廉潔至令士大夫故辱其衣藏其輿服朝府大吏或自挈壺冫食以入官寺夫立教觀俗貴處中庸為可繼也。今崇一難堪之行以簡殊塗激而為之必有疲瘁古之大教務在通人情而已凡激詭之行則容隱偽矣。程昱為奮武將軍太祖征馬超文帝留守使昱參軍事田銀蘇伯等反河間遣將軍賈信討之賊有千餘人請降議者皆以為宜如舊法昱曰:誅降者謂在擾攘之時天下雲起故圍而後降者不赦以示威天下開其利路使不至於圍也。今天下略定。且在邦域之中此必降之賊殺之無所威懼非前日誅降之意臣以為不可誅也。縱誅之宜先啟聞眾議者曰:軍事有專無請昱不答文帝起入特引見昱曰:君有所不盡邪昱曰:凡專命者謂有臨時之急呼吸之間者爾今此賊制在賈信之手無朝夕之變故老臣不願將軍行之也。文帝曰:君慮之善即白太祖太祖果不誅太祖還聞之甚說謂昱曰:君非徒明於軍討。又善處人父子之間。

田豫字國讓公孫瓚使守東州令瓚敗而鮮于輔為國人所推行太守事素善豫以為長史時英傑並起輔莫知所從豫謂輔曰:終能定天下者必曹氏也。宜遂歸命無後禍期輔從其計因受封寵太祖召豫為丞相軍謀掾。

蜀王商為益州牧劉璋治中從事初韓遂與馬騰作亂關中數與璋父焉交通信至騰子超復與璋相聞有連蜀之意商謂璋曰:超勇而不仁見得不思義不可以為唇齒。《老子》曰: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今之益部土美民豐寶物所出斯乃狹夫所欲傾覆超等所以西望也。若引而近之則猶養虎將自貽患矣。璋從其言乃拒絕之。

黃權為劉璋主簿時別駕張松建議宜迎先主使伐張魯權諫曰:左將軍有驍名今請到欲以部曲遇之則不滿其心欲以賓客禮待則一國不容二君。若客有泰山之安則主有累卵之危可但閉境以待河清璋不聽竟遣使迎先主出權為廣漢長。

楊洪為定蜀太守李嚴功曹先主爭漢中急書發兵軍師將軍諸葛亮以問洪洪曰:漢中為益州咽喉存亡之機會。若無漢中則無蜀矣。此家門之禍也。方今之事男子當戰女子當運發兵何疑。

周群為先主儒林校尉先主欲與魏太祖爭漢中問群群對當得其地不得民也。若出偏軍必不利當戒慎之時後部司馬張裕天才過群諫先主曰:不可爭漢中軍必不利先主竟不用裕言果得地而不得民也。遣將軍吳蘭雷銅等入武都皆沒不還悉如其言吳顧徽為大帝主簿常近出行見營軍將一男子至市行刑問之何罪云:盜百錢徽語使住須臾馳詣闕陳啟方今畜養士眾以圖北虜視此兵丁健兒。且所盜少愚乞哀原帝許而嘉之轉東曹掾。

為大帝荊州治中軍事一以諮之武陵部從事樊伷誘導諸夷圖以武陵屬劉備外白差督督萬人往討之帝不聽特召問答以五千兵往足以擒伷帝曰:卿何以輕之曰:伷是南陽舊姓徒能弄唇吻而實無辨論之才臣所以知之者伷昔嘗為州人設饌比至日中食不可得而十餘自起此亦侏儒觀一節之驗也。帝大笑而納其言即遣將五千往果斬平之。

晉唐彬魯國鄒人為郡門下掾轉主簿刺史王沈集諸參佐盛論拒吳之策以問九郡吏彬與譙郡主簿張惲俱陳吳有可兼之勢沈善其對。又使彬難言吳未可伐者而辭理皆屈後為文帝參軍鄧艾之誅也。帝以艾久在隴右素得士心一旦夷滅恐邊情騷動使彬密察之彬還白帝曰:鄧艾忌克詭狹矜能負才順從者謂為見事直言者謂之觸迕雖長史司馬參佐牙門答對失指輒見罵辱處身無禮大失人心。又好施行事役數勞眾力隴右甚患苦之喜聞其禍不肯為用今諸軍已至足以鎮壓外內願無以為慮。

荀勖為文帝從事中郎領記室時官騎賂遺求為刺客入蜀勖言於帝曰:明公以至公宰天下宜仗正義以伐違貳而名以刺客除賊非所謂刑於四海以德服遠也。帝稱善時鍾會謀叛審問未至而外人先告之帝待會甚厚未之信也。勖曰:會雖受恩然其性未可許以見得思義不可不速為之備帝即出鎮長安杜軫蜀郡成都人為郡功曹吏時鄧艾至成都軫白太守曰:今大軍來征必除舊布新明府宜避之此全福之道也。太守乃出艾果遣其參軍牽引自之郡引問軫前守所在軫正色對曰:前守達去就之機輒自出官舍以俟君子引器之命復為功曹軫固辭。

魏舒為相國參軍府朝碎務未嘗見是非至於廢興大事眾人莫能斷者舒徐為籌之多出眾議之表。

潘京武陵漢壽人辟郡主簿後立太廟州郡皆遣使賀京白太守曰:夫太廟立移神主應問訊不應賀遂遣京作文使詣京師以為永式。

陳κ字延思元帝遷鎮東κ行參軍事典法兵二曹建興初制板補錄事參軍參佐掾屬多設辭故以避事任κ議諸寮屬乘昔西臺養望餘弊小心恭肅更以為俗偃蹇倨慢以為優雅至今朝士縱誕臨事遊行漸弊不革以至傾國故百尋之屋突直而燎焚千里之隄蟻垤而穿敗古人防小以全大慎微以杜萌自今臨使稱疾須催乃行者皆免官初趙王篡位三王起義制己亥格其後論功雖小亦皆依用κ意謂不宜以為常式駁之曰:聖王縣爵賞功制罰糸違斯道茍明人赴水火。且名器之實不可妄假非才謂之致寇寵厚戒在斯亡昔孫秀口唱篡逆手弄天機惠皇失禦九服無戴三王建義席卷四海合起義之眾結天下之心故設己亥義格以權濟難此皆一切之法非常倫之格也。其起義以來依格雜猥遣人為侯或加兵伍或出皂仆金紫佩士卒之身符策委傭隸之門使天官降辱王爵黷賤非所以正皇綱重名器之謂也。請自今以後宜停之。

顧和為王導楊州從事導遣八部從事之部和為下傳還同時俱見諸從事各言二千石官長得失和獨無言導問和卿何所聞答曰:明公作輔寧使網漏吞舟何緣采聽風聞以察察為政導咨嗟稱善。

毛寶為溫嶠平南參軍蘇峻作逆嶠將赴難而征西將軍陶侃懷疑不從嶠屢說不能回更遣使順侃意曰:仁公。且守仆宜先下遣信已二日會寶別使還聞之說嶠曰:凡舉大事當與天下共同眾克在和不聞有異假令可疑猶當外示不覺況自作疑邪便宜急追信改舊書說必應俱征。若不及前信宜更遣使嶠意悟即遣信改書侃果共征峻。

羅含為桓溫征西參軍溫嘗使含詣太守謝尚有所檢劾含至不問郡事與尚累日酣飲而還溫問所劾事含曰:公謂尚何如人溫曰:勝也。含曰:,豈有勝我公而行非邪故一無問溫奇其意而不責焉。

殷仲堪為謝玄冠軍長史致書於玄曰:寇亡之後中原子女鬻於江東者不可勝數骨肉星離荼毒終年怨苦之氣感傷和理誠喪亂之常足以懲戒復非王澤廣潤愛育蒼生之意也。當世大人既慨然經略將以救其塗炭而使理至於此良可嘆息願節下宏之以道德運之以神明隱心以及物垂理以禁暴使足踐晉境者必無懷貳之心枯槁之類莫不同漸天潤仁義與干戈並運德心與功業俱隆實所期於明德也。頃聞抄掠所得多皆采穭饑人壯者欲以救子少者志在存親行者傾箱以顧念居者籲嗟以待延而一旦幽縶生離死絕求之於情可傷之甚昔孟孫獵而得使秦西以之歸其母隨而悲鳴不忍而放之孟孫赦其罪以傅其子禽獸猶不可離況於人乎!夫鴟惡鳥也。食桑葚猶懷好音雖曰:戎狄其無情乎!茍感之有物非難化也。必使邊界無貪小利強弱不得相陵德音一發必聲振沙漠二寇之黨將靡然向風何憂黃河之不濟函谷之不開哉!玄深然之。

宋胡藩為高祖鎮軍參軍事從征鮮卑賊保廣固累月未拔之夜佐史並集忽有鳥大如鵝蒼黑色飛入高祖帳裏眾皆駭愕以為不祥藩起賀曰:蒼黑者胡虜之色胡虜歸我大吉之祥也。明旦攻城䧟之。

臧燾為東海太守參高祖車騎中軍軍事高祖將征廣固議者多不同燾從容言曰:公。若淩威北境拯其塗炭寧一六合未為無期高祖曰:卿言是也。

謝景仁為高祖車騎司馬義熙中高祖以內難既寧思弘外略將伐鮮卑朝議皆謂不可劉毅時鎮姑孰固止高祖以為苻堅侵境謝太傅猶不自行宰相遠出傾動根本景仁獨曰:公建桓文之烈應天人之心興復皇祚芟夷奸逆雖業高振古而德刑未孚宜推亡固存廣樹威略鮮卑密邇疆甸屢犯邊陲伐罪吊民,於是乎!在平定之後養銳息徒然後觀兵雒修復園寢,豈有坐長寇虜縱敵貽患者哉!高祖納之。

張邵為揚州王謐主簿劉毅為亞相愛纔好士當世莫不輻湊獨邵不往或問之邵曰:主公命世人傑,何須多問劉穆之聞以白高祖高祖益親之轉太尉參軍署長流賊曹盧循寇迫京師使邵守南城時百姓臨水望賊帝怪而問邵邵曰:若節鉞未反奔散之不暇亦何能觀望今當無復恐爾後遷世子中軍諮謀參軍時高祖北伐邵與劉穆之掌留務青州刺史檀祇鎮廣陵時滁州結聚亡命祇率眾掩之劉穆之恐以為變將發軍邵曰:檀韶據中流道濟為軍首。若疑狀發露恐生大變宜。且遣慰勞以觀其意既而祇果不動及穆之卒朝廷恐懼便欲發詔以司馬徐羨之代之邵對曰:今誠急疾任終在徐。且世子無專命宜須北諮信反方使世子出命曰:朝廷及大府事悉諮徐司馬其餘啟還武帝重其臨事不撓有大臣體。

王懿字仲德為高祖中兵參軍及盧循寇逼敗劉毅於桑落帝北伐始還士卒創夷堪戰者可數千人賊眾十萬舳艫百里奔敗而歸者咸稱其雄眾議並欲遷都仲德正色曰:今天子當陽而治明公命世作輔新建大功威震六合妖賊豕突乘我遠征既聞凱入將自奔散今自投草間何以威物此謀。若行請自此辭武帝悅之後遷諮議參軍帝欲遷都雒陽眾議咸以為宜仲德曰:非常之事常人所駭今暴師日久士有歸心固當以建業為王基候文軌大同然後議之可也。帝深納之使衛送姚泓先還彭城。

申永為劉毅府諮議參軍高祖初誅毅領荊州問永曰:今日何施而可永曰:除其宿[C260]倍其惠澤貫敘門次顯擢才能如此而已。

王華為文帝湘州司馬帝入奉大統以少帝見害疑不敢下華建議曰:羨之等授寄崇重未容便敢背德廢主。若存憂其將來受禍致此就害蓋由每生情多寧敢一朝頓懷逆誌。且三人勢均莫相推服不過欲握權自固以少主仰待爾今日就徵萬無所慮文帝從之。

張永為江夏王義恭大司馬從事中郎領中兵時使百僚獻讜言永以為宜立諫官開不諱之路講師旅示安不忘危。

張暢為孝武安北長史沛郡太守元嘉二十七年魏太武南侵太尉江夏王義恭總統諸軍出鎮彭城時太武親率大眾已至蕭城去彭城十數里彭城眾雖多而軍食不足義恭欲棄彭城南歸計議彌日不定時歷城眾少食多安北中兵參軍沈慶之建議欲以車營為函箱陳精兵為外翼奉二王及妃媛直趣歷城分兵配護軍蕭思話留守太尉長史何勖不同欲席卷奔郁洲自海道還京都義恭去意已判惟二議未決更集群僚謀之眾咸皇擾莫有異議暢曰:若歷城郁洲有可至之理下官敢不高談今城內乏食百姓咸有走情但以關扃嚴每貪也。固欲去莫從爾。若一旦動腳則各自散走欲至所在何由可得今軍食雖寡朝夕猶未窘罄量其欲盡臨時更為其宜,豈有舍萬安之術而就危亡之道。若此計必用下官請以頸血汙公馬蹄孝武既聞暢議謂義恭曰:阿父既為總統去留非所敢幹道民忝為城主而損威延寇其為愧恧亦已深矣。委鎮奔逃實無顏復奉朝廷當與此城共其存沒張長史言不可異也。暢言既堅孝武。又贊成其議義恭乃止及魏軍自瓜步北走經彭城下過遣人語城內食盡。且去須麥熟更來義恭大懼閉門不敢追之慮期。又至議欲芟剪麥苗移民堡聚眾論不同復更會議鎮軍錄事參軍王孝孫獨曰:虜不能復來既自可保如其更至此議亦不可立百姓閉在內城饑饉日久方春之月野采自資一入堡聚饑死立至民知必死何可制邪虜。若必來芟麥未晚四坐默然莫之敢對暢曰:孝孫之議實有可尋鎮軍府典簽董元嗣侍帝側進曰:王錄事義不可奪實如來論別駕王子夏因曰:此論誠然暢斂板白帝曰:下官欲命孝孫彈子夏(別駕王子夏也。)帝曰:王別駕有何事邪暢曰:芟麥移民可謂大議一方安危事系於此子夏親為州端曾無同異及聞元嗣之言則忄笑酬答阿意左右何以事君子夏大慚元嗣亦有愧色義恭之議遂寢文帝聞暢屢有正議甚嘉之沈懷文為西陽王子尚揚州別駕從事史時熒惑守南斗孝武乃廢西州舊館使子尚移居東城以厭之懷文曰:天道示變宜應之以德今雖空西州恐無益也。帝不從而西州竟廢。

南齊劉善明為太祖驃騎諮議沈攸之反太祖深以為憂善明曰:攸之控引八州縱情蓄斂收眾聚騎營造舟仗包藏賊誌於焉十年性既險躁才非持重而起逆累旬遲回不進,豈有所待也。一則暗於兵機二則人情離怨三則有掣肘之患四則天奪其魄本慮其剽勇長於一戰疑其輕速掩襲未備今六師齊奮諸侯同舉昔謝晦失理不鬥自潰盧龍乖道雖眾何施。且袁粲劉秉賊之根本根本既滅枝葉豈久此是已籠之鳥爾及事平太祖謂善明曰:卿策沈攸之雖復張良陳平適如此耳。

梁江淹字文通宋末齊高祖輔政聞其才召為尚書駕部郎驃騎參軍事俄而荊州刺史沈攸之作亂帝謂淹曰:天下紛紛。若是君謂何如淹對曰:昔項強而劉弱袁眾而曹寡羽號令諸侯卒受一劍之辱紹跨躡四州終為奔北之虜此謂在德不在鼎公何疑哉!帝曰:聞此言者多矣。試為慮之淹曰:公雄武有奇略一勝也。寬容而仁恕二勝也。賢能畢立三勝也。民望所歸四勝也。奉天子而伐判逆五勝也。彼誌銳而器小一敗也。有威而無恩二敗也。士卒解體三敗也。縉紳不懷四敗也。懸兵數千里而同惡相濟五敗也。故雖豺狼十萬而終為我獲焉帝笑曰:君談過矣。

柳忱仕齊為西中郎主簿功曹史東昏遣巴西太守劉山陽由荊州襲高祖西中郎長史蕭[A13C]胄計未有定召忱及其所親席闡文等夜入議之忱曰:朝廷狂悖為惡日滋頃聞京中長者莫不重足累息今幸在遠得假日自安雍州之事。且藉以相斃爾獨不見蕭令君乎!以精兵數千破崔氏十萬眾竟為群邪所䧟禍酷相尋前事不忘後事之師也。若使彼凶心已逞豈知使君不旋踵而及。且雍州士銳糧多蕭使君雄姿冠世必非山陽所能擬。若破山陽荊州復受失律之責進退無可。且深慮之闡文亦深勸同高祖[A13C]胄乃誘斬山陽以忱為寧朔將軍。

席闡文仕齊為雍州刺史蕭赤斧中兵參軍與其子[A13C]胄善和帝稱尊號時[A13C]胄暴卒州府搔擾闡文以和帝幼弱中流任重時始興王忄詹留鎮雍部乃與西朝群臣迎王扌州事故賴以寧輯。

庾域為長沙宣武王梁州錄事參軍帶華陽太守時魏軍攻圍南鄭州有空倉數十所域封題指示將士云:此中粟皆滿足支二年但努力堅守眾心以安虜退以功拜羽林監。

陳毛喜初為宣帝參軍時廢帝沖昧宣帝錄尚書輔政僕射到仲舉等知朝望有歸乃啟太后令遣宣帝還東府當時疑懼無敢厝言喜即馳入謂宣帝曰:陳有天下日淺海內未夷兼國禍並鍾萬邦危懼皇太后深惟社稷至計令王入省方當共康庶績比德伊周今日之言必非太后之意宗社之重願加三思以喜之愚須更聞奏無使奸賊得肆其謀竟如其策。

後魏溫子為上黨王天穆行臺郎中時天穆討邢杲元顥入雒天穆召子問曰:即欲向京師為隨我北渡對曰:主上以虎牢失守致此狼狽元顥新入人情未安今往討之必有征無戰王。若克復京師奉迎大駕桓文之舉也。舍此北渡竊為大王惜之天穆善之而不能用遣子還雒顥以為中書舍人莊帝還宮為顥任使者多被廢黜子復為舍人天穆每謂子曰:恨不用卿前計。

北齊封子繪為大行臺吏部郎中武定元年高仲密以武牢西叛周文帝擁眾東侵高祖於邙山破之乘勝長驅遂至潼關或諫不可窮兵極武者高祖總命群寮議其進止子繪言曰:賊帥才非人雄偷竊名號遂敢驅率亡叛送死伊瀍天道禍淫一朝瓦解雖僅以身免而魂膽俱喪混一車書正在今日天與不取反得其咎時難遇而易失昔魏祖之征漢中不乘勝而取巴蜀失在遲疑悔無及已伏願大王不以為疑高祖深然之但以時既盛暑方為後圖遂命班師。

後周陸通為太祖夏州帳內督頃之賀拔嶽為侯莫陳悅所害時有傳軍府已亡散者太祖憂之通以為不然數日問至果如所策。

蘇綽為太祖大將軍行臺郎中在官歲餘太祖未深知之然諸曹疑事皆詢於綽而後定所行公文綽。又為之條式臺中咸稱其能後太祖與僕射周惠達論事惠達不能對請出外議之乃召綽告以其事綽即為量定惠達入呈太祖稱善謂惠達曰:誰與卿為此議者惠達以綽對因稱有王佐之才太祖曰:吾亦聞之久矣。尋除著作佐郎。

宇文深為太祖丞相府直閣齊神武率大眾渡河涉洛至於沙苑諸將皆有懼色唯深獨賀太祖詰之曰:賊來充斥何賀之有對曰:高歡之撫河北甚得眾心雖乏智謀人皆用命以此自守未易可圖今懸師渡河北非眾所欲唯歡恥失竇氏愎諫而來(臣欽。若等曰:竇氏即齊將竇為周太祖所獲)所謂忿兵一戰可以擒也。此事昭然可見不賀何為請假深節發王熊羆之兵邀其走路使無遺類矣。太祖然之尋而大破齊神武軍如深所策隋薛道衡開皇八年伐陳授淮南道行臺尚書吏部郎兼掌文翰王師臨江高夜坐幕下謂之曰:今日之舉克定江東與不君試言之道衡答曰:凡論大事成敗先須以至理斷之禹貢所載九州本是王者封域後漢之季群雄競起孫權兄弟遂有吳楚之地晉武受命尋。又吞並永嘉南遷重自分剖自爾以來戰爭不息否終斯泰天道之常郭璞有云:江東偏王三百年還與中國合今數將滿矣。以運數而言其必克一也。有德者昌無德者亡自古興滅皆由此道主上躬履恭儉憂勞庶政叔寶峻宇雕墻酣酒荒色上下離心人神同憤其必克二也。為國之體在於任寄彼之公卿備員而已拔小人施文慶委以政事尚書令江總惟事詩酒本非經略之才蕭摩阿任蠻奴是其大將一夫之用爾其必克三也。我有道而大彼無德而小量其甲士不過十萬西自巫峽東至滄海分之則勢懸而力弱聚之則守此而失彼其必克四也。席卷之勢其在不疑欣然曰:君言成敗事理分明吾今豁然矣。本以才學相期不意籌略乃爾唐韋倫天寶中為楊國忠所署鑄錢內作使判官國忠恃權寵。又邀名稱多徵諸州縣農人鑄錢農夫既非本色工匠被所司抑令就役多遭捶罰人不聊生倫白國忠鑄錢須得本色人抑令百姓農人為之尤費力無功人。且興謗請厚懸估價募工曉者為之由是役使減少而益鑄錢之數。

班宏為劍南西川節度高適判官時青城山有妖賊張安居以左道惑眾事覺多誣引大將冀緩日月軍吏皆恐懼宏驗理而速殺之人心乃安。

杜黃裳為。《郭子》儀朔方從事子儀入朝令主留務於朔方部將李懷光與監軍設謀將代子儀乃偽為詔書欲誅大將溫儒雅等黃裳力辨其偽以示懷光懷光流汗伏罪諸將有難制者黃裳矯子儀命盡出之數月而難不作。

盧坦為義成軍節度使李復判官復疾篤監軍使薛盈珍慮變遽封府庫入其麾下五百人於使衙軍士恟恟坦密言於盈珍促收之及復卒坦護復喪歸東都。

劉昌裔為陳許節度曲環判官環卒詔上官氵兌知節度留後時淮西吳少誠攻許州氵兌新領事欲去城走昌胤追止之曰:留後既受詔宜以死守況城中士馬足以破賊但堅壁不戰不過五六日賊勢必衰我以全制之可也。氵允然之。

張弘靖為東都留守杜亞從事留守將令狐運逐禽獸出郊其日有劫轉運絹於道者亞以運豪家子意其為之乃令判官穆員及弘靖同鞫其事員與弘靖皆以運職在衙門必不為盜堅請不按亞不聽遂以獄聞仍斥員及弘靖出幕府有詔令三司使雜治之後果於河南界得賊。

裴向建中初為同州刺史李紓從事朱Г反李懷光。又叛河中使其將趙貴先築壘於同州紓來奔奉天向領州務貴先因脅縣尉林寶役徒板築不及期將斬之吏人百姓奔窮向即詣貴先軍壘以順逆之理責之貴先感悟遂來降故同州不䧟向繇是知名後唐任圜為潞州觀察判官常山之役李嗣昭為帥卒於軍圜代扌其事號令如一敵人不知莊宗聞之倍加獎賞。

周邊蔚為州李德琉從事晉高祖建義入雒德琉不即獻城蔚力勸曰:清泰運去新主勃興兩都衣冠歸之大器在手矣。公宜表率西諸侯入覲何遲疑。若此稍稍達於外則後悔無及矣。德琉然之乃馳使入覲朝廷知蔚有其力尋徵拜虞部員外郎。

段希堯初為晉高祖從事清泰中晉祖總戎於代北一日軍亂呼萬歲晉祖惑之希堯曰:夫兵猶火也。弗戢將自焚遽請戮其亂首乃止。

●卷七百十八

○幕府部·才學

兩漢而下公府將幕咸得以辟署賓佐咨其策畫焉故士之懷才者莫不願伸於知己而效其所長者矣。乃有藻翰英發學術淵奧洽聞強識稽古博達擅筆牘之敏馳文雅之譽辭令尚乎!體要書檄暢於事情銘記極於溫潤賦詠臻於典麗用能飛騰光價抑揚望實聳和門之風采為士林之矜式固可以隆賓禮之異數為道義之益友。又豈特曳長裾後乘已哉!後漢傅毅章帝時為郎中以文雅顯於朝廷車騎將軍馬防外戚尊重請毅為軍司馬及馬氏敗免官歸永元元年車騎將軍竇憲復請毅為記室崔駰為主簿及憲遷大將軍復以毅為司馬班固為中參軍憲府文章之盛冠於當世。

班固永元初為大將軍竇憲中參軍與參議從憲平匈奴固與傅毅之徒皆置幕府以典文章憲登燕然山去塞三千餘里刻石勒功紀漢盛德令固作銘魏陳琳廣陵人漢末為大將軍何進主簿其後避難冀州袁紹使典文章袁氏敗琳歸太祖太祖謂曰:卿昔為本初移書但可罪狀孤而已惡惡止其身何乃上及父祖邪琳謝罪太祖愛其才而不咎以為司空軍謀祭酒管記室宣琳作諸書及檄草成呈太祖太祖先苦頭風是日疾發臥讀琳所作翕然而起曰:此愈我病數加厚賜。

阮瑀陳留人漢末都護曹洪欲使掌書記瑀終不為屈太祖以瑀及陳琳為司空軍謀祭酒管記室軍國檄書多琳瑀所作也。太祖嘗使瑀作書與韓遂時太祖適近出瑀隨從因於馬上具草書成呈之太祖覽畢欲有所定而竟不能增損繁欽為太祖丞相主簿欽既長於書記。又善為詩賦其所與太子書記發喉轉意率皆巧麗。

為太祖司空軍謀祭酒掾屬聰識洽聞操翰成章太祖特加旌命後為五官將文學。

董昭為袁紹參軍事既歸太祖為太祖作書與長安諸將李傕郭汜等各隨輕重致殷勤。

傅嘏字蘭石司空陳群辟為掾時散騎常侍劉劭作考課法事下三府嘏著論難劭正始初除尚書郎蜀李朝為先主益州牧別駕從事群下上先主為漢中王其文朝所造也。

劉巴字子初為先主左將軍西曹掾先主稱尊號昭告於皇天上帝后土神祗凡諸文誥策命皆巴所作吳滕胄善屬文大帝為吳侯時待以賓禮軍國書疏嘗令損益潤色之。

胡綜字偉則大帝為討虜將軍時以綜為金曹從事累遷書部領右都督自帝統事諸文誥策命鄰國書符略皆綜之所造也。

晉荀勖初為文帝從事中郎記室會平蜀還雒與裴秀羊祜共管機密時將發使聘吳並遣當時文士作書與孫皓帝用勖所作皓既報命和親帝謂勖曰:君前作書使吳思順勝十萬之眾也。

劉輿為東海王越左長史越既總錄以輿為上佐賓客滿筵文案盈幾遠近書記日有數千終日不倦,或以夜繼之皆人人歡暢莫不悅附命議如流酬對款備時人服其能比之陳遵時稱越府有三才潘滔大才劉輿長才裴邈清才。

孫惠為東海王越記室專掌文疏越遷太傅以惠為軍諮祭酒數諮訪得失每造書檄越或驛馬傕之應命立成皆有文采。

諸葛恢為元帝鎮東參軍與卞壺並以時譽遷從事中郎兼統記室時四方多務箋疏殷積恢斟酌酬答咸稱折中於時王氏為將軍而恢兄弟及顧含並居顯要劉超以忠謹掌書令時人以帝善任一國之才孔衍避地江東元帝引為安東參軍專掌記室書令殷積而衍每以稱職見知。

袁宏為大司馬桓溫府記室溫重其文筆專扌書記後為東征賦賦末列稱過江諸名德而獨不載桓彜時伏滔先在溫府。又與宏善苦諫之宏笑而不答溫知之甚忿而憚宏一時文宗不欲令人顯問後遊青山飲歸命宏同載眾為之懼行數里問宏云:聞君作東征賦多稱先賢何故不及家君宏答曰:尊公稱謂非下官敢專既未遑啟不敢顯之耳溫疑不實乃曰:君欲為何辭宏即答曰:風鑒散朗或搜或引身雖可亡道不可殞宣城之節信義為允溫泫然而止後從溫北征作北征賦皆其文之高者。

伏滔為桓溫參軍從溫伐袁真至壽陽以淮南屢叛著論二篇名曰:正淮。

羅含為征西將軍桓溫參軍溫嘗與寮屬宴會含後至溫問眾坐曰:此何如人,或曰:可謂荊楚之材溫曰:此真江左之秀豈惟荊楚而已徵為尚書郎溫雅重其才。又表轉征西戶曹參軍。

習鑿齒為桓溫別駕善尺牘論議溫甚器遇之時與清談文章之士韓伯伏滔等並相友善。

宋劉穆之為高祖車騎府記室穆之與參軍朱齡石並便尺牘嘗於高祖坐與齡石答書自旦至日中穆之得百函齡石得八十函而穆之應對無廢也。

傅亮博涉經史尤善文辭為高祖太尉從事中郎掌記室自登庸之始文筆皆是參軍滕演北征廣固悉委長史王誕及宋國建以至受命表策文誥皆亮辭也。

謝晦為高祖太尉主簿涉獵文義朗贍多通高祖深加愛賞群僚莫及。

沈懷文文帝時為揚州治中從事史時議省錄尚書懷文以為非宜上議曰:昔天官正紀六典序職載師掌均七府成務所以翼平辰衡經贊邦極故總屬之原著夫官典和統之要昭於國言夏因虞禮有深冢司之則用承殷法無損掌邦之儀用乃調佐王均緝亮帝度而式憲之軌宏正漢庭述章之範崇明魏室雖條錄之名立稱於中代總之實不愆於自古比代相沿歷朝罔貳及乎!爵以事變級以時改皆興替之道無害國章八統元任靡或省革按臺輔之職三曰禮典以和邦國以統百官四曰政典以平邦國以正百官鄭康成云:冢宰之於庶寮無所不總也。考於茲義備於典文詳古準今不宜虛廢帝從之。

南齊孔稚珪任宋為尚書殿中郎太祖為驃騎以稚珪有文翰取為記室參軍與江淹對掌辭筆。

劉繪為豫章王嶷驃騎主簿繪聰警有文義善隸書數被賞召進對華敏僚吏之中見遇莫及瑯邪王詡為功曹以吏能自進嶷謂僚佐曰:吾雖不能得應嗣陳蕃然閣下自有二驥也。

為隨王子隆鎮西功曹轉文學子隆在荊州好辭賦數集僚友以文才尤被賞愛流連晤語不舍日夕長史王秀之以年少密啟武帝遷新安王中軍記室箋辭子隆曰:聞潢之水思朝宗而每竭駑蹇之乘希沃。若而中疲何則臯壤搖落對之惆悵岐路西東,或以嗚邑而乃服義徒擁歸誌莫從邈。若墜雨飄似秋蒂實庸流行能無算屬天地休明山川受納褒采一介搜揚小善舍耒場圃奉筆園東汎三江西浮七澤契闊戎旃從容宴語長裾日曳後乘載脂榮立府庭恩加顏色沐髪晞陽未測涯撫臆論報早誓肌骨不寤滄溟末運波臣自蕩渤方春旅翮先謝清切藩房寂寞舊蓽輕舟反溯吊影獨留白雲在天龍門不見去德滋永思德滋深唯待清江可望俟歸艎於春渚朱邸方開效蓬心於秋實如其簪履或存衽席無改雖復身填溝壑猶望妻子知歸攬涕告辭悲來橫集及為尚書殿中郎明帝輔政以為驃騎諮議領記室掌霸府文筆。

王秀之為豫章王驃騎長史王於荊州立學以秀之領儒林祭酒。

梁王僧孺仕齊為太學博士尚書僕射王晏深相賞好晏為丹陽尹召補郡功曹使僧孺撰東宮新記。

範雲為齊竟陵王子良會稽主簿子良克日登秦望山及命云云以山上有秦始皇刻石此文三句一韻人多作兩句讀之並不得韻。又皆大篆人多不識乃夜取。《史記》讀之令上口明日登山子良令賓僚讀之皆茫然不識末問云云曰:下官嘗讀。《史記》見此刻石文乃進讀之如流子良大悅因以為上賓自是寵冠府朝。

江淹字文通齊高帝輔政聞其才召為驃騎參軍及荊州刺史沈攸之作亂是時軍書表記皆使淹具草相國建補記室參軍事。

齊永明初衛將軍王儉領丹陽尹引為主簿儉每見其文必三復殷勤以為當時無輩曰:自傳季友已來始復見於任子。若孔門是用入其室升其堂,於是令作一文及見曰:正得吾腹中之欲乃出自作文令點正因定數字儉拊幾嘆曰:後世誰知子定吾文其見知如此後為司徒竟陵王記室參軍時瑯邪王融有雋才自謂無對當時見之文然自失。

裴邃河東聞喜人齊建武初刺史蕭遙昌引為府主簿壽陽有八公山廟遙昌為立碑使邃為文甚見稱賞丘遲字希範齊末為殿中郎高祖平建業引為驃騎主簿甚被禮遇時勸進梁王及殊禮皆遲文也。天監四年中軍將軍臨川王宏北伐遲為諮議參軍領記室時陳伯之在北與魏軍來拒遲以書喻之伯之遂降。

鍾嶸字仲偉天監中衡陽王元簡出守會稽引為寧朔記室專掌文翰時居士何裔築室。若邪山山發洪水漂拔樹石而裔室獨存元簡命嶸作瑞室頌以旌表之辭甚典麗。

顏協為元帝湘東王。《荊州記》室時吳郡顧協亦在藩邸與協同名才學相亞府中稱為二協。

劉緩字含度少知名歷安西湘東王記室時西府盛集文學緩居其首。

周宏直幼而聰敏為元帝外兵記室參軍與東海鮑泉南陽宗忄稟平原劉緩沛郡劉縠同掌書記。

劉穀為元帝中記室大清中侯景亂帝承制上流書檄多委穀焉。

蕭子範為大司馬平王戶曹屬從事中郎王愛文學士子範偏被恩遇帝曰:此宗室奇才也。使制千字文其辭甚美王命記室蔡遠註釋之由是府中文筆皆使具草。

後梁蔡大寶初為嶽陽王詧諮議參軍元帝與河東王譽結隙詧令大寶使江陵以觀之元帝素知大寶見之甚悅乃示所制玄覽賦令註解焉三日而畢元帝大嗟賞之贈遺甚厚。

陳王勱仕梁為南滁州別駕從事史大同末武帝謁園陵道出朱方勱隨例迎候敕勱令從輦側所經山川莫不顧問勱隨事應對咸有故實。又從登北顧樓賦詩辭義清典帝甚嘉之。

孔奐梁時為揚州刺史王僧辨治中從事史時侯景新平每事草創憲章故事無復存者奐博物強識甄明故實問無不識儀註體式箋表書翰皆出於奐趙知禮字齊旦天水人高祖之討元景仲或薦之引為記室知禮為文贍速每占授軍書下筆便就率皆稱旨及征侯景軍至白茅灣上表於梁元帝及與王僧辯論軍事其文並知禮所制。

蔡景歷為高祖記室高祖將討王僧辨獨與侯安都等數人謀之景歷弗之知也。部分既畢召令草檄景歷援筆立成辭義感激事皆稱旨僧辨誅高祖輔政除從事中郎掌記室如故。

徐伯陽初為司空侯安都府記室參軍事安都素聞其名見之降席為禮時甘露降樂遊苑詔賜安都令伯陽為謝表文帝覽而奇之。

毛喜天嘉中為宣帝驃騎將軍府諮議參軍領中記室府朝文翰皆喜詞也。文帝謂宣帝曰:我諸子皆以伯為名汝諸兒宜用叔為稱宣帝以訪於喜喜即條牒自古名賢杜叔英虞叔卿等二十餘人以啟帝稱善。

後魏胡方回初為赫連屈丐中書侍郎大武破赫連昌方回入國雖雅有才尚未為時所知也。後為北鎮司馬為鎮脩表有所稱慶大武覽而嗟嘆問誰所作既知方回召為中書博士賜爵臨涇子。

張普惠為任城王澄司空倉曹參軍澄之表議書記多出普惠。

溫子升字鵬舉為廣陽王深東北道行臺郎中時黃門郎徐訖受四方表啟答之敏速於深獨沈思曰:彼有溫郎中才藻可畏。

袁躍為太傅清河王懌文學雅為懌所愛賞懌之文表多出於躍。

王偉為侯景行臺郎中武定中景據河南齊文襄令韓軌討之不克議者咸云:侯景猶有北望之心乃遺景書景復答文襄覽之問誰為作,或曰:其行臺郎王偉王曰:偉才如此何因不使我知。

北齊楊愔為神武行臺郎時神武攻鄴未下命愔作祭文燎畢而城陷由是轉大行臺右丞,於是霸圖草創軍國務廣文檄教令皆自愔出。

後周盧柔為太祖行臺郎中除從事中郎時沙苑之役大軍屢捷汝潁之間多舉義來附書翰往反日百餘牒柔隨機報答皆合事宜。

田徽為太祖夏州記室參軍時軍國草創幕府務殷四方書檄皆徽之辭也。

裴俠字嵩和河東解人時王思政鎮玉壁歸於太祖乃以俠為長史齊神武以書招思政思政令俠草報書甚壯烈太祖善之曰:雖魯仲連無以加也。

元偉字猷道少好學有文性尉遲迥伐蜀以偉為司錄書檄文記皆偉之所為。

裴漢初仕魏為大丞相府屬曹參軍漢善尺牘尤便簿領理識明贍決斷如流相府為之語曰:日下燦爛有裴漢。

初為梁雍州刺史蕭循司馬循在漢中與蕭紀箋及答國家書移襄陽文皆之辭也。

隋劉臻字宣摯周末為冢宰宇文護中外府記室軍書羽檄多成其手。

李德林為高祖大丞相府屬未幾而三方亂軍書羽檄朝夕填委一日之中動逾百數或機速競發口授數人文意百端不加治點進授丞相府從事內中郎禪代之際其相國扌百揆九錫殊禮詔策箋表璽書皆德林之詞也。

祖君彥大業中位至東平郡書佐郡陷翟讓因為李密所得密甚禮之署為記室軍書羽檄皆成其手。

唐魏徵字玄成隋末武陽郡丞元寶藏舉兵以應李密召徵使典書記密每見寶藏文疏未嘗不稱善既聞徵所為遽使召之徵進十策以幹密密雖奇之而不能用。

陳叔達高祖建議為丞相主簿禪代文誥多叔達所為尋拜黃門侍郎。

房玄齡為秦府記室參軍時戎軒歲警羽檄交馳出入十年嘗典管記每軍書表奏駐馬立成文約理贍初無草。

薛收為天策府記室參軍太宗初授天策上將尚書令命收與虞世南並作第一讓表竟用收者太宗曾侍高祖遊後園池中獲一白魚命收為獻表收授筆立疏不復停思時人推其二表贍而速。

薛元敬有文學為從父收之亞武德初為天策府參軍事署學士與許敬宗俱以本官直記室。

張昌齡為昆山道行軍記室破盧明月平龜茲軍書露布皆昌齡之文也。

韋承慶為雍王府參軍府中文翰皆出於承慶詞藻之美擅於一時。又嘗扈從九成宮為山詩十首文理清暢屬和者數百。

令狐楚為太原掌書記時節度使鄭儋在鎮暴卒不及指後事軍中訁宣訁華將欲有變中夜忽數十騎持刃迫楚至軍門諸將逼之令草遺表楚在白刃之中搦管立成讀示三軍無不感泣由是名聲益重。

李商隱為令狐楚天平宣武巡官商隱能為古文不喜偶對楚能章奏遂以其道授商隱自是始為今體章奏傅學強記下筆不能自休善為誄奠之詞與太原溫庭筠南郡段成式齊名時號三才商隱後為河陽王茂元掌書記。

桂州鄭亞東蜀柳仲郢判官有表狀集四十卷。

劉三復長於章奏李德裕始鎮浙西迄於淮甸皆參佐賓筵軍政之餘與之吟詠終日。

李巨川為王重榮河中掌書記時僖宗在蜀賊據京師重榮糾合諸藩協力殄寇軍書奏請堆案盈幾巨川文思敏速翰動如飛傳之藩鄰無不聳動後為韓建華州掌書記時昭宗駐蹕於華建以一州之力供億萬乘慮其不濟遣巨川傳檄天下請助轉餉同輔王室四方書檄壽報輻輳巨川灑翰陳敘文理俱愜昭宗深重之。

梁李為太祖掌書記滄州節度使劉守文拒命太祖引兵十餘萬圍之久而未下乃召草檄班師即就外次筆不停輟登時而成大為太祖嗟賞。

後唐李襲吉為武皇河東節度副使好學有筆述雖軍前馬上手不釋卷凡太原自中和末所發箋奏軍書皆襲吉所為也。昭宗重其文章因入奏授諫議大夫使上事北省以榮之上事竟遣歸太原復其戎職馬郁幽州人少警悟有俊才多智數言辨縱橫下筆成文乾寧末為幽州府刀筆小吏時節帥李威為王所殺書報其弟儔云:威謀危軍府衷甲竊發與三軍接戰而死儔遣使於問謀亂本末幕客為書多不知旨郁時直記室即起草為之條列事狀云:可疑者十詞理俊贍以此知名因得署幕職後在莊宗幕府自李襲吉卒後每有四方會盟書檄多命郁為之答吳蜀書與王檀檄皆郁文也。

盧汝弼初仕唐為祠部郎中知制誥天佑三年歸於武皇代李襲吉為副使軍國政務委其參決汝弼美書翰文彩綺麗人士稱之。

司空初為羅紹威魏州掌書記後為楊師厚招討判官師厚卒賀德倫初至三軍亂張彥召德倫判官王正言令草奏正言本非文士。又為亂兵所迫汗流浹背秉筆不能措一詞張彥怒排之榻下曰:鈍漢辱我叱書吏曰:誰能為吾草奏者吏曰:司空郎中羅令公幕客有俊才即馳騎召之已被剽奪敝衣而至長揖彥即操筆於白刃間神氣自。若筆不停輟連草數奏張彥讀至軍府無非甚切朝廷卻以為必。若四向取謀但恐六州俱失彥甚怪其意即日與之仆馬乃令德倫請為判官。

李愚同光末自翰林學士為魏王繼岌伐蜀都統判官是時幕府軍書羽檄皆出其手蜀平就拜中書舍人。

周張沆後唐明宗朝擢進士第秦王從榮為河南尹表沆為巡官王童年疏率動不由禮每賓僚大集手自出題令面賦詩小不如意則壞裂抵棄沆初通刺屬合座客各為南湖廳記謂沆曰:聞生名請為此文沆不獲已措翰及群士記成獨取沆所為勒之於石繇是署職。

王仁裕初仕後唐為王思同西京留守判官及思同敗績廢帝素聞其名召令隨駕入雒沿路書詔皆出仁裕之手。

●卷七百十九

○幕府部·公正

夫率性蹈道中立不倚毅然其色確乎!其志其行已也。強禦不畏其事上也。詭隨靡縱斯烈士之所守也。漢氏之後選辟尤盛故戎府之賓佐州郡之從事濟濟乎!其多賢才焉乃有氵位職剛果遇事忄亢慨臨難不茍當官而行靡念俞合未嘗曲意杜塞請之徑勸激忠義之節持論守正造次由禮脅逼而無撓危險而靡憚乃至言之不用誌之不伸投傳而去裹足而逝者蓋有之矣。斯皆含忠履潔立誠秉操守死而不貳者也。顧豈肯枉道而事人希世而取容者哉!《詩》曰:靖恭爾位好是正直。《傳》曰:不為利回不為義疚蓋古之益友者歟。

漢尹翁歸為河東督郵河東二十八縣分為兩部汾北翁歸部汾南所舉應法得其罪辜屬長吏雖中傷莫有怨者。

後漢樊準字幼陵南陽人為州從事臨職介正不發私書。

衛羽為兗州從事時中常侍單超兄子康為濟陰太守負其勢大為貪放刺史第五種欲劾之聞羽素抗厲乃召羽謂曰:聞公不畏強禦今欲相委以重事。若何對曰:願,庶幾於一割羽出遂馳至定陶閉城門收康賓客親吏四十餘人七日中糾發其贓五六千萬種即舉奏一州震忄栗。

楊倫為大將軍梁商長史諫諍不合出補常山王傅吳祐為大將軍梁冀長史及冀誣奏大尉李固祐聞而請見與冀爭之不聽時扶風馬融在坐為冀章草祐因謂融曰:李公之罪成於卿手李公即誅卿何面目見天下之人乎!冀怒而起入室祐亦徑去冀遂出祐為河間相。

楊仁辟云:徒桓虞府掾有宋章者貪奢不法仁終不一云:為郡功曹與交言同席時人畏其節。

陳蕃字仲舉汝南平輿人也。初仕郡舉孝廉刺史周景辟別駕從事以諫爭不合投傳而去。

何敞辟大尉宋由府時齊殤王子都鄉侯暢奔吊國憂上書未報侍中竇憲遂令人刺殺暢於城門屯衛之中而主名不立敞。又說由曰:劉暢宗室肺腑茅土藩臣來吊大憂上書須報親在武衛致此殘酷奉憲之吏莫適討捕蹤跡不顯主名不立敞備數肱股職典賊曹故欲親至發所以糾其變而二府以為故事三公不與賊盜昔陳平生於征戰之世猶知宰相之分云:外鎮四夷內撫諸侯使卿大夫各得其宜今二府執事不深惟大義或於所聞公縱奸慝莫以為咎惟明公運獨見之明昭然勿疑敞不勝所見請獨奏案由乃許焉二府聞敞行皆遣主者隨之,於是推舉具得事實京師稱其正。

朱震字伯厚初為州從事奏齊陰太守單康贓罪並連單兄中常侍車騎將軍超桓帝收康下廷尉以譴超超詣獄謝三府諺曰:車如雞棲馬如狗疾惡如風朱伯厚。

胡騰字子升桂陽人桓帝巡狩南陽以騰為護駕從事公卿貴戚車騎萬計徵求費役不可勝極騰上言天子無外乘輿所幸即為京師臣請以荊州刺史比司隸校尉(南陽屬荊州故請以刺史比司隸)臣同都官從事帝從之(都官從事主雒陽百官朝會與三府掾同也。)自是肅然莫敢妄有所幹騰以此顯名。

蓋勛為漢陽長史時武威太守倚恃權勢恣行貪橫從事武都蘇正和案致其罪涼州刺史梁鵠畏懼貴戚欲殺正和以免其負乃訪之於勛勛素與正和有仇或勸勛可因此報隙勛曰:不可謀事殺良非忠也。乘人之危非仁也。乃諫鵠曰:夫紲食鷹鳶欲其鷙鷙而烹之將何用哉!鵠從其言正和喜於得免而詣勛求謝勛不見曰:吾為梁使君謀非為蘇正和也。怨之如初。

王允太原人為郡吏郡人有路佛者少為名行而太守王球召以補吏允犯顏固爭球怒收允欲殺之刺史鄧盛聞而馳傳辟為別駕從事。

劉惠為冀州治中董卓廢少帝袁紹奔冀州紹舉兵刺史韓馥乃謀於眾曰:助袁氏乎!助董氏乎!惠勃然曰:興兵為國安問袁董。

孔融辟司徒楊賜府時隱覆官僚之貪濁者將加貶黜融多舉中官親族尚書畏迫內寵召掾屬詰責之融陳對罪惡言無阿撓。

韓嵩北海人避難南方劉表逼以為別駕轉從事中郎表郊祀天地嵩正諫不從漸見違忤。

魏牽招字子經冀州牧袁紹辟為督軍從事兼領烏丸突騎紹舍人犯令招先斬乃白紹奇其意而不見罪也。

徐奕為太祖東曹屬丁儀等見寵於時並害之而奕終不為動(,或謂奕曰:夫以史魚之直孰與遽伯玉之智丁儀方貴重宜思所下之奕曰:以公明聖儀豈得久行其偽乎!且奸以事君者吾所能禦也。子寧以他規我)。

國淵辟太祖司空掾屬每於公朝論議常直言正色退無私焉。

袁渙避地江淮間為袁術所命術每有所咨訪渙常正議術不能抗然敬之不敢不禮也。

崔琰初為袁紹所辟後太祖領冀州牧。又辟琰為別駕從事太祖謂琰曰:昨案戶籍可得三十萬眾故為大州也。琰對曰:今天下分崩九州幅裂二袁兄弟親尋干戈冀方蒸庶暴骨原野未聞王師仁聲先路存問風俗救其塗炭而扌交計甲兵唯此為先斯豈鄙州士女所望於明公哉!太祖改容謝之於時賓客皆伏失色。

邴原為五官將長史閉門自守非公事不出。

賈逵為文帝丞相主簿從至黎陽津渡者亂行逵斬之乃整。

高堂隆泰山人太守薛悌命為督郵郡督軍與悌爭論名悌而呵之隆按劍叱督軍曰:昔魯定見侮仲尼歷階趙彈秦箏相如進缶臨臣名君義之所討也。督軍失色悌驚起止之。

蜀費詩為部永昌從事初漢陽縣降人李鴻來詣諸葛亮時蔣琬與詩在坐鴻謂亮曰:孟達委仰明公無復已巳亮謂琬。《詩》曰:還都當有書與子度相聞詩進曰:孟達小子昔事振威不忠後。又背叛先主反覆之人何足與書耶亮默然不答。

吳劉繇東萊牟平人漢末州辟部濟南濟南相中常侍子貪穢不修繇奏免之。

字承明武陵漢壽人漢未荊州牧劉表辟為部江夏從事時沙羨長贓穢不修按殺之一郡震靖晉劉毅字仲雄魏平陽太守杜恕請為功曹沙汰郡吏百餘人三魏稱焉為之語曰:但聞劉功曹不聞杜府君魏末辟司隸都官從事京邑肅然彈河南尹司吏不許曰:攫獸之犬鼷鼠蹈其背毅曰:既能攫獸。又能殺鼠何損於犬投傳而去。

盧欽字子。若初仕魏大將軍曹爽辟為掾爽弟嘗有所屬請欽白爽子弟不宜幹犯法度爽深納之而罰其弟。

程衛為劉毅都官從事毅奏中參軍羊琇犯憲應死武帝與琇有舊乃遣齊王攸喻毅許之衛正色以為不可徑自馳車入參軍營收琇屬吏考問陰私先奏琇所犯狼籍然後言於毅由是名振遐邇百官厲行傅咸為司徒左長史在位多所執正豫州大中正夏侯駿上言魯國小中正司馬孔毓四移病所不能接賓求以尚書郎曹馥代毓旬日復上毓為中正司徒三卻駿故據正咸以俊與奪惟意乃奏免駿大中正司徒魏舒駿之姻屬屢卻不署咸據正甚苦舒終不從咸遂獨上舒奏咸激訕不直詔轉咸為車騎司馬王宏農人州辟河東從事守令有不廉潔者望風自引而去。

王銓為梁王肜大將軍參軍肜嘗大會謂銓曰:我從兄為尚書令不能啖大臠大臠故難銓曰:公在此獨嚼尚難矣。肜曰:長史大臠為誰曰:盧播是也。肜曰:是家吏隱之耳銓曰:天下咸是家吏便恐王法不可復行肜。又曰:我在長安作何等不善因指單衣補貼以為清銓答曰:朝野望公舉薦賢才使不仁者遠而位居公輔單衣補貼以此為清無足取也。肜有慚色。

羊亮為太傅楊駿參軍時京兆多盜竊駿欲更重其法盜百錢加大辟請官屬會議亮曰:昔楚江一母失布以為盜由令尹公。若無欲盜宜自止何重法為駿慚而止。

卞敦字仲仁為東海王越主簿王彌逼雒敦及胡母輔之勸越擊王彌而王衍潘滔共執不聽敦庭爭苦至眾咸壯之。

陳κ字延思陳國苦人州辟部從事劾按沛王韜獄未竟會解結代楊準為刺史韜因河間王屬結結至大會問主簿史鳳曰:沛王貴藩州據何法而擅拘邪時κ在坐對曰:甲午詔書刺史銜命國之外臺其非所部而在境者刺史並糾事徵文墨前後列上七被詔書如州所劾無有違謬結曰:眾人之言不可妄聽宜依法窮竟。

陶侃為盧江郡主簿會州部從事之郡欲有所按侃閉門部勒諸吏謂從事曰:若鄙郡有違自當明憲直繩不宜相逼。若不以禮吾能禦之從事即退。

何充為大將軍王敦主簿敦兄含時為廬江郡貪狼藉敦嘗於座中稱曰:家兄在郡定佳廬江人士咸稱之充正色曰:充即廬江人所聞異於此敦默然傍人皆為之不安充晏然自。若由是忤敦左遷東海王文學。

宋劉敬宣晉末為會稽王元顯驃騎從事中郎元顯驕氵縱肆群下化之敬宣每預燕會未嘗飲酒調戲之來無所酬答元顯甚不悅。

吉翰字休文為長沙王道驃騎中兵參軍從事中郎為將佐十餘年清謹剛正甚為高祖所知賞。

劉湛為廬陵王義貞車騎長史義貞居高祖憂使帳下備膳湛禁之義貞乃使左右人索魚肉珍羞於齋內別立廚帳會湛入因命酒炙車螯湛正色曰:公當今不宜有此設義貞曰:旦甚寒一碗酒亦何傷長史事同一家望不為異酒既至湛因起去曰:既不能以禮自處。又不能以禮處人。

沈演之為彭城王義康別駕從事史領本郡中正深為義康所待故在府州前後十餘年後劉湛劉威等結黨欲排廢尚書僕射殷景仁演之雅付正義與湛等不同湛因此讒之於義康嘗因論事不會義康旨義康變色曰:自今後我不復相信演之與景仁素善盡心於朝廷太祖甚嘉之。

袁淑為彭城王義康軍司時祭酒劉湛淑從母兄也。欲其附已而淑不以為意由是大相乖失以久疾免官。

張暢為南譙王義宣長史及義宣有異圖蔡超等以暢人望勸義宣留之乃解南蠻校尉以授暢加冠軍將軍領丞相長史暢遣門生荀僧寶下郡因顏竣陳義宣[C260]狀僧寶載私貨止巴陵不時下會義宣起兵津路斷絕遂不得前義宣將為逆使嬖人翟靈寶告暢暢陳必無此理請以死保之靈寶還白義宣云:暢必不可回請殺以犭旬眾賴丞相司馬竺超民得免進號撫軍別立軍部以收人望暢雖署文檄飲酒常醉不省其事。

阮韜為兗州別駕時刺史江夏王義恭起逆求其資費錢韜曰:此朝廷物執不與。

南齊劉建元初為武陵王華冠軍征虜參軍華與寮佐飲自割鵝炙曰:應刃落俎膳夫之事殿下親執鸞刀下官未敢安席因起請退。

蕭暢為始安王遙光諮議參軍遙光初起兵問暢暢正色拒折不從乃與撫軍長史沈昭略潛自南出濟淮還臺。

梁孫謙仕宋為征北司馬府主簿建平王將稱兵患謙彊直事遣使京師然後作亂及建平誅遷左軍參軍。

夏侯詳為齊明帝豫州別駕及帝輔政招令出都將大用之每引詳及鄉人裴叔業日夜與語詳輒末略不酬帝問叔業叔業告詳詳曰:不為福始不為禍先由此微有忤出為征虜長史義陽太守。

庾蓽仕齊為荊州別駕初梁州人益州刺史鄧元起功勛甚著名地卑願名掛士流時始興忠武王忄詹為州將元起位已高謂掛籍不先州官則不為鄉里所悉元起上籍出身州從事忄詹命蓽用之蓽不從忄詹大怒責之曰:元起已經我府卿何為茍惜從事蓽曰:府是尊府州是蓽州宜須品藻忄詹不能折遂止。

庾喬蓽子也。為荊州別駕時元帝為荊州刺史而州人範興話以寒賤仕加九流選為州主簿。又皇太子令及之故元帝勒喬聽興話到職及屬元日府州朝賀喬不肯受列曰:庾喬忝為端右不能與小人範興話同處興話羞慚還鄉憤卒世以喬為不墜家風。

沈瑀為尋陽太守仍為信威蕭[A13C]達長史太守如故瑀性崛強每忤[A13C]達[A13C]達銜之天監八年因入諮事辭。又激厲[A13C]達作色曰:朝廷用君作行事邪瑀出謂人曰:我死而後已終不能傾側面從是日於路為盜所殺多以[A13C]達害焉子續累訟之遇[A13C]達亦尋卒由是遂不窮竟。

後魏公孫同慶篤厚廉慎為李崇驃騎府外兵參軍隨崇北征有方直之稱。

陽固為大將軍宋王劉昶征義陽法曹行參軍昶嚴暴治軍甚急三軍戰忄栗無敢言者固啟諫並面陳事宜昶大怒欲斬之使監當攻道固在軍勇決誌意閑雅了無懼色昶甚奇之。

費穆字郎興為涇州平西府長史時刺史皇甫集靈太后之元舅恃外戚之親多為非法穆正色規諫集亦憚之轉安定太守仍為長史。

辛少雍為高陽王雍田曹參軍少雍性清正不憚彊禦積年久訟造次決之請路絕時稱堅明。

辛雄為清河王懌司徒左曹參軍並當煩劇爭訟填委雄用心平直加以閑明政事經其斷割莫不悅服懌重之每謂人曰:必也。無訟乎!辛雄有焉由是名顯懌遷太尉。又為記室參軍。

鹿涅為貴州彭城王劭府司馬廣川人劉鈞清河人房須反劭遣涅監州軍討之戰於商山頗有所捷將統皆劭左右擅增首級妄請賞帛涅面執不與劭弗從涅勃然作色曰:竭誌立言為王為國豈涅家事不辭而出劭追而謝焉竊勛者放言嗛尊欲加私害涅聞而笑之不以介意。

羊敦為梁州別駕公平正直見有非法敦終不判署於烈為司空長史太傅錄尚書北海王詳親尊權重將作大匠王遇多隨詳所欲而給之後因公事烈於詳前謂遇曰:殿下國之周公阿衡王室所須財用自應關旨何至阿諛附勢損公惠私也。遇既不寧詳亦慚謝。

北齊盧勇為高祖丞相主簿屬山西霜儉運山東租輸皆令載實違者治罪令勇典其事瑯邪公主虛僦千餘車勇繩劾之公主訢於高祖而勇守法不屈高祖謂郭秀曰:盧勇忄稟忄稟有不可犯之色真公直人也。方當委之大事豈直納租而已。

杜弼為大行臺郎中相府法曹辛子炎議事云:須取署子炎讀署為樹高祖大怒曰:小人都不知避人家諱弼進曰:禮二名不偏諱子炎因蒙釋宥世子在京聞之語楊愔曰:王左右賴有此人方正庶天下皆蒙其利豈獨吾家也。

李繪天保初除司徒右長史繪質性方重未嘗趨事權門以此久而沈屈。

隋李雄為鴻臚卿開皇中晉王出鎮并州高祖以雄為河北行臺兵部尚書雄當官正直侃然有不可犯之色王甚敬憚吏民稱焉。

王韶為晉王并州行臺右僕射韶性剛直王甚憚之每事詔詢不敢違於法度。

元巖為兵部尚書封平昌郡公蜀王秀鎮益州以巖為總管長史王性好奢侈嘗欲取獠口以為閹人。又欲生剖死囚取膽和為藥巖皆不奉教排閣切諫王輒謝而止憚巖為人每循法度蜀中獄訟巖所裁斷莫不悅服其有得罪者相謂曰:平昌公與吾何怨焉帝甚嘉之賞賜優洽。

房彥謙年十八屬齊廣寧王孝衍為齊州刺史辟為主簿時禁網疏闊州郡之職尤多縱弛及彥謙在職清簡守法州境肅然莫不敬憚。

唐杜景儉為益州錄事參軍時隆州司馬房嗣業除益州司馬除書未到欲即視事。又鞭笞僚吏特以威勝景儉謂曰:公雖受命為此州司馬而州司莫受命也。何藉數日之祿而不待九重之旨即欲視事不亦急耶益怒景儉。又曰:今公持咫尺之制真偽未知即欲攬一州之權誰敢相保揚州之禍非此類邪遂叱左右各罷散房慚赧而止俄有制除嗣業荊州司馬竟不得視事人吏為之語曰:錄事意與天通益州司馬折威風景儉由是稍知名。

韋倫天寶末為劍南節度行軍司馬時中官及禁軍人相次到蜀多所侵暴號為難理倫清儉率身以化之蜀川咸賴其理竟遭中官毀譖貶衡州司戶。

穆寧上元二年為殿中侍御史佐鹽鐵轉運使副元帥李光弼以餉運不繼或惡寧者誣譖於光弼。且言將殺寧以脅之寧直抵徐州見光弼喻以義理不為撓折光弼深敬之寧得行職。

崔祐甫為永平軍行軍司馬尋知本軍京師留後性剛直無所容受遇事不回。

高郢為朔方節度。《郭子》儀掌書記儀嘗怒從事張曇奏殺之郢極言爭救遂忤其意奏貶猗氏丞。

王宗為壽州團練副使貞元十五年壽州刺史楊承恩老耄多病其政事委於男澄及判官卿侃孔目官林扆等至是疾甚侃等乃與將校等謀以澄為刺史宗知之密與大將軍田瑀等議曰:楊大夫暫疾耳當即痊平脫有不諱即朝廷自除刺史,豈可便令楊澄知事也。遂囚系澄侃等驛騎以聞故授宗權知壽州刺史事扆侃等得罪尋加宗御史中丞。

李藩為東都留守杜亞從事雒中盜發有誣牙將令狐運者亞信之拷掠竟罪藩知其冤爭之不從辭出後獲真盜宋瞿曇藩益知名。

薛戎少有學術不求聞達居陽羨山辟江西從事府罷歸山柳冕為福建觀察表戎為從事會泉州闕刺史冕署戎權領州事是時姚南仲節制鄭滑從事馬扌以其直道為監軍使誣奏貶泉州別駕冕附會權勢將構成扌罪使戎案問曲成之戎以扌無辜不從冕意別白其狀戎還自泉州冕盛氣據衙令引戎入戎叱引者曰:安有觀察使據衙而見賓客哉!遂歷東廂從容而入冕度勢未可屈徐起以見一揖而退。又構其罪具以狀聞置戎於佛寺環以武夫恣其侵辱如是累月誘令成扌之罪戎操心如一竟不動搖杜佑鎮淮南知戎之冤乃上其表發書諭之戎難方解遂辭職寓居於江湖間。

賈直言居河朔間始以孝聞鄉里得齒士類後為李師道賓佐頗以逆順之理規正之師道前後將加危害者數四及師道就戮劉悟於禁錮之所引為上介移鎮東郡上黨皆在府幕悟有纖毫之失未嘗緘言,於是正直之譽頗洽群聽朝廷以謀議大夫征之詔下之時無不稱當。

韓愈貞元中參故相董晉汴州幕府後為張建封徐州從事言多率直無所畏避。

孔戡元和初為昭義軍節度盧從史從事從史狂恣不道戡以言直不從引去及從史敗時已死贈司勛員外郎。

後唐譚善達為寧江軍節度使西方鄴判官鄴為政貪虐善達每箴其失鄴忿形於色令左右告善達受人金下獄拷掠善達亦剛詞多不遜遂殺於獄中無幾寢疾時見善達入其戶俄卒於治所。

劉贊明宗朝為刑部侍郎時秦王為元帥秦王府判官太子詹事王居敏與冀鄉曲之舊以秦王盛年自恣須朝中選端士納誨冀其稟畏乃薦贊明宗授秘書監兼秦王傅贊性雍和與物無忤居官畏慎人。若以私故幹之雖權豪不能移其操及在秦府因事或發正論王側目怒視殊無下賢之色或與諸僚候於外屏有竟日不召而不得食而指闕之謀故不預聞及秦府得罪或傳旨安慰言止於朝降而贊已被麻衣驢乘在門聞其安慰曰:此存撫之情也,豈有國君之嗣一旦舉室塗地而參佐朝降免死幸也。俄而臺吏示敕長流即時詣貶所在嵐州逾年放歸田里。

晉符蒙倅常山戎事安重榮在鎮所為不法蒙多否之為左右所間幾罹其禍。

○幕府部·清廉

夫委之貨財不虧其義儒者之行也。約失者鮮儉則固先民之訓也。由漢而下盛幕府之選士之負氣節懷智術者多歸焉故有敦尚名檢砥礪廉隅內懷耿介無所遷染以至奉身居家儉而有度輕財辭賂舉無矯飾受賜不思於茍得安貧未聞於改樂自非道義中積誌尚絕俗。又惡能確然秉操言不隕獲者哉!漢趙廣漢涿郡蠡吾人少為郡吏州從事以廉潔通敏下士為名。

後漢王良為大司徒司直在位恭儉妻子不入官舍布被瓦器。

聞人襲為郡督郵行則負擔臥則無被連皮以自覆不受人之費。

雷義字仲公豫章鄱陽人初為郡功曹嘗濟人死罪罪者後以金二斤謝之不受金主伺義不在密投金於承塵上後葺理屋宇乃得金金主已死無所復還義乃以付縣曹。

範丹辟公府步行無被囊自隨。

蓋勛為漢陽長史中平初黃巾賊起故武威太守黃亻雋被徵失期刺史梁鵠欲奏誅亻雋勛為言得免亻雋以黃金二十斤謝勛謂亻雋曰:吾以子罪在八議故為子言吾豈賣評哉!終辭不受。

魏王修為袁譚別駕袁氏政寬在職勢者多蓄聚太祖破鄴籍沒審配等家財物貨以萬數及破南皮閱修家穀不滿十斛有書數百卷太祖嘆曰:士不妄有名乃辟為司空掾行司金中郎將。

晉薛廉為元帝丞相長史甚勤王事以上佐祿優每自約損取周而已。

南齊王延之仕宋為司徒建安王休仁左長史加寧朔將軍延之清貧居宇穿漏褚淵往候之見其如此具啟明帝帝即敕有司為構三間齋室。

梁範岫仕齊為蔡興宗荊州主簿興宗將卒以岫貧乏遺旨賜錢二十萬岫辭拒之。

庾蓽仕齊為荊州別駕前後紀綱皆致富饒蓽再為之清身率下杜絕請布被蔬食妻子不免饑寒明帝聞而嘉焉手敕褒美州裏榮之。

庾黔婁為鄧元起益州長史及成都平城中珍寶山積元起悉分與僚佐唯黔婁一無所取元起惡其異眾厲聲曰:長史何獨為高黔婁示不違之請書數篋蕭介為武陵王揚州長史在職清白為朝廷所稱。

蕭洽為南徐州中從事近畿重鎮職吏數千人前後居者皆致巨富洽清身率職饋遺一無所受妻子不免饑寒。

江革歷官八府長史四王行事旁無姬侍家徒壁立世以此高之。

後魏高允神嘉三年大武舅陽平王杜超行征南大將軍鎮鄴以允為從事中郎年四十餘矣。超以方春而諸州囚多不決乃表允與中郎呂熙等分詣諸州共評獄事熙等皆以貪穢得罪唯允以清平獲賞。

劉懋為太尉司馬家甚清貧亡之日家徒四壁而已太傅清河王懌及當時才雋莫不痛惜之。

張普惠為任城王澄參軍及澄轉揚州普惠。又為開府主簿歷佐二藩甚有聲譽旋京之日裝束藍縷澄賚絹二十疋以充行資。

鹿涅為真定公元子直國中尉子直出鎮梁州涅隨之州州有兵糧和糴者靡不潤屋涅不取子直強之終不從命。

平恒為幽州別駕廉貞寡欲不營資產衣食至常不足妻子不免饑寒。

溫子為廣陽王東北道行臺郎中高車破走珍寶盈滿子取絹四十疋。

北齊張耀為中軍大都督韓軌府長史及軌除瀛冀二州長史。又以耀為軌諮議參軍後為御史所劾州府僚佐及軌左右以贓罪掛網者百有餘人唯耀以清白獨免徵為丞相府倉曹。

後周裴文舉為齊王憲府司錄憲出鎮劍南復以文舉為益州總管府中郎蜀土沃饒商販百倍或有勸文舉以利者文舉答之曰:利人為貴莫。若身安身安則道隆非貨之謂是以不為非惡財也。憲矜其貧窶每欲資給之文舉常自謙遜辭多受少。

隋趙軌開皇初為齊州別駕有能名其東鄰有桑葚落其家軌遣人悉拾還謂其諸子曰:吾非以此求名意者非機杼之物不願侵人汝等宜以為誡在州考績連最持節使者郃陽公梁子恭上狀文帝賜以米帛甚優令入朝父老將送者各揮涕曰:別駕在官水火不與百姓交是以不敢杯酒相送公請酌一杯水奉餞軌受飲之。

韋師平陳之役領元帥掾陳國府藏悉委於師秋豪無犯稱為清白。

陳孝意大業中為雁門郡丞時政刑日紊長吏多贓汙孝意清節彌勵。

敬肅大業末為潁川郡丞去官之日家無餘財。

唐崔義元清河人大業末說賊帥黃君漢歸國拜懷州總管府司馬王世充遣將高毗略河內義元擊敗之君漢將分所獲金帛義元拒而不受。

杜暹為婺州參軍秩滿將歸州吏以紙三萬餘張以贈之暹唯受一百餘悉還之時州僚別者見而嘆曰:昔清吏受一文錢復何異也。

韋倫天寶末為劍南節度行軍司馬時中官及禁軍相次到蜀多所侵暴號為難理倫清儉率身以化之蜀川咸賴其理。

晉李遐天福初為西京留守判官兼監西京左藏庫會張從賓作亂使人輦取金帛以賞群逆遐曰:不奉詔書安敢承命遂為其下所害。

漢王松晉高祖鎮太原時松為節度判官晉祖令監帑廩以清苦見重。

周馮道初為河東節度掌書記所得廩賜不置別庖皆與從者共之。

●卷七百二十

○幕府部·謀畫

仲尼曰:可與立未可與權蓋夫揣摩成敗之理裁量用舍之要終以寡過而有成功者為難矣。漢氏而下公卿牧伯多所聘署故其從事掾佐頗有卓犖奇偉之士至或參議正典經綸戎務決機制勝料敵應變慮必周物舉無遺策斯固心術明悟出於中智之上識理深粹預乎!天下之精者已乃有失於聽納終貽悔吝事機既往追咎奚及蓋俊哲之忠謀賢達之嘉論不可以不察也。

漢杜欽字子夏大將軍王鳳輔政奏欽為其軍武庫令會西南夷夜郎王等相攻漢遣大中大夫張康解和不從命欽說鳳曰:大中大夫康使和解(選耎怯不前之意也。)蠻夷王侯王侯受詔已復相攻輕易漢使不憚國威其效可見恐議者選耎復守和解太守察動靜有變乃以聞如此則復曠一時(一時三月也。言空廢一時不早發兵)王侯得收獵其眾申固其謀黨助眾多各不勝必相殄滅自知罪成狂犯守尉遠藏溫暑毒草之地雖有孫吳將賁育士。若入水火往必焦沒知勇亡所施屯田攻守之費不可勝量宜因其罪惡未成未疑漢家加誅陰敕旁郡守尉練士馬大司農豫調穀積要害處選任職太守往以秋涼時入誅其王侯尤不軌者即以為不毛之地亡用之民聖主不以勞中國(不毛言不生草木)宜罷郡放棄其民絕其王侯勿復通如以先帝所立累世之功不可墮壞(墮毀也。)亦宜因其萌芽早斷絕之及已成形然後戰師則萬姓被害鳳納其說後為議郎以病免徵詣大將軍幕府欽見鳳專政泰重戒之曰:昔周公身有至聖之德屬有叔父之親而成王有獨見之明無信讒之聽然管蔡流言而周公懼穰侯昭王之舅也。權重於秦威震鄰敵有旦暮偃伏之愛(言昭王幼少旦夕偃伏戲弄於舅之旁側也。)心不介然有間然范睢起徒步繇異國無雅信(雅信謂素相任信)開一朝之說而穰侯就封(范睢為丞相穰侯就國)及近者武安侯之見退(武安侯謂田蚡也。退謂請考工地益宅帝怒乃退也。)三事之跡相去各數百歲。若合符節甚不可不察願將軍由周公之謙懼損穰侯之威放武安之欲毋使範雎之徒得間其說頃之復日蝕京兆尹王章上封事求見果言鳳專權蔽主之過宜廢勿用以應天變,於是天子感寤召見章與議欲退鳳鳳甚憂懼欽令鳳上疏謝罪乞骸骨文指甚哀太后涕泣為不食帝少而親倚鳳亦不忍廢復起鳳就位鳳心慚稱病篤欲遂退欽復說之曰:將軍深悼輔政十年變異不已故乞骸骨歸咎於身刻已自責至誠動眾愚知莫不感傷。雖然是無屬之臣執進退之分潔其去就之節者耳(無屬無親屬於上也。分等或作介隔其義兩通)非主上所以待將軍非將軍所以報主上也。昔周公雖老猶在京師明不離成周示不忘王室也。仲山父異姓之臣無親於宣就封於(詩言仲山甫徂齊者言銜命往治齊城郭也。而韓詩以封於齊故欽引之)齊猶嘆息永懷宿夜徘徊不忍遠去況將軍之於主上主上之與將軍哉!夫欲天下治安變異之意莫。若將軍(言眾人之意皆不如也。)主上昭然知之故攀援不遣(援引也。)書稱困我(此。《周書》洛誥成王告周公詞也。言公必須留此毋得遂去而令我困蓋成帝與鳳詔書引此言之)唯將軍不為四國流言自疑於成王以固至忠鳳復起視事上令尚書劾奏京兆尹章章死詔獄章既死眾庶冤之以譏朝廷欽欲救其過復說鳳曰:京兆尹章所坐事密吏民見章素好言事以為不坐官職疑其以日蝕見對有所言也。假令章內有所犯雖䧟正法事不暴揚自京師不曉況於遠方恐天下不知章實有罪而以為坐言事也。如是塞爭引之原損寬明之德(爭引謂引事類以諫爭也。一曰下有諫爭之言上引而納之也。)以為宜因章事舉直言極諫並見郎從官展盡其意加於往前以明示四方使天下咸知主上聖明不以言罪下也。若此則流言消釋疑惑著明鳳白行其策欽之補過將美皆此類也。

後漢馮衍初為王莽更始將軍廉丹掾丹討伐山東與衍俱至定陶莽追詔丹曰:倉廩盡矣。府庫空矣。可以戰矣。將軍受國重任不捐身於中野無以報恩塞責丹惶恐夜召衍以書示之衍因說丹曰:衍聞順而成者道之所大也。逆而功者權之所貴也。是故期於有功不問所由論於大體不守小節昔逄醜父伏軾而使其君取飲稱於諸侯鄭祭仲立突而出忽終得復位見美春秋蓋以死易生以存易亡君子之通也。詭於眾意寧國存身賢智之慮也。故。《易》曰: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是以自天祐之吉無不利。若夫知其不可而必行之破軍殘眾無補於主身死之日負義於時智者不為勇者不行。且衍聞之得時無怠張良以五世相韓椎秦始皇博浪之中勇冠乎!賁育名高乎!泰山將軍之先為漢信臣新室之興英俊不附今海內潰亂人懷漢德甚於詩人思召公也。愛其甘棠而況子孫乎!人所歌舞天必從之方今為將軍計莫。若屯據大郡鎮撫吏士砥厲其節百里之內牛酒日賜納雄傑之士詢忠智之謀要將士之心待從橫之變興社稷之利除萬人之害則福祿流於無窮功烈著於不滅何與軍覆於中原身膏於草野功敗名喪恥及先祖哉!聖人轉禍而為福智士因敗而為功願明公深計而無與俗同丹不能從進及睢陽復說丹曰:蓋聞明者見於無形智者慮於未萌況其昭者乎!凡患生於所忽禍發於細微敗不可悔時不可失公孫鞅曰:有高人之行負非於世有獨見之慮見贅於人故信庸庸之論破金石之策襲當世之操失高明之德夫決者智之君也。疑者事之役也。時不重至公勿再計丹不聽遂進及無鹽與赤眉戰死衍乃亡命河東。

衛羽為兗州刺史第五種從事是時太山賊叔孫無忌等暴橫一境州郡不能討羽說種曰:中國安寧忘戰日久而太山險阻寇猾不制今雖有精兵難以赴敵羽請往譬降之種敬諾羽乃往亻說禍福無忌即帥其黨與三千餘人降。

韓嵩為劉表從事中郎劉先為別駕時曹操與袁紹方相持於官渡紹遣人求助於表表許之而不至亦不佐操欲保江漢間觀天下變嵩先說。表曰:豪傑並爭兩雄相持天下之重在於將軍將軍。若欲有為起乘其弊可也。若不然固將擇所從將軍擁十萬之眾安坐而觀望夫求援而不能助見賢而不肯歸此兩怨必集於將軍將軍不得中立矣。夫以曹公之明哲天下賢俊皆歸之其勢必舉袁紹然後稱兵以向江漢恐將軍不能禦也。故為將軍計者不。若舉州以附曹公曹公必重德將軍長享福祚垂之後嗣此萬全之策也。表大將蒯越亦勸表表狐疑乃遣嵩詣曹操以觀虛實嵩還深陳操威德說表遣子入質表疑嵩反為太祖說大怒欲殺嵩考究隨嵩行者知嵩無他意乃止。

魏荀為太祖奮武將軍司馬太祖領兗州牧任留事會張邈陳宮以兗州潛迎呂布召東郡太守夏侯惇至誅叛者乃定時豫州刺史郭貢帥眾數萬來至城下或言與呂布同謀眾甚懼貢求見將往惇等曰:何知貢不與呂布同謀而輕欲見之君一州鎮也。往必危不可曰:貢與邈等分非素結也。今來速計必未定及其未定說之縱不為用可使中立。若先疑之彼將怒而成計貢見無懼意謂鄄城未易攻遂引兵去。又與程昱計使說範東阿卒全三城以待太祖太祖自徐州還擊布濮陽布東走二年夏太祖軍乘民大饑人相食陶謙死太祖欲遂取徐州還乃定布曰:昔高祖保關中光武據河內皆深根固本以制天下進足以勝敵退足以堅守故雖有困敗而終濟大業將軍本以兗州首事平山東之難百姓無不歸心悅服。且河濟天下之要地也。今雖殘壞猶易以自保是亦將軍之關中河內也。不可以不先定今以破李封薛蘭。若分兵東擊陳宮宮必不敢西顧以其間勒兵收熟麥約食畜穀一舉而布可破也。破布然後南結揚州共討袁術以臨淮泗。若舍布而東多留兵則不足用少留兵則民皆保城不得樵采布乘虛寇暴民心益危唯鄄城範衛可全其餘非已之有是無兗州也。若徐州不定將軍當安所歸乎!且陶謙雖死徐州未易亡也。彼懲往年之敗將懼而結親相為表裏今東方皆以收麥必堅壁清野以待將軍攻之不拔略之無獲不出十日則十萬之眾未戰而自困耳前討徐州威罰實行其子弟念父兄之恥必人自為守無降心就能破之尚不可有也。夫事固有棄此取彼者以大易小可也。以安易危可也。權一時之勢不患本之不固可也。今三者莫利願將軍熟慮之太祖乃止大收麥復與布戰分兵平諸縣布敗走兗州遂平建安元年太祖擊破黃巾漢獻帝自河東還雒陽太祖議奉迎都許,或以山東未平韓暹楊奉新將天子到雒陽北連張楊未可卒制勸太祖曰:昔晉文公納周襄王而諸侯景從高祖東伐為義帝縞素而天下歸心天子播越將軍首唱義兵徒以山東擾亂未能遠赴關右然猶分遣將帥蒙險通使雖禦難於外乃心無不在王室是將軍匡天下之素誌也。今車駕旋軫東京榛蕪義士有存本之思百姓感舊而增哀誠因此時奉主上以從民望大順也。秉至公以服雄傑大略也。扶宏義以致英俊大德也。天下雖有逆節必不能為累明矣。韓暹楊奉其敢為害。若不時定四方生心後雖慮之無及太祖遂至雒陽奉迎天子都許。

為太祖治中從事語太祖曰:今天下分壞國主遷移生民廢業饑饉流亡公家無經歲之儲百姓無安固之志難以持久今袁紹劉表雖士民眾強皆無經遠之慮未有樹基建本者也。夫兵義者勝守位以財宜奉天子以令不臣修耕植畜軍資如此則霸王之業可成也。太祖敬納其言轉幕府功曹。

劉曄為太祖司空主簿從征張魯既至漢中山峻難登軍食頗乏太祖曰:此妖妄之國耳何能為有無吾軍少食不如速還便自引歸令曄督後諸軍使以次出曄策魯可克加糧道不繼雖出軍猶不能皆全馳白太祖不如致攻遂進兵多出弩以射其營魯奔走漢中遂平曄進曰:明公以步卒五千將誅董卓北破袁紹南征劉表九州百郡十並其八威震天下勢忄海外今舉漢中蜀人望風破膽失守推此而前蜀可傳檄而定劉備人傑也。有度而遲得蜀日淺蜀人未恃也。今破漢中蜀人震恐其勢自傾以公之神明因其傾而壓之無不克也。若小緩之諸葛亮明於治而為相雲長翼德勇冠三軍而為將蜀民既定據險守要則不可犯矣。今不取必為後憂太祖不從大軍遂還後蜀降人言蜀中一日數十驚雖斬之不能安也。太祖延問曰:今尚可擊否曄曰:今已小定未可擊也。賈詡參太祖司空軍事太祖破荊州欲順江東下詡諫曰:明公昔破袁紹今收漢南威名遠著軍勢既大。若乘舊楚之饒以饗吏士撫安百姓使安土樂業則可不勞眾而江東稽服矣。太祖不從軍遂無利。

司馬朗為太祖丞相主簿朗以為天下分崩之勢由秦滅五等之制而郡國無蒐狩習戰之備故也。今雖五等未可復行可令州郡並置兵外備四夷內威不軌於策為長。又以為宜復井田往者以民各有累世之業難中奪之是以至今今承大亂之後民人分散土業無主皆為公田宜及此時復之議雖未施行然州郡領兵朗本意也。

高柔為太祖倉曹屬時太祖欲遣鍾繇等討張魯柔諫以為今猥遣大兵西有韓遂馬超謂為已而舉將相扇動作逆宜先招集三輔三輔茍平漢中可傳檄而定也。繇入關遂超等果仄。

曹純以議郎參太祖軍事督虎豹騎從圍南皮袁譚出戰士卒多死太祖欲緩之純曰:今千里蹈敵進不能克退必喪威。且懸師深入難以持久彼勝而驕我敗而懼以懼敵驕必可克也。太祖善其言遂急攻之譚敗純麾下騎斬譚首。

陳群[A13C]川人蜀先主臨豫州辟為別駕時陶謙病死徐州迎先主先主欲往群說先主曰:袁術尚強今東必與之爭呂布。若襲將軍之後將軍雖得徐州事必無成先主遂東與袁戰布果襲下邳遣兵助術大破豫州軍先主恨不用群言。

趙浮為韓馥冀州都督從事浮與程奐將強弩萬張屯河陽浮等聞馥欲以冀州與袁紹自孟津馳東下時紹常在朝歌清水口浮等從後來船數百艘眾萬餘人整兵鼓夜過紹營紹甚惡之浮等到謂馥曰:袁本初軍無鬥糧各已離散雖有張楊於扶羅新附未肯為用不足敵也。小從事等請自以見兵拒之旬日之間土分瓦解明將軍但當開ト高枕何憂何懼馥不從乃避位出居趙忠故舍遣子賫冀州印綬於黎陽與紹。

董昭字公仁為袁紹參軍事紹逆公孫瓚於界橋鉅鹿太守李邵及郡冠蓋以瓚兵強皆欲屬瓚紹聞之使昭領鉅鹿問禦以何術對曰:一人之微不能消眾謀欲誘致其心唱與同義及得其情乃當權以制之耳計在臨時未可得言時郡右姓孫伉等數十人專為謀主驚動吏民昭至郡偽作紹檄告郡云:得賦羅候安平張吉辭當攻鉅鹿賊故孝廉孫伉等為應檄到收行軍法惡止其身妻子弗坐昭案檄告令皆即斬之一郡惶恐乃以次安慰遂皆平集事訖白紹紹善之。

程昱東郡人太祖辟昱表為東平相太祖與呂布戰於濮陽數不利蝗蟲起乃各引去,於是袁紹使人說太祖連和太祖亦欲遣家居鄴太祖新失兗州軍食盡將許之時程昱使適還引見因言曰:竊聞將軍欲遣家與袁紹連和誠有之乎!太祖曰:然昱曰:昔田橫齊之世族兄弟三人更王據千里之齊擁百萬之眾與諸侯並南面稱孤既而高祖得天下而橫顧為降虜當此之時橫,豈可為心哉!太祖曰:然此誠丈夫之至辱也。昱曰:昱愚不識大旨以為將軍之志不如田橫田橫齊一壯士耳猶羞為高祖臣今聞將軍欲遣家往鄴將北面事袁紹夫以將軍之聰明神武而反不羞為袁紹之下竊為將軍恥之意者將軍殆臨事而懼不然何慮之不深也。夫袁紹據燕趙之地有並天下之心而知不能濟也。將軍自度能為之下乎!將軍以龍虎之威可為韓彭之事邪今兗州雖殘尚有三城能戰之士不下萬人以將軍之神武與文。若昱等收而用之霸王之業可成也。願將軍更慮之太祖乃止。

郭嘉為太祖司空軍祭酒太祖將討袁紹嘉曰:紹方北擊公孫瓚可因其遠征東取呂布不先取布。若紹為寇布為之援此深害也。太祖曰:然太祖討呂布欲引軍還嘉曰:昔項籍七十餘戰未嘗敗北一朝失勢而身死國亡者恃勇無謀故也。今布每戰輒破氣衰力盡內外失守布之威力不及項籍而困敗過之。若乘勝攻之此成禽也。太祖曰:善急攻之遂禽布太祖欲速征劉備議者懼軍出袁紹襲其後進不得戰而退失所據太祖疑以問嘉嘉勸太祖曰:紹性遲而多疑來必不速備新起眾心未附急擊之必敗此存亡之機不可失也。太祖曰:善遂東征備備敗奔紹紹果不出後嘉從討袁譚袁尚於黎陽連戰數克諸將欲乘勝遂攻之嘉曰:袁紹愛此二子莫適立也。有郭圖逄紀為之謀臣必交鬥其間還相離也。急之則相持緩之而後爭心生不如南向荊州。若征劉表者以待其變變成而後擊之可一舉定也。太祖曰:善乃南征軍至西平譚尚果爭冀州譚為尚軍所敗走保平原遣辛毗乞降太祖還救之遂從定鄴。又從攻譚於南皮冀州平封嘉洧陽亭侯(河北既平太祖多辟召青冀幽并知名之士漸臣事之以為省事掾屬皆嘉之謀也。)太祖將征袁尚及三郡烏丸諸下多懼劉表使劉備襲許以討太祖曰:公雖威震天下胡恃其遠必不設備因其無備卒然擊之可破滅也。且袁紹有恩於民夷而尚兄弟生存今四州之民徒以威附德施未加舍而南征尚因烏丸之資招其死主之臣胡人一動民夷俱應以生蹋頓之心成覬覦之計恐青冀非已之有也。表坐談客耳自知才不足以禦備重任之則恐不能制輕任之則備不為用雖虛國遠征公無憂矣。太祖遂行至易嘉言曰:兵貴神速今千里襲人輜重多難以趨利。且彼聞之必為備不如留輜重輕兵兼道以出掩其不意太祖乃密出盧龍塞直指單于庭虜卒聞太祖至惶怖合戰大破之斬蹋頓及名王已下尚及兄熙走遼東。

沮授為袁紹從事太祖征紹還官渡紹進保陽武授曰:北兵數眾而果勁不及南南穀虛少而貨財不及北南利在於急戰北利在於緩搏宜持久曠以日月紹不從。

李孚為袁尚冀州主簿後尚與其兄譚爭鬥尚出軍詣平原留別駕審配守鄴城孚隨尚行會太祖圍鄴尚還欲救鄴行未到尚疑鄴中守備少復欲令配知外動止與孚議所遣孚答尚言今使小人往恐不足以知外內。且恐不能自達孚請自往尚問孚當何所得孚曰:聞鄴圍甚堅多人則覺以為直當將三騎足矣。尚從其計孚自選溫信者三人不語所之皆敕使具脯糧不得持兵仗各給快馬遂辭尚來南所在止亭傳及到梁淇使從者研問事杖三十枚系著馬邊自著平上幘將三騎投暮詣鄴下是時大將軍雖有禁令而芻牧者多故孚因此夜到以一鼓中自稱都督歷北圍循表而東從東圍表。又循圍而南步步呵責守圍將士隨輕重行其罰遂歷太祖營前徑南過從南圍角西折當章門復責怒守圍者收縛之因開其圍馳到城下呼城上人城上人以繩引孚得入配等見孚悲喜鼓訁稱萬歲守圍者以狀聞太祖笑曰:此非徒得入也。方。且復得出孚事訖欲得還而顧外圍必急不可復冒謂已使命當速反乃陰心計請配曰:今城中穀少無用老弱為也。不如驅出之以省穀也。配從其計乃復夜簡別數千人皆使持白幡從三門並出降。又使人持火孚乃無何將本所從作降人服隨輩夜去時守圍將士聞城中悉降火光曜但共觀火不復視圍孚出北門遂從西角突圍得去其明太祖聞孚已得出抵掌笑曰:果如吾言也。孚北見尚尚甚歡喜會尚不能救鄴破走至中山而袁譚。又追擊尚尚走孚與尚相失遂詣譚復為譚主簿。

郭淮為征西將軍夏侯淵司馬淵與蜀戰淮時有疾不出淵遇害軍中擾擾淮收散卒推蕩寇將軍張郃為軍主諸營乃定其明日蜀先主欲渡漢水來攻諸將議眾寡不敵備便乘勝欲依水為陣以拒之淮曰:此示弱而不足挫敵非算也。不如遠水為陣引而致之半濟而復擊備可破也。既陣蜀先主疑不渡淮遂堅守示無還心以狀聞太祖善之假郃節復以淮為司馬。

趙儼為扶風太守時蜀將關雲長圍征南將軍曹仁於樊儼以議郎參仁軍事南行與平寇將軍徐晃俱前既到關圍仁遂堅餘救兵未到晃所督不足解圍而諸將呵責晃促救儼謂諸將曰:今敵圍素固水潦猶盛我徒卒單少而仁隔絕不得同力此舉適所以弊內外耳當今不。若前軍Τ圍遣諜通仁使知外救以勵將士計北軍不過十日尚足堅守然後表裏俱發破敵必矣。如有緩救之戮余為諸軍當之諸將皆喜便作地道箭飛書與仁消息數通北軍亦至並勢大戰蜀軍既退舟船猶據沔水襄陽隔絕不通而孫權襲取關輜重關聞之即走南還仁會諸將議咸曰:今因關危懼必可追禽也。儼曰:權邀關連兵之難欲掩制其後顧關還救恐我承其兩疲故順辭求救乘[C260]因變以觀利鈍耳今關已孤迸更宜存之以為權害。若深入追北權則改慮於彼將生患於我矣。王必以此為深慮仁乃解嚴太祖聞關走恐諸將追之果疾敕仁如儼所策。

蔣濟字子通楚國平阿人為州別駕建安中吳大帝率眾圍合肥時大軍征荊州遇疾疫唯遣將軍張喜單將千騎過領汝南兵以解圍頗復疾疫濟乃密白刺史為偽得喜書云:步騎四萬已到雩婁遣主簿迎喜三部使賫書語城中守將一部得入城二部為賊所得大帝信之遽燒圍走城用得全後為太祖丞相主簿時關侯圍樊襄陽太祖以漢帝在許近賊欲徙都司馬宣王及濟說太祖曰:於禁等為水所沒非戰攻之失於國家大計未足有損劉備孫權外親內疏關。若得志權必不願也。可遣人勸躡其後許割江南以封權則樊圍自解太祖如其言權聞之即引兵西襲公安江陵關遂見擒。

魏常林為文帝五官功曹時太祖西征田銀蘇伯反幽冀扇動文帝欲親討之林曰:昔忝博陵。又在幽州賊之形勢可度料也。北方吏民樂安厭亂服化已久守善者多銀伯犬羊相聚智小謀大不能為害方今大軍在遠外彊敵將軍為天下之鎮也。輕動遠舉雖克不武文帝從之遣將往伐應時克滅。

蜀殷觀為先主荊州主簿吳大帝遣使云:欲共取蜀,或以為宜報聽許吳終不能越荊有蜀蜀地可為已有觀進曰:若為吳先驅進未能克蜀退為吳所乘即事去矣。今但可然贊其伐蜀而自說新據諸郡未可以動吳必不敢越我而獨取蜀如此進退之計可以收吳蜀之利先主從之吳果輟計遷觀為別駕從事龐統為先主軍師中郎將說先主曰:荊州荒殘人物殫盡東有吳孫北有曹氏鼎足之計難以得志今益州國富民彊戶口百萬四部兵馬所出必俱寶貨無求於外今可權借以定大事備曰:今指與吾為水火者曹操也。操以急吾以寬操以暴吾以仁操以譎吾以忠每與操反事乃可成耳今以小故而失信義於天下者吾所不取也。統曰:權變之時固非一道所能定也。兼弱攻昧五伯之事逆取順守報之以義事定之後封以大國何負於信今日不取終為人利耳備遂行統隨從入蜀益州牧劉璋與先主會涪統進策曰:今因此會便可執之則將軍無用兵之勞而坐定一州也。先主曰:初入他國恩信未著此不可也。璋既還成都先主嘗為璋北征漢中統復說曰:陰選精兵晝夜兼道徑襲成都璋既不武。又素無預備大軍卒至一舉便定此上計也。楊懷高沛璋之名將各杖彊兵據守關頭聞數有箋諫璋使發遣將軍還荊州將軍未至遣與相聞說荊州有急欲還救之並使裝束外作歸形此二子既服將軍英名。又喜將軍之去計必乘輕騎來見將軍因此執之進取其兵乃向成都此中計也。退還白帝連引荊州徐還圖之此下計也。若沈吟不去將致大困不可久矣。先主然其中計即斬懷沛還向成都所過取克。

楊洪字季休為益州治中從事時先主征吳不克還住永安漢嘉太守黃元素為丞相諸葛亮所不善聞先主疾病懼有後患舉郡反燒臨邛城時亮東行省疾成都單虛是以元益無所憚洪即啟太子遣其親兵使將軍陳鄭綽討元眾議以為元。若不能困成都當繇越據南中洪曰:元素性凶暴無他恩信何能辦此不過乘水東下冀主上平安面縛歸死如其有異奔吳求活耳敕綽但於南安峽口遮即便得矣。綽承洪言果生獲元。

馬謖為諸葛亮丞相參軍建興三年亮征南中謖送之數十里亮曰:雖共謀之歷年今可更惠良規謖對曰:南中恃其險遠不服久矣。雖今日破之明日復反耳今公方傾國北伐以事強賊彼知官勢內虛其叛亦速。若殄盡遺類以除後患既非仁者之情。又。且不可倉卒也。夫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戰為下願公服其心而已亮納其策赦孟獲以服南方故終亮之世南方不敢反。

吳張紘初為大帝長史從征合肥城久不拔紘進計曰:古之圍城開一面以疑眾心今圍之甚密攻之。又急誠懼並命戮力死戰之銜固難卒銜拔及救未至可小寬之以觀其變議者不同會救騎至數至圍下馳騁挑戰。

晉何惲為揚州別駕刺史周浚隨王渾伐吳與中軍大戰俘馘萬計進軍屯於橫江時聞龍驤將軍王既破上方惲說浚曰:張悌率精銳之卒悉吳國之眾殄滅於此吳之朝野莫不震懾今王龍驤既破武昌兵威甚盛順流而下所向輒克土分之勢見矣。竊謂宜速渡江直指建業大軍卒至奪其膽氣可不戰而擒浚善其謀便使白渾惲曰:渾暗於事機而欲慎已免咎必不我從浚固使白之渾果曰:受詔但令江北抗衡吳軍不使輕動貴州雖武,豈能獨平江東今者違命勝不足多。若其不勝為罪已重。且詔令龍驤受我節度但當具君舟戢一時俱濟耳惲曰:龍驤克萬里之寇以既濟之功來受節度未之聞也。且握兵之要可則奪之所謂受命不受辭也。今渡江必全克獲將有何慮。若疑於不濟不可謂智知而不行不可謂忠實鄙州上下所以恨恨也。渾執不聽居無何而至渾召之不來乃直指三山孫皓遂降於渾深恨之。

任明為益州刺史羅尚從事時流人李特寇成都尚據大城自守李流進屯江西尚懼遣使求和是時蜀人懼並結村堡請命於特特遣人安撫之明說尚曰:特既凶逆侵暴百姓。又分人散眾在諸村堡驕怠無備是天亡之也。可告諸村密克期日內外擊之破之必矣。尚從之明先偽降特特問城中虛實明曰:米穀已欲盡但有貨帛耳因求省家特許之明潛說諸村悉聽命還報尚尚許如期出軍諸村亦許一時赴會二年惠帝遣州刺史宋岱建平太守孫阜救尚阜已次德陽特遣蕩督李璜助任臧阜尚遣大眾奄襲特營連戰三日眾少不敵特軍大敗收合餘卒引趣新繁尚軍引還特復追之轉戰三十餘里尚出大軍逆戰特軍敗績斬特及李輔李遠皆焚屍傳首雒陽。

陳珍為涼州牧張{艹戌}參軍劉曜遣將攻韓璞於冀城{艹戌}出次石頭謂珍曰:劉曜以乘勝之聲握三秦之銳繕兵積年士卒習戰。若以精騎奄克南安席卷河外長驅而至者計將何出珍曰:曜雖乘威怙眾恩德未結於下。又其關東離貳內患未除精卒寡少多是氐羌烏合之眾終不能近舍關東之難增隴上之戍曠日持久與我爭衡也。若一旬不退者珍請為明公率弊卒數千以擒之{艹戌}大悅以珍為平虜參軍率卒騎一千八百救韓璞曜陰欲引歸聲言要先取隴西然後回滅桑壁爾暮發氐羌之眾擊翟走之克復南安茂深嘉之拜折沖將軍。

趙誘字元孫州辟主簿值刺史郗隆被齊王ぁ檄使起兵討趙王倫隆欲承檄舉義而諸子侄並在雒陽欲坐觀成敗恐為ぁ所討進退有疑會群吏計議誘說隆曰:趙王篡逆海內所病今義兵飈起其敗必矣。今為明使君計莫。若自將精兵徑赴許昌上策也。不然。且可留後遣猛將將兵會盟亦中策也。若遣小軍隨形助勝下策也。隆不從遂被攻死。

盧誌字子道自尚書郎出為鄴令成都王[A13C]之鎮鄴也。愛其才量委以心膂遂為謀王齊王問起義遣使告[A13C][A13C]召誌計事誌曰:趙王無道肆行篡逆四海人神莫不憤怒今殿下扌忽率三軍應期電發子來之眾不召自至掃夷凶逆必有征無戰然兵事至重聖人所慎宜旌賢任才以收時望[A13C]深然之改選上佐高辟掾屬以誌為諮議參軍仍補左長史專掌文翰[A13C]前鋒都督趙驤為倫所敗士眾震駭議者多欲還保朝歌誌曰:今我軍失利敵新得勝必有輕易淩轢之情。若頓兵不進三軍畏衄懼不可用。且戰何能無勝負宜更選精兵星行倍道出賊不意此用兵之奇也。[A13C]從之及倫敗誌勸[A13C]曰:齊王號眾百萬與張泓等相持不能決大王逕得濟河北之大勛莫之與比而齊王當今與大王共輔朝政誌聞兩雄不俱處功名不並立今宜因太妃微疾求還定省推崇齊王徐結四海之心此計之上也。[A13C]納之遂以母疾還藩委重於ぁ由是[A13C]獲四海之譽天下歸心朝廷封誌為武彊侯加散騎常侍。

淳於定為南陽王模謀臣模為征西大將軍鎮關中東海王越表徵模為司空遣中書監傅抵代之定說模曰:關中天府之國霸王之地今以不能綏撫而還既於聲望有虧義公兄弟唱起大事而並在朝廷。若自彊則有專權之罪弱則受制於人非公之利也。模納其言不就徵。

潘滔為東海王越司馬時茍晞為撫軍將軍都督青兗有威名滔說越曰:兗州要沖魏武以之輔相漢室茍晞有大志非純臣久令處之則患生心腹矣。若遷於青州厚其名號晞必悅公自牧兗州經緯諸夏藩衛本朝此所謂謀之於未有為之於未亂也。越以為然乃遷晞征東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加侍中假節都督青州諸軍事領青州刺史。

孔坦為尚書左丞相時蘇峻挾天子幸石頭坦奔陶侃侃引為長史時侃等夜築白石壘至曉而成聞峻軍嚴聲咸懼來攻坦曰:不然。若峻攻壘必須東北風急令我水軍不得往救今天氣清凈賊必不動決遣軍出江乘掠京口以東矣。果如所籌時郗鑒鎮京口侃等各以兵會既至坦議以為本不應須召郗公遂使東門無限今宜遣還雖晚猶勝不也。侃等猶疑坦固爭甚切始令鑒還據京口遣郭默屯大業。又令驍將李閎曹統周光與默並力賊遂勢分率如坦計。

高崧為簡文帝撫軍司馬時桓溫擅威率眾北伐軍次武昌簡文患之崧曰:宜致書諭以禍福自當反旆如其不爾便六軍整駕逆順於茲判矣。若有異計請先[C260]鼓便於坐為簡文書草曰:寇難宜平時會宜接此實為國遠圖經略大算能宏斯會非足下而誰但以此興師動眾要當以資實為本運轉之艱古人之所難不可易之於始而不熟慮須所以深用為疑在乎!此耳然異常之舉眾之所駭遊聲嗛尊想足下亦少聞之茍患失之無所不至或能望風振擾一時分散如其不然者則望實並喪社稷之事去矣。皆吾暗弱德信不著不能鎮靜群庶保固維城所以內愧於心外慚良友吾與足下雖職有內外安社稷保國家其致一也。天下安危系之明德先存寧國而後圖其外使王基克隆大義弘著所望於足下區區誠懷,豈可復顧嫌而不盡哉!溫得書還鎮。

郤超為桓溫參軍太和中溫將伐慕容氏於臨潼超諫以道遠汴水。又淺運道不通溫不從遂引軍自濟入河超。又進策於溫曰:清水入河無通運理。若寇不戰運道。又難因資無所實為深慮也。今盛夏悉力徑造鄴城彼伏公威略必望陣而走退還幽朔矣。若能決戰呼吸可定設欲城鄴難為功力百姓布野盡為官有易水以南必交臂請命但恐此計輕次公必務其持重耳。若此計不從便當頓兵河濟控引糧運令資儲充備足及來夏雖如賒遲終亦濟克。若舍此二策而連軍西進進不遠決退必愆乏賊因此勢日月相引亻黽亻免秋冬船道澀滯。且北地早寒三軍裘褐者少恐不可以涉來此大限閡非惟無食而已溫不從果有枋頭之敗溫深慚之。

晉鄧潛之為何無忌大將軍府長史無忌將率眾以距盧循潛之諫曰:今以神武之師抗彼逆眾回山壓卵未足為譬然國家之計在此一舉聞其舟艦大盛勢居上流蜂蠆之毒邾魯成鑒宜決破南塘守二城以待之其必不敢舍我遠下蓄力候其疲老然後擊之。若棄萬全之長策而決成敗於一戰如其失利悔無及矣。無忌不從果敗。

宋劉敬宣晉末為會稽王世子元顯征虜參軍事隆安二年王恭起兵於京口以誅司馬尚之兄弟為名敬宣父牢之時為恭前軍司馬輔國將軍晉陵太守置佐領兵而恭以豪戚自居甚相陵忽牢之心不能平及恭此舉使牢之為前鋒太傅會稽王道子與牢之書備言禍福使以兵反恭牢之呼敬宣謂曰:王恭昔蒙先帝殊恩今居伯舅之重義心未彰唯兵是縱吾不能審恭事捷之日必能奉戴天子緝穆宰相與不今欲奉國威靈以明逆順汝以為何如敬宣曰:朝廷雖無成康之隆未有桓靈之亂而恭怙亂阻兵誌陵京邑大人與恭親無骨肉分非君臣雖共事少時意好不協今日討之於情何有牢之至竹裏斬恭大將顏延遣敬宣率高雅之等還京襲恭恭方出城耀軍馳騎橫擊之一時散潰元顯進號後將軍以敬宣為諮議參軍加寧朔將軍。

胡藩為高祖鎮軍參軍事從征鮮卑賊屯聚臨朐藩言於高祖曰:賊屯軍城外守者必寡今往取其城而斬其旗幟此韓信所以克趙也。高祖乃遣檀韶與藩等潛往既至即克其城賊見城䧟一時奔走還保廣固。

王誕為高祖太尉長史盧循自察洲南走毅固求追討高祖持疑未決誕密白曰:公既平廣固復滅盧循則功蓋終古勛無與二如此大威,豈可餘人分之毅與公同起布衣一時相推耳今既已喪敗不宜復使立功高祖從其說。

顏竣為孝武安北鎮軍北中郎府主簿魏軍自彭城北歸復求互市竣議曰:愚以為與虜和親無益已然之明效何以言其然夷狄之欲侵暴正苦力之不足耳未嘗拘制信義用輟其謀昔年江上之役乃是和親之所招歷稔交聘遂求國婚朝廷羈縻之義依違不絕既積歲月漸不可誣獸心無厭重以忿怒故至於深入今幸因兵交之後華戎隔判。若言互市則復開曩弊之萌議者不過言互市之利在得馬今棄此所重得彼下駟四千匹尚不足言況所得之數裁不十百耶一相交關卒難閉絕銜負力玩陵驕黠已甚雖云:互市實覘國情多贍其求則桀敖罔已通而為節則必生邊虞不如塞其端漸杜其觖望內修德化外經邊事保境以觀其[C260]於事為長。

沈慶之年三十未知名往襄陽省兄倫之見而賞之倫之子伯符時為竟陵太守倫之命伯符拔為寧遠中兵參軍竟陵蠻屢為寇慶之為設規略每擊破之伯符由此致將帥之稱。

●卷七百二十一

○幕府部·謀畫第二

南齊紀僧真為太祖領軍功曹太祖將廢立謀於袁粲褚淵僧真啟曰:今朝廷猖狂人不自保天下之望不在袁褚明公豈得默然坐受夷滅存亡之機仰希熟慮太祖納之太祖欲渡廣陵起兵僧真。又啟曰:主上累世皇基猶固磐石今百口北渡何必得俱縱得廣陵城天子居深宮施號令目明公為逆何以避此如其不勝則應北走胡中竊謂此非萬全策也。太祖曰:卿顧家,豈能逐我行耶僧真頓首稱無貳。

梁夏侯詳仕宋為豫州刺史殷琰主簿泰始初琰叛明帝遣輔國將軍劉π討之攻守連月人情危懼將請救於魏詳說琰曰:今日之舉本效忠節。若社稷有奉便歸身朝廷何可屈身北面異俗。且今魏氏之卒近在淮次三軍未測去就懼有異圖今。若遣使致款必厚相慰納豈免罪而已。若謂不殺請充一介琰許之出見π曰:將軍嚴圍崤壘矢刃如霜城內愚迷實同困獸士庶懼誅咸欲投魏仆所以逾城歸德敢布腹心願將軍宏曠蕩之恩垂霈然之惠解圍退舍則皆相率而至矣。π曰:審爾當如君言請反命π遣人到城下呼城中人語以π辭即日琰及眾俱出一州以全π為刺史。又補詳主簿。

陳毛喜為宣帝參軍時廢帝沖昧僕射到仲舉與右衛將軍韓子高通謀其事未發喜請帝曰:且簡選人馬配與子高並賜鐵炭使修器甲帝驚曰:子高謀反即欲收執何為更如是耶喜答曰:山陵始畢邊銜尚多而子高受委前朝名為效順然甚輊狷不時授首脫其稽誅或愆王度宜推心安誘使不自疑一壯士之力耳帝深然之卒行其計。

後魏李先為衛王府左長史從平鄴到義臺破慕容ら軍回定中山先每一進上所向克平道武還代以先為尚書左中兵郎。

酈範為征南大將軍慕容白曜左司馬師次無鹽宋戍主申纂憑城拒守識者僉以攻具未周不宜便進範曰:今輕軍遠襲深入敵境無宜淹留久稽機候。且纂必以我軍來速不去攻守謂方城可憑弱卒可恃此天亡之時也。今。若外潛威刑內整戎旅密厲將士出其非意可一攻而克之白曜曰:一日縱敵數世之患今。若舒遲民心固矣。司馬之策是也。遂潛軍偽退示以不攻纂果不設備,於是即夜部分旦便騰城崇朝而克白曜將盡以其人為軍實範曰:齊四履之地世號東秦不遠為經略恐未可定也。今皇威始被民未г澤連城有懷貳之將比邑有拒守之夫宜先信義示之軌物然後民心可懷二州可定白曜曰:此上策也。乃免之進次肥城白曜將攻之範曰:肥城雖小攻則淹日得之無益軍聲失之有損威勢。且見無鹽之卒死者塗炭成敗之機足為鑒矣。若飛書告喻可不攻自伏縱其不降亦當逃散白曜乃以書曉之肥城果潰白曜目範於眾曰:此行也。得卿三齊不足定矣。軍達升城宋太原守房崇吉棄母妻東走宋青州刺史沈文秀遣其寧朔將軍張元孫奉箋歸款請軍接援白曜將遣偏師赴之範曰:桑梓之戀有懷同德文秀家在江南青土無墳柏之累擁眾數萬勁甲堅城強則拒戰勢屈則走師未逼之朝夕無事竟何所畏已求援軍。且觀其使詞煩而顏愧視下而誌怯幣厚言甘誘我也。若不遠圖懼虧軍勢既進無所取退遇強敵羝羊觸藩羸角之謂未。若先守歷城平盤陽下梁鄒克樂陵然後方軌連鑣楊旌直進何患不壺漿路左以迎明公者哉!白曜曰:卿前後納策皆不失衷今日之吾所不取何者道固孤城裁能自守盤陽諸戍勢不野戰文秀必能克除意在先誠天與不取後悔何及範曰:如範短見猶謂不真歷城足食足兵非一朝可拔文秀既據東陽為諸城根本多遣軍則歷城之固不立少遣眾則無以懼敵心脫文秀還叛閉門拒守偏師在前為其所挫梁鄒諸城追擊其後文秀身率大軍必相乘迫腹背受敵進退無途雖有韓白恐無全理願更思審勿入賊計中白曜乃止遂表範為青州刺史以撫新民。

李璨為中書郎太安初宋徐州刺史薛安都舉彭城降詔鎮南大將軍博陵公尉元鎮東將軍陽城公孔伯恭等率眾迎之獻文復以璨參二府軍事達九里山安都率文武出迎元不加禮出接安都還城使遂不至時宋將張永沈攸之等率先屯下礚元令璨與中書郎高閣入彭城說安都安都即與俱載赴軍元等入城收管鑰其夜永攻南門不克退還時永輜重在武原璨勸元乘永失據攻永米船大破之斫首數千級時大雪寒冰軍凍死者萬計,於是遂定淮地加璨寧朔將軍。

鄭羲為中書博士大安初宋司州刺史嘗珍奇據汝南來降獻文詔殿中尚書元石為都將赴之並招慰淮汝遣羲參右軍事到上蔡珍奇率文武三百人來迎既相見議欲頓軍於汝北未即入城羲謂石曰:機事尚速今珍奇雖來意未可量不如直入其城奪其管鑰據有府庫雖出其非意要以全制為勝石從羲言遂策馬徑入其城城中尚有珍奇親兵數百人在珍奇宅內石既克城意益驕怠置酒嬉戲無警防之虞羲謂石曰:觀珍奇甚有不平之色可嚴兵設備以待非常其夜珍奇果使人燒府廂屋欲因救火作難以石有備乃止明旦羲賫白虎幡慰郭邑眾心乃定明年春。又引軍東討汝陰劉汝陰太守張超城守不下石率精銳攻之不克遂退至陳項議欲還軍長社待秋擊之諸將心樂早還咸稱善計羲曰:今張超驅市人負擔石蟻聚窮城命不延月宜安心守之超食已盡不降當走可翹足而待成擒物也。而欲棄還長社道塗懸遠超必修城深塹多積薪穀將來難圖矣。石不納遂旋師長社至冬復往攻超超果設備無功而還歷年超死楊文長代戍食盡城潰乃克之竟如羲策。

楊侃為長孫稚楊州錄事參軍梁豫州刺史裴遂治合肥城規相掩襲密購壽春郭人李瓜花袁建等令為內應遂已募勒兵士有期日矣。而慮壽春疑覺遂謬移云:魏始於馬頭置戍如聞復欲修白捺舊城。若爾便稍相侵逼此亦須營歐陽設交境之備今板卒已集唯聽信還白捺佐寮咸欲以實答之云:無修白捺意而侃曰:白捺小城本非形勝遂好小黠今集兵遣移虛構是言得無有別圖也。稚深悟之乃云:錄事可造移報侃曰:彼之募兵想別有意何為妄構白捺也。他人有心予忖度之勿謂秦無人也。遂得移謂已知覺便爾散兵瓜花等以期契不會便相告發伏辜者十數家。

酈惲字幼和為長孫稚行臺郎惲頗兼武略嘗以功名自許每進計於稚多見納用以功賞魏昌縣開國子邑三百戶。

甄楷中山無極人為尚書儀曹郎丁憂在鄉時定州刺史廣陽王淵被徵還朝臨發召楷兼長史委以州任尋值鮮于修禮毛普賢等率北鎮流民反於州西北之左人城屠村掠野引向州城州城之內先有燕常雲三州避難之民皆依傍市草廬攢住修禮等聲云:欲收此輩共為舉動既外銜將逼恐有內應楷見人情不安慮有變起乃收州人中粗豪者皆殺之以威外賊固城民之心及刺史元固大都督楊津等至楷乃還家。

陽固孝明初征陜右以固為僕射李平行臺七兵郎中平命固節度水軍固設奇計先期乘賊獲其外城北齊魏蘭根初仕魏為尚書令李崇討茹茹都督長史因說崇曰:緣邊諸鎮控攝長遠昔時初置地廣人稀或激發中原強宗子弟或國之肺腑寄以爪牙中年以來有司乖實號曰:府戶役同廝養官婚班齒致失清流而本宗舊類各各榮顯顧瞻彼此理當憤怨更張琴瑟今也。其時靜境寧邊事之大者宜改鎮立州分置郡縣凡是府戶悉免為民入仕次敘一準其舊文武兼用威恩並施此計。若行國庶無北顧之慮矣。崇以奏聞事寢不報。

叔初仕魏為上黨王天穆討邢果行臺尚書時元顥已據贊阝城天穆集文武議其所先議者咸以果眾強盛宜先經略唯叔以為邢果聚眾無名雖強猶賊元顥皇室昵親來稱義舉此恐難測果鼠盜狗竊非有遠誌宜先討顥天穆以群情所欲遂先討果果降軍還顥入雒天穆謂叔曰:不用君言乃至於此天平初高祖引為丞相長史時高祖大舉西伐將渡蒲津叔諫曰:西戎遇年饑饉無可食嗛舀故冒死來入陜州欲取倉粟今高司徒已圍陜城粟不得出但置兵諸道勿與野戰比及來年麥秋人民盡應餓死寶炬黑獺自然歸降願王無渡河也。侯景亦曰:今者之舉兵眾極大萬一不捷卒難收斂不如分為二軍相繼而進前軍。若勝後軍承之高祖皆不納遂有沙苑之敗陳元康為相府功曹參軍從高祖破周文帝於邙山大會諸將議進退之策咸以為野無青草人馬疲瘦不可遠追元康曰:兩雄交爭歲月已久今得大捷便是天授時不可失必須乘勝追之高祖曰:若遇伏兵孤何以濟元康曰:王前沙苑還軍彼尚無伏今奔敗。若此何能遠謀。若舍而不追必成後患高祖竟不從後為大行臺右丞及高祖疾篤謂文襄曰:邙山之戰不用元康之言方貽汝患以此為恨死不瞑目。

徐周徐招初仕後魏為廣陽王深府長流參軍深討鮮于修禮招陳策請離間之葛榮竟殺修禮自為魁帥。

盧柔初仕後魏為賀拔勝荊州大行臺郎中掌書記軍之機務柔多預之及勝為太保以柔為掾孝武后召勝引兵赴雒勝以問柔柔曰:高歡晉陽之甲意實難知公宜席卷赴都與決勝負存沒以之此忠臣之上策也。若北阻曾陽南並舊楚東連兗豫西接關中帶甲十萬觀[C260]而動亦中策也。舉三荊之地通款梁國可以身免功名去矣。策之下者勝輕柔年少唯而不應及孝武西遷東魏遣侯景襲穰勝敗南奔梁唐瑾初仕後魏吏部尚書於謹南伐江陵以瑾為元帥府長史軍中謀略多出瑾焉。

李棠字長卿初仕東魏為高仲密北豫州掾先是仲密與吏部郎中崔暹有隙暹被齊文襄委遇仲密恐其構已每不自安將圖來附時東魏。又遣鎮城奚壽興典兵事仲密但知民務而已既至州遂與棠謀伏壯士欲因此執之壽興辭而不赴棠遂往見之曰:君與高公義符昆季今日之席以為君首,豈有賓客總萃而公無事不行將恐遠近聞之竊有疑怪壽興遂俱赴便發伏執之乃帥其士眾據城遣棠詣關歸款宇文深為太祖丞相府直閣齊神武屯蒲阪分遣其將竇泰趣潼關高敖曹圍雒陽太祖將襲泰諸將咸難之太祖乃隱其事陽。若未謀者而獨問策於深深對曰:竇氏歡之驍將也。頑凶而勇戰亟勝而輕敵歡每仗之以為禦侮今者大軍。若就蒲阪則高歡拒守竇泰必援之內外受敵敗之道也。不如選輕銳之卒潛出小關泰性躁急必來決戰高歡持重未即救之則泰可擒也。既虜竇泰歡勢自阻回師禦之可以制勝太祖喜曰:是吾心也。軍遂行果獲泰而齊神武亦退深。又說太祖進取弘農復克之太祖大悅謂深曰:君即吾家之陳平也。

隋李詢初仕後周為司衛大將軍高祖為丞相尉遲迥作亂遣韋孝寬擊之以詢為元帥長史委以心膂軍至永橋諸將不一詢密啟高祖請重臣監護高祖遂令高監軍與同心協力唯詢而已。

李德林為高祖丞相府屬時鄖公韋孝寬為東道元帥師次永橋為沁水泛長兵未得渡長史李詢上密啟云:大將梁士彥宇文欣崔宏度並受尉遲迥金軍中恟恟人情大異高祖得詢啟深以為憂與鄭譯議欲代此三人德林獨進計云:公與諸將並是國家貴臣未相伏馭今以挾令之威使得之耳安知後所遣者能盡腹心前所遣人獨致乖異。又取金之事虛實難明即令換易彼將懼罪恐其逃逸便須禁錮。然則鄖公以下必有驚疑之意。且臨敵代將自古所難樂毅所以辭燕趙括以之敗趙也。如愚所見但遣公一腹心明於智略為諸將舊來所信服者速至軍所觀其情偽縱有異志必不敢動丞相大悟曰:若公不發此言幾敗大事即令高馳驛往軍所為諸將節度竟成大功凡厥謀多此類也。

李徹為左武衛將軍突厥沙缽略可汗犯塞高祖令衛王爽為元帥擊之以徹為長史遇虜於白道行軍總管李充請襲之諸將多以為疑唯徹獎成其事請同行遂掩擊大破之沙缽略棄所服金甲而遁因此稱藩。

唐裴寂為高祖大將軍府長史從至河東屈突通拒命攻之不下三輔豪傑歸義者日有千數高祖將先定京師議者恐通為後患猶豫未決寂進說曰:今通據蒲關。若不先平前有京城之守後有屈突之援此乃腹背受敵敗之道也。未。若攻蒲州下之後入關京師無援可不攻而定太宗曰:不然兵法尚權權在於速宜乘機早度以駭其心我。若遲留彼則生計。且關中群盜所在此徒未有定主易可招懷賊附兵強何城不克屈突通自守賊耳不足為虞。若入關之機則事未可知矣。高祖兩從之留兵圍河東而引軍入關劉文靜為高祖大將軍府司馬文靜勸改旗幟以彰義舉。又請連突厥以益兵威高祖並從之。

房元齡為太宗秦王府記室參軍太宗嘗至隱太子所食中毒而歸府中震駭計無所出元齡因謂長孫無忌曰:今嫌隙已成禍機將發天下恟恟人懷異志變故一作大亂必興非直禍及府朝正恐傾危社稷此之際會安可不深思也。仆有愚計莫。若遵周公之事外寧區夏內安宗社申孝養之禮古人有云:為國者不顧小節此之謂歟孰。若國家淪亡身名俱滅乎!無忌曰:久懷此謀未敢披露公定所說深會宿心乃入白之太宗召元齡謂曰:阽危之兆其跡已見將。若之何對曰:國家患難今古何殊自非睿聖欽明不能安輯大王功蓋天地事鍾壓紐神贊所在匪藉人謀因與府屬杜如晦同心戮力隱太子將有變太宗令無忌召房玄齡及如晦令衣道士服潛引入閣計事遂平內難。

杜如晦為太宗秦王府屬從征薛仁杲劉武周王世充竇建德嘗參謀帷幄及隱太子之變如晦嘗入畫策及事捷與房元齡功等。

薛收為太宗秦王府主簿判陜東道行臺北部郎中太宗之討王世充也。竇建德率兵來拒諸將皆以為宜。且退軍以觀賊形勢收獨建策曰:世充據有東都府庫填積其兵皆是江淮精銳所患者在於乏食是以為我所持求戰不可建德親總軍旅來拒我師亦當盡彼驍雄期於奮決。若縱其至此兩銜相連轉河北之糧以相資給則伊雒之問戰鬥不已今宜分兵守營深其溝防即世充欲戰慎勿出兵大王親率猛銳先據成臯之險訓兵坐甲以待其至彼以疲敝之師當我堂堂之勢一戰必克建德即破世充自下矣。不過兩旬二國之君可面縛麾下。若退兵自守計之下也。太宗納之卒擒建德。

段秀實天寶十二年為安西節度封嘗清判官開大勃律師次賀薩勞城一戰而勝嘗清逐之秀實進曰:賊兵行餌我也。請備左右搜其山林遂殲其伏大歷中秀實為涇原節度馬行軍司馬時吐蕃來銜戰於鹽倉官軍不利為銜戎所隔逮暮未還敗將潰兵爭道而入時都將焦令諶與諸將四五輩狼狽而至秀實召讓之曰:兵法大將麾下當斬公等忘其死而欲安其家耶令諶等恐懼下拜數十秀實乃悉驅城中士卒未出戰者使驍將統之東依古原列奇兵示賊將戰。且以收合敗亡蕃眾望之不敢逼及夜方獲歸。

永泰初為江西觀察使李勉判官時宣饒二州人方清陳莊聚眾據山洞西絕江路劫商旅以為亂乃請於秋浦置州守其要地以破其謀勉然其計以聞代宗嘉之以宣州之秋浦青陽饒州之至德置池州以攝行州事。

齊抗大歷中為壽州刺史張鎰判官鎰為江西觀察隴西節度前後籌量幕中事多出抗。

嚴郢為河東副元帥。《郭子》儀判官子儀遷鎮州郢領留府時軍士久處河中各有生業不樂遷徙多匿名姓自逃還郢悉捕得其渠帥戮之人心方定。

李自良德宗初為試殿中監隸浙東節度使薛兼訓移鎮太原自良從至鎮兼訓卒鮑防代為節度使會回鶻入銜防令大將焦伯瑜杜榮國將兵擊之自良言於防曰:回鶻遠來不可與爭鋒不如於歸路築二壘以兵守之堅壁不動虜求戰不得師老必退還然後出兵逐之二壘扼其歸路策之上者也。防不從趣伯瑜等與戰於百井軍大敗自良繇是稍知名。

齊映建中末為鳳翔行軍司馬時德宗居奉天鳳翔逼於賊Г節度使張鎰懦緩不曉事部將有李楚琳者剽悍凶暴軍中皆畏之乘間將謀亂先數日映與同列齊抗皆覺之乃密言於鎰令殺之鎰不從映言乃示其寬大召楚琳語云:欲令公使於外楚琳恐懼是夜作亂乃殺鎰以應Г軍中多為映指導故得免因赴奉天行在除御史中丞。

崔宏禮元和中為東都留守呂元膺從事時淮西吳少陽初死吳元濟阻兵拒命山東反側之徒為之影援東平李師道謀驚東雒以脅朝廷宏禮為元膺籌畫部分兵眾以固東都平亦無累。

梁謝唐末居太祖門下太祖據同州遂署右職廣明初太祖與河中交戰再不利連上章請兵於黃巢偽右軍中尉孟楷抑而不進揣太祖有擇福意乃進說曰:黃家以數十萬之師值唐朝久安人不習戰因利乘便遂下兩京然始竊偽號任用已失其所今將軍勇冠三軍力戰於外而孟楷專務壅蔽奏章不達下為庸才所制上無獨斷之明破亡之兆必矣。況土德未厭外兵四集漕運波註日以收復為名惟所天察之太祖曰:我意素決爾。又如是復何疑哉!翌日遂定策戮偽監軍使悉眾歸順於河中王重榮表為檢校屯田員外郎賜緋令奉表於蜀僖宗大悅召入顧問錫賚甚厚以功授朝散大夫太子率更令賜紫。

李振為太祖從事唐光化中往長安議事時昭宗為中尉劉季述廢為太上皇振東歸太祖方在邢雒遽還於梁大計未決季述遣養子希度以社稷委輸於梁欲中帝意。又遣供奉官李奉本副介支彥勛稱上皇誥喻以傳皆季述黨也。振入言曰:夫豎刁伊戾之亂所以資霸者之事也。今閹豎幽辱天子王不能討無以令諸侯時監軍使劉重楚季述兄也。固黨其族舊相張在河南緱氏亦來謂帝曰:同中官則事易濟。且得所欲唯振堅執不改獨曰:行正道則大勛可立帝英悟忽厲色曰:張公勸我同敕使是欲傾附自求宰相耶乃定策縶偽使李奉本支彥勛與希度等即日召程巖折足械至鎮杖殺之請振將命於京師遂與宰臣謀返正。

裴迪為太祖節度判官唐天復中太祖駐軍於岐下忽有青州彳建步苗公立者賫其帥王師範書問至府迪召之詢以東事微覺色動因去左右密徵其說公立乃具述師範稱兵之狀時太祖猶子友寧為馬步軍指揮使迪不俟命遽請友寧統在府諸軍至兗鄆巡警以示軍威及昭宗還長安太祖歸梁邸凡府僚並被命遷秩兼錫功臣之號迪獨轉官為檢校司徒號寧鑾葉贊功臣一日賓佐集謁太祖目迪曰:葉贊之名唯司徒獨有之他人莫及也。其見重如此。

李班為成荊州掌書記天復中淮銜大舉圍夏口逼巴陵太祖患之飛命成率水軍十萬援於鄂李班入言曰:今舳艫容介士千人載稻倍之緩急不可動吳人剽輕。若為所絆則武陵武安皆我之讎也。將有後慮不如遣饒將屯巴陵大軍對岸一月不與戰則吳銜糧絕而鄂圍解矣。性剛決不聽淮人果乘風縱火舟盡焚兵盡溺亦自沈於江郎人潭人遂入荊渚一如所料。

後唐李愚同光中自翰林學士為魏王繼岌征蜀都統判官仍帶本職從軍物議以蜀險阻未可長驅招計使郭崇韜問計於愚愚曰:如聞蜀人厭其主荒恣倉卒必不為用宜乘其人情二三風馳電掣彼必破膽安能守險及前軍至固鎮守軍食十五萬斛崇韜因謂愚曰:公能料事吾軍濟矣。招討判官陳乂至寶雞稱疾乞留在後愚厲聲曰:陳乂見利則進懼難則止今大軍涉險人心易惑正可斬之以殉繇是軍中無敢遲留者是時軍書羽檄皆出其手筆蜀平就拜中書舍人。

●卷七百二十二

○幕府部·礻卑贊二

漢而下公卿牧伯皆有官屬參於幕府蓋其辟署之為盛焉故世之英髦多齒乎!賓佐其於周旋礻卑贊著之話言者亦不乏其人矣。觀其被知己之遇敦報德之義或推達名士置於賓館或裁制條式施於軍務辨刑章之枉則釋其非辜陳政事之失則救其不逮乃至轉禍為福知所去就犭旬公滅私不畏彊禦竭慮而納忠盡規而補過用能彌縫其失激揚其美臨機事而無爽全大節而克終仲尼之所謂益友者斯近之矣。

漢杜欽字子夏成帝時為議郎以病免徵詣大將軍王鳳幕府國家政謀鳳嘗與欽慮之(慮計也。)數稱達名士王駿韋安世王延等(王駿王陽子也。韋安韋賢之孫方山之子也。王延即成帝時塞河堤者)救解馮野王王尊胡嘗之罪過及繼功臣絕世鎮撫四夷當世善政多出於欽者。

後漢陳寵沛國人少為州郡吏辟司徒鮑昱府是時三府掾屬專尚交遊以不肯視事為高寵常非之獨勤心物務數為昱陳當世便宜昱高其能。

韓棱潁川人為郡功曹時太守葛興中風病不能聽政棱陰代興視事出入二年令無違者興子嘗發教欲署吏棱拒執不從因令怨者章之事下案驗吏以棱掩蔽興病專典郡職遂致禁錮明帝知其忠後特詔原之。

劉詡為[A13C]川功曹時陽翟黃糸ぁ恃程夫人權力求占山澤以自營植太守種拂召詡問曰:程氏貴盛在帝左右不聽則恐見怨與之則奪民利為之柰何詡曰:名山大澤不以封蓋為民也。明府聽之則被亻妄亻幸之名矣。若以此獲禍貴子申甫則自以不孤也。拂從詡言遂不與之。

魏國淵為太祖司空屬太祖征關中以淵為居府長史統留事田銀蘇伯反河間銀等既破後有餘黨皆應伏法淵以為非首惡請不行刑太祖從之賴淵得生者千餘人。

董昭為司空軍祭酒時建議宜修古建封五等太祖曰:建設五等者聖人也。又非人臣所制吾何以堪之昭曰:自古以來人臣佐世未有今日之功有今日之功未有久處人臣之勢者也。今明公恥有慚德而未盡善樂保名節而無大責德美過於伊周此至德之所極也。然太甲成王未必可遭今民難化甚於殷周處大臣之勢使人以大事疑己誠不可不重慮也。明公雖邁威德明法術而不定其基為萬世計猶未至也。定基之本在地與人宜稍建立以自藩衛明公忠節[A13C]露天威在顏耿弇床下之言朱英無妄之論不得過耳昭受恩非凡不敢不陳。

何夔為太祖丞相東曹掾言於太祖曰:自軍興以來制度草創用人未詳其本是以各引其類時忘道德夔聞以賢制爵則民慎德以庸制祿則民興功以為自今所用必先核之鄉閭使長幼順敘無相逾越顯忠直之賞明公實之報則賢不肖之分居然別矣。又可修保舉故不以實之令使有司別受其負在朝之臣時受教與曹並選者各任其責上以觀朝臣之節下以塞爭競之源以督群下以率萬民如是則天下幸甚太祖稱善。

劉壹為豫章太守華歆功曹時孫策在椒邱遣虞翻說歆翻既去歆請壹入議壹勸歆在城遣檄迎軍歆曰:吾雖劉刺史新置上用猶是剖符吏也。(劉繇為楊州刺史豫章楊之屬郡也。)今從卿計恐死有矣。壹曰:王景興既漢朝所用。且爾時會稽人眾盛彊猶見原恕明府何慮,於是夜遂作檄明旦出城遣吏賫迎策便進軍與歆相見待以上賓接以朋友之禮。

王基字伯輿為青州刺史王淩別駕淩流稱青土蓋繇基協和之輔也。

蜀來忠敏之子也。博覽經學有敏風與尚書向充等並能協贊大將軍姜維維善之以為參軍。

吳駱統字公緒大帝領會稽太守召為功曹行騎都尉妻以從兄輔女統志在補察茍所聞見夕不待旦嘗勸帝以尊賢接士勤求損益饗賜之日可人人別進問其燥濕加以密意誘諭使言察其志趣令皆感恩戴義懷欲報之心帝納用焉。

晉丁賾為齊王攸主簿攸都督青州將就國不悅賾曰:昔太公封齊猶表東海桓公九合以長五伯況殿下誕德欽明恢弼大藩穆然東軫莫不得所何必絳闕乃宏帝載攸曰:吾無佐時之用卿言何多。

何攀蜀郡郫人也。王為益州辟為別駕謀伐吳遣攀奉表詣臺口陳事機詔再引見乃令張華與攀籌量進討之宜兼遣攀過羊祜面陳伐吳之策攀善於將命武帝善之詔攀參軍事及孫皓降於而王渾恚於後機將攻攀勸送皓與渾繇是事解以攀為輔國司馬封關內侯。

何惲為周浚揚州別駕浚隨王渾伐吳惲勸浚速渡江詣建業浚言於王渾渾不從及孫皓降王渾深恨之而欲與爭功惲箋與浚曰:書貴克謙易大謙光斯古文所詠道家所崇前破張悌吳人失氣龍驤因之䧟其區宇論其前後我實緩師動則為傷事則不及而今方競其功彼既不吞聲將虧雍穆之宏興矜爭之鄙斯愚情之所不取也。浚得箋即諫止王渾渾不能納遂相表奏。

孫洵為新野郡公歆參軍時趙王倫篡位以歆為南中郎將及齊王ぁ舉義移檄天下歆未知所從嬖人王綏曰:趙親而彊齊疏而弱公宜從趙洵大言於眾曰:趙王凶逆天下當共討之大義滅親古之明典歆從之乃使洵詣ぁぁ迎執其手曰:使我得成大節者新野公也。ぁ入雒歆躬冒甲胄率所領導ぁ以勸進封新野郡王。

嵇含為長沙王乂驃騎記室都尚書郎乂與成都王[A13C]交戰[A13C]軍轉盛尚書郎旦出督戰夜還理事含言於乂曰:昔魏武每有軍事增置掾屬青龍二年尚書令陳嶠以有軍務亦奏增郎今奸逆四逼王路擁塞倒懸之急不復過此但居曹理事尚須增郎況今都官中騎三曹晝出督戰夜還理事一人兩役內外廢乏含謂今有千萬人都督各有主帥推轂授綏委付大將不宜復令臺僚雜與其間乂從之乃增郎及令史。

郭舒為荊州刺史王澄別駕澄終日酣飲不以眾務在意舒嘗切諫之及天下大亂。又勸澄修德養威保完州境澄以為亂自京都起非復一州所能禦雖不能從然重其忠亮。

虞預會稽人太守庾琛命為主簿預上記陳時政所失曰:軍銜以來賦役繁數兼值年荒百姓失業是輕繇薄斂寬刑省役之時也。自頃長吏取多去來送故迎新交錯道路受迎者惟恐船馬之不多見送者惟恨吏卒之常少窮奢竭費謂之忠義省煩從簡呼為薄俗轉相仿效流而不反雖有常防莫肯遵修加以三途未夷所在停滯送者經年永失播植一夫不耕十夫無食況轉百數所妨不訾愚謂宜勒屬縣。若令尉先去官者人船吏侍皆具條例到當依法減省使公私允當。又今統務多端動加重制每有特急取立督郵計今直兼三十餘人人船吏侍皆當出官益不堪命宜復減省嚴為之防琛善之即皆施行。

孔嚴為殷浩揚州別駕時朝廷崇樹浩以抗擬桓溫溫深以不平浩。又引接荒人謀立功於閫外嚴言於浩曰:當今時事艱難可謂百六之運使君屈己應務屬當其會聖懷所以日昃匪懈臨朝斤斤每欲深根固本靜邊寧國耳亦豈至私哉!而處任者所誌不同所見各異人口云:云:無所不至頃來天時人情良可寒心古人為政防人之口甚於防川間日侍坐亦已粗申所懷不審竟當何以鎮之。《老子》云:夫惟不爭則萬物不能與之爭此言不可不察也。愚意故謂朝廷宜更明授任之方韓彭可專征伐蕭曹可守管籥內外之任各有攸司廉藺屈伸之道平勃相和之義令婉然通順人無間言然後乃可保大定功平濟天下也。又觀頃日降附之徒皆人面獸心貪而無親難以義感而聚著都邑雜處人間使君嘗疲聖體以接之虛府庫以拯之足以疑惑視聽耳浩深納之。

習鑿齒為桓溫別駕溫出征伐鑿齒或從或守所在任職每處機要蒞事有績。

宋劉穆之高祖初定京城辟為主簿時晉綱寬弛威禁不行盛族豪右負勢陵縱小民窮蹙自立無所重以司馬元顯政令違舛桓玄科條繁密穆之斟酌時宜隨方矯正不盈旬日風俗頓改高祖書素拙穆之曰:此雖小事然宣被四遠願公小復留意高祖既不能留意。又稟分有在穆之乃曰:公但縱筆為大字一字徑尺無嫌大既足有所包。且其勢亦偉高祖從之一紙不過六七字便滿穆之外所聞見莫不大小必白雖復閭里言謔塗陌細事皆一一以聞高祖每得民間委密消息以示聰明皆繇穆之也。又愛好賓遊坐客嘗滿布耳目以為視聽故朝野同異穆之莫不畢知雖復親匿短長皆陳奏無隱人或譏之穆之曰:以公之明將來會自聞達我蒙公恩義無隱諱此張遼所以告關侯欲叛也。

謝晦為高祖太尉主簿從征關雒內外要任悉委之帝於彭城大會命紙筆賦詩晦恐帝有失起諫帝即代作曰:先蕩臨淄穢卻清河雒塵華陽有逸驥桃林無伏輪,於是群臣並作。

張邵為高祖太尉參軍高祖鎮揚州邵補主簿悉心政事精力絕人及誅劉藩邵時在西州直廬即夜誡眾曹曰:大軍當大討可各修舟船倉庫及曉取辨旦日高祖求諸簿署應時即至怪問其速諸曹答曰:昨夜受張主簿處分高祖曰:張邵可謂同我慮憂矣。

殷景仁為高祖太尉參軍建議宜令百官舉才以所薦能否為黜陟。

蒯恩為世子征虜將軍中兵參軍高祖北伐留恩侍衛世子命朝士與之交恩益自謙損與人語嘗呼位官而自稱為鄙人撫待士卒甚有綱紀眾咸親附之張暢為南譙王義宣司空長史元凶弒逆義宣發哀之日即便舉兵暢為元佐舉哀畢改服著黃韋褶出射堂簡人音儀容止眾皆矚目見者皆願為盡命事平徵為吏部尚書封夷道縣侯。

顏竣為世祖撫軍主簿甚被愛遇竣亦盡心補益。

沈懷文為西陽王子尚楊州別駕從事及子尚移鎮會稽遷撫軍長史行府州事時囚系甚多動經年月懷文到任訊五郡九百三十六獄眾咸稱平後為竟陵王誕驃騎錄事參軍淮陵太守時國哀未釋誕欲居內齋懷文以為不可乃止。

南齊蔡約為宜都王冠軍長史時諸王行事多相裁割約在任主佐之穆如也。

梁庾黔婁鄧元起之鄉人也。元起為益州刺史黔婁為錄事參軍。又得荊州刺史蕭遙欣故客將光濟並厚待之任以州事黔婁甚清潔光濟多計謀並勸為善政。

陳虞寄初為梁嶽陽王詧中記室詧為會稽太守寄領郡五官掾在職簡略去煩苛務存大體曹局之內終日寂然。

後魏高允為樂安王範從事中郎範大武之寵弟西鎮長安允甚有礻卑益秦人稱之。

遊肇為南安王禎鎮北府長史王薨復為高陽王雍鎮北府長史為政清簡加以礻卑贊歷佐二王甚有聲跡。

韓務為征蠻都督李崇司馬崇翦蕩群蠻除近畿之患務有力焉。

傅永字脩期為王肅豫州平南長史咸陽王禧慮肅難信言於孝文孝文曰:已選傅脩期為其長史雖威儀不足而文武有餘矣。肅以永宿士禮之甚厚永亦以肅為孝文眷遇盡心事之情義至穆。

酈範為慕容白翟征南大將左司馬範前後屢陳策畫大破宋師乃表範為青州刺史以撫新民。

高顥為冀州別駕時軍旅之後因之饑饉顥為綱紀務在寬靜甚收時譽。

路恃慶為定州河間王琛長史琛貪暴肆意恃慶每進苦言。

王則驍果有武藝初隨叔父廣平王內史老生征討每有戰功。

盧道約為開府高嶽長史嶽除青冀二州道約仍為長史兩藩有毗佐之稱。

北齊徐遠為高祖丞相騎兵參軍事嘗征伐克濟軍務深為高祖所知。

後周蘇綽為太祖行臺郎中在官歲餘太祖未深知之然諸曹疑事皆詢於綽而後定所行公文綽。又為之條式臺中咸稱其能。

寇亻雋為太祖行臺記室時侯莫陳悅阻兵隴右太祖志在平之乃令俊偽作魏帝敕書與費也。頭令將兵助太祖討悅俊依舊敕模寫及代舍人主書等署與真無異太祖悅費也。頭已曾得魏帝敕書及見此敕不以為疑遂遣步騎一千受太祖節度。

唐溫彥博初仕隋為幽州總管羅藝司馬藝以幽州歸國彥博贊成其事授幽州總管府長史。

褚亮為秦王文學太宗平王世充竇建德等亮嘗侍從軍中宴筵必預歡賞從容諷議多所礻卑益。

元萬頃乾封中從英國公李征高麗為遼東道管記時別帥馮本以水軍援礻卑將郭待封船破失期待封作書與恐高麗知其救兵不至乘危迫之乃令萬頃作離合詩贈不達其意大怒曰:軍機危切何用詩為必斬之萬頃為解釋之乃止。

第五琦天寶末為須江丞時太守賀蘭進明甚重之會安祿山反進明遷北海郡太守奏琦為錄事參軍祿山已䧟河間信都等五郡進明未有戰功元宗大怒遣中使封刀促之曰:不即進復斬進明之首進明惶懼不知所出琦乃勸令厚以財帛募勇敢士出奇力戰遂收所䧟之郡。

齊映大歷中為滑亳節度令狐彰掌書記彰疾甚草遺表因與謀後事映說彰令上表請代令子建歸京師彰然之。

劉昌為宋州牙門將李靈曜據汴州反刺史李僧惠將受靈曜牽制密遣僧神表潛說僧惠僧惠因問昌昌泣贊其事乃使神表賫表詣闕下遂翦靈曜左翼汴州平李忠臣嫉僧惠功遂殺之昌潛遁及劉元佐為刺史乃復其職。

柳渾為江西觀察使魏少遊判官時與崔祐甫同在使府並推公正州有開元寺僧徒夜飲因醉失火延燒講堂翌日歸罪於守門奴虞侯亦受財而同其狀械奴送府少遊將斷獄人知奴之冤莫敢言者渾與祐甫遽入具言醉僧之罪內外蒙蔽致有冤濫少遊大驚趣令訊鞫醉僧首狀奴見原少遊謝曰:微二君子之言幾成老夫暗劣矣。

馬彜為襄陽節度嗣曹王臯賓介以正直彊稱漢陽王張柬之有園林在州西公府多假之宴集臯嘗謂彜曰:漢陽子孫貧弱欲買之如何彜斂容曰:張漢陽有中興大功其遺業故第當百世保之王縱欲之柰何令其子孫自鬻焉臯默然有慚色謂彜曰:臯失詞為足下羞微足下臯安得聞此言。

李憲晟之子也。起家太原參軍於ν鎮襄陽憲自醴泉尉為從事時吳少誠據淮西與襄陽壓境少誠叛ν屢有功淮西獨憚ν之令以憲之軍謀致使然也。韋詞為韋夏卿東都留守從事頗有礻卑助其後累佐使府以公才聞。

後唐李沖為平盧軍節度使房知溫行軍司馬初明宗鎮北面知溫為副部署廢帝為別將長興末知溫在青州位望驕倨及聞京師變起廢帝起鳳翔陰有窺伺之志嘗於密室召沖謀之曰:吾嘗為明宗軍副自有天下吾受恩隆異今岐陽不順內侮王室,豈可坐觀其危亡哉!吾養士數千鎧仗萬計有錢數室今圖建義何慮不成沖曰:以公之英武誠如所料然主上沖年未更大事以岐帥之聲望勇略世亦罕儔。又藉以屬親以彊侮弱何事不濟禍福糾纏不可誤計也。仆願為公奉表而西徐觀其[C260]然後圖之及沖到京廢帝已改元踐阼群藩職貢沖還優詔獎諭沖謂知溫曰:京邑熙熙然速宜入覲以保遠圖及知溫至帝以宿舊待之異禮。

晉顏ぅ正直之士也。為青州房知溫幕客知溫厚斂不已積貨數百萬治第於南城出則以妓樂相隨任意所之曾不以政事為務ぅ委曲陳其利病知溫不能用及高祖建義入雒尚不即進獻耀兵於牙帳之下ぅ正色謂曰:偽主當有天下多力善戰豈明公之比而天運有歸坐成灰燼今青州遷延入貢何以求安千百武夫無足為恃深為明公之所憂也。知溫遂馳表稱賀青人乃安及知溫卒部曲將吏分其所聚列為富室ぅ。又勸其子彥儒進錢十萬貫以助國用朝廷除彥儒為沂州刺史其家保全皆ぅ之力也。

閩人多知數州節度使劉景巖辟為判官景巖比以盜據延州朝廷嘗姑息之前入朝言已說景巖肯移近地遂降命改鎮執政以為有緩頰之力乃賜以金紫。

漢王敏有文學舉進士第依杜重威歷數鎮從事重威在任以黷貨為務每箕斂民賦敏力止之十亦行其一二人甚嘉之及重威鎮鄴不以朝命為事多失人情敏嘗勸之泣下重威始則不從及其窮也。納敏之言翻然來降時以敏深達逆順有紓難之力亦近代之良士也。高祖命以憲秩獎其節義時重威幕容有劉當王祐鞫明德皆謫焉。

周邊蔚為毛璋寧觀察判官時璋為麾下所惑有跋扈之意蔚知其事急因乘間極言。又喻以逆順之理璋即時遣妻子入貢朝廷以蔚有贊畫之效錫以三品章綬改許州戍判。

●卷七百二十三

○幕府部·規諷

兩漢而下自將相府寺以至州郡率有掾屬從事多自辟召以為佐助其所禮命良在正人是以有知己之義焉有賓主之道焉。若乃政或未臧事有過舉或失仁而趨利或憑勢以縱欲則必激切忠告奏記盡規諭以正道革其非心故從之者不失其令名拒之者或䧟於不義布在方冊可以明徵孔子曰: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蓋有是夫。

漢崔朝為幽州從事諫刺史無與燕刺王通及刺王敗昭帝擢朝為侍御史(燕刺王旦武帝子坐與上官桀等謀亂自殺)。

杜欽辟大將軍王鳳幕府時瑯邪太守馮野王病滿三月賜告與妻子歸杜陵就醫藥鳳風御史中丞劾奏野王(便安也。)賜告養病而私自便(風讀曰諷)持出界歸家奉詔不敬欽素高野王父子行能奏記於鳳為野王言曰:竊見令曰:吏二千石告過長安謁(謁者自白得告也。律二千石以上告歸歸寧道不過行在所者便道之官無辭)不分別予(予予告也。賜賜告也。)今有司以為予告得歸賜告不得是一律兩科失省刑之意(省減也。夫三最予告令也。(在官連有三最則得予告也。)病滿三月賜告詔恩也。今告則得詔恩則不輕重之差。又二千石病賜告得歸有故事不得去郡亡著令(律施行無不得去郡之文也。)。《傳》曰:賞疑從予廣恩勸功也。(疑當賞不當賞則予之疑厚薄則從厚)罰疑從去所以慎刑闕難知也。(疑當罰不當罰之疑輕重則從輕)今釋令與故事而假不敬之法(釋廢棄也。假謂假法律而致其罪)甚違闕從去之意即以二千石守千里之地任兵馬之重不宜去郡將以制刑為後法者則野王之罪在未制令前也。刑賞大信不可不慎鳳不聽竟坐免野王。

後漢範升王莽時為大司空王邑議曹史王莽頻發兵役徵賦繁興升乃奏記邑曰:升聞子以人不間於其父母為孝臣以下不非其君上為忠今眾人咸稱朝聖皆曰:公明蓋明者無不見聖者無不聞今天下之事昭昭於日月震震於雷霆而朝云:不見公云:不聞則元元焉所呼天公以為是而不言則過小矣。知而從令則過大矣。二者於公無可以免宜乎!天下歸怨於公矣。朝以遠者不服為至念升以近者不悅為重今動與時戾事與道反馳騖覆車之轍探湯敗事之後後出益可怪晚發愈可懼耳方春歲首而動發遠役藜藿不充田荒不耕穀價騰躍斛至數千吏人䧟於湯火之中非國家之人也。如此則胡貊守關青徐之銜在於帷帳矣。升有一言可以解天下倒懸免元元之急不可書傳願蒙引見極陳所懷邑。雖然其言而竟不用。

後漢虞延陳留人太守富宗聞延名召署功曹宗性奢靡車服器物多不中節延諫曰:昔晏嬰輔齊鹿裘不完季文相魯妾不衣帛以約失之者鮮矣。宗不悅延即辭退居有頃宗果以侈縱被誅臨當伏刑掔涕而嘆曰:恨不用功曹虞延之諫光武聞而奇之。

彭修會稽人仕郡為功曹時西部都尉宰晁行太守事以微過收吳縣獄吏將殺之主簿鍾離意爭諫甚切晁怒使收縛意欲案之掾吏莫敢諫修排閣直入拜於庭曰:明府發雷霆於主簿請聞其過晁曰:受教三日初不奉行廢命不忠,豈非過邪修因拜曰:昔任座面折文侯朱雲攀毀欄檻自非賢君焉得忠臣今慶明府為賢君主簿為忠臣晁遂原意並赦獄吏罪崔駰為大將軍竇憲掾憲擅權驕恣駰數諫之及出征モ奴道路愈多不法駰為主簿前後奏記數十指切長短憲不能容稍疏之因察駰高第出為長岑長駰自以遠去不得意遂不之官而歸。

何敞辟太尉宋繇府時竇氏專政外戚奢侈賞賜過制倉帑為虛敞奏記繇曰:敞聞事君之義進思盡忠退思補過歷觀世主時臣無不各欲為化垂之無窮然而平和之政萬無一者蓋以聖主賢臣不能相遭故也。今國家秉聰明之宏道明公履晏晏之純德君臣相合天下翕然治平之化有望於今孔子曰:如有用我者三年有成今明公視事出入再期宜當克己以壽四海之心禮一穀不升則損服徹膳天下不足。若已使然而比年水旱人不收獲涼州緣邊家被凶害男子疲於戰陳妻女勞於轉運老幼孤寡嘆息相依。又中州內郡公私屈竭此實損膳節用之時國恩覆載賞賚過度但聞臘賜自郎官以上公卿王侯以下至於空竭帑藏損耗國資尋公家之用皆百姓之力明君賜賚宜有品制忠臣受賞亦應有度是以夏禹元圭周公束帛今明公位尊任重責深負大上當規正綱紀下當濟安元元豈但空空無違而已哉!宜先正己以率群下還所得賜因陳得失奏王侯就國除苑囿之禁節省浮費賑恤窮孤則恩澤下暢黎庶悅豫上天聰明必有立應使百姓歌誦史官紀德豈但子文逃祿公儀退食之比哉!繇不能用。

周章字次叔南陽隨人仕郡為功曹時大將軍竇憲免封冠軍侯就國章從太守行春到冠軍太守猶欲謁之章進諫曰:今日公行春,豈可越儀私交。且憲椒房之親勢傾王室而退就藩國禍福難量明府剖符大臣千里重任舉止進退其可輕乎!太守不聽遂便升車章前拔佩刀絕馬鞅,於是乃止及憲被誅公卿以下多以交關得罪太守幸免以此重章。

張敞南陽人為郡功曹太守王暢下車奮厲威猛豪右大震敞奏記諫曰:五教在寬著之經典湯去三面八方歸仁武王入殷先去炮烙之刑高祖鑒秦唯定三章之法孝文皇帝感一緹縈蠲除肉刑卓茂文翁召父之徒皆疾惡嚴刻務崇溫厚仁心賢政流聞後世夫明哲之君網漏吞舟之魚然後三光明於上人物悅於下言之。若迂其效甚近發屋伐樹將為嚴烈雖欲懲惡難以聞遠以明府上智之才日月之曜敷仁惠之政則海內改觀實有折枝之易而無挾山之難郡為舊都侯甸之國園廟出於章陵三後生自新野士女沾教化黔首仰風流自中興以來功臣將相繼世而隆愚以為懇懇用刑不如行恩孳孳求奸未。若禮賢舜舉臯陶不仁者遠隨會為政晉盜奔秦虞芮入境讓心自生化人在德不在用刑暢深納敞諫更崇寬政慎刑簡罰教化遂行。

周舉辟司徒李郃府後長樂少府朱倀代郃為司徒舉猶為吏時宦者孫程等坐懷表上殿爭功順帝怒悉徙封遠縣,於是乃敕雒陽令促期發遣舉說倀曰:朝廷在西鍾下時非孫程等豈立雖韓彭吳賈之功何以加諸今忘其大德錄其小過如道路夭折帝有殺功臣之譏及今未去宜急表之倀曰:今詔怒二尚書已奏其事吾獨表此必致罪譴舉曰:明公年過八十位為臺輔不於今時竭忠報國惜身安寵欲以何求祿位雖全必䧟佞邪之譏諫而護罪猶有忠貞之名。若舉言不足采請從此辭倀乃表諫順帝從之。

李固為大將軍梁商從事中郎商以後父輔政而柔和自守不能有所整裁災異數見下權日重固欲令商先正風化退辭高滿乃奏記曰:春秋褒儀父以開義路貶無駭以閉利門夫義路閉則利門開利門開則義路閉也。前孝安皇帝內任伯榮樊豐之屬外委周廣謝惲之徒開門受賂署用非次天下紛然怨聲滿道朝廷初立頗存清靜未能數年稍復墮損左右黨進者日有遷拜守死善道者滯涸窮路而未有改敝立德之方。又即位以來十有餘年聖嗣未立群下絕望可令中宮博簡嬪媵兼采微賤宜子之人進禦至尊順助天意。若有皇子母自乳養無委保妾醫巫以致飛燕之禍明將軍望尊位顯當以天下為憂崇尚謙省垂則萬方而新營祠堂費功億計非以昭明令德崇示清儉自數年以來災怪屢見比無雨潤而沈陰郁決宮省之內容有陰謀孔子曰:智者見變思刑愚者觀怪諱名天道無親可為祗畏加近者月食既於端門之側月者大臣之體也。夫窮高則危太滿則溢月盈則缺日中則移凡此數者自然之數也。天地之心福謙忌盛是以賢達功遂身退全名養壽無有怵迫之憂誠令王綱一整道行忠立明公雲起貌踵伯成之高全不朽之譽豈與此外戚凡輩耽榮好位者同日而論哉!固狂夫下愚不達大體竊感古人一飯之報況受顧遇而容不盡乎!商不能用。

朱穆字公叔大將軍梁冀使典兵事桓帝即位順烈太后臨朝穆以冀勢地親重望有以扶持王室因推災異奏記以勸戒冀曰:穆伏念明年丁亥之歲刑德合於乾位易經龍戰之會其文曰:龍戰於野其道窮也。謂陽道將勝而陰道負也。今年九月天氣郁冒五位四候連失正氣此互相明也。夫善道屬陽惡道屬陰。若脩正守陽摧折惡類則福從之矣。穆每事不逮所好唯學傳受於師時有可試願將軍少察愚言申納諸儒而親其忠正絕其姑息專心公朝割除私欲廣求賢能斥遠佞惡夫人君不可不學當以天地順道漸清其心宜為皇帝選置師傅及侍講者得小心忠篤敦禮之士將軍與之俱入參勸講授師賢法古此猶倚南山坐平原也。誰能傾之今年夏月暈房星明年當有小宜急誅奸臣為天下所怨毒者以塞災咎議郎大夫之位本以式序儒術高行之士今多非其人九卿之中亦有乖其任者惟將軍察焉。又薦種暠欒巴等而明年嚴有謀立清河王蒜。又黃龍二見沛國冀無術學遂以穆龍戰之言為應於是請暠為從事中郎薦巴為議郎舉穆高第為侍御史冀驕暴不悛朝野嗟毒穆以故吏懼其[C260]積招禍復奏記諫曰:古之明君必有輔德之臣規諫之官下至器物銘書成敗以防遺失故君有正道臣有正路從之如升堂違之如赴壑今明將軍地有申伯之尊位為群公之首一日行善天下歸仁終朝為惡四海傾覆頃者官人俱匱加以水蟲為害京師諸官費用增多詔書發調或至十倍各言官無見財皆當出民掠割剝強令充足公賦既重私斂。又深牧守長吏多非德選貪聚無厭遇人如虜或絕命於箠楚之下或自賊於迫切之求。又掠奪百姓皆托之尊府遂令將軍結怨天下吏人酸毒道路嘆嗟昔秦政煩苛百姓土崩陳勝奮臂一呼天下鼎沸而面諛之臣猶言安耳諱惡不悛卒至亡滅昔永和之末綱紀少弛頗失人望四五歲耳而財空戶散下有離心馬兔之徒乘敝而起荊楊之間幾成大患(質帝時九江賊馬兔稱帝歷陽賊華孟稱黑帝並九州都尉滕撫討斬之)幸賴順烈皇后初政清靜內外同力僅乃討定今百姓戚戚困於永和內非仁愛之心可得容忍外非守國之計所宜久安也。夫將相大臣均體元首共輿而馳同舟而濟輿傾舟覆患實共之,豈可以去明即昧履危自安主孤時困而莫之卹乎!宜時易宰守非其人者減省第宅園池之費拒絕郡國諸所奉送內以自明外解人惑使挾奸之吏無所依司察之臣得盡耳目憲度既張遠邇清一則將軍身尊事顯德無窮天道明察無言不信惟垂省覽冀不納而縱放日滋遂復賂遺左右交通宦者任其子弟賓客以為州郡要職穆。又奏記極諫冀終不悟報書云:如此仆亦無一可邪穆言雖切然亦不甚罪也。蓋勛為漢陽長史時梁州刺史宋梟(一作宋泉)患多寇謂勛曰:涼州寡於學術故屢致反暴今欲多寫孝經令家家習之庶或使人知義勛諫曰:昔太公封齊崔杼殺君伯禽侯魯慶父篡位此二國豈乏知學者今不急靜難之術遽為非常之事既足結怨一州。又當取笑朝廷勛不知其可也。梟不從遂奏行之果被詔書詰責坐以虛慢懲。

陳琳為大將軍何進主簿進欲誅諸宦官太后不聽進乃召四方猛將並使引兵向京城欲以劫恐太后琳諫進曰:易稱即鹿無虞諺有掩目捕雀夫微物尚不可欺以得志況國之大事其可以詐立乎!今將軍總皇威握兵要龍驤虎步高下在心以此行事無異於鼓洪爐以燎毛髪但當速發雷霆行權立斷遵經合道天人順之而反委釋利器更徵外助大兵合聚彊者為雄所謂倒持干戈授人以柄必不成功祗為亂階進不納其言竟以取禍。

梁衍為皇甫嵩左將軍長史嵩與董卓有怨卓後秉政初平元年乃徵嵩為城門校尉因欲殺之嵩將行衍說曰:漢室微弱閹豎亂朝董卓雖誅之而不能盡忠於國遂復銜掠京邑廢立從意今徵將軍大則危禍小則困辱今卓在洛陽天子來西以將軍之眾精兵三萬迎接至尊奉命討逆發命海內徵兵群帥袁氏逼其東將軍迫其西此成禽也。嵩不從遂就徵。

鮑信為兗州刺史劉岱從事初平三年青州黃巾眾百萬入兗州殺任城相鄭遂轉入東平岱欲擊之信諫曰:今賊眾百萬百姓皆震恐士卒無鬥志不可敵也。觀賊眾群輩相隨軍無輜重唯以鈔略為資今不。若畜士眾之力先為固守彼欲戰不得攻。又不能其勢必離散後選精銳據其要害擊之可破也。岱不從遂與戰果為所殺。

閻圃巴西人張魯領漢寧太守圃為功曹民有地中得玉印者群下欲尊魯為漢寧王圃諫魯曰:漢川之民戶出十萬財富土沃四面險固上佐天子則為桓文次及竇融不失富貴{人十}承制署置勢足斬斷不煩於王願。且不稱勿為禍先魯從之。

閻象為袁術大將軍主簿興平中獻帝播越敗於曹陽術大會群下因謂曰:今海內鼎沸劉氏微弱吾家四世公(袁安及二子敞京京子湯湯子逄並為司空)輔百姓所歸欲應天順於諸君何如眾莫敢對象進曰:昔周自後稷至於文王積德累功三分天下猶服事殷明公雖奕世克昌孰。若有周之盛漢室雖微未至殷紂之敝也。術默然使召張範範辭疾遣弟承往應之術問曰:昔周室陵遲則有桓文之霸秦失其政漢接而用之今孤以土地之廣士人之眾欲僥福於齊桓接跡於高祖可乎!承對曰:在德不在眾茍能用德以同天下之欲雖云:匹夫霸王可也。若陵僭無度幹時而動眾之所棄誰能興之術不說。

沮授為袁紹冀州別駕紹有三子譚熙尚譚長而慧尚少而美紹後妻劉氏偏寵愛尚數稱於紹紹亦奇其姿容欲使得嗣乃以譚繼兄後出為青州刺史授諫曰:世稱一兔走衢萬人逐之一人獲之貪者悉止分定故也。且年均以賢德均則卜古之制也。願上惟先代成敗之戒下思逐兔分定之義紹曰:孤欲令兒各據一州以觀其能授出曰:禍其始此乎!

崔琰為袁紹從事時士卒橫暴掘發丘壟琰諫曰:昔孫卿有言不素教甲兵不利雖湯武不能以戰勝今道路暴骨民未見德宜敕郡縣掩骼埋胔示よ怛之愛追文王之仁紹以為騎都尉後紹治兵黎陽次於延津琰復諫曰:天子在許民望助順不如守境述職以寧區宇紹不聽遂敗於官渡。

王修為袁譚治中從事譚欲攻弟尚修諫曰:兄弟還相攻擊是敗亡之道也。譚不悅然知其忠節後。又問修計安出修曰:夫兄弟者左右手也。譬人將鬥而斷其右手而曰:我必勝。若是者可乎!夫棄兄弟而不親天下其誰親之屬有讒人固將交鬥其間以求一朝之利願明使君塞耳勿聽也。若斬佞臣數人復相親睦以禦四方可以橫行天下譚不聽遂與尚相攻擊魏傅為太祖丞相參軍太祖征吳諫曰:治天下之大具有二文與武也。用武則先威用文則先德威德足以相濟而後王道備矣。往者天下大亂上下失序明公用武攘之十平其九今未承王命者吳與蜀也。吳有長江之險蜀有崇山之阻難以威服易以德懷愚以為可直按甲寢兵息軍養士分土定封論功行賞。若此則內外之心固有功者勸而天下知制矣。然後漸興學校以導其善性而長其義節公神武震四海。若修文以濟之則普天之下無思不服矣。今舉十萬之眾屯之長江之濱。若賊負固深藏則士馬不得逞其能奇變無所用其權則大威有屈而敵心未能服矣。唯明公思虞舜舞干戚之義全威養德以道制勝太祖不從軍遂無功。

杜襲為太祖留府長史駐關中時將軍許攸擁部曲不附太祖而有慢言太祖大怒先欲伐之群臣多諫可招懷攸共討彊敵太祖橫刀於膝作色不聽襲入欲諫太祖逆謂之曰:吾計已定卿勿復言襲曰:若殿下計是邪臣方助殿下成之。若殿下計非邪雖成宜改之殿下逆臣令勿言之何待下之不閎乎!太祖曰:許攸慢吾如何可置乎!襲曰:殿下謂許攸何如人邪太祖曰:凡人也。襲曰:夫惟賢知賢惟聖知聖凡人安能知非凡人邪方今豺狼當路而狐貍是先人將謂殿下避彊攻弱進不為勇退不為仁臣聞千鈞之弩不為鼷鼠發機萬石之鐘不以莛撞起音今區區之許攸何足以勞神武哉!太祖曰:善遂厚撫攸攸即歸服。又文帝為太子夏侯尚匿於太子情好至密襲謂非益友不足殊待以聞太祖文帝初甚不悅後乃追思其柔而不犯皆此類也。

為太祖丞相東曹掾初太子未定而臨淄侯植有寵丁儀等並贊翼其美太祖問對曰:以庶代宗先世之戒也。願殿下深重察之太祖識其意後遂以為太子少傅遷太傳。

蜀王商為益州牧劉璋治中從事時王塗隔絕州之牧伯猶七國之諸侯也。而璋懦弱多疑不能黨信大臣商奏記諫璋璋頗感悟。

黃權為劉璋主簿璋用別駕從事張松計遣法正將兵迎先主權諫曰:劉備有梟名(梟即驍也。以部曲遇之則不滿其心以賓客待之則一國不容二王此非自安之道從事王累自倒懸於州門以諫璋一無所納李邈為丞相諸葛亮參軍亮西征馬謖在前敗績亮將殺之邈諫以秦赦孟明用霸西戎楚誅子玉二世不競失亮意還蜀。

為諸葛亮主簿亮嘗自校簿書直入諫曰:為治有體上下不可相侵請為明公以作家譬之今有人使奴執耕稼婢典炊爨雞主司晨犬主吠盜牛負重載馬涉遠路私業無曠所求皆足雍容高枕飲食而已忽一旦盡欲以身親其役不復付任勞其體力為此碎務形疲神困終無一成豈其智之不如奴婢雞狗哉!失為家主之法也。是故古人稱坐而論道謂之三公作而行之謂之士大夫故丙吉不問橫道死人而憂牛喘陳平不肯知錢穀之數云:自有主者彼誠達於位分之體也。今明公為治乃躬自校簿書流汗竟日不亦勞乎!亮謝之。

王連為屯騎校尉領丞相長史時南方諸郡不賓諸葛亮將自征之連諫以為此不毛之地疫癘之鄉不宜以一國之望冒險而行亮慮諸將才不及己意欲必往而連言取懇至故停留者久之。

晉荀勖參文帝大將軍事時魏高貴鄉公欲為變大將軍掾孫佑守閶闔門帝弟安陽侯聞難欲入佑謂曰:未有入者可從東掖門及至帝遲之以狀白帝欲族誅佑勖諫曰:孫佑不納安陽誠宜深責然事有逆順用刑不可以喜怒為輕重今戍倅刑止其身佑乃族誅恐義士私議乃免佑為庶人。

李憙為并州別駕時驍騎將軍秦朗過并州州將畢軌敬焉令乘車至ト憙固諫以為不可軌不得已從之。

江統蔡克棗嵩等為成都王[A13C]官屬陸雲為孟玖所訁替[A13C]將害之統等上疏曰:統等聞人主聖明臣下盡規茍有所懷不敢不獻昨聞教以陸機後失軍期師徒敗績以法加刑莫不謂當誠足以肅齊三軍威示遠近所謂一人受戮天下知誡也。且聞重教以機圖為反逆應加族誅未知本末者莫不疑惑夫爵人於朝與眾共之刑人於市與眾棄之惟刑之恤古人所慎今明公興舉義兵以除國難四海同心雲合鄉應罪人之命縣於漏刻太平之期不旦則夕矣。機兄弟並拔蒙擢俱受重任不當背罔極之恩而向垂亡之銜去太山之安而赴累卵之危也。直以機計慮淺近不能董攝群帥致果殺敵進退之間事有疑似故令聖鑒未察其實耳刑誅事大言機有反逆之徵宜令王粹牽秀檢校其事令事驗顯然暴之萬姓然後加雲等之誅未足為晚今此舉錯實為太重得之則足令天下情服失之則必使四方心離不可不令審諦不可不令詳慎統等區區非為陸雲請一身之命實慮此舉有得失之機敢竭愚戇以備誹謗[A13C]不納統等重請[A13C]遲回者三日盧誌。又曰:昔趙王殺中參軍趙浚赦其子驤驤詣明公而擊趙即前事也。蔡克入至[A13C]前叩頭流血曰:雲為孟玖所怨遠近莫不聞今果見殺罪無彰驗將令群心疑惑竊為明公惜之僚屬隨克入者數十人流涕固請[A13C]惻然有宥雲色孟玖扶[A13C]入催令殺雲時年四十二有二女無男門生故吏迎喪葬清河。

孫惠為齊王ぁ賊曹屬齊王輔政驕恣日甚終無悛誌惠諫王曰:惠聞天下五難四不可而明公皆以居之矣。捐宗廟之主忽千乘之重躬貫甲胄犯冒鋒刃此一難也。奮三百之卒決全勝之策集四方之眾致英豪之士此二難也。舍殿堂之尊居單幕之陋安囂塵之慘同將士之勞此三難也。驅烏合之眾當凶強之敵任神武之略無疑阻之懼此四難也。檄六合之內著盟信之誓升幽宮之帝復皇祚之業此五難也。大名不可久荷大功不可久任大權不可久執大威不可久居未有行其五難而不以為難遺其不可而謂之為可惠竊所不安也。自永熙以來十有一載人不見德惟戮是聞公族構篡奪之禍骨肉遭梟夷之刑群王被囚檻之困妃主有離絕之哀歷觀前代國家之禍至親之亂未有今日之甚者也。良史書過後嗣何觀天下所以不去於晉符命長存於世者主無嚴虐之暴朝無酷烈之政武帝餘恩獻王遺愛聖慈惠和尚結人心四海所系實在於茲今明公建不世之義而未為不世之讓天下惑之思求所悟長沙成都魯衛之密國之親親與明公計功受賞尚不自先今之宜仿桓文之勛邁臧劄之風芻狗萬物不仁其化崇親推近功遂身退委萬機於二王命方嶽於群後義讓之旗鳴思歸之鑾宅大齊之墟振泱泱之風垂拱青徐之域高枕營丘之藩金石不足以銘高八音不足以贊美姬文不得專聖於前太伯不得獨賢於後今明公忘亢極之悔忽窮高之凶棄五嶽之安居累卵之危外以權勢受疑內以百揆損神雖處高臺之上逍遙重仞之墉反其危亡之憂過於[A13C]翟之慮群下竦戰莫之敢言惠以衰亡之餘遭陽九之運甘矢石之禍赴大王之義脫褐冠胄從戎於許契闊戰陣功無可記當隨風塵待罪初服屈原放斥心存南郢樂毅適趙誌戀北燕況惠受恩偏蒙識養雖復違情隆二臣是以披露血誠冒昧幹迕言入身戮義讓功舉退就鈇鑕此之死賢於生也。ぁ不納熊遠字孝文元帝作相引為主簿時傳北陵被髮帝將舉哀遠上疏曰:園陵既不親行承傳言之者未可為定。且園陵非一而直言侵犯遠近吊問答之宜當有主謂應更遣使攝河南尹按行得審問然後可發哀即宜命將至雒修復園陵討除逆類昔宋殺無畏莊王奮袂而起衣冠相追於道軍成宋城之下況此酷辱之大恥臣子奔馳之日夫修園陵至孝也。討逆叛至順也。救社稷至義也。卹遺黎至仁也。若修此四道則天下響應無思不服矣。昔項羽殺義帝以為罪漢祖哭之以為義劉項存亡在此一舉群賊豺狼弱於往日惡逆之甚重於邱山大晉受命未改於上兆庶謳吟思德於下今順天下之心命貔貅之士鳴檄前丘大軍後至威風赫然聲振朔野則上副西土義士之情下允海內延頸之望矣。屬有杜之難不能從建興初正旦將作樂遠諫曰:謹按尚書四海遏密八音禮云:凶年天子徹樂減膳孝懷皇帝梓宮未反豺狼當塗人神同忿公明德茂親社稷是賴今杜蟻聚湘川比歲征行百姓疲弊故使蟻眾奉迎未舉履端元日正始之初貢士鱗萃南北雲集有識之士是觀禮公與國同體憂容未歇昔齊桓貫澤之會有憂中國之心不召而至者數國及葵丘自矜叛者九國人心所歸惟道與義將詔皇綱於既往叛霸業於來今表道德之軌闡忠孝之儀明仁義之統宏禮樂之本使四方之士退懷嘉則今榮耳目之觀崇戲美之好懼違雲韶雅頌之美非納軌物有塵大教謂宜設饌以賜群下而已元帝納之是時瑯琊國侍郎王鑒勸帝親征杜遠。又上疏曰:皇綱失統中夏多故聖主肇祚遠奉西都梓宮外次未反園陵逆寇遊魂國賊未夷明公憂勞乃心王室伏讀聖教人懷慷慨杜小豎寇抄湘州比年征討經載不夷昔高宗伐鬼方三年乃克用兵之難非獨在今伏以古今之霸王遭時艱難亦有親征以隆大勛亦有遣將以平小寇今公親征文武將吏度支籌量舟輿器械所出。若足用者然後可征愚謂宜如前遣五千人徑與水軍進征既可得速必不後時昔齊用穰苴燕晉退軍秦用王翦克平南荊必使督護得才即賊不足慮也。會已平轉從事中郎。

羊亮為太傅楊駿參軍時京兆多盜竊駿欲更重其法盜百錢加大辟請官屬會議亮曰:昔楚江乙母失布以為盜繇令尹公。若無欲盜宜自止何重法為駿慚而止。

羊琇參鎮西鍾會軍事從平蜀及會謀反琇正言苦諫還賜爵關內侯。

熊甫為大將軍王敦府參軍見敦委任錢鳳將有異圖因酒酣謂敦曰:開國承家小人勿用佞亻幸在位鮮不敗業敦乃作色曰:小人阿誰甫無懼容因此告歸臨與敦別因酒歌曰:陰風飈起蓋山陵氛霧蔽日玉石焚往事既去可長嘆念別惆悵會復難敦知其諷已而不納。

謝鯤為王敦長史初敦謂鯤曰:吾當以周伯仁為尚書令戴。若思為僕射及至都復曰:近來人情何如鯤對曰:明公之舉雖欲大存社稷然悠悠之言實未達高義周顗戴。若思南北人士之望明公舉而用之群情帖然矣。是日敦遣兵收周戴而鯤弗知敦怒曰:君粗疏邪二子不相當吾已收之矣。鯤與顗素相親重聞之愕然。若喪諸已參軍王矯以敦誅顗諫之甚切敦大怒命斬矯時人士畏懼莫敢言者鯤曰:明公舉大事不戮一人矯以獻替忤旨便以[C260]鼓不亦過乎!敦乃止敦既誅害忠賢而稱疾不朝將還武昌鯤喻敦曰:公大存社稷建不世之勛然天下之心實有未達。若能朝天子使君臣釋然萬方之心於是乃服伏眾望以順群情盡沖退以奉主上如斯則勛侔九合名垂千載矣。敦曰:君能保無變乎!對曰:鯤近日入覲主上側席遲得見公宮省穆然必無虞矣。公。若入朝鯤請侍從敦勃然曰:正復殺君等數百人亦復何損於時竟不朝而去。

王濛為司徒王導府掾導復引康術弟孝濛致箋於導曰:開國承家小人勿用杖德義以尹天下方將澄清彜倫崇重名器軍國殊用文武異容,豈可令涇渭混流虧清穆之風何以允答具瞻儀形海內導不答王述為庾冰征虜長史冰弟安西將軍翼鎮武昌以累有妖人猛虎入府欲移鎮避之述與冰箋曰:竊聞安西欲移鎮樂鄉不審此為邪將是情邪。若謂為則彼去武昌千有餘里數萬之眾造創移徙方當興立城壁公私勞擾。若信要害之地所宜進據猶當計移徙之煩權二者輕重況此非今日之要邪方今彊胡陸梁當蓄力養銳而無故遷動自取非。又江州當溯流數千供繼軍府力役增倍疲曳道路。且武昌實是江東鎮戍之中非但禦上流而已急緩赴告駿奔不難。若移樂鄉遠在西陲一朝江渚有虞不相接救方嶽馭重將故當居要害之地倚為內外形勢使之心不知所向。若是情邪則天道玄遠鬼神難言妖祥吉凶誰知其故是以達人君子直道而行不以情失昔秦忌亡胡之讖卒為劉項之資周惡弧之謠而成褒姒之亂此既然矣。歷觀古今鑒其遺事妖異速禍敗者蓋不少矣。禳避之道茍非所審。且當擇人事之勝理思社稷之長計斯則天下幸甚令名可保矣。若安西盛意已耳不能安於武昌但得近移夏口則其次也。樂鄉之舉咸謂不可願將軍體國為家固審此舉時朝議亦不允翼遂不移鎮。

郭瑀符氏之末為雒陽王穆左長史穆惑於讒間西伐索嘏瑀諫曰:昔漢定天下然後誅功臣今事業未建而誅之立見麋鹿遊於此庭矣。穆不從。

劉牢之為王恭司馬泰起兵將以誅王愉為名牢之諫曰:將軍今動以伯舅之重執忠貞之節相王以姬旦之尊時望所系昔年已戮寶緒送王書是深伏將軍也。頃所授用雖非皆允未為大失割庾楷四郡以配王愉於將軍何損晉陽之師其可再乎!恭不從前燕封裕為記室將軍慕容以牧牛給貧家田於苑中公收其八二分入私有牛而無地者亦田苑中公收其七三分入私封裕諫曰:臣聞聖王之宰國也。薄賦而藏於百姓分之以三等之田十一而稅之寒者衣之饑者食之使家給人足雖水旱而不為災者何也。高選農官務盡勸課人給周田百<畝人>亦不假牛力力田者受旌顯之賞惰農者有不齒之罰。又量事置官量官置人使官必稱職人不虛位度歲入多少裁而祿之供百僚之外藏之太倉三年之耕餘一年之粟以斯而積公用於何不足水旱其如百姓何雖務農之令屢發二千石令長莫有誌勤在公銳盡地利者故漢祖知其如此以墾田不實徵殺二千石以十數是以明章之際號稱升平自永嘉喪亂百姓流亡中原蕭條千里無煙饑寒流隕相繼溝壑先王以神武聖略保全一方威以殄奸德以懷遠故九州之人塞表殊類繈負萬里。若赤子之歸慈父流人之多舊土十倍有餘人殷地狹故無田者十有四焉殿下以英聖之資克廣先業南摧彊趙東滅句麗開境三千戶增十萬繼武闡廣之功有高西伯宜省罷諸苑以業流人人至而無資產者賜之以牧牛人既殿下之人牛豈失乎!善藏者藏於百姓。若斯而已爾者深副樂土之望中國之人皆將壺餮奉迎石季龍誰與居乎!且魏晉雖道消之世猶削百姓不至於七八特官牛而官田者官得六分百姓得四分私牛而官田者與官中分百姓安之人皆悅樂臣猶曰:非明王之道而況增乎!且水旱之厄堯湯所不免王者宜治溝澮循鄭白西門史起溉灌之法旱則決溝為雨水則入於溝瀆上無雲漢之憂下無昏墊之患句麗百濟及宇文部之人皆兵勢所徙非如中國慕義而至咸有思歸之心今戶垂十萬狹湊都城恐方將為國家深害宜分其兄弟宗屬徙於西境諸城撫之以恩簡之以法使不得散在居人知國之虛實今中原未平資畜宜廣官司猥多遊食不少一夫不耕歲受其饑必取於耕者而食之一人食一人之力遊食數萬損亦如之安可以家給人足治致升平殿下降覽古今之事多矣。政之巨患莫甚於斯其有經略出世才稱時求者自可隨須置之列位非此已往其耕而食蠶而衣亦天之道也。殿下聖性寬明思言。若渴故人盡芻蕘有犯無隱前者參軍王憲大夫劉明並竭忠獻款以貢至言雖頗有逆鱗意在無責主者奏以妖言犯上致之於法殿下慈宏包納恕其大辟猶削黜禁錮不齒於朝其言是也。殿下固宜納之如其非也。宜亮其狂狷罪諫臣而求直言亦猶北行詣越,豈有得邪右長史宋該等阿媚茍容輕劾諫士已無骨鯁嫉人有之掩蔽耳目不忠之甚四業者國之所資教學者有國盛事習戰務農尤其本也。百工商賈猶其末耳宜量軍國所須置其員數已外歸之於教之戰法學者三年無成亦宜還之於農不可徒充大員以塞聰雋之路臣之所言當也。願時速施行非也。登加罪戮使天下知朝廷從善如流罰惡不淹王憲劉明忠臣也。願宥忤鱗之愆收其藥石之效。

宋孔寧子為高祖太尉主簿上書陳損益曰:隆化之道莫先於官得其才枚卜之方莫。若於人慎其舉雖復因革不同損益有異求賢審官未之或改師錫僉曰:煥乎!欽明之誥拔茅征吉著於幽贊之爻晉師有成瓜衍作賞楚乘無入蒍賈不賀今舊命惟新幽人引領韶之盡美已備於振綱武之未盡善或存於理目雖九官之職未可備舉親民之選尤宜在先愚欲使天朝四品官外及守牧各舉一人堪為二千石長吏者以付選官隨缺敘用得賢受賞失舉任罰夫惟帝之難豈庸識所易然舉爾所知非求多之用百官之明孰與一識之見執咎在已豈容殉物之私今非以選曹所銓其於乖謬眾職所舉必也。惟良宜申求賢權其廣塗考績取其少殿。若才實拔群進宜尚德治阿之宰不必計年免徙之守豈限資秩自此以還故當才均以資資均以地宰蒞之官誠曰:吏職然監觀民瘼翼化宣風則隱厚之求急於刀筆能事之功接於德心以此論才行之年歲豈惟政無比蠹民庇手足而已將使公路日清私請漸塞仕無心競人必由已處士砥自求之節士子藏交馳之情寧子庸微不識治體冒昧陳愚退懼違謬。

何尚之為盧陵王義真車騎諮議參軍義真與司徒徐聿之尚書令傅亮等不協每有不平之言諫戒不納義真被廢入為中書侍郎。

南齊周為蕭惠開府主簿嘗諫惠開性太險峻惠開不悅答曰:天險地險王公設險但問用險何如耳。

後魏韓麒麟參征南慕容白曜軍事進攻升城師人多傷及城潰白曜將坑之麒麟諫曰:今始踐偽境方圖進趣宜寬威厚惠以示賊人此韓信降范陽之計敵在前而便坑其眾恐自此以東將人各為守攻之難克日久師老外民乘之以生變故則三齊未易圖也。白曜從之皆令復業齊人大悅。

辛琛為榮陽郡丞太守元麗性頗使酒每諫之麗後醉取令閉ト曰:勿使丞入也。

張普惠為任城王澄所知澄為雍州刺史啟普惠為府錄事參軍澄功衰在身欲於七月七日集會文武北園馬射普惠奏記於澄曰:竊聞三殺九親別疏昵之敘五服六術等衰麻之心皆因事饣希情不易之道者也。然則莫大之痛深於終身之外書策之哀除於喪紀之內外者不可無節故斷之以三年內者不可遂除故敦之以日月禮大練之日鼓素琴蓋推以即吉也。若小功以上非虞附練除不沐浴此拘之以制也。曾子問曰:相識有喪服可以與於祭乎!孔子曰:緦不祭。又何助於人祭既不與疑無宴食之道。又曰:廢喪服可以與於饋奠之事乎!子曰:脫衰與奠非禮也。註云:為其忘哀疾愚謂除喪之始不與饋奠小功之內其可觀射乎!雜記云:大功以下既葬適人人食之其黨也。食之非其黨弗食也。食猶擇人於射為惑伏見明教立射會之限將以二七令辰集城中文武肄武藝於北園行揖讓於中否時非大閱之秋景涉妨農之節國家縞禫甫除殿下功衰仍襲釋而為樂以訓百姓便是易先王之典教忘哀之至情恐非所以昭令德示子孫者也。按射義射者以禮樂為本怠而從事不可謂禮鐘鼓弗設不可謂樂舍此二者何用射為。又七日之戲令制無之班勞所施慮違事體庫府之虛宜待新調二三之趣停之為便乞至九月備飾盡行然後奏首之章宣矍相之令聲軒懸建雲鉦神民訢暢於斯時也。伏惟慈明遠被萬民是望舉動以書發言唯則願更廣訪賜垂曲采昭其管見之心恕其讜言之責則芻蕘無遺歌輿人有獻誦矣。澄意納其言托辭自罷乃答曰:文武之道自昔成規明恥教戰振古常軌今雖非公制而此州承前已有斯式既不勞民損公任其私射復何失也。且纂文習武人之常藝,豈可於常藝之間要須令制乎!比適欲依前州府相率王務之暇肄藝良辰亦未言費用庫物也。禮兄弟內除明哀已殺小功客至主不絕樂聽樂則可觀武豈傷直自事緣須罷先以令停方獲此請深具來意。

北齊陳元康為高祖相府功曹參軍高祖嘗怒世宗於內親加毆蹋極口罵之出以告元康元康諫曰:王教訓世子自有禮法儀形式瞻豈宜至是言辭懇懇至於流涕高祖從此為之懲忿時或恚撻取曰:勿使元康知之其敬憚如此。

杜弼為高祖大行臺郎中相府法曹辛子炎諮事云:須取署子炎讀署為樹高祖大怒曰:小人都不知避人家諱杖之於前弼進曰:禮二名不偏諱孔子言徵不言在言在不言徵子炎之罪理或可恕高祖罵之曰:眼看人瞋乃復牽經引禮叱令出去弼行十步許呼還子炎亦蒙釋宥。

隋王韶為晉王廣行臺右僕射韶嘗奉使簡行長城其後王穿池起三山韶既還自鎖而諫王謝而罷之高祖聞而嘉嘆賜金百兩並後宮四人。

源師為蜀王秀益州總管司馬秀被徵恐京師有變將謝病不行師數勸之不可違命秀作色曰:此自我家事何預卿師垂涕對曰:師荷國厚恩忝參府幕僚吏之節敢不盡心但比年已來國家多故秦孝王寢疾奄致薨殂二十年庶人太子相次淪廢聖上之情何以堪處而有敕追王已淹時月今乃遷延未去百姓不識王心儻生異議內外疑駭發雷霆之詔降一介之使王何以自明願王熟計之秀乃從徵秀廢之後益州官屬多相連坐師以此獲免。

皇甫誕為漢王諒并州總管司馬煬帝即位徵諒入朝諒用諮議王頗之謀發兵作亂數諫止諒不納誕因流涕曰:竊料大王兵資無敵京師者加以君臣位定逆順勢殊士馬雖精難以取勝願王奉詔入朝守臣子之節必有松喬之壽累代之榮如更遷延䧟身叛逆一掛刑書為布衣黔首不可得也。願察區區之心思萬全之計敢以死請諒怒而囚之。

陶模為嵐州司馬漢王諒據并州作亂刺史喬鍾葵發兵將赴逆模拒之曰:漢王所圖不軌公荷國厚恩致位方伯謂宜竭誠效命以答慈造,豈有大行皇帝梓宮未掩翻為厲階鍾葵失色曰:司馬反耶臨之以兵辭氣不撓鍾葵義而釋之軍吏進曰:若不斬模何以壓眾心於是囚之於獄悉掠取資財分賜黨與及諒平煬帝嘉之拜開府授大興。

●卷七百二十四

○幕府部·武功

士之結髪筮仕委質從政參預幕畫列於丞佐。又豈只樽俎刀筆之用而已哉!乃有內懷義勇兼資英因銜鈔之竊發或夷蠻之內侮而能率勵驍果挺身進擊冒刃轉鬥劫質靡顧臨機制變殲厥醜類以至追討亡叛乘危轉禍參從征伐分部四方或逆黨侵逼奸謀中遘驅攘摧敗先期翦滅堅壁固守保完城堞集茲茂伐載之策府繇東漢而下咸可述焉。

後漢孔奮為武都郡丞時隴西餘賊隗茂等夜攻府舍殘殺郡守賊畏奮追急乃執其妻子欲以為質奮年已五十唯有一子終不顧望遂窮力討之吏民感義莫不倍用命焉郡多氐人便習山谷其大豪齊鍾留者為郡氐所信向奮乃率勵鍾留等令要遮鈔擊共為表裏賊窘懼逼急乃推奮妻子以置軍前冀當退卻而擊之愈勵遂擒滅茂等奮妻子亦為所殺光武下詔褒美拜為武都太守。

楊竦為益州刺史張喬從事元初五年越夷叛詔喬選堪能從事討之喬乃遣竦將兵至榆擊之賊盛未敢進先以詔書告示二郡密徵求武事重其購賞乃進軍與封離級等戰大破之斬首三萬級獲生口千五百人資財四千餘萬悉以賞軍士封離級等惶怖斬其同謀渠帥詣竦乞降竦厚加慰納其餘三十六種皆來降附竦等因奏長吏奸猾侵犯蠻夷者九十人皆減死州中論功未及上會竦病創卒張喬深痛惜之乃刻石勒銘圖畫其像。

董卓為涼州從事胡嘗出鈔多虜民人刺史成就使卓領兵騎討捕大破之斬獲千計。

魏龐德字令明南安桓道人也。少為郡吏州從事漢初平中從馬騰擊反羌叛氐數有功稍遷至校尉呂虔為太祖兗州從事將家兵守湖陸襄陵校尉杜松部民炅毋等作亂與昌豨通太祖以虔代松虔到招誘炅毋渠率及同惡數十人賜酒食簡壯士伏其側虔察炅毋等皆醉使伏兵盡格殺之撫其餘眾群賊乃平。

田豫為鄢陵侯彰相彰征代郡軍次易北虜伏騎擊之軍人擾亂莫知所為豫因地形回車結圜陣弓弩持滿於內疑兵塞其隙胡不能進散去追擊大破之遂前平代皆豫策也。

蜀張嶷巴西郡人州召為從事會廣漢綿竹山賊張慕等鈔盜軍資劫掠吏民嶷以都尉將兵討之嶷度其鳥散難以戰擒乃詐與和親克期置酒酒酣嶷身率左右因斬慕等五十餘級渠帥悉珍尋其餘類旬日清泰。

吳朱治字君理丹陽故鄣人為孫堅司馬從討長沙零桂等三郡賊周朝蘇馬等有功堅表治行都尉。

晉羊琇少舉郡計參鎮西鍾會軍事從平蜀還賜爵關內侯。

劉喬為王戎建威將軍參軍事伐吳之役戎使喬與參軍羅尚濟江破武昌還授榮陽令。

紀瞻為元帝鎮東長史以討周馥功封都鄉侯遷丞相軍諮祭酒以討陳敏功封臨湘侯。

陶侃為劉宏寧朔將軍司馬會張昌妖亂破武昌攻宛及襄陽江楊跨帶五州詔宏鎮宛宏遣侃與參軍蒯桓皮初等率眾討昌於竟陵劉喬。又遣將軍李陽督護尹奉總兵向江夏侃等與昌苦戰累日大破之納降萬計昌乃流竄於下雋山明年秋乃擒之傳首京師。

褚裒為吳王功文學蘇峻之逆車騎將軍郗鑒以裒為參軍峻平以功封都鄉亭侯。

毛穆之為安西將軍庾翼司馬翼薨大將於瓚戴羲等作亂穆之與安西長史江霖司馬朱濤等共平之桓溫伐蜀復取為參軍從溫平蜀。

孫盛為桓溫參軍與溫俱伐蜀軍次彭模溫自以輕兵入蜀盛領羸老輜重在後賊數千忽至眾皆遑遽盛部分諸將並力拒之應時敗走蜀平賜爵安懷縣侯累遷溫從事中郎從入關平雒以功封吳昌縣侯劉牢之為謝玄參軍會苻堅將句難南侵玄率何謙等拒之牢之破難輜重於盱眙獲其運船。

毛璩為譙王恬司馬海陵縣界地名青蒲四面湖澤皆是菇葑逃亡所聚威令不能及璩建議率千人討之時大旱璩因放火菇葑盡然亡戶窘迫悉出詣璩自首近有萬戶皆以補兵朝廷嘉之。

宋劉敬宣初仕晉為後將軍元顯諮議參軍孫恩為亂東土騷擾敬宣父牢之自表東討軍次虎賊皆死戰敬宣請以騎傍南山趣其後吳賊畏焉。又懼首尾受敵遂大敗進平會稽尋加臨淮太守遷後將軍從事中郎後為高祖中軍諮議參軍高祖伐鮮卑敬宣從至臨朐慕容超出軍拒戰敬宣與兗州刺史劉藩等奮擊大破之龍驤將軍孟龍符戰沒敬宣並領其眾圍廣固屢獻規略。

朱齡石為高祖參軍盧循之逼京師齡石率勁勇千餘人過淮群賊數千皆長刀矛鋋精甲曜日奮力爭進齡石所領多鮮卑善步槊並結陣以待之賊短兵弗能抗死傷者數百人乃退走會日暮眾亦歸。

朱超石為高祖太尉中兵參軍義熙十二年高祖北伐超石前鋒入河魏主姚興之壻也。遣弟黃門郎鵝青冀州刺史安平公乙旃眷襄州刺史拓拔道生青州刺史阿薄幹步騎十萬屯河北嘗有數千騎緣河隨大軍進止時軍人緣河南岸牽百丈河流迅急有漂渡北岸者取為魏軍所殺略遣軍才過岸魏軍便退走軍還即復東來高祖乃遣白直隊主丁午率七百人及車百乘河北岸上去水百餘步為卻月陣兩頭抱河車置七仗士事畢使豎一長白旄魏軍見數百人步牽車上不解其意並未動高祖先命超石戒嚴白旄既舉超石馳往赴之並齊大弩百張一車益二十人設鼓排於轅上魏軍見營陣既立乃進圍營超石先以軟弓小箭射虜虜以眾少兵弱四面俱至魏主。又遣南平公長孫嵩三萬騎至遂內薄攻營,於是百弩俱發。又選善射者箭射之魏軍既多弩不能制超石初行別賫大钅追並千餘張槊乃斷槊長三四尺以钅追钅追之一槊輒洞貫三四人魏軍不能當一時奔潰臨陣斬阿薄幹首虜退還平城超石率胡蕃斬劉榮祖等追之復為虜所圍奮擊盡日殺虜千計虜乃退走高祖。又遣振武將軍徐猗之五千人向越騎城虜圍猗之以長戟結陣超石赴之未至悉奔走大軍進克蒲阪以超石為河東太守戍之。

蒯恩為高祖太尉長史領眾二千隨益州刺史朱齡石伐蜀至彭模恩所領居前大戰自朝至日旰勇氣益奮賊破走進平成都擢為行參軍恩自從征討每有危急輒率先諸將嘗陷堅破陣不避艱險凡百餘戰身被重瘡。

劉懷慎為高祖鎮軍參軍從征鮮卑每戰必身先士卒及克廣固懷慎率所領先登從高祖拒盧循於石頭屢戰克捷。

向彌為高祖鎮軍參軍從征鮮卑大敗於臨朐累日不決彌與檀韶等分軍自間道攻臨朐城彌擐甲先登即時間潰斬其牙旗賊遂奔走攻拔廣固彌。又先登。

孟龍符為高祖建武參軍江乘羅落覆舟三戰並有功參鎮軍事封平昌縣五等子。

劉穆之為高祖主簿以平桓元功封西蓄縣五等子王鎮惡為高祖前部賊曹拒盧循於查浦屢戰有功高祖討劉毅鎮惡參軍事襲毅於江陵未至五六里毅將朱顯之覺之馳去告毅行令閉諸城門鎮惡亦馳進軍人緣城得入門猶未及下關因得開大城東門大城內毅凡有八隊帶甲千餘已得戒嚴蒯恩入東門便北回擊射堂前攻金城東門鎮惡入東門便直擊金城西門軍分攻金城內東從舊將猶有六隊千餘人西將及能細直吏快手復有二千餘人食時就鬥至中晡西人退散及歸降略盡鎮惡入城便因風放火燒大城南門及東門。又遣人以詔及赦文並高祖手書凡三函示毅毅皆燒不視全城內亦未信高祖自來有王桓者家在江陵昔手斬桓謙為高祖所賞拔嘗在左右求還西迎家至是率十餘人助鎮惡戰下晡間於金城東門北三十步鑿城作一穴桓便先眾入穴鎮惡自後繼之隨者稍多因短兵接戰鎮惡軍人與毅東將或有是父兄子弟中表親者鎮惡令。且鬥。且共語眾並知高祖自來人情離懈一更許聽事前陣散潰斬毅勇將趙蔡毅左右兵猶閉東西閣拒戰鎮惡慮暗夜自相傷犯乃引軍出繞金城開其南面以為退路毅慮南有伏兵三更中率左右三百許人開北門突出初毅嘗所乘馬在城外不得入倉卒無馬毅便就子肅民取馬肅民不與朱顯之謂曰:人取汝父而惜馬不與汝今自走欲何之奪馬以授毅初出正值鎮惡軍沖之不得去回沖蒯恩軍軍人鬥已一日疲倦毅得從大城東門出奔牛牧佛寺自縊死鎮惡身被五箭射鎮惡手所執槊於手中破折江陵平後二日大軍方至署中兵出為安遠參軍武陵內史以討劉毅功封漢壽縣子食邑五百戶王仲德為高祖中兵參軍高祖伐廣固仲德為前鋒大小二十餘戰輒克及盧循逼京師以仲德屯越城賊自蔡州南走遣仲德追之賊留親黨範崇民五千人高艦百餘戍南陵仲德攻之大破崇民焚其舟艦收其散卒功冠諸將封新塗縣侯。

檀祗初仕晉為孫無終輔國參軍隨無終東征孫恩屢有戰功。

劉懷肅晉末為劉敬宣寧朔府司馬東征孫恩有戰功振武將軍長沙王道規追桓玄以懷肅為司馬玄留何淡之郭銓等戍桑落州進擊破之[A13C]川太守劉統平除高平太守玄既死從子振大破義軍於楊林義軍退尋陽懷肅與江夏相張暢之攻淡之於西塞破之偽鎮東將軍馮該戍夏口東岸孟山圖據曾山城桓仙客守月壘皆連壁相望懷肅與道規攻之躬擐甲胄陷二城馮該走石城生擒仙客義熙元年正月振敗走道規遣懷肅平石城斬馮該及其子山靖三月桓振復襲江陵荊州刺史司馬休之出奔懷肅自雲杜馳赴晝夜兼行七日而至振勒兵三萬旗幟蔽野躍馬橫矛躬自突陣流矢傷懷肅額眾懼欲奔懷肅瞋目奮戈膽氣益壯於是士卒爭先臨陣斬振首江陵既平休之反鎮執懷肅手曰:微子之力吾無所歸矣。偽輔國將軍符司馬孫偽龍驤將軍金符靚樂誌等屯結中夏懷肅。又討之梟樂誌等道規加懷肅督江夏九郡權鎮夏口。

沈叔任晉末為朱齡石伐蜀司馬齡石遣叔任戍涪蜀人侯產德作亂攻涪城叔任擊破之斬產德胡藩為高祖太尉參軍統別軍至河東暴風漂藩重艦渡北岸魏軍牽得此艦取其器物藩氣厲心憤率左右十二人乘小船徑往河北賊騎五六百見藩來並笑之藩素善射登岸射賊應弦而倒者十許人賊皆奔退悉收所失而反。又與朱超石等擊姚業於蒲阪超石失利退還藩收超石所舍資實徐行而反業不敢追。

陸仲元為長沙王道司馬道自京口入朝仲元居守時刁達子彌為亡命(刁姓彌名)率數十人入京城仲元擊斬之。

裴方明為劉道濟振武中兵參軍立功蜀土。

柳元景為南雍州刺史竟陵王誕中兵參軍元嘉末文帝欲大舉北討以襄陽外接關河欲廣其資力乃罷江州軍府文武悉配雍州湘州八臺稅租雜物悉給襄陽及大舉北伐命諸蕃並出師莫不奔敗唯元景先克宏農關陜三城多獲首級。

劉亮為巴陵王休。若鎮東中兵參軍北伐南討功冠諸將封順陽侯食邑六百戶。

張興世竟陵人白衣隨王元謨伐蠻每戰取有擒獲元謨舊部曲諸將不及甚奇之還都白文帝稱其膽力後隨孝武鎮尋陽以補南中參軍督護入討元凶劭。

柳元景為前鋒事定轉員外將軍領從隊南郡王義宣反。又隨元謨出梁山有戰功除建平王宏中軍行參軍領長刀。

劉康祖為南平王鑠安蠻府司馬元嘉末後魏太武親率大眾攻圍汝南文帝遣諸軍救援康祖總統為前驅軍次新蔡與魏軍戰俱前百餘里濟融水魏眾大至奮擊破之斬其殿中尚書任城公乞地真去懸瓠四十里太武燒營退走轉左軍將軍。

焦度為青州刺史顏師伯輔國參軍魏遣清水公舍賁敕文冠清口度領軍救援刺魏騎將豹皮公墮馬獲其具裝鎧槊手殺數十人。

劉悛為劉延孫南徐州從事隨父司空π征竟陵王誕以功拜駙馬都尉轉宗殼寧蠻府主簿建安王司徒騎兵參軍復隨父π征殷琰於壽春累戰皆勝。

沈敞之為趙倫之征虜參軍監南陽郡擊蠻有功遂即真沈攸之元嘉二十九年征西陽蠻始補隊主巴口建義南中郎府板長史兼行參軍新亭之戰身被重創事寧為大尉行參軍封平雒縣五等侯。又隨沈慶之征廣陵屢有功被箭破骨孝武以其善戰配以仇池步槊。

南齊劉懷珍平原人宋文帝時本州辟主簿時亡命司馬順則聚黨東揚州遣懷珍數千人掩討平之梁李昔為交州長史天興四年刺史李凱據州反昔討平之。

蕭昂為廣州長史時司空王茂子貞秀有罪留廣州乃潛結仁威府中兵參軍杜景欲襲州城昂討之景與貞秀同戮荀朗為廬陵王府參軍侯景之亂朗招率徒旅據巢湖聞無所屬臺城陷後簡文帝密詔授朗雲麾將軍豫州刺史令與外藩討景景使儀同宋子仙任約等頻往征之朗據山立寨自守子仙不能克時京師大饑百姓皆於江外就食朗更招致部曲解衣推食以相賑贍眾至數萬人侯景敗於巴陵朗出自濡須截景破其後軍。

後梁尹正為宣帝雍州中兵參軍擒張纘獲杜岸皆正之力。

陳侯安都初為梁始興內史蕭子範主簿侯景之亂招集兵甲至三千人高祖援京邑安都引從高祖攻蔡路養破李遷仕克平侯景並力戰有功元帝授猛烈將軍通直散騎常侍富川縣子邑三百戶。

巴西人事益州刺史蕭子範委以將帥之任山谷夷獠不賓附者並遣征之累功授輕車府中兵參軍。

後魏崔敬邕為中山王英南討都督府長史以功賜爵臨淄男。

楊侃為叔椿雍州錄事參軍帶長安令北地功曹毛洪賓據郡引冠抄掠渭北侃啟自出討之遂購募戰士信宿之間得三千餘人銜枚夜進至馮翊郡西賊見大軍卒至眾情離解洪賓遂通書送質乞求自效於是擒送。

鹿涅為彭城王邵司馬先是梁武遣將彭城郡王辯率眾七萬圍逼瑯邪自春及秋官軍不至而兩青士馬裁可萬餘師次鄖城久而未進邵乃遣涅南青州刺史胡平遣長史劉仁之並監勒諸將徑赴賊壘大破之斬首俘馘二千餘級孝明嘉之璽書勞問。

王嘗伽為行豫州事堯雄外兵參軍雄隨行臺任延敬討賀。若徽於[A13C]州延敬等失利雄收集散卒保大梁周文帝因延敬之敗遣其右丞韋孝寬等攻豫州雄都督郭丞伯程多寶等舉豫州降敵執刺史馮邕並家屬及部下妻子數千口欲送之長安至樂口嘗伽與都督赫連雋等數十騎從大梁邀之斬多寶拔雄等家口還大梁。

北齊尉興敬為常山公府參軍晉州民李小興群聚為賊興敬隨司空韓軌討平之。

封隆之為汝南王悅中兵參軍後魏延昌中道人法慶作亂冀方自號大乘眾五萬餘遣大都督元遙及隆之擒獲法慶賜爵武城子。

張晏之字熙德高嶽征[A13C]川以晏之為都督中兵參軍兼記室晏之文士兼有武每與嶽帷帳之謀。又嘗以短兵接刃親獲首級深為嶽所嗟賞。

後周呂思禮初仕魏為相州功曹參軍葛榮圍鄴思禮有守禦勛賜爵平陸縣伯欒城令。

王子直初仕後魏為太尉參軍時梁人圍壽春臨淮王元率軍赴援子直以本官參軍事與梁人戰斬其軍主夏侯景超梁人乃退淮南民庶因兵冠之後猶聚為盜令子直招撫之咸來復業自合肥以北安堵如舊。

於謹初仕後魏為行臺僕射元纂鎧曹從事纂令謹率二千騎追茹茹前後十七戰盡降其眾。

令狐整初仕魏為東陽王元榮主簿及鄧彥竊據瓜州拒不受代整與開府張穆等密應使者申徽執彥送京師太祖嘉其忠節表為都督。

王悅為太祖相府刑獄參軍東魏將侯景攻圍雒陽太祖赴援悅。又率鄉里千餘人從軍至雒陽將戰夕悅罄其行資市牛饗戰士悅所部盡力斬獲居多遷大行臺右丞。

伊婁穆為衛公直襄州長史郢州城民王道胥反襲陷州城直遣穆率百餘騎馳往援之穆至城下頻破道胥眾會大將軍高琳率眾軍繼進道胥等乃降唐州山蠻恃險逆命穆率軍討之蠻酋等保據石窟一十四處穆分軍進討旬有四日並破之虜獲六千五百人。

隋趙賢通初為周太祖相府參軍從事破雒陽及太祖班師賢通請留撫納亡叛太祖從之,於是帥所領與齊人前後五戰斬郡守鎮將縣令五人虜獲甚眾以功封平定縣男邑三百戶。

柳旦初仕後周為兵部下大夫頃之益州總管王謙起逆拜為行軍長史從梁睿討平之以功授儀同三司。

令狐熙為司徒左長史時吐谷渾冠邊以行軍長史從元帥元諧討之以功進位上開府。

盧毓字道生少英果有氣節漢王諒出鎮并州毓以妃兄為王府主簿從趙仲卿北征突厥以功授儀同三司。

劉宏開皇初為齊州長史志在立功不安佐職平陳之役表請從軍以行軍長史從總管吐萬緒渡江以功加上儀同封澤縣公。

段文振開皇初以行軍長史從達奚震討蠻平之加上開府。

王仁恭為驃騎將軍典蜀王軍事山獠作亂蜀王命仁恭討破之賜奴婢三百口。

張須陁大業中為齊郡丞賊帥裴長才石子河等眾二萬奄至城下縱兵大掠須陁未暇集兵親率五騎戰賊競赴之圍百餘重身中數瘡勇氣彌厲會城中兵至賊稍卻須陁督軍復戰長才敗走。

唐高士廉隋末為交趾太守邱和司法書佐欽州俚帥寧長真眾率攻和和欲出門迎之廉進說曰:長真兵勢雖多懸軍遠至內離外蹙不能持久。且城中勝兵足以當之奈何而欲受人所制和從之因命士廉為軍司馬水陸俱進逆擊破之長真僅以身免餘眾盡降。

竇軌字士則扶風人隋末為資陽郡東曹掾去官歸於家高祖義兵起以為大丞相諮議參軍時稽胡賊五萬餘人掠宜君命軌討之行次黃欽山與賊相遇賊乘高縱矢王師稍卻軌斬其部將十四人拔隊中小帥以代之軌自率數百騎殿參軍後令之曰:聞鼓聲有不進者自後斬之既鼓士卒爭死皆登山赴敵賊射之不能止因大破之斬首千餘級虜男女二萬口。

唐休璟為營府戶曹調露中單于突厥背叛誘扇奚契丹侵掠州縣其後奚渴胡。又與桑乾突厥同反都督周道務遣休璟將兵擊破之於獨護山斬獲甚眾超拜豐州司馬。

伊慎大歷中為江州別駕以西江牙軍從李希烈討梁崇義慎摧鋒陷敵功居多希烈意欲縻之慎以計遁歸曹王臯希烈懼慎為曹王所任遣慎七屬之甲詐為慎書行間焉德宗遣中使即軍以詰之曹王乃抗疏論雪上章未報會賊兵溯江來冠曹王乃召慎勉之令戰大破三千餘眾朝廷始信其不貳累拔蔡山柵取蘄州降其將李良。又攻黃梅縣殺賊將韓霜露斬首千餘級優詔褒異授試太子詹事。

韋萬為福建從事貞元四年福建叛卒逐其觀察使吳詵詵奔建州而叛兵四百餘人潰亡入海延至溫臺明州冠掠鄉閭頗為人患德宗憂其滋長令中使皇甫政設策備之政乃令萬巡撫二州擇海浦形便起城柵修艦教弩選豪士者為統將以招討之萬有方略數月之間殺獲頗眾餘悉降之自是瀕海皆寧萬及將吏各加官賜帛有差。

劉昌裔為許州節度留後上官氵兌判官貞元十五年吳少誠攻許州日夕攻急堞壞不得修昌裔令造戰棚木柵以待募壯士斫營得突將千人鑿城分出大破之固立戰棚木柵於城上以故不陷兵馬使安國寧與氵兌不善謀反以城降賊事泄昌裔密討斬之即召其麾下千餘人就食之人賞縑兩疋伏兵於委巷令見持縑者悉斬之無一人得脫十六年以全陳許功以氵兌為節度使昌裔為陳州刺史。

任迪簡為左庶子及張茂昭去易定以迪簡為行軍司馬既至屬虞侯楊伯玉以府城叛俄而眾殺之將納迪簡兵馬使張佐元。又叛迪簡攻殺之乃得入加檢校工部尚書充節度觀察使。

鄭權為涇原節度使劉昌從事昌病亟請入覲度軍中必有變以權寬厚善容眾俾主留務既而兵果為亂權挺身於白刃中抗詞以明逆順因殺其首亂者數人士卒皆戢伏時德宗厭言兵藩鎮將吏得人心者多超授官爵於是自試衛佐擢為行軍司馬兼御史中丞。

王棲曜為常州別駕時江左兵荒詔內常侍馬日新領汴滑五千人鎮之日新貪暴賊蕭庭蘭乘人怨訴逐之而劫其眾時棲曜遊奕遠郊遂為賊所脅進圍蘇州棲曜因其怠懈挺身登城率城中出攻賊眾大潰。

衡方厚為邕管館驛巡官前試左衛兵曹參軍太和五年五月方厚狀奏去年冬本使差入洞招諭賊帥黃承祖部領至府本使己薦諭伏乞準容管告捷官例處分授邕州錄事參軍。

後唐任圜為潞州觀察判官莊宗以上黨之師攻常山城中萬人突出大將孫文進死之賊逼王師圜麾騎士擊之頗有殺獲嘗以禍福諭其城中鎮人信之使人乞降。

淳於晏為霍彥威徐州從事同光末彥威從明宗入魏州監軍使謀害彥威家屬及所留部曲欲據城拒命晏率部將先殺之天成初彥威授平盧軍節度使以晏為副使。

晉吳巒為沙彥珣從事累遷大同軍節度判官高祖建號契丹之援太原也。彥珣據雲中二三顧望及契丹還塞彥珣出城迎謁尋為所虜時巒在城中謂其眾曰:,豈有禮義之人而臣於夷狄乎!即與雲中將吏關門拒守契丹大怒攻之半歲不能下高祖致書於契丹乃解圍而去召巒歸闕授徐州節度副使。

●卷七百二十五

○幕府部·盡忠

夫委質事人有死無貳烈士之節也。繇漢而下公府方面咸得聘署以至丞掾之選率多英豪乃有當艱虞之際盡忠貞之效亢直以禦侮奔走以赴難盡力於救惡而忘其楚毒悉心於濟難而安乎!廝役勵節以固守蹈刃而無悔以至規諫之不聽死以為謝事勢之既去義不改圖追懷恩紀甘就鼎鑊斯固英風激於頹俗茂烈著於信史千載之下凜乎!其有生氣矣。

後漢周榮辟司徒袁安府安數與議論甚器之及安舉奏竇景與竇憲爭立北單于事皆榮所具草竇氏客太尉掾徐深惡之脅榮曰:子為袁公腹心之謀排奏竇氏竇氏悍士刺客滿城中謹備之矣。榮曰:榮江淮孤生蒙先帝大恩以歷宰二城今復得備宰士(榮辟司徒府故稱宰士)縱為竇氏所害誠所甘心故嘗敕妻子。若卒遇飛禍無得殯斂(禍言倉卒而死也。)冀以區區腐身覺悟朝廷及竇氏敗榮繇此顯名。

袁秘汝南汝陽人為郡門下議生黃巾起秘從太守趙謙擊之軍敗秘與功曹封觀主簿陳端門下督範仲禮賊曹劉偉德主記史丁子嗣記室史張仲然等七人以身刃皆死於陣謙以得免詔秘等旌表門閭號曰:七賢。

耿武為韓馥冀州長史袁紹至馥從事十人棄馥去唯恐在後獨武與別駕閔純杖刀兵不能禁紹後令田豐殺此二人鮮于輔漢末為幽州牧劉虞從事時公孫瓚既殺劉虞輔以燕國閻柔有恩信共推柔為烏丸司馬及瓚敗死輔持其眾奉王命以輔為建忠將軍督幽州六郡太祖與袁紹相拒於官渡閻柔遣使詣太祖受事遷護烏丸較尉而輔身詣太祖拜左渡遼將軍封亭侯遣還鎮撫飛本州。

祖授為袁紹冀州別駕官渡之敗授為曹公軍所執乃大呼曰:授不降也。為所執爾曹公見授謂曰:分野殊異遂用起絕不圖今日乃得相見授對曰:冀州失策自取奔北授智力俱困宜其見禽曹公曰:本初無謀不相用計今喪亂過紀國家未定(十二年曰:紀)方當與君圖之授曰:叔父母弟懸命袁氏。若蒙公靈速死為福曹公嘆曰:孤早相得天下不足慮也。遂赦而厚遇焉授尋謀歸袁氏乃誅之。

魏賈逵為太祖丞相主簿太祖欲伐吳而大霖雨三軍多不願行太祖知其然恐外有諫者教曰:今孤戒嚴未知所之有諫者死逵受教謂其同僚三主簿曰:今實不可出而教如此不可不諫也。乃建諫草以示三人三人不獲已皆署名入白事太祖大怒收逵等當送獄取造意者逵即言我造意遂去詣獄獄吏以逵主簿也。不即著械謂獄吏曰:促械我尊者。且疑我在近職求緩於卿今將遣人來察我逵著械適訖而太祖果遣家中人就獄視逵既而教曰:逵無惡意原復其職。

魯芝為大將軍曹爽司馬爽將誅芝與主簿楊綜斬關奔爽及爽之將歸罪也。芝綜泣諫曰:公居伊周之任挾天子杖天威孰敢不從舍此而欲就東市,豈不痛哉!(一云:公挾天子權舍此以至東市乎!爽不從)有司奏收芝綜科罪司馬宣王赦之曰:以勸事君者。

龐氵育為涼州從事守破羌長會武威太守張猛反殺刺史邯鄲氵育號哭屍所猛兵欲來縛氵育猛聞之嘆曰:猛以殺刺史為罪此人以至忠為名如。又殺之何以勸一州履義之士邪遂使行服。

蜀黃權為益州牧劉璋主簿璋欲迎先主權諫不聽出為廣漢長及先主襲取益州將帥分下郡縣望風景附權閉城堅守須劉璋稽服乃詣降先主先主假權偏將軍。

吳虞翻為孫策功曹時策討山越斬其渠帥悉令左右分行逐賊獨騎與翻相得山中翻問左右安在策曰:悉行逐賊翻曰:危事也。令策下馬此草深卒有驚急馬不及縈策但牽之執弓矢以步翻善用矛請在前行得平地勸策乘馬策曰:卿無馬奈何答曰:翻能步行日可三百里自征討以來吏卒無及翻者明府試躍馬翻能疏步隨之行及大道得一鼓吏策取角自鳴之部曲識聲小大皆出遂從周旋平定三郡策薨權統事定武中郎將暠策之從兄也。屯烏程整帥吏士欲取會稽會稽聞之使民守城以俟嗣主之命因令人告諭暠翻說暠曰:討逆明府不竟天年今攝事統眾宜在孝廉翻已與一郡吏士嬰城固守必欲出一旦之命為孝廉除害惟執事圖之於是暠退。

晉郭瑀敦煌人苻氏之末為雒陽王穆太府左長史穆惑於讒間西伐敦煌索嘏瑀諫曰:昔漢定天下然後誅功臣今事業未建而誅之立見麋鹿遊於此庭矣。穆不從瑀出城大哭舉手謝城曰:吾不復見汝矣。還而引被覆面不與人言不食七日輿疾而歸旦夕祈死。

郭舒為荊州刺史王澄別駕澄終日酣飲不以眾務在意舒嘗切諫之及天下大亂。又勸澄修德養威保完州境澄以為亂自京都起非復一州所能防禦雖不能從然重其忠亮荊土士人宗欽嘗因酒忤澄澄怒叱左右棒欽舒厲色謂左右曰:使君過醉汝輩何敢妄動澄恚曰:別駕狂邪誑言我醉因遣扌舀其鼻炙其眉頭舒領而受之澄意少釋而欽遂得免。

桓雄長沙人少仕州郡譙王承為湘州刺史命為主簿王敦之逆承為敦將魏乂所執佐吏奔散雄與西曹韓階從事武延並毀服為僮豎隨承向武昌。又見雄姿貌長者進退有禮知非凡人有畏憚之色因害之。

謝純字景懋晉末為劉毅豫州別駕毅鎮江陵以為衛軍長史南平相高祖遣王鎮惡率軍襲毅已至城下時毅疾病佐吏皆入參承純參承畢已出聞兵至馳還入府左右引車欲還外廨純叱之曰:我人吏也。逃欲安之乃入及毅兵敗眾散時已暗夜司馬毛修之謂純曰:君但隨仆純不從挾兩人出火光中為人所殺。

韓延之為平西將軍荊州刺史司馬休之平西府錄事參軍休之以子文思為宋高祖所殺遂結雍州刺史魯宗之謀誅執政高祖討之未至江陵密使與延之。《書》曰:文思事源遠近所知去秋遣康之送還司馬君者推至公之極也。而了無愧心。又絕表疏此是天地之不容吾受命西討止其父子而已彼土僑舊為所驅逼一無所問往年郗僧施謝邵任集之等交構積歲專為劉毅謀主所以至此卿等諸人一時逼迫本無纖[C260]吾虛懷期物自有繇來今在近路正是諸人歸身之日。若大軍先登交鋒接刃蘭艾雜揉或恐不分故白此意並可示同懷諸人延之報曰:承親率戎馬遠履西畿闔境士庶莫不驚駭何者莫知師出之名故也。今辱來疏始知以譙王前事良增嘆息司馬平西體國忠貞款愛待物當於古人中求爾以君公有興復之勛家國蒙賴推德委誠每事詢仰譙王往以微事見劾猶自表遜位況以大過而當嘿然邪但康之前言有所不盡故重使胡道諮白所懷道未及反已奏表廢之所不盡者命爾推寄相與之懷正當如此有何不可便興兵戈自義旗秉權以來四方方伯誰敢不先相諮疇而徑表天子可謂欲加之罪其無辭乎!劉裕足下海內之人誰不見足下此心而復欲欺誑國士天地所不容在彼不在此矣。來言虛懷期物自有繇來今伐人之君陷人以利真可謂虛懷期物自有繇來者矣。劉藩死於閶闔之門諸葛斃於左右之手甘言詫方伯襲之以輕兵遂使席上靡款懷之士閫外無自信諸侯以是為得良可恥也。貴府將佐及朝廷賢德寄性命以過日心企太平久矣。吾誠鄙劣嘗聞道於君子以平西之至德寧可無授命之臣乎!未能自投虎口比跡郗任之徒明矣。假令天長喪亂九流渾濁當與臧洪遊於地下不復多言公視書嘆息以示諸佐曰:事人當使如此。

宋劉穆之為高祖司馬食必方丈嘗為十人饌穆之嘗謂高祖曰:穆之家本貧贍生多闕自叨忝以來雖每存納損而朝夕所須微為過豐自此之外一毫不以負公。

胡藩初為荊州刺史殷仲堪參軍嘗說仲堪以崇待桓玄太過後參玄軍事玄敗高祖素聞藩直言於殷氏。又為玄盡節召為員外散騎侍郎參鎮軍事。

謝方明為高祖中兵主簿方明事思忠益知無不為高祖謂之曰:愧未有瓜衍之賞。且當與卿共豫章國祿屢加賞賜。

賀弼為竟陵王誕記室參軍孝武將誅誕誕閉城拒弼固諫再三誕怒抽刀向之乃止或勸弼出降弼曰:公舉兵向朝廷此事既不可從荷公厚恩。又義無違背唯當死明心爾乃服藥自殺。

邊榮為沈攸之荊州倉曹參軍嘗為府錄事所辱攸之為榮鞭殺錄事及攸之自江陵下以榮為留府司馬守城張敬兒將至人或說之使詣敬兒降榮曰:受沈公厚恩一朝緩急便改易本心不能也。城敗見敬兒問曰:邊公何為同人作賊不早來榮曰:沈荊州舉義兵安社稷身雖可滅要是宋世忠臣天下尚有直言之士不可謂之為賊身本不蘄生,何須見問敬兒曰:死何難命斬之榮歡笑而去容無異色。

臧寅為沈攸之功曹攸之兵敗諸將軍皆奔散唯寅曰:我委質事人豆可茍免乃投水死。

宗儼之為沈攸之記室攸之抗齊太祖表檄文疏皆儼之辭也。及事敗責之答曰:士為知巳用豈為軍輩所識遂伏誅。

南齊房叔安為青州刺史王玄邈長史齊高帝之鎮淮陰為宋明帝所疑乃北勸魏遣書結玄邈叔安進曰:夫布衣韋帶之士禦一冫食而不忘義使之然也。今將軍居方州之重托君臣之義無故舉忠孝而棄之三齊之士寧蹈東海死爾不敢隨將軍也。玄邈意乃定仍使叔安使建業發高帝謀高帝於路執之並求玄邈表叔安答曰:寡君使表上天子不上將軍。且仆之所言利國家而不利將軍無所應問荀伯玉勸殺之高帝曰:物各為主無所責也。

鄭紹叔為壽州治中從事時刺史蕭誕以弟湛誅臺遣收誕兵卒至左右莫不驚散紹叔聞難獨馳赴焉誕死侍誕喪柩人咸稱之到京師司空徐孝嗣見而異之曰:祖逖之流也。

北齊孫騰初為高祖晉州長史高祖自晉陽出塗口行至襄垣爾朱兆率眾追高祖高祖與兆宴飲於水濱誓為兄弟各還本營明旦兆復招高祖高祖欲安其意將赴之臨上馬騰牽衣止之兆乃隔水肆罵馳還晉陽高祖遂東。

綦連猛魏末為爾朱兆都督猛父母兄弟皆在山東爾朱京纏欲投高祖謂猛曰:王以爾父兄皆在山東每懷不信爾。若不走今夜必當殺爾可走去猛以素蒙兆恩拒而不從京纏曰:我今亦欲去爾從我不猛。又不從京纏乃舉槊曰:爾不從我必刺爾猛乃從之去城五十里即背京纏復歸及爾朱兆敗乃歸高祖問曰:爾朱京纏將爾投我爾中路背去何也。猛乃具陳服事之理不可貳心高祖曰:爾莫懼服事人法須如此遂補都督。

慕容紹宗魏末為爾朱兆長史兆之敗於韓陵也。士卒多奔兆懼將欲潛遁紹宗建旗鳴角招集義徒軍容既振與兆徐而上馬。

後周周惠達幼有誌操魏齊王蕭寶寅為瀛州刺史召惠達及河間馮景同在閣下甚禮之及寶寅還朝惠達隨入雒陽領軍元乂勢傾海內惠達嘗因寶寅與乂言論乂嘆重之於座遺惠達衣物孝昌初魏臨淮王北討以惠達為府長流參軍及万俟醜奴等構亂蕭寶寅西征惠達復隨入關寶寅後與賊戰不利退還仍除雍州刺史令惠達使雒陽未還而寶寅反謀聞於京師有司以惠達是其行人將執之乃私馳還至潼關遇大使楊侃侃謂惠達曰:蕭氏逆謀已成何為故入虎口惠達曰:蕭王為左右所誤今往庶其改圖及至寶寅反形已露不可彌縫遂用惠達為光祿勛中書舍人寶寅既敗人悉逃散唯惠達等數人從之寶寅語惠達曰:人生富貴左右咸言盡節及遭厄難乃知歲寒也。後為賀拔嶽關中大行臺從事中郎嘗使至雒魏孝武與惠達語及世難惠達陳天下事勢述嶽有誠節唯以憂國定難為事言辭激切帝甚嘉之及還具以白嶽嶽曰:人生於天受命於君,豈有利人榮祿而不憂其禍難卿之所奏實獲吾心自是更被親禮嶽每征討嘗命惠達居守。又轉嶽府屬嶽為侯莫陳悅所害悅得惠達辭以疾不見許乃遁入漢陽之麥積崖。

賈直言從事於李師道時師道不恭朝命直言冒刃說者二輿襯說者一師道訖不從。

劉昌裔太原陽曲人少遊三蜀楊琳之亂昌裔說其歸順及琳授雒州刺史以昌裔為從事琳死乃去。

馮宿為徐州節度使張建封掌書記建封卒其子愔為軍士所立淄清李師古欲乘喪襲取冀鎮時王武俊。且觀其[C260]愔恐懼計無所出宿乃以檄書招師古而說武俊曰:張公與君為兄弟欲同力驅兩河歸天子眾所知也。今張公歿幼子為亂兵所脅內則誠款隔絕於朝廷外則境土侵逼於強寇孤危。若此公安得坐視哉!誠能奏天子念先僕射之忠勛舍其子之迫脅使得束身歸闕公於朝廷有靖亂之功於張氏有繼絕之德矣。武俊大悅即以表聞繇是朝廷賜愔節仍贈建封司徒。

蘇兆為淮西吳少陽判官與陽元卿及其將侯惟清同為少陽畫朝覲計及元濟自領軍事昏狠無知所匿皆軍中凶悍之徒素不便兆等既不受詔其左右告兆等有異志元濟乃引兆於別寢縊殺之歸其屍於家械侯惟清而囚之時朝廷聞清已死贈兵部尚書贈兆以右僕射。

後唐苻習為鎮州王都校自莊宗經略河朔與連衡嘗令率師從征為大將軍王德明所害德明據鎮州時習在德勝行臺德明上書請習歸藩莊宗召習謂之曰:王德明召爾歸藩自為行計習雨泣而進曰:臣本趙人家世事王氏嘗效忠義而德明乃幽滄叛卒趙王知人不盡過意任使果致此反噬臣等雖不武願在霸府血戰而死不能委身於凶首被其屠割莊宗曰:爾等既懷舊君之愛則能復仇乎!吾當助爾習等舉身投地號動感激良久謝曰:王必以故使輔翼之勞雪其冤恥臣不敢期師旅為助但悉本軍可以誅其逆豎帝即令閻寶史建塘助習興師討德明乃以習為鎮冀節度留後及德明誅將正授節鉞習不敢當其任辭曰:臣緣故使未葬無嗣息臣合服斬衰候臣禮制畢聽命及莊宗兼領鎮州乃割相衛二州置義寧軍以習為節度使習奏曰:魏忄專六州霸王之府不宜遽有割隸但授臣河南一鎮臣自攻取便也。乃授天平軍節度鄆齊埭觀察東南面招討等使習有器度性忠壯於荷恩感遇之際而能奮勵思報自莊宗十年氵公河拒戰左犄右角習嘗以本軍景從心無顧望諸將服其為人。

淳於晏登州人以明經登第自霍彥威為礻卑將日寄食於門下彥威嘗敗獨脫其身左右莫繼唯晏仗劍從之徒步草莽自是彥威高其氣義相得甚歡及歷數鎮皆為判官軍府之事咸取決焉至於私門簿籍婢仆支分事無巨細但取決於晏幕下兼家宰之任爾後公卿之門客往往效焉時謂之效淳俾彥威數鎮稱治晏之盡心他人。又不可階也。

晉顏衍為青州節度房知溫從事知溫貪暴積貨數百萬治第於南城出則以妓樂相隨任意所之曾不以政事為務衍委曲陳其利病知溫不能用焉及高祖建義入雒尚不即進獻耀兵於牙帳之下衍正色謂曰:清泰帝富有天下多力善戰豈明公之比而天運有歸坐成灰燼今青州遷延不貢何以求安千百武夫無足為恃深為大王之所憂也。知溫遂馳表稱賀青州乃安未幾以沈湎成病而卒部曲將吏分其所聚例為富室衍。又勸其子彥儒進錢十萬貫以助國用朝廷除彥儒為沂州刺史其家幸獲保全皆衍之力也。

漢李恕初仕後唐為燕王趙延壽賓佐延壽䧟虜十年朝廷不欲恕在朝出為從事未幾虜犯京師延壽為虜相輔復召恕委用會延壽子贊為河中尹命恕往佐之其年虜主死高祖有中原移贊於京兆贊懼漢不能容潛通蜀軍將謀夜遁恕謂贊曰:燕王入胡非所願也。漢朝建國必務懷來太尉泥首歸朝必保富貴今。若狼狽入蜀理難萬全所謂蹄涔不能容吞舟之魚後悔無及願公歸漢其福萬全茍聽卑言請先入朝為公申理即命恕上章高祖引見謂恕曰:贊何以附西川軍恕曰:贊以家在胡中身受胡命自懷憂恐謂陛下終不能容招引川軍蓋圖茍免以微臣意必料國家撫安所以令臣哀祈請覲高祖曰:贊父子皆吾人也。事虜出於不幸今聞延壽落於檻吾爭忍不容贊恕未還贊已離永興朝廷嘉恕之忠以為州節度判官。

周和凝仕梁為滑州節度賀瑰賓幕時瑰與後唐莊宗相拒於河上戰於胡柳陂瑰軍敗而北唯凝隨之瑰顧曰:無相隨當自努力凝對曰:大丈夫受人知有難不報非素誌也。但恨未有死所旋有一礻卑將來逐瑰凝叱之不止遂引弓以射應弦而斃瑰復免既而謂諸子曰:昨非和公無以致此和公文武全才而有志氣後必享重位爾宜謹事之遂以女妻之繇此聲望益隆。

王敏仕晉為杜重威數鎮從事漢初重威叛於鄴時敏為留守判官嘗泣諫重威懇請歸順重威始則不從及其窮也。納敏之言以其城降時魏之饑民十猶四五咸保其餘生者敏之力也。

●卷七百二十六

○幕府部·辟署

漢氏公卿郡守皆得自舉其屬中興之後辟召尤盛故當時幕府彬彬然多賢才焉魏晉而下內居宰弼之任外膺將領之寄者曷嘗不選眾而舉得人為盛哉!蓋夫藩輔之重安危註意綱紀之職左右惟人故能參贊於策畫經綸於政務藹氵位官之嘉績昭治戎之善誌周旋翊佐以成其美焉至乃羔雁之贄璧馬之聘蓋所以致禮才彥將其厚意然而宣尼有擇木之喻展禽懷枉道之恥。若夫含忠履潔之士非誌義相期而用舍同趣。又豈肯屈身而茍合哉!

漢倪寬為廷尉從史之北地視畜數年還至府上畜簿會廷尉時有疑奏已再見卻矣。掾史莫知所為寬為言其意掾史因使寬為奏成讀之皆服以白廷尉湯湯大驚召寬與語乃奇其材以為掾湯繇是鄉學以寬為奏讞掾甚重之及湯為御史大夫以寬為掾蕭望之署小苑東門候免歸為郡吏御史大夫魏相除望之為屬。

尹翁歸河東人太守田延年除補卒吏案事發奸窮竟事情延年大重之自以能不及翁歸徙署郵督薛廣德字長卿蕭望之為御史大夫除廣德為屬數與論議器之。

馮奉世以選為郎前將軍韓增奏以為軍司空令本始中從事擊匈奴軍罷復為郎。

陳湯免射聲校尉大將軍王風奏以為從事中郎幕府事盡決於湯。

王尊涿郡人給事太守府問詔書行事尊無不對太守奇之補除書佐署守屬監獄久之稱病去復召署守屬治獄為郡決曹。

諸葛豐字少季以明經為郡文學名特立剛直貢禹為御史大夫除豐為屬舉侍御史。

孫寶潁川人以明經為郡吏御史大夫張忠辟寶為屬欲令授子經更為除舍設儲亻待寶自劾去忠固還之心內不平後署寶主簿寶徙入舍祭竈請比鄰忠陰察怪之使所親問寶前大夫為君設除大舍子自劾去者欲為高節也。今兩府高士俗不為主簿子既為之徙舍甚說何前後不相副也。寶曰:高士不為主簿而大夫。若以寶為可一府莫言非士安得獨自高前日君男欲學文而移寶自近禮有來學義無往教道不可詘身詘何傷。且不遭者可無不為況主簿乎!忠聞之甚慚。

侯文京兆故吏剛直不茍合嘗稱疾不肯仕孫寶為京兆尹以恩禮請文欲為布衣友日設酒食妻子相對文求署為掾進見如賓禮數日以立秋署文東部督郵。

厚涉字巨先父為南陽太守父死涉還南陽賻送行喪冢廬三年繇是顯名京師禮畢扶風謁請為議曹陳咸為御史中丞頗言石顯短後坐事減死髡為城旦因廢成帝初即位大將軍王風以咸前指言石顯有忠直節奏請咸補長史。

杜欽延年子也。王風以外戚輔政求賢以自助風父頃侯禁與欽兄緩相善故風深知欽能奏請欽為大將軍武庫令職無事欽所好也。

谷永為長安小吏博學經書建昭中御史大夫繁延壽聞其有茂材除補屬舉為太常丞。

杜鄴以病去郎王商為大司馬衛將軍除鄴以為腹心舉侍御史。

母將隆字君房王音為大司馬車騎將軍內領尚書外典兵馬踵故選置從事中郎(踵猶躡也。言承躡故事也。)謀議奏請隆為從事中郎。

後漢卓茂初辟丞相府史事光光稱為長者。

董均建武中舉孝廉司徒府博通古今數言政事。

魯恭扶風平陵人十五與弟丕俱舉大學兄弟俱為諸儒所稱恭憐弟丕小欲先就其名疾不仕郡舉丕方正恭始為郡吏大傅趙熹聞而辟之。

尹敏待詔公車拜郎中辟大司空府。

吳良齊國人初為郡吏歲旦與掾史入賀門下掾王望舉觴上壽訁舀稱太守功德良勃然責之太守斂容而止轉良功曹恥以言受進終不肯謁時驃騎將軍東平王蒼聞而辟之署西曹甚相敬愛。

董宣初為司徒侯霸所辟舉高第累遷北海相。

鮑永字君長上黨人父宣哀帝時任司隸校尉為王莽所殺永為郡功曹莽以宣不附已欲滅其子孫都尉路平承望風旨規欲害永太守茍諫擁護召以為吏嘗置府中諫卒永自送喪歸扶風平遂收永弟升新太守趙興到聞乃嘆曰:我受漢茅土不能立節而鮑宣死之,豈可害其子也。敕縣出升復署永功曹。

周澤建武末辟大司馬府署議曹祭酒數月徵試博士。

衛颯字子產建武二年辟大司徒鄧禹府舉能案劇除侍御史。

王景少學易沈深多伎藝辟司徒伏恭府。

崔駰善屬文竇憲為車騎將軍辟駰為掾憲府貴重掾屬三十人皆故刺史二千石唯駰以處士年少擢在其間及憲遷大將軍復以傅毅為司馬班固為中參軍憲府文章之盛冠於當世。

杜篤字季雅車騎將軍馬防擊西羌請為從事中郎將戰歿於射姑山。

第五倫京兆長陵人京兆尹閻興召倫為主簿。

樂恢京兆長陵人為郡功曹辟司空牟融府。

何敞扶風平陵人元和中辟太尉宋繇府繇待以殊禮。

胡廣南郡人六世祖剛清高有誌節平帝時大司徒馬宮辟之。

桓榮字春卿少習歐陽尚書教授江淮間年六十餘始辟大司徒府。

張興辟司徒馮勤舉孝廉稍遷博士。

楊震字伯起鄧騭為大將軍屬人士荒饑死者相望盜賊群起四夷侵畔騭崇節儉罷力役辟震與朱寵陳禪置之幕府故天下復安。

朱穆字公叔舉孝廉屬江淮盜賊群起州郡不能禁或說大將軍梁冀曰:朱公叔才兼文武海內奇士。若以為謀主賊不足平也。冀亦素聞穆名乃辟之使典兵事甚見親任。

劉寬字文饒桓帝時大將軍辟五遷司徒長史(大將軍梁冀也。)。

應奉為武陵太守坐公事免延熹中武陵蠻復寇亂荊州車騎將軍馮緄以奉有威恩為蠻夷所服上請與俱徵拜從事中郎奉勤設方略賊破軍罷緄推功於奉薦為司隸校尉。

馬融字季長大將軍鄧騭聞融名召為舍人非其好也。遂不應命客於涼州武都漢陽界中會羌虜飈起邊方擾亂菜穀踴貴自關以西道堇相望融既饑困乃悔而嘆息謂其友人曰:古人有言左手據天下之圖右手刎其喉愚夫不為所以然者生貴於天下也。今以世俗咫尺之羞滅無貲之軀殆非老莊所謂也。故往應騭召。

周舉字宣光初辟司徒李卻府後為蜀郡太守坐事免大將軍梁商表為從事中郎甚重焉。

董昌字聖真會稽餘姚人曉習文法仕郡為決曹史行部見昌奇之辟從事。

杜喬字叔榮少為諸生舉孝廉辟司徒楊震府。

李膺初舉孝廉為司徒胡廣所辟高第遷青州刺史杜密為人沈躓少有厲俗誌為司徒胡廣所辟。

魏朗詣太學受五經京師長者李膺之徒爭從之辟司徒府再遷彭城令。

范滂汝南人為光祿主事棄官而去後為太尉黃瓊所辟。

巴肅為具丘長辭病去辟公府。

羊陟少清直有學行舉孝廉辟大尉李固府。

張儉山陽人初舉茂材以刺史非其人謝病不起太守崔超請為東部督郵。

至南陽人雖在閭里慨然有董正天下之志太守弘農成晉下車欲振威嚴聞至高名請為功曹。

陳翔少知名舉孝廉太尉周景辟高第拜侍御史。

字伯求黨事起變名姓亡匿事解辟司空府董尚為蜀郡太守免大將軍梁商表為從事中郎特甚敬重。

陳蕃汝南人周景為豫州刺史辟為別駕。又辟潁川李膺荀緄杜密沛國朱㝢為從事皆天下英俊之士也。

史弼字公謙少篤學聚徒數百人州郡辟公府。

童恢瑯琊人少仕州郡為吏司徒楊賜聞其執法廉平乃辟之。

王允太原人仕郡為吏人有路佛者少無名行而太守王球召以補吏允犯顏固爭球怒收允欲殺之刺史鄧盛聞而馳傳辟為別駕從事允繇是知名而路佛以之廢棄允後為冀州刺史辟荀爽孔融等為從事。

虞詡字升卿早孤祖母終服闋辟太尉李修府拜郎中。

邊讓字文禮初大將軍何進聞讓才名欲辟命之恐不至詭以軍事徵召既到署令史進以禮見之讓善占謝能辭對賓客滿堂莫不羨其風采。

趙岐字卿辭司空掾後為大將軍梁冀所辟為陳損益求賢之策冀不納舉理劇為皮氏長避仇逃難四方藏北海孫嵩家復壁中後因赦出三府聞之同時並辟九年乃應司徒胡廣之命。

盧植涿郡人為尚書免官隱於上谷不交人事冀州牧袁紹請為軍師蔡邕辟司徒喬玄府甚敬待之出補河平長。

孔融辟司徒楊賜府會河南尹何進當遷為大將軍賜遣融奏謁賀進不時通融即奏謁還府投劾而去河南官屬恥之私遣劍客欲追殺融客有言於進曰:孔文舉有重名將軍。若造怨此人則四方之士引領而去矣。不如因而禮之以示廣於天下進然之既拜而辟融高第為侍御史。

劉表初被訕議為八顧詔書捕黨人亡走得免黨禁解辟大將軍何進掾。

鍾繇為莒長委官還家初州牧陶謙初辟別駕從事辭疾遜遁謙重令楊州從事會稽吳範宣旨堅守意不移欲威以刑罰然後乃起。

魏夏侯惇字元讓太祖初起惇嘗為礻卑將從征伐太祖行奮武將軍以惇為司馬。

荀攸字公達為漢尚書太祖素聞攸名與語大悅謂荀鍾繇曰:公達非嘗人也。吾得與之計事天下當何憂哉!以為軍師。

國淵字子尼樂安人與邴原管寧等避亂遼東既還土太祖辟為司空掾。

王修字叔治北河營陵人初平中北海相召以主簿袁譚在青州辟為治中從事別駕袁紹。又辟修除即墨令後復為譚別駕袁氏政寬在職者多蓄聚太祖破鄴籍沒審配等家財物貨以萬數及破南皮閱修家穀不滿十斛書數百卷太祖嘆曰:士不妄有名乃禮辟為司空掾行司金中郎將。

邴原字根矩北海朱虛人在遼東一年後太祖辟為司空掾(又云:孔融在北海以鄭玄為計掾計吏邴原為計位)。

管寧字幼安避亂於遼東太祖辟為司空掾。

崔琰字季珪清河人就鄭玄學會黃巾賊起去家四年乃歸以琴書自娛大將軍袁紹聞而辟之太祖破袁氏領冀州牧辟琰為別駕從事。

徐奕字季才東莞人避難江東孫策禮命之奕改姓名微服還本郡太祖為司空辟為掾屬。

何夔字叔龍陳郡人避難淮南不應袁術辟行道本郡頃之太祖辟為司空掾。

字子昂為廣宗長以故將喪棄官太祖更辟司空掾除行唐令入為丞相門下督郵。

鮑勛字叔業父信為濟北相協規太祖身以遇害太祖為丞相追錄信功封勛兄邵新都亭侯辟勛丞相掾。

華歆字子魚為下わ令會天子使太傅馬日磾安集關東日磾辟歆為掾。

郭嘉字奉孝太祖召見論天下事太祖曰:使孤成大事者必此人也。嘉出亦喜曰:真吾主也。表為軍司空董昭字公仁除癭陶長相人令袁紹以為參軍事。

劉華字子揚太祖辟為司空倉曹掾。

劉放字子棄遭世大亂漁陽王松據其土往依之太祖克冀州劉放說松舉雍奴泉州安次以附之放為松答太祖書其文甚麗太祖既善之。又聞其說繇是遂辟放與松俱至以放參司空軍事。

劉馥字元[A13C]避亂揚州建安初說袁術將戚寄秦翊使率眾與俱詣太祖太祖悅之辟為司徒掾。

王粲字仲宣漢末西京擾亂乃之荊州依劉表表卒粲勸表子琮令歸太祖太祖辟為丞相掾後遷軍參謀祭酒。

荀緯字公高少喜文學建安中召署軍謀掾。

衛覬字伯儒少夙成以才學稱太祖辟為司空掾屬劉廙字恭嗣南陽人兄望之有名於世荊州牧劉表辟為從事後望之見害廙懼奔楊州遂歸太祖太祖辟為丞相掾屬轉五官將文學後徙署丞相倉曹屬阮瑀字元瑜太祖雅聞瑀名辟之不應連見Τ促乃逃入山中太祖使人焚山得瑀送至以為司空軍謀祭酒管記室。

範粲州府交辟皆無所就久之乃應命為治中轉別駕辟太尉掾。

司馬朗字伯達年二十二太祖辟為司空掾屬。

賈達字梁道除澠池令以祖父喪去官司空辟為掾徐邈字景山燕國人太祖平河朔召為丞相軍謀掾試守奉高令入為東曹議令史。

胡質字文德壽春人為丞相東曹參令史州請為治中。

王淩字彥雲稍遷至中山太守所在有治跡太祖辟為丞相掾屬。

和洽字陽士汝南人太祖定荊州辟為丞相掾屬。

沐並字德信為人公果不畏彊禦丞相召署軍謀掾裴潛字文行河東人避亂荊州劉表待以賓禮潛私謂所親曰:劉牧非霸王之才敗無日矣。遂南適長沙太祖定荊州以潛參丞相軍事出歷三縣令入為倉曹掾屬。

韓暨字公至南陽人避袁術命召徙居山都之山劉表禮辟遂遁居孱陵界表深恨之暨懼應命除宜城長太祖平荊州辟為丞相士曹屬。

高柔字文惠袁紹甥高之弟以并州叛太祖欲因事誅之以為刺奸令史柔夙夜匪懈至擁膝抱文書而寢太祖嘗夜微出觀察諸吏見柔哀之徐解裘覆柔而去自是辟為丞相倉曹屬。

孫禮字德達涿郡人太祖平幽州召為司空軍謀掾王觀字偉臺少孤貧厲誌太祖召為丞相文學掾。

楊阜字義山天水人以州從事為州牧韋端使詣許拜安定長史非其好遂去官端徵為大仆子康代為刺史辟阜為別駕察孝廉辟丞相府州表留參軍事高堂隆字升平泰山人少為諸生太守薛悌命為督郵後去吏避地濟南太祖召為丞相軍謀掾。

滿寵字伯寧山陽人守高平令棄官歸太祖臨兗州辟為從事及為大將軍辟署西曹屬。

田豫字國讓漁陽人公孫瓚敗而鮮于輔為國人所推行太守事以豫為長史豫謂輔曰:終能定天下者曹氏也。宜速歸命輔從其計太祖召豫為丞相軍謀掾。

牽招字子經安平人冀州牧袁紹辟為督軍從事兼領烏丸突騎太祖領冀州辟為從事。

杜夔字公良避亂奔荊州荊州降太祖以夔為軍謀祭酒參大樂事。

郭淮字伯濟文帝為五官將召署門下賊曹轉丞相兵曹議令史。

鄧艾字士載義陽人為典農綱紀上計吏因使見太尉司馬宣王宣王奇之辟之為掾。

管輅字公明平原人清河太尉華表召為文學掾安平趙孔曜薦輅於冀州刺史裴徽徽辟為文學從事引與相見大善友之徙部鉅鹿遷治中。

傅嘏字蘭石弱冠知名司空陳群辟為掾。

胡遵安定人張既為雍涼二州刺史與天水楊之阜酒泉龐涓敦煌張恭周生烈等為既所禮辟終皆有名位。

張遼少為郡吏漢末并州刺史丁原以遼武力過人召為從事使將兵詣京都。

單固字恭夏山陽人為人有器識正始中兗州刺史令狐愚與固父伯龍善辟固欲以為別駕固不樂為州吏辭以疾愚禮意愈厚固母夏侯氏謂固曰:使君與汝父久善故命汝不止汝亦固當仕進自可往耳固不獲已遂往。

虞松字叔茂陳留人弱冠有才從司馬宣王征東宣王命作檄及破賊作露布松從宣還宣王辟為掾時年二十四。

蜀周群字仲直巴西閬中州牧劉璋辟為師友從事劉琰字威碩魯國人先主在豫州辟為從事以其宗姓有風流善談論厚親待之遂隨從周旋嘗為賓客劉巴字子幼零陵人曹公征荊州辟為掾使招納長沙零陵桂陽會先主略有三郡巴不得反使遂遠適交趾先主深以為恨巴復從交趾至蜀俄而先主定益州巴辭謝罪負先主不責而諸葛孔明數稱薦之先主辟為左將軍西曹掾。

龐統字士元襄陽人郡命為功曹先主治荊州以從事守耒陽令在縣不治免官吳將魯肅遺先主。《書》曰:龐士元非百里才也。使處治中別駕之任始得展其驥足耳諸葛亮亦言之先主先主見與善譚大器之以為治中從事。

麋竺字子仲東河人徐州牧陶謙辟為別駕從事後曹公表竺領嬴郡太守去官隨先主周旋先主將適荊州遣竺先與劉表相聞以竺為左將軍從事中郎孫乾字公祐北海人先主領徐州辟為從事後隨從周旋。

簡雍字憲和少與先主有舊隨從周旋先主至荊州雍與麋竺孫乾同為從事中郎。

伊籍字機伯隨先主南渡江從入益州益州定以為左將軍從事中郎。

秦宓字子敕廣漢人先主定益州廣漢太守夏侯纂請為師友祭酒領五官掾稱曰:仲父益州辟宓從事祭酒建興二年丞相亮領益州牧選宓迎為別駕。

董和字幼宰劉璋以為益州太守先主定蜀徵為掌軍中郎將。

馬良字季常先主領荊州辟為從事先主入蜀辟良左將軍。

廖立字公淵先主領荊州牧辟為從事年未三十。

楊儀字威公襄陽人太守關侯命為功曹奉使詣先主先主大悅之辟為左將軍兵曹掾後為遙署弘農太守丞相亮以為參軍署府事遷長史。

費詩字公舉犍為人先主領益州以為督軍從事。

杜瓊字伯瑜益州牧劉璋辟為從事先主定益州以為議曹從事。

尹默字思潛梓潼人先主定益州以為勸學從事譙周字允南巴西人丞相亮領益州牧命為勸學從事大將軍蔣琬領刺史徙為典學從事。

黃權字公衡巴西人少為郡吏州牧劉璋召為主簿李恢字德昂建寧人先主領益州牧以為公曹書佐主簿更遷別駕從事。

蔣琬字公琰諸葛亮為丞相開府辟琬為東曹掾舉茂材琬固讓劉邕陰化龐延廖淳亮教答曰:思惟背親舍德以殄百姓眾人既不隱於心實。又使遠近不解其義是以君宜顯其功舉以明此選之清重也。遷為參軍。又代張裔為長史。

姚伷字子緒為廣漢太守丞相亮北駐漢中辟為掾並進文武之士亮稱曰:忠益者莫大於進人進人者各務其所向今姚掾並存剛柔以廣文武之用可謂博雅矣。願為掾各希此事以屬其望遷為參軍。

霍弋字紹先先主末年為太子舍人後主踐祚除謁者丞相諸葛亮北臨漢中請為記室使與子喬共周旋遊處。

姜維天水冀人為中郎參本郡軍事丞相諸葛亮軍向祁山時天水太守適出案行維及功曹梁緒主簿尹賞主記梁處等從行太守聞蜀軍垂至而諸縣響應疑維等皆有異志,於是夜亡保上わ維等覺太守去追遲至城門城門已閉不納維等相率還冀冀亦不入維維等乃懼詣諸葛亮會馬謖敗於街亭亮拔將西縣千餘家及維等還故維遂與母相失亮辟為倉曹掾加奉義將軍封當陽亭侯。

吳張昭字子布孫策創業命為長史。

程秉字德樞避亂交州士燮命為長史。

朱治字君理丹陽故鄣人初為縣吏後察孝廉州辟從事。

虞翻字仲翔會稽人太守王朗命為功曹孫策征會稽翻勸朗避策策後命為功曹待以交友之禮。

陸績字公紀大帝統事辟為奏曹掾以直道見憚出為郁林太守。

駱統字公緒大帝以將軍領會稽太守統年二十試為烏程相民戶過萬咸嘆其惠理帝嘉之召為功曹行騎都尉。

吾粲字孔休孫河為將軍表粲為曲河丞遷為長史大帝為車騎將軍召為主簿。

全柔吳郡錢塘人漢靈帝時補尚書郎右丞董卓之亂棄官歸州辟別駕從事後為丹陽都尉大帝為車騎將軍以柔為長史。

字承明武陵人年三十荊州牧劉表辟為部江夏從事先主領荊州以為治中從事。

胡綜字偉則大帝為討虜將軍以綜為金曹從事。

步騭字子山大帝為討虜將軍召騭為主記除海鹽長還辟車騎將軍東曹掾(帝為徐州牧以中從事舉茂才)。

顧徽字子欽少遊學有唇吻大帝統事聞徽有才辯召署主簿。

闞澤字德潤究覽群籍兼通歷數大帝為驃騎將軍辟補西曹掾。

聶支有唇吻少為縣吏虞翻徙交州縣令使支送之翻與語而奇焉為書與豫章太守謝斐令以為功曹郡時見有功曹斐見之問曰:縣吏聶支可堪何職對曰:此人縣間小吏耳猶可堪曹佐斐曰:論者以為宜作功曹君其避之乃用為功曹。

徐平字伯先諸葛恪為丹陽太守討山越以平威重思慮可與效力請平為丞。

晉王祥漢末遭亂攜弟覽避地廬江三十餘年徐州刺史呂虔檄為別駕祥年垂耳順固辭不受覽勸之為具車牛祥乃應召虔委以州事。

王覽字玄通祥之弟也。名亞於祥應本郡之召稍遷司徒西曹掾。

魯芝扶風郡人辟州別駕魏車騎將軍郭淮為雍州刺史深敬重之舉孝廉除郎中會丞相諸葛亮攻隴右淮復請芝為別駕從事。

王沈好書善屬文大將軍曹爽辟為掾。

鄧殷亮直強正鍾會伐蜀奇其才自黽池令召為主簿賈充伐吳請殷為長史。

劉毅僑居平陽太守杜恕請為功曹後辟司隸從事大常鄭袤舉博士文帝辟為相國掾辭疾積年不就時人謂毅忠於魏氏而帝怒其顧望將加重辟毅懼應命轉主簿。

裴秀字季彥度遼將軍丘儉嘗薦秀於大將軍曹爽爽乃辟為掾。

唐彬魯國鄒人初為郡門下掾累遷別駕彬忠肅公亮盡規扶救不顯諫以自彰。又奉使詣相府計事於時僚佐皆當世英彥見彬莫不欽悅稱之於文帝薦為掾屬帝以問其參軍人皆切忌其能良久不答陳騫在坐斂板而稱曰:彬之為人勝騫甚遠帝笑曰:但能如卿固未易得何論於勝因辟彬為鎧曹屬帝問曰:卿何以致辟對曰:修業陋巷觀古人之遺跡言滿天下無口過行滿天下無怨惡帝顧四坐曰:名不虛行他日謂孔顥曰:近見唐彬卿受蔽賢之責矣。

裴楷字叔則鍾會薦之於文帝辟相國掾。

荀勖字公曾仕魏辟大將軍曹爽掾。

荀邃字道玄弱冠辟趙王倫相國掾。

荀闓字道明有名稱大司馬齊王ぁ辟為掾。

荀組字大章為榮陽太守趙王倫為相國欲收大名選海內德望之士以江夏李重及組為左右長史東平王堪沛國劉謨為左右司馬。

韓壽字德真美姿貌善容止賈充辟為司空掾。

李熹字季和宣帝辟為大傅屬固辭疾郡縣扶輿上道。

王渾字玄沖雅有器量魏世辟大將軍曹爽掾。

王睿字士治弘農人州辟部河東從事守令有廉潔者皆望風自引而去。

山濤字巨源河內人年四十始為郡主簿功曹上計掾州辟部河南從事。

郭舒順陽人刺史夏侯含辟為西曹轉主簿含坐事舒自系含事得釋刺史宗岱命為治中喪母去職劉弘守荊州引為治中弘卒王澄代之聞其名引為別駕後轉順陽太守王敦召為參軍從事中郎。

樂廣字彥輔裴楷薦廣於賈充遂辟太尉掾。

溫羨字長卿少以朗寤見稱齊王攸辟為掾選尚書郎。

程衛字長玄強正方嚴劉毅聞其名辟為都官從事奏中參軍羊琇陰私所犯狼藉繇是名振遐邇遂辟公府掾。

何攀字惠興蜀郡人仕州為主簿王為益州辟為別駕。

劉頌字子雅少能辨物理為時人所稱察孝廉舉秀才不就文帝辟為相府掾。

傅敷字[A13C]根清凈有道素解屬文永嘉之亂避地會稽元帝引為鎮東從事中郎。

向雄字茂伯河內人太守劉毅嘗以非罪笞雄及吳奮代毅為太守。又以少譴繫獄司隸鍾會於獄中辟雄為都官從事。

阮籍字嗣京太尉蔣濟聞其有雋才而辟之籍詣都亭奏記曰:伏惟明公以含一之德據三臺之位英豪翹首俊賢抗足開府之日人人自以為掾屬辟書始下而下走為首昔子夏在西河之上而文侯擁鄒子處黍谷之陰而昭王陪乘夫布衣韋帶之士孤居特立王公大人所以禮下之者為道存也。今籍無鄒卜之道而有其陋猥見采擢無以稱當方將耕於東臯之陽輸黍稷之稅避當塗者之路負薪疲病足力不彊補吏之召非所克堪乞回謬恩以光清舉初濟恐籍不至得記欣然遣卒迎之而籍已去濟大怒,於是鄉親共喻之乃就吏宣帝為大傅命為從事中郎。又為景帝大司馬從事中郎文帝輔政以為大將軍從事中郎籍後遺落世事雖去佐職嘗遊府內朝宴必與焉。

阮瞻字千里見司徒王戎戎問曰:聖人貴名教老莊明自然其旨同異瞻曰:將無同戎咨嗟良久即辟之時人謂之三語掾。

阮孚字遙集初辟大傅府遷騎兵屬避亂渡江元帝以為安東參軍轉丞相從事郎中終日酣縱嘗為有司所糾帝每優容之。

庾峻字山甫潁川人少好學有才思歷郡功曹舉計掾州辟從事。

郭象字子玄少有才理辟司徒掾稍至黃門侍郎東海王越引為大傅主簿甚見親委遂任職當權熏灼內外繇是素論去之。

摯虞字仲冶京兆人才學博通著述不倦郡檄主簿王接字祖遊河東人為郡主簿迎太守溫宇宇奇之轉功曹史州辟部平陽從事泰山羊亮為平陽太守薦之於司隸校尉王堪出補都官從事。

卻詵字廣基為議郎母憂去職召為征東參軍。

華譚字令思廣陵人爽慧有口辯為鄰裏所重楊州刺史周淩引為從事史愛其才器待以賓友之禮建興初元帝命為鎮東軍諮祭酒轉丞相軍諮。

陸機字士衡太康末入雒張華薦之諸公太傅楊駿辟為祭酒陸雲字士龍吳郡人刺史周駿召為從事謂人曰:士龍當今之顏子也。

潘嶽字安仁少以才[A13C]見稱早辟司空太尉府。

字思玄陳留人本州辟舉秀才平南將軍溫嶠以為參軍後為州別駕辟司空郗鑒掾除長山令鑒。又請為司馬轉黃門侍郎車騎將軍庾冰鎮江州請為長史冰薨庾翼以為諮議參軍江淳字思悛蘇峻之亂避地東陽山太尉郗鑒檄為兗州治中。又辟太尉掾康帝為司徒亦辟為征西將軍庾亮請為儒林參軍。

孫楚字子荊參鎮東石苞軍事苞表楚訕毀時政湮廢積年征西將軍扶風王駿與楚舊好起為參軍。

孫綽字興公除著作佐郎征西將軍庾亮請為參軍後遷尚書郎楊州刺史殷浩以為建威長史會稽王羲之引為右軍長史。

羅尚字敬之荊州刺史王戎以尚及劉喬為參軍並委任之。

趙誘字元孫淮南人世以將略顯州辟主簿刺史郗隆為其下所害誘還家杜門不出右將軍王敦以為參軍。

周訪字士達汝南人察孝廉除郎中上甲令皆不之官元帝渡江命參鎮東軍事。

周撫字道和元帝辟為丞相掾父喪去官後除武昌太守王敦命為從事中郎將咸和初司徒王導以為從事中郎。

皇甫秦州刺史重之弟齊王ぁ輔政以為參軍ぁ誅長沙王乂以為參軍。

李含字世容隴西人州以短檄召為門亭長刺史郭奕素聞其賢下車擢為別駕處群僚之右尋薦之公府大保衛瓘辟為掾。

索靖字幼安敦煌人州辟別駕舉賢良方正。

賈疋字彥度初辟公府遂歷顯職。

荀晞字道將少為司隸部從事累遷平陽太守齊王ぁ輔政晞參ぁ軍事ぁ誅坐免長沙王乂為驃騎將軍以晞為從事中郎。

祖納有操行性至孝平北將軍王敦聞之遺其二婢辟為從事中郎有戲之曰:奴價倍婢納曰:百里奚何必輕於五羖皮耶。

範汪弱冠至京屬蘇峻作亂汪乃遁逃西歸庾亮溫嶠屯兵潯陽汪勸嶠等急宜進討是日參軍平南二府禮命交至始解褐參護軍軍事。

●卷七百二十七

○幕府部·辟署第二

晉羊曼字祖延少知名本州禮命太傅辟皆不就避難渡江元帝以為鎮東參軍轉丞相主簿委以機密王珣字元琳弱冠與陳郡謝玄為桓溫掾後轉主簿從討袁真轉大司馬參軍。

陶侃字士行為盧江縣吏鄱陽孝廉範逵過盧江太守張夔稱美之夔召為督郵遷主簿後除郎中伏波將軍孫秀以亡國支庶府望不顯中華人士恥為掾屬以侃寒宦召為舍人。

溫嶠字大真年十七州郡辟召不就司隸命為都官從事後舉秀才灼然司徒辟東閣祭酒補上黨令平北大將軍劉琨請為參軍琨遷大將軍嶠為從事中郎琨遷司空以為右司馬。

楊方字公回賀循稱之於京師司徒王導辟為掾轉東安太守遷司徒參軍事。

薛兼字令長察河南孝廉辟公府累歷懷令司空東海王越引為參軍轉祭酒元帝為安東將軍以為軍諮祭酒稍遷丞相長史。

劉阮字大連彭城人為彭城內史避亂渡江元帝以為從事中郎遷丞相司直委以刑憲。

刁協字玄亮成都王[A13C]請為平北司馬後歷趙王倫相國參軍長沙王乂驃騎司馬東嬴公騰鎮臨漳以協為長史避亂渡江元帝以為鎮東軍諮祭酒轉長史。

戴淵字。若思舉孝廉入雒陸機薦之於趙王倫倫乃辟之累轉東海王越軍諮祭酒後元帝召為鎮東右司馬。

戴邈字望之永嘉中元帝版行邵陵內史丞相軍諮祭酒。

周覬字伯仁累遷尚書吏部郎東海王越子毗為鎮軍將軍以覬為長史元帝鎮江右請為軍諮祭酒應詹字思遠初辟公府為太子舍人趙王倫以為征東長史倫誅坐免城都王[A13C]辟為掾鎮南大將軍劉弘詹之祖舅也。請為長史。

卞壺字望之永嘉中除著作佐郎征東將軍周馥請為從事中郎不就元帝鎮建業召為從事中郎將委以選舉甚見親仗。

鄧攸字伯通為太子洗馬東海王越世子文學吏部郎中越弟騰為東中郎將請攸為長史。

孫惠字德施永寧初赴齊王ぁ義辟以大司馬戶曹掾轉東曹屬ぁ敗成都王[A13C]以為大將軍參軍後改姓名以遁東海王越舉兵下邳惠詭稱南嶽逸士秦秘之以書幹越越榜道以求之惠乃出見越即以為記室參軍後除太子中庶子復請補司空從事中郎熊遠字孝文豫章人太守會稽夏靜辟為功曹及靜去職遠送至會稽以歸州辟主簿元帝作相引為主簿轉從事中郎。

顧和為司徒掾時東海王沖為長水校尉妙選僚屬以劉眈為司馬庾懌為功曹和為主簿。

陳κ字延思陳國人仕郡督郵簡獲隱匿者三千人為一州尤最太守劉享拔為主簿州辟從事乘馬車還家宗黨榮之。

高崧字茂琰總角時司空何充稱其明慧充為楊州引為主簿益相欽重轉驃騎主簿累遷黃門侍郎簡文輔政引為撫軍司馬。

庾亮美姿儀善談論而方嚴自守元帝為鎮東時聞其名辟西曹掾及引見風情都雅過於所望甚器重之。

庾翼字稚恭蘇峻作逆時翼年二十二兄亮使白衣領數百人備石頭亮敗與翼俱奔事平始辟太尉陶侃府轉參軍累遷從事中郎在公府雍容諷議。

庾懌字叔預東海王沖為長水校尉清選綱紀以懌為功曹。又為沖中軍司馬。

王承字安期永寧初為驃騎將軍後避難南下遷司空從事中郎後東海王越鎮許以為記室參軍雅相知重。

王述字懷祖年三十尚未知名人,或謂之癡司徒王導以門地辟為中兵屬既見無他言惟問以江東米價述張目不答導曰:王掾不癡人何言癡也。康帝為驃騎將軍召補功曹。又歷庾冰征虜長史。

王坦之字文度簡文帝為撫軍將軍辟為掾累遷參軍從事中郎仍為大司馬桓溫長史。

王廙字世將初辟太傅掾轉參軍出為濮陽太守元帝作鎮江右廙棄郡過江帝見之大悅以為司馬後以冠軍將軍領丞相軍諮祭酒。

蔡謨字道明父克為成都王[A13C]大將軍記室[A13C]為丞相擢為東曹掾後絕不仕東嬴公騰為車騎將軍鎮河北以克為從事中郎知必不就以軍期致之謨避亂渡江明帝為東中郎將引為參軍元帝拜丞相復辟為掾轉參軍後歷大將軍王敦從事中郎司徒左長史。

諸葛恢字道明元帝為安東將軍以恢為主簿復為鎮東參軍與卞壺並以時舉遷從事中郎兼統記室孔愉字敬康會稽人值亂入新安山中改姓孫氏永嘉中元帝始以安東將軍鎮楊土命愉為參軍邦族尋求莫知所在建興初始出應召為丞相掾仍除駙馬都尉參丞相軍事時已五十矣。謝尚字仁祖司徒王導深器之比之王戎嘗呼為小安豐辟為掾轉西曹屬。

謝安字安石年四十征西大將軍桓溫請為司馬既到溫甚喜言生平歡笑竟日既出溫問左右頗嘗見我有如此客不。

王獻之字子敬轉秘書丞謝安甚欽愛之請為驃騎長史安進號衛將軍復為長史。

桓宣譙國人為元帝丞相舍人時塢主張平自稱豫州刺史樊雅自稱譙郡太守轉宣行參軍使說平雅平雅遣將軍主簿詣丞相府受節度南中郎將王含請為參軍。

桓伊字叔夏有武В悟簡率為王濛劉琰所知頻參諸府軍事累遷大司馬參軍。

毛穆之字憲祖寶之子果毅有父風安西將軍庾翼以為參軍翼子方之為建武將軍守襄陽方之年少翼選武將可信仗者為輔弼乃以穆之為建武司馬桓遐字應遠勇力絕人桓溫以為參軍數從溫征伐虞預字叔寧餘姚人太守庾琛命為主簿預上計陳時政所失琛善之即皆施行太守記瞻到預復為主簿轉功曹史安東從事中郎諸葛恢參軍庾亮等薦預召為丞相行參軍兼記室。

棗據字道彥美容貌善文辭弱冠辟大將軍府。

字宣佩弱冠州郡辟命不就刺史初到召為別駕從事虛已備禮方始膺命。

車胤風姿美劭機悟敏速甚有鄉曲之譽桓溫在荊州辟為從事以辯識義理深重之引為主簿。

習鑿齒字彥威荊州刺史桓溫辟為從事江夏相袁喬深器之數稱其才於溫轉西曹主簿親遇隆密。

謝玄字幼度有經國才略屢辟不起後與王珣俱被桓溫辟為掾並禮重之。

謝萬弱冠辟司徒掾遷右西蜀不就簡文帝作相聞其名召為撫軍從事中郎萬著白綸巾鶴氅裘履版而前既見與帝共談移日。

鄧粲長沙人少以高潔著名與南陽劉麟之南郡劉尚公同志友善並不應州郡辟命荊州刺史桓沖卑辭厚禮請粲為別駕粲為其好賢乃起應召。

孫盛字安國補瀏陽令太守陶侃請為參軍庾亮代侃引為征西主簿轉參軍庾翼代亮以為安西諮議參軍桓溫代翼留為參軍與俱伐蜀累遷從事中郎羅企生字宗伯豫章人為臨汝令刺史王凝之請為別駕殷仲堪之鎮江陵引為功曹累遷武陵太守未之郡而桓玄攻仲堪仲堪更以企生為諮議參軍。

宋徐羨之字宗文少為王雅太子少傅主簿劉牢之鎮北功曹。又為桓循撫軍中兵參軍與高祖同府深相親結義旗建高祖拔為鎮軍參軍領軍司馬補瑯邪王大司馬參軍司徒左西屬深州別駕從事義熙十一年除鷹揚將軍瑯邪內史仍為大司馬從事中郎將高祖北伐轉太尉左司馬嘗留任以副劉穆之王鎮惡北海人廣固之役或薦鎮惡於高祖即以為青州治中從事史行參中軍大尉軍事署前部賊曹義熙八年大軍西討轉參軍事十二年高祖將北伐轉諮議參軍行龍驤將軍領前鋒。

孟龍符懷玉弟也。早為高祖所知既克京城以為建武參軍。

朱齡石初為桓循撫軍參軍高祖克京城以為建武參軍後遷武康令。又召為參軍累遷尚書都官郎尋復為參軍坐事免復為參軍。

朱超石齡石之弟桓謙為衛將軍以補行參軍。又參何無忌輔國右軍軍事徐道覆破無忌得超石以為參軍至石頭說其司舟人單舸走歸高祖高祖甚喜之以為徐州主簿遷車騎參軍事復補中兵參軍。

毛修之字敬文少有大志頗讀史籍荊州刺史殷仲堪以為寧遠參軍後為桓玄參佐桓玄平還至京師高祖以為鎮軍諮議參軍。

羊欣字敬元桓玄輔政領平西將軍以欣為平西參軍義熙中弟徽被遇於高祖高祖謂諮議鄭鮮之曰:羊徽一時美器時論猶在兄後恨不識之即拔欣補右將軍劉司馬轉長史中軍將軍道諮議參軍傅弘之字仲度少倜儻有大志義旗建輔國將軍。

劉道規以為參軍劉道產彭城人初為輔國參軍無錫令有能名高祖拔為中軍行參軍。又為道憐驃騎參軍後。又為彭城王驃騎中兵參軍。

王敬弘瑯邪人桓玄輔政及篡位屢召不至高祖以為車騎從事中郎徐州治中從事征西將軍道規諮議參軍。

謝靈運陳郡人初為晉瑯邪王大司馬行參軍撫軍將軍劉毅鎮姑熟以為記室參軍毅鎮江陵。又以為衛軍從事中郎毅伏誅高祖拔為太尉參軍高祖伐長安驃騎將軍道憐居守拔為諮議參軍。

劉秀之字道寶父仲道高祖克京城以補建武參軍秀之累官建業令太祖鎮襄陽以為撫軍錄事參軍張敷性整實風韻甚高好讀古書兼屬文論少有盛名高祖見而愛之以為世子中軍參軍數見接父邵為湘州去官侍從太祖拔為西中郎參軍江夏王義恭鎮江陵以為撫軍功曹轉記室參軍。

王華父起兵兵敗不知存亡華布衣蔬食十餘年高祖欲收其才用乃發喪問使華制服服闋高祖北伐長安領鎮西將軍北徐州刺史辟華為州王簿仍轉鎮西主簿治中從事史歷職著稱。

袁淑字陽源遷太子洗馬以腳疾不拜衛軍臨川王義慶雅性好文章請為諮議參軍遷司徒左西屬。

謝莊為吏部尚書免官時北中郎將新安王子鸞有盛寵欲令招引才望孝武乃使子鸞拔莊為長史。

顏延之字延年文章之美冠絕當時飲酒不護細行後將軍吳國內史劉柳以為行參軍因轉主簿豫章公世子中軍行參軍顏師伯字長淵父邵剛正有局力為謝晦所知晦鎮江陵請為諮議參軍領掾事師伯方孤貧劉道產為雍州以為輔國行參軍弟師仲妻臧質女也。質為徐州辟師伯為主簿衡陽王義季代質為徐州質薦之於義季即命為征西行參軍興安侯義賓代義季世祖代義賓仍為輔國安北行參軍諮議參軍王景文薦之世祖乃以為徐州主簿世祖鎮尋陽啟太祖請為南中郎主簿太祖不許謂典簽曰:中郎府主簿那得用顏師伯世祖。又啟為長流正佐太祖。又曰:朝廷不能除之卿可自授亦不宜署長流乃拔為參軍事署刑獄。

沈慶之字弘先兄敬之為趙倫之征虜參軍南陽太守慶之往襄陽省兄倫之見而賞之倫之子伯符為竟陵太守倫之命伯符弘為寧遠中兵參軍。

顧覬之吳郡人初為郡主簿謝晦為荊州以為南蠻功曹仍為晦衛軍參軍晦愛其雅素深相知待王弘辟為陽州主簿仍為晦衛軍參軍鹽官令衡陽王義季右軍主簿。

沈穆夫字彥和少好學王恭命為前軍主簿與其父警。《書》曰:足下既秉不拔之志高臥東南故屈賢子共事非以吏職嬰之也。

劉π少有誌節兼好文義家貧為廣州增城令廣州刺史劉道錫引為揚烈府主簿。

何長瑜東海人盧陵王紹鎮尋陽以長瑜為南中郎行參軍掌書記之任。

龔[A13C]遂寧人少好學益州刺史毛璩辟為勸學從事璩為譙縱所殺縱脅[A13C]以兵刃[A13C]終不屈節其後刺史至取加辟引歷府參軍州別駕從事。

袁顗父為吳郡顗隨父在官值元凶弒立安東將軍隨王誕舉兵入討拔顗為諮議參軍。

南齊孔稚珪字德璋會稽人少學涉獵有美譽太守王僧虔見而重之引為主簿州舉秀才解褐安成王車騎法曹行參軍後為殿中郎太祖為驃騎以稚珪有文翰取為記室參軍對掌辭筆。

辛普明河南人有賢行後遭母喪幾至毀滅揚州刺史豫章王辟為議曹從事。

夏侯恭叔譙國人桓崇祖為豫州聞其才義辟為主簿兼掌書翰。

庾杲之為王儉衛軍長史時人呼儉府為入芙蓉池儉謂人曰:昔袁公作衛軍欲用我為長史雖不獲就要是意向如此今亦應須知我輩人也。乃用杲之。

垣崇祖字敬遠下邳人年十四有略刺史劉道隆辟為主簿厚遇之。

劉懷珍字道玉平原人本州辟主簿江夏王義恭出鎮臺道遇懷珍以應對見重取為驃騎長史兼墨曹行參軍。

劉善明平原人年四十刺史劉道隆辟治中從事父懷民謂善明曰:我已見汝立身復欲見汝立官也。善明應辟。

周山圖字季寂初為吳郡晉陵防郡隊主兗州刺史沈僧榮鎮瑕丘與山圖有舊以為已建武府參軍。

焦度字文續孝武帝初青州刺史顏師伯出鎮臺以度領幢主送之與魏軍戰於沙溝破陣大捷師伯拔為已輔國府參軍後補晉安王子勛夾轂隊主子勛起兵事敗逃宮亭湖中朝廷聞其勇甚憂患之使江州刺史王景文誘降度景文以為已鎮南參軍尋領中直兵。

虞玩之少閑刀筆沈涉書史累遷安成王車騎錄事轉少府太祖鎮東府朝野致敬玩之猶躡履造席太祖引為驃騎諮議參軍霸府初開賓客輻湊玩之與樂安任遐俱以應對有席上之美齊名見遇。

謝超宗陳郡人為新安王撫軍行參軍泰始初為建安王司徒參軍事遷司徒主簿丹陽丞建安王休仁引為司徒記室正員郎太祖為領軍數與超宗共屬文愛其才翰衛將軍袁粲聞之謂太祖曰:超宗開亮迥悟善可與語取為長史臨淮太守。

字景豫會稽人少而謹正有至性州辟主簿累至州治中別駕黃門郎武帝為中軍引為諮議參軍遣吏部江謐持手書謂曰:今因江吏部有白以君情意顧欲相屈。

胡諧之豫章人州辟從事主簿累為邵陵王左軍諮議武帝頓盆城使諧之守尋陽城及為江州復以諧之為別駕以事任。

蕭景先南蘭陵人太祖鎮淮陰以景先領軍主除後軍行參軍與世祖款匿世祖為廣興郡啟太祖求景先同行除世祖寧朔府司馬自此嘗相隨逐。

江┙字弘業累官南徐州別駕高宗輔政委以心腹高宗為驃騎鎮東府以┙為諮議參軍。

字叔文濟陽人少有美譽桂陽王休範臨州辟迎主簿不就後為安成王撫軍記室轉驃騎從事褚淵為衛將軍重為人先通旨意引為長史。

何昌㝢字儼望廬江人宋建安王休仁為揚州辟昌㝢州主簿遷司徒行參軍太傅五官司徒東閣祭酒建平王景素為征北南徐州昌㝢。又為府主簿以風素見重。

謝{艹淪}字義絜累官至撫軍功曹武帝為中軍引為記室建元初累至中書郎衛軍王儉引為長史雅相禮遇。

王思遠瑯邪人少無仕心宋建平王景素辟南徐州王簿甚見禮遇。

陸惠曉字叔明吳郡人初應州郡辟舉秀才衛尉史歷諸府行參軍以母老還家太祖輔政除尚書殿中郎太祖表禁奢侈惠曉撰答詔草為太祖所賞引為太傅東閣祭酒。

王融字元長少而神明警惠晉安王南中郎授行參軍坐公事免竟陵王為司徒授法曹行參軍。

字玄暉為新安王中軍記室尋兼尚書殿中郎高宗輔政以眺為驃騎諮議領記室掌霸府文筆。又掌中書詔誥。

張欣泰字義亨宋左衛將軍興世之子少有誌節不以武業自居好讀子史辟州主簿歷諸王府佐。

卞彬字士蔚才操不群文多指刺州辟西曹主簿丘巨源少舉丹陽郡孝廉為宋孝武所知江夏王義恭取為掌書記。

王智深字雲才建平王景素為南徐州作觀法篇智深和之見賞辟為西曹書佐未到職而景素敗。

賈淵字希鏡世傳譜學大始初辟丹陽郡主簿明中太祖嘉淵世學取為驃騎參軍。

李珪之字孔璋江夏人少辟州從事宋泰始初蔡興宗為郢州以珪之為安西府佐委以職事。

封延伯字仲璉渤海人有學行不與世人交州辟主簿不就垣崇祖為豫州辟啟太祖用為長史帶梁郡太守。

平藹為豫章王嶷荊州刺史主簿參知州事嶷甚重焉州人嫉之或訁替藹廨門如市嶷遣覘之方見藹閉閣讀書嶷還都以藹為太尉刑獄參軍典書記。

樂順字文德南陽人世居南郡少而言行和謹湘州刺史王僧虔引為主簿以同僚非人棄官去。

蔡樽舉高第為司徒法曹行參軍王儉高選府僚以樽為主簿。

梁沈約起家奉朝請濟陽蔡興宗聞其才而善之興宗為郢州刺史引為安西外兵參軍兼記室興宗嘗謂其諸子曰:沈記室人倫師表宜善事之。

範岫與吳興沈約俱為蔡興宗所禮興宗為安西將軍引為主簿。

陸亻垂吳郡人年十七舉本州秀才刺史竟陵王子良開西邸延英俊亻垂亦預焉辟議曹參軍。

周舍有口辨王亮為丹陽尹聞而喜之辟為主簿政事委焉。

龔愜遂寧人劉季連為益州刺史辟為府主簿愜之孫累世有學行故引。

王僧孺為太學忄專士尚書僕射王晏深相賞好晏為丹陽尹召補郡功曹使僧孺撰東宮新記後兼太學博士。《晏子》得元出為晉安郡以僧孺補郡丞。

為征西行參軍永明初衛將軍王儉領丹陽尹引為主簿儉雅欽重以為當時無輩。

劉景昕事母孝謹母病三十年一朝而瘳鄉里以為誠感荊州刺史湘東王辟為主簿。

江淹明初齊帝輔政聞其才召為尚書駕部行驃騎參軍事。

王亮為大司馬從事中郎出為衡陽太守以南土卑濕辭不之官遷給事黃門侍郎尋拜晉陵太守在職清公有美政時齊明帝作相聞而嘉之引為領軍長史甚見缺缺賞納。

鄧元起為武寧太守戍三關郢州刺史張沖督河北軍事元起累與沖書求旋軍沖報。《書》曰:足下在彼吾在此表裏之勢所謂金城湯池一旦舍去則荊棘生焉乃表元起為平南中兵參軍事。

樂法才少遊京師造沈約約見而稱之和帝為相國召為府參軍鎮軍蕭[A13C]胄辟為主簿。

王誌字次道司空僧虔之子為大尉行參軍。又為武陵王文學褚淵為司徒引誌為主簿謂僧虔曰:朝廷之恩本為殊特所可光榮在屈賢子。

柳慶遠字文和為襄陽令高祖臨雍州問京兆人杜惲求州綱惲舉慶遠高祖曰:文和吾已知之所問未知者耳因辟別駕從事史。

夏侯詳字叔遠譙郡人年十六遭父艱服闋刺史殷琰召補主簿琰叛輔國將軍劉π討平代為刺史。又補主簿頃之為新汲令豫州刺史表轉治中從事仍遷別駕歷事八將州部稱之。

蔡道恭字懷儉少寬厚有大量齊文帝為雍州召補主簿。

鄭紹叔字仲明榮陽人年二十餘為安豐令有能名本州召補主簿轉治中從事史高祖臨司州命為中兵參軍領長流。

柳惔字文通年十七齊武帝為中軍命為參軍轉主簿。

柳忄登字文深為中庶子後為鎮北始興王長史王移鎮益州復請忄登帝曰:柳忄登風標才氣恐不能久為少王臣王請數四不得已以為鎮西長史。

字明攵南陽人宋明帝即位為郢州治中以父老去官南康王為荊州刺史引為別駕。

樂藹字蔚遠南陽人宋建平王景素為荊州刺史辟為主簿景素為南徐州復引為征北刑獄參軍遷龍陽相齊豫章王嶷為武陵太守雅善藹為政及嶷為荊州刺史以藹為驃騎行參軍領州主簿參知州事嶷還都以藹為太尉刑獄參軍典書記遷支江令還為大司馬中兵參軍轉都記室後南康王為西中郎以藹為諮議參軍。

傅昭字茂遠宋世太原王延秀薦於丹陽尹袁粲深為所禮辟為郡主簿。

蕭琛字彥瑜少而朗悟為齊太學博士王儉宴於樂道苑琛著虎皮靴芾桃杖直造儉坐儉與語大悅儉為丹陽尹辟為主簿後為晉熙王長史行南徐州兼少府高祖定京邑引為驃騎諮議領錄事。

裴子野字幾原為右軍安成王參軍俄遷兼廷尉正免職吳平侯蕭景為南兗州刺史引為冠軍錄事府遷職解。

顧協字正禮為安成王國左常侍兼廷尉正大尉臨川王聞其名召掌書記累遷輕車湘東王參軍事兼記室西豐侯正德受詔北討引為府錄事參軍掌書記。

賀琛字國寶會稽人於鄉里聚徒教授普通中刺史臨川王辟為祭酒從事。

劉孺字季雉彭城人本州召迎主簿起家中軍法曹行參軍鎮軍沈約聞其名引為主簿嘗與遊宴賦詩大為約所嗟賞。

劉遵字孝陵累遷晉安王宣惠雲麾二府記室甚見賓禮轉南徐州治中王後為雍州復引為安北諮議參軍。

臧盾字宣卿齊世為丹陽尹丞高祖平京邑霸府建引為驃騎刑獄參軍。

丘遲字希範吳興人州辟從事累遷車騎錄事參軍高祖平京邑霸府開引為驃騎主簿甚被禮遇。

庾於陵字介傳學有才思齊隨王子隆為荊州召為主簿子隆代還。又以為送故主簿後始興王遙光為撫軍引為行參軍兼記室。

吳均字叔彥吳興人家世寒賤至均好學有俊才柳惲為吳興召補主簿日引與賦詩建安王偉為揚州引兼記室掌文翰。

劉峻字孝標齊蕭遙光為豫州引為府刑獄禮遇甚厚後為西省學士免安成王季好峻文學及遷荊州引為戶曹參軍。

伏挺字士В高祖義師至挺迎謁於新林高祖見之甚悅謂曰:顏子引為征東行參軍時年十八。

顏見遠博學有誌行齊和帝之鎮荊州以見遠為錄事參軍。

庾域少沈靜有名鄉曲梁文帝為郢州辟為主簿嘆美其才曰:荊南柯梓其在斯乎!加以恩禮。

陳蔡景歷字茂世為海陽令侯景之亂客遊京口高祖鎮朱方素聞其名以書要之景歷對使人答書筆不停綴文不重改高祖得書甚加欽賞仍更賜書報答即日授征北府中兵參軍仍領記室衡陽獻王昌時為吳興郡昌年尚少吳興王之鄉里父老故人尊卑有序高祖恐昌年少接對乖禮乃遣景歷輔之。

沈恪吳興武康人深有局梁新渝侯蕭映為郡特召為主簿映遷北徐州恪隨映之鎮映。又遷廣州以恪兼府中兵參軍嘗領兵討伐。

江德藻濟陽人為武陵王行參軍南平王偉為大司馬聞其才名請為東閣祭酒。

杜之偉幼精敏有才為邵陵王參軍侯景之亂逃竄山澤及高祖為丞相素聞名召補記室參軍。

周鐵虎膂力過人便馬槊事梁河東王譽以敢勇聞奏授為府中兵參軍。

張種為梁西昌侯府西曹掾時武陵王為益州刺史重選府僚以種為征西曹掾侯景之亂種奉其母東奔母卒以凶荒未獲葬服制雖畢而常。若在喪侯景平司徒王僧辯以狀聞起為貞威將軍治中從事史並為具葬禮訖方即吉。

ぁ字禮明少有雋才初為賊將宋子仙所逼掌書記子仙敗梁將王僧辯購得之羽檄軍書皆出於禮明僧辯為司徒以禮明為從事中郎。

虞寄字安次會稽人閉門稱疾以書籍自娛嶽陽王為會稽太守引為行參軍遷記室參軍領部五官掾轉為中記室掾。

到仲舉字德言侯景之亂依文帝及景平文帝為吳興郡守以仲舉為郢郡丞與[A13C]川庾持俱為文帝賓客文帝為宣毅將軍以仲舉為長史。

蕭乾字思惕五舉明經再遷太子舍人建安侯蕭正立出鎮南豫州授錄事參軍累遷中軍宣城王中錄事諮議參軍侯景平高祖鎮南徐州引為貞威將軍司空從事中郎。

孔奐字休文為儀曹侍郎丹陽尹何敬容以奐剛直請補功曹史喪母以孝聞侯景平司徒王僧辯先下辟書引為左西掾。又補丹陽丞元帝即位於荊州徵奐及沈禮明僧辯表留之帝手敕曰:孔沈二士今。且借公為朝廷所重如此仍除太尉從事中郎僧辯為揚州。又補揚州治中從事高祖作相除司徒右長史。

沈君理字仲倫起家湘東王法曹參軍高祖鎮南徐州遣君理謁見高祖高祖器之辟為府西曹掾徐淩字孝穆梁晉安王為平西將軍寧蠻校尉父摛為王諮議王。又引淩參寧蠻府軍事。

謝貞字元正累官駕部侍郎始興王叔陵為楊州刺史引為祠部侍郎阮卓記室辟貞為主簿貞不得已乃行尋遷府錄事參軍領丹陽丞。

註亨字亨通侯景之亂避地郢州梁邵陵王引為諮議參軍王僧辯之襲郢州也。素聞其名召為儀同從事郎中遷太尉從事中郎。

徐度字孝節安陸人世居京師少倜儻不拘小節及長姿貌瑰偉嗜酒好博嘗使童仆屠酤為事始與內史蕭介之郡度從之將領士卒征諸山洞以驍勇聞高祖征交阯厚禮招之度乃委質。

何之元解褐梁太尉臨川王楊州議曹從事史尋轉主簿及袁昂為丹陽尹辟為丹陽五官掾總戶曹事安西武陵王為益州刺史以之元為安西刑獄參軍侯景之亂王琳召為記室參軍其後湘州刺史始興王叔陵遣功曹史柳咸賫書召之之元始與朝廷有隙及書至大惶恐讀書至孔章無罪左車見用之元仰而嘆曰:辭旨。若此豈欺我哉!遂隨咸至湘州再遷中衛府諮議參軍。

●卷七百二十八

○幕府部·辟署第三

後魏莫含雁門繁畤人家世殖貨貲累巨萬劉琨為并州辟含從事含居近塞下嘗往來國中穆帝愛其才器善待之及為代王備置官屬求含於琨琨遣含入國含心不願琨喻之曰:當今胡寇滔天泯滅諸夏百姓流離死亡塗地主上幽執沈溺醜虜唯此一州介在群胡之間以吾薄德能自存立者賴代王之力是以傾身竭寶長子遠質覬滅殘賊報雪大恥卿為忠節亦是奮義之時何得茍惜共事之小誠以忘出身之大益入為代王腹心非但吾願亦一州所賴含乃入代參國官。

郎博字幼和范陽涿鹿人好學有文才尤長吏刺史裴延雋用為主簿。

崔孝字敬業博陵安平人少寬雅早著長者之風彭城王勰之臨定州辟為主簿釋褐冀州安東府外兵參軍。

崔孝芬字恭梓博學好文司徒彭城王勰拔為行參軍後除著作郎尚書令高肇親寵權盛子植除青州刺史啟孝芬為司馬後除司徒記室參軍司空屬。

崔士和為西道行臺元脩義左丞行涇州事蕭寶寅之在關中高選寮佐以為督府長史。

崔長謙清河人好學脩立少有令名刺史尉景取為開府諮議參軍事。

崔勉字宣祖永安初除建節將軍尚書右中兵郎中後太尉豫章王蕭贊啟為諮議參軍。

辛纂為越騎校尉尚書令李崇北伐蠕蠕引為錄事參軍臨淮王北征以纂隨崇有稱啟為長史及廣陽王淵北伐。又引為長史。

李瑾美容貌有才學清河王懌知賞之辟司徒參軍宋輔字處仁少慷慨有大操博覽群書州辟別駕。

李東字休賢郡辟功曹以父憂去職終身不食酒肉孝明初司空任城王澄嘉其操尚以為參軍事。

張普惠以學業為任城王澄所重澄為安西將軍雍州刺史啟普惠為府錄事參軍。

房士達起家濟州左將軍府倉曹參軍時京兆王繼為大將軍出鎮聞其名徵補騎兵參軍領帳內參軍房景遠事二兄至謹撫養兄孤恩訓甚篤益州刺史傳堅良慕其名義啟為昭武府功曹參軍。

盧道將秘書監淵之子涉獵經史頗有文才諸父並敬憚之彭城王勰任城王澄皆虛襟相待勰為中軍大將軍辟行參軍遷司徒東閣祭酒。

裴仲規少好經史頗有誌節咸陽王禧為司州牧辟為主簿。

裴瑗字珍寶河北郡人少孤貧而清苦自立太守司馬悅召為中正悅為將軍征義陽引為中兵參軍瑗夙夜恭勤為悅所知。

郭祚字季祐孫小為并州刺史以祚為主簿重祚文才兼任之以書記時人多之。

李元忠少勵志操居喪以孝聞清河王懌為司空辟為士曹參軍。

崔道固字季堅父輯南徙青州為泰山太守道固賤出適母兄等輕侮之時宋孝武為徐兗二州刺史得辟他州民為從事輯乃資給道固令其南征既至彭城駿以為從事道固美形容善舉止便弓馬好武事駿稍嘉之會青州刺史新除過彭城駿謂之曰:崔道固人身如此,豈可為寒士至老乎!而世人以其偏庶便相陵侮可為嘆息青州刺史至州辟為主簿轉治中後為義隆諸子參軍。

薛謹字法順辯之子也。宋武帝擒姚泓辟相府行參軍隨武帝渡江轉記室參軍。

寇贊字奉國少以清素知名苻堅僕射韋華州裏高達雖年時有異嘗以風味相待華為馮翊太守召為功曹高允字伯恭渤海人郡召功曹神龜三年太武舅陽平王杜超行征南大將軍鎮鄴以允為從事中郎年四十餘矣。

高燮字季和渤海人亦有文才嘗從容於家州辟主簿。

陰道方性和雅頗涉書傳為李神雋所知賞神雋為前將軍荊州刺史請道方為其府長流參軍。

姜儉字文簡起家徐州車騎府田曹參軍轉太尉外兵參軍蕭寶寅討關西引為開府屬寶寅為雍州仍請開府從事帶長安令。

甄楷字德方粗有文學頗習吏事除秘書郎免官任城王澄為司徒引為法曹參軍稍遷尚書郎孝明末定州刺史廣陽王淵被徵還朝時楷丁憂在鄉臨發召楷兼長史委以州任。

楊固字敬安太和中從大將軍劉昶征義陽板府法曹行參軍還言之高祖年三十餘始辟大將軍府參軍事署城局仍從昶鎮彭城神龜末清河王懌領太尉辟固從事中郎懌被害汝南王悅為太尉辟固從事中郎不就正光二年京兆王繼為司徒高選官寮辟固從事中郎。

李琰之曾遊河內北山便欲有隱遁意會彭城王勰辟為行臺參軍苦相敦引。

胡叟少聰慧好屬文孤標坎晞未有仕路遂入漢中宋梁秦三州刺史馮翊吉翰以叟才士頗相禮接授叟末佐不稱其懷未幾翰遷益州叟隨入蜀多為豪雋所尚。

穆子琳出帝時為鎮東將軍以占奪民田免官爵久之阿至羅國主副越居為蠕蠕所敗其子去賓來奔齊獻武王奏去賓為安北將軍肆州刺史封高車王招慰夷虜表子琳為去賓長史復其前封。

羊侃字士業年三十一襲父爵華陰伯釋褐太尉汝南王悅騎兵參軍楊州刺史長孫稚請為錄事參軍後奏為統軍。又請為其府錄事參軍帶長安令府州之務多所委決。

王士良字君明少脩謹不妄交遊孝莊末爾朱仲遠啟為府參軍事。

叱羅協少寒微嘗為小吏以恭謹見知嘗州刺史楊均擢為從事。

北齊司馬子如雲中人孝昌中北州淪陷子如攜家口南奔肆州為爾朱榮所禮遇假以中軍榮之向雒也。以子如為司馬。

龐蒼鷹太原人知高祖有霸王之量每私加敬割其宅半以奉高祖繇此遂蒙親識高祖之牧晉州引為兼治中從事。

李繪字敬文儀貌端偉神情朗俊齊王蕭寶寅引為主簿記室專管表檄待以賓友之禮。

王紘字師羅大安人初從葛榮反爾朱榮遣使喻之然後始降以為府從事中郎。

封子繪字仲藻渤海人爾朱兆之亂與父隆之舉義信都奉使詣高祖高祖至信都召署開府主簿仍典書記中興元年轉大丞相主簿。

張華原字蒲國代郡人少明敏有器度高祖開驃騎府引為法曹參軍遷大丞相府屬仍侍左右從於信都深為高祖所親待。

崔陵字長儒河東人釋褐太學博士坐事免歸鄉里高祖於信都起義陵歸焉高祖見之甚悅以為諮議參軍。

崔瞻字彥通陵之子也。年十五刺史高昂召署主簿清河公嶽辟為開府西閣祭酒後除御史高祖入朝還晉陽被敕與北海王晞陪從俱為諸子賓友仍為相府中兵參軍轉主簿。

祖鴻勛涿郡人魏永安初元羅為東道大使署封隆之邢邵李渾李象及鴻勛並為子使。

高德政字士貞北海人父顯魏滄州刺史德政幼而敏慧有風神儀表文宣引為開府參軍知管記事甚相親狎神武入擢為相府掾委以腹心。

徐遠字彥遐廣寧人少習吏事郡辟功曹高祖以遠閑習書計命為丞相騎兵參軍深為高祖所知。

崔昂性端直少華沈深志略堅實難傾動少好章句頗綜文詞文襄廣開幕府引為記室參軍。

張亮字伯德西河人初事爾朱兆拜平遠將軍兆敗自縊於樹亮伏屍而哭高祖嘉嘆之授丞相府參軍事漸見親待委以書記之任。

元景安魏昭成五世孫也。沈敏有局少工騎射善於事人釋褐爾朱榮大將軍府長流參軍。

張纂字徽纂代郡人初為爾朱兆都督長史為兆使於高祖遂被顧識高祖起義山東劉誕據相州拒守纂亦在其中高祖攻而拔之引參丞相軍事。

獨孤永業字世基中山人也。有才便弓馬被簡擢補定州六州都督宿衛晉陽或稱其有識用文襄與語悅之超授中外府外兵參軍。

王峻字巒嵩零丘人明悟有略高祖以為相府墨曹參軍坐事去官久之文宣為儀同開府引為城局參軍。

崔廓之陳郡陽夏人沈隱有識量以學業見稱自臨水令為瑯邪王儼大司馬西ト祭酒遷領軍功曹參軍。

李元忠趙郡人魏清河王懌為司空辟為士曹參軍遷太尉啟復為長流參軍懌後為太傅被詔為營構明堂大都督。又引為主簿。

羊烈字信卿太山人魏孝昌中方弱冠州辟主簿。又兼治中從事史以吏事為意濟見知擇中太師咸陽王行參軍。

盧文偉字休族范陽人北州冠族少為鄉閭所敬州辟主簿年三十八始舉秀才。

盧恭道性溫良有文學州辟主簿李崇北征以為開府墨曹參軍。

李幼廉趙郡人初為濟州長史文襄嗣事召詣晉陽除霸府掾謂杜弼曰:并州王者之基須好長史各舉所知時玄有所稱皆不允眾人未文襄乃謂陳元康曰:我教君好長史處李幼廉即其人也。遂命為并州長史嘗在文襄第內與隴西辛術等六人號為館客待以上賓之禮。

平鑒燕郡人鑒歸爾朱榮於晉陽因陳靖亂安民之策榮大奇之即署參軍前鋒從平鞏密每陳先登除撫軍襄州刺史。

孫搴字彥舉樂安人高祖西討令作檄其文甚美高祖大悅即署相府主簿專典文筆。

崔伯謙字士遜少孤貧善養母高祖召赴晉陽補相府功曹稱之曰:清直奉公真良佐也。遷贏州別駕。

蘇瓊字珍之幼時隨父在邊嘗謁東荊州刺史曹芝芝戲問之曰:卿欲官否對曰:設官求人非人求官芝異其對署為府長流參軍。

高隆之字延興身長八尺美須髯沈深有志氣魏汝南王悅為司州牧以為戶曹從事遷員外散騎侍郎高祖與行臺於暉出討羊侃於太山暉引隆之為行臺郎中。

孫騰少質直明解吏事屬爾朱榮建義騰隨榮入雒高祖之為晉州引騰為長史加後將軍。

斛律羨字豐雒少有機警尤善射藝高祖見而稱之世宗擢為開府參軍。

薛元[A13C]太常卿光熾之子廉謹有信義起家永安王參軍。

陸卬為吏部郎中上雒王思宗為清郡尹辟為邑中正食具邱縣

盧潛范陽涿人容貌瑰偉善言談少有成人誌上儀同賀拔勝辟開府行參軍。

劉逖字子長彭城人少而聰敏弋獵騎射以行樂為事愛交遊善戲謔郡辟功曹。

崔暹字季倫世為北州著姓父穆州主簿暹書生避地渤海依高乾以妹妻乾弟慎後臨光州啟暹為長史。

宋遊道廣平人魏廣陽王深北伐請為鎧曹及為定州刺史。又以為府佐。

盧斐字子章性殘忍以強斷知名世宗引為刑獄參軍。

李湣孝昌之末天下兵起湣潛居林慮山觀候時變賊帥鮮于脩禮毛普賢作亂詔遣大都督長孫稚討之稚素聞湣名召兼帳內統軍。

裴諏之為沛王大司馬府記室遷鄴後諏之留在河南西魏領軍獨孤信入據金墉以諏之為開府屬號曰:雒陽遺彥(又。《周書》云:柳蚪退耕陽城大統三年馮翊王元季海領軍獨孤信鎮雒陽時舊京荒廢人罕存唯有蚪在陽城諏在潁川信等乃俱征之以蚪為行臺郎中諏為督府屬並掌文翰時人為之語曰:北府裴諏南省柳蚪)。

裴藻少機辯有不羈誌太傅司馬子如以為主簿子如之子消難鎮北豫。又以為中兵參軍。

後周宇文深初仕後魏秘書郎時群盜蜂起深屢言時事爾朱榮雅知重之拜厲武將軍尋除車騎府主簿後為子都督太祖以深有謀略欲引致左右圖議政事乃啟為丞相府主簿。

周惠達字懷文章武人魏齊王蕭寶寅為瀛州刺史召惠達及河間馮景同在閣下甚禮之孝昌初魏臨淮王以惠達為府長流參軍(又云:寶寅為大督景同為功曹參軍)。

皇甫安定人少忠謹有略州辟為掾太祖為牧補主簿以勤事被知每蒙褒賞引為丞相府行參軍冀雋魏太昌初為賀拔嶽墨曹參軍及嶽被害太祖引為記室。

薛端字仁直河東人年十七司空高乾邕辟為參軍賜平陰男。

柳帶韋字孝孫深沈有度量少好學身長八尺三寸美風儀善占對韓賢素為雒州刺史召為主簿。

蘇亮字景順魏齊王蕭寶寅引為參軍後寶寅開府為其府主簿寶寅西征轉記室參軍寶寅遷大將軍仍為之掾寶寅雅知重之。

柳敏河東解縣人為河東郡丞及文帝克復河東見而器異之乃謂之曰:今日甚喜得卿也。即拜丞相府參軍事轉戶曹參軍兼記室。

盧柔字子剛賀拔勝出牧荊州以柔為大行臺郎中掌書記及勝為大保以柔為掾。

趙善字僧慶爾朱天光為肆州刺史辟為主簿深器重之。又以為長史軍中謀議每參預之天光為關右行臺表善為行臺右丞後賀拔嶽總關中兵復以為長史。

韓裒為大中大夫魏室亂裒避地於夏州太祖為丞相引裒為錄事參軍尋為丞相府屬。

趙肅河南人早有操行魏正光中酈元為河南尹辟為主簿。

薛寘為中書令車騎大將軍儀同蕪公於謹征江陵以寘為司錄軍中謀略寘並參之。

李旭頓邱人初謁太祖深奇之綏德公陸通盛選僚き請以旭為司馬太祖許之後太祖嘗欲以書記委之,於是以旭為丞相府記室參軍。

檀翥高平人司州牧城陽王元徽以翥為從事尋謝病客遊三輔時毛Т為行臺鎮北雍州表翥為行臺郎中。

元偉河南人為幽州都督府長史尉遲回伐蜀以偉為司錄書檄文記皆偉所為。

梁昕安定人為關中著姓後居京兆之魏正光中秦隴亂蕭寶寅為大都督統兵出討以昕為行參軍以功累進征西將軍爾朱天光入關復引為外兵參軍太祖迎魏孝武軍次雍州昕以三輔望族上謁太祖見昕容貌瑰偉深賞異之即授右府長流參軍辛慶之隴西狄道人為秘書郎司空楊津為北道行臺討爾朱氏啟慶之為行臺左丞與參謀議後賀拔嶽為行臺復啟慶之為行臺吏部郎中開府掾。

樊深字文深河東猗氏人於謹引為府參軍事累轉從事中郎謹拜司空以深為諮議。

杜叔毗字子弼性慷慨有誌節晉公護辟為中外府樂曹參軍。

令狐整字延保敦煌人世為西土冠族魏東陽王元榮辟為主簿。

顏之儀父協在梁不仕元帝為湘東王引協為其府記室參軍協不得已乃應命。

隋柳雄亮字信誠幼有誌節好學不倦柱國蔡國公廣欽其名行引為記室參軍年始弱冠府中文筆頗亦委之。

趙芬字士茂少有辯智頗涉經史太祖引為相府鎧曹參軍歷記室。

辛彥之不交非類博涉經史太祖見而器之引為中外府禮曹賜以衣馬珠玉。

衛玄字文少有器識周武帝在藩引為記室。

少好學頗涉經史大蒙宰宇文護引為中外府記室。

李文博為縣丞數載不調薛道衡為司隸大夫遇之於東都尚書省甚嗟湣之遂奏為從事因謂齊王司馬李網曰:今日遂遇文博得奏用之以為忄笑其見賞知音如此。

劉行本自梁歸周以諷讀為事性剛烈大蒙宰宇文護引為中外府記室。

元巖少以名節自許與高[A13C]友善周大蒙宰宇文護見而器之以為中外府記室。

郭榮太原人周大蒙宰宇文護引為親信護察榮謹厚擢中外府水曹參軍。

李德林字公輔在齊為殿中將軍天保之季謝病還鄉闔門自守乾明初尚書令楊遵彥奏追德林入議曹長廣王作相居守在鄴引授丞相府行參軍。

趙賢通沈深有器局周太祖引為相府參軍事。

王邵字君懋少沈嘿好讀書弱冠齊尚書僕射魏收辟開府軍事。

庾季才幼[A13C]悟好占玄象梁廬陵王續辟荊州主簿湘東王繹重其術藝引授外兵參軍。

蕭寶美風儀善談笑年未弱冠名重一時高祖輔政引為丞相府典簽深被識遇。

諸葛[A13C]清辯有俊才晉王廣素聞其名引為參軍事韋師字公[A13C]京兆人周大蒙宰宇文護引為中外府記室轉賓曹參軍齊王憲為雍州牧引為主簿。

韋世康京兆人幼而沈敏有器度年十歲州辟主簿文振性剛直明達時務為後周宇文護親信知其有用擢授中外府兵曹。

韋壽字世齡孝寬之子在周以貴公子罕有令譽趙王為雍州牧引為主簿。

韋肅在周為宣納上士高祖為相引為賓曹參軍。

長孫熾字仲光在州為禦正上士高祖作相擢為丞相府功曹參軍。

盧愷字長仁神情爽悟沿涉書記頗解屬文周齊王憲引為記室。

盧昌衡字子均年十七魏濟陰王元暉召補太尉參軍事兼外兵參軍。

魏淡字彥深世以文學自業齊博陵王濟聞其名引為記室及瑯邪王儼為京畿大都督以淡為鎧曹參軍。

陸爽字開明少而聰敏年十七齊司州牧清河王嶽引為主簿。

趙綽周初為夏官下士以明見知後為掌教中士高祖為丞相知其清正引為錄事參軍。

鮑宏字潤身嘗和梁湘東王繹詩嗟賞不已引為中記室。

裴政字德表年十五辟梁邵陵王府法曹參軍事累轉枝江令湘東王之臨荊州召為宣惠府記室。

柳莊字思敬少有遠量博覽墳籍兼善辭令梁嶽陽王蕭詧辟為參軍轉法曹。

郎茂字蔚之為陳州戶曹屬高祖亳州總管見而悅之命掌書記。

高構字孝基北海人好讀書工史事弱冠州補主簿仕齊河南王參軍事。

張處威字元敬年十二州補主簿十八為太尉中兵參軍齊亡仕周為宣納中士高祖得政引為相府典簽。

裴矩字弘大河東人齊北平王貞為司州牧辟為典曹從事轉高平王文學及齊王不得調高祖為定州總管召補記室甚親敬之以毋憂去職高祖作相遣使者馳召參相府記室事。

何稠字桂林仕周禦飭下士及高祖為丞相召補參軍兼掌細作署。

皇甫誕字玄憲安定人少剛毅有器局周畢王賢通引為倉曹參軍。

遊元字楚客廣平人少聰敏年十六齊司徒徐顯秀引為參軍事開皇中為殿內侍御史晉王廣為揚州總管以元為法曹參軍。

張祥京兆人少為高祖所知其後引為丞相參軍事陸彥師字雲房好學解屬文魏襄城王元旭引為參軍事齊彭城王氵攸為司州牧召補主簿後歷中外府東閣祭酒。

趙軌河南人少有行簡周蔡王引為記室以清苦聞劉綽字士元都昌人以儒學知名為州博士刺史趙賢通引為從事。

劉炫字光伯河間人周武帝平齊瀛州刺史宇文亢引為戶曹從事後刺史李繪署禮曹從事以吏知名。

劉臻字宣摯沛國人仕梁為召陵王東閣祭酒後仕蕭詧為中書侍郎周蒙宰宇文護辟中外府記室參軍事羽檄多成其手。

孫萬壽字仙期信都人滕穆王引為文學坐衣冠不整配防江南行軍總管宇文述召典軍書。

唐儉字茂約并州人高祖在太原留守儉與太宗周密高祖開大將軍府授簡記室參軍。

劉政會滑州人隋大業中為太原鷹揚府司馬高祖大將軍府建引為戶曹參軍從平長安除丞相府掾武士并州人高祖初行軍於汾晉休止其家因蒙顧接及為太原留守引為行軍司鎧以士為大將軍府鎧曹。

姜謩秦州人大業末為晉陽長高祖留守太原見謩深器之大將軍府建引為功曹參軍平京城除相國賓曹參軍。

溫大雅字彥弘高祖在太原甚禮之義兵起引為大將軍府記室參軍專掌文翰。

竇威字文蔚隋蜀王秀辟為記室以秀行事多不法稱疾還田里累轉考功郎中坐事免高祖入關召補大丞相府司錄參軍。

李綱字文紀少慷慨有誌節每以忠義自命周齊王憲引為參軍。

封倫字德彜隋開皇末江南作亂內史楊素往征之署為行軍記室。

房喬字玄齡齊人太宗犭旬渭北一見便如舊識署為北道行軍記室參軍。

杜如晦字克明仕隋補淦陽尉尋棄官而歸太宗平京城引為秦王府兵曹參軍。

張公謹字弘懷倜儻好奇略檢校郢州別駕初未知名太宗為秦王李驟薦之,於是引入幕府。

岑文本字景仁南陽人蕭銑僭號召署中書侍郎及河間王孝恭定荊州署荊州別駕孝恭進擊輔公祐召典軍書復署行臺考功郎中。

令狐德棻宜州人義旗建淮安王神通據太平宮自稱總管以德棻為記室參軍高祖入關引直大丞相府記室。

於誌寧為銀青光祿大夫太宗為秦王天策上將誌寧累授天策府從事郎中。

李守素有實學高才為山東名族容儀魁偉性識通辯工談論言詞簡要文洞名理太宗平王世充徵為學士署天策府倉曹。

李桐客仕隋為門下錄事從討竇建德建德平太宗授秦府法曹參軍。

蔡允恭初仕隋為起居舍人太宗平山東召入幕府署參軍事補學士。

蘇味道為咸陽尉吏部侍郎裴行儉甚加禮遇及征突厥阿史那都之引為管記。

徐堅為太子文學聖歷中車駕在三陽宮御史大夫楊再思太子左庶子王方慶為東都留守引堅為判官。

牛仙客涇州鶉觚人初為縣吏縣令傅文靜甚重之文靜後為隴右營田使引仙客參預其事遂以軍功累轉洮州司馬開元初王君為河西節度使以仙客為判官甚委信之。

封常清為四鎮都知兵馬使高仙芝亻兼人以破達奚功授疊州戍主便以為判官仙芝代夫蒙靈詧為安西節度使便奏為慶王府錄事參軍充節度判官每出征討常令知留後事。

崔圓累官司勛員外郎宰臣楊國忠遙制劍南節度使引圓佐理乃奏授尚書郎兼蜀郡大都督府左司馬知節度留後。

秀實隴州人沈厚多斷天寶初安西節度馬靈詧署為別駕奏從討護密有功授安西府別將七載高仙芝代靈詧舉兵圍怛羅斯黑衣救至靈詧大衄軍士相失夜中聞都將李嗣業之聲因大呼責曰:軍大而求免非夫也。嗣業甚慚遂與秀實糾合散卒復成其軍師還嗣業請於仙芝以秀實為判官授大侯府果毅後。又為節度荔非元禮白孝德判官孝德改鎮寧奏秀實試大常卿支度營田二副使。

苗晉卿深沈有精識為中書舍人時宰臣李林甫兼河南節度使以晉卿為判官處事精審林甫重之裴冕為渭南縣尉以吏道聞御史中丞王鉷充京畿采訪使表為判官遷監察御史鉷有罪誅河西節度使哥舒翰表冕為行軍司馬。

為寧陵尉本道采訪使韋陟以為支使及哥舒翰為隴右河西節度使奏授左龍武軍倉曹充支度判官歷太子通事舍人性謹密勤於職務在使幕縱無事塊然獨坐不離案牘翰益親之。

徐浩字季海累遷右拾遺麗正殿校理幽州節度使張守珪奏在幕府改監察御史。

令狐濞彰父也。天寶中仕鄧州錄事參軍以清白聞本道采訪使宋鼎引為判官。

高適好學以詩知名為汴州封邱尉時邊將用事務收俊乂河西節度使哥舒翰表適為左驍衛兵曹充掌書記。

趙驊為河東縣丞采訪使韋陟以驊履操清直頗推敬之表為賓僚使罷陳留采訪使郭納復奏驊為支使。

韋倫為藍田尉以吏事勤恪楊國忠署為鑄錢內作使判官。

馬炫以儒學著名隱蘇門山李光弼鎮太原辟為掌書記累遷侍御史嘗參軍府謀議光弼益器之。

字太沖少貞介好學至德初青齊節度鄧景山辟為判官授監察御史兼北海郡司馬以道路阻絕不獲赴因辟地山南采訪使李承昭奏充判官授通州長史彭王府諮議參軍。

杜亞京兆人善言物理及歷代成敗之事至德初獻封章授校書郎杜鴻漸為河南節度辟為從事永泰末劍南叛亂鴻漸以宰相出領山南副元帥以亞及楊炎並為判官。

陸長源少涉獵書記乾元中陷河北諸賊因為昭義軍節度薛嵩從事累授檢校郎中。

張鎰蘇州人朔方節度齊邱之子以門蔭授左衛兵曹參軍。《郭子》儀為關內副元帥以嘗伏事齊邱辟鎰為判官後為殿中侍御史坐事貶撫州司戶量移晉陸令未之官洪吉觀察張鎬辟為判官奏授殿中侍御史。

元載為監察御史韋鎰充使監選黔中引載為判官崔元翰年已五十餘李勉鎮滑臺辟為從事後馬燧在太原聞其名致禮之。又為燧府掌書記。

裴胄為秘書郎陳少遊為陳鄭節度使留後奏授大理司直少遊罷隴右節度李抱玉奏授監察御史不得意歸免陳少遊為宣歙觀察復辟在幕府抱玉發怒奏貶桐盧尉江西觀察使李棲筠有重望虛心下士幕府盛選才彥觀察判官許鳴謙有學識棲筠嘗異席咨事之崔造輩皆所薦引一見胄深重之薦於棲筠奏授大理評事觀察支使。

馬燧字洵美寶應中澤潞李抱玉署奏趙城尉令說相衛薛嵩拒絕仆固懷恩署奏左武衛兵曹歷太子通事舍人遷著作郎營田判官。

齊抗少遊會稽剡溪中好讀書為文長於箋奏壽州刺史張鎰辟為判官閑史事而敏於機鎰甚重之鎰為江南西道都專練觀察使抗隨在幕府建中三年鎰自中書侍郎平章事出為鳳翔隴西節度使奏抗為監察御史前後籌量幕中事多出抗。

張建封兗州人大歷初道州刺史裴蚪薦建封於觀察使韋之晉辟為參謀奏授左清道兵曹不樂吏役而去素與馬燧有故燧為河陽三城鎮過使辟為判官及燧為河東節度復奏建封為判官特拜侍御史裴延齡乾元末為汜水縣尉遇東都陷賊因寓居鄂州後華州刺史董晉辟為防禦判官。

姚南仲自右補闕貶海鹽令浙江東西觀察使韓辟為推官無何表殿中侍御史內供奉充支使。

英少舉進士以博學宏詞授河南府參軍滑亳節度令狐彰辟為掌書記及彰卒後兵亂英脫身歸東都河陽三城使馬燧辟為判官奏殿中侍御史張鎰出為鳳翔節度使署奏為判官。

杜佑字君卿京兆萬年人父希望西河郡太守佑以陰入仕補濟南郡參軍剡縣丞時潤州刺史韋元甫嘗受恩於希望佑謁見元甫元甫未之知以故人子待之他日元甫視事有疑獄不能決佑時在旁元甫試訊於佑佑口對響應皆得其要元甫奇之乃奏為司法參軍及為浙西觀察淮南節度皆辟為從事深信委之。

盧群字載初少好讀書初學於垂山淮南節度陳少遊聞其名辟為從事建中末薦於朝廷會李希烈反叛詔諸將討之以群為監察御史江西行營糧料使興元元年江西節度嗣曹王臯奏為判官曹王移鎮江陵襄陽皆佐使幕府中事多以咨委以正直聞。

嚴礪為梓州玄武尉從祖兄震節制南梁委以廩餉之職事甚修辨署為從事加兼監察御史。

路泌為城門郎從幸梁州以策說渾瑊署為從事瑊討李懷光累奏為副元帥判官。

李景略幽州人為幽府功曹寓居河中李懷光為朔方節度招在幕府懷光反狀始萌景略退歸私家尋為靈武節度杜希全辟在幕府轉殿中侍御史。

高郢字公楚授咸陽尉。《郭子》儀辟為掌書記後忤子儀旨奏貶猗氏丞李懷光節制寧奏為從事轉副元帥判官及懷光叛馬燧平河中。又辟郢為掌書記權德輿字載之韓洄黜陟河南辟為從事試秘書省校書郎貞元初復為江西觀察使李兼判官府罷杜佑裴胄皆奏請表同日至德宗雅聞其名徵為太常博士。

李。若初為陳州太康令刺史李克厚遇之克遷河陽三城使奏。若初為從事軍中事多委之。

李融少孤自修立性嚴正善吏事累官至美原尉京兆尹賈至舉授長安主簿朔方節度。《郭子》儀署奏監察御史為賓佐居無何子儀聽讒署奏大理司直兼襄陵令官罷鮑防署奏監察御史福建都專練判官馬彜扶風人嗣曹王臯為襄陽節度善用人彜未知名臯始辟之卒以正直強稱。

●卷七百二十九

○幕府部·辟署第四

唐於頎字休甫河南人少以吏事聞累授京兆府士曹為尹史所知出鎮襄陽奏為御史充判官大歷中第五琦署為河東租庸糧料鹽鐵等使務元載為諸道營田使。又署為郎官令於東都汝州開置屯田。

於ν字允元河南人始以千牛備身調華陰尉黜陟使劉灣辟為判官。

李元諒勇敢多計少從軍備禁衛積功勞至試太子詹事鎮國軍節度使李懷讓署奏鎮國軍副使使領州。

盧綸建中初為昭應令朱Г之亂咸寧王渾瑊充京城西面副元帥板綸為元帥判官檢校金部郎中。

呂元膺鄆州東平人質度瑰偉有公侯之器建中初策賢良對問高第授陜州安邑尉同州刺史侯钅喬聞其名辟為長春宮判官屬蒲賊侵軼钅喬失所守元膺遂潛跡不務進取貞元初論惟明節制渭北延在賓席自是名達於朝廷。

鄭雲逵滎陽人大歷初舉進士性果誕敢言客遊兩河以畫幹朱ГГ悅表為判官授大理評事累諫議大夫奉天之難奔赴行在居數月李晟表為行軍司馬戎略多咨之賊平拜給事中。

趙植奉天人朱Г之亂德宗幸奉天以家人奴客奮力拒守仍獻家財以助軍資賊平咸寧王渾瑊辟為推官貞元初遷鄭州刺史鄭滑節度使李融奏兼副使。

郗士美字和夫未冠為陽翟丞李抱真鎮潞州辟為從事雅有參贊之績。

李鄘字建侯為李懷光所辟懷光叛鄘密奏賊軍虛實及攻取之勢事泄懷光囚之獄中懷光死馬燧就獄致禮表為河東從事尋以言不行歸養雒中襄州節度嗣曹王臯致禮延辟署為從事。

崔從貞元初進士登第釋褐山南西道推官以父憂免喪不應辟命久之西川節度韋臯奏掌西山運務知邛州事劉辟阻命從拒守不從之辟平從事坐累多伏法唯從以拒辟免盧坦在宣州辟為國練副使胡證字啟中河東人舉進士貞元中登科渾瑊為河中節度使辟為從事自殿中侍御史拜韶州刺史以母年高不可適遠改授太子舍人襄陽節度使於ν請為掌書記。

程異為華州鄭縣尉精於吏職剖析無滯杜雍之刺同州帥河中辟為賓佐。

韋綬字子章初為長安尉朱Г之亂變服乘驢赴奉天於ν鎮襄陽辟為賓佐。

平仲舉進士杜佑李復相繼鎮淮南皆表為掌書記復移鎮華州仍為從事劉伯芻登進士第誌行脩謹淮南杜佑辟為從事。

穆員工文詞尚節義杜亞為東都留守辟為從事檢校員外郎。

路隨泌子也。為潤州參軍為李錡所困使知市事隨然坐市中不介意韋夏卿為東都留守聞而辟之由是聲名自振。

孟郊少隱於嵩山稱處士李翺分司雒中與之遊薦於留守鄭餘慶辟為賓佐餘慶鎮興元。又奏為從事辟書下而卒。

竇群為侍御史順宗時附王叔文為叔文之黨出為唐州刺史群至唐州節度使於ν以故人待之署群為副使表兼御史中丞賜金紫。

竇嘗字中行大歷十四年登進士第寓居廣陵之柳楊結廬種樹不求茍進以講學著書為事凡二十年不出貞元十四年杜佑鎮淮南奏授校書郎為節度參謀。

馬總字會元為刑部侍郎元和十二年宰相裴度為淮西宣慰處置使奏總為宣慰副使司勛員外郎李正封都官員外郎馮宿禮部員外郎李宗閔等為兩使判官書記皆從之。

韓愈字退之元和中為右庶子時方討淮蔡兵久無功丞相裴度兼淮西節度督軍於郾城奏愈守本官兼御史中丞為行軍司馬仍賜金紫旋以蔡州平隨度歸闕拜刑部侍郎。

崔戎字可大為藍田主簿為藩鎮名公交辟裴度領太原署為參謀。

竇鞏字友封元和二年登進士第袁滋鎮滑州辟為從事滋改荊襄二鎮皆從之掌書記之任平盧薛平。又辟為副使入朝為刑部郎中元稹觀察浙東奏為副使兼中丞賜金紫移鎮武昌鞏。又從之終於鄂渚孔敏行字至之元和五年進士擢第呂元膺廉問嶽鄂辟為賓佐丁毋憂而罷後元膺為東都留守移鎮河中敏行皆從之。

梁覲梁州城固人夫妻隱於城固南山山南西道節度使鄭餘慶高其行辟為節度參謀。

賈直言初從事於李師道師道不恭朝命直言冒刃說者二輿襯說者一師道訖不從及劉悟斬師道節制鄭滑得直言於禁錮之間。又嘉其所為因奏置幕中悟遷於潞亦與之俱後穆宗以諫議大夫征之悟拜章乞留復授檢校右庶子兼御史大夫依前充昭義軍行軍司馬。

張。又新為左補闕與拾遺李續之尤蒙宰相李逄吉卷待指為鷹犬逢吉出為山南東道節度使請。又新為行軍司馬續之為副使。

薛戎字元夫河中寶鼎人少有學術不求聞達居於毗陵之陽羨山年逾四十不易其操江西觀察使李衡辟為從事使者三返方應召故相齊映代衡。又留署職府罷歸之。

高瑀少好論兵釋褐右金吾曾曹累辟諸府從事王質字華卿釋褐嶺南管記歷佐淮蔡許昌梓潼興見四府累奏兼監察御史入朝累官戶部員外郎葆府延薦檢校司封郎中賜紫金魚袋充興元節度副使。

崔咸少有林壑之志往往潛遊南山經時不返既冠連中文科尤長於篇詠好飲酒每風月孤靜吟嘯移時多淒愴流涕至酷醉則已鄭餘慶李夷簡皆辟於幕中如奉師反。

向博陸人王質為宣州觀察使辟向及劉ナ裴夷直趙哲為從事皆一代名流。

羅讓丁父憂喪服既除尚麻衣茹荼不從四方之辟者十年李鄘為淮南節度就其家拜請從事除監察御史。

李德裕字文饒元和初以父再秉國均避嫌不仕臺省累辟諸府從事張引靖罷相鎮太原辟為掌書記繇大理評事遷殿中侍御史。

李石元和十三年進士擢第從涼國公李聽歷四鎮從事後為兵部郎中令狐楚奏為太原節度副使韋澳字子斐太和六年擢進士第性貞退登第後十年不仕周墀鎮鄭滑辟為從事。

劉ナ寶歷二年擢進士第太和二年策試賢良不第令狐楚在興元牛僧儒在襄陽辟為從事待如師友鄭亞字子佐李德裕在翰林亞以文幹謁深知之出鎮浙西辟為從事。

鄭畋字臺文亞之子也。釋褐汴州節度推官大中朝白敏中令狐相繼秉政素與李德裕相惡凡德裕親舊多廢斥之畋不得偕於士伍咸通末令狐出鎮淮海劉瞻鎮北門辟為從事。

盧簡求字子藏釋褐江西王仲舒從事。又從元貞為浙東江夏二府掌書記裴度鎮襄陽保東雒皆辟為賓佐入朝為監察御史裴度鎮太原復奏為記室令狐楚弱冠擢進士第桂州觀察使王拱愛其才辟為幕府懼不從請飛章而後致意父承簡時為太原功曹楚有庭闈之戀至桂林謝知不預晏遊乞解職奉養李說嚴綬鄭儋繼鎮太原高其節行累辟為掌記。

鄭朗字有融長慶元年登進士甲科覆落柳公綽鎮襄陽首辟之朗後為名相公綽。又辟盧簡辭崔夏侯孜韋長李拭皆至公卿。

柳璧進士第文格高雅馬植鎮陳許辟為掌書記。又從植汴州李瓚鎮桂州奏為觀察判官。

比初辟高度支推官逾年拜左補闕出鎮澤潞奏為節度副使入為殿中侍御史李尉鎮襄陽辟為掌書記再鎮澤潞復為副使。

李商隱少負奇才令狐楚罷相歷汴州興元節度辟為從事遊處之間未嘗相舍楚卒王茂元鎮涇原聞其才命為管記茂元移任俱之河陽茂元卒桂州鄭亞復奏為判官官至侍御史在嶺表累年大中十三年入朝京兆尹盧弘正奏署掾曹令典箋奏明年令狐作相商隱屢啟陳情不之省弘正鎮徐州。又從為掌書記府罷復以文章幹乃補太學博士會河南尹柳仲郢鎮東蜀辟為節度判官。

劉三復潤州人李德裕為浙西觀察使三復以所業詣郡幹謁德裕閱其文倒屣迎之辟為從事德裕三為浙西三復皆從太和中德裕輔政用為員外郎居無何罷相復鎮浙西三復從之汝州刺史劉禹錫以宗人遇之深重其才嘗為詩贈三復序曰:從弟三復三為浙右從事凡十餘年往年主公入相薦用登朝中復從公之京口未幾而罷昨以尚書員外郎奉使至潞旋承新命改轅而東三從公皆在舊地徵諸故事無其比因賦詩餞別以誌之。又從德裕歷滑臺西蜀揚州累遷御史中丞。

楊收字藏之兄發為潤州從事因家金陵收得第東歸路繇淮右故相司徒杜鎮揚州延收署節度推官奏授校書郎自罷相鎮西川復管記室宰相馬植奏為渭南尉充集賢校理改監察御史收辭以兄尚從事侯府植嘉之收即密達意於西蜀願復為參佐即表為節度判官植乃以收弟嚴代為校理周墀罷相鎮西蜀表嚴為掌書記墀至鎮而卒乃辟嚴為觀察判官兄弟同幕為兩使判官時人榮之。

劉鄴三復子也。三復嘗為李德裕浙西從事大中初德裕貶逐鄴無所依以文章客遊江浙高元裕廉察陜虢署為國練推官。

王蕘龜子也。苦學善屬文以季父作相避嫌不就科試乾符初崔瑾廉察湖南崔涓鎮江陵皆辟為從事溫庭筠太原人本名岐字飛卿大中初應進士累年不第徐商鎮襄陽往依之署為巡官。

奚字景望大中十三年登進士第歸仁晦鎮大梁穆仁裕鎮河陽自監察殿中相次奏為從事。

王調為長安令鄭從讜罷相為太原尹北都留守河東節度兼行營招討制下許自擇參佐乃奏調為副使兵部員外郎史館修撰劉崇龜為節度判官前司勛員外郎史館脩撰趙崇為觀察判官前進士劉崇魯充推官前左拾遺李渥充掌書記前長安尉崔澤充支使開幕之盛冠於一時中朝瞻望者目太原為小朝廷言名人之多也。

劉崇望登進士科王凝廉問宣歙辟為巡官崔安潛鎮許昌成都崇望昆仲四人皆在安潛幕下。

趙光裔為膳部郎中知制誥劉季述廢立之後旅遊江表以避患嶺南劉隱深重之奏為副使。

司空圖咸通中登進士第三司王凝於進士中尤奇之凝廉問宣歙為上客召拜殿中侍御史以赴闕遲留責授光祿寺主簿分司東都宰相盧攜罷免以賓客分司嘉其高節攜入朝路繇分陜謂陜帥盧渥曰:司空御史高士也。公其厚之渥即日奏為賓佐後為禮部郎中故相王徽鎮澤潞乃表圖為副使徽不赴鎮而止。

韋寂字處默釋褐為萬年尉同州夏陽令崔裔知為循吏辟鹽鐵巡官。

梁張策為膳部員外郎華帥韓建辟為戎判及建領許州。又為掌書記天復中策奉其主書幣來聘太祖見而喜曰:張夫子。且至矣。即奏為掌記兼賜金紫孫騭滑臺人知書亦微有詞筆唐光啟中魏博從事公乘億以女妻之因教以箋奏程式時中原多難縫掖之士縮影竄跡不復自顯億既死魏帥以表章箋疏淹積兼月不能發一字,或以騭為言即署末職主奏記事累遷職自支使掌記至節度判官。

敬翔字子振同州馮翊人唐平陽王暉之後也。翔好讀書尤長刀筆應用敏捷乾符中舉進士不第及黃巢䧟長安乃東出關時太祖初鎮大梁有觀察使支使王發者翔里人也。翔往依焉發以故人遇之然無繇薦達翔久之計窘乃與人為箋刺往往有警句傳於軍中太祖比不知書章檄喜淺近語聞翔所作愛之謂發曰:知公鄉人有才可與俱來及見應對稱旨即補右職每令從軍翔不喜武職求補文吏即署館驛巡官俾專掌檄奏龍紀元年六月以朝散大夫前太子中允為中大夫檢校水部郎中守揚州大都督府左司馬賜紫金魚袋翔始以書檄從軍每進規畫自經始蔡寇至於殄滅梁祖嘉其侍從礻卑贊之績特表其事遂有此授。

李振仕唐為臺州刺史會盜據浙東不克之任以策幹太祖太祖奇之辟為從事太祖兼領鄆州署天平軍節度副使。

韋震仕唐為右武衛將軍歸於太祖表為揚州左司馬。又表為蔡州四面都統判官尋奏授檢校左僕射充宣武節度副使。

謝瞳字子明為亳州國練使太祖征淮南過郡因求侍府幕表為宣義節度副使留後。

高途字昭遠初為畦州從事為鹽鐵使秦韜玉所知薦於太祖乃署宣武軍掌記遷汴宋亳觀察判官改平宣義兩府從事。

盧曾頗好書有所執守始為齊州防禦使朱瑗從事瑗降與之偕來太祖辟為宣義幕職。

字公度為監察御史丁內艱憂闋再徵為御史以疾不起成鎮荊州辟為掌書記逾時乃就死襄帥趙凝復奏為掌記入為左補闕太祖為元帥復署為天下掌記一日大會將佐指曰:此真書記也。羅隱餘杭人也。唐廣明中因亂歸鄉里節度使錢Α辟為從事。

後唐任圜京兆人李嗣昭典兵於晉陽與圜遊處分義甚洽及鎮澤潞請為觀察判官制授廷評解褐賜朱紱。

王緘幽州劉仁恭故吏也。少以刀筆直記室仁恭假以幕職令使鳳翔還經太原屬仁恭阻命武皇留之緘堅辭復命書詞稍抗武皇怒下獄詰之謝罪聽命乃署為推官歷掌書記從莊宗經略山東授檢校司空魏博節度副使。

趙光逢幼嗜墳典動守規檢議者目之為玉界尺昭宗朝登進士第逾月辟度支巡官鳳翔支使。

豆盧革少直亂離避地畦廷轉入山中王處直禮之辟於幕下有奏記之譽因牡丹會賦詩諷處直以葉枯為意言甚古雅漸加器仰轉節度判官。

趙鳳幽州人從劉守奇奔梁用守奇為博州刺史表鳳為判官。

何瓚閩人也。天祐三年登進士第謁莊宗於晉陽一見受知辟河東推官漸轉留守判官張承業卒代知軍府處事明敏胥吏畏其清而服其能好會賓友飲饌精簡談笑婉洽外疏內密事有所執性愎不回鄴中建號拜諫議大夫慮帝業不成堅乞判留守於北京詔下許之未行車駕已平梁苑瓚從至雒下郭崇韜欲留於兩掖為人所忌竟赴北京。

盧汝弼唐大順中登進士第宣歙觀察使裴樞辟為判官後為祠部員外郎知制誥從昭宗遷雒移疾退居客遊上黨過潞府為太原所攻節度使丁會歸降汝弼從會至太原武皇奏為節度副使累奏戶部侍郎。

盧程天復末登進士第為鹽鐵巡官昭宗遷雒陽程客遊燕趙中山王處直禮遇未優故投於太原莊宗署為推官尋改支使後歷觀察判官。

李敬義衛公德裕孫也。嘗從事浙東退歸雒南平泉舊業昭宗遷都雒陽敬義為司勛員外郎辭疾不授乃為衛尉寺主簿後挈族客居衛州者累年莊宗定河朔遣使迎至魏州署北京留守判官。

孔邈兗州曲阜人乾寧五年登進士第除校書郎崔遠在中書奏萬年尉充集賢校理以親舅獨孤損方在廊廟避嫌不赴職謁羅紹威於鄴下辟為判官。

蕭希甫梁時登進士第之鎮州王署參軍後遁於易州落髪為僧莊宗搜揚賢俊幽州馬紹宏以希甫聞召至魏州辟為推官。

李襲吉乾符末為河東節度李都榷鹽判官時喪亂之後衣冠多逃難汾晉間襲吉訪顴至太原武皇署為府掾出宰榆社光啟初武皇遇難上源記室歿焉既歸鎮辟掌奏者多不如旨或有薦襲吉能文召試稱旨即奏為掌書記三遷節度副使。

陳人少好學善屬文嘗客於浮陽會浮陽軍亂徙居大梁莊宗平梁郭崇韜遙領常山召居賓榻崇韜從魏王繼岌伐蜀署為招討判官。

藥縱之太原人少為儒明宗刺代州署為軍事衙推從明宗鎮邢州為掌書記歷天平宣武兩鎮節度副使。

馬郁幽州人劉仁恭入燕用為掌書記唐天祐元年汴人寇滄景仁恭求援於武皇武皇徵其兵同攻潞州仁恭遣郁與監軍張居翰率師數萬赴會澤潞既平仁恭為其子守光所囚兄守文。又失滄景乃留郁不遣署為副留守累官至檢校司空秘書監武皇與莊宗禮遇俱厚歲時給賜優異。

司空貝州清陽人景福中舉進士不第羅紹威為節度副大使以所業幹之幕客公乘億為延譽羅弘信署為府參軍辟館驛巡官改節度巡官歷掌書記。

張憲字允中晉陽人精力遊學莊宗嗣世補太原府司錄參軍天祐十三年授監察賜緋署魏博推官改掌書記魏博觀察判官鎮州平授魏博鎮冀十郡觀察判官。

胡裝禮部尚書曾之孫莊宗署館驛巡官未幾遷節度巡官賜緋尋歷推官。

王正言鄆州人早孤貧為沙門密州刺史賀德倫令歸俗署郡職德倫鎮青州表為推官改鎮青州觀察判官。

周玄豹本燕人有袁許之術莊宗署玄豹北京巡官石知訥本梁時之走吏也。漸廁簪組夏魯奇辟為河陽節度判官移任許州亦佐之。

晉趙瑩初依梁將康延孝延孝奔唐莊宗同光初用為鄭州防禦使表瑩為判官三年延孝為陜帥。又署賓職高祖為陜府兩使留後瑩時在郡以前官謁之一見如舊相識即奏署官高祖歷諸鎮皆從之。

句涿州人文學優贍隱居上谷太寧山與呂夢奇張麟結共處定州連帥王處直以其子都為易州刺史署句為軍事衙推及都去任假五回令都招句至中山會其兄亙為節度衙推不逾歲命為觀察推官。

馮玉字璟臣少應進士不第唐長興中宣徽使馮ど出鎮太原玉以宗盟之分往依之ど乃奏玉為從事府罷入朝拜監察御史。

崔稅梁永明三年舉進士主文薛廷珪愛其才擢升甲科開封尹王瓚表為從事專掌書奏瓚待之。若親友。

呂琦幽州人勵志勤學遊於汾晉唐天祐中莊宗方開霸府翹佇賢士墨制授琦代州軍事判官秩滿歸太原監軍使張承業重琦器業禮遇尤厚會其子瓘領麟州刺史乃辟琦從事同光中趙德均鎮滄州表琦為節度推官德均移鎮幽州亦從之。

殷鵬字大舉大名人少而雋秀為鄉曲所稱弱冠擢進士第唐閔帝之鎮魏州聞其名辟為從事。

曹國珍字彥輔少值燕薊亂離因落髪被緇客於河西延州高萬興兄弟皆好文辟為從事國珍嘗以文章自許求貢禮闈萬興飛表薦之梁永明中特敕進士及第還為萬興幕客。且掌書奏期年入為左拾遺史圭常山人後唐同光中任圜為真定尹擢本府司錄不應命郭崇韜領其地辟為從事及明宗代崇韜復以舊職縻之。

尹玉羽京兆長安人杜門隱居無名宦之意梁永明中劉開幕畦坊辟為保大軍節度推官歷雍汴滑兗從事。

孔崇弼登進士第為弘文校理昭宗幸雒陽河南尹張宗奭以崇弼名家子署為幕賓。

陳保極閩中人也。少好學善屬文後唐天成中擢進士第泰王榮後聞其名辟為從事。

漢李崧深州饒陽人仕後唐為太常寺協律郎王師伐蜀王繼岌為都統署都統掌書記。

蘇逢吉京兆人也。父悅為高祖從事因從容薦逢吉令事左右高祖召見以神情爽惠甚憐之有頃擢為賓佐為節度判官。

李钅少舉進士累舉不第客遊河朔入常山趙王辟為從事常山平莊宗以钅為霸府支使。

龍敏幽州人少為儒丐遊都邑莊宗定魏博敏聞故人馮道為霸府記室乃客於河中歲內歸太原館於馮道之家監軍使張承業從容謂道曰:吾子鄉友南來何不相見遂得通刺會莊宗在魏州召道從軍承業即署敏為巡官典監軍奏記。

張允鎮州人幼學為儒仕本州為參軍張文禮之據州叛唐莊宗致討允隨文禮子處瑾請降於鄴不允與處瑾並系於獄鎮冀平宥之留於鄴署府功曹趙在禮嬰城叛署節度推官從事滄兗二鎮書記。

周馮道瀛州人唐天祐中劉守光署為幽府掾守光敗遁歸太原監軍使張承業辟為本院巡官尋為霸府從事莊宗歸寧太原置酒公宴舉酒謂張承業曰:予今於此會取一書記先以卮酒辟之即舉酒屬道道以所舉非次抗酒辭莊宗曰:勿謙抑無逾於卿也。遂署太原掌書記。

馬胤孫同光末擢進士第唐末帝為潞王鎮河中胤孫客遊依之署為支使俄改記室潞王守河中留京師歲餘胤孫不離於邸第長興中潞王自西京留守改節鳳翔胤孫累轉觀察判官。

和凝字成績十九登進士第滑師賀環知其名辟寘幕下。

蘇禹珪字玄錫以五經中第為潞並管記漢高祖作鎮並門奏為廉判。

楊凝式為禮部員外郎三川守張宗奭見而嘉之請以本官充留守巡官。

王仁裕天水人入蜀為翰林學士蜀亡入雒復為秦州戎判秩滿歸田里時王思同鎮興元聞仁裕名奏辟為幕賓尋改西京留守判官。

司徒詡清河人少好讀書弱冠應鄉舉不第唐明宗鎮邢臺詡往謁之甚見禮遇命試吏歷須城令有能名長興初唐末帝鎮河中奏辟為從事。

賈緯真定人舉進士不第歸河朔本府累署參軍邑宰範延光鎮真定表授趙州軍事判官。

劉皥後唐初投高季興於荊南累為荊州攝官既而兄句明宗朝為學士遣人召歸梁漢鎮鄧州辟為從事入為監察御史歷水部員外郎史館脩撰長興末宰臣趙鳳鎮邢臺表為節度判官。

張沆徐州人登進士第唐明宗子秦王好文每賓寮大集手自出題令面前賦詩少不如意則壞裂抵棄沆初通刺屬合座客各為南湖廳記謂沆曰:聞生名久矣。請為此文沆不獲已從之及群士記成獨取沆所為勒之於石繇是署為河南府巡官秦王敗勒歸鄉里晉初桑維翰秉政沆以文幹進用為著作佐郎集賢校理右拾遺維翰出鎮奏為記室。

張昭趙郡寧晉人後唐同光中依興唐尹張憲憲奏為從事及憲移河東留守與之俱行遇莊宗雒陽之變憲為部將苻彥超所害昭僅以身免。

●卷七百三十

○幕府部·連累

古者三公將帥並開幕府必精於聘選以為參佐故崇璧馬之禮盛弓旌之招為之佐助待以師友。若乃礻卑贊無狀計畫靡聞使其僭擬致禍驕侈取亡或陰拱以觀其謀或踴躍以挺其惡以至法當連茹禍及淪胥至於禁錮終身孥戮親族豈繇天孽非不幸焉後漢傅毅為車騎將軍馬防軍司馬毅以文雅顯於朝廷防外戚尊重待以師友之禮及馬氏敗免官而歸。

班固為大將軍竇憲中參軍與參議及憲敗固先坐免官。

崔瑗為度遼將軍鄧遵所辟居無何遵被誅瑗免歸羊陟辟大尉李固府舉高第拜侍御史會固被誅陟以故吏禁錮歷年。

何休辟太尉陳蕃府與參政事蕃敗休坐廢錮。

魏王基為大將軍曹爽官屬除河南尹未拜而爽伏誅基隨例罷。

盧欽為大將軍曹爽掾除尚書郎爽誅免官。

裴秀為大將軍曹爽掾遷黃門侍郎及爽誅以故吏免。

蜀向朗領丞相諸葛亮長史隨亮漢中朗素與馬謖善謖逃亡朗知情不舉亮恨之免官還成都。

晉潘嶽為太傅楊駿主簿駿誅除名。

嵇含為楚王緯掾緯誅坐免。

應詹為趙王倫征東長史倫誅坐免。

陸玩徵拜侍中以疾辭王敦請為長史逼以軍期不得已而從命敦平尚書令郗鑒議敦佐吏不能諫正奸惡宜皆免官禁錮會溫嶠上表申理得不坐復拜侍中。

宋庾登之為謝晦撫軍長史及晦拒王師欲使登之留守登之不許晦敗登之以無任免罪禁錮還家。

陸展為臧質車騎長史尋陽太守質敗伏誅。

荀伯玉為晉安王子勛鎮軍行參軍子勛舉事伯玉友人孫沖為將帥伯玉隸其驅使封新亭侯事敗伯玉還都賣卜自業。

陳韋諒為始興王叔陵錄事參軍兼記室叔陵謀逆諒伏誅。

後魏路仲信章武王融之討葛榮也。仲信為其都督府長史融敗歿仲信遂亦免棄。

李鳳為定州刺史安樂王長樂主簿長樂以罪賜死時卜筮者河間邢瓚辭引鳳曰:長樂不軌鳳為謀主伏誅。

李遺元為京兆王愉功曹參軍帶扶邛令為愉所親逼與同反愉敗遺元逃竄會赦乃雪。

北齊王晞為常山王友時文宣昏逸常山王數諫帝疑王假辭於晞欲加大辟王私謂晞曰:博士明日當作一條事為欲相活亦圖自全宜深體勿怪乃於眾中杖晞二十帝尋發怒聞晞得杖以故不殺髡鞭鉗配甲坊居三年王。又固諫爭大被歐撻閉口不食太后極憂之帝謂左右曰:儻小兒死柰我老母何,於是每問王疾謂曰:努力強食當以王晞還汝乃釋晞令往王抱晞曰:吾氣息忄然恐不復相見晞流涕曰:天道神明豈令殿下遂斃比舍至尊親為人兄尊為人主安可與計殿下不食太后亦不食殿下縱不自惜不惜太后乎!言未卒王強坐而飯晞繇是免徙還為王友。

後周陸逞為河州刺史晉公護雅重其才表為中外府司馬頗委任之尋復為司會兼納言遷小司馬及護誅坐免官。

隋蘇沙羅為益州總官長史會越人王奉舉兵作亂沙羅從文振討平之賜奴婢百口會蜀王秀廢吏案奏沙羅云:王奉為奴所殺秀乃詐稱左右斬之。又調屬僚令出奴婢沙羅隱而不奏繇是除名。

李圓通為并州長史時秦孝王為刺史以奢侈得罪圓通亦免官。

唐崔器天寶中為監察御史中丞宋渾東畿采訪使渾引器為判官渾坐賊流嶺南器亦隨貶。

李白天寶末為永王江淮兵馬都督從事謀亂兵敗白坐長流夜郎遇赦得還。

盧徵永泰中江淮轉運使劉晏辟為從事委以腹心之寄累授殿中侍御史晏得罪徵貶珍州司戶元琇亦晏之門人興元中為戶部侍郎判度支薦徵為度支員外郎琇得罪徵坐貶為信州長史。

馬總貞元中姚南仲鎮滑臺辟為從事南仲與監軍使不葉監軍誣奏南仲不法及罷免總坐貶泉州別駕監軍入掌機務福建觀察使柳冕希旨欲殺總遣從事穆贊鞫總贊稱無罪總方免死。

沈亞之為桓耆滄德宣慰判官耆帥數百騎入滄州取節度使李同捷赴京諸將害耆邀功爭上表論列耆貶循州司戶亞之貶虔州南康尉。

錢可復太和末為禮部郎中鄭註出鎮鳳翔李訓選名家子以為賓佐授可復檢校兵部郎中兼御史中丞充鳳翔節度副使訓註敗可復為鳳翔監軍使所害。

李巨川為王重榮河中府掌書記重榮為部下所害朝議罪參佐貶為漢中掾。

後唐劉贊明宗朝為刑部侍郎時秦王為元帥秦王府判官太子詹事王居敏與贊鄉曲之舊以秦王盛年自恣須朝中選士納誨冀其凜畏乃薦贊明宗授秘書監兼秦王傅贊性雍和與物無忤居官畏慎人。若以私故幹之雖權豪不能移其操及在秦府因事或發正論王側目怒視殊無下賢之色或與諸僚候於外屏有竟日不召而不得食而指闕之謀故不預聞及秦府得罪或傳旨安慰言止於朝降而贊已被麻衣乘驢在門聞其安慰曰:此存撫之情也,豈有國君之嗣一旦舉室塗地而參佐朝降免死幸也。俄而臺吏示敕長流即時赴貶所。

後唐樂文紀為亳州判官刺史李鄴為政貪長流崖州百姓文紀坐昧於贊佐配祁州長流百姓。

○幕府部·貪縱

漢陳湯為大將軍王鳳從事中郎湯明法令善因事為執納說多從嘗受人金錢作章奏卒以此敗。

後漢宋章為司徒桓虞掾章貪而不法同府掾楊仁脩不與交言同席。

魏丁斐為太祖典軍校尉從征吳斐以家牛羸私易官牛。

晉郭象辟司徒掾稍至黃門侍郎東海王越引為太傅主簿甚見親委遂任職當權熏灼中外繇是表論去之。

諸葛長民為桓玄平西參軍有文武用然不持行簡無鄉曲之譽尋以貪刻免。

後魏韓務為平北長史頗有受納為御史中尉李平所劾付廷尉會赦免。

張僧皓為歷城郡功曹時內史房伯祖暗弱委事僧皓僧皓大有受納伯祖衣食不充。

祖瑩為冀州鎮東府長史以貨事發除名後李崇為都督北討引瑩為長史。又坐截沒軍資除名。

羊祉為司空輔國長史侵盜公私營構居宅有司按之抵死孝文特恕遠徙復還。

元慶智為太尉主簿事無大小得物然後判或十錢或二十錢得便取之府號曰:十錢主簿。

東魏裴景顏孝靜初徙司空長史在官貪穢武定二年為中尉崔暹所劾事下廷尉遇疾死於獄中。

北齊陳元康為神武相府功曹參軍便辟善事人希顏候意多有進舉而不能平心處物溺於財利受納金帛不可勝紀放債交易遍於州郡為清論所譏。

為神武開府倉曹參軍性疏率不能廉慎守道倉曹雖云:州局乃受山東大文綾並連珠孔雀羅等百餘疋令諸嫗擲摴蒲調新曲招城市年少歌舞為娛遊諸倡家與陳元康穆子容任胄元士亮等為聲色之遊文宣罷州例應隨府規為倉局之間致請於陳元康元康為白繇是還任倉曹。又委體附參軍事攝典簽陸子先並為畫計請糧之際令子先宣教出倉粟十車為寮官捉送神武親問之自言不署歸罪子先神武信而釋之出而言曰:此丞相天緣明鑒然實孝徵所為後為秘書丞領舍人事文襄州客至請賣華林遍略文襄多集書人一日一夜寫畢退其本曰:不須也。以遍略數帙質錢摴蒱文襄杖之四十。又與令史李雙倉督成祖等作晉州啟請粟三千石代功曹參軍趙彥深宣神武教給城局參軍事過典簽高景略疑其不實密以問彥深彥深答都無此事遂被推檢即引伏神武大怒決鞭二百配甲坊加鉗其穀倍徵未及科會并州定國寺成神武謂陳元康溫子升曰:昔作芒山寺碑文時稱妙絕今定國寺碑當使誰作詞也。元康因薦才學並解鮮卑語乃給筆劄就禁所具草二日內成文甚麗神武以其工而。且速特恕不問然猶免官散參軍府文襄嗣事以為功曹參軍及文襄遇害元康被傷字孝徵創重倩作書屬家累事並云:祖喜邊有少許物宜早索取乃不通此書喚祖家私問得金二十五鋌唯與祖喜二鋌餘盡自入。又盜元康家書數千卷祖喜懷恨遂告元康二弟叔諶季璩等叔諶以語楊愔愔眉答曰:恐不益亡者因此得停文宣作相擬補令史十餘人皆有受納據法處絞帝尋舍之。又盜官遍略一部事發文宣付從事中郎王士雅推檢並與平陽公淹令錄付禁勿令越逸淹遣田曹參軍孫子寬往受命便爾私逃黃門郎高德正留臺事謀云:自知有犯驚恐是常但宣一命向秘書稱奉并州約束須五經三部仰丞親檢校催遣如此則意安夜當還宅然後掩取果如德正所圖遂還宅薄晚就家掩之縛送廷尉據犯枉法處絞刑文宣以伏事先世諷所司命特寬其罰遂奏免死除名天保元年復被召從駕依除免例參於晉陽尋遷典禦。又奏造胡桃油復為割藏免官文宣每見之常呼為賊。

唐陸長源為宣武節度行軍司馬好輕言無威儀自到汴州不為軍州所禮重判官孟叔度性苛刻。又縱恣聲色數至樂營與諸婦人嬉戲自稱孟郎繇是人惡而輕之眾心共怒故節度使董晉卒未十日兵亂殺長源叔度仍臠食之。

卿侃為壽州刺史楊承恩判官侃擅行威令貪冒貨財多欲枉法貞元十五年七月命權知壽州刺史王宗集眾決疑。

後唐馬郁唐末為幽州李儔掌書紀嘗使於鎮州王官妓有轉轉者美麗善歌舞因宴席郁屢桃之幕客張澤亦以文章有名謂郁曰:子能坐上成賦可以此妓奉酬郁抽筆操紙即時成賦擁妓而去。

豆盧革初為定州王處直判官理家無法有日獨請謁見處直慮布政有闕疑有所勉斂板出迎革立通尺牘處直搢笏披之乃為嬖人祈軍職也。

司空為莊宗魏博節度判官是時帝方事河南連年征役魏博軍政決之於累遷檢校右僕射權軍府事長史補署多通賂遺家畜妓妾不修廉隅同職惡之。

晉張從フ為晉昌府節度行軍司馬以偽蜀故夔王媵李氏富於妝奩從フ略娶為妻李氏訴之天福七年四月敕以曾該赦宥止配靈武收管永不任用。

○幕府部·邪謀

夫漢魏之後並開幕府參佐之列其猶股肱莫不資濟濟之賢成婉婉之畫也。若乃以利傷行枉道事人毀信廢忠交私逢惡縱肆邪說協比匪人故大則毀其龜玉小亦累其長上聽其言者曾不是圖觀其謀始之端猶謂相得之晚稔其幹紀俾之覆宗斯則為人謀而不忠當法家之所恥者也。是以於奉國為不臣於事人為不義前車之覆可以明徵謀謨是資尤所深誡者矣。

晉錢鳳為大將軍王敦鎧曹參軍數得進見知敦有不臣之心因進邪說遂相朋構專弄威權言成禍福遭父喪外還葬而密為使與沈充交構沈充為王敦參軍明帝將伐敦遣其鄉人沈禎諭充許以為司空充謂禎曰:三司具瞻之重豈吾所任幣厚言古人所畏。且丈夫共事終始當同寧可中道改易人誰容我禎曰:不然舍忠與順未有不亡者也。大將軍阻兵不朝爵賞自己五尺之童知其異志今此之舉將行篡弒耳豈同於往年乎!是以疆場諸將莫不歸赴本朝內外之士咸願致死正以移國易主義不北面以事之也。奈何協同逆謀當不義之責朝廷誠信禎所見也。賊之黨類猶宥其罪與之更始況見機而作邪充不納率兵臨發謂其妻子曰:男兒不豎豹尾終不還也。及敗歸吳興亡失道誤入其故將吳儒家為儒所殺。

周撫為王敦從事中郎與鄧嶽俱為敦爪牙甘卓遇害敦以撫為沔北諸軍事南中郎將鎮沔中及敦作逆撫領二千人從之敦敗撫與嶽俱亡走。

任讓為冠軍將軍蘇峻參軍庾亮輔政徵峻為散騎常侍峻疑亮害已表乞補青州界一荒郡以展鷹犬之用復不許峻嚴裝將赴召猶豫未決讓謂峻曰:將軍求處荒郡而不見許事勢如此恐無生路不如勒兵自守峻從之遂不應命。

郗超為大司馬桓溫征西將軍枋頭之敗溫深恥之既而超就溫宿中夜謂溫曰:明公都有慮不溫曰:卿欲有所言邪超曰:明公既居重任天下之責將歸於公矣。若不能行廢立大事為伊霍之舉者不足鎮壓四海震服宇內,豈可不深思哉!溫既得此計深納其言遂定廢立超始謀也。

卞範之為桓玄江州刺史委以心膂之任潛謀密計莫不決之後玄將為纂亂以範之為丹陽尹與殷仲文陰撰策命玄僭位其禪詔即範之文也。

殷仲文為桓玄諮議參軍時王謐見禮而不親卞範之被親而少禮而仲文寵遇隆重兼於王卞矣。玄將為亂使總領詔命以為侍中領左衛將軍玄九錫仲文之辭也。初玄篡位入宮其床忽䧟群下失色仲文曰:將軍聖德深厚地不能載玄大悅。

後秦韋宗為姚宣參軍姚泓初立宣時鎮李閏北地太守毛雍據趙氏塢以叛於泓泓使姚超擒之宣未知雍敗遣部將姚佛生等來衛長安眾既發宗奸訁舀好亂說宣曰:主上初立威化未著勃勃彊盛為害必深本朝之難未可弭也。殿下居維城之任宜深慮之邢望地形險固總三方之要。若能據之虛心無禦非但克固維城亦霸王之業也。宣乃率戶三萬八千棄李閏以叛。

宋何承天為謝晦荊州諮議參軍領記室文帝元嘉三年晦將見討其弟黃門郎爵密信報之晦問承天曰:若果爾卿令我云:何承天曰:以王者之重舉天下以攻一州大小既殊順逆。又異境外求全上計也。其次以腹心領兵戍於義陽將軍率眾於夏口一戰。若敗即趨義陽以出北境其次也。晦良久曰:荊楚用武之國兵力有餘。且當決戰走不晚也。乃使承天造立表檄。

宗儼之為沈攸之荊州主簿攸之既舉兵反初至郢州有順流之志儼之勸功曹臧寅以為攻守勢異非旬日所拔。若不時舉挫銳損威今順流長丘計日可捷既傾根本則郢城,豈能自固攸之不從。

焦度為江州刺史王景文鎮南參軍隨景文還都嘗在府州內景文被害度大怒勸景文拒命景文不從陳彭嵩為始興王叔陵書記領衡陽內史叔陵為逆嵩伏誅嵩叔陵舅也。有寵謀謨皆預焉。

後魏斛斯椿既歸爾朱榮署外兵事椿性亻妄巧甚得榮心軍之密謀頗亦關預。

北齊司馬子如魏末為爾朱榮司馬榮之誅子如知有變自宮內突出榮宅棄家隨榮妻子與爾朱世隆走出京城世隆便欲還北子如曰:事貴應機兵不厭詐天下洶洶唯強是視於此際會不可以弱示人。若必走北即恐變故隨起不如分兵守河橋回軍向京出其不意或可離潰假不如心猶足示有餘力使天下觀聽懼我威強,於是世隆還逼京城。

隋張衡為漢王諒侍讀及諒轉牧揚州衡復為掾諒甚親任之衡以竭慮盡誠事之奪宗之計多衡所建唐高尚玄宗天寶末為安祿山平盧掌書記出入臥內祿山甚信用之祿山肥疾。若睡尚執筆在旁通宵不寐繇是益親信遂與嚴莊等共解圖讖因其疑懼勸其謀反祿山累表至屯田員外郎及隨祿山寇䧟東京偽授中書侍郎偽赦書制敕盡尚為之毀黷本朝所不忍聞皆繇尚曲說其事也。

盧會昌德宗貞元中為昭義節度李抱真營田副使抱真卒其子緘匿喪不發會昌令抱真從甥元仲經潛與緘謀其明日將吏會集仲經詐為抱真令曰:吾疾甚不能蒞職今令緘掌軍事諸軍善佐之節度副使李氵兌及諸將吏亻免首皆曰:諾須臾緘盛服而出眾拜之緘乃悉府藏頒賞軍士會昌仍詐為抱真表請以職事付緘翌日。又令諸將連奏請緘領軍事帝聞抱真卒乃遣中使第五守進馳傳觀變。且命以軍事屬於大將軍王延貴守進至潞州緘詐言抱真疾病請見明日如此者凡三日緘乃出造中使左右皆陳兵甚嚴備中使謂緘曰:朝廷已知相公薨歿令以軍務屬延貴侍御宜歸發喪行服也。緘愕然出謂諸將曰:有詔不許緘掌軍事諸公意如何將吏莫有對者緘懼而退遽以使印及管鑰歸監軍是日乃發喪畢一哭中使召延貴以口詔令視事趣遣緘赴東都元仲經逃於外延貴捕得殺之既歸罪仲經會昌因得不坐卿侃貞元中為壽州刺史楊承恩判官承恩老耄多病其政事委男澄及侃與孔目官林扆等承恩既疾甚侃等乃與將校等謀以澄為刺史團練副使王宗知之密與大將田瑀等議曰:楊大夫暫疾病當即痊平脫有不諱即朝廷自除刺史,豈可便令楊澄知事也。遂因系澄侃等驛騎以聞故授宗官扆侃等得罪季貞抱昭宗時為幽州李威幕客威以軍亂故推其弟衛為留後鎮州王以威失國因請稅駕於常山北郭海子園以親弋既造之威遂逼以兵仗同詣理所乃入自子城東偏門內有之親騎營中之卒忽掩其外關復於缺垣中有一人識是。

○幕府部·譴斥

唐殷嶠為吏部侍郎從太宗擊薛舉為元帥府司馬時太宗遇疾委軍於劉文靜誡之曰:賊眾遠利在急戰難與爭鋒。且宜持久待糧盡然後可圖也。嶠謂文靜曰:王體不安慮公不濟故發此言宜可因機破賊乃以敵遺王也。久之言於文靜曰:王不愈恐賊輕我請耀武以威之遂陳兵庶圻為薛舉所乘軍乃大敗嶠坐減死除名。

元萬頃為李遼東道管記嘗令萬頃作文檄高麗其語有譏高麗不知守鴨淥水險莫離友報云:謹聞命矣。遂移兵固守鴨淥官軍不得入萬頃坐是流於嶺外。

張弘靖為東都留守杜亞從事留守將令狐運逐獸出郊其日有劫運絹於道者亞以運豪家子意其為之乃闕文令判官穆員及弘靖同鞫其事員與弘靖皆以運職在衙必不為盜劫堅請不按亞不聽遂以獄聞仍斥員及弘靖出幕府有詔令三司使雜治之後果於河南界得賊。

後唐盧程莊宗在晉陽程為推官及出師趙魏欲遷為書記程以無刀筆才不敢奉命故盧質典記室留於晉陽自行臺駐魏州河東軍之務專制於監軍張承業承業嘗命程監諸廩出納程辭之曰:此事非仆所能請擇其能者承業叱之曰:公稱文士即合飛書草檄開濟霸圖命為書記堅稱短拙及令監廩。又以為辭公所能者何也。程垂涕謝之。

勾龍階為陜州觀察判官清泰二年勒停追毀見任官牒以斷獄謬誤故也。

●卷七百三十一

○陪臣部·總序

古者建侯分土皆有臣吏(。若有虞庖正有仍牧正之比)夏商以往其詳蓋闕周王之制始以侯上大夫卿下大夫上士中士下士為五等大國三卿皆命於天子次國三卿二卿命於天子一卿命於其君小國二卿皆命於其君而國皆有下大夫五人上士二十七人平王東遷諸侯立政家陪之職多擬王室其見於春秋者魯有司徒司馬司空司寇太宰(皆卿官也。諸侯仿此)祝宗卜史之職(大祝掌祠祀宗人掌禮太卜掌卜筮太史掌記事國皆有但不備見於經爾魯太史之外復有外史)。又有工正掌車服隧正主役徒周人掌圖籍宰人禮書馬正校人掌馬縣邑則有大夫宰以守邑有賈正掌物價(諸國縣邑皆有大夫唯楚縣置尹或僭稱宋以司徒為司城(避武公諱)有大司馬少司馬司馬大司徒司徒右師左師大司銜少司銜司銜太宰太宰督少宰大尹卿正門尹。又有禦士主公禦司裏掌閭里跡人主跡禽獸校正主馬工正主車晉以司徒為中軍(避僖侯諱)有大司空司空太傅司銜司馬太師太史之職三軍之外復有中行右行左行之官(周制大國三軍皆以卿將之大夫佐之晉舊有三軍。又新作三軍天子六軍之制故以行為右)。又有軍司馬軍尉軍候亞旅侯奄皆掌軍事。又有候正主斥候輿師主兵車校正主馬司士主車右五正主五官執秋主爵秩七輿大夫主車輿大士主治獄公族旄車掌公族餘子掌公適子之母弟公行掌庶子輿尉掌役司典掌典籍復陶主衣服筮史膳宰樂師各掌其事齊卿官及太史太師之外有銳司徒主銳兵辟司徒主辟壘工正主百工衡虞主山舟鮫掌澤虞候掌藪祈望掌海。又有侍漁監取魚虞人掌山澤縣大夫之外別有師掌地域楚有令尹太宰右尹宰少宰司徒司空司馬左司馬右司馬司敗(陳楚謂司寇為司敗)七大夫莫敖敖連尹工尹樂尹藍尹箴尹針尹囂尹陵尹寢尹沈尹芊尹郊尹卜尹莠尹門尹馬尹宮廄尹中廄尹。又有太師掌環列之尹封人主役右領左史為賤官縣尹之外。又有司馬鄭卿官之外有司宮主宮令正主作辭令馬師主馬封人主封疆卜大夫府人庫人郊人各掌其事其餘國則衛有右宰吳有太宰隨有少師它職皆不見於經其戰國之際公侯多僭王號諸國皆有相國假相國上卿客卿國尉御史田部吏其用兵則有大將軍將軍軍師監宰礻卑將等官縣則有園吏市椽監門之職秦孝公時。又置縣令以公士上造簪不更(不更亦見於春秋)大夫公大夫官大夫公乘五大夫右庶長左更中更右更少上造大上造駟車庶長大庶長關內侯徹侯為二十爵惠文君時。又置左右丞相及有犀首之官(。若漢虎牙將軍)楚。又有左徒三閭大夫其家臣則春秋時有蒙宰蒙司馬祝宗差車戰國有舍人中庶子其太子官及官者皆見於本序此不復紀夫陪貳藩國分守官次所以輔翊其主尊屏王室而有智用淵達謀慮沈敏挺賢懿之德秉忠亮之操方正不撓辭令克允為禮明上下之等臨政適寬猛之要規正闕失薦達賢彥臨難而盡節受邑而建嗣至於擅命恣橫僭上奢縱罔循典禮連構禍危詭譎交變戕賊肆害任性以忿競棄國而奔越咸用論敘以著於篇凡陪臣部二十門。

○陪臣部·封邑

周制卿大夫士有祿秩之差諸侯亦自命其陪臣卿佐故其家邑采地制祿受封亦惟舊矣。東遷之後庶邦立政雖大國之卿當命於天子者亦罕聞焉。若夫霸者之土過於數圻強家之賦逾於百乘當其以能詔爵以功裂壤賞之以衍沃錫之以陪敦傳世延嗣保姓受氏自爾胄緒蕃衍宗族熾大專制國命以弱公室者亦固有之。《傳》曰:末大必折尾大不掉其是之謂也。

桓叔晉文侯弟成師也。文侯封之於曲沃曲沃邑大於翼翼晉君都邑也。成師封曲沃號為桓叔靖侯庶孫欒賓相桓叔桓叔是時年五十八矣。好德晉國之眾皆附焉君子曰:晉之亂其在曲沃矣。末大於本而得民心不亂何待。

共叔段鄭莊公母弟也。母姜氏為共叔段請制公曰:制巖邑也。虢叔死焉他邑惟命(虢叔東虢君也。恃制巖險不修德鄭滅之恐段復然故辟以他邑虢國號今滎陽縣)請京使居之謂之京城大叔(公順姜請使段居京師謂之京城大叔言寵異於眾臣京鄭邑今滎陽京縣)季魯莊公弟也。僖公元年以汝陽費阝封季友(汝陽費阝魯二邑)。

韓武子為晉大夫封於韓原。

趙夙畢萬皆晉大夫晉獻公伐魏趙夙禦戎畢萬為右以滅耿滅霍滅魏還賜趙夙耿賜畢萬魏。

趙衰晉大夫晉文公伐曹衛兵先下山東而以原封趙衰(河內沁水縣西北有原城)。

狐溱陽處父皆晉大夫先食於溫地。

卻缺晉大夫晉襄公反自箕以一命命卻缺為卿復與之冀。

孫叔敖為楚相及卒其子窮困負薪逄優孟優孟謂楚莊王曰:念為廉吏奉法守職竟死不敢為非廉吏安可為也。楚相孫叔敖持廉至死及今妻子窮困負薪而食不足為也,於是莊王謝優孟乃召孫叔敖子封之寢丘(在固始)四百戶以奉其祀後十世不絕。

士伯晉大夫晉荀林父敗赤狄於曲梁乃滅潞晉侯治兵於稷以略狄土賞桓子(林父也。)狄臣千室賞士伯以瓜衍之縣曰:吾獲狄士子之功也。微子吾喪伯氏矣。

北郭佐齊大夫齊慶氏亡皆召群公子具其器用而反其邑焉與。《晏子》邶殿其鄙六十弗受與北郭佐邑六十受之。

子展子產皆鄭大夫鄭伯賞入陳之功享子展賜之先輅三命之服先八邑賜子產次輅再命之服先六邑子產辭邑曰:自上以下降殺以兩禮也。臣之位在四。且子展之功也。臣不敢及賞禮請辭邑公固予之乃受三邑。

鬥辛楚大夫魯昭公十四年楚子殺鬥成然後滅養氏之族使鬥辛居鄖。

魏舒為晉卿韓宣子卒魏獻子為政(獻子即魏舒也。)分祁氏之田以為七縣分羊舌氏之縣司馬彌牟為鄔大夫賈辛為祁大夫司馬烏為平陵大夫魏戍為梗陽大夫知徐吾為塗水大夫韓固為馬首大夫孟丙為孟大夫樂霄為銅鞮大夫趙朝為平陽大夫僚安為楊氏大夫。

夫概王吳王闔閭弟也。夫概王自立為王敗走奔楚楚王封夫概王於棠(在慎縣一云:汝南有吳房縣)為棠氏。

田常齊大夫割安平以東為己封封邑大於齊。

顏涿聚齊大夫顏庚也。魯哀公二十七年晉荀瑤伐鄭鄭請救於齊齊師將興陳成子設乘車兩馬系五邑焉(乘服車兩馬大夫服。又加之五邑)召涿聚之子晉曰:隰之役而父死焉(隰役在二十三年)以國之多難未汝恤也。今君命汝以是邑也。服車而朝無廢前勞。

伯魯趙簡子太子也。簡子廢伯魯立子母卹簡子卒毋卹立是為襄子襄子姊前為代王夫人簡子既葬未除北登夏屋(山在廣武)請代王使廚人操銅鬥以食代王及從者行斟陰令宰人各(一作雒)鬥擊殺代王及從官遂興兵平代地遂以代封伯魯子周為代成君樂羊為魏文侯將伐取中山文侯封樂羊以靈壽(屬在恒山)。

蘇秦為趙相既約六國從親歸趙趙肅侯封為武安君樂毅為燕亞卿伐齊破之濟西追至於臨淄齊湣王之敗濟西亡走保於莒。

樂毅獨留犭旬齊齊皆城守樂毅攻入臨淄盡取齊寶財物祭器輸之燕燕昭王大悅親至濟上勞軍行賞饗士封樂毅於昌國(屬齊)號為昌國君毅犭旬齊五歲下齊七十餘城唯獨莒即墨未服昭王死惠王使騎劫代將而召樂毅樂毅畏誅西降趙趙封樂毅於觀津號曰:望諸君燕王復以樂毅子樂間為昌國君。

田單為齊將大敗燕軍燕軍敗走楚王遂夷殺其將騎劫燕軍擾亂奔走齊人追亡逐北所過城邑皆畔燕而歸齊田單兵日益多乘勝燕日敗亡卒至河上而齊七十餘城皆復為齊乃迎襄王於莒入臨淄而聽政襄王封田單號曰:安平君。

廉頗為趙將大破燕軍於高阝殺燕將栗腹遂圍燕燕割五城請和乃聽之趙以尉文(邑也。)封廉頗為信陵君為假相國。

樂乘昌國君樂間之宗也。燕王喜用其相栗腹之計欲攻趙而問樂間樂間曰:趙四戰之國也。其民習兵伐之不可燕王不聽遂伐趙趙使廉頗擊大破栗腹之軍於高阝禽栗腹樂乘趙封樂乘為武襄君。

范睢為秦相秦昭王封睢以應號為應侯。

蔡澤為秦相數月人或惡之懼誅乃謝病歸相印號為綱成君。

李宗。《老子》之子也。為魏相封於幹(魏邑名)。

馮亭為韓上黨守秦昭王四十五年伐韓之野王野王降秦上黨道絕亭與民謀曰:鄭道已絕(河南新鄭韓之國都是也。)韓必不可得為民秦兵日進韓不能應不如以上黨歸趙趙。若受怒必攻趙趙被兵必親韓韓趙為一則可以當秦因使人報趙趙孝成王與平陽君平原君計之平陽曰:不如勿受受之禍大於所得平原君曰:無故得一郡受之便趙受之因封馮亭為華陽君。

樗裏子秦惠王弟也。惠王二十五年使樗裏子為將伐趙虜趙將軍莊豹拔藺明年助魏章攻楚敗楚將屈モ取漢中地秦封樗裏子號為嚴君。

魏冉為秦相秦昭王封魏冉於穰復邑於陶(一作陰)號曰:穰侯。

衛鞅為秦相孝公使鞅將而伐魏既破魏還秦封之於商(弘農商縣也。)十五邑號為商君。

趙奢趙之田部吏也。秦伐韓軍於閼與趙王令趙奢將救之大破秦軍秦軍解而走遂解閼與之圍而歸趙惠文王賜奢號為馬服君。

李牧為趙將趙幽繆王三年封李牧為武安君。

田嬰為齊大夫齊將封嬰於薛楚武王聞之大怒將伐齊齊王有輟誌公孫閈曰:封之成與不非在齊也。又將在楚閈說楚王令其欲封公也。又甚於齊嬰曰:願委之於子公孫閈謂楚王曰:魯宋事楚而齊不事者齊大而魯宋小王獨利魯宋之小不惡齊之大何也。夫齊之削地而封田嬰是其所以弱也。願勿止楚王曰:善因不止。

田文為齊相封孟嘗君既救趙趙王封之武城。

田忌為齊大夫亡齊而之楚鄒忌代之相齊恐田忌欲以楚權復於齊杜赫曰:臣請為留楚謂楚王曰:鄒忌所以不善楚者恐田忌以楚權復於齊也。王不如封田忌於江南以示忌之不復返齊也。鄒忌必以齊厚事楚田忌亡人也。而得封必德王。若復於齊必以齊事楚此用二忌之道也。楚果封之於江南。

鄒忌子以鼓琴見齊威王三月而受相印期年封以下邳號曰:成侯。

公子無忌魏昭王少子安王異母弟也。昭王薨安王即位封公子為信陵君。

黃歇為楚相封春申君賜淮北地十二縣後十五歲黃歇言於楚王曰:淮北邊齊其事急請以為郡便因獻淮北十二縣請封於江東考烈王許之春申君因城故吳墟自以為都邑。

趙勝為趙相封於東武城(屬清河)。

張儀秦惠王時為相封五邑號武信君。

白起秦昭王時為相封武安君。

李同趙邯鄲傳舍吏子也。秦惠王圍邯鄲邯鄲急。且降平原君甚患之李同說平原君平原君從死之士三千人李同遂與三千人赴秦軍秦軍為之卻三十里亦會楚魏救至秦兵遂罷邯鄲復存李同戰死封其父為李侯(河南成臯有李城)。

虞卿遊說之子也。說趙季成王再見為趙上卿故號為虞卿(食邑於虞)。

呂不韋陽翟人也。秦莊襄王元年為丞相封文信侯食河內雒陽十萬戶。

○陪臣部·立嗣

春秋之世諸侯立政家陪之列或執國命傳祚強大與國升降遠者綿綿不絕近者不十數世其有父沒子繼兄亡弟及或家老請嗣或宗人議立或決於龜筮或私於憎愛亂亡之患爭奪之源於茲多矣。然而年鈞擇賢義鈞以卜所以生世適之嗣承大宗之重克荷先業大庇族人自非奉。若前訓以稽乎!至順慎求令德無忝爾祖亦曷能潔蒸嘗而縛基緒者哉!

石駘仲衛大夫石昔之族也。駘仲卒無適子有庶子六人卜所以為後者(莫適立也。)曰:沐浴佩玉則兆(言齊潔則得吉兆)五人者皆佩玉石祁子曰:孰有執親之喪而沐浴佩玉者乎!不沐浴佩王(心正。且知禮)石祁子兆衛人以龜為有知也。

趙衰字子餘晉大夫初從公子重耳(文公也。)奔狄狄人伐咎如獲其二女納諸公子公以叔隗妻趙衰生盾後文公妻趙衰(文公以女妻趙衰)生原同屏括樓嬰趙姬請逆盾與其母(姬文公女)子餘辭姬曰:得寵而忘舊何以使人必逆之固請許之來以盾為賢請於公以為嫡子而使其三子下之。

公孫敖魯大夫也。出奔莒魯人立文伯文伯(文伯敖子敷也。)疾而請曰:穀之子弱(子孟獻子年尚少)請也。(難敷弟)許之文伯卒立惠叔。

趙武晉大夫盾之孫朔之子也。朔妻晉成公女莊姬也。晉討趙同趙括(同括並盾之弟也。從姬氏畜於公宮以其田與祁奚韓厥言於晉侯曰:成季之勛宣孟之忠(成季趙衰宣孟趙盾)而後為善者懼矣。乃立武而反其田焉仲嬰齊魯大夫公孫嬰齊也。(未見於經為公孫嬰齊今見於經仲嬰齊)公孫嬰齊則曷為謂之仲嬰齊為兄後也。為兄後則曷為謂之仲嬰齊(括本公孫)為人後者為之子也。(更為公孫之子故不得復氏公孫)為人後者為其子則其稱仲何(括氏非一)孫以王父字為氏也。(謂諸侯子也。顧興滅繼絕故紀族出)。然則嬰齊孰後後歸父也。歸父使於晉而未反(宣公十八年自晉至聖奔齊訖今未還)何以後之(括已絕也。)叔仲惠伯傳赤者也。(叔仲者叔彭生氏也。文家自積於叔叔仲有長幼故連氏之經云:仲者明春秋質家當積仲惠謚也。)文公死子幼(子赤幼也。)公子遂謂叔仲惠伯曰:君幼如之何願與子慮之叔仲惠伯曰:吾子相之老夫抱之(禮大夫七十而致仕。若不得謝則必賜之几杖行役以婦人從適四方乘安車自稱老夫)何幼君之有公子遂知其不可與謀退而殺叔仲惠伯弒子赤而立宣公(殺叔仲惠伯不書者舉弒君為重叔仲惠伯事與荀息相類不得為累者有異也。叔仲惠直先見殺耳不如荀息死之)宣公死成公幼臧宣叔者相也。(臧孫許宣謚)君死不哭聚諸大問焉曰:昔者叔仲惠伯之事孰為之諸大夫皆雜然曰:仲氏也。其然乎!,於是遣歸父之家(時見君幼欲以防示諸大然後哭君歸父使乎!晉還自晉至聖聞君薨家遣墠帷哭君成踴反命於介自是走之齊魯人徐傷歸父之無後也。(徐者皆共之辭也。關東語傷其先人為惡身見逐幼不忿懟也。),於是齊後之也。(弟無後兄之義為亂昭穆之序失父子之親故不言仲孫明不與子為父孫)。

鮑牽齊大夫也。齊刖鮑牽來召鮑國而立之(國牽之弟。《文子》)初鮑國棄鮑氏而來為施孝叔臣氏施卜宰句須吉(卜立蒙宰)施氏之宰有百室之邑與句須邑使為宰以讓鮑國而致邑焉施孝叔曰:子實吉對曰:能與忠良吉孰大焉鮑國相施氏忠故齊人取以為鮑氏後。

國佐齊大夫殺慶克以穀叛齊侯復之國勝言難於晉使待命於清(勝國佐子使以高氏之難欲討國佐故留其子於外)成十八年齊殺國佐於內宮之朝使清人殺國勝國弱來奔(弱勝之弟)王湫奔萊(湫國佐黨)慶為大夫慶佐為司寇(封佐皆慶克子)既齊侯反國弱使嗣國氏禮也。(佐云:罪不及乏祀)。

荀偃晉大夫將中軍伐齊還荀偃癰疽生瘍於頭濟河及著雍病目出大夫先歸者皆反士モ請見弗納請後曰:鄭甥可(鄭甥荀吳其母鄭女)。

公孫黑肱鄭大夫黑肱有疾歸邑於公召室老宗人立段(段子石黑肱子)季武子魯大夫無適子公彌長而愛悼子欲立之(公彌公鉏悼子紇也。)訪於申豐曰:彌與紇吾皆愛之欲擇才焉而申豐趨退歸盡室將行(申豐季氏屬大夫)他日。又訪焉對曰:其然將具敝車而行(其然猶必爾)止(止不立紇)訪於臧紇臧紇曰:飲我酒吾為子立之季氏飲大夫酒臧紇為客(為上賓。)既獻(己獻酒)臧孫命北面重席潔之(酒樽既新復潔澡之)召悼子降逆之大夫皆起(臧孫下迎悼子)及旅而召公鉏(獻酬禮畢而通行為旅)使與之齒從庶子之禮列在悼子之下)季孫失色(恐公鉏不從)季氏以公鉏為馬正(馬正家司馬)慍而不出閔子馬見之(閔子馬閔馬父)曰:子無然禍福無門唯人所召為人者患不孝不患無所(所位處)敬共父命何常之有(言廢置在父無常位也。)。若能孝敬富倍季氏可也。(之則可富)奸回不軌禍倍下民可也。(禍甚於貧賤)公鉏然之敬共朝夕恪居官次(次舍也。)季孫喜使飲己酒而以具往盡舍旃(具饗燕之具)鉏氏富。又出為公左軍(出季氏家臣仕於公。)。

孟。《莊子》魯大夫也。孟孫惡臧孫(不相善)季孫愛之(愛其成己誌)孟氏之禦騶豐點好羯也。(羯孟。《莊子》之庶子孺子秩之弟孝伯也。)曰:從余言必為孟孫(為孟孫後。)再三云:羯從。《莊子》疾豐點謂公鉏茍立羯請讎臧氏(使孟氏與公鉏共憎臧孫)公鉏謂季孫曰:孺子秩固其所也。(固自當立)。若羯立則季氏信有力於臧氏矣。(臧氏因季孫之欲立紇而定之猶為有力今。若專立孟氏之少則季氏有力過於臧氏弗應孟孫卒公鉏奉羯立於屍側(屍側喪位)季孫至入哭而出曰:秩焉在公鉏曰:羯在此矣。季孫曰:孺子長公鉏曰:何長之有唯其才也。(季孫廢鉏立紇云:欲擇才故以此答之)。且夫子之(遂誣孟孫)遂立羯秩奔邾。

臧孫紇魯大夫出奔邾初臧宣叔娶於鑄生賈及為而死(鑄國濟北蛇邱縣所治)繼室以其子謂兄弟之子為侄)穆姜之姨子(侄穆姜姨母之子與穆姜姨兄弟)生紇長於公宮姜氏愛之故立之(立為宣叔嗣)臧賈為出在鑄(還舅氏也。)臧武仲自邾使告臧賈。且致大蔡焉(大蔡大龜)曰:紇不敏失守宗祧(遠宗廟為祧)敢告不吊(不為天所吊恤)紇之不及不祀(言應有後)子以大蔡納請其可(請為先人立後)賈曰:是家之禍也。非子之過也。賈聞命矣。再拜受龜使為以納請(賈使為為己請)遂自為也。(為自為請。)臧孫如防(臧孫邑)使來告曰:紇非能害也。知不足也。(言使甲從己但慮事淺耳)非敢私請其先人請也。)茍守先祀無廢二勛(二勛文仲宣叔)敢不辟邑(據邑請後故孔子以為要君)乃立臧為臧紇致防而奔齊。

崔杼齊大夫也。生成及疆而寡(偏喪曰:寡寡特也。)娶東郭姜生明東郭姜以孤入曰:棠無棠公之子)與東郭偃相崔氏(東郭偃姜之弟也。)崔成有疾而廢之(有惡疾)而立明成請老於崔(濟南東朝陽縣西北有崔氏城欲居崔邑以老)崔子許之偃與無咎弗予曰:崔宗必在宗主(宗邑宗廟所在宗主謂崔明)成與疆怒將殺之告慶封曰:夫子之身亦子所知也。唯無咎與偃是從父兄莫得進矣。大恐害夫子敢以告(夫子謂崔杼)慶封曰:子姑退吾圖之告盧蒲嫳(嫳慶封屬大夫封以成疆之言告嫳)盧蒲嫳曰:彼君之讎也。天或者將棄彼矣。彼實家亂子何病焉(君謂齊莊公為崔杼所弒)崔之薄慶之厚也。(崔敗則慶專權)他日。又告(成疆復告)慶封曰:茍利夫子必去之難吾助汝崔成崔疆殺東郭偃棠無咎於崔氏之朝崔子怒而出其眾皆逃求人使駕不得使圉人駕寺人禦而出(圉人養馬者寺人奄士)。且曰:崔氏有福止余猶可(恐滅家禍不止其身)遂見慶封慶封曰:崔慶一也。(言如一家)是何敢然請為子討之使盧蒲嫳帥甲以攻崔氏崔氏堞其宮而守之(堞短垣使其眾居短垣內以守)弗克使國人助之遂滅崔氏殺成與疆而盡俘其家其妻縊(妻東郭姜也。)嫳復命於崔子。且禦而歸之(嫳為崔子禦)無歸矣。乃縊崔明夜辟諸大墓(開先人之冢以藏之)遂奔魯。

高止齊大夫也。出奔燕故高豎以盧叛(豎高止子)閭丘嬰帥師圍盧高豎曰:茍使高氏有後請致邑(還邑於君)齊人立敬仲之曾孫燕阝(敬仲高)良敬仲也。(良猶賢也。)高豎致盧而出奔魯。

駟偃字子遊鄭大夫也。偃娶於晉大夫生絲弱(弱幼少)其父兄立子瑕(子瑕子遊淑父

臧會魯人也。臧昭伯如晉魯竊其寶龜僂句(僂句龜所出地名)以卜為信與僭僭吉(僭不信也。)臧氏如晉問(問昭伯起居)會請往(代家老行)昭伯問家故盡對(故事也。)及內子與母弟叔孫則不對(內子昭伯妻不對。若故)再三問不對歸及郊會逆問。又如初(又不對)至次於外而察之皆無之執而戮之逸奔後阝後阝魴假使為賈正焉(後阝在東平鹽縣東南魴假後阝邑大夫賈正掌貨物使有常價。若市吏然)計於季氏(送計簿於季氏)臧氏使五人以戈楯伏諸桐汝之間(桐汝裏名)會出逐之反奔執諸季氏中門之外平子怒曰:何故以兵入吾門拘臧氏老季臧有惡(相怨惡。)及昭伯從公(昭伯從昭公孫齊)平子立臧以為臧氏後)會曰:僂句不余欺也。(傳言卜筮之驗善惡由人)。

季桓子有疾命正常曰:無死(正常桓子之寵臣欲付以後事故敕令勿從己死)南孺子之子男也。則以告而立之(南孺子桓子之妻言。若生男告公而立之)女也。則肥也。可(肥康子也。)季孫卒康子即位既葬康子在朝(在公朝)南氏生男正常載以如朝告曰:夫子有遺言命其圉臣曰:南氏生男則以告於君與大夫而立之今生矣。男也。敢告遂奔衛康子請退(退辟公)公使共劉視之(共劉魯大夫)則或殺之矣。乃討之(討殺者)。

公儀仲子之喪檀弓免焉(故為非禮以非仲子也。禮朋友皆在他邦乃袒免)仲子舍其孫而立其子(此其所立非也。公儀蓋魯同姓。《周禮》適子死命適孫為後)檀弓曰:何居我未之前聞也。(居讀為姬姓之姬齊魯之間語也。前猶故也。)趨而就子服伯子於門右曰:仲子舍其孫而立其子何也。(去賓位就主人兄弟之賢者而問之子服伯子蓋仲孫蔑之玄孫子服景伯魯大夫)伯子曰:仲子亦猶行古之道也。昔者文王舍伯邑考而立武王微子舍其孫盾而立衍也。夫仲子亦猶行古之道也。(伯子為親者隱耳立子非也。之立武王權也。微子適子死立其弟衍者乃殷禮也。)子遊問諸孔子孔子曰:否立孫(據。《周禮》)。

惠叔蘭衛將軍。《文子》彌牟之弟司寇惠子也。惠子之喪(惠叔蘭生子虎)子遊為之麻衰牡子廢適立庶為之重服以譏之麻衰以重服之布為衰)。《文子》辭曰:子辱與彌牟之弟遊(謝其存)。又辱為之服敢辭(時止之服也。)子遊曰:禮也。《文子》退反哭(子遊名習禮。《文子》亦以為當然未覺其所譏)子遊趨而就諸臣之位(深譏之大夫之家臣位在賓後)。《文子》。又辭曰:子辱與彌牟之弟遊。又辱為之服。又辱臨其喪敢辭(止之在臣位)子遊曰:固以請(再不從命)。《文子》退扶適子南面而立曰:子辱與彌牟之弟遊。又辱為之服。又辱臨其喪虎也。敢不復位(覺所譏也。虎適子名。《文子》親扶而辭敬子遊也。南面而立則諸臣位門內北面明矣。)子遊趨而就客位。

趙簡子晉大夫也。子母卹(襄子也。)母賤翟婢也。簡子盡召諸子與語母卹最賢乃廢太子。

趙襄子為兄伯魯之不立也。不肯立子。且必欲傅位興伯魯子代成君代成君先死乃取代成君為太子。

田嬰齊宣王庶弟也。嬰有子四十餘人其賤妾有子曰:文嬰使文主家待賓客賓客日進名聲聞於諸侯諸侯皆使人請薛公田嬰以文為太子嬰許之嬰卒謚為靖郭君(皇覽曰:靖郭君冢在魯國薛城中南陬)而文果代立於薛是為孟嘗君。

●卷七百三十二

○陪臣部·智識

古人有言曰:智者心之符。又曰:識洞機先則知智識之為用也。德必有鄰道無不在奉國之主當為政之先經濟之有成故動靜而無爽言以見誌可威強敵之兵默以成謀乃挫鄰國之勢至於立功遂事出言有章為當時之規範垂後世之鑒戒信為霸者之佐焉。

士蒍晉大夫也。莊公二十七年晉侯將伐虢士蒍曰:不可虢公驕。若驟得勝於我必棄其民(棄民不養之)無眾而後伐之欲禦我誰與夫禮樂慈愛眾所畜也。夫民讓事樂和愛親哀喪而後可用也。(止之使民以義讓不可哀樂為本言力彊)虢也。亟戰將饑(言虢而不畜讓而力戰)。

荀息晉大夫也。晉獻公欲伐虢荀息曰:君何不以屈產之乘垂棘之璧而借道乎!虞也。(屈邑垂棘出良璧)公曰:此晉國之寶也。如受吾幣而不借吾道則如之何荀息曰:此小國之所以事大國也。(此謂璧馬之屬)彼不借吾道必不敢受吾幣如受吾幣而借吾道則是我取之中府而藏之外府取之中廄而置之外廄也。公曰:宮之奇存焉(宮之奇虞之賢大夫)必不使受也。荀息曰:宮之之為人也。達心而懦(懦弱)。又少長於君達心則其言略(明達之人言則舉綱領要不言提其耳則愚不悟)懦則不能彊諫少長於君則君輕之。且夫玩好在耳目之前而患在一國之後此中知以上乃能慮之臣料虞君中知以下也。公遂借道而伐虢宮之奇諫曰:晉國之使者其辭卑而幣重必不便於虞虞公弗聽遂受其幣而借之道宮之奇諫曰:語曰:唇亡則齒寒其斯之謂歟(語諺言也。)挈其妻子以奔曹獻公亡虢五年而後舉虞荀息牽馬操璧而前曰:璧則猶是也。而馬齒加長矣。

郤叔虎晉大夫也。晉獻公田見翟祖之氛(田獵名祖國名氛災氣凶象也。凶曰:氛吉曰:祥)寐(欲伐翟祖寐瞑也。)郤叔虎朝公語之(語以寢不寐郤叔父晉大夫卻芮之父卻豹)對曰:床第之不安邪(笫簀)抑驪姬之不在側邪公辭焉出遇士蒍曰:今夕君寢不寐必為翟祖(君意在翟祖)夫翟祖之君好專利而不忌難也。)其臣競訁舀以求媚其進者壅塞(其臣競諂故進者則壅塞其上使不聞過也。)其退違(其退去者則距違其君)其上貪以忍(忍為不義也。)其下偷以幸(偷茍也。幸是僥亻幸)有縱君而無諫臣(縱放也。)有冒上而無忠下(冒怯冒言貪)以是處國不亦難乎!君。若伐之可克也。言子必言之(不言讓其上)士蒍以告公說乃伐翟祖。

史蘇晉大夫獻公卜伐驪戎史蘇占之曰:勝而不吉公曰:何謂也。遇兆挾以銜骨齒牙為猾(遇見也。挾會也。骨所以鯁刺人猾美也。齒牙謂兆端左亹坼有似齒牙中有從畫。故曰:銜骨骨在口中齒牙弄之以象讒口之為害也。禮卜師作龜大夫占色史占墨)戎夏交ㄏ(兆有二畫外象戎內象諸夏夏謂晉也。兆端會齒牙有似ㄏ交對也。)交ㄏ是交勝也。臣故云:且懼有口攜人國移公焉公曰:何口之有口在寡人寡人弗受誰敢興之對曰:茍可以攜其人也。必甘逞而不知胡可壅也。公不聽遂伐驪戎克之獲驪姬以歸有寵立為夫人公飲大夫酒令司正實爵與史蘇曰:飲而無肴夫驪之役女曰:勝而不吉故賞女以爵罰女以無肴克國得妃其有吉孰大焉史蘇卒爵再拜稽首曰:兆之有臣不敢蔽蔽兆之紀失臣之官有二罪焉何以事君大罰將及不惟無肴抑君亦樂其吉而備其凶凶之無有備之何害。若其有之備之為瘳臣之不信國之福也。何敢憚罰飲酒出史蘇告大夫曰:有男戎必有女戎。若晉以男戎勝戎而戎亦必以女戎勝晉其。若之何裏克曰:何如史蘇曰:昔夏桀伐有施氏有施人以妹喜女焉妹喜有寵,於是乎!與伊尹比而亡夏殷辛伐有蘇氏有蘇氏以妲己女焉妲己有寵,於是乎!與膠鬲比而亡殷周幽王伐有褒人有褒人以褒姒女焉褒姒有寵生伯服,於是乎!與虢叔甫比逐太子宜臼而立伯服太子出奔申申人繒人召西戎以伐周周,於是乎!亡今晉寡德而安俘女。又增其寵雖當三季之王不亦可乎!且其兆云:挾以銜骨齒牙為猾我卜伐驪龜往離散以應我夫。若是賊之兆也。非吾宅也。離則有之不跨其國可謂挾乎!不得其君能銜骨乎!若跨其國而得其君雖逢齒牙以猾其中誰云:弗從諸夏從戎非敗而何從政者不可以不戒亡無日矣。郭偃曰:夫三季王之亡也。宜民之主也。縱惑不疚肆侈不違流誌而行無所不疚是以其亡而不獲追鑒今晉國之方偏侯也。其土。又小大國在側雖欲縱惑未獲專也。且夫口三五之門也。是以讒口之辭不過三五。且大家鄰國將師保之多而驟立不其集亡雖驟立不過五矣。夫挾小鯁也。可以小戕而不能喪國當之者戕焉於晉何害雖謂之挾而猾以齒牙口弗堪也。其與幾何晉國懼則甚矣。亡猶未也。商之衰也。其銘有之曰:嗛嗛之德不足就也。不可以矜而祗取憂也。嗛嗛之食不足狃也。不能為膏而祗離舍也。雖驪之亂其離咎而已其何服吾聞之以亂得聚者非謀不卒時非人不免難非禮不終年非義不盡齒非德不及世非天不離數今不據其安不可謂能謀行之以齒牙不可謂得人廢國而向己不可謂禮不度而過求不可謂義以寵賈怨不可謂德少族而多敵不可謂天吾觀君夫人也。若為亂其猶隸農也。雖獲沃田而勤易之將弗克饗為人而己士蒍曰:戒莫如豫豫而後給夫子戒之抑二大夫之言其皆有焉既而驪姬不克晉正於秦五立而後平(正者為秦所輔正謂以兵納惠公文公殺呂郤之屬也。五立奚齊卓子惠公懷公至文公乃平)。

裏克晉大夫驪姬生奚齊其娣生卓子公將黜太子申生而立奚齊裏克丕鄭荀息相見裏克曰:夫史蘇之言將及矣。其。若之何荀息曰:吾聞事君者竭力以役事不聞違命君立臣從何貳之有丕鄭曰:吾聞事君者從其義不阿其惑也。惑則誤民民誤失德是棄民也。民之有君以治義也。義以生利利以豐民。若之何其民之與處而棄之也。必立太子裏克曰:我不佞雖不識義亦不阿惑吾其靜也。獻公使太子伐東山裏克諫曰:君行太子居以監國也。君行太子從以撫軍也。今君居太子行未有此也。公曰:非子之所知也。寡人聞之立太子之道三身鈞以年年同以愛愛疑決之以卜筮子無謀吾父子之間吾以此觀之公不說裏克退見太子太子曰:君賜我以偏衣金何也。裏克曰:孺子懼乎!衣躬之偏而握金令不偷矣。孺子何懼夫為人子者懼不孝不懼不得立。且吾聞之敬賢於請孺子勉之乎!君子曰:善處父子之間矣。

卜偃晉大夫也。僖公二十三年晉懷公殺狐突偃稱疾不出曰:。《周書》有之乃大明服(。《周書》康誥言君能大明則服)己則不明而殺人以逞不亦難乎!民不見德而惟戮是聞其何後之有。

舅犯晉大夫也。與公子重耳同奔重耳自翟適齊過五鹿乞食於野人野人舉塊以與之公子之子犯曰:天賜也。民以土服。又何求焉天事必象十有二年必獲此土二三子誌之歲在壽星及鶉尾其有此土乎!天以命矣。復於壽星必獲諸侯天之道也。由是始之有此其以戊申乎!所以申土也。再拜稽首受而載之獻公之喪秦穆公使人吊重耳(獻公殺其世子申生重耳辟難出奔是時在翟就吊之)。且曰:寡人聞之亡國恒於斯得國恒於斯(言在喪代之際)雖吾子儼然在憂服之中喪亦不可也。時亦不可失也。孺子其圖之(勸其反國意欲納之喪謂亡失位孺稚也。)以告舅犯(舅犯重耳之舅犯偃也。字子犯)舅犯曰:孺子其辭焉喪人無寶仁親以為寶(寶謂善道可守者仁親親行仁義)父死之謂何。又因以為利(欲反國求為後是利父死)而天下其孰能說之孺子其辭焉(說謂也。)公子重耳對客曰:君惠吊亡臣重耳身喪父死不得與於哭泣之哀以為君憂(謝之)父死之謂何或敢有他誌以辱君義稽顙而不拜哭而起起而不私(他誌謂私心)子顯以致命於穆公(使者公子縶也。盧氏云:古者名字相配顯當作韅)穆公曰:仁夫公子重耳夫稽顙而不拜則未為後也。故不成拜哭而起則愛父也。起而不私則遠利也。裏克殺奚齊卓子丕鄭使屠岸夷告公子重耳於翟曰:國亂民擾得國在亂治民在擾子盍入乎!吾請為子钅術重耳告舅犯曰:裏克欲納我舅犯曰:不可夫堅樹在始始不固本終必槁落夫長國者唯知哀樂喜怒之節是以導民不哀喪而求國難因亂以入殆以喪得國則必樂喪樂喪必哀生因亂以入則必喜亂喜亂必怠德是哀樂喜怒之節易也。何以導民民不我導誰長重耳曰:非喪誰代我非亂誰納我舅犯曰:偃也。聞之喪亂有小大大喪大亂之剡也。不可犯也。父母死為大喪讒在兄弟為大亂今適當之是故難公子重耳出見使者曰:子惠顧亡人重耳父生不得供備灑掃之臣死。又不敢蒞喪以重其罪。且辱大夫敢辭夫固國者在親眾而善鄰在因民而順之茍眾所利鄰國所立大夫其從之重耳不敢違重耳在翟十二年狐偃曰:自吾來此也。非以翟為榮可以成事也。吾日奔而易達因而有資資以擇利可以戾也。今戾久矣。久將底底著滯淫誰能興之盍速行乎!吾不適齊楚避其遠也。蓄力一紀可以遠矣。齊侯長矣。而欲親晉管仲沒矣。多讒在側謀而無正衷而思始夫必追擇前言求善以終饜邇逐遠遠人入服不為郵矣。會其季年可也。茲可以親皆以為然乃行。又僖公二十七年楚子及諸侯圍宋宋公孫固如晉告急先軫曰:報施救患取威定霸,於是乎!在矣。狐偃曰:楚始得曹而新昏於衛。若伐曹衛楚必救之則齊宋免矣。(又云:楚圍宋宋復告急晉文公欲救宋則攻楚為楚嘗有德不欲伐也。欲釋宋宋。又嘗有德於晉晉患之先軫曰:執曹伯分曹衛地以與宋楚急曹衛其勢宜釋宋,於是文公從之而楚成王乃引兵歸)。

胥臣晉大夫也。文公問於胥臣曰:吾欲使陽處父傅ん也。而教誨之其能善之乎!對曰:是在ん也。蘧除不可使俯戚施不可使仰僬僥不可使舉侏儒不可使援矇瞍不可使視へ不可使言聾貴不可使聽童昏不可使謀質將善而賢良贊之則濟可也。若有違質教將不入其何善之為臣聞昔者太任娠文王不變少溲於豕牢而文王不加病焉文王在母不憂在傅弗勤處師弗煩事王不怒敬友二虢而惠慈二蔡刑於太姒比於諸弟詩云:刑於寡妻至於兄弟以禦於家邦於是乎!用四方之賢良及其即位也。詢於八虞而咨於二虢度於閎天而謀於南宮諏於蔡原而訪於辛尹重之以周召畢公孫固莊公孫先軫晉下軍之佐原軫也。報宋贈馬之施榮億寧百神而和柔萬民故。《詩》曰:惠於宗公神罔時恫。若是則文王非專教誨之力也。公曰:。然則教無益乎!對曰:胡為文益其質故人生而學非學不入公曰:奈夫八疾何對曰:官師之所材也。戚施直蒙璆侏儒扶盧矇瞍修聲聾貴司火僮昏へ僬僥官師之所不材也。以實裔土夫教者因體能質而利之者也。若川然有原以卬浦而後大(卬迎也。言川己有原因開利迎之以浦後能大也。)。

原軫晉大夫僖公三十三年初秦使孟明西乞白乙襲鄭不克而還原軫曰:秦違蹇叔而以貪勤民天奉我也。奉不可失敵不可縱縱敵患生違天不祥必伐秦師欒枝曰:未報秦施而伐其師其為死君乎!(言以君死故忘秦施)先軫曰:不哀吾喪而伐吾同姓秦則無禮何施之為(言秦以無禮加已施不足顧)吾聞之一日縱敵數世之患也。謀及子孫可謂死君乎!(言不可謂背君)遂發命敗秦師。

趙衰晉大夫也。文公二年秦孟明視敗於彭衙秦伯猶用孟明孟明增修國政重施於民趙成子言於諸大夫曰:秦師。又至將必辟之懼而增德不可當也。《詩》曰:毋念爾祖聿修厥德(詩大雅言念其祖考則宜修其德以顯之毋念念也。)孟明念之矣。念德不怠其可敵乎!

荀林父晉大夫也。文公七年晉襄子卒靈公少趙孟使先蔑迎公子雍於秦穆嬴日抱太子以啼於朝趙孟患之乃背先蔑立靈公而敗秦師先蔑奔秦士會從之先蔑之使也。荀林父止之曰:夫人太子猶在而外求君此必不行子以疾辭。若何不然將及(禍將及己)攝卿以往可也。何必子同官為寮吾嘗同寮敢不盡心乎!弗聽為賊板之三章(板詩大雅其三章義取芻蕘之言猶不可忽況同寮乎!僖二十八年父將中行先蔑將左行)。又弗聽及亡荀伯盡送其孥及其器用財賄於秦曰:為同寮故也。

中行桓子晉大夫也。赤狄伐晉圍懷及邢邱(邢邱今河西平臯縣)晉侯欲伐之中行桓子曰:使疾其民(驕則數戰為民使疾)以盈其貫將可殪也。(殪盡也。貫猶習也。)。《周書》曰:殪戎殷(。《周書》康誥也。義取周武王以兵伐殷盡滅之)此類之謂也。

荀首晉大夫楚圍鄭晉救鄭及河聞鄭楚平晉荀林父欲還士會曰:善先縠曰:不可以中軍佐濟知。《莊子》曰:此師殆哉!(。《莊子》荀首)。《周易》有之在師ⅳⅴ(坎下坤上師)之臨ⅱⅷ(充下坤上臨師初六變而之臨)曰:師出以律否臧凶(此師卦初六爻辭律法否不也。)執事順成為臧逆為否(今彘子逆命不順故應否臧之凶)眾散為弱(坎為眾今變為充充柔弱)川壅為澤(坎為川今變為充充為澤是川見壅)有律以如己也。(如從也。法行則人從法法敗則法從人坎為法象今為眾則散為川則壅是失用從人之象)。故曰:律否臧。且律竭也。(竭敗也。坎變為{公兒}是法敗)盈而以竭夭。且不整所以凶也。(水過天塞不得整流則竭涸也。)不行之謂臨(水變為澤乃成臨卦澤不行之物)有帥而不從臨孰甚焉此之謂矣。(譬彘子之違命亦不可行)果遇必敗(遇敵必敗)彘子屍之(主此禍)雖免而歸必有大咎晉師果敗明年晉殺先縠。

伯宗晉大夫也。宣公十五年楚子圍宋宋使樂嬰齊告急於晉晉侯欲救之伯宗曰:古人有言曰:雖鞭之長不及馬腹(言非所當擊)天方授楚未可與爭雖晉之強能違天乎!諺曰:高下在心(度時制宜)川澤納山藪藏疾(山之有林藪毒害者居之)瑾瑜匿瑕(言雖美玉之質亦或居藏瑕穢)國君含垢(忍垢恥)天道也。(晉侯恥不救宋故伯宗說小惡不損大德之喻)君其待之(待楚衰)乃止。又晉侯將伐大夫皆曰:不可豐阝舒有三雋才(豐阝舒潞相雋絕異也。言有才藝勝人者三)不如待後之人伯宗曰:必伐之狄五罪雋才雖多何補焉不祀一也。嗜酒二也。棄仲章而奪黎民地三也。(仲章潞賢人也。黎民黎侯國上黨壺關縣有黎亭我伯姬四也。傷其君目五也。怙其雋才而不以茂德茲益罪也。後之人將敬奉德義以事神人而申其固命(審其政令)。若之何待之不討有罪曰:將待後後有辭而討焉毋乃不可乎!夫恃才與眾亡之道也。商紂繇之故滅(繇用也。)天反時為災(寒暑易節)地反物為妖(群物失性)民反德亂則妖災生故文反正為乏(文字反其正字即為乏字)伐果克之。又與夏陽說衛孫良夫寧相鄭人伊雒之戎陸渾蠻氏宋(夏陽說晉大夫蠻氏戎別種也。河南新城縣東南有蠻城經唯書孫良夫獨衛吉也。)以其辭會也。師於針衛人不保(不守備)說欲襲衛曰:雖不可入多俘而歸有罪不及死伯宗曰:不可衛唯信晉故師其在郊而不設備。若襲之是棄信也。居之雖多衛俘而晉無信何以求諸侯乃止師還衛人登陴。又梁山崩晉侯以傳召伯宗(傳驛也。)伯宗辭重曰:辟傳(重載之輩。)重人曰:待我不如捷之速也。(捷邪出也。所曰:絳人也。問絳事焉曰:梁山崩將召伯宗謀之問將。若之何曰:山有朽壤而崩可。若何國主山川(主謂所主祭)故山崩川竭君為之不舉(去盛饌)降服(捐盛服)乘縵(車無文)徹樂(息音聲)出次(舍於祝幣(陳圭帛)史辭(自罪責)以禮焉(禮山川)其如此而已雖伯宗。若之何伯宗請見之(見之於晉君。)不可(不肯見)遂以告而從之(從重人言)。

範武子晉大夫也。郤獻子聘於齊齊頃公使婦人觀而笑之郤獻子怒歸請伐齊範武子退自朝謂其子曰:燮乎!吾聞之千人之怒必獲毒焉夫郤子之怒甚矣。不逞於齊必發諸晉國不得政何以逞怒余將致政焉以成其怒無易內以外也。爾勉從二三子以承君命唯敬乃老(乃告老)範。《文子》晉大夫也。秦晉為成將會於令狐晉侯先至焉秦伯不肯涉河次於王城使史顆盟晉侯於河東(史顆秦大夫)晉郤盟秦伯於河西(記盟二

範。《文子》曰:是盟也。何益齊盟所以質信也。(齊一心質成也。)會所以信之始也。始之不從其可質伯歸而背晉成晉人執魯季。《文子》魯使叔聲伯請於晉。《文子》謂欒武子曰:季孫於魯相二君矣。(二君宣成)妾不衣帛馬不食粟可不謂忠乎!信讒慝而棄忠良。若諸侯何子叔嬰齊奉君命無私(不受郤清邑)謀國家不貳(謂四日不食以堅事晉)圖其身不忘其君(邑不食皆先君而後身)。若虛其請是棄善人也。子其圖之乃許魯平赦季孫。又鄢陵之役晉伐鄭荊救之欒武子將上軍範。《文子》將下軍欒武子將戰範。《文子》不欲曰:吾聞之惟厚德者能受多福無德而服者眾必自傷也。今我戰。又勝荊與鄭吾君將伐智而多力怠教而重斂大其私匿而益婦人用戰。若勝亂地之秩者也。其產將害大盍姑無戰乎!武子曰:昔韓之役惠公不復舍必阝之役三軍不振旅箕之役先軫不復命晉國固有大恥三今我任晉國之政不損晉恥。又以違蠻夷重之雖有後患非吾所知也。範。《文子》曰:擇福莫。若重擇禍莫。若輕福無所用輕禍無所用重晉國固有大恥與其君臣不相聽以為諸侯笑也。盍姑以違蠻夷為恥乎!欒武子不聽遂與荊人戰於鄢陵大勝之,於是乎!君伐智而多力怠教而重斂大其私匿殺三郤而屍諸朝納其室而分婦人,於是乎!國人弗蠲遂弒諸翼葬之翼東門之外以車一乘厲公之所以死者唯無德而功烈多服者眾也。一說鄢陵之役晉伐鄭荊救之大夫欲死戰範。《文子》不欲曰:吾聞君人者刑其民成而後振武於外是以內和而外威今吾司寇之刀鋸日弊而斧鉞不行也。內猶不刑而況外乎!夫戰刑也。刑之過也。過由大而怨由細故以惠誅怨以忍去過細無怨而大不過而後可以武刑外之不服者今吾刑外乎!大夫而忍於小民將誰行武武不行而勝幸也。幸以為政必有內憂。且惟聖人能無外患。又無內憂詎非聖人必偏而後可偏而在外猶可救也。疾自中起是難盍姑釋荊與鄭以為外患乎!(釋置也。)。又厲公將伐鄭範。《文子》不欲曰:若以吾意諸侯皆畔則晉可為也。唯有諸侯故擾擾焉凡諸侯難之本也。得鄭憂滋長安用鄭郤至曰:。然則王者多憂乎!《文子》曰:我王者之功也。乎!哉!夫王者成其德而遠人以其方賄歸之故無憂今我寡德而求王者之功故多憂子見無土而欲富者樂乎!哉!厲公敗荊師於鄢將歸範。《文子》立於戎馬之前曰:君幼弱諸臣不佞吾何福以及此吾聞天道無親惟德是授晉。且以勸荊乎!君與二三臣其戒也。夫德福之基也。無德而福隆猶無基而厚墉也。其壞也。無日矣。又厲公敗荊於鄢而反範。《文子》謂其宗祝曰:君驕泰而有烈夫以德勝者猶懼失之而況驕泰乎!君多私令以勝歸私必昭昭私難必作吾恐及焉凡吾宗祝謂我析死先難為免七年夏範。《文子》卒冬難作始於三郤卒及於公。

範宣子晉大夫也。襄公五年楚子囊為令尹(公子貞)範宣子曰:我喪陳矣。楚人討貳而立子囊必改行(改子辛所行)而疾討陳(疾急也。)陳近於楚民朝夕急能無往乎!有陳非吾事也。無之而後可(言晉力不能及七年陳侯逃歸也。)。

韓獻子晉大夫也。成公十五年楚子侵鄭及暴隧隧侵衛及首止鄭子罕侵楚取新石(新石楚邑)晉欒武子欲報楚韓獻子曰:無庸(庸用也。)使重其罪民將叛之(背盟數戰罪也。)無民孰戰遂止子重救彭城伐宋(使偏師與鄭人侵宋子重為後鎮)宋華元如晉告急韓獻子為政(,於是欒書卒韓厥代將軍)曰:欲求得人必先勤之(勤恤其急)成霸安強自宋始矣。晉侯師於臺谷以救宋(臺谷地闕)遇楚師於靡角之谷楚師還(畏晉強也。靡角宋地)。又楚司何忌魯襄公三年侵陳四年春楚師為陳叛故猶在繁陽(前年何忌之師侵陳猶未還繁陽楚地在汝南同陽縣南韓獻子患之言於朝曰:文王帥殷之叛國以事紂唯知時也。(時未可爭)今我易之難哉!(晉力未能服楚受陳為非時)中行獻子晉大諸侯伐鄭鄭人恐乃行成(與晉成也。)中行獻子曰:遂圍之以待楚人之救也。而與之戰不然無成(獻子荀偃也。恐鄭鄭復屬之)知武子曰:許之盟而還師以敝楚人(敝罷也。)吾三分四軍(分四軍為三部)與諸侯之銳以逆來者(來者楚於我未病楚不能矣。(晉各一動而楚三來。故曰:不能)猶愈於戰(勝聚戰)暴骨以逞不可以爭(言爭當以謀不可以暴骨)大勞未艾君子勞心小人勞力先王之制也。(艾息也。言勞心之勞)諸侯皆不欲戰乃許鄭成。又襄公十四年衛侯出奔衛人立公孫剽晉侯問衛故於中行獻子(問衛逐君當討否)對曰:不如而定之衛有君矣。(謂剽己立)伐之未可以得志而勤諸侯史佚有言曰:因重而撫之(重不可移就撫安之)仲虺有言曰:亡者侮之亂者取之推亡固存國之道也。(仲虺湯左相)君其定衛以待時乎!(待其昏亂乃伐之)冬會於戚謀定位也。(謀定立剽)。

晉大夫也。哀公十年宋公享晉侯於楚邱請以桑林(桑林殷天子之樂名)荀辭(辭讓之)荀偃士モ曰:諸侯宋魯,於是觀禮(宋王者後魯以周公故皆用天子禮樂故可觀)魯有禘樂賓祭用之三年大祭則作四代之樂別祭群公則用諸侯之樂)宋以桑林享君不亦可乎!(言其天子樂也。師題以旌夏(師帥也。旌夏大旌也。題識也。以大旌表識其行列)晉侯懼而退入於房(旌夏非常卒之人心偶有所畏)去旌卒享而還及著雍疾(晉侯疾也。著雍晉地)卜桑林見(祟見於卜兆)荀偃士モ欲奔請禱焉(奔走還宋禱)荀不可曰:我辭禮矣。彼則以(以用也。)猶有鬼神於彼加之(言自當加罪於宋)。

韓宣子晉大夫襄公二十七年初宋向戍善於趙。《文子》。又善於令尹子木欲弭諸侯之兵以為名(欲獲息民之名。)如晉告趙孟趙孟謀於諸大夫韓宣子曰:兵民之殘也。用之蠹(蠹害物之蟲)小國之大菑也。將或弭之雖曰:不可必將許之弗許楚將許之以召諸侯則我失為盟主矣。晉人許之(言雖知兵不得久弭今不可不許)如楚楚亦許之如齊齊人難之陳子曰:晉楚許之我焉得已。且人曰:弭兵而我弗許則固攜吾民矣。將焉用之齊人許之告秦秦亦許之皆告於小國為會於宋。

叔向晉大夫也。襄公二十一年諸侯會於商任齊侯衛侯不敬叔向曰:二君者必不免會朝禮之經也。禮政之輿也。政身之守也。怠禮失政失政不立是以亂也。又宋向戍如晉請弭諸侯之兵為會於宋楚人衷甲趙孟患楚衷甲以告叔向叔向曰:何害也。匹夫一為不信猶不可單斃其死(單盡也。斃踣也。合諸侯之卿以為不信必不捷矣。食言者不病(不病者單斃於死)非子之患也。(楚食言當死晉不食言患)夫以信召人而以僭濟之(濟成也。)必莫之與也。安能害我。且吾因宋以守病(為楚所病則欲入宋城)則夫能致死與宋致死雖倍楚可也。(宋為地主致死助我則力可倍楚)子何懼焉。又不及是曰:弭兵以召諸侯而稱兵以害我(稱舉也。)吾庸多矣。非所患也。(晉獨取信功多)宋之盟(弭兵之盟)楚人固請先軟叔向謂趙。《文子》曰:夫霸王之勢在德不在先軟子。若能以忠信質君而礻卑諸侯之闕軟雖後諸侯將載之何爭於先。若違於德而以賄成事今雖先諸侯將棄之何欲以先昔成王盟諸侯於岐陽楚為荊蠻置茅設望表與鮮牟守燎故不與盟(置立也。束茅而立所以縮酒也。望祭山川立木為表其位也。鮮牟東夷國也。)與狎主諸侯之盟唯有德也。子務德無爭先務德所以服楚也。乃先楚人(讓使楚先)。又昭公五年韓宣子如楚逆女叔向為介鄭子皮子太叔勞諸索氏(河南成臯縣東有大索城)太叔謂叔向曰:楚王汰侈己甚子其戒之叔向曰:汰侈己甚身之災也。焉能及人。若奉吾幣帛慎吾威儀守之以信行之以禮敬始而思終終無不復(事皆可復行)從而不失儀敬而不失威道之以訓辭奉之以舊法考之以先王(以先王之禮成其好)度之以二國(度晉楚之勢雖汰侈。若我何及楚楚子朝其大夫將以韓宣子為閽叔向為司宮啟疆曰:不可乃厚為其禮。又昭十三年諸侯會於平丘晉侯使叔向告劉獻公(獻公王卿士劉子)曰:抑齊人不盟。若之何對曰:盟底信(底致也。)君茍有信諸侯不貳何患焉告之以文辭董之以武師雖齊不許君庸多矣。(董督也。庸功也。討之有辭故功多也。)天子之老請帥王賦元戎十乘以先啟行(天子大夫稱老元戎戎車在前者啟開也。行道也。)遲君(欲佐晉討齊)叔向告於齊曰:諸侯求盟己在此矣。今君弗利寡君以為請對曰:諸侯討貳則有尋盟。若皆用命何盟之尋(托用命以拒)叔向曰:國家之敗有事而無業事則不經(業貢賦之業)有業而無禮經則不序(行禮而有次序)禮而無威序則不共(禮須威嚴而後共)有威而不昭共則不明(威須昭告神明而後信義著)不明棄共百事不終所繇傾覆也。(信義不明則棄威不棄禮無禮無威無經無業故百事不成)是故明王之制使諸侯歲聘以誌業(誌識也。歲聘以修其業)間朝以講禮(二年而一朝正班爵之義率長幼之序)再朝而會以示威(六年而一會以訓土下之制財用之節)再會而盟以顯昭明(十二年而一盟所以昭信義也。凡八聘四朝再會王一巡狩盟方嶽之下)誌業於好(聘也。)講禮於等(朝也。)示威於眾(會也。)昭明於神(盟也。)自古以來未之或失也。存亡之道常繇是興晉禮主盟(依先王先公舊禮侯盟)懼有不治奉承齊犧(齊盟之犧牲)而布諸君求終事也。(終竟也。)君曰:余必廢之何齊之有唯君圖之寡命矣。齊人懼對曰:小國言之大國制之敢不聽從既聞命矣。敬共以往遲速惟君叔向曰:諸侯有間矣。(間隙也。)不可以不示眾八月辛未治兵(習戰)建而不旆(建立旌旗不其旆旆遊也。)壬申復旆之諸侯畏之(軍將戰則旆故曳旆以恐之)昭公十五年荀躒如周葬穆後籍談為介既葬除喪以文伯宴樽以魯壺。且求彜器籍談歸以告叔向叔向曰:王其不終乎!吾聞之所樂必卒焉今王樂憂。若卒以憂不可謂終王一歲而有三年之喪二焉(天子絕期惟服三年故後雖期通謂之三年喪),於是乎!以喪賓宴。又求器樂憂甚矣。且非禮也。彜器之來嘉功之繇非繇喪也。三年之喪雖貴遂服禮也。王雖弗遂宴樂以早亦非禮也。(言今雖不能遂服猶當靜嘿而便宴樂。又失禮也。)禮王之大經也。一動而失二禮無大(失二禮謂既不遂服。又設宴樂)言以考典(考成也。)典以誌經忘經而多言舉典將焉用之昭公十三年楚靈王之弒也。子幹自晉歸楚人立為君韓宣子問於叔向曰:子幹其濟乎!對曰:難宣子曰:同惡相求如市賈焉何難(宣子謂棄疾親恃子幹共同好故言如市賈同利以相求)對曰:無與同好誰與同惡(言棄疾不與子幹同好則亦不得同惡)取國有五難有寵而無人一也。(寵須賢而固)有人而無主二也。(雖有賢人當須內主為應)有主而無謀三也。(謀策謀也。)有謀而無民四也。眾有民而無德五也。(四者既備當以德成)子幹在年矣。晉楚之從不聞達者可謂無人(晉楚之士從子幹遊皆非達人)族盡親叛可謂無主(無親族在楚)無[C26而動可謂無謀(召子幹時楚未有大[C260])為羈終世可謂無民(終身羈客在晉楚是謂無民亡無愛徵可謂無德(楚人無愛念之者)王虐而不忌(靈王暴虐無所畏忌將自亡)楚君子干涉五難以弒舊君誰能濟之(言楚借君子以弒靈王終無能成。)有楚國者其棄疾乎!君陳蔡城外屬焉(城方城也。時穿封戍既死棄疾並領陳事)苛慝不作盜賊伏隱私欲不違(不以私欲民事)民無怨心先神命之(先神謂群望)國民信之羋姓有亂必季實立楚之常也。獲神一也。(當璧拜)有民二也。(民信之)令德三也。(無苛慝四也。(貴妃子)居常五也。(棄疾季)有五利以去五難誰能害之子幹之官則右尹也。數其貴寵則庶子也。以神所命則。又遠之其貴亡矣。(位不尊)其寵棄矣。(父既歿故)民無懷焉(非令德)國無與(無內主)將何以立宣子曰:齊桓晉文不亦是乎!(皆言賤)對曰:齊桓衛姬之子也。有寵於僖(衛姬齊僖公)有鮑叔牙賓須隰朋以為輔佐有莒衛以為外主(齊桓出奔莒衛有舅氏之助)有國高以為內主(國氏高氏齊上卿)善如流(言其疾也。)下善齊肅(齊嚴也。肅敬也。)不藏賄(清也。)不從欲(儉也。)施舍不倦(施舍猶言布恩德)求善不厭是以有國不亦宜乎!我先君文公狐季姬之子也。有寵獻好學而不貳(言篤誌)生十七年有士五人(狐偃趙衰顛頡魏武子司空季子五士從出)有先大夫子餘子犯以為腹心(子餘趙衰子犯狐偃)有魏賈佗以為股肱(魏魏武子也。稱人而說四士賈佗。又不在本數內蓋叔向所賢)有齊宋秦楚以為外主(齊妻以女宋贈以馬楚王之秦伯納之)有欒卻狐先以為內主(謂欒枝縠狐突先軫也。)亡十九年守志彌篤惠懷棄民(惠公懷公不也。)民從而與之獻無異親民無異望(獻公之子六人惟文公在)天方相晉將何以代文此二君者異於子幹共有寵子國有奧主棄疾也。)無施於民無援於外去晉而不送歸楚而不逆何以冀國(言子幹所以蒙弒君之名棄疾所以得國)。又昭公一年周單子歸韓宣子於戚(單子單成公)視下言徐叔向曰:單子其將死乎!朝有著定(著定朝內列位常處謂之表著會有表(野啻設表以為位)衣有衤會帶有結(衤會領衤會結啻結也。)會朝之言必聞於表著之位所以昭事序也。視不過結衤會之中所以道容貌也。言以命之容貌以明之失則有闕今單子為王官伯而命事於會視不登帶言不過步貌不道容而言不昭矣。不道不共不昭不從(貌正曰:容言順曰:從)無守氣矣。(為此年冬單子卒起。又叔向見司馬侯之子撫而泣之曰:自其父之死吾蔑與北面而事君矣。昔者其父始之我終之我始之夫子終之無不可者籍偃在側曰:君子有比乎!叔向曰:君子比而不別比德以贊事比也。引黨以封己利己而忘君別也。又楚令尹享趙孟事畢趙孟謂叔向曰:令尹自以為王矣。何如(問將能成否)對曰:王弱令尹彊其可哉!(言可成。)雖可不終趙孟曰:何故對曰:強以克弱而安之彊不義也。(安於勝君是不義)不義而彊其斃必速。《詩》曰:赫赫宗周褒姒滅之彊不義也。(詩小雅褒姒周幽王後幽王惑焉而行不義是以滅令尹為王必求諸侯晉少懦矣。(懦弱也。)諸侯將往。若獲諸侯其虐滋甚(滋益也。)民弗堪也。將何以終夫以彊取(取不以道)不義而克為道(以不義為道)道以虐淫弗可久也。矣。

女叔侯晉大夫也。襄二十九年晉侯使司馬女叔侯來魯治杞田(使魯歸前侵杞田所歸少故不書)弗盡歸也。晉悼夫人慍曰:齊也。取貨(夫人平公母女也。謂叔侯取貨於魯故不盡歸杞田)先君。若有知也。不尚取之(不尚叔侯之取貨)公告叔侯叔侯曰:虞虢焦滑霍楊韓魏皆姬姓也。(八國皆晉所滅焦在陜縣楊屬平陽縣)晉是以大。若非侵小將何所取武獻以下兼國多矣。(武公獻公晉始盛之君)誰得治之杞夏餘也。而即東夷(行夷禮。)魯周公之後也。而睦於晉以杞封魯猶可而何有焉(何有盡歸)魯之於晉也。職貢不乏玩好時至公卿大夫相繼於朝史不絕書(書魯之朝聘)府無虛月(無月不受朝貢)如是可矣。何必瘠魯以肥。且先君而有知也。毋寧夫人而焉用老臣(先君毋寧怪夫人之所為毋用責我)。

士文伯晉大夫魯昭公六年三月鄭人鑄刑書士文伯曰:火見鄭其火乎!(火心星也。周五月昏見)火未出而作火以鑄刑器(刑器鼎也。)藏爭辟焉象之不火何為(象類也。同氣相求火未出而用火相感以致災)六月丙戍鄭災(終文伯之言)。

祁午晉大夫也。昭公元年諸侯盟於虢祁午謂趙。《文子》曰:宋之盟楚人得志於晉(得志謂先軟午祁奚子)今令尹之不信諸侯之所聞也。子弗戒懼。又如宋(恐楚復誌)子木之信稱於諸侯猶詐晉而駕焉(駕猶陵也。詐謂衷甲)況不信之尤者乎!(尤甚也。)楚重得志於晉晉之恥也。晉國以為盟主於今七年矣。(襄二十五年始為政以春言故云:七年)再合諸侯(襄二十五年會夷儀二十六年澶淵)三合大夫(襄二十七年會於宋三十年會澶淵及二會虢也。)服齊狄寧東夏(襄二十八年齊狄朝晉)平秦亂(襄二十九年秦晉為成)城淳於(祀二十九年城杞之淳於杞遷都)師徒不頓國家不罷民無謗ゥ(ゥ誹也。)諸侯無怨天無大災子之力也。有令名矣。而終之以恥午也。是懼吾子其不可以不戒。《文子》曰:武受賜矣。(受午言)然宋之盟子木有禍人之心武有仁人之心是楚所以駕於晉也。今武猶是心也。楚。又行僭(僭不信)非所害也。武將信以為本循而行之譬如農夫是キ是{艹袞}(キ耘也。壅苗為{艹袞})雖有饑饉必有豐年(言耕耘不以水旱息必獲豐年之收也。)。且吾聞之能信不為人下吾未能也。(自恐未能信)。《詩》曰:不僭不賊鮮不為則信也。(詩大雅僭不信賊害人也。)能為人則者不為人下矣。吾不能是難楚不為患史趙晉大夫也。昭公八年楚師滅陳晉侯問於史趙曰:陳其遂亡乎!對曰:未也。公曰:何故對曰:陳顓頊之族也。(陳祖舜舜出顓頊)歲在鶉火是以卒滅陳將如之(顓頊氏以歲在鶉火而滅火盛而水滅也。)今在析木之津猶將復繇(箕鬥之間有天漢故謂之析木之津繇用也。)。且陳氏得政於齊而後陳卒亡(物莫能兩盛)自幕至於瞽瞍無違命(幕舜之先瞽瞍舜父從幕瞽瞍間無違天命廢絕者)舜重之以明德寘德於遂(遂舜後蓋殷興存舜之後而封遂言舜德乃至於後)遂世守之及胡公不淫故周賜之姓使祀虞帝(胡公滿遂之後也。事周武王賜姓曰:媯封諸陳繼舜後)臣聞盛德必百世祀虞之世數未也。繼守將在齊其兆既存矣。後陳滅而陳完之後復代齊。

荀吳晉大夫也。昭公十一年楚師在蔡荀吳謂韓宣子曰:不能救蔡物以無親(物事也。)晉之不能亦可知也。己為盟主而不恤亡國將焉用之遂救蔡晉侯以齊侯宴中行穆子相(穆子荀吳)投壺晉侯先穆子曰:有酒如淮有肉如坻(淮水名坻山名)寡君中此為諸侯師中之齊侯舉矢曰:有酒如澠有肉如陵(澠水出齊國臨淄縣北入時水陵大阜也。)寡人中此與君代興(代更也。)亦中之伯瑕謂穆子曰:(伯瑕士文伯)曰:子失辭吾固師諸侯矣。壺何為焉其以中雋也。(言投壺中不足為雋異)齊君弱吾君歸弗來矣。(欲與晉君代興是弱之)穆子曰:吾軍師彊禦卒乘競勸今猶古也。齊將何事(言晉德不衰於古齊不事晉將無所事)公孫亻叟趨進曰:日旰君勤可以出矣。以齊侯出(亻叟齊大夫傳言晉之衰)。

司馬寅晉大夫也。初哀公十三年魯哀公會單平公晉定公吳夫差於潢池吳晉爭先(爭歃血先後)吳人曰:於周室我為長(吳為太伯後故為長)晉人曰:於姬姓我為伯(為侯伯)趙鞅呼司馬寅曰:日旰矣。(旰晚也。)大事未成二臣之罪也。(大事盟也。二臣鞅與寅)建鼓整列二臣死之長幼必可知也。對曰:請姑視之反曰:肉食者無墨(墨黑色下也。肉食之人氣色下)今吳王有墨國勝乎!(國為敵所勝)太子死乎!且夷德輕不忍久請少待之(少待無與爭)乃先晉人(盟不書諸侯恥之故)。

士鞅晉大夫也。定公八年趙鞅言於晉侯曰:諸侯惟宋事晉好逆其使猶懼不至今。又執之是絕諸侯也。將歸樂祁士鞅曰:三年止之無故而歸之宋必叛晉(執樂祁在六年)獻子私謂子梁曰:(獻子範鞅子梁樂祁)寡君懼不得事宋君是以止子子姑使混代子(混樂祁子)子梁以告陳寅陳寅曰:宋將叛晉是棄混也。不如待之(留待勿以子自代)樂祁歸卒於大行(大行晉東南山)士鞅曰:宋必叛不如止其屍以求成焉乃止諸州(州晉地)。

訾祐範宣子家臣也。範宣子與大夫爭田久而無成宣子欲攻之問於伯華伯華曰:外有軍內有事赤也。外事也。不敢侵官。且吾子之心有出焉可徵訊也。問於孫林父林父曰:魯人所以事子也。惟事是待問於張老張老曰:老也。以軍事承子非戎則非吾所知也。問於祈奚祈奚曰:公族之不恭公室之有回內事之邪大夫之取是吾罪也。若以軍官從子之私懼子之應。且憎也。問於籍偃籍偃曰:偃也。以斧鉞從於張孟日聽命焉。若夫子之命也。何二之有釋夫子而舉是反吾子也。問於叔魚叔魚曰:待吾為子戮之叔向聞之範宣子曰:聞子與未寧遍問於大夫。又無決盍訪之於訾祐訾祐質直而博直能端辯之博能上下比之。且吾子之家老也。吾聞國家有大事必順於典刑而訪咨於老而後行之宣子問於訾祐訾祐對曰:昔隰叔子違周難於晉國生子輿為貪理以正於朝朝無奸官為司空以正於國國無敗績世及武子佐文襄為諸侯諸侯無二心後之人可則是以受隨範及。《文子》成晉荊之盟豐兄弟之國今吾子嗣位於朝無奸行於國無邪民無四方之患無內外之憂賴三子之功而享其祿位今既無事矣。而非,於是加寵將何治為宣子說乃益田而與之和訾祐死範宣子謂獻子曰:鞅乎!昔者吾有訾祐也。吾朝夕顧焉以相晉國。且為吾家今吾觀女也。專則不能謀則無與也。將。若之何對曰:鞅也。居處恭不敢安易敬學而好仁和於政而好其道謀於眾不以賈好和誌雖衷不取謂是也。必長者之繇宣子曰:可以免耳。

趙簡子晉大夫也。昭二十五年諸侯會於黃父簡子令諸侯之大夫輸王粟具戍人曰:明年將納王宋樂大心曰:我不輸粟我於周為客(二王後為賓客)。若之何使客晉士伯曰:自踐土以來(踐土在僖二十八年)宋何役之不會而何盟之不同曰:同恤王室子焉得辟之子奉君命以會大事而宋背盟無乃不可乎!右師不敢對受牒而退(右師樂大心)士伯告簡子曰:宋右師必亡奉君命以使而欲背盟以幹盟主無不祥大焉(言不善無大於此者定十年樂大心出奔)。又簡子有兩白驪而甚愛之陽城胥渠疾(陽城姓胥渠名疾猶病)廣門之官夜款門而謁曰:主君之臣胥渠有疾(廣門邑之官小臣款叩趙簡子門簡子晉大夫稱君)醫教曰:得白驪之肝病則止(止愈也。)不得則死謁者入董安於禦於側慍曰:訁喜胥渠胥渠也。欺吾君請即刑焉(安於簡子家臣也。慍怒也。即刑請就胥渠而刑之)簡子曰:夫殺人以活畜不仁乎!殺畜以活人不亦仁乎!,於是召庖人殺白驪取其肝以予陽城胥渠處無幾何病愈趙興兵而攻習廣門之官左七百人右七百人皆先登而獲甲首(衣甲者之首也。)。

傅亻叟晉趙簡子屬也。晉趙鞅與鄭師戰鄭師大敗獲齊粟幹車趙孟喜曰:可矣。傅亻叟曰:雖克鄭猶有知在憂未艾也。(言知氏將為難後竟有陽之患)。

趙襄子晉大夫也。智伯攻趙襄子趙襄子出曰:吾何走乎!從者曰:長子近。且城厚完襄子曰:罷民力以困之。又斃死以守之其誰與我從者曰:邯鄲之倉庫實襄子曰:浚民之膏澤以實之。又因而殺之其誰與我其晉陽乎!先主之所屬也。尹鐸之所寬也。民必和矣。乃走晉陽晉師圍而灌之沈竈產蛙民無畔意趙襄子攻翟而勝之尤人終人(尤人終人翟之二邑也。)使者來謁之襄子方將食而有憂色左右曰:一朝而兩城人之所喜也。今君有憂色何也。襄子曰:江河之大也。不過三日(三日而滅也。)飄風暴雨日中不須臾(言其不能終日)今趙氏之德行無所積今一朝兩城下亡及其我乎!孔子聞之曰:趙氏其昌乎!夫憂所以為昌也。而喜所以為亡也。勝非其所難者也。賢主以此持勝故其福及後世。

疵晉大夫也。初智伯從韓魏兵以攻趙圍晉陽而水之城下不沈者三版疵謂智伯曰:韓魏之君必反矣。智伯曰:何以知之疵曰:以其事知之夫從韓魏之君而攻趙趙亡難必及韓魏矣。今約勝趙而三分其地今城不浸者三版臼竈生蛙人馬相食城降有日而韓魏之君無喜誌而有憂色是非反如何。

明日智伯以告韓魏之君曰:疵言君之。且反也。韓魏之君曰:夫勝趙而三分其地城今。且將拔矣。夫二家雖愚不棄美利於首背信盟之約而為危難不可成之事其勢可見也。是疵為趙計矣。使君疑二主之心而解於攻趙也。今君聽謂臣之言而離二主之交為君惜之趨而出疵謂智伯曰:君。又何以疵言告韓魏之君為智伯曰:子安知之對曰:韓魏之君視疵端而趨疾疵知其言之不聽請使於齊智伯遣之韓魏之君果反矣。

●卷七百三十三

○陪臣部·智識第二

叔詹鄭大夫也。晉公子重耳出奔過鄭鄭文公弗禮叔詹諫其君曰:晉公子賢而其從者皆國相。且。又同姓鄭之出自厲王而晉之出自武王鄭君曰:諸侯亡公子過此者眾安可盡禮叔詹曰:君不禮不如殺之。且後為國患鄭君不聽晉重耳返國是為文公以無禮討鄭。

中繻魯大夫也。初內蛇與外蛇鬥於鄭南門中內蛇死六年而厲公入公聞之問於申繻曰:猶有妖乎!對曰:人之所忌其氣焰以取之妖繇人興也。(尚書洛誥無。若火始焰焰未盛而進退之時以喻人心不堅正)人無[C260]焉妖不自作人棄常則妖興故有妖。

孔叔鄭大夫諸侯盟王使周公召鄭伯曰:吾撫女以從楚輔之以晉可以少安(周公宰孔也。王恨齊桓定太子之位故召鄭伯使叛齊也。晉楚不服於齊故以鎮安鄭)鄭伯喜於王命而懼其不朝於齊也。故逃歸不盟孔叔止之曰:國君不可以輕輕則失親(親黨攜也。)失親患必至患而乞盟所喪多矣。君必悔之弗聽逃其師而歸明年諸侯伐鄭。

子良鄭大夫也。宣公九年初楚子為厲之役故伐鄭(六年楚伐鄭取成於厲既成鄭伯逃歸缺救鄭鄭伯敗楚師於柳棼(柳棼鄭地)國人皆喜惟子良憂曰:是國之災也。吾死無日矣。(自是晉楚交兵伐鄭十二年卒有子入鄭之禍)。

子展鄭大夫也。襄公二十九年葬周靈王鄭上卿有事子展使印往伯有曰:弱不可(印年少官卑)子展曰:與其往弱不猶愈乎!詩云:王事靡不遑啟處(詩小雅不堅固也。啟跪也。言王事無不堅固不暇啟處)東西南北誰敢寧處(謂上卿)堅事晉楚以蕃王室也。(言我固事晉楚乃所以藩屏王室)王事無曠何常之有遂使印如周(傳言周衰卑於晉楚)。又魯襄公二十二年十二月遊反將歸晉(遊反公孫蠆子)未出竟遭逆妻者奪之以館於邑(舍之其邑不復行)丁巳其夫攻子明殺之(子明即遊反)以其妻行(十二月無丁巳丁巳十一月十四日也。)子展廢良而立太叔(良遊反子太叔反弟)曰:國卿君之貳也。民之主也。不可以茍請舍子明之類(子明有罪而良。又不賢故)求亡妻者使復其所使遊氏勿怨(鄭國不討專殺之人所以抑強扶弱臨時之宜)曰:無昭惡也。(交怨則父之不修益明也。)。

子產鄭大夫子國之子襄公八年鄭人欲媚於晉使子國子耳侵蔡獲蔡司馬公子燮(鄭侵蔡欲以求媚於晉子耳子良之子不言敗故獲告)鄭人皆喜子產曰:小國無文德而有武功禍莫大焉楚人來討能勿從乎!從之晉師必至晉楚伐鄭自今鄭國不四五年弗得寧矣。子國怒之曰:爾何知國有大命而有正卿童子言焉將為戮矣。(大命起師行軍之命)。又鄭簡公三年鄭相子駟欲自立為君子孔使尉子殺相子駟而代之子孔。又欲自立子產曰:子駟為不可誅之今。又效之是亂無時息也,於是子孔從之而相鄭簡公。又襄公十年子孔當國(代子駟)為載書以位序聽政辟(自群卿諸司各守其職位以受執政之法不得與朝政)大夫諸司門子弗順將誅之(子孔欲誅不順者)子產止之請為之焚書(既止子孔。又勸令燒除載書)子孔不可曰:為書以定國眾怒而焚之是眾為政也。國不亦難乎!(難以至治)子產曰:眾怒難犯專欲難成合二難以安國危之道也。不如焚書以安眾子得所欲(欲為政也。)眾亦得安不亦可乎!專欲無成犯眾興禍子必從之乃焚書於倉門之外眾而後定(不於朝內燒欲使遠近見所燒)其年鄭尉止作亂殺子國子耳子西聞盜不儆而出(子西公孫夏子駟子)屍而追盜(先臨屍而追賊)盜入於北宮乃歸授甲臣妾多逃器用多喪子產聞盜為門者(置守門)庀群司(具眾官)閉府庫慎閉藏完守備成列而後出兵車十七乘(千二百七十五人)屍而攻盜於北宮子喬帥國人助之殺尉止子師仆盜眾盡死侯晉奔晉堵女父司臣尉翩司齊奔宋(尉翩尉止子司齊司成子)。又襄二十六年楚子及秦人侵鄭印堇父與皇頡戌城麋(印堇父鄭大夫)楚人囚之以獻於秦鄭人取貨於印氏以請之子太叔為令正(主作辭令之正)以為請子產曰:不獲(謂太叔辭以貨請堇父必不得)受楚之功而取貨於鄭不可謂國秦其不然(受楚獻功大名也。以貨免之小利故謂秦不爾)。若曰:拜君之勤鄭國微君之惠楚師其猶在敝邑之城下其可(辭如此堇父可得)弗從遂行秦人不予更幣從子產而獲之(更遣使執幣用子產辭乃得堇父傳稱子產之善)。又楚子伐鄭鄭人將禦之子產曰:晉楚將平諸侯將和楚王是故昧於一來(昧謂貪昧)不如使逞而歸乃易成也。(逞快也。)夫小人之性[C260]於勇嗇於禍以足其性而求名焉者非國家之利也。若何從之([C260]動也。嗇貪也。言鄭之故與楚戰者皆[C260]事勇名之人非能為國計慮久利不可從也。)子展說不禦寇子產相鄭伯以如晉叔向問鄭國之政焉對曰:吾得見與否在此歲也。駟良方爭未知所成(駟氏子也。良氏伯有也。)。若有所成吾得見乃可知也。叔向曰:不既和矣。乎!對曰:伯有侈而愎(愎狠也。)子好在人上莫能相下也。雖其和也。猶將積惡也。惡至無日矣。(此年秋良霄出奔)襄三十年子產為政有事伯石賂與之邑(伯石公孫有事欲使之)子太叔曰:國皆其國也。奚獨賂與焉(言鄭大夫共憂鄭國事奚為獨賂之)子產曰:無欲實難(言人不能無欲)皆得其欲以從其事而要其成非我有成其在人乎!(言成猶在我非在人也。)何愛於邑邑將焉往(言猶在國)子太叔曰:若四國何(恐為四鄰所笑)子產曰:非相違也。而相從也。(言賂以邑欲為和順)四國何尤焉鄭書有之(鄭國史書)曰:安定國家必大焉先(先和大族而後國家安)姑先安大以待其所歸(要其成也。)既伯石懼而歸邑卒與之(卒終也。)伯有既死使太史命伯石為卿辭太史退則請命焉(請太史更命已)復命之。又辭如是三乃受策入拜子產以是惡其為人也。(惡其虛飾)使次己位(畏其作亂故寵之)襄三十一年子皮欲使尹何為邑(為邑大夫)子產曰:少未知可否(尹何年少)子皮曰:願吾愛之不吾叛也。(願謹善也。)使夫往而學焉夫亦愈知治矣。(夫謂尹何)子產曰:不可人之愛人求利之也。今吾子愛人則以政(以政與之)猶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其傷實多(多自傷)子之愛人傷之而已其誰敢求愛於子子於鄭國棟也。棟折榱崩僑將厭焉敢不盡言子有美錦不使人學制焉(制裁也。)大官大邑身之所庇也。而使學者制焉其為美錦不亦多乎!(言官邑之重多於美錦)僑聞學而後入政未聞以政學者也。若果行此必有所害譬如田獵射禦貫則能獲禽(貫習也。)。若未嘗登車射禦則敗績厭覆是懼何暇思獲子皮曰:善哉!虎不敏吾聞君子務知大者遠者小人務知小者近者我小人也。衣服附在吾身我知而慎之大官大邑所以庇身也。我遠而慢(慢易)之微子言吾不知也。他日我曰:子為鄭國我為吾家以庇焉其可也。今而後知不足(自知謀慮不足謀其家)自今請雖吾家聽子而行子產曰:人心之不同如其面焉吾豈敢謂子面如吾面乎!抑心所謂危亦以告也。子皮以為忠故委政焉子產是以能為鄭國(傳言子產之治乃子皮之力)其年鄭人遊於鄉校(鄉之學校)以論執政(論其得失)然明謂子產曰:毀鄉校何如(患人於中謗議國政)子產曰:何為夫人朝夕退而遊焉以議執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則行之其所惡者吾則改之是吾師也。若之何毀之吾聞忠善以損怨(為忠善則怨謗息)不聞作威以防怨(欲毀鄉校即作威),豈不遽止然猶防川(遽畏懼也。)大決所犯傷人必多吾不克救也。不如小決使道(道通也。)不如吾聞而藥之也。(以為藥石)然明曰:蔑也。今而後知吾子之信可事也。小人實不才。若果行此其鄭國實賴之豈惟二三臣仲尼聞是語也。曰:以是觀之人謂子產不仁吾不信也。(仲尼以二十二年生,於是十歲長而後聞之)昭公元年遊吉如楚葬郟敖。且聘立君歸謂子產曰:具行器矣。(行器曾備)楚王汰侈而自說其事必合諸侯吾往無日矣。子產曰:不數年未能也。昭公四年楚子使椒舉如晉求諸侯楚子問於子產曰:晉其許我諸侯乎!對曰:許君晉君少安不在諸侯(安於小小不能遠圖)其大夫多求(貪也。)莫匡其君在宋之盟。又曰:如一(晉楚同也。)。若不許君將焉用之(焉用宋盟)王曰:諸侯其來乎!對曰:必來從宋之盟承君之歡不畏大國何故不來(大國晉也。)不來者其魯衛曹邾乎!曹畏宋邾畏魯魯衛Τ於齊而親於晉唯是不來其餘君之所及也。誰敢不至(言楚威力所能及)王曰:。然則吾所求者無不可乎!對曰:求逞於人不可(逞快也。求人以快意人必違之)與人同欲盡濟申之會魯衛曹邾不會其年子產作丘賦國人謗之子產曰:何害茍利社稷死生以之吾不遷矣。(遷移也。)渾罕曰:(渾罕子寬)國氏其先亡乎!君子作法於涼其敝猶貪(涼薄也。)作法於貪敝將。若之何(言不可久行)姬在列者(在列國也。)蔡及曹滕其先亡乎!Τ而無禮(蔡Τ楚曹滕Τ宋)鄭先衛亡Τ而無法(Τ晉楚)政不率法而制於心民各有心何上之有(子產權時救急渾罕之正道)昭公七年子產聘於晉為豐施歸州田於宣子(豐施鄭公孫之子三年晉以州田賜)曰:日君以夫公孫為能任其事而賜之州田今無祿早世不獲久享君德其子弗敢有不敢以聞於君私致諸子(此年正月公孫卒)宣子辭子產曰:古人有言曰:其父析薪其子弗克負荷(荷擔也。以微薄喻重貴)施將懼弗能任其先人之祿其況能任大國之賜縱吾子為政而可後之人。若屬有疆場之言敝邑獲戾(恐後代宣子者將以鄭取晉邑罪鄭)而豐氏受其大討吾子取州是免敝邑於戾而建置豐氏也。敢以為請(傳言子產貞而不諒)宣子受之以告晉侯晉侯以與宣子宣子為初言病有之(初言謂與趙。《文子》爭州田)以易原縣於樂大心(樂大心宋大夫原晉邑以賜樂大心也。)魯昭公十一年秋會於厥謀救蔡也。(不書救蔡不果救)鄭子皮將行子產曰:行不遠不能救蔡也。蔡小而不順楚大而不德天將棄蔡以壅楚盈而罰之(盈楚惡)蔡必亡矣。且喪君而能守者鮮矣。三年王其有咎乎!美惡周必復王惡周矣。(元年楚子弒君而立歲在大梁後三年十三歲歲星周復於大梁)晉人使狐父請蔡於楚弗許(狐父晉大夫)昭公十三年晉會諸侯同盟於平丘齊服也。令諸侯日中造於除(除地為壇盟會處)癸酉退朝(先盟朝晉)子產命外仆速張於除(張帷幕)子太叔止之使待明日及夕子產聞其未張也。使速往乃無所張矣。(地已滿也。傳言子產每事敏於太叔)十六年鄭大旱使屠擊祝款豎付有事於桑山(三子鄭大夫有事祭也。)斬其木不雨子產曰:有事於山藝山林也。(當藝養令繁殖)而斬其木其罪大矣。奪之官邑鄭礻卑竈言於子產曰:宋衛陳鄭將同日火。若我用瓘玉瓚鄭必不火(瓘珪也。玉爵瓚勺也。欲以禳火)子產弗與(以為天災流行非禳所息故也。)明年五月宋衛陳鄭皆火礻卑竈曰:不用吾言鄭。又將火(前年礻卑竈欲用瓘禳火子產不聽復請用之)鄭人請用之(信竈言)子產不可子太叔曰:寶以保民也。若有火國幾亡可以救亡子何愛焉子產曰:天道遠人道邇非所及也。何以知之竈焉知天道是亦多言矣,豈不或信(多言者或時有中)遂不與亦不復火(傳言天道難明雖礻卑竈猶不足以盡知之)鄭之未災也。裏析告子產曰:將有大祥(裏析鄭大夫祥變異之氣)民震動國幾亡吾身冺焉弗良及也。(言將先災死)國遷其可乎!子產曰:雖可吾不足以定遷矣。(子產知天災不可逃非遷所免故以知不足)昭公十六年晉宣子有環其一在鄭商(玉人同工其樸成此雙環)宣子謁諸鄭伯(謁請也。)子產弗與曰:非官府之守器也。寡君不知子太叔子羽謂子產曰:韓子亦無幾求(言所求少)晉國亦未可以貳晉國韓子不可偷也。(偷薄也。)。若屬有讒人交鬥其間鬼神而助之以興其凶怒悔之何及吾子何愛於一環其以取憎於大國也。盍求而與之子產曰:吾非偷晉而有二心將終事之是以弗與忠信故也。僑聞君子非無賄之難立而無令名之患僑聞為國非不能事大字小之難無禮以定其位之患夫大國之人令於小國而皆獲其求將何以給之一共一否為罪滋大(滋益也。)大國之求無禮以斥之何饜之有吾。且為鄙邑則失位矣。(不復成國)。若韓子奉命以使而求玉焉貪淫甚矣。獨非罪乎!出一玉以起二罪吾。又失位韓子成貪將焉用之。且吾以玉賈罪不亦銳乎!(銳細小也。)韓子買諸賈人既成賈矣。商人曰:必告君大夫韓子請諸子產曰:日起(起宣子名)請夫環執政弗義弗敢復也。(復重求也。)今買諸商人商人曰:必以聞敢以為請子產對曰:昔我先君桓公與商人皆出自周(鄭本在周畿內桓公東遷並與商人俱)庸次比耦(庸用也。用次更相從耦耕)以艾殺此地斬之蓬蒿藜藿而共處之世有盟誓以相信也。曰:爾無我叛我無強賈(無強市其物)毋或モ奪爾有利市寶賄我勿與知恃此質誓故能相保以至於今今吾子以好來辱而謂敝邑強奪商人是教敝邑背盟誓也。毋乃不可乎!吾子得玉而失諸侯必不為也。若大國令而其無藝(藝法也。)鄭鄙邑也。亦弗為也。(不欲為鄙邑之事)僑。若獻玉不知所成敢私布之(布陳也。)韓子辭玉曰:起不敏敢求玉以僥二罪敢辭之(傳言子產知禮宣子能改過)昭公十九年鄭大水龍鬥於時門之外洧淵(時門鄭城門也。洧水出滎陽密縣東南至潁川長入潁)國人請為焉子產弗許曰:我鬥龍不我覿也。(覿見也。)龍鬥我獨何覿焉禳之則彼其室也。(淵龍之室)吾無求於龍龍亦無求於我乃止也。(傳言子產之知)昭公十年鄭子皮如晉葬平公將以幣行(見新君之贄)子產曰:喪焉用幣用幣必百兩(載幣用車百乘)百兩必千人千人至將不行(行用也。)不行必盡用之(不得見新君將自費用盡)幾千人而國不亡(言千人之費不可當)子皮固請以行既葬諸侯之大夫欲因見新君叔孫昭子曰:非禮也。弗聽叔向辭之曰:大夫之事畢矣。(送葬禮畢)而。又命孤孤斬焉在絰之中(既葬未卒哭故猶服斬衰)其以嘉服見則喪禮未畢其以喪服見是重受吊也。大夫將。若之何皆無辭以見子皮盡用其幣歸謂子羽曰:非知之實難將在行之(言不患不知患不能行)夫子知之矣。我則不足(言已繇子產之戒既知其不可而遂行之是我之不足)。《書》曰:欲敗度縱敗禮(商書)我之謂矣。夫子知度與禮矣。我實縱欲而不能自克也。(欲因喪以慶新君故縱而行之不能自勝)。

子羽鄭大夫也。襄公二十九年楚郟敖即位(郟敖康王子熊麋也。)王子圍為令尹(圍康王弟)子羽曰:是謂不宜必代之昌松柏之下其草不殖(言楚君弱令尹強物不兩盛昭元年圍殺郟敖)昭元年楚公子圍聘於鄭。且娶於公孫氏伍舉為介(伍舉椒舉介副也。)將入館(就客舍)鄭人惡之(知楚懷詐)使行人子羽與之言乃館於外(舍城外)既聘將眾逆(以兵入逆婦)子產患之使子羽辭曰:以敝邑褊小不足以容從者請墠聽命(欲以城外除地為壇行昏禮)令尹命太宰伯州犁對君辱貺寡大夫圍謂圍將使豐氏撫有而室(豐氏公孫)圍布几筵告於莊共之廟而來(莊王為之祖共王之父)。若野賜之是委君貺於草莽也。是寡大夫不得列於諸卿也。(言不得從卿禮)不寧惟是。又使圍蒙其先君(蒙告先君而來不得禮於女氏之廟故以為欺先君)將不得為寡君老(大臣稱老懼辱命而黜退。)其蔑以復矣。惟大夫圖之子羽曰:小國無罪恃實其罪(國而無備則是罪)將恃大國之安靜已而無乃包藏禍心以圖之小國失恃而懲諸侯使莫不憾者距違君命而有所壅塞不行是懼(言已失所恃則諸侯懲恨以距君命壅塞不行所懼惟此)不然敝邑館人之屬(館人守舍人也。)其敢愛豐氏之祧(祧遠祖廟)伍舉知其有備也。請垂櫜而入(垂櫜示無弓)許之入逆而出。

子太叔鄭大夫也。楚子使射城州屈復茄人矣。(還復茄人於州屈)城丘皇遷訾人焉(移訾人於州皇)使熊相某郭巢季然郭卷子(使二大夫為巢卷築郭也。卷城在南陽華縣南)太叔聞之曰:楚王將死矣。使民而不安其土必憂憂將及王弗能久矣。駟引鄭大夫也。晉荀帥師圍鄭未至鄭駟引曰:知伯愎而好勝是下之則可行也。(行去聲)乃先保南裏以恃之。

曹劌魯人也。莊公十年齊師伐魯莊公將戰曹劌請見其鄉人曰:肉食者謀之。又何間焉(肉食在位者間猶與也。)劌曰:肉食者鄙未能遠謀乃入見問戰公曰:衣食所安弗敢專也。必以分人對曰:小惠未遍民弗從也。(今公衣食所惠不過左右。故曰:未公曰:義牲玉帛弗敢加也。必以信(祝辭不敢以小為大以惡為美)對曰:小信未孚神弗福也。(孚大信也。)小大之獄雖不能察必以情(必盡己情察審也。)對曰:忠之屬也。(上思利民忠也。)可以一戰戰則請從公與之乘(共乘兵車)戰於長勺公將劌曰:未可齊人三鼓劌曰:可矣。齊師敗績公將馳之劌曰:未可下視其轍(視車跡也。)登軾而望之曰:可矣。遂逐齊師既克公問其故對曰: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國難測也。懼有伏焉(恐詐也。)吾視其轍亂望其旗靡故逐之。

臧文仲魯大夫也。僖公二十年宋襄公欲合諸侯文仲聞之曰:以欲從人則可(屈己之欲從眾之善。)以人從欲鮮濟齊國。《莊子》來聘於魯自郊勞至於禮成而加之以敏(迎來曰:郊勞送去曰:贈賄敏審當於事)臧文仲言於公曰:國子為政齊猶有禮君朝焉臣聞之服有禮社稷之衛也。公如齊。

縣子魯大夫歲旱穆公召而問焉(凡穆公或作繆公)曰:天久不雨吾欲暴而奚。若(奚。若何如也。者面鄉天覬天哀而雨之)曰:天則不雨而暴人之疾子虐毋乃不可與(錮人之所哀暴之是虐)。然則吾欲暴巫而奚。若曰:天則不雨而望之愚婦人於以求之毋乃己疏乎!(己猶甚也。巫主接神亦覬天哀而雨之春秋傳說巫曰:女曰:巫在男曰:覡。《周禮》大巫旱。又則舞雩也。)徙市則奚。若曰:天子崩巷市七日諸侯薨巷市三日為之徙市不亦可乎!(徙市者庶人之喪禮今徙市是憂戚於旱。若喪)。

公子偃魯大夫也。莊公十年齊師宋師伐魯次於郎公子偃曰:宋師不整可敗也。宋敗齊必還請擊之魯莊公弗許自雩門竊出蒙臯比而先犯之(雩門魯南城門臯比虎皮)公從之大敗宋師於乘丘齊師乃還。

季。《文子》魯大夫也。文公十五年初齊侯侵魯遂伐曹討其朝魯也。季。《文子》曰:齊侯其不免乎!已則無禮(執王使而伐無罪。)而討於有禮者曰:女行禮禮以順天天之道也。己則反天之道而。又以討人難以免矣。《詩》曰:胡不相畏不畏於天(詩小雅)君子之不虐幼賤畏於天也。在周頌曰:畏天之威於時保之(詩周頌言畏天威,於是保福祿)不畏於天將何能保以亂取國奉禮以守猶懼不終多行無禮弗能在矣。十八年齊人弒其君商人成公七年吳伐郯郯成季。《文子》曰:中國不振旅蠻夷入伐而莫之或恤(振整也。旅眾也。)無者也。夫(言中國不能相湣恤故夷狄內侵)。《詩》曰:不吊昊天亂靡有定其此之謂與(詩小雅刺在者不能吊湣下民故號天告亂)有上不吊其誰不受亂(主謂霸主)吾亡無日矣。君子曰:知懼如是斯不亡矣。成公八年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於齊季。《文子》餞之(餞送行飲酒)私言(私與之言)曰:大國制義以為盟主是以諸侯懷德畏討無有心謂汶陽之田敝邑之舊也。而用師於齊使歸諸敝邑今有二命曰:歸諸齊信以行義義以成命小國所望而懷也。信不可知義無所立四方諸侯其誰不解體(言不復肅敬於晉)。《詩》曰:女也。不爽士貳其行士也。極二三其德(爽差也。極中也。詩衛風婦人怨丈夫不一其行喻魯事晉猶女之事夫不敢過差而晉有極之心反二三其德)七年之中一予一奪二三孰甚焉士之二三猶喪妃耦而況霸主霸主將德是以(以用也。)而二三之其何以長有諸侯乎!《詩》曰:猶之未遠是用大簡(猶圖也。簡諫也。詩大雅言王者圖事不遠故用大道諫之)行父懼晉之不遠猶而失諸侯也。是以敢私言之。

季武子魯大夫也。襄公三十年魯使者在晉晉趙孟以絳縣人為絳縣師,於是歸以語諸大夫季武子曰:晉未可偷也。(偷薄也。)有趙孟以為大夫有伯瑕以為佐(伯瑕士文伯)有史趙師曠而咨度焉有叔向女齊以師保其君其朝多君子其庸可偷乎!勉事之而後可。

孟獻子魯大夫也。聘於晉宣子觴之三徙鐘石之懸不移而具獻子曰:富家哉!宣子曰:子之家孰與我家富獻用師鞍之戰子曰:吾家甚貧惟有二士曰:顏向慈無靈者使吾邦家安平百姓和協惟此二者耳吾盡於此矣。獻子出宣子曰:彼君子也。以畜賢為富我鄙人也。以鐘石金玉為富孔子曰:孟獻子之富可著於春秋宣公十四年楚伐宋孟獻子言於宣公曰:臣聞小國之免於大國也。聘而獻物(物玉帛皮幣也。),於是有庭實旅百(主人亦設籩豆百於庭以答賓)朝而獻功(獻其治國者征伐之功於牧伯),於是有容貌采章嘉淑而有加貨(容貌威儀容貌也。采章車服文章也。嘉淑令辭稱贊也。加貨命宥幣帛也。言往共來報亦備)謀其不免也。誅而薦賄則無及也。(薦進也。見責而往則不足解罪)今楚在宋君之公說(明年歸父會楚子於宋)仲孫蔑襄公二年秋會晉荀宋華元衛孫林父曹人邾人於戚孟獻子曰:請城虎牢以Τ鄭(虎牢舊鄭邑今屬晉)知武子曰:善曾阝之會吾子聞崔子之言今不來矣。(元年孟獻子與齊崔杼次於曾阝崔杼有不晉之言獻子以告知武子)滕薛小邾之不至皆齊故也。(三國齊之屬)寡君之憂不惟鄭(言復憂齊叛)將復於寡君而請於齊(以城晉君而請齊會之欲以觀齊誌)得請而告吾子之功也。(得請謂齊人應命告諸侯會築虎牢)。若不得請事將在齊(將伐齊)吾子之請諸侯之福也。(城虎牢足以服鄭息征伐)豈唯寡君賴之(傳言荀善謀)冬復會於戚齊崔武子及滕薛小邾之大夫皆會知武子之言故也。(武子言事將在齊齊人懼帥小國而會之)遂城虎牢鄭人乃成(獻子之謀)。又襄公七年夏四月三卜郊不從乃免牲獻子曰:吾乃今而後知有卜筮夫郊祀後稷以祈農事也。(郊祀後稷以配天後稷周始能播植者)是故啟蟄而郊郊而後耕今既耕而卜郊宜其不從也。(啟蟄夏正建寅之月耕謂春分)晉使卻錡來乞師將事不敬(將事致君命)孟獻子曰:卻氏其亡乎!禮身之也。敬身之基也。卻子無基。且先君之嗣卿也。受命以求師將社稷是衛而惰棄君命也。不亡何為(卻錡卻克子。故曰:嗣卿後晉果殺卻錡)。

叔孫穆子魯大夫也。虢之會諸侯之大夫尋盟未退季武子伐莒取鄆莒人告於會楚人將以叔孫穆子為戮晉樂王鮒求貨於穆子曰:吾為子請於楚穆子不予梁其謂穆子曰:有貨以衛身也。出貨而可以免子何愛焉穆子曰:非女所知也。承君命以會大事而國有罪我以貨私免是我會吾私也。茍如是則。又可以出貨而成私欲乎!雖可以免吾其。若諸侯之事何夫必將或循之曰:諸侯之卿有然者故也。則我求安身而為諸侯法矣。君子是以患作作而不衷將或導之是昭其不衷也。余非愛貨惡不衷也。且罪非我之繇為戮何害楚人乃赦之。又衛孫。《文子》來聘。且拜武子之言而尋孫桓子之盟(盟在成三年)公登亦登(禮登階臣後君一等)叔孫穆子相趨進曰:諸侯之會寡君嘗後衛君(敵體並登)今吾子不後寡君寡君未知所過吾子必少安(安徐也。)孫子無辭亦無悛容(悛改也。)穆叔曰:孫子必亡而君過不悛亡之本也。《詩》曰:退食自公委蛇委蛇(委蛇順貌詩召南言人臣自公門入私門無不順謂從者也。(從順也。)衡而委蛇必折(衡橫也。橫不順道必毀折其後林父逐君)。又魯襄公在楚楚人使公親襚(諸侯有遣使贈襚之禮今楚欲依遣使之禮)公患之穆叔曰:衤殯而襚則布幣也。(先使巫衤除殯之凶邪而行襚禮與朝而布幣異)乃使巫以桃茢先衤殯(茢黍穰)楚人弗禁既而悔之。又楚子郟敖即位襄公三十年使罷聘魯穆叔問王子之為政何如(王子圍為令尹)對曰:吾儕小人食而聽事猶懼不給命而不免於戾焉與知政固焉不告穆叔告大夫曰:楚令尹將有大事子蕩將與焉(子蕩罷。)助之匿其情矣。(子圍素貴郟敖微弱皆知其將為亂故穆叔問之)其後圍弒郟敖澶淵之會穆叔至自會見孟孝伯語之曰:晉趙孟將死矣。其語偷不似民主(偷茍。且)。且年未盈五十而諄諄焉如八九十者弗能久矣。(成二年戰於鞍趙朔已死,於是趙。《文子》始生至襄公三十年澶淵蓋年四十七八故言未盈五十)。若趙孟死為政者其韓子乎!(韓子韓起)吾子盍與季孫言之可以樹善君子也。(言韓起有君子之德今方知政可素往立善)晉君將失政矣。若不樹早備魯(使韓子早為魯備)既而政在大夫韓子懦弱大夫多貪求欲無厭齊楚未足與也。魯其懼哉!孝伯曰:人生幾何誰能無偷朝不及夕將安用樹穆叔出而告人曰:孟孫將死矣。吾語諸趙孟之偷也。而。又甚焉(言朝不及夕偷之甚也。)。又與季孫語晉故(知與孟孫言)季孫不從及趙。《文子》卒(在元年)晉公室卑政在侈家韓宣子為政不能圖諸侯魯不堪晉求讒慝弘多是以有平丘之會。又昭公三年小邾穆公來朝季武子欲卑之(不欲以諸侯禮待之)穆子曰:不可曹滕二邾實不忘我好敬以之猶懼其貳。又卑一睦焉(一睦謂小邾)逆群好也。其如舊而加敬焉誌曰:能敬無災。又曰:敬逆來者天所福也。季孫從之。又襄公二十八年崔杼弒其君而後自縊齊人求杼屍將戮之不得叔孫穆子曰:必得之武王有亂臣十人(亂治也。)崔杼其有乎!不十人不足以葬既崔氏之臣曰:與我拱璧吾獻其柩,於是得之。

襄仲魯大夫也。如齊拜穀之盟復曰:臣聞齊人將食魯之麥以臣觀之將不能齊君之語偷臧文仲有言曰:民主偷必死明年齊人弒懿公。

臧武仲魯大夫也。襄公四年陳成公卒楚人將伐陳聞喪乃止(軍禮不伐喪)陳人不聽命(不聽楚命)臧武仲聞之曰:陳不服於楚必亡大國行禮而不在大猶有咎而況小乎!楚彭名侵陳陳無禮故也。又襄公十四年衛侯奔齊在邾武仲如齊唁衛侯衛侯與之言虐退而告其人曰:衛侯其不得入矣。其言糞土也。亡而不變何以復國子展子鮮聞之見武仲與之言道(順道理)臧孫說謂其人曰:衛君必入夫二子者或免之或推之欲無入得乎!又襄公十九年季武子以所得於齊之兵作林鍾而銘魯功焉(林鍾律名鑄鐘聲應林鍾因以為名)武仲謂孫曰:非禮也。夫銘天子令德(天子銘德不銘功)諸侯言時計功(舉得時動有功則可銘也。)大夫稱伐(銘其之勞)今稱伐則下等也。(從大夫故)計功則借人也。(借晉力也。)言時則妨民多矣。何以為銘。且夫大伐小取其所得以作彜器(彜常也。謂鐘鼎為宗廟之常器)銘其功烈示子孫昭明德而懲無禮也。今將借人之力以救其死。若之何銘之小國幸於大國(以勝大國為幸)而昭所焉以怒之亡之道也。

孟公綽魯大夫也。襄公二十五年齊崔杼帥師伐我北鄙以報孝伯之師(前年魯使孟孝伯為晉伐齊)公患之使告於晉孟公綽曰:崔子將有大志不在病必速歸何患焉其來也。不寇(不為寇害)使民不嚴(欲得民心)異於他日齊師徒歸(徒空也。)。

展莊叔魯大夫也。襄二十八年齊慶封奔魯獻車於季武子美澤可以鑒(光鑒形也。)莊展叔見之曰:車甚澤人必瘁宜其亡也。

叔弓魯大夫也。昭二年聘於晉晉侯使郊勞(聘禮賓至近郊君使卿勞之)辭曰:寡君使弓來繼舊好固曰:女無敢為賓徹命於執事敝邑弘矣。(徹達也。)敢辱郊使請辭(辭郊勞)致館辭曰:寡君命下臣來繼舊好好合使成臣之祿也。(得通君命則於己為榮祿)敢辱大館(敢不敢也。)叔向曰:子叔子知禮哉!吾聞之曰:忠信禮之器也。卑讓禮之宗也。(宗猶主也。)辭不忘國忠信也。(謂稱舊好)先國後己卑讓也。(始稱敝邑之宏先國也。次稱臣之祿後己也。)。《詩》曰:敬慎威儀以近有德夫子近德矣。

子服惠伯魯大夫也。昭公七年楚子成章華之臺願與諸侯落之啟疆來召魯昭公,公將往夢襄公祖(祖祭道祖)梓慎曰:君不果行襄公之適楚也。夢周公祖而行今襄公實祖君其不行子服惠伯曰:行先君未嘗適楚故周公祖以道之襄公適楚矣。而祖以道。若不行何之後公如楚。

叔孫昭子魯大夫也。魯昭公二十年二月己丑日南至(是歲朔旦冬至之歲也。當言正月日南至史失閏閏更在二月後故經因史書正月傳更具於二月記南至日以正歷也。)梓慎望氛氣也。時魯侯不行登臺之禮使梓慎望氛)曰:今茲宋有亂國幾亡三年而後弭蔡有大喪(後宋華向出奔蔡侯卒)叔孫昭子曰:。然則戴桓也。(戴族華氏桓族向氏)汰侈無禮已甚亂所在也。(傳言妖繇人興)二十一年宋華亥向寧華定自陳入於南裏以叛先是九年冬築郎囿季平子欲其速成也。叔孫昭子曰:。《詩》曰:經始勿亟庶民子來(詩大雅言文王始經營靈臺非急疾之眾民以子義來歡樂為之)焉用速成其以剿民也。(剿勞也。)無囿猶可無民其可乎!

叔仲昭伯魯大夫也。從襄公如楚及漢聞康王卒欲還叔仲昭伯曰:君之來也。非為一人也。為其名與其眾也。今王死其名未改其眾未敗何為還諸大夫皆欲還子服惠伯曰:不知所為姑從君乎!叔仲曰:子之來也。非欲安身也。為國家之利也。故不憚勤遠而聽於楚非義楚也。畏其名與眾也。夫義人者固慶其喜而吊其憂況畏而服乎!聞畏而往聞喪而還茍芊姓實嗣其誰代之任喪王太子。又長矣。執政未改子為先君來死而去之其誰曰:不如先君將為喪舉聞喪而還其誰曰:非侮也。事其君而任其政其誰曰:己貳求說其侮而亟於前之人其讎不滋大乎!說侮不懦執政不貳帥大讎以憚小國其誰云:待之。若從君而走患則不如違君以避難。且夫君子計成而後行二三子計乎!有禦楚之術而有守國之備乎!則可也。若未有不如往也。乃遂行。

子家羈魯大夫也。魯昭公二十五年昭公伐季氏平子登臺而請曰:君不察臣之罪使有司討以干戈臣請待於沂上以察罪弗許(魯城南有沂水平子欲出待罪也。大沂水出蓋縣南至下邳入泗)請囚於費弗許請以五乘亡弗許子家子曰:君其許之政自之出久矣。隱民多取食焉(隱約窮困)為之徒者眾矣。日入慝作弗可知也。(慝奸惡也。日奸人將起其眾助季氏不可知也。)眾怒不可蓄也。(季氏眾)蓄而弗治將蘊(蘊積也。)蘊蓄民將生心生心同求將合(與季氏同求叛君者)君必悔之弗聽後阝孫曰:必殺之公使後阝孫逆孟懿子(懿子仲孫何忌)叔孫氏之司馬戾言於其眾曰:若之何莫對(眾疑所助)。又曰:我家臣也。不敢知國凡有季氏與無於我孰利皆曰:無季氏是無叔孫氏也。戾曰:。然則救諸帥徒以往陷西北隅以入(陷公圍也。)公徒釋甲執冰而踞(言無戰心也。冰櫝丸蓋或云:櫝丸是箭筩其蓋可以取飲)遂逐之(逐公徒)孟氏使登西北隅以望季氏見叔孫氏之旌以告孟氏執後阝昭伯殺之於南門之西遂伐公徒子家子曰:諸臣偽劫君者而負罪以出君止(使。若非君本意者君自可止不出)意如之事君也。不敢不改(意如季平子名)公曰:余不忍也。與臧孫如墓謀(祭先君。且謀所奔)遂行己亥公孫於齊臧昭伯率從者將盟載。《書》曰:戮力一心好惡同之信罪之有無(信明也。處者有罪從者無罪)繾綣從公無通外內,於是以公命示子家子子家子曰:如此吾不可以盟羈也。不佞不能與二三子同心而以為皆有罪(從者陷君留者逐君皆有罪也。),或欲通外內。且欲去君(去君偽負罪出奔不必繾綣從公)二三子好亡而惡定焉可同也。䧟君於難罪孰大焉通外內而去君君將速入弗通何為而何守焉乃不與盟。

子服景伯魯大夫也。魯哀公十三年會晉侯吳子於黃池吳人將以公見晉侯子服景伯言而止既而悔之將囚景伯景伯曰:何也。立後於魯矣。(何景伯名)將以二乘與六人從遲速惟命遂囚以還及戶牖(戶牖陳留外黃縣西北東城是)謂太宰曰:魯將以十上辛有事於上帝先王季辛而畢何世有職焉(有職於祭事)自襄以來未之改也。(魯襄公)。若不會祝宗將實然(言魯祝宗將告神云:景伯不會坐為吳所囚吳人信鬼故以是恐之)。且謂魯不共而執其賤者七人何損焉太宰言於王曰:無損於魯而祗為名(適為惡名)不如歸之乃歸景伯。

陽。《文子》為魯大夫楚惠王以梁與魯陽。《文子》、《文子》辭曰:梁險而在北境懼子孫之有貳者也。夫事君無憾憾則懼ΤΤ則懼貳夫盈而不Τ憾而不貳者臣能自壽也。不知其他縱臣而得以其首領沒懼子孫之以梁之險而乏臣之祀也。王曰:子之仁不忘乎!子孫施及楚國敢不從子與之賜魯。

●卷七百三十四

○陪臣部·智識第三

仲孫湫齊大夫也。魯莊公之薨閔公元年仲孫湫來省魯難歸曰:不去慶父魯難未已(時慶父亦已還魯)公曰:若之何而去之對曰:難不已將自斃(斃踣也。)君其待之魯可取乎!對曰:不可猶秉。《周禮》、《周禮》所以本也。臣聞之國將亡本必先顛而後枝葉從之魯不棄。《周禮》未可動也。君其務寧魯難而親之親有禮因重固(能重能固則當成之)間攜貳(離而相疑者其當因而間之)覆亂(覆敗也。)霸王之器也。又齊湫聘。且言王子帶(前年王子帶奔齊言欲伐之)事畢不與王言(不言子帶事)歸命曰:未可王怒未息其十年乎!不十年王弗召也。

管仲齊大夫也。僖公七年諸侯盟於寧母謀鄭故也。管仲言於齊侯曰:臣聞之招攜以禮懷遠以德(攜離也。)德禮不易無人不懷齊侯修禮於諸侯諸侯官受方物(諸侯官司各於齊受其方所當貢天子之物)鄭伯使其太子華聽命於會言於齊侯曰:泄氏孔氏子人氏此三族者實違君之命(三族鄭之大夫也。)君。若去之以為成我以鄭為內臣君亦無所不利焉(以鄭事齊如封內齊侯將許之管仲曰:君以禮與信屬諸侯而以奸終之無乃不可乎!子父不奸之謂禮守命共時之謂信(守君命共時事)違此二者奸莫大焉公曰:諸侯有討於鄭未捷今茍有[C260]從之不亦可乎!(子華犯父命是其[C26隙)對曰:君。若綏之以德加之以訓辭而帥諸侯以討鄭鄭將覆亡之不暇豈敢不懼。若總其罪人以臨之(總將領也。子華奸父之命即罪人)鄭有辭矣。何懼(以大義為辭)。且夫合諸侯以崇也。會而列奸何以示後嗣(列奸用子華)夫諸侯之會其德刑禮義無國不記記奸之位(位會位也。子華為奸人而列在會位將為諸侯所記)君盟矣。(替廢也。)作而不記非盛德也。(君舉必書雖復齊史隱諱亦損盛德)君其勿許鄭必受子華既為太子而求介於大國以弱其國亦必不免(介因也。)鄭有叔詹堵叔師叔三良為政未可間也。齊侯辭焉子華繇是得罪於鄭冬鄭伯使請盟於齊曹氵未為魯將與齊戰三敗北魯莊公與齊桓公盟曹氵未執匕首劫桓公桓公乃許盡歸魯之侵地氵未下壇桓公怒欲倍其約管仲曰:不可夫貪小利以自快棄信於諸侯失天下之援不如與之,於是桓公乃遂割魯侵地曹氵未三戰所亡地盡復予魯齊桓公合諸侯衛人後至公朝而與管仲謀伐衛罷朝而入衛姬望見君下堂再請衛君之罪公曰:吾與衛無故子曷為請對曰:妾望見君之入也。足高氣彊伐國之志也。見妾而有動色伐衛也。明日君朝揖管仲而進之管仲曰:君舍衛乎!公曰:仲父安識之管仲曰:君之揖朝也。恭而言也。徐見臣而有慚色臣是以知之公曰:善管仲治外夫人治內寡人知終不為諸侯笑矣。

東郭郵齊人也。齊桓公與管仲闔門而謀伐莒未發而已聞於國矣。桓公密謂管仲曰:寡人與仲父闔門而謀伐莒未發也。而已聞於國其故何也。管仲曰:國必有聖人桓公曰:然夫日之役者有執席食以上視者彼,必是邪(桓公與管仲謀時役人於前乃有執席而食私目上視所以察君也,必是人者知君謀),於是乃之復役毋復相代(時執席而食者代人入役因得察君今不令相代彼亦知君覺已必當自來之也。少焉東郭郵至桓公令擯者延而上(擯謂贊引賓客者也。)與之分級而上(公以客禮待之故與之分級而上謂使之就賓階也。)問焉曰:子言伐莒者乎!東郭郵曰:然臣桓公曰:寡人不言伐莒而子言伐莒其故何也。東郭郵對曰:臣聞之君子善謀而小人善意(善以意度之也。)臣意之也。桓公曰:以意之東郭郵曰:夫欣然喜樂者鐘鼓之色也。淵然清靜者絰之色也。然豐滿(心在兵武則氣盛故其貌豐滿)而手足拇動者(中勇外形必應故手足拇動也。)兵甲也。日者視二君之在臺上也。口開而不闔是言莒也。(莒字兩口故二君開口相對即知其言莒也。)舉手而指勢當莒也。且臣觀小國諸侯服者唯莒,於是(惟莒不服,於是知之。)臣。故曰:伐莒桓公曰:善哉!以微射明此之謂乎!(言以形色之微知伐國之明)子其坐寡人與子同之(同伐莒之謀也。又云:齊桓公與管仲謀伐莒謀未發而聞於國桓公怪之曰:與仲父謀伐莒未發而聞於國其故何也。管仲對曰:國必有聖人也。桓公曰:訁喜日之役者有執跖胎而上視者意者其是邪乃令復役毋得相代少頃東郭郵至管仲曰:此,必是已乃令賓者延之而上分之而立管仲曰:即言伐莒者對曰:然管仲曰:我不言伐莒子何故言伐莒子何以意之對曰:臣聞君子有三色顯然喜樂者鐘鼓之色愀然清靜者絰之色艴然充盈手足矜者兵革之色也。日者臣望君之在臺上者艴然充盈手足矜者。此兵革之色也。君嗛去而不嗛金嗛去開嗛金閉所言者莒也。君舉臂而指所當者莒也。臣切聞諸侯之不服者其莒乎!臣故言之)。

晏桓子齊大夫也。公孫歸父會齊侯於穀桓子與之言魯樂桓子告高宣子(桓子晏嬰父宣也。)曰:子家其亡乎!懷於魯矣。(子家歸父字懷思也。)懷必貪貪必謀人謀人亦謀已一國謀之何以不亡歸父奔齊)。

晏平仲齊大夫也。晉欒盈奔楚魯襄公二十二年秋盈自楚適齊晏平仲言於齊侯曰:商任之會受命於晉今(受錮欒氏之命)納欒氏將安用之小所以事大信也。失信不立君其圖之弗聽退告陳。《文子》曰:君人執信臣人執共忠信篤敬上下同之天之道也。君自棄也。弗能久矣。欒盈猶在齊。《晏子》曰:禍將作矣。齊將伐晉不可以不懼(明年齊伐晉)齊侯自衛將遂伐晉平仲曰:君恃勇力以伐盟主。若不濟國之福也。不德而有功憂必及君襄公二十八年慶封患子雅子尾之怒使析歸父告晏平仲(欲與共謀子雅子尾)平仲曰:嬰之眾不足用也。知能謀也。言弗敢出(不敢泄謀)有盟可也。子家曰:子之言云:(子家析歸父)。又焉用盟告北。《郭子》(子車齊大夫)子車曰:人各有以事君非佐之所能也。(佐子車名)。又昭公三年齊公孫竈卒(竈子雅)司馬竈見平仲(竈齊大夫)曰:又喪子雅矣。平仲曰:惜也。子旗不免殆哉!(以旗不臣)姜族弱矣。而媯將始昌(媯陳氏)二惠競爽猶可雅子尾皆齊惠公之孫也。競強也。爽明也。)。又弱一個(一作介)焉姜其危哉!齊侯伐北燕將約簡公(簡公北燕伯三年出奔齊)。《晏子》曰:不入燕有君民不二吾君賄左右諂諛作大事不以信未嘗可也。又高子問。《晏子》曰:子事靈公莊公景公皆敬子三君之心一邪夫子之心三邪對曰:善哉!問事君嬰一心可以事百君三心不可以事一君故三君之心非一心也。而嬰之心非三心也。且嬰之於靈公也。盡復而不能立之政所謂僅全其四支以從其君者也。及莊公陳武夫尚勇力欲辟勝於邪而嬰不能禁故退而野處嬰聞之言不用者不受其祿不理其事者不與其難吾於莊公行之矣。今之君輕國而重樂薄於民而厚於養籍斂過量使令過任而嬰不能禁庸知能全身以事君乎!又晉叔向問。《晏子》曰:齊國之治衰矣。今子。若何。《晏子》對曰:嬰聞之事明君者竭心力以沒其身行不逮則退不以誣持祿事惰君者優遊其身以沒其世力不能則去不以諛持危。且嬰聞君子之事君也。進不失忠退不失行不茍合以隱誌可謂不失忠不持利以傷廉可謂不失行叔向曰:善哉!詩有之曰:進退惟谷其此之謂歟叔向。又問曰:事君之倫徒處之義奚如。《晏子》曰:事君之倫知慮足以安國譽厚足以道君和柔足以懷眾不廉上以為名不倍民以為行上也。潔於治已不飾過以求先不讒諛以求進不阿所私不誣所能次也。盡力守職不敢怠奉官從上不敢惰畏上故不茍忌罪故不辟下也。三者事君之倫也。及夫大賢則徒處與有事無擇也。隨時宜者也。有所謂君子者能不足以補上退處不順上治唐園考菲履共恤上令第長鄉里不誇言不愧行君子也。不以上為本不以民為憂內不恤其家外不顧其交誇言愧行自勤於饑寒不及醜儕命之曰:狂辟之民明上之所禁也。進不能及上退不能獨處作窮於富利之門畢誌於畝畝之業窮通行無常處之慮佚於心利通不能窮業不成命之曰:處封之民明上之所誅也。有知不足以補君有能不足以勞民俞身徒處謂之傲上茍進不擇所道茍得不知所惡謂之亂賊身無以與君能無以勞民飾徒處之義揚輕上之名謂之亂國明君在上三者不免罪叔向曰:賢不肖性夫吾每有問而退未嘗自得也。又公孫接田開疆古冶子事景公以勇力搏虎聞。《晏子》過而趨三子者不起。《晏子》入見公曰:臣聞明君之蓄勇力之士也。上有君臣之義下有長率之倫內可以禁暴外可以威敵上利其功下服其勇故尊其位重其祿今君之蓄勇力之士也。上無君臣之義下無長率之倫內不可以禁暴外不可以威敵危國之器也。不。若去之公曰:三子者搏之恐不得刺之恐不中也。《晏子》曰:此皆力攻敵之人也。無長幼之禮因請公使人少饣鬼之二桃曰:三子何不計功而食桃公孫接仰天而嘆曰:。《晏子》智人也。夫使公之計吾功者不受桃是無勇也。士眾而桃寡何不計功而食桃矣。接一搏特豬而再摶乳虎。若接之功可以食桃而無與人同矣。援桃而起田開疆曰:吾伏兵而卻三軍者再。若開疆之功亦可以食桃而無與人同矣。援桃而起古冶子曰:吾嘗從君濟於河黿禦左驂以入砥柱之流當是時也。冶少不能遊潛行逆流百步順流九里得黿而殺之左操驂尾右挈黿頭鶴躍而出津人皆曰:河伯也。若冶視之則大黿之首也。若冶之功者亦可以食桃而無與人同矣。二子者何不反桃抽劍而起公孫接田開疆曰:吾勇不子。若功不子逮取桃不讓是貪也。然而不死無勇也。皆反其桃挈領而死古冶子曰:二子死之冶獨生之不仁夫恥人以言而誇其聲不義恨乎!所行而不死無勇。雖然二子同桃而節冶專桃而宜亦反其桃挈領而死侍者復曰:已死矣。殮之以服葬之以士禮焉陳。《文子》齊大夫也。襄二十四年齊侯伐晉而懼將欲見楚子楚子使啟疆如齊聘。且請期(請會期)齊社蒐軍實使客觀之(祭社因閱數軍器以示啟疆)。《文子》曰:齊將有冠吾聞之兵戢必取其族(戢藏也。族類也。取族還自害也。)。

苑何忌齊大夫也。昭公二十年齊侯使公孫青聘於衛既出聞衛亂使請所聘及衛告寧於齊。且言子石(子石公孫青言其有禮)齊侯將飲酒遍賜大夫曰:二三子之教也。(喜青敬衛侯)忌辭曰:與於青之賞必及於其罰(言青。若有罪亦並受其罰)在康誥曰: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尚書康誥)況在群臣臣貪君賜以幹先王乎!(言受賜則犯康誥之義)。

騶忌子齊大夫也。魏惠王圍邯鄲趙求救於齊齊威王召大臣而謀曰:救趙孰與勿救騶忌子曰:不如勿救幹朋曰:不救則不義。且不利威王曰:何也。對曰:夫魏氏並邯鄲其於齊何利哉!且夫救趙而軍其郊是趙不伐而魏全也。故不如南攻襄陵以弊魏邯鄲拔而乘魏之弊威王從其計一說魏伐趙趙與韓親共擊魏趙不利戰於南梁韓氏請救於齊齊宣王召大臣而謀曰:蚤救孰與晚救騶忌子曰:不如勿救田忌曰:弗救則韓。且折而入於魏不如蚤救之孫子曰:夫韓魏之兵未弊而救之是吾代韓受魏之兵顧反聽命於韓也。且魏有破國之志韓見亡必東面而愬於齊矣。吾因深結韓之親而晚受魏之弊則可重利而得尊名也。宣王曰:善乃陰告韓之使者而遣之韓因恃齊五戰不勝而東委國於齊齊因起兵使田忌田嬰將(徐廣曰:嬰一作分)孫子為帥救韓趙以擊魏大敗之馬陵殺將龐涓虜魏太子申(又國策云:南梁之難韓氏請救於齊田侯召大臣而謀曰:早救之孰與晚救之便張丐對曰:晚救之韓。且折而入魏不如早救之便田忌曰:不可夫韓魏之兵未弊而我救之是我代韓而受魏之兵顧反聽命於韓也。且夫魏有破韓之志韓見其亡必東愬於齊我因陰結韓之親而晚承魏之弊則國可重利可得名可尊矣。田侯曰:善乃陰告韓氏使者而遣之韓自以專有齊國五戰五不勝東愬於齊齊因起兵擊魏大敗之馬陵魏破韓弱韓魏之君因田嬰北面而朝田侯田侯齊宣王也。)。

田文齊公子號孟嘗君初趙王封孟嘗君以武城孟嘗君擇舍人以為武城吏而遣之曰:鄙語,豈不曰:借車者馳之借衣者被之哉!皆對曰:有之孟嘗君曰:文甚不取也。夫所借衣車者非親友則兄弟也。夫馳親友之車被兄弟之衣文以為不可今趙王不知文不肖而封之以武城願大夫之任也。毋伐樹木毋發屋室訾然使趙王悟而知文也。

宮之奇虞大夫也。僖公五年晉侯復假道於虞以伐虢宮之奇諫曰:虢虞之表也。虢亡虞必從之晉不可啟寇不可玩(玩習也。)一之謂甚其可再乎!(年假晉道滅下陽)諺所謂輔車相依唇亡齒寒者其虞虢之謂乎!(輔頰輔車牙車)公曰:晉吾宗也。豈害我哉!對曰:伯虞仲太王之昭也。太伯不從是以不嗣(太伯虞仲皆太王之子不從父命俱讓適吳仲雍支子封西吳虞公其後也。穆生昭昭生穆以世次計之故太伯虞仲於周為昭)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季者太伯虞仲之母弟也。虢仲虢叔王季之子文王之母弟也。仲叔皆虢君字)為文王卿士勛在王室藏於盟府(盟府司盟之官)將虢是滅何愛於虞。且虞能親於桓莊乎!其愛之也。桓莊之族何罪而以為戮不唯Τ乎!(桓叔莊伯之族晉獻公之從衤。且昆弟獻患其Τ盡殺之)親以寵Τ猶尚害之況以國乎!公曰:吾享祀豐潔神必據我(據安也。)對曰:臣聞之鬼神非人實親唯德是依故。《周書》曰:皇天無親惟德是輔(。《周書》逸書)。又曰:黍稷非馨明德惟馨(馨香之遠聞)。又曰:民不易物惟ム物(黍稷牲玉無德則不見享有德則見享言物一而用異)如是則非德民不和神不享矣。神所憑依將在德矣。若晉取虞而明德以薦馨香神其吐之乎!弗聽許晉使宮之奇以其族行(行去也。)曰:虞不臘矣。(臘歲終祭眾神之名)在此行晉不更舉矣。(晉伐虢之役師出於虞宮之奇諫而不聽出謂其子曰:虞將亡矣。惟忠信者能留外冠而不害除暗以應外謂之忠定身以行事謂之信今君施其所惡於人暗不除矣。貪賄滅親身不定矣。夫國非忠不立非信不固既不忠信而留外冠人知其[C260]而歸圖焉已自拔其本矣。何以能久吾不去懼及焉因以其孥適西山三月虞乃亡)公孫枝秦大夫也。僖公九年晉惠公入秦伯謂公孫枝曰:夷吾其定乎!(公孫枝秦大夫子桑也。)對聞之唯則定國。《詩》曰:不識不知順帝之則文王之洲也。(詩大雅帝天也。則法也。言文王暗行自然合天之。又曰:不僭不賊鮮不為則(僭過差也。賊傷害也。能不。然則可為人法則)無好無惡不忌不克之謂也。今其言多忌克(既僭而賊)難哉!(言能自定難)公曰:忌則多怨焉能克是吾利也。僖十三年晉薦饑(薦饑皆不熟)使乞糴於秦秦伯謂子桑子與諸乎!對曰:重施而報君將何求(言不損秦也。)重施而不報其民必攜攜而討焉無眾必敗(不義故民離)謂百里與諸裏秦大夫)對曰:天災流行國家代有救災恤鄰道也。行道有福。

百里奚秦大夫也。僖公二十三年秦伯將襲鄭(輕行疾至不戒以入曰:襲)百里子與蹇叔子諫曰:千里而襲人未有不亡者也。(行疾不變必生道遠多險阻遭變必亡)秦伯怒曰:若爾之年者宰上之木拱矣。(宰蒙也。拱可以手對抱)爾曷知師出百里子與蹇叔子送其子而戒之曰:爾即死於ゾ之巖是文王之所辟風雨者也。(其處險阻隘勢一人可要百故文王之驅馳常。若辟風雨襲鄭當繇也。)過吾將屍爾焉(在床曰:屍在棺曰:柩)子揖師而行(揖其父於師中介胄不拜為其尊)百里子與蹇叔子從其子而哭之秦伯怒曰:爾曷為哭吾師對曰:臣非敢哭君師哭臣之子也。(言恐臣先死子不見故先哭之)弦高者鄭商也。(鄭商賈人)僖三十三年遇之ゾ矯以鄭伯則之命而犒師焉(詐稱曰:矯犒勞也。見其軍於非常不似君子恐見虜掠故生意矯君命勞之),或曰:矣,或曰:反矣。(軍中語也。時以為鄭實使弦高來犒之,或以為鄭伯已知將見襲必設備不如還,或曰:也。當遂往之)然而晉人與姜戎要之ゾ而擊之匹馬只輪無反者。

繞朝秦大夫也。文公十三年晉使魏壽餘偽以魏叛者以誘士會秦伯師於河西魏人在東壽餘曰:請東人之能與夫二三有司言者吾與之先(欲與晉人在秦者共先告諭有司)使士會士會辭曰:晉人虎狼也。若背其言臣死妻子為戮無益於君不可悔也。秦伯曰:若背其言所不歸爾孥者有如河(言必歸其妻子明白如河)士會往繞朝贈之以策(策馬撾別授馬撾並示已所策以展情)曰:子無謂秦無人吾謀適不用也。(示已覺其情)既濟魏人訁而還秦人歸其孥。

後子秦大夫也。昭公元年奔晉見趙孟趙孟曰:吾子其曷歸(問何時當歸)對曰:針懼選於寡君是以在此將待嗣君趙孟曰:秦君何如對曰:無道趙孟曰:亡乎!對曰:何為一世無道國未艾也。(艾絕也。)國於天地有與立焉(言欲之者多)不數世氵弗能斃也。趙孟曰:天乎!對曰:有焉趙孟曰:其幾何對曰:針聞之國無道而年穀和熟天贊之也。(贊助也。)鮮不五稔(鮮少也。少尚當歷五年多則不啻)趙孟視蔭夕不相及誰能待五(蔭日景也。趙孟意衰以日景自喻故言朝夕不相及誰能待五)後子出而告曰:趙孟將死矣。主民玩歲而忄曷日(玩忄曷皆貪也。)其與幾何(言不能久)。

甘茂事秦武王為左丞相武王三年謂甘茂曰:寡人欲容車通三川以窺周室而寡人死不朽矣。甘茂曰:請之魏約以伐韓而令向壽輔行甘茂至謂向壽曰:子歸言之於王曰:魏聽臣矣。然願王勿伐事成盡以為子功向壽歸以告王王迎甘茂於息壤甘茂至王問其故對曰:宜陽大縣也。上黨南陽積之久矣。名曰:縣其實郡也。今王倍數險行千里而攻之難矣。昔曾參之處費魯人有與曾參同姓名者殺人人告其母曰:曾參殺人其母織自。若也。頃之一人。又告其母曰:曾參殺人其母尚織自。若也。頃。又一人告之曰:曾參殺人其母投杼下機逾墻而走夫以曾參之賢與其母之信也。三人疑之其母懼焉今臣之賢不。若曾參王之信臣。又不。若曾參之母信曾參也。疑臣者非特三人臣恐大王之投杼也。始張儀西並巴蜀之地北開西河之外南取上庸天下不以多張子而以賢先王魏文侯令樂羊將而攻中山三年而拔之樂羊返而論功文侯示之謗書一篋樂羊再拜稽首曰:此非臣之功也。主君之力也。今臣羈旅之臣也。樗裏子公孫奭二人者挾韓而議之王必聽之是王欺魏王而臣受公仲侈之(一作馮)怨也。王曰:寡人不聽也。請與子盟,於是與之盟於息壤卒使丞相甘茂將兵伐宜陽五月而不拔樗裏子公孫奭果爭之武王召甘茂欲罷兵甘茂曰:息壤在彼王曰:有之因大悉起兵使甘茂擊之斬首六萬遂拔宜陽韓襄王使公孫侈入謝與秦平武王竟至周而卒於周。

寧。《莊子》衛大夫也。衛大旱卜有事於山川不吉寧。《莊子》曰:昔周饑克殷而年豐今邢方無道諸侯無伯有事祭也。伯長天其或者欲使衛討邢乎!從之師興而雨寧武子衛大夫也。僖公三十一年衛成公夢康叔曰:相奪予享(相夏後啟之孫居帝丘享祭也。)公命祀相武子不可曰:鬼神非其族類其祀(歆猶享也。)杞曾阝何事(言杞曾阝夏後自當祀相)相之不享於此久矣。非衛之罪也。(言帝丘久不祀相非衛所絕可以間成王周公之命祀(諸侯受命各有常祀)請改祀命(改祀相之命)從之。

右宰穀襄公二十六年衛獻公出奔求復國於寧喜寧喜告右宰穀右宰穀曰:不可獲罪於兩君(前出獻公今弒剽)天下誰畜之(畜猶容也。)悼子曰:吾受命於先人不可以子寧喜也。)穀曰:我請使焉而觀之(觀之可還否)遂見公於夷儀反曰:君淹恤在外十二年矣。(淹久也。)而無憂色亦無寬夫人也。(言其為人猶如故)。若不已死無日矣。(已止也。)悼子曰:子鮮在右宰穀曰:子鮮在何益多而能亡於我何為(言子鮮為義多不過亡出)悼子曰:雖然弗可以已獻公入而果誅喜。

北宮。《文子》衛大夫也。初襄公三十一年相衛襄公以如楚(。《文子》北宮佗襄公獻公子)過鄭印段延勞於棐林如聘禮而以勞辭(用聘禮而用郊勞之辭)。《文子》入聘(報印)子羽為行人馮簡子與子太叔逆客(逆。《文子》事畢而出言於衛侯曰:鄭有禮其數世之福也。其無大國之討乎!詩云:誰能執熱逝不以濯(詩大雅濯以水濯手。)禮之於政之有濯也。濯以救熱何患之有(此以上。《文子》辭)衛侯在楚北宮。《文子》見令尹圍之威儀言於衛侯曰:尹似君矣。將有他誌(言語瞻視行步不常)雖獲其志不能終也。詩云:靡不有初鮮克有終終之難令尹其將不免公曰:子何以知之對曰:詩云:敬慎威儀惟民之則令尹無威儀民無則焉民所不則以在民上不可以終公曰:善哉!何謂威儀對曰:有威而可畏謂之威有儀而可象謂之儀君有君之威儀其臣畏而愛之則而象之故能有其國家令聞長世臣有臣之威儀其下畏而愛之故能守其官職保族宜家順是以下皆如是是以上下能相固也。衛。《詩》曰:威儀棣棣不可選也。(詩邶風棣棣富而閑也。選數也。)言上下父子兄弟內外大小皆有威儀也。周。《詩》曰:朋友攸攝攝以威儀(詩大雅攸所也。攝佐也。)言朋友之道必訓以威儀也。《周書》數文王之德曰:(逸書)大國畏其力小國懷其德言畏而愛之也。詩云:不識不知順帝之則言則而象之也。(大雅。又言文王行事無所斟酌惟在則象上天)紂囚七年諸侯皆從之囚紂,於是懼而歸之可謂愛之文王伐崇再駕而降為臣(文王聞崇德亂而伐之三旬不降退修教而復伐之壘而降)蠻夷帥服可謂畏之文王之功天下誦而歌舞之可謂則之文王之行至今為法可謂象之有威儀也。故君子在位可畏施舍可愛進退可度周旋可則容止可觀作事可法德行可象聲氣可樂動作有文言語有章以臨其下謂之有威儀也。

褚師圃衛大夫也。初齊伐晉衛侯乃過中牟中牟人欲伐之褚師圃亡在中牟曰:衛雖小其君在焉未可勝也。齊師克城而驕其帥。又賤(城謂夷儀也。帥謂東郭書)遇必敗之不如從齊乃伐齊師敗之。

公叔。《文子》衛大夫也。定公十三年。《文子》朝而請享靈公(欲令君臨其家)退見史酋而告之(史酋史魚)史酋曰:必禍矣。子富而君貪罪其及子乎!《文子》曰:然吾不先告子是吾罪也。君既許我矣。其。若之何史酋曰:無害子臣可以免(言能執臣禮)富而能臣必免於難上下同之(言尊卑皆然)戍也。其亡乎!(戍。《文子》之子)富而不驕者鮮吾惟子之見驕而不亡者未之有也。戍必與焉(與禍難)及。《文子》卒衛侯始惡於公叔戍以其富也。公叔戍。又將去夫人之黨(靈公夫人南子黨宋朝之徒)夫人愬之曰:戍將為亂於戍奔魯。

目夷宋大夫也。字子魚僖公二十一年宋襄公為鹿上之盟以求諸侯於楚楚人許之公子目夷諫曰:小國爭盟禍也。宋其亡乎!幸而後敗諸侯會宋公盟於盂子魚曰:禍其在此乎!君欲已甚其何以堪之,於是楚執宋公以伐宋會於薄以釋之子魚曰:禍猶未也。未足以懲君及二十二年夏宋公伐鄭子魚曰:所謂禍在此矣。與楚戰於泓宋師敗績公傷股。

公孫固宋大夫也。晉重耳過宋宋襄公新困兵於楚傷於泓聞重耳賢欲得晉援乃以國禮禮於重耳以馬二十乘公孫固善於舅犯曰:宋小國新困不足以求入更之大國重耳乃去。

西鉏吾宋大夫也。成公十八年楚子鄭伯伐宋宋魚石復入於彭城宋人患之西鉏吾曰:何也。若楚人與吾同惡以德於我吾固事之也。不敢貳矣。(惡謂魚石)大國無厭鄙我猶憾(言已事之則以我為鄙邑猶恨不足此吾患也。)不然而收吾憎使贊其政(謂不同惡魚石而使佐政)以間吾[C260]亦吾患也。今將崇諸侯之奸而披其地(崇長也。謂楚今取彭城以封魚披猶分也。)以塞夷庚(夷庚吳晉往來之要道楚封魚石於彭城欲以截吳晉之道)逞奸而攜諸侯而懼吳晉(隔吳晉之道故懼攜離也。)吾庸多矣。非吾憂也。且事晉何為晉必恤之(言事晉何為顧有此患難)。

子罕宋大夫也。襄公二十七年向戍會諸侯之大夫以弭兵(向戍宋左師。)左師請賞曰:邑(欲宋君稱功加厚賞故謙言免死之邑也。)公與之邑六十以示子罕子罕曰:凡諸侯小國晉以兵威之畏而後上下慈和慈和而後能安靖其國家以事大國所以存也。無威則驕驕則亂生亂生必滅所以亡也。天生五材(金木水火土也。)民並用之廢一不可誰能去兵兵之設久矣。所以軌而昭文德也。聖人以興(謂湯武)亂人以廢(謂桀紂)廢興存亡明之術皆兵之繇也。而求去之不亦誣乎!以誣道蔽諸侯罪莫大焉縱無大討而。又求賞無厭之甚也。削而投之(削賞左師之書)左師辭邑向氏欲攻司城(司城子罕)左師曰:我將亡夫子存我德莫大焉可攻乎!君子曰:彼已之子邦之司直(詩鄭風司主也。)樂喜之謂乎!何以恤我我其收之(逸詩恤憂也。收取向戍之謂乎!(善向戌能知其過)。

仲幾宋大夫也。昭二十五年宋元公將為魯昭公故如晉(請納公)夢太子欒即位於廟已與平公服而相之(平公元公父)。且召六卿公曰:寡人不佞不能事父兄(父兄謂華向)以為二三子憂寡之罪也。若以群子之靈獲保首領以沒唯是付所以藉者(付棺中笭床也。骸骨也。)請無君(欲自貶損)仲幾對曰:君。若以社稷之故私降昵宴群臣弗敢知(昵近也。降昵宴謂降損親近宴樂飲食之事)。若夫宋國之法死之度先君有命矣。群臣以死守之弗敢失墜臣之失職常刑不赦臣不忍其死君命祗辱(言君命必不行適以辱也。)宋公遂行卒於曲棘。

逄滑為陳大夫哀元年吳之入楚也。使召陳懷公懷公朝國人而問焉曰:欲與楚者右欲與吳者左陳人從田無田從黨(都邑之人無田者隨黨而立不知所與故從所居田在西者居右在東者居左)逄滑當公而進(不左不右)曰:臣聞國之興也。以福其亡也。以禍今吳未有福楚未有禍楚未可棄吳未可從而晉盟主也。若以晉辭吳。若何公曰:國勝君亡非禍而何(楚為吳所勝)對曰:國之有是多矣。何必不復小國猶復況大國乎!臣聞國之興也。視臣如傷是其福也。(如傷恐驚動)其亡也。以民為土芥是其禍也。(芥草也。)楚雖無德亦不艾殺其民吳日敝於兵暴骨如莽(草生於廣野莽。故曰:草莽)而未見德焉天其或者正訓楚也。(使懼而改過)禍之適吳其何日之有(言至今)陳侯從之。

●卷七百三十五

○陪臣部·智識第四

鬥伯比楚大夫也。楚武王侵隨(魯桓公六年)使章求成焉(章楚大夫)軍於瑕以之(瑕隨地)隨人使少師董成(少師隨大夫董正也。)鬥伯比言於楚子曰:吾不得志於漢東也。我則使然我張吾三軍吾甲兵以武臨之彼則懼而協以謀我故難間也。漢東之國隨為大隨張必棄小國(張自侈大也。)國離楚之利也。少師侈請羸師以張之(羸弱也。)熊率。且比曰:季梁在何益(熊率。且比楚大梁隨賢臣)鬥伯比曰:以為後圖少師得其君(言季梁之諫不過一見從隨侯卒當以少師為計故云:以為後圖二年蔡侯鄭伯於鄧始懼楚楚子自此遂盛終於抗衡中國故傳備言其事以終始之)王毀軍而納少師(從伯比之謀)少師歸請追楚師隨侯將許之季梁止之隨侯懼而修政楚不敢伐。

叔伯楚大夫也。僖公二十三年成得臣帥師伐陳(成得臣子玉也。)討其貳於宋也。取焦夷城頓而還子文以為之功使為令尹叔伯曰:子。若國何(叔伯楚大夫呂也。以為子玉不任令尹)對曰:吾以靖國也。夫有大功而無貴仕(貴仕貴位)其人能靖者與有幾。

蒍賈楚大夫僖公二十七年楚子將圍宋使子文治兵於暌(子文時不為令尹故云:使治兵習號令也。暌楚邑)終朝而畢戮一人(終朝自旦及食時也。)子玉復治兵於蒍(子玉為令尹故蒍楚邑)終日而畢鞭七人貫三人耳國老皆賀子。《文子》文飲之酒(賀子玉堪其事)蒍賈尚幼後至不賀子文問之對曰:不知所賀子之傳政於子玉曰:以靖國也。靖諸內而敗諸外所獲幾何子玉之敗子之舉也。舉以敗國將何賀焉子玉剛而無禮不可以治民過三百乘其不能以入矣。茍入而賀何後之有。

楚大夫也。文公十六年楚伐庸自廬以往振廩同食(往往伐庸也。振發也。廩倉也。同食上下無異饌也。)次於句ㄛ(楚西界也。)使廬侵庸(戢黎廬大夫)及庸方城(方城庸地上庸縣東有方城亭也。)庸人逐之囚子揚窗(窗官屬)三宿而逸曰:庸師眾群蠻聚焉不如復太師(還復句ㄛ師。)。且起王卒合而後進師叔曰:不可(師叔字)姑。又與之遇以驕之彼驕而後可克先君蚡冒所以服陘隰也。(蚡冒楚武王諸父陘隰地名)。又與之遇七遇皆北(軍走曰:北)唯魚人實逐之(礻卑魚庸三邑魚魚復縣今巴東永安縣輕楚故但使三邑人逐之)庸人曰:楚足與戰矣。遂不設備楚子乘驛會師於臨品(驛傳車也。臨品也。名也。)分為二隊(隊部也。分為攻之)子越自石溪子貝自亻刃以伐庸(子越鬥椒也。石溪亻刃入庸道)秦人巴人從楚師群蠻從楚子盟(蠻見楚強故)遂滅庸叔時楚大夫也。成公十六年晉侯伐鄭鄭人聞有晉師使告於楚姚句耳與往(句耳鄭大夫與往非使也。)楚子救鄭司馬將中反)令尹將左(子重)右尹子辛將右(公子壬夫)過。《申子》反入見申叔時(叔時老在申)曰:師其何如對曰:德刑詳義信戰之器也。(器猶用也。)德以施惠刑以正邪詳以事神義以建利禮以順時信以守物民生厚而德正(財足則思無邪)用利而事節(動不失利則事得其節)時順而物成(群生得所)上下和睦旋不逆(動順理)求無不具(下應上)各知其極(無二心)故。《詩》曰:立我蒸民莫匪爾極(敦厚龐也。)是以神降之福時無災害民生敦和同以聽(蒸眾也。極中也。詩頌王立其眾民無不得中正)莫不盡力以從上命致死以補其闕(闕戰死也。)此戰之所繇克也。今楚內棄其民(不施惠)而外絕其好(義不建利)瀆齊盟(不詳事神)而食話言(信不守物)奸時以動(禮不順時周四月今二月妨農業)而疲民以逞(刑不正邪而茍快意)民不知信進退也。人恤所底其誰致死(底至也。)子其勉之吾不復見子矣。(言其必敗不反)姚句耳先歸子駟問焉對曰:其行速過險而不整速則失誌(不思慮也。不整則喪列誌失列喪將何以戰楚懼不可用也。戰於鄢陵楚師敗績。

子馮楚大夫也。襄公二十四年楚子伐鄭以救齊門於東門次於棘澤諸侯還救鄭楚子自棘澤還使啟疆帥師送陳無宇(傳言齊楚固相結也。)吳人為楚舟師之役故(在此年夏)召舒鳩鳩人叛楚(舒鳩楚屬國名欲興兵以伐楚也。)楚子師於荒浦(荒浦舒鳩地)使沈尹壽與師祁犁讓之(二子皆楚大夫也。)舒鳩子敬逆二子而告。且請受盟二子復命王欲伐之子曰:不可彼告不叛。且請受盟而。又伐之伐無罪也。姑歸息民以待其卒(卒終也。)卒而不貳吾。又何求。若猶叛我無辭有庸乃還(彼無辭我有功楚滅舒鳩)。

啟疆楚大夫也。齊侯既伐晉而懼將欲見楚子楚子使啟疆如齊聘。且請期(請其會)齊社蒐軍實使客觀之(祭社因閱數軍器以示啟疆)陳。《文子》曰:齊將有寇吾聞之兵不戢必取其族(戢藏族類也。取族還自害)。

沈尹戌楚大夫也。昭公二十三年楚囊瓦為令尹城郢(囊瓦子囊之孫子常也。代陽モ楚用子囊遺言已築郢城矣。今畏復增修以自固)沈尹戌曰:子常必亡郢茍不能衛城無益也。古者天子守在四夷(德及遠。)天子卑守在諸侯(政卑損)諸侯守在四鄰(鄰國為之守)諸侯在四境(裁省)慎其四境結其四援(結四鄰之國以為援助)民狎其野(狎安習也。)三務成功(春夏秋三時之務)民憂而。又無外懼國焉用城今吳是懼而城於郢守已小矣。卑之不獲能無亡乎!(不獲守四境)昔梁伯溝其公宮而民潰(在僖公十八年也。棄其上不亡何待夫正其疆埸修其土田險其走集(走集邊境之壘壁)親其民人明其伍候(使民有部伍相為候望)信其鄰國慎其官守守其交禮(交接之禮)不贊不貪不懦不耆(懦弱也。耆強也。)完其守亻以待不虞畏矣。《詩》曰:無念爾祖聿修厥德(詩大雅無念念也。聿述也。義取念祖考則述其治德以顯之)無亦監乎!若敖蚡冒於武文(四君皆楚先君之賢者)土不過同(方百里為一同言未滿一圻)慎其四境猶未城郢土數圻(方千里為圻)而郢是城不亦難乎!(言守。若是難以為安也。定四年吳入楚)。

寧國楚大夫也。楚莊王欲伐陳使人視之使者曰:陳不可伐也。莊王曰:何故對曰:城郭高溝洫深畜積多也。寧國曰:陳可伐也。夫陳小國而積畜多賦斂重也。則民怨上矣。城郭高溝洫深則民力罷矣。興兵伐之陳可取也。莊王聽之遂取陳。

孫叔敖楚大夫也。狐丘大人謂孫叔敖(丈人老人而居狐丘者)曰:人有三怨子知之乎!孫叔敖曰:何謂也。對曰:爵高者士妒之官大者主惡之祿厚者怨處之孫叔敖曰:吾爵益高吾誌益下吾官益大吾心益小吾祿益厚吾施益博是以免三怨可乎!故。《老子》曰:必貴而以賤為本必高而以下為基。又孫叔敖疾將死戒其子曰:王數封我矣。吾不受也。(孫叔敖賈之子莊王之令尹也。我死王必封汝汝必無受利地(人所貪利之地)楚越之間寢之邱者。此其地不利(人不利之)而名甚惡(謂邱也。)荊人鬼而越人機(言荊人畏鬼神越人信吉凶之機詳此地名邱惡畏之終可長有者唯此也。(唯獨也。)孫叔敖死王果以美地封其子辭而請寢之丘至今不失孫叔敖之知知以不利之為利矣。知以人之所惡為巳之所善矣。此有道者之所異乎!俗也。(眾人利利孫叔病利)。

申無宇楚大夫也。昭公四年楚子欲遷許於賴使鬥韋龜與公子棄疾城之而還(為許城也。韋龜子文之元孫)申無宇曰:楚禍之首將在此矣。召諸候而來伐國而克城境莫校(築城於外境諸侯無與爭)王心不違民其居乎!(言將有事不能安也。)民之不處其誰堪之不堪王命乃禍亂也。

椒舉楚大夫也。昭公四年申之會楚子示諸侯侈(自奢侈)椒舉曰:夫六王二公之事(六王湯武成康穆啟也。二公齊桓公晉文皆所以示諸侯禮也。諸侯所繇用命也。夏桀為仍之會有緡叛之(仍緡皆國名)商紂為黎之蒐東夷叛之(黎東夷國名)周幽為大室之盟戎狄叛之(大中嶽)皆所以示諸侯汰也。諸侯所繇棄命也。今君以汰無乃不濟乎!王弗聽子產見左師曰:吾不患楚矣。汰而愎諫(愎恨也。)不過十年左師曰:然不十年侈其惡不遠遠惡而後棄(惡及遠方而人棄之)善亦如之德遠而後興。

範無宇楚大夫也。楚靈王城陳蔡不羹使仆夫子問於範無宇曰:吾不服諸夏而獨事晉何也。唯晉近我遠也。今我城三國賦皆千乘亦當晉矣。又加之以楚諸侯其來乎!對曰:其在誌也。國為大城未有利者昔鄭有京櫟衛有蒲戚宋有蕭蒙魯有卞費齊有渠丘晉有曲沃秦有徵衙叔以京患莊公鄭幾不封櫟人實使鄭子不得其位衛蒲戚實出獻公宋蕭蒙實弒昭公魯卞費實弱襄公齊渠丘實弒無知晉曲沃實納齊師秦徵衙實難桓景皆誌於諸侯此其不利者也。且夫制城邑。若體性焉有首領股肱至於指拇毛脈大能掉小故變而不動地有高下天有晦明民有臣國有都鄙古之制也。先王懼其不帥故制之以義旌之以服行之以禮辯之以名書之以文道之以言既其失也。易物之繇夫邊境者國之尾也。譬之如牛馬處暑之既<亡蟲>纘之既多而不能掉其尾臣亦懼之不然是三城也,豈不使諸侯之心惕惕焉子復命王曰:是知天咫安知民則是言誕也。右尹子革侍曰:民天之生也。知天必知民矣。是其言可以懼哉!三年陳蔡及不羹人納棄疾而弒當王。

王子勝楚大夫也。昭十八年言於楚子曰:許於鄭仇敵也。而居楚地以不禮於鄭(十五年平王復遷邑許自夷還居葉恃楚而不事鄭)晉鄭方鄭。若伐許而晉助之楚喪地矣。君盍遷許許不專於楚(自以舊國不專心事楚)鄭方有令政許曰:余舊國也。(許先鄭封)鄭曰:余也。(隱十一年鄭滅許而復存之。故曰:我俘邑)葉在楚國方城之外蔽也。(為方城外之蔽障。)士不可易(易輕也。)國不可小(謂鄭)許不可俘讎不其圖之楚子說冬楚子使王子勝遷許於析實白羽(於傳時白羽改為析)。

士尹池楚大夫也。使於宋司城子罕止而觴之南家之墻於前而不直(猶出也。出於子西家之潦經其宮而不止(西家地高潦流註子罕之宮而不禁之也。)尹池問其故子罕曰:南家工人也。者也。(鞔作履之工也。)吾將徙之其父曰:吾恃為鞔以食三世矣。今徙是宋國之求鞔者不知吾處也。吾將不食願相之憂吾不食也。為是故吾不徙之也。西家高吾宮卑潦之徑吾宮也。利故不禁也。士尹池歸楚適興兵而將攻宋士尹池諫曰:宋不可攻也。其主賢其相仁賢者得民仁者能用人。若攻之必無功徒為天下笑耳遂釋宋而攻鄭孔子聞之曰:夫修之於廟堂之上而折沖乎!千里之外者其司城子罕之謂。

藍尹亹楚大夫也。子西嘆於朝藍尹亹曰:吾聞君子惟獨居思念前世之崇替與哀殯喪,於是嘆其餘則否君子臨政思義飲食思禮同宴思樂在樂思善無有嘆焉今吾子臨政而嘆何也。子西曰:闔廬能敗吾師闔廬即世吾聞其嗣。又甚焉吾是以嘆對曰:子患政德之不修無患吳矣。夫闔廬口不貪嘉味耳不樂逸聲目不氵於色身不懷於安朝夕勤誌恤民之羸聞一善。若驚得一士。若賞有過必悛有不善必懼是故得民以濟其志今吾聞夫差好罷民力以成私好縱過而翳諫一夕之宿臺榭陂池必成六畜玩好必從夫先自敗也。已焉能敗人子修德以待吳吳將斃矣。

子西楚大夫也。哀公元年吳師在陳楚大夫皆懼曰:闔廬惟能用其民以敗我於柏舉今聞其嗣。又甚焉將。若之何子西曰:二三子恤不相睦無患吳矣。昔闔廬食不二味居不重席室不崇壇(平地作室不起壇也。)器不彤鏤(彤丹也。鏤刻也。)宮室不觀(觀臺榭)舟飾衣服財用擇不取費(選取堅厚不尚細靡)在國天有菑癘(癘疾疫也。)親巡孤寡而共其乏困在軍熟食者分而後敢食(必須軍士皆分熟食不敢先食分猶遍也。)其嘗者卒乘與焉(所嘗甘珍非常食)勤恤其民而與之勞逸是以民不罷勞死知不曠(知身死不見曠棄)吾先大夫子常易之所以敗我也。(反也。)今聞夫差次有臺榭陂池焉(積土為高曰:臺有木曰:榭過再宿曰:次)宿有妃嬙嬪御焉(妃嬙貴者嬪御賤者皆內官)一日之行所欲必成玩好必從珍異是聚觀樂是視民如讎而用之日新夫先自敗也。已安能敗我。

楚臣也。齊使甘茂於楚楚懷王新與秦合而(昭王二年時迎婦於楚)而秦聞甘茂在楚使人謂楚王曰:願送甘茂於秦楚王問於曰:(一作)寡人欲置相於秦孰可對曰:臣不足以識之楚王曰:寡人欲相甘茂可乎!對曰:不可夫史舉下蔡之監門也。大不為事君小不為家室以茍賤不廉聞於世甘茂事之順焉故惠王之明武王之察張儀之辯而甘茂事之取十官而無罪茂誠賢者也。然不可相於秦夫秦之有賢相非楚國之利也。且王前嘗用召滑於越(滑一作涓)而內行章義之難(一雲內自章昧之難)越國亂故楚南塞厲門(一作瀨胡)而郡江東計王之功以能如此者越國亂而楚治也。今王知用諸越而忘用諸秦臣以王為鉅過矣。。然則王。若欲置相於秦則莫。若向壽者可夫向壽之於秦王親也。少與之同衣長與之同車以聽事王必相向壽於秦則楚國之利也,於是使使請秦相向壽於秦秦卒相向壽而甘茂竟不得復入秦卒於魏。

季劄吳大夫也。襄公二十九年聘魯見叔孫穆子說之謂穆子曰:子其不得死乎!(不得以壽死)好善而不能擇人吾聞君子務在擇人吾子為魯宗卿而任其大政不慎所舉何以堪之禍必及子昭四年豎牛作亂殺穆子遂聘於齊說晏平仲謂之曰:子速納邑與政(納歸之於公)無邑無政乃免於難齊國之政將有所歸未獲所歸難未歇也。(歇盡也。)故。《晏子》因陳桓子以納政與邑是以免於欒高之難聘於鄭見子產如舊相識與之縞帶子產獻紵衣焉(大帶也。吳地貴縞鄭地貴紵故各獻已所貴示損己不為彼貨利)謂子產曰:鄭之執政侈難將至矣。政必及子子為政慎之以禮不然鄭國將敗(侈謂伯有)適衛說蘧瑗(蘧伯玉)史狗(史朝之。《文子》)史酋(史魚)公子荊公叔發(公叔。《文子》)公子朝曰:衛多君子未有患也。自衛如晉將宿於戚(戚孫。《文子》之邑)聞鐘聲曰:異哉!吾聞之也。辯而不德必加於戮(辯猶爭也。)夫子獲罪於君以在此(孫。《文子》以戚叛)懼猶不足而樂夫子之在此也。猶燕之巢於幕上(言至危)君。又在殯而可以樂乎!(獻公卒未葬)遂去之(不止宿)。《文子》聞之終身聽琴瑟(聞義能徙)適晉說趙。《文子》韓宣子魏獻子曰:晉國其萃於三家乎!(言晉國之政將集於三家)說叔向將行謂叔向曰:吾子之君侈而多良大夫皆富政將在家(富而厚施故政在家)吾子好直必思自免於難。

李克魏大夫魏武侯之居中山也。問於李克曰:吳之所以亡者何也。李克曰:驟戰而驟勝武侯曰:驟戰而驟勝國家之福也。其亡也。何故對曰:驟戰則民罷驟勝則主驕以驕主使罷民然而不亡者鮮矣。驕則恣恣則極物罷則極慮上下俱極吳之亡也。猶晚。

趙奢趙之田部吏也。收租稅而平原君家不肯出趙奢以法治之殺平原君用事者九人平原君怒將殺奢奢因說曰:君於趙為貴公子今縱君家而不奉公則法削法削則國弱國弱則諸侯加兵諸侯加兵是無趙也。君安得有此富乎!以君之貴奉公如法則上下平上下平則國強國強則趙固而君為貴戚豈輕於天下邪平原君以為賢言之於王王用之治國賦國賦太平民富而府庫實。

藺相如趙大夫也。為上卿位在廉頗之右廉頗曰:我為趙將有攻城野戰之大功而藺相如徒以口舌之勞而位居我上。且相如素賤人吾羞不忍為之下宣言曰:我見相如必辱之相如聞不肯與會相如每朝時常稱病不欲與廉頗爭列已而相如出望見廉頗相如引車避匿,於是舍人相與諫曰:臣所以去親戚而事君徒慕君之高義也。今君與廉頗同列廉君宣惡言而君畏匿之恐懼殊甚。且庸人尚羞之況於將相乎!臣等不肖請辭去藺相如固止之曰:公之視廉將軍孰與秦王曰:不。若也。相如曰:夫以秦王之威而相如廷叱之辱其群臣相如雖駑獨畏廉將軍哉!顧吾念之強秦之所以不敢加兵於趙者徒以吾兩人在也。今兩虎共鬥其勢不俱生吾所以為此以先國家之急而後私讎也。廉頗聞之肉袒負荊因賓客至藺相如門謝罪曰:鄙賤之人不知將軍寬之至此也。卒相與為刎頸之交。

宋公者趙仇液之客也。秦昭王七年樗裏子死而使涇陽君質於齊趙人樓緩來相秦趙不利乃使仇液之秦請以魏冉為秦相仇液將行其客宋公謂液曰:秦不聽公樓緩必怨公,公不。若謂樓緩曰:請為公毋急秦秦王見趙請相魏冉之不急。且不聽公,公言而事不成以德樓子事成魏冉故德公矣,於是仇液從之而秦免樓緩而魏冉相秦。

寧越趙大夫也。齊攻廩邱趙使孔青將兵救之與齊人戰大敗齊將死得車二千得屍二萬以為二京(京觀也。)寧越謂之曰:惜矣。不如歸屍以內攻之越聞之古之善戰莎隨賁服(賁置也。服則置之)卻舍延屍(卻舍以緩其民使得收之)車甲盡於戰府庫竭於葬之謂內攻之孔青曰:敵齊不屍則如何寧越曰:不然彼戰而不勝其罪一與人出而不與之入其罪二與之屍而不取其罪三民以此三者怨其上則上無以使下下無以事上是之謂重攻之寧越可謂知用文武矣。

商文事魏吳起謂商文曰:事君果有命矣。夫商文曰:何謂也。起曰:治四境之內成馴教變習俗使君臣有義父子有親子與我孰賢商文曰:吾不。若子曰:今日置質為臣其主安重今日釋璽辭官其主安輕子與我孰賢商文曰:吾不。若子起曰:士馬成列馬與人敵人在馬前援桴一鼓使三軍之士樂死。若生子與我孰賢商文曰:吾不。若子起曰:三者子皆不吾。若也。位則在吾上命也。未事君商文曰:善哉!亦問子世變主少群臣相疑黔首不定屬之子乎!屬之我乎!起默然不對少頃乃曰:吾不。若子商文曰:是吾所以加於子之上矣。

魏敬魏臣也。初秦王立帝宜陽令計綰誕魏王將入秦魏敬謂魏王曰:以河內孰與梁重王曰:梁重。又曰:梁孰與身重王曰:身重。若使秦求河內則王將與之乎!王曰:不與魏敬曰:河內三論之下也。秦索其下而王不聽之臣竊不取也。王曰:善乃輟行。

公子無忌魏信陵君也。無忌與魏王博而北境傳舉烽言趙冠至。且入界(作高木櫓櫓上作兜零以薪置其中謂之烽常氏之有寇即火燃舉之以相告)魏王釋博欲召大臣謀公子止王曰:趙王田獵耳非為寇也。復博如故王恐心不在博居頃復從北方來傳言曰:趙王獵矣。非為寇也。魏王大驚曰:公子何以知之公子曰:臣之客有能探得趙王陰事者趙王所為客取以報臣臣以此知之是後魏王畏公子之賢能不敢任公子以國政。又齊楚相約而攻魏秦昭王救之故欲親秦而伐韓以求故地無忌謂魏王曰:秦與戎翟同俗有虎狼之心貪戾好利無信不識禮義德行茍有利焉不顧親戚兄弟。若禽獸耳此天下之所識也。非有所施厚積德也。故太后母也。而以憂死穰侯舅也。功莫大焉而竟逐之兩弟無罪而再奪之國此以親戚。若此而況於仇讎之國乎!今王與秦共伐韓而益近秦患臣甚惑之而王不識則不明群臣莫以聞則不忠今韓氏以一女子奉一弱主內有大亂外交強秦魏之兵王以為不亡乎!韓亡秦有鄭地與大梁鄰王以為安乎!王欲得故地今負強秦之親王以為利乎!秦非無事之國也。韓亡之後必將更事更事必就易與利就易與利必不伐楚與趙矣。是何也。夫越山逾河絕韓上黨而攻強趙是復閼與之事秦必不為也。若道河內倍鄴朝歌絕漳釜水與趙兵決於邯鄲之郊是知伯之禍也。秦。又不敢伐楚道涉山谷行三千里而攻黽阝厄之塞(楚之險塞也,或以為江夏黽阝縣)所行甚遠所攻甚難秦。又不為也。若道河外倍大梁右蔡左召陵與楚兵決陳郊秦。又不敢。故曰:秦必不伐楚與趙矣。又不攻衛與齊矣。夫韓亡之後兵出之日非魏無攻已秦固有懷茅(在修武軹縣有茅亭)邢邱(在平臯)城危津以臨河內河內共汲必危(汲屬河內)有鄭地(成臯滎陽亦屬鄭)得垣雍(垣雍城在卷縣卷縣屬魏地卷縣。又有長城經陽到密者也。)決滎澤水大梁大梁必亡王之使者出過而惡安陵氏於秦(召陵有安陵郡征羌有安陵亭也。)秦之欲誅之久矣。秦葉陽昆陽與舞陽鄰聽使者之惡之隨安陵氏而亡之繞舞陽之北以東臨許南國必危國無害己夫憎韓不愛安陵氏可也。夫不患秦之不愛南國非也。異日者秦在河西晉國去梁千里(魏國之界千里。又云:河南梁縣有註城)有河山以之有周韓以間之從林鄉軍(林鄉在宛縣)以至於今秦七攻魏五入囿中(一作城中)邊城盡拔文臺墮垂都焚(一魏山都焚句陽有垂亭)林木伐麋鹿盡而國繼以圍。又長驅梁北東至陶衛之郊北至平監(平縣屬河南平或作乎!字。《史記》齊闞止作監字闞東平須昌縣)所亡於秦者山南山北河外河內大縣數十(一作百)名都數百(一作十)秦乃在河西晉去梁千里而禍。若是矣。又況於使秦韓有鄭地無河山而闌之無周韓而間之去大梁百里禍必繇此矣。異日者從之不成也。楚魏疑而韓不可得也。今韓受兵三年秦橈之以講識亡不聽投質於趙請為天下雁行頓刃楚趙必集兵皆識秦之欲無窮也。非盡亡天下之國而臣海內必不休矣。是故臣願以從事王王速受楚趙之約趙挾韓之質以存韓而求故地韓必效之此士民不勞而故地得其功多於與秦共伐韓而。又免與彊秦鄰之禍也。夫存韓安魏而利天下此亦王之天時已通韓上黨於共寧(朝歌有寧鄉)使道安成出入賦之是魏重質韓以其上黨也。今有其賦足以富國韓必魏愛魏重魏畏魏韓必不敢反魏是韓則魏之縣也。魏得韓以為縣衛大梁河外必安矣。今不存韓二周安陵必危楚趙大破衛齊甚畏天下西鄉而馳秦入朝而為臣不久矣。

惠施魏人也。齊魏戰於馬陵齊大勝魏殺太子申覆十萬之軍魏王召惠施而告之曰:夫齊寡人之讎也。怨之至死不忘國雖小吾嘗欲悉起兵而攻之何如對曰:不可臣聞之王者得度而霸者知計今王所以告臣者疏於度與計王固先屬怨於趙而後與齊戰今戰不勝國無守戰之備王。又欲悉起兵而攻齊此非臣之所諭也。王。若欲報齊乎!則不如因變服折節而朝齊楚王必怒矣。王遊人而令其鬥則楚必伐齊以休楚而伐罷齊則必為楚擒矣。是王以楚致齊也。王曰:善乃使人報於齊願臣畜而朝田嬰許諾張尹曰:不可戰不勝魏而得朝禮與魏和而下楚此可以大勝也。今戰勝魏覆十萬之軍而擒太子申臣萬乘之魏而卑秦楚此其於暴戾矣。且楚王之為人也。好用兵而甚務名終為齊患者必楚也。田嬰不聽遂內魏王而與之並朝齊使再至趙氏醜之楚王怒自將而伐齊趙應之大敗齊於徐州。

虞卿趙上卿也。秦趙戰於長平趙不勝亡一都尉趙王召樓昌與虞卿曰:軍戰不勝尉復死(復一作系)寡人使束甲而趨之何如樓昌曰:無益也。不如發重使為媾(右後切求和曰:媾)虞卿曰:昌言媾者以為不媾軍必也。而制媾者在秦。且王之論秦也。欲破趙之軍乎!不邪王曰:秦之不遺餘力矣。必。且欲破趙軍虞卿曰:王聽臣發使出重寶以附楚魏楚魏欲得王之重寶必內吾使趙使入楚魏秦必疑天下之合從。且必恐如此則媾乃可為也。趙王不聽與平陽君為媾發鄭朱入秦秦內之趙王召虞卿曰:寡人使平陽君為媾於秦秦已內鄭朱矣。卿以為奚如虞卿對曰:王不得媾軍必破矣。天下賀戰勝者皆在秦矣。鄭朱貴人也。入秦秦王與應侯必顯重以示天下楚魏以趙為媾必不救王秦知天下不救王則媾不可得成也。應侯果顯鄭朱以示天下賀戰勝者終不肯媾長平大敗遂圍邯鄲為天下笑秦既解邯鄲圍而趙王入朝王入朝使趙郝(音釋一作攻)約事於秦割六縣而媾虞卿謂趙王曰:秦之攻王也。倦而乎!王以其力尚能進愛王而弗攻乎!王曰:秦之攻我也。不遺餘力矣。必以倦而歸也。虞卿曰:秦以其力攻其所不能取倦而歸王。又以其力之所不能取以送之是助秦自攻也。來年秦復攻王王無救矣。王以虞卿之言告趙郝趙郝曰:虞卿誠能盡秦力之所至乎!誠知秦力之所不能進此彈丸之地弗與令秦來年復攻王王得無割其內而媾乎!王曰:請聽子割矣。子能必使來年秦之不復攻我乎!趙郝對曰:此非臣之所敢任也。他日三晉之交於秦相善也。今秦善韓魏而攻王王之所以事秦必不如韓魏也。今臣為足下解負親之攻開關通幣齊交韓魏至來年而王獨取攻於秦此王之所以事秦必在韓魏之後也。此非臣之所敢任也。王以告虞卿虞卿對曰:郝言不媾來年秦復攻王王得無割其內而媾乎!今媾郝。又以不能必秦之不復攻也。今雖割六城何益來年復攻。又割其力之所不能取而媾此自盡之術也。不如無媾秦雖善攻不能取六縣趙雖不能守終不失六城秦倦而歸兵必罷我以六城收天下以攻罷秦是我失之於天下而取償於秦也。吾國尚利孰與坐而割地自弱以強秦哉!今郝曰:秦善韓魏而攻趙者必以為韓魏不救趙也。而王之軍必孤有以王之事秦不如韓魏也。是使王歲以六城事秦也。即坐而城盡來年秦復求割地王將與之乎!弗與是棄前功而挑秦禍也。與之則無地而給之語曰:強者善攻弱者不能守今坐而聽秦秦兵不弊而多得地是強秦而弱趙也。以益強之秦而割愈弱之趙其計故不止矣。且王之地有盡而秦之求無己以有盡之地而給無己之求其勢必無趙矣。趙王計未定樓緩從秦來趙王與樓緩計之曰:予秦地何如毋予孰高緩辭讓曰:此非臣之所能知也。王曰:雖然試言公之私樓緩對曰:王亦聞夫公甫文伯母乎!公甫文伯仕於魯病死女子為自殺於房者二人其母聞之弗哭也。其相室曰:焉有子死而弗哭者乎!其母曰:孔子賢人也。逐於魯而是人不隨也。今死而婦人為之自殺者二人。若是者必其於長者薄而於婦人厚也。故從母言之是為賢母從妻言之是必不免為妒妻故其言一也。言者異則人心變矣。今臣新從秦來而言勿予則非計也。言予之恐王以臣為秦也。故不敢對使臣得為大王計不如與之王曰:諾虞卿聞之入見王曰:此飾說也。王(徐廣曰:音慎)勿予樓緩聞之往見王王。又虞卿之言告樓緩對曰:不然虞卿得其一不得其二夫秦趙構難而天下皆說何也。曰:吾。且因強而乘弱矣。今趙兵困於秦天下之賀戰勝者則必盡在於秦矣。故不如亟割地為和以疑天下而慰秦之心不然天下將因秦之強怒乘趙之弊瓜分之趙。且亡何秦之圖乎!故曰:虞卿得其一不得其二願王以此決之勿復計也。虞卿聞之往見王曰:危哉!樓子之所以為秦者是愈疑天下而何慰秦之心哉!獨不言其示天下弱乎!且臣言勿予者非固勿予而已也。秦索六城於王而王以六城賂齊齊秦之深讎也。得王之六城並力西擊秦齊之聽王不待辭之畢也。則是王失之於齊而取償於秦也。而齊趙之深讎可以報矣。而示天下有能為也。王以此發聲兵未窺於境臣見秦之重賂至趙而反媾於王也。從秦為媾韓魏聞之必盡重王重王必出重寶以先於王則是王一舉而結三國之親而與秦易道也。趙王曰:善則使虞卿東見齊王與之謀秦虞卿未反秦使者已在趙矣。樓緩聞之亡去趙,於是封虞卿以一城居頃之而魏請趙王為從趙孝成王召虞卿謀過平原君平原君曰:願卿之論從也。虞卿入見王王曰:魏請為從對曰:魏過(光帥切)王曰:寡人固未之許對曰:王過王曰:魏請從卿曰:魏過寡人未之許。又曰:寡人過。然則從終不可乎!對曰:臣聞小國之與大國從事也。有利則大國受其福有敗則小國受其禍今魏以小國請其禍而王以大國辭其福臣。故曰:王過魏亦過竊以為從便王曰:善乃合魏為從。

規韓康子臣也。趙葭魏宣子臣也。張孟談趙襄子臣也。知伯帥趙魏而伐範中行氏滅之休數年使人請地於韓韓康子欲勿與規諫曰:不可夫知伯之為人也。好利而鷙愎來請地不與必加兵於韓矣。君其與之與之彼狃。又將請地於他國他國不聽必鄉之以兵。然則韓可以免於患難而待事之變康子曰:善使使者致萬家之邑一於知伯如伯說。又使人請地於魏魏宣子欲弗與趙葭諫曰:彼請地於韓韓與之請地於魏魏弗與則是魏內自強而外怨知伯也。然則其錯兵於魏必矣。不如與之宣子曰:諾因使人致萬家之邑一於知伯知古臥切伯說。又使人之趙請蔡臯狼之地趙襄子弗與知伯因陰結韓魏將以伐趙趙襄子召張孟談而告之曰:夫知伯之為人陽親而陰疏三使韓魏而寡人弗與焉其移兵寡人必矣。今吾安居而可張孟談曰:夫董閼安於簡主之才臣也。世治晉陽而尹鐸循之其餘政教猶存君其定晉陽君曰:諾乃使延陵王將車騎先之晉陽君因從之至行城郭案府庫視倉廩召張孟談曰:吾城郭之完府庫足用倉廩實矣。無矢奈何張孟談曰:臣聞董子之治晉陽公宮之垣皆以狄蒿苫楚墻之其高至丈餘君發而用之,於是發而試之其堅則之勁不能過也。君曰:矢足矣。吾銅少張孟談曰:臣聞董子之治晉陽也。公宮之室皆以煉銅為柱質請發而用之則有餘銅矣。君曰:善號令以定備守以具三國之兵乘晉陽城遂戰三月不能拔因舒軍而圍之決晉水而灌之圍晉陽三年城中巢居而處懸金而炊財食將盡士卒羸病襄子謂張孟談曰:糧食匱城力盡士大夫病吾不能守矣。欲以城下何如張孟談曰:臣聞之亡不能存危不能安則無為貴知士也。君釋此計勿復言也。臣請見韓魏之君襄子曰:諾張孟談,於是陰見韓魏之君曰:臣聞唇亡則齒寒今知伯帥二國之君伐趙趙亡矣。亡則君為之次矣。二君曰:我知其然夫知伯之為人也。粗中而少親我謀未遂而知則其禍必至為之奈何張孟談曰:謀出二君之口入臣之耳人莫之知也。二君即與張孟談陰約三軍與之期日夜遣入晉陽張孟談以報襄子襄子再拜之張孟談因朝知伯而出遇知過(一雲知果)轅門之外知過入見知伯曰:二主殆將有變君曰:何如對曰:臣遇張孟談於轅門之外其志矜其行高知伯曰:不然吾與二主約謹矣。破趙三分其地寡人所親之必不欺也。子釋之勿出於口知過出見二主入說知伯曰:二主色動而意變必背君不如令殺之知伯曰:兵著晉陽三年矣。旦暮當拔之而鄉其利乃有他心不可子慎勿復言知過曰:不殺則遂親之知伯曰:親之奈何知過曰:魏宣子之謀臣曰:趙葭韓康子之謀臣曰:規是皆能移其君之計君其與二君約破趙則封二子者各萬家之縣一如是則二主之心可不變而君得其所欲矣。知伯曰:破趙而分其地。又封二子者萬家之縣一則吾所得者少不可知過見君之不用也。言之不聽出更其姓為輔氏遂去不見張孟談聞之入見襄子曰:臣遇知過於轅門之外其視有疑臣之心入見知伯出更其姓今暮不擊必後之矣。襄子曰:諾使張孟談見韓魏之君曰:夜期教守堤之吏而決水灌知伯軍知伯軍救水而亂韓魏翼而擊之襄子將卒犯其前大敗知伯軍而擒知伯知伯身死國亡地分為三而天下笑此貪欲無厭也。夫不聽知過亦所以亡也。知氏盡滅惟輔氏存焉三晉已破知氏分其地規謂韓王曰:分地必取成臯韓王曰:成臯石溜之地也。寡人無所用之規曰:不然臣聞一里之厚而動千里之權者地利也。萬人之眾而破三軍者不意也。王用臣言則韓必取鄭矣。王曰:善東取成臯至韓將之取鄭也。果從成臯。

●卷七百三十六

○陪臣部·智謀

傳云:智者利人。又云:咨難曰:謀蓋智以興利謀以紓難者古之道也。春秋之世下逮戰國諸侯競取其霸大夫各圖其功故有處重臣之列負先見之明考幾微極思慮畫經久之略獻康濟之謀詭辭以濟禍亂重幣以誤仇敵或兵車之既會金鼓之既陳辨盟載之義決勝負之策飾之以文辭潤之以禮樂足以服諸夏光啟邦家。若其合從連衡構怨速禍專任喉舌遐棄二刑者蓋不足稱焉。

《管子》名夷吾字敬仲齊大夫也。桓公問於管仲曰:楚者山東之強國也。其人民習戰鬥之道舉兵伐之恐力不能過兵弊於楚功不成於周為之奈何。《管子》對曰:即以戰鬥之道與之矣。曰:何謂也。《管子》對曰:公貴買其鹿桓公即為百里之域使人之楚買生鹿楚生鹿當一而八萬。《管子》即令桓公與民通輕重藏穀什之六令左司馬伯公將白徒而鑄錢於莊山令中大夫王邑載錢二千萬求生鹿於楚楚王告其相曰:彼金錢人之所重也。國之所以存明主之所以賞有功禽獸者群害也。明主之所棄逐也。今齊以重寶貴買吾群害則是楚之福也。天。且以齊私楚也。子告吾民急求生鹿以盡齊之寶楚民即釋其耕農而田鹿管仲告楚之賈人曰:子為我致生鹿二十賜子金百斤什至而金千斤也。則是楚不賦於民而財用足也。楚之男子居外女子居塗隰朋殺民藏粟伍倍楚以生鹿藏錢伍倍。《管子》曰:楚可下矣。公曰:奈何。《管子》對曰:楚錢伍倍其君。且自得而修穀錢伍倍是楚強也。桓公諾因令人閉關不與楚通使楚王果自得而修穀穀不可三月而得也。楚糴四百齊因令人載粟處芊之南楚人降齊者十分之四三年而楚服桓公。又曰:寡人欲西朝天子而賀獻不足為此有數乎!《管子》對曰:請以令城陰裏使其墻三重而門九襲因使玉人刻石而為璧尺者萬泉八寸者八千七寸者七千珪中四千瑗中五百璧之數已具。《管子》西見天子曰:敝邑之君欲率諸侯而朝先王之廟觀於周室請以令使天下諸侯朝先王之廟觀於周室者不得不以彤弓石璧不以彤弓石璧者不得入朝天子許之曰:諾號令於天下諸侯載黃金珠玉五穀文采布帛輸齊以收石璧流而之天下天下財物流而之齊故國八歲而無藉陰裏之謀也。桓公。又曰:寡人多務令衡籍吾國之富商蓄賈稱貸家以利吾貧萌農夫不失其本事反此有道乎!。《管子》對曰:惟反之以號令為可耳桓公曰:行事奈何。《管子》對曰:請使賓胥無馳而南隰朋馳而北寧戚馳而東鮑叔馳而西四子之行定夷吾請號令謂四子曰:子能為我君視四方稱貸之間其受息之氓幾何幹家以報吾鮑叔馳而西反報曰:西方之氓者帶濟負河沮澤之萌也。漁獵取薪蒸而為食其稱貸之家多者千鍾少者六七百鍾其出之鍾也。一鍾其受息之萌九百餘家賓胥無馳而南反報曰:南方之萌者山居谷處登降之萌也。上斷輪軸下采杼栗田獵而為食其稱貸之家多者千萬少者六七百萬其出之中伯伍也。其受息之萌八百餘家寧戚馳而東反報曰:東方之萌帶山負海。若處上斷福漁獵之萌也。治葛縷而為食其稱貸之家丁惠高國多者五千鍾少者三千鍾其出之中鍾五釜也。其受息之萌八九百家隰朋馳而北反報曰:北方之萌者衍處負海煮為鹽梁濟取漁之萌也。薪食其稱貸之家多者千萬少者六七百萬其出之中伯二十也。受息之萌九百餘家凡稱貸之家出泉三千萬出粟三數千萬鍾受子息民三萬家四子已報。《管子》曰:不棄我君之有萌中一國而五君之正也。然欲國之無貧兵之無弱安可得哉!桓公曰:為此有道乎!《管子》曰:惟反之以號令為可耳諸以令賀獻者皆以钅枝蘭鼓則必坐長什倍其本矣。君之棧臺之職以坐長什倍請以令召稱貸之家君因酌之酒太宰行觴桓公舉衣而問曰:寡人多務令衡藉吾國聞子之假貸吾貧萌使有以終其上令寡人有钅枝蘭鼓其賈中純萬泉也。願以為吾貧萌決其子息之數使無券契之責稱貸之家皆齊首而稽顙曰:君之憂萌至於此請再拜以獻堂下桓公曰:不可子使吾萌春有以亻事耜夏有以決蕓寡人之德子無所寵。若此而不受寡人不得於心故稱貸之家曰:皆再拜受所出棧臺之職未能參千純也。而決四方子息之數使無券契之責四方之萌聞之父教其子兄教其弟曰:夫墾田發務上之所急可以無庶乎!君之憂我至於此此之謂反準。《管子》曰:昔者癸度居人之國必四面望於天下天下高亦高天下高我獨下必失其國於天下桓公曰:此。若言曷謂也。《管子》對曰:昔萊人善染練茈之於萊純錙糸咼綬之於萊亦純錙也。其周中十金萊人知之聞綦茈空周。且斂馬作見於萊人操之萊有推馬是自萊失綦茈而反準於馬也。故可因者因之乘者乘之此因天下以制天下此之謂國準桓公。又曰:寡人以定三君之居處矣。今。又將何行。《管子》對曰:臣聞諸侯貪於利勿與分於利君何不發虎豹之皮文錦以使諸侯令諸侯以縵帛鹿皮報桓公曰:諾,於是以虎豹皮文錦使諸侯諸侯以縵帛鹿皮報則令因始行於天下矣。又桓公曰:仲父何不遂交楚哉!《管子》對曰:不可楚人攻宋鄭燒。又焚鄭地使城壞者不得復築也。屋之燒者不得復葺也。令人有喪雌雄居屋如鳥鼠處穴要宋田夾塞兩川使水不得東流東山之西水淺滅危四面百里而後可田也。楚欲吞宋鄭思人眾兵強而能害已者必齊也。是欲以文克齊(以寶幣賂齊而齊自服。故曰:以文齊)而以武取宋鄭也。楚取宋鄭而不知禁是失宋鄭也。禁之則是。又不信於楚也。知困於內兵困於外非善舉也。桓公曰:善。然則。若何。《管子》對曰:請興兵而南存宋鄭而令曰:無攻楚言與楚王遇(冬會曰:遇)至於遇上而以鄭城與宋水為請楚。若許則是我以文令也。楚。若不許則遂以武令焉桓公曰:善於是遂興三君杞邢衛兵而南存宋鄭與楚王遇於召陵之上而令於遇上曰:無貯粟無曲堤無擅廢適子無置妾以為妻因以鄭城與宋水為請於楚楚人不許遂退七十里而舍使軍人城鄭南之地立百代城焉(取其雖百代而無敢毀者)曰:自此而北至於河者鄭自城之而楚不隳也。東發宋田夾兩川使水復東流而楚不敢塞也。遂南伐及逾方城濟於汝水望汶山(汶音岷岷山江水所從出)南致楚越之君而西伐秦北伐狄東存晉君於南(自伐秦而自存晉於晉之南。故曰:東存)北伐孤竹還存燕山兵車之會六乘車之會三九合諸侯反位為己霸修鐘磬而復樂。《管子》曰:此臣之所謂樂也。又桓公問於。《管子》曰:代國之出何有。《管子》對曰:代之出狐白之皮公其貴買之。《管子》曰:狐白應陰陽之變六月而一見公貴買之代人忘其難得喜其貴賈必相率而求之則是齊金錢不必出代民民必去其本而居山林之中離枝聞之必侵其北離枝侵其北代必歸於齊公因令齊載金錢而往桓公曰:諾即令中大夫王師北將人徒載金錢之代谷之上求狐白之皮代王聞之即告其相曰:代之所以弱於離枝者以無金錢也。今齊乃以金錢求狐白之皮是代之福也。子急令民求狐白之皮以致齊之幣寡人將以來離枝之民代人果去其本處山林之中求狐白之皮二十四月而不得一離枝聞之則侵其北代王聞之大恐則將其士卒保於代谷之上離枝遂侵其北王即將其士卒願以下齊齊未亡一錢幣使修三年而代服桓公。又問於。《管子》曰:吾欲制衡山之術為之奈何。《管子》曰:公其令人貴買衡山之械器而賣之燕代必從公而買之秦趙聞之必與公爭之衡山之械器必倍其賈天下爭之衡山械器必十倍以上公曰:諾因令人之衡山求買械器不敢辨其賈齊修械器於衡山十月燕代聞之果令人之衡山求買械器燕代修三月秦國聞之果令人之衡山求買械器衡山之君告其相曰:天下爭吾械器令其賈再什以上衡山之民釋其本修械器之巧齊即令隰朋漕粟於趙趙糴十五隰朋取之石五十天下聞之載粟而之齊齊修械器十七月修糴五月即閉關不與衡山通使燕代秦趙即引其使而歸衡山械器盡魯削衡山之南齊削衡山之北內自量無械器以應二敵即奉國而歸齊矣。又桓公問曰:夫軍令則寄諸內政矣。齊國寡甲兵為之。若何。《管子》對曰:輕過而移諸甲兵制重罪贖以犀甲一戟(重罪死罪犀犀皮可為甲戟車戟也。必長丈六尺)輕罪贖以貴盾一戟(輕罪劓刖之屬貴盾綴華有文如繢)小罪訁適以金分(小罪不入五刑者以金贖有分兩之差今之罰金是也。《書》曰:金作贖刑)宥罪(宥赦也。罪刑罰之疑者尚。《書》曰:五刑之疑有赦)索訟者三禁而不可上下坐成以矢(索求也。求訟者之情三禁禁之三日使審實其辭不可上下辭定不可移也。坐成獄訟之坐成也。十二矢為東矢取往而不反。《周禮》以兩造禁民訟入束矢於朝然後聽之)美金以鑄戟劍(鑄冶)試諸狗馬(狗馬難為利者)惡金以鑄鉏夷斤扌屬(惡粗夷平也。所以削草平地也。斤形似鉏而小扌屬研也。)試諸壤土則甲兵大足也。

王繆秦繆公內史也。戎將由余使秦秦繆公問之得失之要對曰:古有國者未嘗不以恭儉也。失國者未嘗不以驕奢也。由余因論五帝三王之所以衰及至布衣之士所以亡繆公然之,於是告王繆曰:鄰國有聖人敵國之憂也。由余聖人也。將奈之何王繆曰:夫戎王居僻陋之地未嘗見中國之聲色也。君遺之女樂以其志亂其政其臣下必疏因為由余請緩期使其君臣有間然後可圖繆公曰:善乃使王繆以女樂二列遺戎王為由余請緩期戎王大悅許之,於是張酒聽樂日夜不休終歲縱牛馬多死由余歸數諫不聽去之秦繆公迎拜之上卿遂以並國十二辟地千里(又云:秦繆公見由余悅而欲留之由余不肯繆公以告蹇叔曰:君以告史廖廖曰:戎不達於五音與五味君不。若遺之繆公以女樂二人與良宰遺之宰謂膳宰戎王喜迷惑大亂飲酒晝不休由余驟諫不聽因怒而歸)。

屈瑕楚莫敖也。楚伐絞軍其南門屈瑕曰:絞小而輕輕則寡謀請無采樵者以誘之(衛也。樵薪也。)從之絞人獲三十人(獲楚人也。)明日絞人爭出驅楚役徒於山中楚人坐其北門而覆諸山下(坐猶守也。覆設伏兵而待之)大敗之為城下之盟而還。

公孫偃魯大夫也。齊師宋師伐魯次於郎公孫偃曰:宋師不整可敗也。宋敗齊必還請擊之魯莊公弗許自雩門竊出蒙臯比而先犯之(雩門魯南城門臯比虎皮)公從之大敗宋師於乘丘齊師乃還。

鬥廉楚大夫也。屈瑕將盟貳軫(貳軫二國名)鄖人軍於蒲騷將與隨絞州蓼伐楚師(鄖國在江夏雲杜縣東南有鄖城蒲騷鄖邑絞國名州國在南郡華容縣南蓼國今義陽棘陽縣東南湖陽城)莫敖患之(莫敖楚官名即屈瑕)鬥廉曰:鄖人軍其郊必不誡。且日虞四邑之至也。(虞度也。四邑隨絞州蓼也。)君次於郊郢以禦四邑(君謂屈瑕也。郊郢楚地)我以銳師宵加於鄖鄖有虞心而恃其城(恃近其城)莫有鬥志。若敗鄖師四邑必離莫敖曰:盍請濟師於王(盍何不也。濟益也。)對曰:師克在和不在眾商周之不敵君之所聞也。(商紂也。周武王也。《傳》曰:武王有亂臣十人紂有億兆夷人)成軍以出。又何濟焉莫敖曰:卜之對曰:卜以決疑不疑何卜遂敗鄖師於蒲騷卒盟而還。

荀息晉大夫也。晉獻公欲伐虢荀息曰:君何不以屈產之乘垂棘之璧而借道乎!虞也。(荀息晉大夫屈邑產駿馬垂棘出良璧)公曰:此晉國之寶也。如受吾幣而不借吾道則如之何荀曰:此小國之所以事大國也。(此謂璧馬之屬)彼不借吾道必不敢受吾幣如受吾幣而借則是我取之中府而藏之外府取之中廄而置之外廄也。公曰:宮之奇存焉(宮之奇虞之賢大夫)必不使受也。荀息曰:宮之奇之為人也。達心而懦(懦弱)。又少長於君達心則其言略(明達之人言則舉綱領要不言提其耳則愚者不悟也。)懦則不能彊諫少長於君則君輕之。且夫玩在耳目之前而患在一國之後此中知以上乃能慮之臣料虞公中知以下也。公遂借道而伐虢宮之奇諫曰:晉國之使者其辭卑而幣重必不便於虞虞公弗聽遂受其幣而借之道宮之奇諫曰:語曰:唇亡則齒寒其斯之謂與(語諺語也。)挈其妻子以奔曹獻公亡虢五年而後舉虞荀息牽馬操璧而前曰:璧則猶是也。而馬齒加長矣。(猶是言如故)先軫晉大夫也。楚伐宋宋人使門尹般如晉師告急(門尹般宋大夫)公曰:宋人告急舍之則絕(與晉絕)告楚不許我欲戰矣。齊秦未可。若之何(未肯戰)先軫曰:使宋舍我而賂齊秦(求救於齊秦)藉之告楚(假借齊秦使為宋請)我執曹君而分曹衛之田以賜宋人楚愛曹衛必不許也。(不許齊秦之請)喜賂怒頑能無戰乎!(言齊秦喜得宋賂而怒楚之頑必自戰也。不可告請。故曰:頑)公悅執曹伯分曹衛之田以畀宋人楚子使子玉去宋子玉使宛春告於晉師曰:請復衛侯而封曹臣亦釋宋之圍(衛侯未出境曹伯見執在宋已失位故言復衛封曹)子犯曰:子玉無禮哉!君取一臣取二(君取一以釋宋圍惠晉侯臣取二復曹衛為己功)不可失矣。(言可伐)先軫曰:子與之定人之謂禮楚一言而定三國我一言而亡之我則無禮何以戰乎!不許楚言是棄宋也。救而棄之謂諸侯何(言將為諸侯所怪)楚有三施我有三怨怨已多將何以戰不如私許復曹衛以攜之(私許二國使告絕於楚而後復之攜離也。)執宛春以怒楚既戰而後圖之(須勝負決乃定計)公悅乃拘宛春於衛。且私許復曹衛曹衛告絕於楚子玉怒從晉師晉師退軍吏曰:以君辟臣辱也。且楚師老矣。何故退子犯曰:師直為壯曲為老豈在久乎!微楚之惠不及此(重耳過楚楚成王有贈送之禮)退三舍辟之所以報也。(一舍三十里初楚子云:若返國何以報我故退三舍以報)背惠食言以亢其讎(亢猶當也。讎謂楚也。)我曲楚直其眾素飽不可謂老(直氣盈飽)我退而楚還我將何求。若其不還君退臣犯曲在彼矣。退三舍楚眾欲止子玉不可戰於莘北楚師敗績。

狐偃晉大夫也。楚子及諸侯圍宋宋公孫固如晉告急(公孫固宋莊公孫)先軫曰:報施救患取威定霸,於是乎!在矣。(先軫晉下軍之佐原軫也。報宋贈馬之施)狐偃曰:楚始得曹而新於衛。若伐曹衛楚必救之則齊宋免矣。(楚圍宋宋復告急於晉晉文公欲救則攻楚謂楚嘗有德不欲伐也。欲釋宋宋。又嘗有德於晉晉患先軫曰:執曹伯分曹衛地以與宋楚急曹衛其勢宜釋宋,於是文公從之而楚成王乃引兵歸)。

師叔楚大夫潘也。楚伐庸自廬以往振廩同食(往往伐庸也。振發也。廩倉也。同食異饌也。)次於句ㄛ(楚西界也。)使廬戢黎侵庸(戢黎廬大夫)及庸方城(方城庸地上庸縣東有方城亭)庸人逐之囚子揚{穴忽}({穴忽}戢黎官屬)三宿而逸曰:庸師眾群蠻聚焉不如復大師(還復句ㄛ。且起王卒合而後進師叔曰:不可姑。又與之遇以驕之彼驕我怒而後可克先君蚡冒所以服陘隰也。(蚡冒楚武王陘隰地名也。)乃與之遇七遇皆北(軍走曰:北)惟礻卑魚人實逐之(礻卑魚庸三邑魚魚復縣今巴東永安縣輕楚故但使三邑人逐之)庸人曰:楚不足與戰矣。遂不設備楚子乘驛會師於臨品(驛傳車也。臨品地名)分為二隊(隊部也。兩道攻之)子越自石溪子貝自仞以伐庸(子越鬥椒也。石溪仞皆庸道)秦人巴人從楚師群蠻從楚子盟(蠻見楚強故)遂滅庸。

公孫申鄭大夫也。晉人執鄭伯鄭人圍許公孫申謀之曰:我出師以圍許(示不畏晉)為將改立君者而紓晉使(紓緩也。勿亟遣使詣晉示欲更立君也。)晉必歸君明年晉歸鄭伯。

仲孫蔑魯大夫孟獻子也。襄公二年秋會晉荀宋華元衛孫林父曹人邾人於戚謀鄭故也。(鄭人叛晉謀計也。)孟獻子曰:請城虎牢以Τ鄭(虎牢舊鄭邑今屬晉)知武子曰:善曾阝之會吾子聞崔子之言今不來矣。(元年孟獻子與齊崔杼次於曾阝崔杼有不晉之言獻子以告武子)滕薛小邾之不至皆齊故也。(三國齊之屬言)寡君之憂不惟鄭(復憂齊叛)將復於寡君而請於齊(以城事白晉君而請會之欲以觀齊誌)得請而告吾子之功也。(得請謂齊人應命告諸侯會築虎牢)。若不得請事將在齊(將伐齊)吾子之請諸侯之福也。(城虎牢足以服鄭息征伐)豈惟寡君賴之(傳言荀能用善謀)冬復會於戚齊崔武子及滕薛小邾之大夫皆會知武子之言故也。(武子言吾事將在齊齊人懼帥小國而會之)遂城虎牢鄭人乃成(如獻子之謀)。

慶虎陳大夫也。楚子囊圍陳諸侯會陳侯於為阝以救之(晉會諸侯)陳侯患楚(楚圍陳故)慶虎慶寅謂楚人曰:吾使公孫黃往而執之(二慶陳執政大夫公子黃哀弟)楚人從之(為執黃)二慶使告陳侯於會(為阝之會)曰:楚人執公子黃矣。君。若不來群臣不忍社稷宗廟懼有二圖(背君屬楚)陳侯逃歸知武子晉大夫也。諸侯伐鄭鄭人恐乃行成(與晉成也。)中行獻子曰:遂圍之以待楚人之救也。而與之戰不然無成(獻子荀偃也。恐楚救鄭鄭復屬之)知武子曰:許之盟而還師以敝楚人(敝罷也。)吾三分四軍(分四軍為三部)與諸侯之銳以逆來者(來者楚也。)於我未病楚不能矣。(晉各一動而楚三來。故曰:不能)猶愈於戰(勝聚戰)暴骨以逞不可以爭(言爭當以謀不可以暴骨)大勞未艾君子勞心小人勞力先王之制也。(艾急也。言當從勞心之勞)諸侯皆不欲戰乃許鄭成。

子展鄭大夫也。鄭人患晉楚之故諸大夫曰:不從晉國幾亡(幾近也。)楚弱於晉晉不吾也。(疾急也。)晉疾楚將辟之何為而使晉師致死於我(言當作何計)楚弗敢敵而後可固與也。(固與晉子展曰:與宋為惡諸侯必至吾從之盟楚師至吾。又從之則晉怒甚矣。晉能驟來楚將不能乃固與晉大夫說之使疆埸之司惡於宋(使守疆埸之吏侵犯宋)宋向戍侵鄭大獲子展曰:師而伐宋可矣。若我伐宋諸侯之伐我必疾吾乃聽命焉。且告於楚楚師至吾。又與之盟而重賂晉師乃免矣。(言如此乃免於晉楚之難)子展侵宋(欲以致諸侯)諸侯伐鄭齊太子光宋向戍先至於鄭門於東門其莫晉荀至於西郊東侵舊許(許之舊國鄭新邑)衛孫林父侵其北鄙諸侯會於北林師於向(向地在潁川長社縣東北)右還次於瑣(北行而西為右還榮陽宛陵縣西有瑣候亭)圍鄭觀兵於南門(觀示也。)西濟於濟隧(濟隧水名)鄭人懼乃行成。

荀偃晉大夫中行獻子也。衛侯出奔衛人立公孫剽晉侯問衛故於中行獻子(問衛逐君當討否)對曰:不如因而定之衛有君矣。(謂剽已立)伐之未可以得志而勤諸侯史佚有言曰:因重而撫之(重不可移就撫安)仲虺有言曰:亡者侮之亂者取之推亡固存國之道也。(仲虺湯左相)君其定衛以待時乎!(待其昏亂之時乃伐之)冬會於戚謀定衛也。(定立剽)樂王鮒晉大夫桓子也。晉欒盈帥曲沃之甲因魏獻子以晝入絳(獻子魏舒絳晉國都)初欒盈佐魏。《莊子》於下軍(。《莊子》魏絳獻子之父)獻子私焉故因之(私相親愛)趙氏以原屏之難怨欒氏(成八年莊臣譖之欒卻為徵)韓趙方睦(韓起讓趙武故和睦)中行氏以伐秦之役怨欒氏(十四年晉伐秦欒違荀偃命曰:余馬首欲東)而固與范氏和親(範宣子佐中行偃於中軍)知悼子少而聽於中行氏(悼子知之子荀盈也。少年十七知氏中行氏同祖故相聽從)程鄭嬖於公(鄭亦荀氏宗)惟魏氏及七輿大夫與之(七輿官名)樂王鮒侍坐於範宣子或告曰:欒氏至矣。宣子懼桓子曰:奉君以走固宮必無害也。且欒氏多怨子為政欒氏自外子在內其利多矣。既有利權。又執民柄(賞罰為民柄)將何懼焉欒氏所得其惟魏氏乎!而可強取也。夫克亂在權子無懈矣。公有姻喪(夫人有杞喪)王鮒使宣子墨冒絰(晉自ゾ戰還遂常墨)二婦人輦以如公(恐欒氏有內應拒之故為婦人服而進)奉公以如固宮(固宮宮之有臺官備守者)。

叔孫豹魯大夫穆叔也。襄公在楚楚康王卒楚人使公親襚(望侯有遣使礻遂之禮今楚欲依遣使之禮)公患之穆叔曰:祓殯而礻遂則布幣也。(先使巫祓除殯之凶而行礻遂禮與朝而布幣無異)乃使巫以桃茢先祓殯。

楚人弗禁既而悔之廚人濮宋廚邑大夫也。華登以吳師救華氏(登前年奔吳)齊烏枝鳴戍宋(烏枝鳴齊大夫)廚人濮曰:軍誌有之先人有奪人之心後人有待其衰盍及其勞。且未定也。伐諸。若入而固則華氏眾矣。悔無及也。從之齊師宋師敗吳師於鴻口獲其二帥公子苦<今隹>偃州員。

冀芮晉大夫也。晉獻公二十三年遂發賈華等伐屈(賈華晉右行大夫)屈潰夷吾將奔翟冀芮曰:不可重耳已在矣。今往晉必移兵伐翟翟畏晉禍。且及不如走梁梁近於秦秦強吾君百歲後可以求入焉遂奔梁二十五年晉伐翟翟以重耳故亦擊晉於桑(翟地)晉兵解而去晉既殺奚齊卓子秦穆使公子縶吊公子重耳重耳再拜不稽首起而哭退而不私縶退吊公子夷吾於梁如吊重耳之命夷吾告冀芮曰:秦人勤我矣。冀芮曰:公子勉之乎!亡人無狷潔狷潔不行重賂配德公子盡之無愛財人實有之我以僥幸不亦可乎!夷吾出見使者再拜稽首而不哭退而私於公子縶曰:中大夫裏克與我矣。吾命之以汾陽之田百萬丕鄭與我矣。吾命之以負蔡之田七十萬君茍輔我蔑天命矣。吾必遂矣。亡人茍入掃除宗廟定社稷亡人何國之與有君實有郡縣。且入河外列城五豈謂君無有亦為君之東遊津之上無有難急也。亡人之所環挾纓瑰以望君之塵垢者黃金四十鎰白玉之珩六雙不敢當公子請納之左右公子縶反致命穆公曰:吾與公子重耳重耳仁再拜不稽首不敢為後也。起而哭愛其父也。退而不私不沒於利也。公子縶曰:君之言過矣。君。若求置晉君而戴之置仁不亦宜乎!君。若求置晉君以成名於天下則不如置不仁以滑其中。且可以進退臣聞之仁有置武有置仁置德武置服是故先置公子夷吾為惠公穆公問冀芮曰:公子誰恃於晉國對曰:臣聞之亡人無黨有黨必有讎夷吾之少也。不好弄戲不過所復怒不及色及其長也。弗改是故出亡亦無惡於國而眾安之不然夷吾不佞其誰能恃君子曰:善以徵勸。

張孟談趙臣也。知伯帥趙魏而伐範中行氏滅之休數年使人請地於韓韓康子欲勿與規諫曰:不可夫知伯之為人也。好利而鷙復來請地不與必加兵於韓矣。君其與之與之彼狃。又將請於他國他國不與必鄉之以兵。然則韓可以免於患難而待事之變康子曰:善使使者致萬家之邑一於知伯知伯悅。又使人請地於魏魏宣子欲勿與趙葭諫曰:彼請地於韓韓與之請地於魏魏弗與則是魏內自強而外怒知伯也。然則其錯兵於魏必矣。不如與之宣子曰:諾因使人致萬家之邑一於知伯知伯悅。又使人之趙請蔡臯狼之地趙襄子弗與知伯因陰結韓魏將以伐趙趙襄子召張孟談而告之曰:夫知伯之為人陽親而陰疏三使韓魏而寡人弗與焉其移兵寡人必矣。今吾安居而可張孟談曰:夫董閼安於簡子之才臣也。世治晉陽而尹鐸循之其餘政教猶存其定居晉陽君曰:諾乃使延陵君將車騎先之晉陽君因從之至行城郭案府庫視倉廩召張孟談曰:吾城郭之完府庫足用倉廩實矣。無矢奈何張孟談曰:臣聞董子之治晉陽公宮之垣皆以狄蒿苫楚之其高至丈君發而用之,於是發而試之其堅則{路}之勁不能過也。君曰:矢足矣。吾銅少。若何張孟談曰:臣聞董子之治晉陽也。公宮之室皆以煉銅為柱質請發而用之則有餘銅矣。君曰:善號令以定備守以具三國之兵乘晉陽城遂戰三月不能拔因紓軍而圍之決晉水而灌之圍晉陽三年城中巢居而處懸釜而炊財食將盡士卒羸病襄子謂張孟談曰:糧食匱城力盡士大夫病吾不能守矣。欲以城下何如張孟談曰:臣聞之亡不能存危不能安則無為貴知士也。君釋此計勿復言也。臣請見韓魏之君襄子曰:諾張孟談,於是陰見韓魏之君曰:臣聞唇亡則齒寒今知伯帥二國之君伐趙趙亡矣。亡則君為之次矣。二君曰:我知其然矣。夫知伯之為人也。粗中而少親我謀未遂而知則禍必至為之奈何張孟談曰:謀出二君之口入臣之耳人莫之知也。二君即與張孟談陰約三軍與之期日夜遣入晉陽張孟談以報襄子襄子再拜之張孟談因朝知伯而出遇知過(一雲知果)轅門之外知過入見知伯曰:二主殆將有變君曰:何如對曰:臣遇張孟談於轅門之外其志矜其行高知伯曰:不然吾與二主約謹矣。破趙三分其地寡人所親之必不欺也。子釋之勿出諸口知過出見二主入說知伯曰:二子色動而意變必背君不如令殺之知伯曰:兵著晉陽三年矣。旦暮當拔之而鄉其利乃有他心不可子慎勿復言知過曰:不殺則遂親之知伯曰:親之奈何知過曰:魏宣子之謀臣曰:趙葭韓康子之謀臣曰:規是皆能移其君之計君其與二君約破趙則封二子者各萬家之縣一如是則二主之心不可變而君得其所欲矣。知伯曰:破趙而三分其地。又封二子者則吾所得者少不可知過見君之不用也。言之不聽出更其姓為輔氏遂去不見張孟談聞之入見襄子曰:臣遇知過於轅門之外其視有疑臣之心入見知伯出更其姓今暮不擊必後之矣。襄子曰:諾使張孟談見韓魏之君日夜期教守堤之吏而決水灌知伯軍救水而亂韓魏翼而擊之襄子將卒犯其前大敗知伯軍而禽知伯知氏盡滅惟輔氏存焉。

規韓臣也。三晉已破知氏將分其地規謂韓王曰:分地必取成臯韓王曰:成臯石溜之地也。寡人無所用之規曰:不然臣聞一里之厚而動千里之權者地利也。萬人之眾而破三軍者不意也。王用臣言則韓必取鄭矣。王曰:善果取成臯至韓之取鄭也。果從成臯始大。

伍員事吳吳子問於伍員曰:初而言伐楚余知其可也。而恐其使余往也。又惡人之有餘之功也。今余將自有之矣。伐楚何如對曰:楚執政眾而乖莫適任患。若為三師以肄焉(肄猶勞也。)一師至彼必皆出彼出則歸彼歸則出楚必道敝(罷敝於道)亟肄以罷之(亟數也。)多方以誤之既罷而後以三軍繼之必大克之闔廬從之楚,於是乎!始病。

文種越大夫也。吳王夫差起師伐越越王勾踐起師逆之江大夫種乃獻謀曰:夫吳之與越惟天所授王其無庸戰夫申胥華登簡服吳國之士於甲兵而未嘗有所挫也。一人善射百夫決拾勝未可成也。夫謀必素見成事焉而後履之不可以授命王不如設戎約辭行成以喜其民以廣侈吳王之心吾以卜之於天天。若棄吳必許吾成而不吾足也。將必寬然有伯諸侯之心焉既罷弊其民而天奪之食安受其燼乃無有命矣。越王許諾乃令諸稽郢行成於吳曰:寡君勾踐使下臣郢不敢顯然布幣行禮敢私告於下執事曰:昔者越國見禍得罪於天王天王親舉玉趾以心孤勾踐而。又赦宥之君王之於越也。ム起死人而肉白骨也。孤不敢忘天災其敢忘君王之大賜乎!今句踐申禍無良草鄙之人敢忘天王之大德而思邊垂之小怨以重得罪於下執事句踐用帥二三之老親任重罪頓顙於邊今君王不察盛怒屬兵將殘伐越國越國固貢獻之邑也。君王不以鞭箠使之而辱軍士使寇令焉句踐請盟一介嫡女執箕帚以亥姓於王宮一介嫡男奉盤以隨諸禦春秋貢獻不解於王府天王豈辱裁之亦征諸侯之禮也。夫諺曰:狐埋之而狐扌骨之是以無成功今天王既封殖越國以名聞於天下而。又刈亡之是天王之無成勞也。雖四方之諸侯則何實以事吳敢使下臣盡辭惟天王秉利度義焉吳王夫差乃許越成。

范蠡越大夫也。越國大饑(穀不熟)王恐召范蠡而謀之蠡曰:王何患焉今之饑此越國之福而吳之禍也。夫吳國甚富而財有餘其王年少智寡剽輕好須臾之名不思後患(其王吳王夫差)王。若重幣卑辭以請糴於吳則食可得也。(王越王勾踐也。)食得其糶越必有吳而王何患焉(得其糶終必得吳國王何憂焉)王曰:善乃使人請食於吳王將與之伍子胥諫曰:不可與也。夫吳之與越接土鄰境道易人通仇讎敵國也。非吳喪越越必喪吳。若燕秦齊魯山處陸居,豈能逾五湖九江越十七陂以有吳哉!(逾渡也。越歷也。陂險難也。曰:非吳喪越越必喪吳今將輸之粟與之食是長吾讎而養吾死也。財匱而民怨悔無及也。不。若勿與而攻之固其數也。(數術也。)此昔吾先王之所以霸。且夫饑代事也。(先王闔閭也。代更也。)猶淵之與陂誰國無有吳王曰:不然吾聞之義兵不攻服仁者食饑餓今服而攻之非義兵餓而不食非仁者不仁不義雖得十越吾不為也。遂與之不出三年而吳亦饑使人請食於越越王弗與乃攻之夫差為禽。

陳軫與張儀俱事秦惠王皆貴重爭寵軫奔楚楚未之重也。而使陳軫使於秦過梁欲見犀首犀首謝弗見軫曰:吾為事來公不見軫軫將行不得待異日犀首見之陳軫曰:公何好飲也。犀首曰:無事也。曰:吾請令公饜事可乎!曰:奈何曰:田需約諸侯從親楚王疑之未信也。公謂於王曰:臣與燕趙之王有故數使人來曰:無事何不相見願謁行於王王雖許公,公請勿多車以車三十乘可陳之於庭明言之燕趙燕趙客聞之馳車告其王使人迎犀首楚王聞之大怒曰:田需與寡人約而犀首之燕趙是欺我也。怒而不聽其事齊聞犀首之北使人以事委焉犀首遂行三國相事皆斷於犀首軫遂至秦韓魏相攻期年不解秦惠王欲救之問於左右左右,或曰:救之便,或曰:勿救便惠王未能為之決陳軫適至秦惠王曰:子去寡人之楚亦思寡人不陳軫對曰:王聞夫越人莊舄乎!王曰:不聞曰:越人莊舄仕楚執珪有頃而病楚王曰:舄故越之鄙細人也。今仕楚執珪富貴矣。亦思越不中謝對曰:凡人之思故在其病也。彼思越則越聲不思越則楚聲使人往聽之猶尚越聲也。今臣雖棄逐之楚,豈能無秦聲哉!惠王曰:善今韓魏相攻期年不解,或謂寡人救之便,或曰:勿救便寡人不能決願子為子主計之餘為寡人計之陳軫對曰:亦嘗有以夫卞。《莊子》刺虎聞於王者乎!《莊子》欲刺虎館豎子止之曰:兩虎方。且食牛食甘必爭爭則必鬥鬥則大者傷小者死從傷而刺之一舉必有雙虎之名卞。《莊子》以為然立須之有頃兩虎果鬥大者傷小者死從傷者而刺之一舉果有雙虎之功今韓魏相攻期年不解是必大國傷小國亡從傷而伐之一舉必有兩實此猶。《莊子》刺虎之類也。臣主與王何異也。惠王曰:善卒弗救大國果傷小國亡秦興兵而伐大克之此陳軫之計也。

張儀事秦惠王王欲發兵以伐蜀以為道險狹難至而韓。又來侵秦秦惠王欲先伐韓後伐蜀恐不利欲先伐蜀恐韓襲秦之敝猶豫未能決司馬錯與張儀爭論於惠王之前司馬錯欲伐蜀張儀曰:不如伐韓王曰:請聞其說儀曰:親魏善楚下兵三川塞什谷之口當屯留之道魏絕南陽楚臨南鄭秦攻新城宜陽以臨二周之郊誅周王之罪侵楚魏之地周自知不徐廣曰:一作尋成臯鞏縣有尋口能救九鼎寶器必出據九鼎按圖籍挾天子以令於天下天下莫敢不聽此王業也。今夫蜀西僻之國而戎翟之倫也。敝兵勞眾不足以成名得其地不足以為利臣聞爭名者於朝爭利者於市今三川周室天下之朝市也。而王不爭焉顧爭於戎翟去王業遠矣。司馬錯曰:不然臣聞之欲富國者務廣其地欲強兵者務富其民欲王者務博其德三資者備而王隨之矣。今王地小民貧故臣願先從事於易夫蜀西僻之國也。而戎翟之長也。有桀紂之亂以秦攻之譬如使豺狼逐群羊得其地足以廣國取其財足以富民繕兵不傷眾而彼已服焉拔一國而天下不以為暴利盡西海而天下不以為貪是我一舉而名實附也。而。又有禁暴止亂之名今攻韓劫天子惡名也。而未必利也。又有不義之名而攻天下所不欲危矣。臣請論其故周天下之宗室也。齊韓之與國也。周自知失九鼎韓自知亡三川將二國並力合謀以因乎!齊趙而求解乎!楚魏以鼎與楚以地與魏王不能止也。此臣之所謂危也。不如伐蜀完惠王曰:善寡人請聽子卒起兵伐蜀十月取之遂定蜀貶蜀王更號為侯而使陳莊相蜀蜀既屬秦秦以益強富厚輕諸侯儀。又以商於六百里地詐楚懷王後秦要楚欲得黔中地欲以武關外易之楚王曰:不願易地願得張儀而獻黔中地秦王欲遣之口弗忍言張儀乃請行惠王曰:彼楚王怒子之負以商於之地是。且甘心於子張儀曰:秦強楚弱臣善靳尚尚得事楚夫人鄭袖所言皆從。且臣奉王之節使楚楚何敢加誅假令誅臣而為秦得黔中之地臣之上願遂使楚楚懷王至則囚張儀將殺之靳尚謂鄭袖曰:秦王甚愛張儀而不欲出之今將以上庸之地六縣賂楚以美人聘楚以宮中善謳歌者為媵楚王重地尊秦秦女必貴而夫人斥矣。不。若為言而出之,於是鄭袖日夜言懷王曰:人臣各為其主用今地末入秦秦使張儀來至重王王未有禮而殺張儀秦必大怒攻楚妾請子母俱遷江南毋為秦所魚肉也。懷王後悔赦張儀厚禮之如故。

幹朋齊臣也。魏惠王圍邯鄲趙求救於齊齊威王召大臣而謀曰:救趙孰與勿救騶忌子曰:不如勿救幹朋曰:不救則不義。且不利威王曰:何也。對曰:夫魏氏並邯鄲其於齊何利哉!且夫救趙而軍其郊是趙不伐而魏全也。故不如南攻襄陵以弊魏邯鄲拔而乘魏之弊威王從其計。

無忌魏公子也。齊楚相約而攻魏秦昭王救之魏王以秦救之故欲親秦而伐韓以求故地無忌謂魏王曰:秦與戎翟同俗有虎狼之心貪戾好利無信不識禮義德行茍有利焉不顧親戚兄弟。若禽獸耳此天下之所識也。非有所施厚積德也。故太后母也。而以憂死穰侯舅也。功莫大焉而竟逐之兩弟無罪而再奪之國此於親戚。若此而況於仇讎之國乎!今王與秦共伐韓而益近秦患臣甚惑之而王不識則不明群臣莫以聞則不忠今韓氏以一女子奉一弱主內有大亂外交強秦魏之兵王以為不亡乎!韓亡秦有韓地與大梁鄰王以為安乎!王欲得其故地今負強秦之親王以為利乎!秦非無事之國也。韓亡之後必將更事更事必就易與利就易與利必不伐楚與趙矣。是何也。夫越山逾河絕韓上黨而攻強趙是復閼與之事秦必不為也。若道河內倍鄴朝歌絕漳滏水與趙兵決於邯鄲之郊是知伯之禍也。秦。又不敢伐楚道涉山谷行三千里而攻冥厄之塞(楚之險塞也。徐廣曰:,或以為今江夏阝縣)所行甚遠所攻甚難秦。又不為也。若道河外倍大梁右蔡左召陵與楚兵決陳郊秦。又不敢。故曰:秦必不伐楚與趙矣。又不攻衛與齊矣。夫韓亡之後兵出之日非魏無攻已秦固有懷茅(在修武軹縣有茅)邢丘(在平臯)城危津以臨河內河內共汲必危(汲縣屬河內)有鄭地(成臯滎陽亦屬鄭)得垣雍(垣雍城在卷縣卷縣屬魏地卷縣。又有長城經陽武到密者也。)決滎澤水灌大梁大梁必亡王之使者出過而惡安陵氏於秦(召陵有安陵郡征羌有安陵亭也。秦之欲誅之久矣。秦葉陽昆陽與舞陽鄰聽使者之惡之隨安陵氏而亡之繞舞陽之北以東臨許南國必危國無害已夫憎韓不愛安陵氏可也。夫不患秦之不愛南國非也。異日者秦在河西晉國去梁千里(魏國之界千里。又云:河南梁縣有註城)有河山以闌之有周韓以間之從林鄉軍(林鄉在宛縣)以至於今秦七攻魏五入囿中(一作城中)邊城盡拔文臺墮垂都(一雲魏山都句陽有垂亭焚林木伐麋鹿盡而國繼以圍。又長驅梁北東至陶衛之郊北至平監(平縣屬河南平或作乎!字。《史記》齊闞止作監字闞在東平須昌縣)所亡於秦者山南山北河外河內大縣數十(一作百)名都數百(一作十)秦乃在河西晉去梁千里而禍。若是矣。又況於使秦無韓有鄭地無河山而闌之無周韓而間之去大梁百里禍必繇此矣。異日者從之不成也。楚魏疑而韓不可得也。今韓受兵三年秦撓之以講識亡不聽投質於趙請為天下雁行頓刃楚趙必集兵皆識秦之欲無窮也。非盡亡天下之國而臣海內必不休矣。是故臣願以從事王王速受楚趙之約趙挾韓之質以存韓而求故地韓必效之此士民不勞而故地得其功多於與秦共伐韓而。又免與彊秦鄰之禍也。夫存韓安魏而利天下此亦王之天時已通韓上黨於共寧使道安城出入賦之是魏重質韓以其上黨也。今有其賦足以富國韓必德魏愛魏重魏畏魏韓必不敢反魏是韓則魏之縣也。魏得韓以為縣大梁河外必安矣。今不存韓二周安陵必危楚趙大破衛齊甚畏天下西鄉而馳秦入朝而為臣不久矣。

虞卿為趙上卿秦趙戰於長平趙不勝亡一都尉趙王召樓昌與虞卿曰:軍戰長平不勝尉復死(復一作系)寡人使束甲而趨之何如樓昌曰:無益也。不如發重使為媾(古切求和曰:媾)虞卿曰:昌言媾者以為不媾軍必破也。而制媾者在秦。且王之論秦也。欲破趙之軍乎!不邪王曰:秦不遺餘力矣。必。且欲破趙軍虞卿曰:王聽臣發使出重寶以附楚魏楚魏欲得王之重寶必內吾使趙使入楚魏秦必疑天下之合從。且必恐如此則媾乃可為也。趙王不聽與平陽君為媾發鄭朱入秦秦內之趙王召虞卿朝歌有寧鄉曰:寡人使平陽君為媾於秦秦已內鄭朱矣。卿以為奚如虞卿對曰:王不得媾軍必破矣。天下賀戰勝者皆在秦矣。鄭朱貴人也。入秦秦王與應侯必顯重以示天下楚魏以趙為媾必不救王秦知天下不救王則媾不可得成也。應侯果顯鄭朱以示天下賀戰勝者終不肯媾長平大敗遂圍邯鄲為天下笑秦解邯鄲圍而趙王入朝使趙郝約事於秦割六縣而媾虞卿謂趙王曰:秦之攻王也。倦而歸乎!王以其力尚能進愛王而弗攻乎!王曰:秦之攻我也。不遺餘力矣。必以倦而歸也。虞卿曰:秦以其力攻其所不能取倦而歸王。又以其力之所不能取以送之是助秦自攻也。來年秦復攻王王無救矣。王以虞卿之言告趙郝趙郝曰:虞卿誠能盡秦力之所至乎!誠知秦力之所不能進此彈丸之地弗與秦來年復攻王王得無割其內而媾乎!王曰:請聽子割矣。子能必使來年秦之不復攻我乎!趙郝對曰:此非臣之所敢任也。他日三晉之交於秦相善也。今秦善韓魏而攻王王之所以事秦必不如韓魏也。今臣為足下解負親之攻開關通幣齊交韓魏至來年而王獨取攻於秦此王之所以事秦必在韓魏之後也。此非臣之所敢任也。王以告虞卿虞卿曰:郝言不媾來年秦復攻王王得無割其內而媾乎!今媾郝。又以不能必秦之不復攻也。今雖割六城何益來年復攻。又割其力之所不能取而媾此自盡之術也。不如無媾秦雖善攻不能取六縣趙雖不能守終不失六城秦倦而歸兵必罷我以六城收天下以攻罷秦是我失之於天下而取償於秦也。吾國尚利孰與坐而割地自弱以強秦哉!今郝曰:秦善韓魏而攻趙者必以為韓魏不救趙也。而王之軍必孤。又以王之事秦不如韓魏也。是使王歲以六城事秦也。即坐而城地盡來年秦復求割地王將與之乎!弗與是棄前功而挑秦禍也。與之則無地以給之語曰:強者善攻弱者不能守今坐而聽秦秦兵不弊而多得地是強秦而弱趙也。以益強之秦而割愈弱之趙其計固不止矣。且王之地盡而秦之求無已以有盡之地而給無已之求其勢必無趙矣。趙王計未定樓緩從秦來趙王與樓緩計之曰:予秦地何如毋予孰吉緩辭讓曰:此非臣之所能知也。王曰:雖然試言公之私樓緩對曰:王亦聞夫公甫文伯母乎!公甫文伯仕於魯病死女子為自殺於房中者二人其母聞之弗哭也。其相室曰:焉有子死而弗哭者乎!其母曰:孔子聖人也。逐於魯而是人不隨也。今死而婦人為之自殺者二人。若是者必其於長者薄而於婦人厚也。故從母言之是為賢母從妻言之是必不免為妒妻故其言一也。言者異則人心變矣。今臣新從秦來而言勿予則非計也。言予之恐王以臣為為秦也。故不敢對使臣得為大王計不如予之王曰:諾虞卿聞之入見王曰:此飾說也。王(單續)勿予樓緩聞之往見王王。又以虞卿之言告樓緩樓緩對曰:不然虞卿得其一不得其二夫秦趙構難而天下皆說何也。曰:吾。且因強而乘弱矣。今趙兵困於秦天下之賀戰勝者則必盡在於秦有音慎矣。故不如亟割地為和以疑天下而慰秦之心不然天下將因秦之強怒乘趙之弊瓜分之趙。且亡矣。何秦之圖乎!故曰:虞卿得其一不得其二願王以此決之勿復計也。虞卿聞之往見王曰:危哉!樓子之所以為秦者是愈疑天下而何慰秦之心哉!獨不言其示天下弱乎!且臣言勿予者非固勿予而已也。秦索六城於王而王以六城賂齊齊秦之深讎也。得王之六城並力西擊秦齊之聽王不待辭之畢也。則是王失之於齊而取償於秦也。而齊趙之深讎可以報矣。而示天下有能為也。王以此發聲齊兵末窺於境臣見秦之重賂至趙而反媾於王也。從秦為媾韓魏聞之必盡重王重王必出重寶以先於王則是王一舉而結三國之親而與秦易道也。趙王曰:善則使虞卿東見齊王與之謀秦虞卿未返而秦使者已在趙矣。樓緩聞之亡去趙,於是封虞卿以一城虞卿。又謂趙王曰:人之情寧朝人寧朝於人乎!趙王曰:寧朝人耳何故寧朝於人虞卿曰:夫魏為從主而違者範痤也。今王能以百里之地君萬戶之都請殺範痤痤死則從事可移於趙趙王曰:善乃使人以百里之地請殺範痤於魏魏主許諾使司空執範痤而未殺也。痤獻書魏主曰:臣聞趙王以百里之地請殺痤之身也。夫殺無罪痤薄故也。而得百里之地大利也。臣竊為大王美之。雖然而有一焉百里之地大可得而死者不可復生也。則王必為天下笑也。臣竊以為與其死人市不。若以生人市便也。又遺其後相信陵君(一作信安君)。《書》曰:夫趙魏敵戰之國也。趙王以咫尺之書來而魏王輕為殺無罪之痤痤雖不肖故魏之免相也。嘗以魏之故得罪於趙夫國內無用臣外雖得地勢不能守然今能用魏者莫如君矣。王聽趙殺痤之後強秦襲趙之欲倍趙之割君將何以止之此君之累也。信陵君曰:諾遽言之王而出之。

孫臏齊臣也。魏伐趙趙與韓親共擊魏趙不利戰於南梁宣王召田忌復故位韓氏請救於齊宣王召大臣而謀曰:蚤救孰與晚救騶忌子曰:不如勿救田忌曰:弗救則韓。且折而入於魏不如蚤救之孫臏曰:夫韓魏之兵未弊而救之是吾代韓受魏之兵顧反聽命於韓也。且魏有破國之志韓見亡必東面而愬於齊矣。吾因深結韓之親而晚承魏之弊則可重利而得尊名也。宣王曰:善乃陰告韓之使者而遣之韓因恃齊五戰不勝而東委國於齊齊因起兵使田忌田嬰將(嬰一作ツ)孫子為師救韓趙以擊魏大敗之馬陵殺其將龐涓虜魏太子申(又云:南梁之難韓氏請救於齊田侯召大臣而謀曰:早救之孰與晚救之便張丐對曰:晚救之韓。且折而入於魏不如蚤救之田忌曰:不可夫韓魏之兵未弊而我救之是我代韓而受魏之兵顧反聽命於韓也。且夫魏有破韓之志韓見。且亡必東愬於齊我因陰結韓之親而晚承魏之弊則國可重利可得名可尊矣。田侯曰:善乃陰告韓使者而遣之韓自以專有齊國五戰五不勝東愬於齊齊因起兵擊魏大敗之馬陵魏破韓弱韓魏之君因田嬰北面而朝田侯田侯齊宣王也。)。

樂毅為燕亞卿當是時齊湣王強南敗楚相唐昧於重丘西摧三晉於觀津遂與三晉擊秦助趙滅中山破宋廣地千餘里與秦昭王爭重為帝已而復歸之諸侯皆欲背秦而服於齊湣王自矜百姓弗堪,於是昭王問伐齊之事樂毅對曰:齊霸國之餘業也。地大人眾未易獨攻也。王必欲伐之莫如與趙及楚魏,於是使樂毅約趙惠文王別使連楚魏令趙嗛閻秦(嗛閻進說之意)以伐齊之利諸侯害齊湣王之驕暴皆爭從與燕伐齊樂毅還報燕昭王悉起兵使樂毅為上將軍惠施魏臣也。齊魏戰於馬陵齊大勝魏殺太子申覆十萬之軍魏王召惠施而告之曰:夫齊寡人之讎也。怨之至死不忘國雖小吾嘗欲悉起兵而攻之何如對曰:不可臣聞之王者得度而霸者知計今王所以告臣者疏於度與計王固先屬怨於趙而後與齊戰今戰不勝國無守戰之備王。又欲起而攻齊此非臣之所諭也。王。若欲報齊乎!則不如因變服折節而朝齊楚王必怒矣。王遊人而令其鬥則楚必伐齊以休楚而伐罷齊則必為楚禽矣。是王以楚毀齊也。王曰:善乃使人報於齊願臣畜而朝田嬰許諾張醜曰:不可戰不勝魏而得朝禮與魏和而下楚此可以大勝也。今戰勝魏覆十萬之軍而禽太子申臣萬乘之魏而卑秦楚此其暴戾定矣。且楚王之為人也。好用兵而甚務名終為齊患者必楚矣。田嬰不聽遂內魏王而與之並朝齊使再至趙氏醜之楚王怒自將而伐齊趙應之大敗齊於徐州。

●卷七百三十七

○陪臣部·薦賢

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三人同行厥有我師舉爾所知惟君子之不比各於其黨見士庶之相讓。若乃春秋務戰之世敵國急賢之際而有處大夫之列挾霸王之術以尊其主者何嘗不勤接士類汲引材智推轂靡遺於後進拔茅乃至於匯征大則讓卿宰之位小則備家陪之列,或以素敦友善夙知隱滯,或以方在羈旅久為仆禦並加推獎俾之效用至於舉讎取盜曾無嫌間自非深於知人忠於事上者其能。若是乎!

鮑叔牙齊大夫也。桓公使為宰(宰太宰也。)辭曰:臣君之傭臣也。君加惠於臣使不凍饑則君之賜也。若必治國家者則非臣之所能也。其惟管夷吾乎!臣之所不如管夷吾者有五寬惠愛民臣不如也。治國家不失其秉臣不如也。(秉柄也。柄所操以作事國柄者賞紀要故也。)忠信可結於諸侯臣不如也。制禮義可法於四方臣不如也。執χ鼓立於軍門使百姓皆加勇焉臣不如也。夫。《管子》民之父母將欲治其子不可棄其父母公曰:夫管夷吾射寡人中鉤殆於死今乃用之可乎!鮑叔對曰:彼為其君動也。君。若宥而反之其為君猶是也。桓公遂任以政。

管仲相齊三月請論百官桓公曰:諾管仲曰:升降揖讓進退閑習辯辭之剛柔臣不如隰朋請立以為大行墾草入邑辟土聚粟多眾盡地之利臣不如寧戚請立以為司田平原廣牧(廣遠可牧之地)車不結轍士不旋踵鼓之而三軍之士視死如歸臣不如王子城父請立以為大司馬決獄折中不殺不辜不輕有罪臣不如賓胥無請立以為大司理犯君顏色進諫必忠不避死亡不撓富貴臣不如東郭牙請立以為大諫之臣此五子者夷吾一不如(於五子者各不如其一)然而以易夷吾夷吾不為也。(以五子之能易夷吾之德則夷吾所以不能)君。若欲治國強兵則五子者存矣。若欲霸王夷吾在此桓公曰:善孔子曰:管仲遇盜取二人焉上以為公臣曰:其所與遊者僻也。可人也。(言此人可也。但居惡人之中使人犯管仲死桓公使為之服宦於大夫者之為之服也。自管仲始也。有君命焉爾也。(亦記失禮所由也。善桓公不忘賢舉宦猶仕也。此仕於大夫連升於公與為大夫之諸侯同爾禮不反服)。

佚之狐鄭大夫晉文公與秦伯圍鄭佚之狐言於鄭伯曰:國危矣。若使燭之武見秦君師必退(燭之武亦鄭大夫)公從之辭曰:臣之壯也。猶不如人今老矣。無能為也。已公曰:吾不能蚤用子今急而求子是寡人之過也。然鄭亡子亦有不利焉許之夜糸追而出見秦伯秦師乃還。

臼季晉大夫使過冀見冀缺耨其妻饣盍之(臼季胥臣也。冀晉邑耨鋤也。野饋曰:饣盍)敬相待如賓與之歸言諸文公曰:敬德之聚也。能敬必有德德以治民君請用之臣聞之出門如賓(如見大賓)承事如祭(常敬謹也。)仁之則也。公曰:其父有罪可乎!(缺父冀芮欲殺文公)對曰:舜之罪也。殛鯀其舉也。興禹(禹鯀子)管敬仲桓之賊也。實相以濟康誥曰:父不慈子不祗兄不友弟不恭不相及也。(祗敬也。)。《詩》曰:采葑采菲無以下體君取節焉可也。(葑菲之菜上善下惡食之者不以其惡而棄其善言可取其善節公以為下軍大夫。

百里奚秦大夫初仕虞虞亡走宛秦繆公以五羖羊皮贖之授之國政號曰:五羖大夫百里奚讓曰:臣不及臣友蹇叔蹇叔賢而世莫知臣嘗遊困於齊而乞食饣至人(侄一作至)蹇叔收臣臣因而欲事齊君無知蹇叔止臣臣得脫齊難遂之周周王子頹好牛臣以養牛幹之及頹欲用臣蹇叔止臣臣去得不誅事虞君蹇叔止臣臣知虞君不用臣臣誠私利祿爵。且留再用其言得脫一不用及虞君難是以知其賢,於是穆公使人厚幣迎蹇叔以為上大夫。

虞丘相為楚相孫叔敖者楚之處士也。虞丘相進之於楚莊王以自代。

趙。《文子》(趙武也。)為晉大夫所舉於晉國管庫之士七十有餘家(管庫之士府史以下官長所置也。舉之於君以為士大夫也。管鍵也。庫物所藏)晉平公過九原而嘆曰:嗟呼此地之蘊吾良臣多矣。若使死者起也。吾將與誰歸乎!叔向對曰:趙武乎!平公曰:子黨於子之師也。對曰:臣敢言趙武之為人也。立。若不勝衣言。若不出於口然其身舉士於白屋下者四十六人皆得其意而公家甚賴之及。《文子》之死也。四十六人皆就賓位是其無私德也。臣故以為賢也。平公曰:善夫趙武賢臣也。相晉天下無兵革者九年春秋曰:晉趙武之力盡得人也。

司馬侯為晉大夫悼公與之升臺而望曰:樂夫對曰:臨下之樂則樂矣。德義之樂則未公曰:何謂德義對曰:諸侯之為日在君側以其善行以其惡戒可謂德義矣。公曰:孰能對曰:羊舌習於春秋乃召叔向使傅太子彪。

祁奚為晉大夫請老(老致仕也。)問嗣焉(嗣續其職者)稱解狐其讎也。將立之而卒(解狐卒)。又問焉對曰:午也。可(午祁奚子),於是羊舌職死矣。晉侯曰:孰可以代之對曰:赤也。可(赤職之子伯華),於是使祁午為中軍尉羊舌赤佐之(各代其父)君子謂祁奚,於是能舉善矣。稱其讎不為諂立其子不為比舉其偏不為黨(諂媚也。偏媚屬也。)。《周書》曰:無偏無黨王道蕩蕩(蕩蕩平正無私)其祁奚之謂矣。解狐得舉(未得位。故曰:得舉)祁午得位伯華得官建一官而三物成(言惟有德之人能舉似己者)能舉善也。夫惟善故能舉其類詩云:惟其有之是以似之祁奚有焉(一官軍尉物事也。)。

趙盾為晉大夫(趙盾宣子也。)言韓獻子於靈公(獻子韓厥也。)以為司馬河曲之役趙孟使人以其乘車行獻子執而戮之眾咸曰:韓厥必不沒矣。其主朝升之而暮戮其車其誰安之宣子召而禮之曰:吾聞事君者比而不黨夫周以舉義比也。舉以其私黨也。夫軍事無犯犯而不隱義也。吾言汝於君懼汝不能也。舉而不能黨孰大焉勉之臨長晉國者非汝其誰皆告諸大夫曰:二三子可以賀我矣。吾舉厥也。而中吾乃今知免於罪也。

公叔。《文子》為衛大夫薦其家臣亻巽與。《文子》同升諸公(亻巽本。《文子》家臣薦之使與己並為大夫同升在公朝上)孔子聞之曰:可以為文矣。(言行如是可謚為文)。

晏嬰為齊相景公時晉伐阿鄄而燕侵河上齊師敗績景公患之晏嬰薦田穰苴曰:穰苴雖田氏庶孽(司馬穰苴者田完之苗裔也。)然其人文能附眾武能威敵願君試之景公召穰苴與語兵事大說之以為將軍嬰嘗出其禦之妻從門間而其夫其夫為相禦擁大蓋策駟馬意氣揚揚甚自得也。既而歸其妻請去夫問其故妻曰:晏嬰長不滿六尺身相齊國名顯諸侯今者妾觀其出誌念深矣。常有以自下者今子長八尺乃為人仆禦然子之意自以為足妾是以求去也。其後夫自抑損。《晏子》怪而問之禦以實對。《晏子》薦以為大夫魏冉為秦相舉白起使代向壽將而攻韓魏敗之伊闕斬首二十四萬虜魏將公孫喜明年。又取楚之宛葉。

公仲連為趙烈侯相國烈侯好音謂公仲連曰:寡人有愛可以貴之乎!公仲連曰:富之可貴之則否烈侯曰:然夫鄭歌者槍石二人吾賜之田八萬畝公仲曰:諾不與居一月烈侯從代來問歌者田公仲曰:求未有可者有頃烈侯復問公仲終不與乃稱疾不朝蕃吾君自代來謂公仲曰:君實好善而未知所持今公仲相趙於今四年亦有進士乎!公仲曰:未也。蕃吾君曰:牛畜荀欣徐越皆可公仲乃進三人及朝烈侯復問歌者田何如公仲曰:方使擇其善者牛畜侍烈侯施以仁義約以王道烈侯逌然明日荀欣侍以選練舉賢任官使能明日徐越侍以節財儉用察度功德所與無不充君說烈侯使使謂相國曰:歌者之田。且止官牛畜為帥荀欣為中尉徐越為內史賜相國衣二襲(單復具為一襲)。

趙勝封平原君趙奢者趙之田部吏也。平原君以為賢言之於王王用之治國賦國賦大平民富而府庫實。

田忌為齊大夫孫臏至齊田忌善而客待之進於威王威王問兵法遂以為帥大破梁軍。

貂勃為齊大夫常惡安平君(田單)小人也。安平君聞之故蕃音盤常山有蕃吾縣為酒而召貂勃曰:單何以得罪於先生故常見譽於朝貂勃曰:跖之狗吠堯非貴跖而賤堯也。狗固吠非其主也。且今使公孫子賢而徐子不肖然而公孫子與徐子鬥徐子之狗由將攫公孫子之腓而噬之也。若乃得去不肖者而為賢者狗豈得攫其腓而噬之哉!安平君曰:敬聞命明日任之於王王有所幸臣九人之屬傷安平君相與語於王曰:燕之伐齊之時楚王使將軍將萬人而佐齊今國已定而社稷已安矣。何不使使者謝於楚王王曰:左右孰可九人之屬曰:貂勃可貂勃使楚。

李克為魏大夫文侯謂李克曰:先生嘗教寡人家貧則思良妻國亂則思良相今所置非成則璜(璜翟璜也。成文侯弟)二子何如李克對曰:臣聞之卑不謀尊疏不謀戚臣在關門之外不敢當命文侯曰:先生臨事勿讓李克曰:君不察故也。居視其所親富視其所與達視其所舉窮視其所不為貧視其所不取五者足以定之矣。何待克哉!文侯曰:先生就舍寡人之相定矣。李克趨而出過翟璜之家璜曰:今者聞君召先生而卜相果誰為之乎!李克曰:魏成子為相矣。翟璜忿然作色曰:以耳目之所睹記臣何負於魏成子西河之守臣之所進也。君內以鄴為憂臣進西門豹君謀欲伐中山臣進樂羊中山已拔無使守之臣進先生君之子無傅臣進屈侯鮒臣何負於魏成子克曰:且子之言克於子之君者豈將比周以求大官哉!君問置相非成則璜二子何如克對曰:君不察故也。居視其所親富視其所與達視其所舉窮視其所不為貧視其所不取五者足以定之矣。何待克哉!是以知魏成子之為相也。且子安得與魏成子比乎!魏成子食祿千鍾什九在外什一在內是以東遊得卜子夏田子方幹木此三人者君皆師之子之所進五人者君皆臣之子惡得與魏成子比也。翟璜逡巡再拜曰:璜鄙人也。失對願卒為弟子。

鄭安平魏人范睢既為魏齊笞擊得出後魏齊悔復召求之安平聞之乃遂操范睢亡伏匿更名姓曰:張祿當此時秦昭王使謁者王稽於魏鄭安平詐為卒侍王稽王稽問魏有賢人可與俱西遊者乎!鄭安平曰:臣里中有張祿先生欲見君言天下事其人有仇不敢晝見王稽曰:夜與俱來鄭安平夜與張祿見王稽語未究王稽知范睢賢謂曰:先生待我於三亭之南與私約而去王稽辭魏去過載范睢入秦至湖關望見車騎從西來范睢曰:彼來者為誰王稽曰:秦相穰侯東行縣邑範雎曰:吾聞穰侯專秦權惡內諸侯客此恐辱我我寧。且匿車中有頃穰侯果至勞王稽因立車而語曰:關東有何變曰:無有。又謂王稽曰:謁君得無與諸侯客子俱來乎!無益徒亂人國耳王稽曰:不敢即別去范睢曰:吾聞穰侯智士也。其見事遲鄉者疑車中有人忘索之,於是范睢下車走曰:此必悔之行十餘里果使騎還索車中無客乃已王稽遂與范睢入咸陽已報使因言曰:魏有張祿先生天下辯士也。曰:秦王之國危於累卵得臣則安不可以書傳也。臣故載來後秦王拜睢為相。

○陪臣部·賢德

夫家陪攸設命曰:諸侯之臣德用孔彰乃為巨室之慕本自列國政出多門武力相征謀臣並騖達從政之道處交兵之間而能滅私犭旬公克己致讓謙抑周慎教戒垂裕改過不吝容眾在寬正以禦家忠以事上信義兼著貞白自守飭行以絜矩恕已以推義無遺時哲得是民好謹厚而知節廉約而繕性至於進退語默咸適其宜昭厥聲猷為人景仰斯乃得士君子之道矣。

臾駢為晉上軍佐初賈季奔狄趙宣子使臾駢送其孥(孥妻子也。宣子以賈季中軍之佐同官故)夷之蒐賈季戮臾駢駢之人欲盡殺賈氏以報焉臾駢曰:不可吾聞前誌有之曰:敵惠敵怨不在後嗣忠之道也。(敵猶對也。若及子孫則為非對則為遷怒)夫子禮於賈季我以其寵報私怨無乃不可乎!(言蒙宣已子寵位)介人之寵非勇也。(介因也。)損怨益仇非知也。(殺季家欲以除怨宣子將復怨已是益仇私害公非忠也。釋此三者何以事夫子盡具其帑與其器用財賄親帥之送致諸境。

子良鄭公子也。鄭靈公遇弒鄭人將立子良(穆公庶子)辭曰:以賢則去疾不足(去疾子)以順則公子堅長乃立襄公(襄公堅也。)襄公將去穆氏(逐群兄弟)而舍子良(以其讓已)子良不可曰:穆氏宜存則固願也。若將亡之則亦皆亡去疾何為(何為獨留)乃舍之皆為大夫。

卻克(卻獻子也。)為晉大夫將中軍靡笄之役韓獻子將斬人卻獻子馳將救之至則既斬之矣。卻子使速以犭旬告其仆曰:吾以分謗也。(不欲韓氏獨受謗)。

士燮(範。《文子》也。)為晉大夫佐上軍靡笄之役卻獻子師勝而反範。《文子》後入武子曰:燮乎!汝亦知吾望爾也。乎!對曰:夫師卻子之師也。其事臧。若先則恐國人之屬耳目於我也。故不敢武子曰:吾知免矣。

公子黑肱為鄭大夫有疾歸邑於公(黑肱子張)召室老宗人立子石黑肱子)而使黜官薄祭(黜官無多受職)祭以特羊殷以少牢(四時祀以一羊三年盛祭以羊豕殷盛也。)足以供祀盡歸其餘邑曰:吾聞之生於亂世貴而能貧民無求焉可以後亡敬共事君與二三子生在敬戒不在富也。是月子張卒君子曰:善戒。《詩》曰:慎爾侯度用戒不虞鄭子張其有焉(詩大雅侯維也。義取慎法度戒未然)。

華元為宋大夫宋城華元為植巡功(植將主也。)城者謳曰:旱其目皤其腹棄甲而復(旱出皤大腹棄謂亡師)於思於思棄甲復來(於思多須之貌)使其驂乘謂之曰:則有皮犀兕尚多棄甲則那(那猶何也。)役人曰:從其有皮丹漆。若何華元曰:去之夫其口眾我寡(傳言華元不吝其咎寬眾)。

子罕為宋司城鄭尉氏司氏之亂其餘盜在宋(亂在魯襄公十年。)鄭人以子西伯有子產之故納賂於宋(三子之父尉氏所殺故)以馬四十乘(百六十匹)與師茂師惠(樂師也。茂惠其名也。)公孫黑為質焉(公孫黑子也。)司城子罕以堵汝父尉翩與之良司臣而逸之(賢而放之)諸季武子武子寘諸卞(子罕以司臣季氏)鄭人醢之三人也。(三人堵汝父尉翩司齊也。)過宋朝將私焉(私小便)其相曰:朝也。(相師者)慧曰:無人焉相曰:朝也。何故無人慧曰:必無人焉。若猶有人豈其以之相易淫樂之矇必無人焉故也。(千乘之相謂子產等也。言不為子產殺三盜得賂而歸之是重淫而輕國子罕聞之固請而歸之(言子罕能改過)。

荊人士尹(尹一作君)池使於宋子罕止而觴之南家之墻擁於前而不直西家之潦經於宮而不止士尹池問其故子罕曰:南家工人也。為鞔者也。吾將徙之其父曰:吾恃為鞔以食三世矣。今徙是宋邦之求鞔者不知吾處也。吾將不食願相國之憂吾不食也。為是故不徙也。西家高吾宮卑潦之經吾宮也。利為是故吾不禁也。士尹池歸荊適興兵欲攻宋士尹池諫於王曰:宋不可攻也。其主賢其相仁賢者得民仁者能用人攻之無功為天下笑楚乃釋宋而攻鄭孔子聞之曰:夫修之於廟堂之上而折沖於千里之外者司城子罕之謂也。

範武子為晉大夫宋向戍請弭諸侯之兵為會於宋楚子木問於趙孟曰:範武子之德何如(士會賢聞於諸侯故問之)對曰:夫子之家事治言於晉國無隱情其祝史信於鬼神無愧辭(祝陳馨香德足副之故不愧)子木歸以語王王曰:尚矣。(尚上也。)能歆神人(歆享也。使神享其祭人懷其德)宜其光輔五君以為盟主也。(五君文襄靈成景也。子產為鄭大夫豐卷將祭請田焉弗許(田獵也。)曰:惟君用鮮(鮮野獸)眾給而已(眾臣祭以芻豢為足)子張怒(子張豐卷也。)退而徵役(欲攻子產)子產奔晉子皮止之而逐豐卷豐卷奔晉子產請其田里(請於公不沒入)三年而復反其田里及其入焉(田里所收入)。

叔孫豹為魯大夫季武子伐莒莒人告於虢之會楚告於晉請戮其使(時叔孫豹在會欲戮之)樂王鮒相趙。《文子》欲求貨於叔孫為之請叔孫弗與曰:諸侯之會衛社稷也。我以貨免魯必受師是禍之也。何衛之為雖怨季孫魯國何罪叔出季處有自來矣。吾。又誰怨趙孟聞之曰:臨患不忘國忠也。(謂言魯國何罪)思難不越官信也。(謂言叔出季處)圖國忘死貞也。(謂不以禍免)謀主三者義也。(三者忠信貞)有是四者。又可戮乎!(並義而四)乃請諸楚曰:魯雖有罪其執事不辟難(執事謂叔孫)畏威而敬命矣。(謂不敢避戮)子。若免之勸左右可也。若子之群吏處不避勞事)出不逃難(不茍免)其何患之有患之所生而不治難而不所由來也。能是二者。又何患焉不靖其能。又誰從之(安靖則眾賢能附從)魯叔孫豹可謂能矣。請免以靖能者子會而赦有罪(不伐魯)。又賞其賢(赦叔孫)諸侯其誰不欣焉望楚而歸之視遠如邇疆之邑一彼一此何常之有恤大舍小足以為盟主子其圖之固請諸楚楚人許之乃免叔孫。

陳桓子為齊大夫欒施高疆來奔於魯陳鮑分其室。《晏子》謂桓子必致諸公讓德之主也。讓之謂懿德凡有血氣皆有爭心故利不可彊(不可彊取)思義為愈義利之本也。蘊利生孽(蘊畜也。孽妖害也。)姑使無蘊乎!可以滋長桓子盡致諸公而請老於莒(莒桓子召子山(子山子商子周襄三十一年子尾所逐群公子)私具幄幕器用從者之衣屨(私具不告公)而反棘焉(棘子山故邑齊國西安縣東有戟裏亭)商亦如之而反其邑子周亦如之而與之夫於(子周本無邑故更與之齊南於陵縣西北有於亭)反子城子公,公孫捷(三子襄八年子所逐)而皆益其祿凡公子公孫之無祿者私分之邑(桓子以己邑分之)國之貧約孤寡者私與之粟公與桓子莒之旁邑辭(讓不受)穆姬為之請高唐陳氏始大(穆孟姬景公母傳言陳氏所以興)叔孫婼魯大夫也。為晉人所執叔孫所館者雖一日必葺其墻屋(葺補治也。)去之如始至(不以當去而有所毀壞)。

延陵季子吳公子也。楚子期伐陳季子救之謂子期曰:二君不務德(二君吳楚)而力爭諸侯民何罪焉我請退以為子名務德而安民乃還(季子吳王壽夢少子)。

司馬牛為宋大夫桓之弟也。桓之寵害於公(恃寵驕盈)公使夫人驟請享焉而將討之(夫人景公母也。數請享欲因請討)未及先謀公請以鞍易薄(鞍向邑薄公邑欲因易邑為公享宴而作亂)乃益鞍七邑而請享公焉(偽喜於受賜)日中為期家備盡往(甲兵之備)公知之奔衛司馬牛致其邑與珪焉而適齊(珪守邑符信。)向出於衛地公文氏攻之(公文氏衛大夫)求夏後氏焉與之他玉而奔齊陳成子使為次卿司馬牛。又致其邑焉而適吳(示不與同)吳人惡之而反趙簡子召之陳成子亦召之卒於魯郭門之外阬氏葬之丘輿(阬氏魯人也。泰山南城縣北有輿城錄其卒葬所在賢者失所)。

沈諸梁字子高為楚葉公白公勝作亂殺令尹子西司馬子期圍公陽穴宮負王(昭王子惠王也。)以如昭夫人之宮(公陽楚大夫昭王母越女)葉公亦至及北門或遇之曰:君胡不胄國人望君如望慈父母焉盜賊之矢。若傷君是絕民望也。若之何不胄乃胄而進。又遇一人曰:君胡胄國人望君如望歲焉(歲年穀也。)日月以幾(冀君來)。若君面是得艾也。(艾安也。)民知不死其亦夫有奮心猶將旌君以犭旬於國(旌表也。)而。又掩民望不亦甚乎!乃免胄而進(言葉公得民心)遇箴尹固帥其屬將與白公(欲與白公並)子高曰:微二者楚不國矣。(二子子西子期也。柏舉之敗二子功多)棄德從賊其可保乎!乃從葉公使與國人以攻白公白公縊死沈諸梁兼二事(二事令尹司馬)國寧乃使寧為令尹(子西之子子國)使寬為司馬(子期之子)而老於葉。

趙。《文子》為晉大夫其中退然如不勝衣(中身也。退柔和貌鄉射記曰:弓二寸以為侯中退或為安)其言吶吶然如不出諸其口(吶吶舒囁貌)所舉於晉國管庫之士七十有餘家(管庫之士府史以下官長所置也。舉之於君以為大夫士也。管鍵也。)生不交利(廉也。)死不屬其子焉(潔也。)。

晏嬰為齊大夫事齊靈公莊公景公其在朝君及之即危言語不及之即危行國有道即順命無道即衡命以此三世顯名於諸侯。

●卷七百三十八

○陪臣部·為政知禮為政

自周室東遷諸侯為政咸保世以傳祚必得士而乃昌焉故其霸者之佐乘時間出為國以盡慮居位而不懈斟酌政典講求治道制禮俗之法定兵賦之度修職秩之序搜遺滯之雋明刑賞之訓申儆備之略謹賓聘之儀翦寇盜之戾恤鰥窮之戚振威讓之令由是綱目咸舉而軌物以甄國以富強民斯嘉靖觀其總庶績之要治千乘之邦裁成物宜導揚官業彜倫克敘而不紊成憲遵行而可久非夫包兼濟之術極惟幾之慮者疇克以奮庸而垂裕哉!

孔子為魯大司寇攝行相事與聞國政三月鬻羔豚者弗飾價男女行者別於塗塗不拾遺四方之客至於邑者不求有司(有司常共其職客求而有在也。)皆予之以歸初魯有沈猶氏旦飲羊飽之以人公慎氏有妻而氵慎憒氏奢侈驕佚魯市之鬻牛馬者善豫賈孔子將為魯司寇沈猶氏不敢朝飲其羊公慎氏出其妻慎憒氏逾境而徙魯之鬻牛馬不豫賈布正以待之也。既為司寇季孟墮後阝費之城齊人歸所侵魯之地由積正之所致也。

子服景伯魯大夫子服何也。哀公三年五月辛卯司鐸火(司鐸官名)火逾公宮桓僖災(桓公僖公廟)救火皆曰:顧府(言常人愛財)南宮敬叔至命周人出御書俟於宮(敬叔孔子弟子南宮閱周人司。《周書》典籍之官御書進於君者也。其待命於宮)曰:庀女而不在死(庀具也。)子服景伯至命宰人出禮書(宰人家宰之屬)以待命命不共有常刑(待求之命)校人乘馬巾車脂轄(校人掌馬巾車掌車乘馬使四四相從四馬)百官官備府庫慎守官人肅給(國有大災恐有變難故慎為備)濟濡帷幕郁攸從之(郁攸火氣也。濡物於水出用為濟)蒙葺公屋(以濡物冒覆公屋。)自太廟始以悛(悛次也。先尊後卑以次救之)助所不給有不用命則有常刑無赦公父文伯至命校人駕乘車(乘車公車)季桓子至禦公立於象魏之外(象魏門闕。)命救火者傷人則止財可為也。命藏象魏(。《周禮》正月縣教令之法於象魏使萬民觀之故謂其書為象魏)曰:舊章不可亡也。富父槐至曰:無備而官辦者猶拾氵審也。(槐富父終生之後氵審汁也。言不備而責辦不可也,於是乎!去表之(表表火道風所向者去其積)道還公宮(開除道周匝公宮使火無相逼

趙盾晉大夫宣子也。初晉使狐射姑將中軍(代先。且居)趙盾佐之(代趙衰也。盾趙衰子)陽處父至自溫(往年聘衛過溫今始至)改蒐於董易中軍(易以趙盾為帥射姑佐之河東汾陰縣有董亭)陽子成季之屬也。(處父常為趙衰屬大夫)故黨於趙氏。且謂趙盾能曰:使能國之利也。是以宣子,於是乎!始為國政(宣趙盾謚)制其典(典常也。)正法罪(輕重當)辟獄刑(辟猶理也。逋逃(董督也。)由質要(由用也。質要契券也。)治舊洿(治理洿穢)本秩禮(貴賤不失其本)續常職(修廢官)出淹滯(拔賢能也。)既成以授太傅陽子與太師賈佗使行諸晉國以為常法。

隨會晉大夫範武子也。會聘於周王饗之饣肴蒸會私於原公曰:吾聞王室之禮無毀折今此何禮也。王曰:子弗聞乎!親戚宴饗則有饣肴蒸武子遂不敢對而退歸乃講聚三代之典禮,於是乎!修執秩以為晉法會將中軍。且為太傅,於是晉國之盜逃奔於秦羊舌職曰:吾聞之禹稱善人(稱舉也。)不善人遠此之謂也。夫。《詩》曰: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善人在位也。(言善人居位則無不戒懼)善人在上則國無幸民諺曰:民之多幸國之不幸也。是無善人之謂也。

魏絳晉大夫也。初晉會諸侯伐鄭諸侯皆不欲戰乃許成楚子伐鄭楚莊王夫人卒(共王母)王未能定鄭而歸晉侯歸謀所以息民魏絳請施舍(施恩惠舍勞役)輸積聚以貸(輸盡也。)自公以下茍有積者盡出之國無滯積(散在民)亦無困人(不匱乏)公無禁利(與民共)亦無貪民(禮讓行)祈以幣更(不用牲)賓以特牲(務崇省)器用不作(因仍舊)車服從給(足給事也。)行之期年國乃有節三駕而楚不能與爭(三駕三興師謂十年師於牛首十二年師於向其秋觀於鄭東門自是鄭遂服)。

趙武晉大夫也。代範モ為政令薄諸侯之幣而重其禮(以重禮待諸侯)穆叔見之謂穆叔曰:自今以往兵其少弭矣。(弭止也。)齊崔慶新得政將求善於諸侯武也。知楚令尹(令尹屈建)。若敬行其禮道之以文辭以靖諸侯兵可以弭初齊人成郟之歲其夏齊烏餘以廩丘奔晉(烏餘大夫廩丘今東郡廩丘縣故城是)襲衛羊角取之(今廩丘縣所治羊角城是)遂襲魯高魚(高魚城在廩丘縣東北)有大雨自其竇入(雨故水竇開)介於其庫(入高魚庫而介其甲)以登其城克而取之。又取邑於宋,於是範宣子卒(宣子範モ)諸侯弗能治也。及武為政乃卒治之武言於晉侯曰:晉為盟主諸侯或相侵也。則討而使歸其地今烏餘之邑皆討類也。(言如此宜見討)類而貪之是無以為盟主也。請歸之公曰:諾。

叔向為晉太傅秦後子來仕其車千乘楚公子幹來仕其車五乘叔向實賦祿韓宣子問二公子之祿焉對曰:大國之卿一旅之田(公之孤四命五百人為旅為田五百)上大夫一卒之田(上大夫一命百人為卒為田一百頃也。)夫二公子者上大夫也。皆一卒可也。宣子曰:秦公子富。若之何其均之也。對曰:夫爵以建事祿以食爵德以賦之功庸以稱之。若何其以富賦祿也。夫絳之富商韋藩木楗以過於朝(韋藩專蔽前後木楗木擔)惟其庸功少也。而能金玉其車文錯其服能行諸侯之賄而無尋尺之祿無大績於民故也。且秦楚匹也。若之何其回於富也。乃均其祿樂喜宋大夫也。初宋災樂喜為司城以為典政(樂喜子罕也。為正卿知將有火災素戒為備火政)使伯氏司裏(伯氏宋大夫司裏裏宰也。)火所未至徹小屋塗大屋(大屋難徹就屋塗之)陳畚扌局具綆缶(畚簣籠扌局土轝綆汲索缶汲器)備水器(盆罌之屬)量輕重(計人力所任)蓄水潦積土塗巡丈城繕守備(巡行也。丈度也。繕治也。行度守備之處恐因災有亂)表火道(火起則從其所趣В表之)使華臣具正徒(華臣華元子為司徒正徒役徒也。司徒之所主)令隧正納郊保奔火所(隧正官也。五縣為隧納聚郊野保守之民使隨火所起往救之)使華閱討右官官庀其司(亦華元子代元為右師討治也。庀具也。使具其官屬)向戍討左亦如之(向戍左師)使樂遄庀刑器亦如之(樂遄司寇也。刑器刑書也。)使皇鄖命校正出馬工正出車備甲兵庀武守(皇鄖皇父充石之後校正主馬工正主車使各備其官)使西鉏吾庀府守(鉏吾太宰也。府六官之典)令司宮巷伯儆宮(司宮奄臣巷伯寺人皆掌宮內之事)二師令四卿正敬享(二師左右師也。四卿大夫享祝也。)祝宗用馬於四墉祀盤庚於西門之外(祝大祝宗宗人墉城也。用馬祭於四城以禳火盤庚殷王之遠祖城積陰之氣故祀之凡天災有幣無牲用馬祀盤庚皆非禮)。

子皮鄭大夫也。子展卒子皮即位(子皮代父為上卿),於是鄭饑而未及麥民病子皮以子展之命餼國人粟戶一鍾(在喪故以父命也。六斛四斗曰:鍾)是以得鄭國之民故罕氏常掌國政以為上卿宋司城子罕聞之曰:鄰於善民之望也。(民亦望君為善)宋亦饑請於平公出公粟以貸使大夫皆貸司城氏貸而不書(施而不德)為大夫之無者貸宋無饑人叔向聞之曰:鄭之罕宋之樂其後亡者也。二者其皆得國乎!(得掌國政)民之歸也。施而不德樂氏加焉其以宋升降乎!(升降隨宋盛衰)。

國僑字子產為鄭大夫子產為政使都鄙有章(國都及邊鄙章服尊卑各有分部)上下有服(公卿大夫服不相逾)田有封洫(封疆也。洫溝也。)廬井有伍(廬舍也。九夫為井使五家相保)大夫之忠儉者(謂卿大夫)從而與之泰侈者因而斃之(因其有罪而斃踣之)從政一年輿人誦之曰:取我衣冠而褚之(褚蓄也。奢侈者畏法故蓄藏)取我田疇而伍之孰殺子產吾其與之(並畔為疇)及三年。又誦之曰:我有子弟子產誨之我有田疇子產殖之(殖生也。)子產而死誰其嗣之(一曰子產者鄭之列大夫也。鄭昭公以所愛徐摯為相國亂上下不親父子不和大宮子期言之君以子產為相為相一年豎子不戲狎斑白不提挈僮子不犁畔二年市不豫賈三年門不夜關道不拾遺四年田器不歸五年士無尺籍喪期不令而治鄭二十六年而死丁壯號哭老人兒啼曰:子產去我死乎!民將安歸。又曰:子產相鄭內無國中之亂外無諸侯之患也。)子產之從政也。擇能而使之馮簡子能斷大事子太叔美秀而文(其貌美其才秀)公孫揮能四國之為(知諸侯所欲為)而辨於其大夫之族姓班位貴賤能否而。又善為辭令礻卑諶能謀謀於野則獲(得所謀也。)謀於邑則否(此才性之弊)鄭國將有諸侯之事子產乃問四國之為於子羽。且使多為辭令與礻卑諶乘以適野使謀可否而告馮簡子使斷之事成乃授子太叔使行之以應對賓客是以鮮有敗事北宮。《文子》所謂有禮也。(傳跡子產行事以明北宮。《文子》之言)子產作丘賦(丘十六井當出馬一匹牛三頭今子產別賦其田如魯之田賦田賦在哀公十一年國人謗之(謗毀也。)曰:其父喪於路(謂子國為尉氏所殺)已為蠆尾(謂子產重賦毒害百姓)以令於國國將。若之何子寬以告(子寬鄭大夫也。)子產曰:何害茍利社稷死生以之(以用也。)。且吾聞為善者不改其度故能有濟也。民不可逞度不可改(度法也。)。《詩》曰:禮義不愆何恤於人言(逸詩也。自以為權制濟國於禮義無愆)吾不遷矣。(遷移也。)鄭定公六年五月鄭火作子產辭晉公子公孫於東門(晉人新來未入故辭不使前也。)使司寇出新客(新來聘者)禁舊客勿出於宮(為其知國情不欲令去)使子寬子上巡群屏攝至於大宮(二子鄭大夫屏攝祭祀之位大宮鄭祖廟巡行宗廟不得使火之也。)使公孫登徙大龜(登開卜大夫)使祝史徙主┙於周廟告於先君(┙廟主石函周廟厲王廟也。有火災故合群主於祖廟易救護)使府人庫人各儆其事(儆備火也。)商成公儆司宮(商成公鄭大夫司宮巷伯寺人之官)出舊宮人寘諸火所不及(舊宮人先公宮女)司馬司寇列居火道(備非常也。)行火所戾也。)城下之人伍列登城(為部伍登城備奸也。)明日使野司寇各保其徵(野司寇縣士也。火之明日四方乃聞災故戒保所徵役之人)郊人助祝史除於國北(為祭處於國北者就大陰禳火)禳火於玄冥回祿(玄冥水神回祿火神)祈於四鄘(鄘城也。城積土陰氣所聚故祈祭之以禳火之餘災也。)書焚室而寬其征與之財(征賦稅也。)三日哭國不市(示憂戚不會市)使行人告於諸侯七月子產為火故大為社(為治也。)祓禳於四方振除火災禮也。(振棄也。)乃簡兵大蒐將為蒐除(治兵於廟城內地迫故除廣之)子太叔之廟在道南其寢在道北其庭小(蒐場也。)過期三日(處小不得一時畢)使除徒陳於道南廟北曰:子產過女而命速除乃毀於而鄉(而女也。毀女所向)子產朝(朝君)過而怒之(怒不毀)除者南毀子產及沖使從者止之曰:毀於北方(言子產仁不忍毀人廟)火之作也。子產授兵登陴子太叔曰:晉無乃討乎!(辭晉公子公孫而授兵似。若叛晉)子產曰:吾聞之小國忘守則危況有災乎!國之不可小有備故也。子產有疾謂子太叔曰:我死子必為政惟有德者能以寬服民其次莫如猛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鮮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玩之(狎輕也。)則多死焉故寬難(難治也。)疾數月而卒太叔為政不忍猛而寬鄭國多盜取人於萑苻之澤(萑苻澤名於澤內劫人)太叔悔之曰:吾蚤從夫子不及此興徒兵以攻萑苻之盜盡殺之盜少止仲尼曰:善哉!政寬則民慢慢則糾之以猛(糾猶攝也。)猛則民殘殘則施之以寬寬以濟猛猛以濟寬政是以和。《詩》曰:民亦勞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國以綏四方施之以寬也。(詩大雅汔其也。康綏皆安也。周厲王暴虐民勞於苛政故詩人刺之欲其施之以寬也。)毋從詭隨(詭人隨人無正心不可從)以謹無良(謹敕慎也。)式遏寇虐慘不畏明糾之以猛也。(式用也。遏止也。慘曾也。言為寇虐曾不畏明法者亦猛政糾治之也。)柔遠能邇以定我王予之以和也。(柔安也。邇近也。遠者懷附近者各以能進則王室定)。又曰:不競不糸求不剛不柔(詩殷頌言湯政得中和競強也。糸求急也。)布政優優百祿是遒(優優和也。遒聚也。)和之至也。

管仲既任政相齊以區區之齊在海濱通貨積財富國強兵與俗同好惡故其稱曰: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上服度則六親固四維不張國乃滅亡(。《管子》曰:四維一曰禮二曰義三曰四曰恥)下令如流水之原令順民心故論卑而易行俗之所欲因而予之俗之所否因而去之其為政也。善因禍而為福轉敗而為功貴輕重順權衡。《管子》卒齊國遵其政常彊於諸侯。

蒍掩為楚司馬(蒍子馮之子)子木使庀賦(庀治)數甲兵(閱數之)蒍掩書土田(書土地之所宜)度山林(度量山林之材以共國用)鳩藪澤(鳩聚也。聚成藪澤使民不得焚燎壞之欲以備田獵之處)辨京陵(辨別也。絕高曰:京大阜曰:陵別之以為蒙墓之地)表淳鹵(淳鹵甬薄之地表異輕其賦稅)數疆潦(疆界有流潦者計數減其租入)規偃豬(偃豬下濕之地規度其受水多少也。)町原防(廣平曰:原防隄也。隄防間地不得方正如井田別為小頃町)牧隰臯(隰臯瓜岸下隰為芻牧之地)井衍沃(衍沃平美之地則如。《周禮》制以為井田六尺為步步百為畝畝百為夫九夫為井)量入修賦(量九土之所入而治理其賦稅)賦車籍馬(齒疏其毛色歲籍以備軍用)賦車兵(車兵甲士)徒兵(步卒)甲楯之數(使器楯有常數)既成以授子木禮也。(得治國之禮)孫叔敖為楚相施教導民上下和合世俗盛美政緩禁止吏無奸邪盜賊不起秋冬則勸民山采春夏以水(乘多水時而出村竹)各得其所使民皆樂其生莊王以為幣輕更以小為大百姓不便皆去其業市令言之相曰:市亂民莫安其處次行不定相曰:如此幾何頃乎!市令曰:三月頃相曰:罷吾今令之復矣。後五日朝相言之王曰:前日更幣以為輕今市令來言曰:市亂民莫安其處次行之不定臣請遂令復如故王許之下令三日而市復如故楚民俗好庳車王以為庫車不便馬後下令使高之相曰:令數下民不知所好不可王必欲高車臣請教閭里使高其困乘車者皆君子君子不能數下車王許之居半歲民悉自高其車此不教而民從其化近者視而效之遠者四面望而法之莊王十五年叔敖城沂(沂楚邑)使封人慮事(封人其時主築城者慮事先慮計功)以授司徒(司徒掌役)量功命日(財用築作之具)分財用(命作日數)平版楨也。)稱畚築(稱量輕重畚盛土器)程土物(為作程限)議遠邇(均勞逸)略基趾(趾城足略行也。)具饣侯糧(饣侯乾食也。)度有司(謀監主)事三旬而成(十日為旬)不愆於素(不過素所慮之期也。言叔敖之能使民也。)。

吳起相楚悼王明法審令捐不急之官廢公族疏遠者以撫養戰鬥之士要在強兵破馳說之言從橫者,於是南平百越北並陳蔡卻三晉西伐秦。

申不害為韓昭侯相內修政教外應諸侯十五年終。《申子》之身國治兵強無侵韓者。

衛鞅為秦左庶長定變法之令令民為什伍而相牧司連坐不告奸者腰斬告奸者與斬敵首同賞匿奸者與降敵同罰民有二男以上不分異者陪其賦有軍功者各以率(音律)受上爵為私鬥者各以輕重被刑大小僇力本業耕織致粟帛多者復其身事末利及怠而貪者舉以為牧孥宗室非有軍功論不得為屬籍明尊卑爵秩等級各以差次名田宅臣妾衣服以家次有功者顯榮無功者雖富無所芬華令既具未布恐民之不信已乃立三丈之木於國都市南門募民有能徙置北門者予十金邑民怪之莫敢從復曰:能徙者予五十金有一人徙之輒予五十金以明不欺卒下令令行於民期年秦國之民都言初令之不便者以千數,於是太子犯法衛鞅曰: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將法太子太子君嗣也。不可施刑刑其傅公子虔黥其師公孫賈明日秦人皆令行之十年秦民大悅道不拾遺山無盜賊家給人足民勇於公戰怯於私鬥鄉邑大治秦民初言令不便者有來言令便者鞅曰:此皆亂化之民也。盡遷之於邊城其後民莫敢議令,於是以鞅為大良造居三年作為築冀鬥宮庭於咸陽秦自雍徙都之而令民父子兄弟同室音律內息者為禁而集小都鄉邑聚為縣置令丞凡三十一縣為田開阡陌封疆而賦稅平平鬥桶(音勇今之斛也。)權衡丈尺行之四年公子虔復犯約劓之居五年秦人富彊天子於孝公諸侯畢賀。

○陪臣部·知禮

禮者國之也。身之文也。於人之。若麯蘗在治之由粉澤降自中古下逮列國承商因之制增周監之文故有家陪之臣禮義是習辨尊卑之序達升降之節別會盟之等詳贈勞之規或辭享於王朝徹加於鄰國避湛露之賦歸宰旅之司致三肅以惟恭薦六儀而靡忒宜乎!寵以文路賜之州田享昌阜之祥加好貨之數。《傳》曰:忠信之人可以學禮其斯之謂歟。

韓厥為晉大夫晉卻克與齊侯戰於鞍(魯成公二年)齊師敗績韓厥從齊侯及之執縶馬前(縶馬絆也。執之示臣仆之職)再拜稽首奉觴加璧以進(進觴璧亦以示敬)曰:寡君使群臣為魯衛請曰:無令輿師陷入君地(本但為二國救請意乃過入君地謙辭)下臣不幸屬當戎行無所逃隱(屬適)。且懼奔辟而忝兩君臣辱戎士(。若奔避則為辱晉君並為齊侯羞故二君此蓋韓厥自處臣仆謙敬之飾言)敢告不敏攝官承乏(言欲以己不敏攝承空乏從君俱還齊侯以逢醜父故獲免(醜父齊臣與公易位故韓厥獲醜父也。)其後晉侯享齊侯(魯成公二年)齊韓厥韓厥曰:君知厥也。乎!齊侯曰:服改矣。(戎朝異服也。言服改明識其人)韓厥登舉爵曰:臣之不敢愛死為兩君之在此堂也。卻至為晉大夫鄢陵之戰(魯成公十六年)卻至以韋之跗註三遇王卒(賈逵云:一染曰:鄭司農說以為茅蒐染也。齊也。韋昭謂茅蒐絳草也。急疾呼茅蒐成也。凡染一入為糸原跗註兵服也。自腰以下註於跗也。)見王必下奔(下車奔走)退戰王使工尹襄問之以弓(工尹楚官襄名問遺也。)曰:方事之殷也。(事戎事殷中也。)有韋之跗註君子也。屬見不穀而下無乃傷乎!(屬適傷恐其

卻至甲胄而見客免胄而聽命(免脫也。脫胄為障耳)曰:君之外臣至以寡君之靈間蒙甲胄(蒙被也。被介在甲胄之不敢當拜君命之辱為使者故敢三肅之(禮軍事肅拜肅拜者下手至地也。)君子曰:勇以知禮(禮軍禮也。)。

韓宣子為晉大夫聘於周(魯襄公二十六年)王使請事(問何事來聘)對曰:晉士起將歸時事於宰旅無他事矣。(起宣子名禮諸侯大夫入天子國稱士時事四時貢職宰蒙宰之士言獻職貢於宰旅不敢斥尊)王聞之曰:韓氏其昌阜於晉乎!辭不失舊(阜大也。傳言周衰諸侯莫能如禮惟韓起不失舊)。

趙。《文子》為晉大夫楚屈建卒(魯哀公二十八年)趙。《文子》喪之如同盟禮也。(宋之盟有衷以此廢好。故曰:禮)。

公孫為鄭大夫鄭伯如晉(魯昭公三年)公孫相甚敬而卑禮無違者晉侯嘉焉授之以策(策賜命之書)曰:子豐勞於晉國(子豐之父)余聞而弗忘賜女州田(州縣今屬河內郡。)以胙乃舊勛伯石再拜稽首受策以出君子曰:禮其人也。乎!伯石之汰也。(伯石字汰驕也。)一為禮於晉猶荷其祿況以禮終始乎!《詩》曰:人而無不遄死其是之謂乎!

女叔齊為晉大夫魯昭公如晉(五年)自郊勞至於贈賄無失禮晉侯謂女叔齊曰:魯侯不亦善於禮乎!對曰:魯侯焉知禮公曰:何為自郊勞至於贈賄禮無違者何故不知對曰:是儀也。不可謂禮禮所以守其國行其政令無失其民者也。今政令在家不能取也。有子家羈弗能用也。奸大國之盟陵虐小國利人之難不知其私室四分民食於他思莫在公不圖其終為國君難將及身不恤其所禮之本末將於此乎!在而屑屑焉習儀以亟言善於禮不亦遠乎!君子謂叔齊,於是知禮。

趙孟為晉大夫越圍吳(魯哀公二十年)趙孟降於喪食(趙孟襄子無恤也。時有父簡子之喪)楚隆曰:三年之喪親匿之極也。主。又降之無乃有故(楚隆襄子家臣)趙孟曰:黃池之役先主與吳王有質(先主簡子質盟信也。)曰:好惡同之今越圍吳嗣子不廢舊業而敵之(嗣子襄子欲敵越救吳)非晉之所能及也。吾是以為降楚隆曰:若使吳王知之。若何趙孟曰:可乎!隆曰:請嘗之(嘗試之也。)乃往先造乎!越軍曰:吳犯間上國多矣。聞君親討焉諸夏之人莫不欣喜惟恐君誌之不從請入視之許之告於吳王曰:寡君之老無恤使陪臣隆敢展謝其不共(展陳也。)黃池之役君之先臣誌父得承齊盟曰:好惡同之今君在難無恤不敢憚勞非晉國之所能及也。使陪臣敢展布之王拜稽首曰:寡人不佞不能事越以為大夫憂言以習儀為急拜命之辱與之一簞珠(簞小笥)使問趙孟(問遺也。)曰:句踐將生憂寡人寡人死之不得矣。

皇武子為鄭卿宋成公如楚還入於(魯僖公二十四年)鄭鄭伯將享之問禮於皇武子對曰:宋先代之後也。於周為客天子有事番焉(有事祭宗廟也。番祭肉尊之故賜以祭胙)有喪拜焉(宋吊周喪王特拜謝之)豐厚可也。鄭伯從之享宋公有加禮也。子產為鄭大夫鄭簡公卒(魯昭公十二年)將為葬除(除葬道)及遊氏之廟(遊氏子太叔族)將毀焉子太叔使其除徒執用以立而無庸毀(用毀廟具)曰:子產過女而問何故不毀乃曰:不忍廟也。諾將毀矣。(教毀廟者之辭)既如是子產乃使辟之司墓之室有當道者(簡公別營葬地不在鄭先公舊墓故道有臨時遷直也。司墓之室之掌公墓大夫徒屬之家)毀之則朝而崩(崩下棺)弗毀則日中而崩子太叔請毀之曰:無。若諸侯之賓何(不欲久留賓)子產曰:諸侯之賓能來會吾喪豈憚日中無損於賓而民不害何故不為遂弗毀日中而葬君子謂子產,於是乎!知禮禮無毀人以自成也。是歲晉侯享諸侯子產相鄭伯辭於享請免喪而後聽命(簡公未葬)晉人許之禮也。(善晉不奪孝子之情)。

季孫宿為魯大夫如晉(魯昭公六年)拜莒田也。(謝前年受牟夷邑不見討)晉侯享之有加籩(籩豆之數多於常禮)武子退使行人告曰:小國之事大國也。茍免於討不敢求貺(貺賜也。)得貺不過三獻(常禮大夫三獻)今豆有加下臣弗堪無乃戾也。(懼以不堪為罪)宣子曰:寡君以為也。(以加禮致)對曰:寡君猶未敢(未敢當此加也。)況下臣君之隸也。敢聞加貺固請徹加而後卒事晉人以為知禮重其好貨(宴好之貨)。

叔孫武叔為魯大夫從哀公會吳子伐齊(魯哀公十一年)將戰吳子呼叔孫(叔孫武叔州仇也。)曰:而事何也。(問其何職)對曰:從司馬(從吳司馬所命)王賜之甲劍鈹曰:奉爾君事敬無廢命叔孫未能對衛賜進(。

賜子貢孔子弟子也。)曰:州仇奉甲從君而拜(拜受之)縣子為魯大夫陳。《莊子》死赴於魯魯人欲勿哭(君無哭鄰國大夫之禮陳。《莊子》齊大夫陳常之孫名伯)繆公召縣子而問焉縣子曰:古之大夫束修之問不出竟欲哭之安得而哭之(以其不外交)今之大夫交政於中國雖欲弗哭焉得而勿哭(言時君弱臣強政在大夫專盟會以交接)。且臣聞之哭有二道有愛而哭之有畏而哭之(以權激勸之)公曰:然。然則如之何而可縣子曰:請哭諸異姓之廟(明不當哭),於是與哭諸縣氏。

寧武子為衛大夫聘於魯(魯文公四年)公與之宴為賦湛露及彤弓(非禮之常公特命樂人以示意故言為賦湛露彤弓詩小雅)不辭。又不答賦使行人私焉(私問之)對曰:臣以為肄業及之也。(肄習也。魯人失所賦寧武子佯不知此其愚不可及)昔諸侯朝正於王(朝而受政教也。)王宴樂之,於是乎!賦湛露則天子當陽諸侯用命也。(湛露曰:湛湛露斯匪陽不晞晞乾也。言日而乾猶諸侯稟命天子而行)諸侯敵王所愾而獻其功(敵猶當也。愾恨怒也。)王,於是乎!賜之彤弓一彤矢百弓矢千以覺報宴(覺明也。謂諸侯有四夷之功王賜之弓矢。又歌彤弓以明報功宴樂)今陪臣來繼舊好(方論天子之樂故自稱陪臣)君辱貺之其敢幹大禮以自取戾(戾罪也。)。

合左師為宋大夫楚子合諸侯於申(魯昭公四年)使問禮於左師與鄭子產左師曰:小國習之大國用之敢不薦聞(言所聞謙言所未行)獻公合諸侯之禮六(其禮六儀也。宋爵公故獻公禮)子產曰:小國共職敢不薦守獻伯子男會公之禮六(鄭伯爵故稱伯子男會公之禮其禮同所從言之異)君子謂合左師善守先代子產善相小國。

管仲為齊大夫齊侯使管仲平戎於王(魯僖公十二年平和也。)王以上卿之禮享管仲管仲辭曰:臣賤有司也。有天子之二守國高在(國子高子天子所命為齊守臣皆上卿也。莊公二十二年高始見經僖公二十八年國歸父乃見歸父之父曰:懿仲高之子曰:。《莊子》不知當今誰世)。若節春秋來承王命何以禮焉(節時也。)陪臣敢辭(諸侯之臣曰:陪臣)王曰:舅氏(伯舅之使。故曰:舅氏)余嘉乃勛應乃懿德謂督不忘往踐乃職無逆朕命(功勛美可謂正而不可忘者不言位而言職者管仲位卑而執齊政故欲以職尊之)管仲受下卿之禮而還(管仲不敢以職自高卒受本位之禮)君子曰:管仲之世祀也。宜哉!讓不忘其上。《詩》曰:愷悌君子神所勞矣。

國。《莊子》為齊大夫聘於魯(魯莊公三十三年)自郊勞至於贈賄禮成而加之以敏(迎來曰:郊勞送去曰:贈賄敏審當於事也。)。

穆叔為魯大夫齊人城郟穆叔如周(魯襄公二十四年)聘。且賀城王嘉其有禮也。賜之大路(大路天子所乘車之總名)。

商陽為楚工尹與陳棄疾追吳師及之(工尹楚官名棄疾楚公子棄疾也。)陳棄疾謂工尹事也。子手弓而可手弓子射諸(商陽仁不忍傷人以王事勸之)射之斃死韔弓(不忍復射斃死人死也。韔韜也。又及謂之。又斃二人每斃一人掩其目(掩其目不忍視之)止其禦曰:朝不坐燕不與殺三人亦足以反命矣。(朝燕於寢大夫坐於上士立於下。然則商陽與禦者皆士也。車參乘射者在左戈盾在右禦在中央)孔子曰:殺人之中。又有禮焉(善之)。

●卷七百三十九

○陪臣部·忠義

夫珪璋之德投烈火而辨松柏之姿涉歲寒而顯忠臣之志因危難而睹義士之操遇顛沛而彰當夫周道衰微諸侯立政既有內患。且多外虞茍或失人何以為國乃有參家陪之列當<喜>厄之會秉大節仗明誠不以利回不以威奪臨鈇鉞而靡懼隳肝膽而無悔或身犭旬於社稷或功濟於邦家雖成敗有殊而蹈死無異故可書之竹帛賁其封樹聳觀於千載伸勸於多士焉。

徒人費齊人也。齊襄公以魯桓十八年殺公子彭生魯莊公八年齊連稱管至父謀作亂冬齊侯遊於姑棼遂田於貝丘(姑棼貝丘皆齊地田獵也。樂安博昌縣南有地名貝丘)見大豕從者曰:公子彭生(公見大豕從者見是彭生皆妖鬼)公怒曰:彭生敢見射之豕人立而啼公懼隊於車傷足喪屨反誅屨於徒人費(誅責也。)弗得鞭之見血走出遇賊於門劫而束之費曰:我奚禦哉!袒而示之背信之費請先入(詐欲助賊)伏公而出鬥死於門中石之紛如死於皆下(石之紛如齊小臣亦鬥死)賊殺孟陽於床(孟陽亦小臣代公居床)。

仇牧宋大夫也。魯莊公十二年宋長萬搏閔公絕其ㄕ牧聞難而至遇萬於門手劍而叱之萬臂擬仇牧而殺之齒著乎!門闔。

鬻拳楚大閽也。魯莊公十九年春巴人伐楚楚子禦之大敗於津(禦巴人為巴人所敗津楚地,或曰:江陵縣有津鄉)還鬻拳弗納遂伐黃(黃嬴姓國今弋陽縣)敗黃師於昔陵(昔陵黃地)還及湫有疾(南郡。若阝縣南有湫城)夏六月卒鬻拳葬諸夕室(夕室地名)亦自殺也。而葬於絰皇(絰皇冢前闕生守門故死不失職)初鬻拳彊楚子楚子不從臨之以兵懼而從之鬻拳曰:吾懼君以兵罪莫大焉遂自刖也。楚人以為大閽謂之大伯(。若今城門校尉官)使其掌之(使其子孫掌主此官)君子曰:鬻拳可謂愛君矣。諫以自納於刑刑猶不忘納君於善(言愛君非法也。楚文王能盡其忠愛所以興也。)。

季友魯公子也。魯莊公三十二年公疾問後於叔牙對曰:慶父材(蓋欲進其同母兄)問於季臣以死奉般(季友莊公母弟故欲立般。)公曰:鄉者牙曰:慶父材成季使以君命命僖叔待於針(成季季友也。針巫氏魯大夫)使針季之(鳥名其羽有毒以畫酒飲之則死)曰:飲此則有後於魯國不然死。且無後飲之歸及泉而卒立叔孫氏(逵泉魯地不以罪誅故得立後世其祿)八月癸亥公薨於路寢子般即位。

鬥穀於免為令尹申公鬥般殺子元(申楚縣也。)令尹自毀其家以紓楚國之難。

弘演(一作寅)衛懿公之臣也。受命而使未及反魯閔公二年翟人攻衛,於是懿公欲興師迎之其民皆曰:君之所與祿位者鶴也。所富者宮人也。不。若亦使鶴與宮人戰余安能戰(。《左傳》曰:狄伐衛懿公好鶴鶴有乘軒者將戰國人受甲者皆曰:使鶴鶴實祿位余焉能戰)遂潰而皆去翟人至追及懿公於熒澤殺之盡食其肉獨舍其肝弘演至報使於肝辭畢呼天而號盡哀而止曰:若臣者獨死可耳,於是遂自刳出腹實納懿公之肝乃死齊桓公聞之曰:衛之亡也。以無道也。今有臣。若此不可不存,於是復立衛於楚丘(如弘演可謂忠士矣。殺身以犭旬其君非徒犭旬其君。又令衛之宗廟復立祭祀不絕可有大功者矣。)荀息晉大夫也。魯僖公九年九月晉獻公卒裏克丕鄭欲納文公故以三公子之徒作亂(丕鄭晉大夫三公子申生重耳夷吾)初獻公使荀息傅奚齊公疾召之曰:以是諸孤(言其幼賤與諸子縣藐)辱在大夫其。若之何(欲屈辱荀息使保護之)荀息稽首而對曰:臣竭其股肱之力加之以忠貞其濟君之靈也。不濟則以死繼之公曰:何謂忠貞對曰:公家之利知無不為忠也。送往事居偶俱無猜貞也。(往死者居生者偶兩也。送死事生兩無猜疑所謂正也。)及裏克將殺奚齊先告荀息曰:三作(三公子之徒)秦晉輔之子將何如荀息曰:將死之裏克曰:無益也。荀叔曰:吾與先君言矣。不可以貳能欲復言而愛身乎!(荀叔荀息也。復言言可復雖無益也。將焉辟之。且人之欲善誰不如我我欲無貳而能謂人已乎!(言不能止裏克使勿忠於申生等冬十月裏克殺奚齊於次(次喪寢)荀息將死之人曰:不如立卓子而輔之荀息立公子卓以葬十一月裏克殺公子卓於朝荀息死之君子曰:詩所謂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為也。荀息有焉。

叔詹鄭大夫也。晉公子重耳過曹曹共公不禮焉聞其駢脅欲觀其狀止其舍諜其將浴設微薄而觀之(未候微蔽薄迫也。)公子過鄭鄭文公亦不禮焉叔詹諫弗聽請殺之弗聽公子反國是為文公誅觀狀以伐鄭鄭人以名寶行成公不許曰:與我詹而師還(詹叔儋伯也。)詹請往鄭伯不許詹固請曰:一臣可以救百姓而定社稷君何愛於臣也。鄭人以詹與晉人晉人將烹之詹曰:臣欲盡辭而死公聽其辭詹曰:天降鄭禍使淫觀狀棄禮違命(淫放也。放曹國不禮於君臣曰:不可夫晉公子賢明。若使復國而得志於諸侯禍不赦矣。今禍及矣。尊明勝患智也。(明謂公子勝猶也。)殺身贖國忠也。乃就烹據鼎耳而疾號曰:自今以往知忠以事君者與詹同命乃不殺厚為之禮而歸之鄭人以詹伯為將軍。

侯犭需曹伯之豎(豎掌通內外者)魯僖公二十八年晉執曹伯晉侯有疾(晉侯文公也。貨筮史(史晉史)使曰:以曹為解(以滅曹為解故)齊桓公為會而封異姓(封邢衛)今君為會而滅同姓曹叔振鐸文之昭也。(叔振鐸曹始封之君文王之子)先君唐叔武之穆也。且合諸侯而滅兄弟非禮也。與衛偕命(私許復曹衛)而不與偕復非信也。同罪異罰非刑也。(衛已復故)禮以行義信以守禮刑以正邪舍此三者君將。若之何公說復曹伯。

寧俞衛大夫也。初衛侯與元嗛亙訟寧武子為輔針。《莊子》為坐士榮為大士(大士治獄官也。夫命婦不躬坐獄訟元嗛亙。又不宜與其君對坐故使針。《莊子》為主。又使衛之忠臣及其獄官質正元嗛亙。《傳》曰:王叔之宰與伯輿之大夫坐獄於王庭各不身親蓋今長吏有罪先驗吏卒之義)衛侯不勝(三子辭屈。)殺士榮刖針。《莊子》謂寧俞忠而免之執衛侯歸之於京師寘諸深室(深室別為囚寧子職納橐饣亶焉(寧俞以君在幽隘故親以衣食為己任橐衣之橐饣亶糜也。言其忠誌所慮者深也。)魯三十年晉侯使醫衍衛侯(衍醫名晉侯實怨衛侯欲殺而罪不及死故使醫因治疾而加俞貨醫使薄其衛侯不死(俞視衛侯衣食故得知之)。

弦高鄭商人也。魯僖公三十三年春秦使孟明西乞白乙侵鄭及滑步高將市於周遇之以乘韋先牛十二犒師(商行賈也。乘四韋先韋乃入牛古者將獻遺於人必有以先之)曰:君聞吾子將步師出於敝邑敢犒從者不腆敝邑為從者之淹居則具一日之積(腆厚也。淹久也。積芻米菜薪)行則備一夕之衛。且使遽告於

若敖克黃(令尹子文之孫)為楚箴尹魯宣公四年楚子文卒子越將攻王戰於臯滸遂滅。若敖氏克黃使於齊還及宋聞亂其人曰:不可以入矣。箴尹曰:棄君之命獨誰受之君天也。天可逃乎!遂歸復命而自拘於司敗王思子文之治楚國也。曰:子文無後何以勸善使復其所改命曰:生(易其名也。)。

解揚晉大夫魯宣公十五年楚圍宋宋人告急於晉晉使解揚如宋使無降曰:晉師悉起將至矣。鄭人囚而獻諸楚楚子厚賂之使反其言(反言晉不救)不許三而許之登諸樓車使呼宋人而告之遂致其君命楚子將殺之使與之言曰:爾既許不穀而反之何故非我無信女則棄之速即爾刑對曰:臣聞之君能制命為義臣能成命為信信載義而行之為利謀不失利以衛社稷民之主也。義無二信(欲為義者不行兩言)信無二命(欲行信者不受二命)君之賂臣不知命也。命以出有死無隕(隕廢墜也。)。又可賂乎!臣之許君以成命也。死而成命臣之福也。寡君有信臣下臣獲考(考成也。)死。又何求楚子舍之以歸。

逢醜父為齊頃公車右魯成公二年六月齊侯與晉師戰於鞍齊師敗績逢醜父與公易位(居公位)將及華泉驂糸圭於木而止(驂馬維也。)韓厥執縶馬前(韓中軍司馬縶馬絆也。執之示修臣仆之禮)再拜稽首奉觴加璧以進曰:寡君使群臣為魯衛請曰:無令輿師陷入君地下臣不幸屬當戎行無所逃隱。且懼奔辟而忝兩君臣辱戎士敢告不敏攝官承乏醜父使公下如華泉取飲鄭周父禦佐車宛{艹伐}為右載齊侯以免(佐車副車)韓厥獻醜父卻獻子將戮之呼曰:自無有代其君任患者有一於此將為戮乎!卻子曰:人不難以死免其君我戮之不祥赦之以勸事君者乃免之齊侯免求醜父三入三出(重其代已故三入軍求之)。

子叔聲伯魯大夫也。成公十六年秋公會諸侯於沙隨初宣伯(叔孫僑如)通於穆姜(穆之母)欲去季孟而取其室(季。《文子》孟獻子)將行穆姜送公而使逐二子公以晉難告(會晉伐鄭)曰:請反而命姜怒公子偃公孫鉏趨過(二公子公庶弟)指之曰:女不可是皆君也。(言欲廢公更立君)公待於壞隤儆備(申敕宮備)設守而後行七月公會尹武公及諸侯伐鄭將行姜。又命公如初(復欲使公逐季孟)公。又申守而行諸侯之師次鄭西我師次於督揚不敢過鄭(督揚鄭東地)子叔聲伯使叔孫豹請逆於晉師(豹叔孫僑如弟僑如,於是遂作亂豹因奔齊)為食於鄭郊師逆以至(聲伯戒叔孫以必須所逆晉師至乃食)聲伯四日不食以待之食使者(使者豹之介)後食(言其忠也。)宣伯使告卻曰:魯之有季孟猶晉之有欒範也。政令,於是乎!成今其謀曰:晉政多門不可從也。(政不由君)寧事齊楚有亡而已蔑從晉矣。(蔑無也。)。若欲得志於魯請止行父而殺之(行父季。《文子》也。)我斃蔑也。夫子也。時留守公官)而事晉蔑有二矣。魯不二小國必睦不然歸必叛矣。九月晉侯執季。《文子》於苕公還待於鄆(鄆魯西邑東郡廩丘縣東有鄆城)使子叔聲伯請季孫於晉卻讎曰:茍去仲孫蔑而季孫行父吾與子國親於公室(親魯甚於晉公室)對曰:僑如之情子必聞之矣。(聞其淫慝之情)。若去蔑與行是大棄魯國而罪寡君也。若猶不棄而惠僥周公之福使寡君得事晉君則夫二人者魯國社稷之臣也。若朝亡之魯必夕亡以魯之密邇仇讎(仇讎謂齊楚也。)亡而為讎治之何及(言魯屬齊還為晉讎)卻曰:吾為子請邑對曰:嬰齊魯之常隸也。(隸賤官)敢介大國以求厚焉(介由也。)承寡君之命以請(承奉也。)。若得所請吾子之賜多矣。又何求範。《文子》謂欒武子曰:季孫於魯相二君矣。(二君宣成)妾不衣帛馬不食粟可不謂忠乎!信讒慝而棄忠良。若諸侯何子叔嬰齊奉君命無私(不受卻請邑)謀國家不二(四日不食以堅事晉。)圖其身不忘其君(辭邑不食皆先君而後身)。若虛其請是棄善人也。子其圖之乃許魯平赦季孫。

韓厥晉大夫韓獻子也。魯成公十七年晉厲公既殺三卻欒武子中行獻子圍公於匠麗氏乃召獻子獻子辭曰:殺君以求威非吾所能為也。威行為不仁事廢為不智享一利亦得一惡非所務也。昔者吾畜於趙氏孟姬之讒吾能違兵古人有言曰:殺老牛莫之敢屍而況君乎!二三子不能事君安用厥也。中行偃欲伐之欒。《書》曰:不可其身果而辭順順無不行果無不徹犯順不祥伐果不克乃止。

子駟鄭大夫也。魯襄公二年鄭成公疾子駟請息肩於晉(欲避楚役以負擔喻)公曰:楚君親集矢於目(謂鄢陵之戰晉人射楚王中目)非異人任寡人也。(言楚子任此患不為他人蓋在己)。若背棄力與言其誰匿我(言盟誓之言也。)免寡人惟二三子秋七月庚辰鄭伯俞卒,於是子罕當國(攝國事)子駟為政(為政卿)子國為司馬晉師侵鄭(晉伐喪非也。)諸大夫欲從晉子駟曰:官命未改(成公未葬嗣君未免襄故言未改不欲違先君意)公子貞字子襄楚令尹也。魯襄公十四年子襄還自伐吳卒將死遺言謂子庚必城郢(楚都郢未有城郭公子燮公子儀因築城為亂事未得訖子囊欲訖未暇故遺言見)君子謂子囊忠君薨不忘增其名(意謂謚君為共)將死不忘衛社稷可不謂忠乎!(一云:荊人與吳人將戰荊師寡吳師眾荊將軍子囊曰:我與吳人戰必敗。若敗王師王名虧壤土忠臣不忍為也。不復於王而遁至於郊使人復於王曰:臣請死王曰:將軍之遁也。以其為利今誠利將軍何死子囊曰:遁者無罪則後世之為主將者皆依不利之名而赦臣遁。若是則荊國終為天下笑遂伏劍而死王曰:請成將軍義乃為之桐棺三寸加斧鑕其上可)。

賈獲陳大夫魯襄公二十五年鄭伐陳陳侯扶其太子偃師奔墓遇賈獲載其母妻下之而授公車公曰:舍而母辭曰:不祥(雖急猶不欲男女無別)與其妻扶其母奔墓亦免。

祝佗父齊大夫魯襄公二十五年五月崔杼弒莊公佗父祭於高唐(高唐有齊別廟)至復命不脫弁而死於崔氏(爵弁祭服)。

申蒯齊侍漁者(侍漁監取魚之官。)崔杼之亂蒯退謂其宰曰:爾以孥免(孥宰之妻子)其宰曰:免是反子之義也。(反死君之義)與之偕死(一曰申蒯漁於海將入死之其禦止之曰:道聞於天下不可死也。申蒯曰:安得食亂君之祿而死治君之事乎!及門門者止之申蒯曰:汝疑我乎!吾與汝臂乃斷左臂以與門者以示崔杼崔杼陳八列令其入申蒯拔劍呼天鬥七列未及崔子二列而死之)。

陳不占齊人也。崔氏之亂不占聞君之難將赴之比去冫食則失匕上車失式禦者曰:怯如是去之益乎!不占曰:死君之義公也。無勇私也。不以私害公遂往聞戰鬥之聲恐駭而死人曰:不占可謂仁者之勇矣。

申鮮虞齊莊公近臣也。崔氏之亂鮮虞奔魯仆賃於野以喪莊公袁克陳侯嬖人之貴者魯昭公八年四月陳侯溺卒九月楚公子棄疾帥師奉孫吳圍陳(孫吳悼太子偃師之子惠公也。)十一月壬午滅陳(壬午十月十八日言十一月誤也。)克殺馬毀玉以葬(欲以非禮厚葬哀公)楚將殺之請寘之(寘馬玉)既。又請私(私盡君臣恩)私於幄加絰於顙而逃(幄帳也。逃不欲為臣也。)。

夙沙鼓子之臣也。魯昭公十五年晉中行伯既克鼓以鼓子宛支來令鼓人各復其所非寮勿從夙沙以其孥行軍吏執之辭曰:我君是事非事土也。名曰:君臣豈曰:土臣今君實遷臣何賴於鼓穆子召之曰:鼓有君矣。爾正事君吾定而爵祿對曰:臣委質於翟之鼓未委質於晉之鼓也。臣聞之委質為臣無有貳心委質而策死古之法也。君有烈名臣無畔質敢即私利以煩司寇而亂舊法其。若不虞何穆子嘆而謂其左右曰:吾何德之務而有是臣也。乃使行既獻言於頃公與鼓子田於河陰使夙沙相之。

申亥楚芊尹無宇之子也。魯昭公十三年楚靈王聞群公子之死也。氵公夏將欲入鄢(夏漢別名順流為氵公順漢水南至鄢)亥曰:吾父再奸王命(謂斷王旌執人於章華宮)王弗誅惠孰大焉君不可忍惠不可棄吾其從王乃求王遇諸棘闈以歸(棘裏名闈門也。)。

廚人濮宋人也。魯昭公二十一年宋華氏之亂華登以吳師救華氏齊烏枝鳴戍宋華登敗宋師宋公欲出(出奔)廚人濮曰:吾小人可藉死(可借使死難)而不能送亡君請待之(請君復戰決勝負)乃犭旬曰:揚徽者公徒也。(徽識也。)眾從之公自陽門見之(見國人皆揚徽雎陽正東門名陽門)下而巡之亡君死二三子之恥也。豈專孤之罪也。廚人濮以裳裹首而荷以走曰:得華登矣。遂敗華氏於新裏(新裏華氏所取邑)。

諸梁楚葉公也。楚令尹子西將召白公葉公止之不從及白公之亂子西子期死葉公聞之曰:吾怨其棄吾言而德其治楚國之能平均以復先王之業者夫子也。以小怨棄大德吾不義也。將入殺之帥方城之外以入殺白公而定王室葬二子之族。

王孫由於楚大夫魯定公四年吳伐楚入郢楚昭王濟江入於夢中(入於雲夢澤中所謂江南之夢)王寢盜攻之以戈擊王由於以背受之肩王奔鄖由於徐蘇而從子(以背受戈故當時悶絕)西楚令尹也。吳伐楚楚昭王奔隨王之在隨也。子西為王車服以保路國於脾泄(脾泄楚邑也。失王則恐國人潰散故偽為王車服立國脾泄以保安道路之人聞王所在而後從王王使由於城麋(於麋築城)復命子西問高厚焉弗知。

子西曰:不能如辭(言自知不能當辭勿行)城不知高厚小大何知對曰:固辭不能子使余也。有能有不能王遇盜於雲中余受其戈其所猶在袒而示之背曰:此余所能也。脾泄之事余亦弗能也。

鄖公辛楚鬥辛也。吳伐楚楚敗鄖公辛之弟懷將弒昭王曰:平王殺吾父吾殺其子不亦可乎!(辛蔓成然之子也。昭公十四年楚平王殺成然)辛曰:君討臣誰敢讎之君命天也。死天命將誰讎。《詩》曰:柔亦不茹剛亦不吐不侮矜寡不畏彊禦惟仁者能之(言不辟強陵弱)違強陵弱非勇也。乘人之約非仁也。滅宗廢祀非孝也。(弒君罪應滅宗)動無令名非知也。必犯是余將殺女鬥辛與其弟巢王奔隨。

子期楚昭王兄公子結也。昭王奔隨吳人從之謂隨人曰:周之子孫在漢川者楚實盡之天誘其衷致罰於楚而君。又竄之(竄匿也。)周室何罪君。若顧報周室施及寡人以獎天衷(獎成也。)君之惠也。漢陽之田君實有之楚子在公宮之北(隨公宮也。)吳人在其南子期似王逃王而已為王曰:以我與之王必免隨人卜與之不吉乃辭吳曰:以隨之僻小而密邇於楚楚實存之世有盟誓至於今未改。若難而棄之何以事君執事之患不惟一人(一人楚王也。)。若鳩楚竟敢不聽命吳人乃退(鳩安集也。)。

申包胥楚人也。吳敗楚兵於柏舉遂入郢昭王出亡在隨申包胥不受命而赴於秦乞師曰:吳為無道行封豕長蛇以蠶食天下從上國始於楚寡君失社稷越在草莽使下臣告急曰:吳夷狄之求無饜滅楚則西與君接竟。若鄰於君君疆場之患也。逮吳之未定君其圖之。若得君之靈存撫楚國世以事君秦伯使辭焉曰:寡人聞命矣。子其就館將圖而告子對曰:寡君越在草茅未獲所休下臣何敢即安依於庭墻立哭日夜不絕聲水漿不入口七日七夜秦哀公為賦無衣之詩兵出包胥九頓首而坐秦哀公曰:楚有臣。若此而亡吾無臣。若此吾亡無日矣,於是乃出師救楚申包胥以秦師至楚秦大夫子蒲子虎率車五百乘子蒲曰:吾未知吳道使楚人先與吳人戰而會之大敗吳師吳師既退昭王復國而賞始於包胥包胥曰:輔君安國非為身也。救急除害非為名也。功成而受賞是賣勇也。君既定矣。又何求焉遂逃賞終身不見。

棼冒勃蘇楚人也。吳入郢棼冒勃蘇羸糧潛行十日而薄秦朝鶴立不轉晝吟宵泣七日不得告水漿不入於口秦王聞而走之冠劍不相及左奉其首右濡其口,於是秦救楚退吳師復楚。

茅夷鴻邾大夫也。季康子伐邾以邾子益來獻於亳社邾夷鴻以束帛乘韋自請救於吳(無君命故言自也。)曰:魯弱晉而遠吳憑恃其眾(憑依也。背君之盟辟君之執事(辟陋也。)以陵我小國邾非敢自愛也。懼君威之不立小國之憂也。若夏盟於曾阝衍(曾阝衍即曾阝也。)秋而背之成求其不違(言魯成其所求無違逆也。)四方其何以事君。且魯賦八百乘君之貳也。(貳敵也。魯以八百乘之賦貢於吳言其國大也。)邾賦乘君之私也。(為私屬)以私奉貳惟君圖之吳子從之(明年吳伐魯)。

子閭楚公子也。魯哀公六年七月楚子在城父將救陳卜戰不吉卜退不吉王曰:。然則死也。再敗楚師不如死(前已敗於柏舉今。若退還亦是敗)棄盟逃讎亦不如死死一也。其死讎乎!命公子申為王不可命公子結亦不可則命公子啟(。《申子》西結子期啟子閭皆昭王之兄)五辭而後許將戰王有疾庚寅昭王攻大冥卒於城父(冥陳地吳師所在)子閭退曰:君王舍其子而讓群臣敢忘君乎!從君之命順也。(從命許立)立君之子亦順也。二順不可失也。與子西子期謀潛師閉塗逆越女之子章立之而後還(潛師密發也。閉塗不通外使也。越女昭王妾章惠也。)。

公山不狃魯人奔吳魯哀公八年吳為邾故將伐魯問於叔孫輒(問可伐否輒亦故魯人)叔孫輒對曰:魯有名而無情(有大國之名無情實)伐之必得志焉退而告公山不狃公山不狃曰:非禮也。君子違不適讎國(違奔亡也。)未臣而有伐之奔命焉死之可也。(未臣所適之國。若有伐本國者則可還奔命死其難)所也。則隱(曾所因則為之。且夫人之行也。不以所惡廢鄉(不以其私怨惡廢棄其鄉黨之好)今子以小惡而欲覆宗國不亦難乎!(輒公族故謂之宗國)。若使子率子必辭王將使我子張病之(子張輒也。)王問泄(子泄不狃)對曰:魯雖無與立(緩時。若無能自立)必有與斃(急則人人知懼皆將同死戰)諸侯將救之未可以得志焉晉齊楚輔之是四讎也。(與魯而四)夫魯齊晉之唇唇亡齒寒君所知也。不救何為三月吳伐我子泄率故道險從武城(故由險道欲使魯成備)。

孔子魯人也。哀公十四年齊陳成子弒簡公孔子沐浴而朝告於哀公曰:陳常弒其君請討之(將告君故先齊齊必沐浴)公曰:告夫三子(謂卿)孔子曰:以吾從大夫之後不敢不告也。君曰:告夫三子者(我禮當告君不當告三子君使我在故復往告)之三子不可孔子曰:以吾從大夫之後不敢不告也。(孔子由君命之三子告不可故復以此辭語之而止)。

仲字子路卞人也。哀公十五年齊陳瓘如楚(由瓘陳恒之兄子玉也。)過衛仲由見之曰:天或者以陳氏為斧斤既斫喪公室而他人有之不可知也。(饗受也。)其使終饗之亦不可知也。若善魯以待時不亦可乎!何必惡焉(仲由事孔子故為魯言)子玉曰:然吾受命矣。子使告弟(弟成子也。)冬及齊平子服景伯如齊子贛為介見公孫成(公孫成成宰公孫宿也。)曰:人皆臣人而有背人之心人雖為子役其有不貳乎!(言子叛魯齊人亦將叛子也。)子周公之孫也。多饗大利猶思不義利不而喪宗國將焉用之(喪宗國謂以邑入齊使魯有危亡之禍也。)成子曰:善哉!吾不蚤聞命(傳言仲尼之徒皆忠於魯國)慶忌吳公子也。魯哀公二十年慶忌驟諫吳子曰:不必亡弗聽(吳子弗聽。)出居於艾(艾吳邑豫章有艾縣)遂適楚聞越將伐吳冬請歸平越遂歸欲除不忠者以說於越吳人之。

城北餘子由基者魯人也。佛以中牟縣叛設祿邑炊鼎曰:與我者受邑不與我者烹中牟之士皆與之由基獨後至衣將入鼎曰:由基之義軒冕在前非義不乘斧鉞於後義死不避遂衣將入鼎佛止之趙簡子屠中牟得而取之論有功者用由基為始基曰:吾聞廉士不恥人如此受中牟之功則中牟之士終身慚矣。遂繈負其母南徙於楚楚王高其義待以司馬。

申鳴者楚士也。治園以養其母孝聞於楚國王欲授之相申鳴辭不受其父曰:王欲相汝汝何不受乎!申鳴對曰:舍父之孝子而為王之忠臣何也。其父曰:使其祿於國立義於庭汝樂吾無憂矣。吾欲汝之相也。申鳴曰:諾遂入朝楚王因授之相居三年白公為亂殺司馬子期申鳴將往死之父止之曰:棄父而死其可乎!申鳴曰:聞夫士者身歸於君而祿歸於親今去父事君得無死於難乎!遂辭而往因以兵圍之白公謂石乞曰:申鳴者天下之孝子者也。子往劫其父以兵申鳴聞之必來與之語白公曰:善則往取其父持之以兵告申鳴曰:子與吾吾與子分楚國子不與吾子父則死矣。申鳴流涕而應之曰:始吾父之孝子也。今吾君之忠臣也。吾聞之也。食其食者死其事受其祿者畢其能今吾已不得為孝子矣。乃君之忠臣也。吾何得以全身援桴鼓之遂殺白公其父亦死王賞之百斤金申鳴曰:食君之食避君之難非忠臣也。定君之國殺臣之父非孝也。名不可兩立行不可兩全也。如是而生何面目立於天下遂自殺。

莊善楚人也。惠王有白公之難莊善辭其母將往死之其母曰:棄其親而死其君可謂義乎!莊善曰:吾聞事君者內其祿而外其身今所謂養母者君之祿也。身安得無死乎!遂辭而行比至公門三廢車中其仆曰:子懼矣。曰:懼曰:既懼何不返莊善曰:懼者吾私也。死義吾公也。吾聞君子不以私害公及公門刎頸而死君子曰:好義乎!哉!

屈盧楚人也。楚白公勝將殺惠王王出亡令尹司馬皆死復拔劍而屬之於屈盧曰:子與我將舍子不與我將殺子屈盧曰:詩有之曰:莫莫葛{ぱ系}延於條枚愷悌君子求福不回今子殺子叔父而求福於盧也。可乎!且吾聞之知命之士見利不動臨難則死是謂人臣之禮故上知天命下知臣道其有可劫乎!子胡不推之白公勝乃入其劍焉。

石他人齊人也。陳恒弒簡公而盟者皆完其家不盟即殺之石他人曰:昔之事其君者皆得其君而事之今謂他人曰:舍而君而事我他人不能。雖然不盟則殺父母也。從而盟是無君臣之禮也。生於亂世不得正行劫於暴上不得道義故雖盟必以父母之死不如退而自殺以禮其君乃自殺。

子淵捷齊人也。陳恒弒君使勇士六人劫之子淵捷曰:子之欲與我以我為知乎!臣弒君非知也。以我為仁乎!見利而倍君非仁也。以我為勇乎!劫我以兵懼而與子非勇也。使吾無此三者與何補於子。若有此三者終不從子矣。乃舍之。

字子思孔子孫也。居於衛衛有齊寇,或曰:寇至盍去諸子思曰:如去君誰與守。

王孫賈年十五事齊閔王王出走失王之處王孫賈乃入市中曰:淖齒亂齊國殺閔王欲與我誅者袒右市人從者四百人與之誅淖齒刺而殺之。

齊畫邑人(齊西南近邑畫音獲)燕之初入齊聞賢令軍中曰:環畫邑三十里無入以王之故已而使人謂曰:齊人多高子之義吾以子為將封子萬家固謝燕人曰:子不聽吾引三軍而屠畫邑王曰:忠臣不事二君烈女不更二夫齊王不聽吾諫故退而耕於野國既破亡吾不能存今。又劫之以兵為君將是助桀為暴也。與其生而無義固不如烹遂經其頸於樹枝自奮絕ㄕ而死齊亡大夫聞之曰:王布衣義不北面於燕況在位之食祿者乎!乃相聚如莒求諸子立為哀王。

縮高秦安陵人其子為管守魏攻管不下信陵君使人謂安陵君曰:其遣縮高吾將仕之以五大夫使為持節尉安陵君曰:安陵小國也。不能必使其民使者自往請使使道使者至謂縮高曰:將使高為將縮高曰:君之幸高也。將使高攻管也。夫以父攻子宗人大笑也。見臣而下是倍主也。父教子倍亦非君之所喜也。敢再拜辭使者以報信陵君信陵君大怒遣大使之安陵曰:安陵之地亦猶魏也。今吾攻管而不下則秦兵及我社稷必危矣。願君之生束縮高而致之。若君弗致也。無忌將發十萬之師以造安陵之城安陵君曰:吾先君成侯受詔襄王以守此地手受太府之憲憲之上篇曰:子殺父臣弒君有恒不赦國雖大赦降城亡子不得與焉縮高辭大位以全父子之義而君曰:必生致之是使我負襄王詔而廢太府之憲也。雖死終不敢行縮高聞之曰:信陵君為人悍而自用此辭反必為國禍吾已全己之為人臣之義矣,豈可使吾君有魏患也。乃之使者之舍刎頸而死信陵君聞縮高死素服辟舍使使者謝安陵君曰:無忌小人也。困於思慮失言於君敢再拜釋罪。

樂毅為燕將去燕之趙趙王欲圖燕毅泣曰:臣事昭王猶事大王。若獲戾在於他國終身不敢謀趙之徒隸況燕昭王後嗣乎!

李同趙邯鄲傳舍吏子也。秦圍邯鄲急。且降平原君甚患之同說平原君曰:君不憂趙亡耶平原君曰:趙亡則朕為虜何為不憂乎!同曰:邯鄲之民炊骨易子而食可謂急矣。而君之後宮以百數婢妾被綺縠餘梁肉而民褐衣不完糟糠不厭民困兵盡或剡木為矛矢而君器物鐘磬自。若使秦破趙君安得有此使趙得全君何患無有今君誠能令夫人以下編於士卒之間分功而作家之所有盡散以饗士方其危苦之時易德耳,於是平原君遂從之得敢死士三千人李同遂與三千人赴秦軍秦軍為之卻三十里亦會楚魏救至秦兵遂罷邯鄲復存李同戰死封其父為李侯。

申公子培荊大夫也。荊莊哀王獵於雲夢(荊莊哀王考烈王之子在春秋後雲夢楚澤也。今在南郡華容縣)射隨兕中申公子培劫王而奪之(隨兕惡獸申公子培申邑宰也。楚僭稱王邑宰稱公也。殺隨兕者凶故劫奪受殃也。)王曰:何其暴而不敬也。命吏誅之(下陵其上謂之暴誅之誅子培也。)左右大夫進諫曰:子培賢者也。又為王百倍之必有故願王察之也。(子培之賢百倍於人必有所為也。故願王察之)不出三月子培疾而死(為代王殺隨兕故也。)荊與晉師戰於兩裳大勝晉(兩裳地名也。荊克晉負。故曰:大勝)歸而賞有功者申公培之弟請賞於吏曰:人之有功也。於軍旅臣之兄有功也。於車下(於王車下奪王隨兕所以代王死之兄是有功也。)王曰:何謂也。對曰:臣之兄犯暴不敬之名觸死亡之罪於王之側其愚心將以忠於君王之身而持千歲之壽(忠猶愛也。持猶得也。忠愛君王犯奪隨兕是代君受死亡之疾使君王得千歲之壽也。臣之兄嘗讀古記曰:殺隨兕者不出三月(古記古書也。三月必死。故曰:不出也。)是以臣之兄驚懼而爭之(驚懼王壽之不長故與王爭隨兕而奪王也。)故伏其罪而死(罪殃王令人發平府而視之於古記果有乃厚賞之(平府府名也。賞之賞子培之地)。

黃歇楚人事頃襄王頃襄王使歇與太子完入質於秦秦留之數年楚頃襄王病太子不得歸而楚太子與秦相應侯善,於是黃歇乃說應侯曰:相國誠善楚太子乎!應侯曰:然歇曰:今楚王恐不起疾秦不如歸其太子太子得立其事秦必重而德相國無窮是親與國而得儲萬乘也。若不歸則咸陽一布衣耳楚更立太子必不事秦夫失與國而絕萬乘之和非計也。願相國熟慮之應侯以聞秦王曰:令楚太子之傅先往問楚王之疾返而後圖之黃歇為楚太子計曰:秦之留太子也。欲以求利也。今太子立未能有以利秦也。歇憂之甚而陽文君子二人在中王。若卒大命太子不在陽文君子必立為後太子不得奉宗廟矣。不如亡秦與使者俱出臣請止以死當之楚太子因變衣服為楚使者禦以出關而黃歇出也。守舍常為謝病度太子已遠秦不能追歇乃言秦昭王曰:楚太子已歸出遠矣。歇當死願賜死昭王大怒欲聽其自殺也。應侯曰:歇為人臣出身以犭旬其主太子立必用歇故不如無罪而歸之以親楚秦因遣黃歇歸歇至楚三月頃襄王卒太子完立是為考烈王。

●卷七百四十

○陪臣部·規諷

百王以下皆有父兄子弟以補察其政至於瞽史百工亦得獻規而納誨矧內參家陪之列居卿佐之任者乎!春秋之世逮於戰國其間挺公正之操懷忠讜之節或引經據古援事取譬弼違箴闕以貢乎!讜言拂心逆耳以救乎!失德非惟官守言責之使然也。至或農夫漁者樂正膳宰亦能有犯無隱罄其誠心原乎!進不圖寵動非僥福以愛君利國為念雖蒙恥觸禍而靡憚自非蹇蹇匪躬之子坦坦履道之士亦惡能及是者哉!故獻可替否所以濟其美改過從善所以成其德詩云:彼已之子邦之司直蓋神明之介福焉。

昔為衛大夫衛莊公夫人無子公子州吁嬖人之子也。有寵而好兵公弗禁莊姜惡之石昔諫曰:臣聞嬖親幸也。愛子教之以義方弗納於邪驕奢淫佚所自邪也。四者之來寵祿過也。將立州吁乃定之矣。若猶未也。階之為禍(將立為太子則宜早定。若不早定州吁必緣而為禍)夫寵而驕驕而能降降而不憾憾而能者鮮矣。(如此言少也。降其身則必憾憾則思亂不能自安自重)。且夫賤妨貴少陵長遠間親新間舊加大(小國而加兵於大國如息侯伐鄭之比)淫破義所謂六逆也。君義臣行父慈子孝兄愛弟敬所謂六順也。(臣行君之義)去順效逆所以速禍也。君人者將禍是務去而速之無乃不可乎!

臧僖伯魯大夫魯隱公將如棠觀魚者臧僖伯諫曰:凡物不足以講大事(大事祀與戎也。)其材不足以備器用則君不舉焉(材謂皮革齒牙骨角毛羽也。君將納民於軌物者也。故講事以度軌量謂之軌取材以章物采謂之物不軌不物謂之亂政亂政亟行所以敗也。故春蒐夏苗秋狝冬狩(蒐索擇取不孕者苗為苗除害也。狝殺也。以殺為名順秋氣也。狩圍守也。冬畢成獲則取之無所擇也。)皆於農隙以講事也。(各隨時事之間)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時講武猶復三年而大習出曰:治兵始治其事入曰:振旅治兵禮畢整眾而還振整也。旅眾也。)歸而至以數軍實(飲於廟以數車徒器械及所獲也。)昭文章(車服旌旗)明貴賤辨等列順少長習威鳥獸之肉不登於俎(俎祭宗廟之器)皮革齒牙骨角毛羽不登於器(謂以飾法度之器)則公不射古之制也。若夫山林川澤之事器用之資皂隸事官司之守非君所及也。(士臣皂皂臣輿輿臣隸言取此雜猥之物以資器備是小臣有司之職非侯之所親也。)公曰:吾將略地焉(孫辭以略地略總攝巡行之名。《傳》曰:東略之不知西則否矣。往陳魚而觀之(陳設張也。公大設捕魚之備而觀之)僖伯稱疾不從。

公子佗陳桓公弟五父也。鄭伯請成於陳(成猶平也。)陳侯不許五父諫曰:親仁善鄰國之君其許鄭陳侯曰:宋衛實難(畏難也。)鄭何能為遂不許。

臧哀伯魯大夫僖伯之子也。魯桓公取郜大鼎於宋納於太廟(宋華督弒殤公以郜大鼎賂魯也。)臧哀伯諫曰:君人者將昭德塞臨百官猶懼或失之故昭令德以示子孫是以清廟茅屋(以茅飾屋著儉也。清廟肅然清凈之稱)大路越席(路玉路祀天車也。越席結草)大羹不致(大羹肉汁不致五味)粢食不鑿(黍稷曰:粢不精鑿)其儉也。(此四者皆示儉)袞冕黻(袞畫衣也。冕冠也。黻韋冠以蔽膝也。玉笏也。若今吏之持帶裳幅舄(帶革帶也。衣下曰:裳幅。若今行縢者舄衤復履)衡ヨ紘糸延(衡維持冠者ヨ冠之垂者紘纓從下而上者糸延冠上覆)昭其度也。(尊卑各有制度)藻率鞞(藻率以韋為之所玉也。王五采公侯伯三采子男二采鞞佩刀肖上飾下飾)鞶厲斿纓(鞶紳帶也。一名大帶大帶之垂者遊旌旗之遊纓在馬膺前如索{君巾}者)昭其數也。(尊卑各有數)火龍黼黻(火畫火也。龍畫龍也。白與黑謂之黼。若斧形黑與青謂之黻兩已昭其文也。(以文章明貴賤)五色比象昭其物也。(車服器械之有五色皆以比象天地四方以示器物設)錫鸞和鈴昭其聲也。(錫在馬額鸞在鑣和在衡鈴在旆動皆有鳴聲)三辰旂旗昭其明也。辰日月星也。畫於旂旗象天之明)夫德儉而有度登降有數(登降謂上下尊卑。)文物以紀之聲明以發之以臨百官百官,於是乎!戒懼敢易紀律今滅德立違(謂立華督違命之臣)而置其賂器於太廟以明示百官百官象之其。又何焉國家之敗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寵賂章也。郜鼎在廟章孰甚焉武王克商遷九鼎於雒邑(九鼎殷所受夏九鼎也。武王克商乃營雒邑而後去之。又遷九鼎焉時但營雒邑未有都至周公乃卒營雒邑謂之王城即今河南城也。故。《傳》曰:成王定鼎於郟辱阝)義士猶或非之(蓋伯之屬)而況將昭違亂之賂器於太廟其。若之何公不聽周內史聞之曰:臧孫達其有後於魯乎!君違不忘諫之以德。

季梁隨賢臣也。楚武王侵隨使章求成焉(章楚大夫)軍於瑕以待之(瑕隨地)隨人使少師董成(少師隨大夫董正也。)鬥伯比言於楚子曰:吾不得志於漢東也。我則使然(鬥伯比楚大夫令尹子文之父)我張吾三軍而被吾甲兵以武臨之彼則懼而協以謀我故難間也。漢東之國隨為大隨張必棄小國(張自侈大也。)小國離楚之利也。少師侈請羸師以張之(羸弱也。)熊率。且比曰:季梁在何益(熊率。且比楚大夫)鬥伯比曰:以為後圖少師得其君(言季梁之諫不過一見從隨侯卒當以少師為計故云:以為後)王毀軍而納少師(從伯比之言)少師歸請追楚師隨侯將許之(信楚弱也。)季梁止之曰:天方授楚楚之羸其誘我也。君何急焉臣聞小之能敵大也。小道大淫所謂道忠於民而信於神也。上思利民忠也。祝史正辭信也。(正辭不虛稱君美)今民餒而君逞欲(逞快也。)祝史矯舉以祭臣不知其可也。(詐稱功德以欺鬼神)公曰:吾牲盾粢盛豐備何則不信(牲牛羊豕純色完全也。盾亦肥也。黍稷曰:粢在器曰:盛)對曰:夫民神之主也。(言鬼神之情依民而行)是以聖王先成民而後致力於神故奉牲以告曰:博碩肥盾謂民力之普存也。(博廣也。碩大也。)畜之碩大蕃滋也。謂其不疾<疒族>蠡也。謂其備盾咸有也。(雖告神以博碩肥盾其實皆當四謂謂民力適完則六畜既大而滋也。皮毛無疥癬兼備而無有所闕)奉盛以告曰:潔粢豐盛謂其三時不害而民和年豐也。(三時春夏秋)奉酒醴以告曰:嘉栗旨酒(嘉善也。栗謹敬也。)謂其上下皆有嘉德而無違心也。所謂馨香無讒慝也。(馨香之遠聞)故務其三時修其五教(父義母慈兄友弟共子孝)親其九族以致其禋祀(禋潔敬也。九族謂外祖父外祖母從母子及妻父妻母姑之子姊妹之女子之子並已之同族皆外親有服而異族者),於是乎!民和而神降之福故動則有成今民各有心而鬼神乏主(民饑餒也。)君雖獨豐其何福之有君姑修政而親兄弟之國庶免於難隨侯懼而修政楚不敢伐。

曹劌為魯大夫魯莊公如齊觀社(二十三年齊因祀社蒐軍實以示客公往觀之)曹劌諫曰:不可夫禮所以正民也。是故先王制諸侯使五年四王壹相朝也。(王謂王事天子也。五年之間四聘於王而一相朝相朝者將朝天子先相朝也。終則講於會以正班爵之義(終畢講習班次也。謂朝畢則習禮於會以正爵位次序尊卑之義也。)夫齊棄太公之法而觀民於社(太公齊始祖太公望)君為是舉而往觀之(舉舉動也。)非故業也。(業事)何以訓民土發而社助時也。(土發春分周語曰:土方脈發社者助時祈福為農始)收扌而烝納要也。(扌拾也。冬祭曰:烝因祭祀以納五穀之要休農夫也。月令孟冬祀宗大祀公社及門閭)今齊社而往觀旅非先王之訓也。(旅眾)天子祀上帝(上帝天也。)諸侯會之受命焉(助祭受君命)諸侯祀先王先公(先王謂。若宋祖帝乙鄭祖厲王之屬先公先君)卿大夫佐之受事焉(事職事也。)臣不聞諸侯之相會祀也。祀。又不法(不法謂觀民)君舉必書書而不法後嗣何觀不聽遂如齊(一雲莊公如齊觀社曹劌諫曰:不可夫禮所以整民故會以訓上下之則制財用之節朝以正班爵之義帥長幼之序征伐以討其不庭諸侯有王王有巡以大習之非是君不舉矣。故君舉必書書而不法後嗣何觀)禦孫慶為魯掌匠大夫魯莊公丹桓宮之楹而刻其桷(桓宮桓公廟也。楹柱也。莊公娶於齊曰:哀姜哀姜將至當見於故丹柱刻榱以誇之也。)匠師慶言於公曰:臣聞聖王公之先封者(謂。若湯武周公太公)遺後人之法今先君儉而君侈之(先君桓公)令德替矣。(替滅)公曰:吾屬欲美之(屬適也。適欲自美之非先君之意)對曰:無益於君而替前之令德臣。故曰:庶可以已乎!(已止)公弗聽(一云:莊公丹桓宮之楹。又刻桓宮桷禦孫諫曰:臣聞之德之共也。侈惡之大也。先君有共德而君納諸大惡無乃不可乎!)哀姜至公使宗婦覿用幣非也。禦孫曰:男贄大者玉帛(公侯伯子男執玉諸侯世子附庸孤卿執帛)小者禽獸(卿執羔大夫執雁士執雉)以章物也。(章所執之物以別貴賤)女贄不過榛栗棗修以告虔也。(榛小栗也。修脯虔敬也。皆取其名以示敬也。)今男女同贄是無別也。男女之別國之大節也。而由夫人亂之無乃不可乎!

夏父展魯宗人也。(宗人宗伯主男女贄幣之禮)哀姜至公使大夫宗婦覿用幣(宗婦同宗大夫之婦覿見也。見夫也。用幣與大夫同贄)夏父展曰:非故也。公曰:君作故(言君所作則為故事)展對曰:君作而順則故之(順順於禮則書為故事)逆則亦書其逆也。臣從有司懼逆之書於後也。故不敢不告(從有司言備位隨從有司後行夫婦贄不過棗栗以告虔也。(棗取蚤起栗取敬栗虔敬也。曲禮婦人之贄脯修棗栗也。)男則玉帛禽獸以章物也。(公執桓圭侯執信圭伯執躬圭子執穀璧男執蒲璧孤執皮帛卿執夫執雁士執雉庶人執鶩工商執雞章明也。明尊卑異物)今婦執幣是男女無別也。男女之別國之大節也。不可無也。公弗聽。

管仲為齊大夫齊桓公會魯莊公於柯(魯莊公十三年)曹氵未劫盟桓公桓公乃許盡歸魯而桓公怒欲倍其約管仲曰:不可夫貪小利以自快棄信於諸侯失天下之援不如與之於是桓公乃遂割魯侵地曹氵未三戰所亡地盡復於魯桓公盟於寧母謀鄭故也。管仲言於齊侯曰:臣聞之招攜以禮懷遠以德(攜離也。)德禮不易無人不懷齊侯修禮於諸侯諸侯官受方物(諸侯官司各於齊受其方所當貢天子之物)鄭伯使太子華聽命於言於齊侯曰:泄氏孔氏子人氏三族實違君命(三族鄭大夫)君。若去之以為成我以鄭為內臣君亦無所不利焉(以鄭事如封內臣)齊侯將許之管仲曰:君以禮與信屬諸侯而以奸終之無乃不可乎!子父不奸之謂禮守命共時之謂信(守君命共時事)違此二者奸莫大焉公曰:諸侯有討於鄭未捷今茍有[C260]從不亦可乎!(子華犯父命是其[C260]隙)對曰:君。若綏之以德加之以訓辭而帥諸侯以討鄭鄭將覆之不暇豈敢不懼。若總其罪人以臨之(總將領也。子華奸父之命即罪人)鄭有辭矣。何懼(以大義為辭)夫合諸侯以崇德也。會而列奸何以示後(列奸用子華)嗣夫諸侯之會其德刑禮義無國不記記奸之位(位會位也。子華為奸人而列在會位將為諸侯所記)君盟替矣。(替廢也。)作而不記非盛(君舉必書雖復齊史隱諱亦損盛德)君其勿許鄭必受盟夫子華既為太子而求介於大國以弱其國亦必不免(介因也。)鄭有叔詹堵叔師叔三良為政未可間也。齊侯辭焉子華由是得罪於鄭鄭伯使請盟於齊桓公既霸會諸侯於葵丘而欲封禪(魯僖公九年葵丘在陳外黃縣禪音上載反)管仲曰:古者封泰山禪梁父者七十二家(音甫)而夷吾所記者十有二焉昔無懷氏封泰山禪云:云:(無懷古之王者在伏羲前見。《莊子》云:云:山在蒙陰縣故城東北下有云:云:亭)ж羲封泰山禪云:云:(ж讀曰伏)神農氏封泰山禪云:云:炎帝封泰山禪云:云:(炎帝神農後)黃帝封泰山禪亭亭(鉅平有亭亭山)顓頊封泰山禪云:云:帝嚳封泰山禪云:云:堯封泰山禪云:云:舜封泰山禪云:云:禹封泰山禪會稽湯封泰山禪云:云:周成王封泰山禪社首(在鉅平南十三里)皆受命然後得封禪桓公曰:寡人北伐山戎過孤竹(伯夷國也。在遼西令支令音郎定反支音神祇之祇)西伐束馬縣車上卑耳之山(將上山纏束其馬縣釣其車世卑耳即齊語所謂辟耳)南伐至召陵(召陵地也。在汝南召讀曰劭)登熊耳山以望江漢(熊耳山在順陽北益陰縣東北禹貢所云:導雒自熊耳者也。其山兩峰狀熊耳因以為名也。)兵車之會三乘車之會六九合諸侯一匡天下(兵車之會三謂莊十二年會於北杏以平宋亂僖四年侵蔡蔡潰遂伐楚次涇六年伐鄭圍新城也。乘車之會六謂莊十四年會於鄄十五年會於鄄十六年同盟於幽僖五年於首止八年盟於洮九年會於葵丘也。一匡天下謂定襄王為天子之位也。一說謂陽穀之會令侯云:無鄣谷無貯粟無以妾為妻天下皆從故云:一正也。)諸侯莫違我昔三代受命亦何以異乎!,於是管仲睹桓公不可窮以辭因設之以事曰:古之封禪高阝上之黍北裏之禾所以為盛(高阝音霍高阝上北裏地名也。盛謂以實簠簋)江淮之間一茅三脊所以為藉也。(茅草有三脊也。謂靈茅也。藉以藉地藉音才夜反)東海致比目之魚(。《爾雅》云:東方有比目魚言不比不行其名謂之音土盍反)西海有比翼之鳥(。《山海經》云:崇吾之山有鳥狀如鳧而一翼一目相得乃飛其名曰:鸞。《爾雅》云:南有比翼鳥焉不比不飛其名謂之鶼鶼而管仲乃云:西海其說異也。)然後物有不召而至者十有五焉今鳳凰麒麟不至嘉禾不生而蓬蒿藜莠茂鴟梟群翔(蓬蒿藜莠皆穢惡之草梟不祥鳥也。鴟蓋今所謂角鴟也。梟土梟也。)而欲封禪無乃不可乎!,於是桓公乃止葵丘之會天子使宰孔賜桓公文武胙。且曰:謂爾伯舅無下拜桓公召。《管子》謀對曰:為君不君為臣不臣亂之本也。桓公懼出見客。又桓公問管仲曰:寡人願聞國君之信對曰:民愛之鄰國親之天下信之此國君之信公曰:善請問信安始而可對曰:始於為身中於為國成於為天下公曰:請問為身對曰:道血氣以求長心長德(長心謂謀慮速長德謂恩施廣)此為身也。公曰:請問為國對曰:遠舉賢人慈愛百姓存亡國繼絕世起諸孤(孤謂死王事者子孫)薄稅斂輕刑罰此為國之大禮也。法行而不苛刑廉而不赦有司寬而不陵(不虐獨)菀濁困滯皆法度不亡(菀濁謂穢塞不潔清者也。困滯謂疲羸微隱者也。有如此者。此皆以度加之不令有所失也。)往行不來而民遊世矣。(其行法度者但往行而進不卻來而退而人以此自得行於世也。)此為天下也。又桓公之時宋伐杞狄伐邢衛桓公不救祼體紐胃稱疾(紐摩也。自摩其胸。若有所痛患也。)召管仲曰:寡人有千歲之食而無百歲之壽今有疾病姑樂乎!《管子》曰:諾,於是令人懸鐘磬之裝(裝可以嚴飾之)陳歌舞竽瑟之樂日殺數十牛者數旬群臣進諫曰:宋伐杞狄伐邢衛君不可不救桓公曰:寡人有千歲之食而無百歲之壽今。又有疾病姑樂乎!且彼非伐寡人之國也。伐鄰國也。子無事焉宋已取杞狄已拔邢衛矣。桓公起行┺ね之間。《管子》從之從至大鐘之西桓公南而立管仲北向對之大鐘鳴桓公視管仲曰:樂夫仲父管仲對曰:此臣之所謂哀非樂也。臣聞之古者之言樂於鐘磬之間者不如此言脫於口而令行乎!天下(脫出)在鐘磬之間而無四面兵革之憂今君之事言脫於口令不得行於天下在鐘磬之間而有四面兵革之憂此臣所謂哀非樂也。桓公曰:善,於是伐鐘磬之懸(伐謂折斷)並歌舞之樂也。(並除)宮中虛無人(不令人掌守之)桓公曰:寡人已伐鐘磬之縣並歌舞之樂矣。請問所始於國將為何行。《管子》對曰:宋伐杞狄伐邢衛而君之不救也。臣請以慶(以不救為是故慶之)臣聞之諸侯爭於強者勿與分於強(。若救三國是分於強)今君何不定三君之處哉!(三君既失國當定其君處也。),於是桓公曰:諾因令以車百乘卒千人以緣陵封杞車百乘卒千人以夷儀封邢車五百乘卒五千人以楚丘封衛。又桓公問於管仲曰:王者何貴曰:貴天桓公仰視天管仲曰:所謂天非蒼莽之天也。王以百姓為天百姓與之即安輔之即強非之即危倍之即亡。又桓公置酒令諸侯大夫曰:後者飲一經程管仲後當飲一經程飲其半而棄其半桓公曰:仲父當飲一經程而棄之何也。管仲曰:臣聞之酒入者舌出舌出者棄其身與其身不寧寧棄酒乎!桓公曰:善。又桓公出於野見亡國故城郭氏之墟問於野人曰:是為何墟野人曰:是為郭氏之墟桓公曰:郭氏者何為為墟野人曰:郭氏者善善而惡惡桓公曰:善善而惡惡人之善行也。其所以為墟者何也。野人曰:善善而不能行惡惡而不能去是以為墟也。桓公歸以語管仲管仲曰:其人為誰桓公曰:不知也。管仲曰:君亦一郭氏也,於是桓公召野人而賞焉。

公子完陳公子也。為齊工正飲桓公酒樂(齊桓賢之故就其家會據主人之辭故言飲桓公酒)公曰:以火繼之辭曰:臣卜其晝未卜其夜不敢君子曰:酒以成禮不繼以淫義也。(夜飲為淫樂)以君成禮弗納於淫仁也。

鮑叔為齊大夫齊桓公與管仲鮑叔寧戚飲酒桓公謂鮑叔姑為寡人祝乎!鮑叔奉酒而起曰:祝吾君無忘其出亡而在莒也。使管仲無忘其束縛而從魯也。使寧武子無忘其飯牛於車下也。桓公辟席而拜曰:寡人與二大夫皆無忘夫子之言齊國之社稷必不廢此言嘗思困隘之時必不驕矣。

輪扁齊人也。桓公讀書於堂輪扁斫輪於堂下釋其椎鑿而問桓公曰:君之所讀書者何書也。桓公曰:聖人之書輪扁曰:其人焉在(問作書之人何在也。)桓公曰:已死矣。輪扁曰:是直聖人之糟粕耳(糟酒滓也。粕已精也。)桓公勃然作色而怒曰:寡人讀書工人焉得譏之哉!有說則可無說則死輪扁曰:然有說臣試以臣之斫輪語之太疾則苦而不入(苦急意也。)太徐則甘而不固(甘緩意也。)不甘不苦應於手厭於可以至妙者臣不能以教臣之子而臣之子亦不能得之於臣是以行年六十老而為輪今聖人之所言者亦已懷其實窮而死獨其糟粕在耳。

士蒍為晉大夫晉侯將伐虢士蒍曰:不可虢公驕。若驟得勝於我必棄其民(棄民不養之)無眾而後伐之欲禦我誰與夫禮樂慈愛戰所蓄也。夫民讓事樂和愛親哀喪而後可用也。(上之使臣以義讓哀樂為本言不可力屈也。)虢弗蓄也。亟戰將饑(言虢不讓而力戰)。

裏克為晉大夫晉獻公使太子申生伐東山臯落氏(赤狄別種也。臯落其氏族)裏克諫曰:太子奉冢祀社稷之粢盛(裏克晉大夫冢大也。以朝夕視君膳者也。(膳廚膳)。故曰:冢子君行則守有守則從從曰:撫軍守曰:監國古之制也。夫帥師專行謀(帥師者必專謀軍事)誓軍旅號令也。)君與國政之所圖也。非太子之事也。(國政正卿)師在制命而已(命者將軍所制)稟命則不威專命孝故君之嗣適不可以帥師君失其官帥師不威將焉用之(太子帥師是失其官也。專命則不孝是為帥必不也。)。且臣聞臯落氏將戰君其舍之公曰:寡人有子未知其誰立焉不對而退。

孔叔為鄭大夫楚人伐鄭鄭伯欲成孔叔曰:不可齊方勤我(孔叔鄭大夫勤恤其難)棄德不善也。)齊桓公與諸侯盟王使周公召鄭伯曰:吾撫女以從楚輔之以晉可以少安(周公宰孔也。王恨齊桓定太子之故召鄭伯使叛齊也。楚不服於齊故以鎮安鄭也。)鄭伯喜於王命而懼其不朝於齊也。故逃歸不盟孔叔止之曰:國君不可以輕輕則失親(親黨援也。)失親患必至病而乞盟所喪多矣。君必悔之弗聽逃其師而歸其後諸侯伐鄭孔叔言於鄭伯曰:諺有之曰:心則不競何憚於病(競強也。憚難也。)既不能強。又不能弱所以斃也。國危下齊以救國公曰:吾知其所由來矣。姑少待我(欲以申侯說)對曰:朝不及夕何以待君鄭殺申侯以說於齊。

宮之奇為虞大夫魯僖公五年晉獻公復假道於虞以伐虢宮之奇諫曰:虢虞之表也。虢亡虞必從之晉不可啟寇不可玩(玩習也。)一之為甚其可再乎!(為二年假晉道滅下陽)諺所謂輔車相依唇亡齒寒者其虞虢之謂也。(輔夾輔車牙車)公曰:晉吾宗也。豈害我哉!對曰:太仲太王之昭也。太伯不從是以不嗣(太伯虞仲皆太王之子不從父命俱讓適吳仲雍之子別封西吳虞公其後也。穆昭昭生穆以世次計故太伯與虞仲於周為昭)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王季者太伯虞仲之母虢仲虢叔文王之母弟也。仲叔皆虢君字)為文王卿士勛在王室藏於盟府(盟府司盟之官)將虢是滅何愛於虞。且虞能親於桓莊乎!其愛之也。桓莊之族何罪而以為戮不惟Τ乎!(桓叔莊伯之族晉獻公之從祖昆弟獻公患其Τ盡殺之)親以寵Τ猶尚害之況以國乎!公曰:享祀豐潔神必據我(據猶安也。)對曰:臣聞之鬼神非人實親惟德是依故。《周書》曰:皇天無親惟德是輔(。《周書》逸書)。又曰:黍稷非馨明德惟馨(馨香之遠聞)。又曰:民不易物惟德ム物(黍稷牲玉無德則不見享有德則見享言物一而用異)如是則非德民不神不享矣。神所憑依將在德矣。若晉取虞而明德以薦馨香神其吐之乎!弗聽許晉使宮之奇以其族行(行去也。)曰:虞不臘矣。(臘祭眾神之名。)在此行也。晉不更舉矣。(不更舉兵)是年晉滅虢師還館於虞遂襲虞滅之。

慶鄭為晉大夫秦饑使乞糴於晉晉人弗與慶鄭曰:背施無親幸災不仁貪愛不祥怒鄰不義四德皆失何以守國虢射曰:皮之不存毛將安傅(虢射惠公舅也。皮以喻所寄秦城毛以喻糴言既背秦為怨已深雖與之糴猶無皮而施毛也。)慶鄭曰:棄信背鄰患孰恤之無信患作失援必斃是則然矣。虢射曰:無損於怨而厚於寇不如勿與(言與秦粟不足解怨適足使秦強)慶鄭曰:背幸災民所棄也。近猶讎之況怨敵乎!弗聽退曰:君其悔是哉!秦伯伐晉晉惠公乘小駟鄭入也。(鄭所獻馬名小駟鄭曰:古者大事必乘其產生其水土而知其人心安其教訓而服習其道惟所納之無不如誌今乘異產以從戎事及懼而變將與人易(變易人意)亂氣狡憤陰血周作張脈僨興外彊中乾(狡戾也。僨動也。氣狡僨於外則血脈必周身而作隨氣張動外雖有強形而內實乾進退不可周旋不能君必悔之弗聽。

臧文仲為魯大夫魯僖公伐邾取須句邾人以須句故出師公卑邾不設備而禦之(卑小也。)臧文仲曰:國無小不可易也。無備雖眾不可恃也。。《詩》曰: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詩小雅言常戒懼也。)。又曰:敬之天惟顯思(顯明也。思猶辭也。)命不易哉!(周頌言有國宜敬戒天明臨下奉承其命甚難)先王德猶無不難也。無不懼也。況我小國乎!君其無謂邾小蜂蠆有毒而況國乎!弗聽公及邾師戰於升陘我師敗績二十一年夏大旱公欲焚巫(巫女巫也。主祈祝請雨者,或以為非也。瘠病之人其面上向俗謂天哀其病恐雨入其鼻故為之旱是以公欲焚之)文仲曰:非旱備也。修城郭貶食省用務穡勸分(穡稻也。勸分有無相濟也。)此其務也。巫何為天欲殺之則如勿生為旱焚之滋甚公從之是歲也。饑而不害。

公子目夷宋司馬子魚也。宋人圍曹子魚言於宋公曰:文王聞崇德亂而伐之軍三旬而不降(崇崇侯虎。)退修教而復伐之因壘而降(復往備不改前而崇自降也。)詩云:刑於寡妻至於兄弟以禦於家邦(詩大雅言文王之教自近及遠寡妻嫡妻謂太姒也。刑法也。)德無乃猶有所闕而以伐人。若之何盍姑內省德乎!無闕而後動。

公孫固宋莊公之孫也。為大司馬楚人伐宋宋公將戰固諫曰:天之棄商久矣。君將興之弗可赦也。已(言君興天所棄必不可不如赦楚勿與戰也。)弗聽泫宋師敗績。

寧。《莊子》名俞衛大夫也。衛文公有邢翟之虞不能禮晉文公重耳寧。《莊子》言於公曰:夫禮國之紀也。親民之結也。善德之建也。此三者公之所慎也。晉公子善人也。而衛親也。君不禮焉棄三德矣。君其圖之康叔文之昭也。唐叔武之穆也。周之大功在武茍姬未絕周室而卑守天聚者必武族武族惟晉實昌晉裔公子實德晉仍無道天祚有德晉之守祀必公子也。若復而修其德鎮撫其民必獲諸侯以討無禮君弗蚤圖衛而在討小人是懼敢不盡心公弗聽。

叔詹鄭大夫也。晉公子重耳過鄭鄭文公不禮焉叔詹諫曰:天之所啟人弗及也。晉公子有三焉天其或者將建諸君其禮焉男女同姓其生不蕃晉公子姬出也。而至於今一也。(犬戎狐姬之子。故曰:姬出)離外之患(出亡在外)而天不靖晉國殆將啟之二也。有足以上人而從之三也。(國語云:狐偃趙衰賈佗三人皆卿才)晉鄭同儕(儕等也。)其過子弟固將禮焉況天之所啟乎!弗聽叔詹曰:若不禮焉則請殺之詹一作瞻蕃息也。諺曰:黍稷無成不能為榮(稷粢也。無成謂死榮秀也。)黍不為黍不能蕃廡(為成蕃滋廡豐也。稷不為稷不能蕃殖(殖長)所生不疑惟德之基(所生謂生黍得黍種稷得稷。若不禮重耳則當除之不耳則當宜厚之如此不疑是為得基)公弗聽。

胥臣晉大夫晉文公問曰:吾欲使陽處父傅ん也。而教誨之其能善乎!(陽處父晉太傅陽子也。ん文公子襄公名)對曰:是在ん也。蘧不可使俯(蘧直者為戚施不可使仰(戚施屈者)僬僥不可使舉(僬僥長三尺不能舉重)侏儒不可使援(侏儒短者不能亢援)矇瞍不可使視(有眸子而無見曰:矇無眸子曰:瞍)へ不可使(口不道忠信之言為へ不能言者)聾貴不可使聽(耳不別五音之和曰:聾生而聾曰:貴僮不可使謀(僮無知暗亂)質將善而賢良贊之則濟可也。(贊導也。)。若有違質(違邪)教將不入(不入其心)其何善之為(言不臣聞昔者太姒娠文王不變(娠有身也。不變不動也。)少溲於豕牢(少不溲便也。)而得文王不加病焉(言易也。)文王在母不憂(體不變故不在傳不勤處師弗煩事王不怒(王謂王季)敬友二虢(善兄弟曰:友二虢文王弟虢仲虢叔)而慈惠二蔡(惠愛也。二蔡文王子也。管叔初亦為蔡)刑於太姒(刑法也。太姒文王妃也。)比於兄弟(比親也。兄弟同宗之弟)詩云:刑於寡妻至於兄弟以禦於家(寡妻寡德之妻謂太妊也。禦也。),於是乎!用四方之賢良(以自輔也。)及其即位也。詢於八虞(詢謀也。八虞周八士皆在虞官)而咨於二虢(咨謀也。)度於閎天而謀於南宮(賢臣度亦謀也。南宮括)諏於蔡原而訪於辛尹(諏訪皆謀也。蔡公原公辛辛甲尹尹佚皆周賢大也。)重之以周召畢榮(周周文公召召康公畢畢公榮榮公也。)億寧百神(億安也。)而和柔萬民(柔安故。《詩》曰:惠於宗公神罔時恫(惠順也。宗公大臣也。恫痛也。言文王為政咨於臣順而行之故鬼神無恫者也。)。若是則文王非專教誨之力也。(言因體也。)公曰:。然則教無益乎!對曰:胡為文益其質(亦有美質加以文采乃善人生而學非學不入(不入不入於道也。)公曰:柰夫八疾何(蘧至僮)對曰:官師之所材也。(師長也。材古裁字)戚施直(直主擊者主鐘者)蘧蒙璆(蒙載也。璆玉磬不能俯故使擊磬。)侏儒扶盧(扶緣也。盧矛戟也。緣之以為戲也。)矇瞍循聲(目無見於音聲則聞使循之)聾貴司火(耳無聞於視則審故使主火)僮僬僥官師之所不材也。(所不能裁用)以實裔裔)夫教者因體能質而利之者也。(能質性能也。)。若川然有原以印浦而後大(印迎也。言川已有原因開利迎之以浦然後大也。)。

郭偃晉大夫晉文公問於郭偃曰:始也。吾以國為易今也。難對曰:君以為易其難也。將至矣。君以為難其易也。將至矣。(以為難而勤修之故其易將至矣。)。

魚攵者(史失其名)晉人也。晉文公出田逐獸碭入大澤迷不知所出其中有魚攵者文公謂曰:我。若君也。道安從出我。且厚賜。若魚攵者曰:臣願有獻文公曰:出澤而受之,於是遂出澤文公令曰:子之所欲以教寡人者何等也。願受之魚攵者曰:鴻鵠保河海之中厭而欲移徙於小澤則必有繳之憂元鼉保深淵厭而之淺渚則必有羅網釣射之憂今君逐獸碭入至此何行之太遠文公曰:善哉!謂從者記魚攵者名魚攵者曰:君何以名為君其尊天事地敬社稷固四國慈愛萬民薄賦斂輕租稅者臣亦與焉君不敬社稷不固四國外失禮於諸侯內逆民心一國流亡魚攵者雖有厚賜不得保也。遂辭不受曰:君亟歸國臣亦反吾魚攵所。

●卷七百四十一

○陪臣部·規諫第二

老古晉之農夫也。晉文公逐麋而失之問老古曰:吾麋何在老古以足指曰:如是往公曰:寡人問子子以足指何也。老古振衣而起曰:壹不意人君如此也。虎豹之居也。厭而近人故得魚鱉之居也。厭深而之淺故得諸侯厭眾而亡其國。《詩》曰:維鵲有巢維鳩居之君故不歸人將居之,於是文公恐歸遇欒武子欒武子曰:獵得獸乎!而有悅色文公曰:寡人逐麋而失之得善言故有悅色欒武子曰:其子安在曰:吾未與來也。欒武子曰:處上位而不恤其下驕也。緩令急誅暴也。取人之言而棄其身盜也。文公曰:善還載老古與俱歸。

子上楚令尹也。楚成王將以商臣為太子訪諸子上子上曰:君之齒未也。(齒年也。言尚少)而。又多愛黜乃亂也。國之舉常在少者(舉立也。)。且是人也。蜂目而豺聲忍人也。(能忍行不義)不可立也。弗

樂豫宋大夫也。宋昭公將去群公子樂豫曰:不可公族公室之枝葉也。若去之則本根無所庇蔭矣。葛ぱ猶能庇其本根(葛之能ぱ蔓繁滋者以本枝蔭庇之多)故君子以為比(謂詩人取以喻族兄弟)況國君乎!此諺所謂庇焉而縱尋斧焉者也。(縱放也。)必不可君其圖之親之以德皆股肱也。誰敢攜貳。若之何去之不聽穆襄之族率國人以攻公(穆公襄公之子孫昭公所欲去者)殺公孫固公鄭於公宮(二子在公宮故為兵所殺)六卿和公室。

叔仲惠伯魯大夫也。穆伯(公孫敖也。)如莒蒞盟。且為襄仲逆女見之美自娶之仲請攻之公將許之惠伯諫曰:臣聞之兵作於內為亂於外為寇寇猶及人亂自及也。今臣作亂而不禁以啟寇讎。若之何公止之惠伯成之(平二子。)使仲舍之(舍不娶)公孫敖反之(還莒女)復為兄弟如初

士季晉大夫隨會也。晉靈公不君宰夫而熊蹯不熟殺之諸畚使婦人載以過朝(畚以草索為之菅屬)趙盾士季見其手問其故而患之將諫士季曰:諫而不入則莫之繼也。會請先不入則子繼之三進及溜而後視之(士季隨會也。三進伏公不省。又前也。公知欲諫故佯不見)曰:吾知所過矣。將之稽首而對曰: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詩》曰:靡不有初鮮克有終夫如是則能補過者鮮矣。君能有終則社稷之固也。豈惟群臣賴之。又曰:袞職有闕惟仲山甫補之能補過也。(袞君之上服闕過也。言服袞者有惟仲山甫能之。)君能補過袞不廢矣。(常服袞也。)。

孫息晉大夫也。晉靈公造九層臺費用千億謂左右曰:敢有諫者斬孫息求見靈公張弩持矢見之謂之曰:子欲諫邪孫息曰:臣不敢諫也。臣能累十二博棋加九雞子於其上公曰:吾未嘗見也。子為寡人作孫息即正顏色定誌意以棋子置下雞子置其上左右忄息靈公曰:危哉!孫息曰:復有危於此者公曰:願復見之息曰:九層之臺三年不成男不得耕女不得織國用空虛戶口減少吏人叛亡鄰國謀議將興兵公乃壞臺(一云:晉平公為九層之臺。又曰:叔向見司馬侯之子撫而泣曰:自其父之死吾蔑與事君矣。昔者其父始之我終之我始之夫子終之無不可者是女齊事君必有規諫必諫作臺)。

泄冶陳大夫也。陳靈公與孔寧儀行父通於夏姬皆衷其衤日服以戲於朝(二子陳卿夏姬女陳大夫禦叔妻衷懷也。衤日服近身衣)泄冶諫曰:公卿宣氵民無效焉(宣示也。)。且聞不令君其納之(納藏衤日服)公曰:吾能改矣。公告二子請殺之公弗禁遂殺泄冶。

蘇從楚大夫也。楚莊王侶即位三年不出號令日夜為樂令國中曰:有敢諫者死無赦伍舉入諫莊王左抱鄭姬右抱越女在鍾鼓之間伍舉曰:願有進隱(隱謂隱藏之意)曰:有鳥在於阜三年不蜚不鳴是何鳥也。莊王曰:三年不蜚蜚將天三年不鳴鳴將驚人舉退矣。吾知之矣。數月氵益甚蘇從乃入諫王曰:若不聞令乎!對曰:殺身以明君臣之願也,於是罷氵樂聽政所誅者數百人所進者數百人任伍舉蘇從以政國人大說(一云:楚莊王蒞政三年不治社稷危國將亡士慶問左右群臣曰:王蒞事政三年不治而好隱戲社稷危國將亡胡不入諫左右曰:子其入士慶入再拜而進隱曰:有大鳥來上南山之陽三年不蜚不鳴不審其故何也。王曰:子其去矣。寡人知之矣。士慶曰:臣言亦死不言亦死願聞其說王曰:此鳥不蜚以長羽翼不鳴以觀群臣之慝是鳥雖不蜚蜚必沖天雖不鳴鳴必驚人士慶稽首曰:所願聞已王大說士慶之問而拜之以為令尹授之相印)。

申叔時楚大夫也。楚莊王為陳夏氏亂故伐陳(夏姬子徵舒弒靈公)謂陳人無動將討於少西征舒之祖子夏之名)遂入陳殺夏徵舒に諸栗門(に車裂也。栗門陳城門)因縣陳(城陳以為楚縣)申叔時使於齊反復而退王使讓之曰:夏徵舒為不道殺其君寡人以諸侯討而戮之諸侯縣公皆慶寡人(楚縣大夫皆僭稱公)女獨不慶寡人故對曰:猶可辭乎!王曰:可哉!曰:夏徵舒弒其君其罪大矣。討而戮之君之義也。抑人亦有言曰:牽牛以蹊人之田(抑詞也。蹊徑也。)而奪之牛牽牛以蹊者信有罪矣。而奪之牛罰已矣。諸侯之從也。曰:討有罪也。今縣陳貪其富也。以討召諸侯而以貪歸之無乃不可乎!王曰:善哉!吾未之聞也。反之可乎!對曰:可哉!吾儕小人所謂取諸其懷而與之也。(叔時謙言小人意淺謂譬如取人物於其懷而還之為愈於不還)乃復封陳鄉取一以歸謂之夏州。

申公巫臣楚大夫也。楚莊王討陳夏氏欲納夏姬巫臣曰:不可君召諸侯以討罪也。今納夏姬貪其色也。貪色為氵為大罰。《周書》曰:明德慎罰文王所以造周也。明德務崇之之謂也。慎罰務去之之謂也。若興諸侯以取大罰非慎之也。君其圖之王乃止。

孫叔敖楚令尹也。楚莊王將興師伐晉告士大夫曰:有敢諫者至死無赦孫叔敖曰:臣聞畏鞭箠之嚴而不敢諫其父非孝子也。懼鈇鉞之誅而不敢諫其君非忠臣也,於是遂進諫曰:臣園中有榆其上有蟬蟬方奮翼悲鳴欲飲清露不知螳螂之在後曲其頸欲攫而食之也。螳螂方欲食蟬而。又不知黃雀在後舉其頸欲嗛蜀而食之也。黃雀方欲食螳螂不知童子挾彈丸在榆下迎而欲彈之童子方欲彈黃雀不知前有深坑後有掘也。此皆言前之利而不顧後害者也。又莊王問叔敖曰:寡人未得所以為國是也。孫叔敖曰:國之有是眾非之所惡也。臣恐王之不能定也。王曰:不定獨在君乎!亦在臣乎!孫叔敖曰:國君驕士曰:士非我無道安富士驕君曰:國非士無道安強人君或至失國而不悟士或至饑而不進君臣不合國是無道定矣。夏桀殷紂不定國是而以合其取舍者為是以為不合其取舍者為非故致亡而不知莊王曰:善哉!願相國與諸侯士大夫共定國是寡人豈敢以褊國驕士民哉!

田贊衣儒衣而見荊王荊(楚莊王也。)王曰:先生之衣何其惡也。田贊對曰:衣。又有惡於此者荊王曰:可得而聞耶對曰:甲惡於此王曰:何謂也。對曰:冬日則寒夏日則熱衣無惡於甲者也。贊也。貧故衣惡也。今大王萬乘之主也。富厚無適而好衣人以甲臣竊為大王不取也。意者為其義邪甲者兵之事折人之首刳人之腹墮人城郭系人子女其名尤甚不榮意者為其貴邪茍慮害人人必慮害之茍慮危人人亦必慮危之其貴人甚不安之二者為大王無取焉荊王無以應也。

詹何楚人也。楚莊王問詹何曰:治國柰何對曰:何明於治身而不明於治國楚王曰:寡人得立宗廟社稷願學所以守之詹何對曰:臣未聞身治而國亂者也。亦未嘗聞身亂而國治者也。故本在於身不敢對以末楚王曰:善。

優孟楚之樂人也。嘗以談笑諷諫楚莊王有愛馬衣以文繡置之華屋之下席以露床嗛舀以棗脯馬病肥死使群臣喪之欲以棺槨大夫禮葬之左右爭之以為不可王下令曰:有敢以馬諫者罪至死優孟聞之入殿門仰天大哭王驚而問其故優孟曰:馬者王所愛也。以楚國堂堂之大何求不得而以大夫禮葬之薄請以人君禮葬之王曰:何如對曰:臣請雕玉為棺文梓為槨便楓豫章為題湊(以木蘭以木累棺木頭皆內向。故曰:題湊)發甲卒為穿壙老弱負土齊趙陪位於前韓魏翼衛其後(楚莊王時未有趙韓魏三國)廟食大牢奉以萬戶之邑諸侯聞之皆知大王賤人而貴馬也。王曰:寡人之過一至此乎!為之柰何優孟曰:請以大王六畜葬之以壟竈為棺銅歷為槨賫以姜棗薦祭以糧稻衣以火光葬之於人腹腸,於是王乃使以馬屬太官無令天下久聞也。

士渥濁晉大夫士貞子也。晉林父帥師與楚戰於泌晉師敗績晉師歸桓子(林父也。)請晉侯欲許之士貞子諫曰:不可城濮之役晉師三日穀(在僖二十八年)文公猶有憂色左右曰:有喜而憂如有憂而喜乎!(言憂喜失時)公曰:得臣猶在憂未歇也。(歇盡也。)困獸猶鬥況國及楚殺子玉(子玉得臣)公喜而後可知也。(喜見於顏色)曰:莫余毒也。已是晉再克而楚再敗也。以再世不競(成王至穆王)今天或者大警晉也。(警戒也。)而。又殺林父以重楚勝其無乃久不競乎!之事君也。進思盡忠退思補過社稷之衛也。若之何殺之夫其敗也。如日月之食焉何損於明晉侯使復其位。

伯宗晉大夫也。楚子圍宋宋人使樂嬰齊告急於晉晉侯欲救之伯宗曰:不可(伯宗晉大夫)古人有言曰:雖鞭之長不及馬腹(言非所系)天方授楚可與爭雖晉之強能違天乎!諺曰:高下在心(度時制宜)川澤納(受濁)山藪藏疾(山之有林藪毒害者居之)瑾匿瑕(匿亦藏也。雖美玉之資亦或居藏瑕穢)國君含垢(忍垢恥)天之道也。(晉侯恥不救伯宗為說小惡而損大德之喻)君其待之(待楚衰)乃止。

裏革魯太史克也。魯宣公夏濫於泗淵(濫漬也。漬罟於泗水之淵以取魚泗在魯城北。)裏而棄之(罟網)曰:古者大寒降土蟄發(降下也。寒氣初下謂季冬建醜之月大寒之後也。土蟄發謂孟春建寅之月令孟春蟄蟲始魚上冰獺祭魚)水虞,於是乎!講え取名魚登川禽而嘗之寢廟行諸國人助宣氣也。(水虞漁掌川澤之禁令講習也。え魚網笱也。名魚大魚川禽鱉蜃之屬諸之也。時陽氣起魚陟負冰故令國人所以助宣氣也。月令季冬始魚乃嘗魚先薦寢廟)鳥獸孕水蟲成(孕懷子謂春時)獸虞,於是乎!禁羅<矛昔>魚鱉以為夏槁(獸虞掌鳥獸之禁令兔罟羅鳥罟禁禁不得施<矛昔>□槁乾也。夏不得取於此時□刺魚鱉以為夏儲)助生阜也。(也。鳥獸方孕故取魚鱉助生物)鳥獸成水蟲孕水虞,於是乎!禁鹿設鄂(當為{田令}鹿小網坑也。鄂作格所以誤獸也。謂立夏鳥獸已成水蟲懷孕之時禁魚鱉之網設取獸之物)以實廟庖畜功用也。(以獸實宗廟庖廚而長魚鱉畜四時功足國財用也。)。且夫山不槎蘗(槎斫也。以株生曰:蘗)澤不伐夭(草木未成曰:夭)魚禁鯤而(鯤魚子而未成魚)獸長{鹿夭}(鹿子曰:麋子曰:{鹿夭})鳥翼鷇多(翼成生哺曰:鷇未乳曰:多)蟲舍蚳蝝(蚳蟻子可以為醢蝝蝮可食舍不取也。)蕃庶物也。古之訓也。(蕃息)今魚方別孕不教魚長。又行網罟貪無藝也。(別二於雄而懷子藝極也。)公聞之曰:吾過而裏革正我不亦善乎!是良罟也。為我得法(良法)使有司藏之使吾無忘諗(言見此罟則不忘裏革言諗告也。)師存侍(師樂師名存)曰:藏罟不如寘裏革於側之不忘也。(寘置)晉人殺厲公(晉人欒書中行偃)邊人以告(邊人疆埸之司也。)成公在廟(成公魯宣公之子墨肱)公曰:臣弒其君誰之過也。大夫莫對裏革曰:君之過也。夫君人者其威大矣。(君天也。故其威大)失威而至於弒其過多矣。(過不積不至於弒)。且夫君也。者將牧民而正其邪者也。若君縱私回而棄民事(回邪)民旁有慝無由省之(慝惡省察)益邪多矣。若以邪臨民陷而不振(陷墜振救)用善不肯專則不能使至於殄滅而莫之恤也。國安用之桀奔南巢(南巢揚州之地巢伯之國廬江居巢是)紂踣於京(踣斃也。京殷京師)厲流於彘(周厲王彘晉地)幽滅於戲(幽王為西戎所殺戲戲山在西周)皆是術也。(術道也。失威多過之道)夫君也。者民之川澤也。行而從之美惡皆君之由民何能為焉(以君喻川澤民喻魚也。魚從川之美惡以為肥瘠)。

季。《文子》(季孫行父也。)魯大夫也。魯成公如晉晉侯見公不敬公至自晉欲求成於楚而叛晉季。《文子》曰:不可晉雖無道未可叛也。國大臣睦而邇於我(邇近也。)諸侯聽焉未可以貳(聽服也。)史佚之志有之(周文王大史)曰: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楚雖大非吾族也。其肯字我乎!公乃止苗賁皇晉大夫也。晉侯盟諸侯於斷道齊侯使高固晏弱蔡朝南郭偃會(晏弱桓子)及斂盂高固逃歸晉人執晏弱於野王執蔡朝於原執南郭偃於溫(野王縣今屬河內)苗賁皇使見晏桓子(賁皇楚鬥椒之子楚滅鬥氏而賁皇食邑於苗地晏弱時在野王故因使而見之)歸言於晉侯曰:夫。《晏子》何罪昔者諸侯事吾先君皆如不逮(言汲汲也。)舉言群臣不信諸侯皆有貳誌(舉亦皆也。)齊君恐不得禮(不見禮待)故不出而使四子來左右或沮之(沮止也。)曰:君不出必執吾使故高子及斂盂而逃夫三子者曰:若絕君好寧歸死焉為是犯難而來吾。若善逆彼(彼齊三人)以懷來者吾。又執之以信齊沮吾不既過矣。乎!過而不改而。又久之以成其悔何利之有焉使反者得辭(反者高固謂得不當來之辭)而害來者以懼諸侯焉用之晉人緩之逸。

士燮晉大夫範。《文子》也。晉厲公與楚子戰於鄢陵楚子敗績宵遁晉入楚軍三日穀(食楚粟三日也。)範。《文子》立於戎馬之前曰:君幼諸臣不佞(佞才也。)何以及此君其戒之(戒勿驕)。《周書》曰:惟命不於常有德之謂(言勝無常命惟德是與)。

魏絳晉大夫魏。《莊子》也。無終子嘉父使孟樂如晉(無終山戎國名孟樂其使臣)因魏。《莊子》納虎豹之皮以請和諸戎(欲戎與晉和)晉侯曰:戎狄無親而貪不如伐之魏絳曰:諸侯新服陳新來和將觀於我我德則睦否則攜貳勞師於戎而楚伐陳必弗能救是棄陳也。諸華必叛(諸華中國)戎禽獸也。獲戎失華無乃不可乎!夏訓有之曰:有窮後羿(夏訓夏書有窮國名後君也。羿有君之號)公曰:後羿何如(怪其言不次故問之)對曰:昔有夏之方衰也。後羿自鉏遷於窮石因夏民以代夏政(禹孫大康氵放失國夏人立弟仲康仲康亦微弱仲康卒子相立羿遂代相號曰:有窮鉏羿本國名)恃其射也。(羿善射)不修民事而氵於原獸(氵放原野)棄武羅伯因熊髡龐圉(四子皆羿之賢臣)而用寒浞寒浞伯明氏之讒子弟也。(寒國北海平壽縣東有寒亭伯明其君名)伯明後寒棄之夷羿收之(夷氏)信而使之以為已相浞行媚於內(內宮人)而施賂於外愚弄其民(欺罔之)而虞羿於田(樂之以遊田)樹之詐慝以取其國家(樹立也。)外內咸服(信浞詐)羿猶不悛(悛改也。)將歸自田(羿獵還)家眾殺而烹之以食其子(食羿子)其子不忍食諸死於窮門(殺之於國門)靡奔有鬲氏(靡夏遺臣事羿者有鬲國名今平原鬲縣)浞因羿室(就其妃妾)生澆及恃其讒慝詐偽而不德於民使澆用師滅斟灌及斟尋氏(二國夏同姓諸侯仲康之子後相所依樂安壽光縣東南有灌亭北海平壽縣南有斟亭)處澆於過處於戈(過戈皆國名也。東萊掖縣北有過鄉戈在宋鄭之間)靡自有鬲氏收二國之燼(燼遺民)以滅浞而立少康(少康夏後相之子)少康滅澆於過後杼滅於戈(後杼少康子)有窮由是遂亡失人故也。(浞因羿室故不改有窮之號)昔周辛甲之為太史也。命百官官箴王闕(辛甲周武王太史闕過也。使百官各為箴辭戒王過)於虞人之箴(虞人掌田獵)曰:芒芒禹跡畫為九州(芒芒遠貌畫分也。)經啟九道(啟開九州之道)民有寢廟獸有茂草各有攸處德用不擾(人神各有所歸故德不亂)在帝夷羿冒於原獸(冒貪也。)忘其國恤而思其牡(言但念獸)武不可重(重猶數也。)用不恢於夏家(羿以好武雖有夏家而不能恢大之)獸臣司原敢告仆夫(獸臣虞人告仆不敢斥尊)虞箴如是可不懲乎!,於是晉侯好田故魏絳及之。

柳莊衛大夫獻公出奔反於衛及郊將班邑於從者而後入(欲賞從者以懼居者獻公以魯襄十四年出奔齊二十六年復於衛)柳莊曰:如皆守社稷則孰羈勺而從如皆從則孰守社稷(言從守。若一勺糸引也。)君反其國而有私也。毋乃不可乎!(言有私則生恐)弗果班。

師曠字子野晉太師也。衛公出奔師曠侍於晉侯(晉悼公也。)晉侯曰:衛人出其君不亦甚乎!對曰:或者其君實甚良君將賞善而刑氵養民如子蓋之如天容之如地民奉其君愛之如父母仰之如日月敬之如神明畏之如雷霆其可出乎!夫君神之主而民之望也。若困民之主匱神乏祀百姓絕望社稷無主將安用之弗去何為天生民而立之君使司牧之勿使失性有君而為之貳(貳卿佐)使師保之勿使過度是故天子有公諸侯有卿卿置側室(側室支子之官)大夫有貳宗(貳宗宗子之副貳者)士有朋友庶人工商皂隸牧圉皆有親匿以相輔佐也。善則賞之(賞謂宣揚)過則正之患則救之(救其難也。)失則革之(革更也。)自王以下各有父兄子弟以補察其政(補其愆過察其得失)史為書(謂太史君舉則書)瞽為詩(瞽盲者為詩以風刺)工誦箴諫(工樂人也。誦箴諫之辭)大夫規誨(規正諫誨其君)士傳言(士卑不得徑達聞君過失傳告大夫)庶人謗(庶人不與政聞君過得誹謗)商旅於市(旅陳也。陳其貨物以示時所貴尚)百工獻藝(獻其技藝以喻政事)故夏。《書》曰:遒人以木鐸犭旬於路(逸書遒人行人之官也。木鐸木舌金鈴犭旬於路求歌謠之言)官師相規(官師大夫自相規正)工執藝事以諫(所謂獻藝)正月孟春,於是乎!有之諫失常也。(有遒人犭旬路之事)天之愛民甚矣。豈其使一人肆於民上(肆放也。)以從其氵而棄天地之性必不然矣。石言魏榆(魏榆晉地)晉侯(晉平公也。)問於師曠曰:石何故言對曰:石不能言或馮焉(謂有精神馮依石而言)不然民聽濫也。(濫失也。)抑臣。又聞之(抑疑辭)曰:作事不時怨ゥ動於民則有非言之物而言今宮室崇侈民力盡(傷也。)怨ゥ並作莫保其性(性命也。民不敢自保其性命)石言不亦宜乎!,於是晉侯方築虒祁之宮(虒祁地名在絳西四十里臨汾水)叔向曰:子野之言君子哉!君子之言信而有徵故怨遠於其身(怨咎遠其身也。)小人之言僭而無徵故怨咎及之。《詩》曰:哀哉!不能言匪舌是出惟躬是瘁(不能言謂不知言理以僭言見退其言非不縱舌出以僭而無信自取瘁病故哀之)哿矣。能言巧言如流俾躬處休其是之謂乎!(哿善也。巧言如流謂非正言而順敘以聽言見答者言其可嘉以信而有徵自取安逸師曠緣問流轉終歸於諫故以比巧言如流也。當叔向時詩義如此故與今說詩者小異)是宮也。成諸侯必叛君必有咎夫子知之矣。晉平公居師曠侍坐平公曰:子生無目甚矣。子之墨墨也。師曠對曰:天下有五墨墨而臣不得與一焉平公曰:何謂也。師曠曰:群臣行賂以采名譽百姓侵冤無所告愬而君不悟此一墨墨也。忠臣不用用臣不忠下才處高不肖臨賢而君不悟此二墨墨也。奸臣欺詐空虛府庫以其少才覆塞其惡賢人逐奸邪貴而君不悟此三墨墨也。國貧民罷上下不和而好財用兵嗜欲無饜訁舀諛之人容容在傍而君不悟此四墨墨也。至道不明法令不行吏民不正百姓不安而君不悟此五墨墨也。國有五墨墨而危者未之有也。墨墨耳何害乎!國家哉!

範獻子晉大夫也。魯昭公如晉莒牟夷以牟婁及防茲來奔莒人愬於晉(愬魯受牟夷)晉侯(平公也。止公範獻子曰:不可人朝而執之誘也。討不以師而誘以成之惰也。為盟主而犯此二者無乃不可乎!請歸之間而以師討焉(間暇也。)乃歸公。

屠蒯晉宰夫也。晉荀盈如齊逆女(自為逆)還卒於戲陽(槐郡內黃縣北有戲陽城)殯於絳未葬晉侯飲酒樂(平公也。)膳宰屠蒯趨入請佐公使尊(公之使人執尊酌酒請為之佐)許之(公許也。)而遂酌以飲工(工樂師師曠也。)曰:汝為君耳將司聰也。(樂所以聰耳)辰在子卯謂之疾日(疾惡也。紂以甲子喪桀以乙卯亡故國君以為忌日)君徹宴樂學人舍業為疾故也。君之卿佐是謂股肱股肱或虧何痛如之(言痛疾過於忌日)女弗聞而樂是不聰也。(不聞是義而心樂)。又飲外嬖叔(外都大夫之嬖者)曰:女為君目將司明也。(職在外故主視)服以旌禮(旌表也。)禮以行事(事政令)事有其物(物類也。)物有其容(容貌也。)今君之容非其物也。(有卿佐之喪而作樂歡會。故曰:非其物)而女不見是不明也。亦自飲也。曰:味以行氣氣以實誌(氣和而誌充)誌以定言(在心為誌發言為詩)言以出令臣實司味二禦失官而君弗命臣之罪也。(工與嬖叔侍御君者失官不聰明)公說徹酒初公欲廢知氏而立其外嬖為是悛而止。

叔向晉大夫也。晉平公射安不死豎襄搏之失公怒拘將殺之叔向聞之夕君告之叔向曰:君必殺之昔吾先君唐叔射兕於徒林殪以為大甲以封於晉今君嗣吾先君唐叔射安不死搏之不得是揚吾君之恥也。君其必速殺之勿令遠聞君忸怩顏乃趨赦之固桑晉船人也。晉平公浮西河中流而嘆曰:嗟乎!安得賢士與共此樂者固桑(一雲蓋胥)進對曰:君言過矣。夫劍產於越珠產江漢玉產昆山此三寶者皆無足而致今君茍好士則賢士至矣。平公曰:固桑來吾門下食客者三千餘人朝食不足暮收市租暮食不足朝收市租吾尚可謂不好士乎!固桑對曰:今夫鴻鵠高飛沖天然其所恃者六翮耳夫腹下之毳背上之毛增去一把飛不為高下不知君之食客者六翮耶將腹背之毳也。平公默然而不應焉。

郭榮齊大夫也。晉伐齊師至於楊門齊侯(靈公也。)駕將走郵棠(郵棠齊邑)太子與郭榮扣馬(太子光也。)曰:師速而疾略也。(言欲略行其地無久攻意)將退矣。君何懼焉。且社稷之主不可以輕輕則失眾君必待之將犯之大子抽劍斷鞅乃止。

叔仲昭伯魯大夫叔仲帶也。襄公入楚及漢聞康王卒欲還叔仲昭伯曰:君之來也。非為一人也。(一人謂康王)為其名與其眾也。(名謂為大國有盟主之名也。眾略地多兵甲眾)今王死其名未改其眾未敗何為還諸大夫皆欲還子服惠伯曰:不知所為姑從君乎!(惠伯魯大夫仲孫他之子子服椒也。姑。且也。)叔仲曰:子之來也。非欲安身也。為國家之利也。故不憚勤遠而聽於楚(憚難)非義楚也。畏其民與眾也。(義楚非必楚有義而往)夫義人者固慶其喜而吊其憂況畏而服焉(慶猶賀喜福也。)聞畏而往聞喪而還茍芊姓實嗣其誰代之任喪(芊楚姓嗣嗣世任當也。誰當代之當喪為主乎!言必自當之故不可不往吊也。)王大子。又長矣。執政未改(執政令尹司馬改易)予為先君來死而去之其誰曰:不如先君(言我為楚先君故來聞死而去後嗣臣子誰肯自謂德如先君)將為喪舉聞喪而還其誰曰:非侮也。(舉動也。如在國聞楚有喪將為之舉動而往況已至漢聞喪而還其誰言魯不輕侮之也。)事其君而任其政其誰由已貳(任當由從也。言楚臣方事其君而當其政誰肯從已時而使諸有攜貳者)求說其侮而亟於前之人其讎不滋大乎!(說猶除也。滋益亟疾也。言楚之君臣求除其輕侮已者將亟疾於前之人其讎益大乎!)說侮不懦執政不二帥大讎以憚小國其誰云:待之(懦弱憚難也。言楚人欲除侮慢之恥不懦其執政之臣無二心以楚大讎為魯作難其誰能待之待猶禦也。)。若從君而走患則不如違君以避難(走之)。且夫君子計成而後行二三子計乎!有禦楚之術而有守國之備乎!則可也。(可可還)。若未有不如往也。乃遂行。

榮成伯名欒魯大夫也。魯襄公如楚反及方城聞季武子襲卞(方城楚北山卞魯邑季武子取之以自予)公欲還出楚師以伐魯(伐季氏言魯者季氏專魯國也。)成伯曰:不可君之於臣其威大矣。不能令於國而恃諸侯諸侯其誰匿之(匿親)。若得楚師以伐魯魯既不違夙之取卞也。必用命焉守必固矣。(夙武子名言夙取卞時魯人不違是聽用其命必同心守。故曰:固矣。)。若楚之克魯(克勝)諸姬不獲焉而況君乎!彼無亦置其同類以服東夷而大攘諸夏將天下是王而何德於君其予君也。(無亦亦也。同類攘卻也。言楚亦將自置其同姓於魯以取天下不予君)。若不克魯君以蠻夷伐之而。又求入焉必不獲矣。不如予之(予之以卞予武子也。)夙之事君也。不敢不悛(悛改)醉而怒醒而喜庸何傷(庸用也。言公欲伐魯。若人醉而怒今止。若醒而喜用何傷乎!)君其入也。乃歸子馮楚令尹也。吳人召舒鳩人反楚(舒鳩楚屬國召欲與共伐楚)楚子師於荒浦(荒浦舒鳩地)使沈尹壽與師祁犁讓之(二子楚大夫)舒鳩子敬逆二子而告無之。且請受盟二子復命王欲伐之子曰:不可彼告不叛。且請受盟而。又伐之伐無罪也。姑歸息民以待其卒(卒終也。)卒而不二吾。又何求。若猶叛我無辭有庸乃還(彼無辭我有功)。

司馬侯晉大夫也。楚靈王使椒舉如晉求諸侯椒舉致命曰:寡君使舉曰:君有惠賜盟於宋(宋盟在襄二十七年)曰:晉楚之從交相見也。以歲之不易(於易言有難)寡人願結於二三君(欲得諸侯謀事補闕)使舉請問君。若茍無四方之虞(虞度也。)則願假寵以請於諸侯(欲借君之威寵以致諸侯)晉侯(平公也。)欲勿許司馬侯曰:不可楚王方侈天或者欲逞其心以厚其毒而降之罰未可知也。其使能終亦未可知也。晉楚惟天所相(相助也。)不可與爭君其許之而修德以待其歸。若歸於德吾猶將事之況諸侯乎!若適氵虐楚將棄之(棄不以為君)吾。又誰與爭公曰:晉有三不殆其何敵之有(殆危也。)國險而多馬齊楚多難(多篡殺之難)有是三者何鄉而不濟對曰:恃險與馬而虞鄰國之難是三殆也。四嶽(東嶽岱西嶽華南嶽衡北嶽常)三塗(在河南陸渾縣南)陽城(在陽城縣東北)大室(在河南陽城縣西南)荊山(在新城鄉縣南)中南(在治平武功縣南)九州之險也。是不一姓(雖是天下至險無德則滅亡)冀之北土(燕代)馬之所生無與國焉恃險與馬不可以為固也。從古以然是以先王務修德音以享神人(享通)不聞其務險與馬也。鄰國之難不可虞也。或多難以固其國啟其疆土或無難以喪其國失其守宇(於國則四垂為宇)。若何虞難齊有仲孫之難而獲桓公至今賴之(仲孫公孫無知事在莊九年)晉有裏丕之難而獲文公是以為盟主(裏克本鄭事在僖九年)衛邢無難敵亦喪之(閔二年狄滅衛僖二十五年衛滅邢)故人之難不可虞也。恃此三者而不修政德亡於不暇。又何能濟君其許之紂作氵虐文王惠和殷是以隕周是以興夫豈爭諸侯乃許楚使使叔向對曰:寡君有社稷之事是以不獲春秋時見(言不得自往也。)諸侯君實有之何辱命焉。(一說晉悼公與司馬侯升臺而望曰:樂夫對曰:臨觀之樂則樂矣。德樂則未公曰:何謂德義對曰:諸侯之為日在君側以其善行以其惡戒可謂德義矣。公曰:孰能對曰:羊兮習於春秋乃使叔向傅太子彪平公也。)。

●卷七百四十二

○陪臣部·規諷第三

椒舉楚大夫也。楚子會諸侯於申椒舉言於楚子(靈王也。)曰:臣聞諸侯無歸禮以為歸今君始得諸侯其慎禮矣。霸之濟否在此會也。夏啟有鈞臺之享(啟禹子也。河南陽翟縣南鈞臺陂蓋啟享諸侯於此)商湯有景亳之命(河南鞏縣西南有湯亭或言亳即偃師縣)周武王有孟津之誓(將伐紂也。)成有岐陽之蒐(周成王歸自奄大蒐於岐山之陽岐山在扶風美陽縣西北)康有豐阝宮之朝(郡在始平鄠縣東有靈臺康王,於是朝諸侯)穆有塗山之會(周穆王會諸侯於塗山塗山在壽春東北)齊桓有召陵之師(在僖四年)晉文有踐土之盟(在僖二十八年)君其何用宋向戍鄭公孫僑在諸侯之良也。君其選焉(選擇所用)王曰:吾用齊桓(用會召陵之禮)楚子示諸侯侈(自奢侈)椒舉曰:夫六王二公之事(六王啟湯武成康穆也。二公齊桓晉文)皆所以示諸侯禮也。諸侯所由用命也。夏桀為仍之會有糸昏叛之(仍糸昏皆國名)商紂為黎之蒐東夷叛之(黎東夷國名)周幽為大室之盟戎狄叛之(大室中嶽)皆所以示諸侯汰也。諸侯所由棄命也。今君以汰無乃不濟乎!王弗聽楚子圍朱方執齊慶封而盡滅其族(慶封以襄二十八年奔吳)將戮慶封椒舉曰:臣聞無瑕者可以戮人慶封惟逆命是以在此(逆命謂性不恭順)其肯從於戮乎!(言不肯默而從戮)播於諸侯焉用之(播揚也。)王弗聽負之斧鉞以犭旬於諸侯使言曰:無或如齊慶封弒其君弱其孤以盟其大夫(齊崔杼弒君慶封其黨也。故以弒君罪責之)慶封曰:無或如楚共王之庶子圍弒其君兄之子麋而代之以盟諸侯王使速殺之楚靈王為章華之臺與伍舉升焉(伍舉即椒舉也。)曰:臺美夫對曰:臣聞國君服寵以為美安民以為樂聽德以為聰致遠以為明不聞其以土木之崇高雕鏤為美而以金石匏竹之昌大囂庶為樂不聞其以觀大視侈氵色以為明而以察清濁為聰也。先君莊王為匏居之臺高不過望國氛大不過容宴豆木不妨守備用不煩官府民不廢時務官不易朝常問誰宴焉則宋公鄭伯問誰相禮則華元駟騑問誰贊事則陳侯蔡侯許男頓子其大夫侍之先君是以除亂克敵而無惡於諸侯今君為此臺也。國民罷焉財用盡焉年穀敗焉百官煩焉舉國營之數年乃成願得諸侯與始升焉諸侯皆距無有至者而後使大宰啟疆請於魯侯懼之以蜀之役而僅得以來使富都那豎贊焉而使長鬣之士相焉臣不知其美也。夫美也。者上下外內大小遠邇皆無害焉。故曰:美。若於目觀則美以財用則匱是聚民利以自封而瘠民也。胡美之為夫君國者將民之與處民實瘠君安得肥。且夫私欲弘侈則德義鮮少德義不行則邇者騷離而遠者距違。若斂民利以成其私欲使民蒿焉忘其安樂而有遠心其為惡也。甚矣。安用目觀故先王之為臺榭也。榭不過講軍實臺不過望氛祥故榭度於大卒之居臺度於臨觀之高其所不奪穡地其為不匱財用其事不煩官業其日不敗時務瘠磽之地,於是乎!為之城守之木,於是乎!用之官寮之暇,於是乎!臨之四時之隙,於是乎!成之故周。《詩》曰:經始靈臺經之營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經始勿亟庶民子來王在靈囿鹿攸伏夫為臺榭將教民利也。不知其以匱之也。若君謂此臺美而為之正楚其殆矣。

啟疆楚大夫也。晉韓宣子如楚逆女叔向為介及楚楚子(靈王也。)朝其大夫曰:晉吾仇敵也。茍得志焉無恤其佗今其來者上卿上大夫也。若吾以韓起為閽(刖足使守門)以羊舌兮為司宮(加宮刑)足以辱晉吾亦得志矣。可乎!大夫莫對啟疆曰:可茍有其備何故不可恥匹夫不可以無備況恥國乎!是以聖王務行禮不求恥人朝聘有珪(珪以為信)享頫有璋(享饗也。頫見也。既朝聘而享見也。臣為君使執璋)小有述職(諸侯適天子曰:述職)大有巡功(天子巡守曰:巡功)設幾而不倚爵盈而不飲(言務行禮)宴有好貨(宴飲以貨為好衣服車馬在客所無)餮有陪鼎(熟食為餮陪加也。加鼎所以厚殷勤)入有郊勞(賓至逆勞之於郊)出有贈賄(去則贈之以貨賄)禮之至也。國家之敗失之道也。則禍亂興(失朝聘宴好之道)城濮之役晉無楚備以敗於必阝必阝之役楚無晉備以敗於鄢自鄢以來晉不失備而加之以禮重之以睦(君臣和也。)是以楚弗能報而求親焉既獲姻親。又欲恥之以召寇讎備之。若何(言何以為備)誰其重此(言怨重)。若有其人恥之可也。(謂有賢人以敵晉則可恥之)。若其未有君亦圖之晉之事君臣曰:可矣。求諸侯而麇至(麇群也。)求昏而薦女(薦進也。)君親送之上卿及上大夫致之猶欲恥之君其亦有備矣。不然柰何韓起之下趙成中行吳魏舒範鞅知盈(五卿位在韓起之下三軍之將佐也。成趙武之子吳荀偃之子)羊舌兮之下祁午張藉談女齊梁丙張骼輔躒苗賁皇皆諸侯之選也。(言非凡人)韓襄為公族大夫韓須受命而使矣。(韓襄無忌子也。為公族大夫須起之門子年雖幼已任出使)箕襄邢帶(二人韓氏族)叔禽叔椒子羽(皆韓起庶子)皆大家也。韓賦七邑皆成縣也。(成縣賦百乘也。)羊舌四族皆彊家也。(四族銅鞮伯華叔向叔魚叔虎兄弟四也。)晉人。若喪韓起羊兮五卿八大夫(五卿趙成以下八大夫祁午以下)輔韓須羊石(石叔向子食我也。)因其十家九縣(韓氏七羊舌氏四而言十家舉大數也。羊舌四家共二縣故但言彊家)長轂七百(長轂戎車也。縣百乘)其餘四十縣遺守四千(計遺守國者尚有四千乘)奮其武怒以報其大恥伯華謀之(伯華叔向兄)中行伯魏舒帥之(伯仲行吳)其蔑不濟矣。君將以親易怨(失婚姻之親)實無禮以速寇而未有其備使群臣往遺之擒以逞君心何不可之有王曰:不穀之過也。大夫無辱(謝啟疆)厚為韓子禮王欲敖叔向以其所不知而不能(言叔向之多知)亦厚其禮。

申無宇楚大夫也。楚靈王城陳蔡不羹(襄城縣東南有不羹城定陵西北有不羹亭)使棄疾為蔡公王問於申無宇曰:棄疾在蔡何如對曰:擇子莫如父擇臣莫如君鄭莊公城櫟而寘子元焉使昭公不立(子元鄭公子莊公寘子元於櫟桓十五年厲公因以殺櫟大夫檀伯遂居櫟卒使昭公不安位而見殺)齊桓公城穀而寘管仲焉至於今賴之臣聞五大不在邊五細不在庭(上古金木水火土謂之五官玄鳥氏丹鳥氏亦有五。又以五氏五雉為五工正蓋五官之本也。末世遂事施職是以官無常數今無宇稱習古言故云:五大言五之長專盛過節則不可居邊細弱不勝任亦不可居朝廷)親不在外羈不在內今棄疾在外鄭丹在內(襄十九年丹奔楚)君其少戒王曰:國有大城何如對曰:鄭京櫟實殺曼伯(曼伯檀伯也。厲公得櫟。又並京)宋蕭亳實殺子遊(在莊十二年)齊渠丘實殺無知(在莊九年渠丘今齊國西安縣也。齊大夫雍廩邑)衛蒲戚實出獻公(蒲寧殖邑戚孫林父邑出獻公在襄十四年)。若由是觀之則害於國末大必折(折其本)尾大不掉君所知也。(又云:楚靈王城陳蔡不羹使仆夫子問於無宇曰:吾不服諸夏而獨事晉何也。惟晉近我遠也。今吾城二國賦皆千乘亦當晉矣。又加之以楚諸侯其來乎!對曰:其在誌也。國為大城未有利者昔者鄭有京櫟衛有蒲戚宋有蕭蒙魯有卞費齊有渠丘晉有曲沃秦有徵衛叔以京患嚴公鄭幾不封櫟人實使鄭子不得其位衛蒲戚實出獻公宋蕭蒙實殺昭公魯卞費實弱襄公齊渠丘實弒無知晉曲沃實納齊師秦徵衛實難桓景皆誌於諸侯此其不利者也。且夫制城邑。若體性焉有首領股肱至於指拇毛脈大能掉小故變而不勤地有高下天有晦明民有君臣國有都鄙古之制也。先王懼其不帥制之以義旌之以服行之以禮辨之以名書之以文道之以言及其失也。易物之由夫邊境者國之尾也。譬之如牛馬處暑之既至[B150]{維蟲}之既多而不能掉其尾臣亦懼之不然是楚三城也。,豈不使諸侯之心惕惕焉子復命王曰:是知天咫安知民則是言誕也。右尹子革侍曰:民天之生也。知天必知民矣。是其言也。可以懼哉!三年陳蔡不羹人納棄疾而弒靈王矣。)。

鄭丹楚大夫也。楚子狩於州來(狩冬獵也。)次於潁尾(潁水之尾在下蔡西)使蕩侯潘子司馬督囂尹午陵尹喜帥師圍徐以懼吳(五子楚大夫徐吳與國欲圍之以Τ吳)楚子次於乾(在譙國城父縣南)以為之援雨雪王皮冠秦復陶(秦所遺羽衣也。)翠被(以翠羽飾被)豹舄(以豹皮為履)執鞭而出(執鞭以教令)仆析父從(楚大夫)右尹子革夕(子革鄭丹夕莫也。)王見之去冠被舍鞭(敬大臣)與之語曰:昔我先王熊繹(楚始封君)與呂級(齊太公之子丁公)王孫牟(衛康叔子康伯)燮父(晉唐叔之子)禽父(周公子伯禽)並事康王(康王成王子)四國皆有分我獨無有(四國齊晉魯衛分珍寶之器)今吾使人於周求鼎以為分王其與我乎!對曰:與君王哉!昔我先王熊繹辟在荊山(在新城氵示鄉縣南)篳路藍縷以處草莽跋山林以事天子惟是桃弧棘矢以共禦王事(桃弧棘矢以禦不祥言楚在山林少所出有)齊王舅也。(成王母齊太公女)晉及魯衛王母弟也。楚是以無分而彼皆有今周與四國服事君王將命是從豈其愛鼎王曰:昔我皇祖伯父昆吾舊許是宅(陸終氏生六子長曰:昆吾少曰:季連季連楚之祖故謂昆吾為伯父昆吾嘗居許地。故曰:舊許是宅)今鄭人貪賴其田而不我與我。若求之其與我乎!對曰:與君王哉!周不愛鼎鄭敢愛田王曰:昔諸侯遠我而畏晉今我大城陳蔡不羹賦皆千乘子與有勞焉諸侯其畏我乎!對曰:畏君王哉!是四國者專足畏也。(四國陳蔡二不羹)。又加之以楚敢不畏君王哉!工尹路請曰:君王命剝圭以為必(斧也。必柄也。破圭以飾斧柄)敢請命(請制度之命)王入視之析父謂子革曰:吾子楚國之望也。今與王言如響國其。若之何(譏其順王心如響應聲)子革曰:磨礪以須王出吾刃將斬矣。(以已喻鋒刃欲自磨礪以斷王之淫慝)王出復語左史倚相趨過(倚相楚史名)王曰:是良史也。子善視之是能讀三墳五典八索九丘(皆古書名)對曰:臣嘗問焉昔穆王欲肆其志(周穆王肆極也。)周行天下將皆必有車轍馬跡焉祭公謀父作祈招之詩以止王心(謀父周卿士祈父周司馬世掌甲兵之職招其名公方諫遊行故指司馬官而言此逸詩矣。)王是以獲沒於祇宮(獲沒不見篡弒)臣問其詩而不知也。若問遠焉其焉能知之王曰:子能乎!對曰:能其。《詩》曰:祈招之愔愔式昭德音(愔愔安和貌式用也。昭明也。)思我王度式如玉式如金(金玉取其堅重)形民之力而無醉飽之心(言國之用民當隨其力任如金冶之器隨器而制形故言形民之力去醉飽過盈之心)王揖而入饋不食寢不寐數日(深感子革之言)不能自克以及於難(克勝也。)仲尼曰:古也。有誌克己復禮仁也。信善哉!楚靈王。若能如是豈其辱於乾

白公子張楚大夫也。靈王虐子張驟諫王患之謂史考曰:吾欲已子張之諫。若何(史考子亹已止)對曰:用之實難已之易矣。若諫君則曰:余左執鬼中右執殤宮(中身也。《禮》曰:其中退然夭死曰:殤殤宮殤之居也。執謂把其錄籍制服其身知其居處。若今云:能使殤也。)凡百箴諫吾盡聞之矣。寧聞佗言(不欲聞諫)白公。又諫王如史考之言對曰:昔丁能聳其德至於神明(武丁高宗聳敬至通也。通於神明夢見傅說也。),於是乎!三年嘿以思道諒暗也。思道思君人之道。《書》曰:高宗諒暗不言言乃ん也。)卿士患之(患不言也。)曰:王言以也。若不言是無所稟令也。(稟受)武丁,於是作書(以書解卿士)曰:以余正四方余恐德之不類茲故(類善茲此)如是而。又使以象旁求四方之賢聖(思賢而夢見之識其容狀故作其象而使求之也。)得傅說以來為公(公上公也。書序高宗夢傅說使伯工營求之野得傅說作說命)而使朝夕規諫曰:若金用汝作礪(使磨礪也。)。若涉水用汝作舟(喻遭涉水)。若大旱用汝作霖雨(大旱自比苗稼三上為霖)啟乃心沃朕心(啟開也。賢者之心比霖雨)。若藥不瞑眩厥疾不瘳(以藥喻忠言瞑眩[B139]攻已急也。瘳愈也。)。若跣不視地厥足用傷(以失道比徒跣而不視)。若武丁之神明也。於神明)既得道猶不敢專制使以象旁求聖人以為輔今君或者未及武丁而惡規諫者不亦難乎!(難以保國)齊桓晉文皆非嗣也。(非嫡嗣)還軫諸侯不敢氵逸軫謂出奔)心類德音以得有國(類善)近臣諫遠臣謗輿人誦以自誥也。(輿眾也。誦誦善敗也。誥告也。)是以其入也。四封不備(備滿也。方百里曰:同方欲美之故尤小焉)而至,於是有畿田(方千里曰:畿)以屬諸侯(屬會)至於今為令君桓文皆然君不度於二令君而欲自也。無乃不可乎!周詩有之曰:弗躬弗親庶民弗信(為政不躬親則眾民不信)臣懼民之不信君也。故敢不言不然何急其以言取罪也。王病之曰:子復語(病不能然故復使語)不穀雖不能用吾寘之於耳猶願也。寘置也。)對曰:賴君之用之也。故言(賴恃)不然巴浦之犀兕象其可盡乎!其。又以規為也。(牛規諫也。以塞耳言四獸之牙角可以為難盡而。又以規諫為之乎!今象出僥外其三獸則荊交有焉巴浦地名,或曰:巴郡浦合浦)遂趨而退歸杜門不出七月乃有乾之亂靈王死之。

叔向晉大夫也。楚公子棄疾如晉報韓子也。(報送女)韓宣子之適楚也。楚人弗逆公子棄疾及晉境晉侯將亦弗逆叔向曰:楚辟我衷(辟邪也。衷正也。)。若何效辟。《詩》曰:爾之教矣。民胥效矣。(言上教下效)從我而已焉用效人之辟。《書》曰:聖作則(逸書則法也。)無寧以善人(無寧寧也。)而則人之辟乎!匹夫為善民猶則之況國君乎!晉侯說乃逆之。

子瑕楚令尹也。言蹶由於楚子(蹶由吳王弟靈王執以歸)曰:彼何罪諺所謂室於怒市於色謂矣。(言靈王怒吳子而執其弟猶人忿於室家而作色於市人)舍之怒可也。乃歸蹶由。

晏嬰齊大夫齊莊公將伐晉問於。《晏子》、《晏子》對曰:君德合而欲多養欲而意驕德合而欲多者危養欲而意驕者困今君誌於勇力之士以伐盟主幸而不濟君之福不幸而有功憂必及君莊公作色不悅。《晏子》辭而不為臣退而窮處堂下生藜藿門外生荊棘莊公終任勇力之士西伐晉取朝歌及大行期而民散身滅於崔氏。又景公欲更。《晏子》之宅曰:子宅近市湫隘囂塵不可以居(湫下隘小囂聲塵土)請更諸爽塏者(爽明塏辭曰:君之先臣容焉(先臣。《晏子》之先人)臣不足以嗣之於臣侈矣。(侈奢也。)。且小人近市朝夕得所求小人也。敢煩裏旅(旅眾也。不敢勞眾為己宅)公笑曰:子近市識貴賤乎!對曰:既利之敢不識乎!公曰:何貴何賤,於是景公繁於刑(繁多也。)有鬻踴者故對曰:踴貴屨賤景公為是省於刑君子曰:仁人之言其利溥哉!《晏子》一言而齊侯省刑。《詩》曰:君子如祉亂庶遄已(如行也。祉福也。遄庶也。言君而行福則,庶幾亂即止也。)其是之謂乎!又景公疥遂┲(┲瘧疾也。)期而不瘳諸侯之賓問疾者多在梁丘據與裔款(二子齊嬖大夫。)言於公曰:吾事鬼神豐於先君有加矣。今疾病為諸侯憂是祝史之罪也。諸侯不知其謂我不敬君盍誅於祝固史へ以辭賓(欲殺へ固以辭謝來問疾之賓)公說告。《晏子》、《晏子》曰:日宋之盟(日往日也。宋盟在襄二十七屈建問範會之德於趙武趙武曰:夫子之家事治言於晉國竭情無私其祝史祭祀陳信不愧其家事無猜其祝史不祈(家無猜疑之事故史無求鬼神)建以語康王(楚王)康王曰:神人無怨宜夫子之光輔五君以為諸侯主也。(五君文襄靈成景)公曰:款謂寡人能事鬼神故欲誅於祝史子稱是語何故對曰:若有德之君外內不廢(無廢事)上下無怨動無違事其祝史薦信無愧心矣。(君有功德祝史陳說之無所愧)是以鬼神用饗國受其福祝史與焉(與受國福)其所以蕃祉老壽者為信君使也。其言忠信於鬼神其適遇氵君外內頗邪上下怨疾動作辟違從欲厭私(使私情厭足)高臺深池撞鍾舞女斬刈民力輸掠其聚(掠奪取也。)以成其違不卹後人暴虐氵縱肆行非度無所還忌(還也。)不思謗ゥ不憚鬼神神怒民痛無悛於心其祝史薦信是言罪也。(以實白神是言君罪)其蓋失數美誣也。(蓋掩也。)進退無辭則虛以求媚(作虛詞以求媚於神)是以鬼神不饗其國以禍之祝焉所以夭昏孤疾者為暴君使也。其言僭於鬼神公曰:。然則。若之何對曰:不可為也。(言非誅祝史所能治)山木衡鹿守之澤之萑蒲舟鮫守之藪之薪蒸虞候守之海之鹽蜃祈望守之(衡鹿舟鮫虞候祈望皆官也。言公專守山澤之利不與民共)縣鄙之人入從其政Τ介之關暴征其私(介隔也。迫近國都之關言邊鄙既入服政役。又為近關所征稅任奪其私物)承嗣大夫強易其賄(承嗣大夫世位者)布嘗無藝(藝法制也。布政無制)徵斂無宮室日更氵樂不違(違去也。)內寵之妾肆奪於市(肆放也。)外寵之臣僭令於鄙(詐為教令於邊鄙)私欲養求不給則應(養長也。所求不給則應之以罪)民人苦病夫婦皆祝有益也。詛亦有損聊攝以東(聊攝齊西界也。平原聊城縣東北有攝城)姑尤以西(姑尤齊東界也。姑水尤水皆在城陽郡東南入海)其為人也。多矣。雖其善祝,豈能勝億兆之詛(十萬曰:億十億曰:兆)君。若欲誅於祝史修德而後可公說使有司寬政毀關去禁薄斂已責(除逋責)景公田於沛至自田。《晏子》侍於遄臺子猶馳而造焉(子猶梁丘據)公曰:唯據與我和夫。《晏子》對曰:據亦同也。焉得為和公曰:和與同異乎!對曰:異和如羹焉水火醯醢鹽梅以烹魚肉單之以薪(單炊也。)宰夫和之齊之以味濟其不及以泄其過(濟益也。泄減也。)君子食之以平其心君臣亦然(亦如羹)君所謂可而有(否不可也。)臣獻其否以成其可(獻君之否以成其可)君所謂否而有可焉臣獻其可以去其否是以政平而不幹民無心故。《詩》曰:亦有和羹既戒既平(詩頌殷中宗言中宗能與賢者和濟可否其政如羹敬戒。且平和羹備味異於大羹)假無言時靡有爭(總也。假大也。言總大政能使上下皆如和羹)先王之濟五(濟成也。)和五聲也。以平其心成其政也。聲亦如味一氣(須氣以動)二體(舞者有文武)三類(風雅頌)四物(雜用四方之物以成器)五聲(宮商角徵羽。)六律(黃鍾太簇姑洗蕤賓夷則無射也。陽聲為律陰呂比十二月氣)七音(周武王伐紂自午及子凡七日武王因此以數合之以聲昭之故以七同其以律和其聲謂之七音)八風(八方之風)九歌(九功之德皆可歌也。六府三事謂之九功)以成也。(言此九者合然後相成為和樂)清濁大小長短疾徐哀樂剛柔遲速高下出入周流以相濟也。(周密也。)君子聽之以平其心心平德和故。《詩》曰:德音不瑕(心平則德音無瑕闕)今據不然君所謂可據亦曰:可君所謂否據亦曰:否。若以水濟水誰食之。若琴瑟之專一誰能聽之同之不可也。如是飲酒樂公曰:古而無死其樂。若何。《晏子》對曰:古而無死則古之樂也。君何得焉昔爽鳩氏始居此地(爽鳩氏少皥之司寇也。)季之(季虞夏諸侯代爽鳩氏者)有逄伯陵因之(逄伯陵殷諸侯姜姓)蒲姑氏因之(蒲姑氏殷周之間代逄公者)而後大公因之古無死爽鳩氏之樂非君所願也。(齊侯甘於所樂誌於不死。《晏子》稱古以節其情願。)。又景公時有彗星齊侯使禳之。《晏子》曰:無益也。祗取誣焉(誣欺也。)天道不訁舀(訁舀疑也。)其命。若之何禳之。且天之有彗也。以除穢也。君無穢德。又何禳焉。若德之穢禳之何損。《詩》曰:惟此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聿懷多福厥德不回以受方國(翼翼共也。聿惟也。回違也。言文王德不違天人故四方之國歸往之君無違德方國將至何患於彗。《詩》曰:我無所監夏後及商用亂之故民卒流亡(逸詩也。言追監夏商之亡皆以亂故)。若德回亂民將流亡祝史之為無能補也。公說乃止。又景公與。《晏子》坐於路寢公嘆曰:美哉!室其誰有此乎!(景公自知德不能久有國故嘆也。)。《晏子》曰:敢問何謂也。公曰:吾以為在德對曰:如君之言其陳氏乎!陳氏雖無大德而有施於民豆區釜鍾之數其取之公也。薄(以公量收)其施之民也。厚(以私量貸)公厚斂焉陳氏厚施焉民歸之矣。《詩》曰:雖無德與女式歌。且舞(義取雖無大德要有喜說之心欲歌舞之式用也。)陳氏之施民歌舞之矣。後世。若少惰陳氏而不亡則國其國也。已公曰:善哉!是可。若何對曰:惟禮可以已之在禮家施不及國民不遷農不移工賈不變(常守業)士不濫(不失職)官不滔(滔慢也。)大夫不收公利(不作福)公曰:善哉!我不能矣。吾今而後知禮之可以為國也。對曰:禮之可以為國也。久矣。與天地並(有天地則禮義興)君令臣共父慈子孝兄愛弟恭夫和妻柔姑慈婦聽禮君令而不違臣共而不二父慈而教子孝而箴(箴諫也。)兄愛而友弟敬而順夫和而義妻柔而正姑慈而從(從不自專)婦聽而婉(婉順也。)禮之善物也。公曰:善哉!寡人今而後聞此禮之上也。對曰:先王所稟於天地以為其民是以先王上之(稟受也。)。

大宰犯楚大夫也。宋華氏之亂晉曹衛救宋敗華氏圍諸南裏楚越帥師將逆華氏大宰犯諫曰:諸侯唯宋事君今。又爭國釋君而臣是助無乃不可乎!王曰:而告我也。後既許之矣。

子家駒魯大夫也。魯昭公將弒季氏(傳言弒者從昭公之詞)告子家駒曰:季氏為無道僭於公室久矣。(諸侯稱公室)吾欲弒之如何(昭公素畏季氏意者以為如人君故言弒)子家駒曰:諸侯僭於天子大夫僭於諸侯久矣。昭公曰:吾何僭矣。哉!(失禮成俗不自知也。)子家駒曰:設兩觀(禮天子諸侯臺門天子外關兩觀諸侯內關一觀)乘大路(禮天子大路諸侯路車大夫大車士饣希車)朱幹(幹楯也。以朱飾楯)玉戚(戚斧也。以玉飾斧)以舞大夏(大夏夏樂也。周所以舞於樂者王者始起未制作之時取先王之樂與己同者假以風化天下天下大同乃自作樂取夏樂者與周俱文也。王者舞六樂於宗廟之中舞先王之樂明有法也。舞已之樂明有制也。舞四夷之樂大德廣及之也。東夷之樂曰:亻未離南夷之樂曰:任西夷之樂曰:禁北夷之樂曰:昧)八佾以舞大武此皆天子之禮也。且夫牛馬維婁(系馬曰:維系牛曰:婁)委已者也。(委食)而柔焉(柔順)季氏得民眾久矣。(季氏專賞罰得民眾之心久矣。民順從之猶牛馬之於委食已者)君無多辱焉(恐民不欲從君命而為季氏用反逐君故云:爾子家駒上說正法下引時事以諫者使昭公先自正乃正季氏)昭公不從其言終敗焉(果反為季氏所逐)。

公子西楚大夫也。吳子使徐人執掩餘使鍾吾人執燭庸(二十七年奔故)二公子奔楚楚子大封而定其居(大封田土而定其所徙之居)使監馬尹大心逆吳公子使居養(二子奔楚楚使逆之於境也。養即所封之邑)莠尹然左司沈尹戍城之(城養)取其城父與胡田以與之(胡田故胡之地)將以害吳也。子西諫曰:吳光新得國而親其民視民如子辛苦同之將用之也。若好吾邊疆使柔服焉猶懼其至(柔服謂不與吳構怨)吾。又彊其仇以重怒之無乃不可乎!(仇謂二公子)吳周之胄裔也。而棄在海濱不與姬通今而始大比於諸華光。又甚文將自同於先王(先王謂大王王季亦自西戎始比諸華)不知天將以為虐乎!使翦喪吳國而封大異姓乎!其抑亦將卒以祚吳乎!其終不遠矣。(言其事行可知不久)我盍姑億吾鬼神(億安也。)而寧吾族姓以待其歸(善惡之歸)將焉用自播揚焉(播揚猶勞動也。)王弗聽吳子怒執鍾吾子遂伐徐防山以水之(防壅山水以灌徐)滅徐。又昭王之奔隨也。將涉於成臼(江夏竟陵縣西有臼水出聊屈山西南入漢)藍尹亹涉其帑(亹楚大夫)不與王舟及寧王欲殺之(寧安定也。)子西曰:子嘗惟思舊怨以敗君何效焉王曰:善使復其所吾以誌前惡(惡過也。)。

子綦楚司馬也。楚昭王欲之荊臺遊子綦諫曰:荊臺之遊左洞庭之波右彭蠡之水南望獵山下臨方淮其使人遺老而忘死也。王不可遊也。

公叔發衛大夫公叔。《文子》也。魯伐鄭不假道於衛衛侯怒使彌子瑕追之公叔。《文子》老矣。輦而如公曰:尤人而效之非禮也。昭公之難君將以文之舒鼎(衛文公之鼎)成之昭兆(寶龜)定之鞶鑒(鞶帶而以鏡為饣希也。今西方羌胡猶然古之遺服)茍可以納之擇用一焉公子與二三臣之子諸侯茍憂之將以為之質(為質求納魯昭公)此群臣之所聞也。今將以小忿蒙舊德(蒙復也。)無乃不可乎!大姒之子(大姒文王妃)唯周公康叔為相睦也。而效小人以棄之不亦誣乎!天將多陽虎之罪以斃之君姑待之。若何乃止(止不伐魯師)。

伍員吳大夫吳王夫差敗越於夫椒(夫椒吳郡縣西南太湖中椒山)遂入越越子以甲楯五千保於會稽(上會稽山也。在會稽山陰縣南)使大夫種因吳大宰以行成吳子將許之伍員曰:不可臣聞之樹德莫如滋去疾莫如盡昔有過澆殺斟灌以伐斟(澆寒浞子封於過者二斟夏同姓諸侯襄四年。《傳》曰:澆用師滅斟灌)滅夏後相(夏後相啟孫也。後相失國依於二斟復為澆所滅)後糸昏方娠逃出自竇(後糸昏相妻娠懷身也。)歸於有仍(後糸昏有仍氏女)生少康焉為仍牧正(牧官之長)澆能戒之(毒也。戒備也。)澆使椒求之(椒澆臣)逃奔有虞為之庖正以除其害(虞舜後諸侯也。梁國有虞縣庖正掌膳羞之官賴此以得除已)虞思,於是妻之以二姚(思有虞君也。虞思以二女妻少康姚虞姓)而邑諸綸(綸虞邑)有田一成有眾一旅(方十里為成五百人為旅)能布其德而兆其謀(兆始)以收夏眾撫其官職(襄四年。《傳》曰:靡自有鬲氏收二國之燼以滅浞而立少康)使女艾諜澆(女艾少康臣諜謀也。)使季杼誘澆弟也。季杼少康子後杼也。)遂滅過戈復禹之績(過澆國戈國)祀夏配天不失舊物(物事也。)今吳不如過而越大於少康或將豐之不亦難乎!(言與越成是使越豐大必為吳難)句踐能親務施施不失人(所加惠賜皆得其人)親不棄勞(推親愛之誠則不遺小勞)與我同壤而世為讎,於是乎!克而弗取將。又存之違天而長寇讎(猶言天與不取)後雖悔之不可食已(食消也。已止也。)姬之衰也。日可俟也。(姬吳姓言可計日而待)介在蠻夷寇仇以是求伯必不行矣。弗聽吳王夫差乃告諸大夫曰:孤將有大志於齊(欲伐齊)吾將許越成而無拂吾慮(拂絕)。若越改吾。又何求。若其不改反行吾振旅焉(伐齊反振旅而討之也。)申胥諫曰:不可許也。(申胥員也。)夫越非實忠心好吳也。又非懾畏吾甲兵之強也。大夫種勇以善謀將還玩吳國於股掌之上以得其志(還轉玩弄也。脅本曰:股)夫固知君王之蓋威以好勝也。(蓋猶尚也。)故婉約其辭以王誌(婉順約卑從隨也。)使氵樂於諸夏之國以自傷使吾甲兵鈍弊民人離落而日以憔悴畔落殞憔悴疲病也。)然後安受吾燼夫越王好信以愛民四方歸之年穀時熟日長炎炎(炎炎及吾猶可以戰也。為虺弗摧為蛇將。若何(虺小蛇。《傳》曰:封豕長蛇)吳王曰:大夫奚隆於越(奚何盛)越曾足以為大虞乎!(虞度)。若無越則吳何以春秋曜吾軍士乃許之成夫差既許越成乃大戒師徒將以伐齊申胥進諫曰:越之在吳也。猶人之有腹心之疾也。今王非越是圖而齊魯以為憂事夫齊魯譬諸疥癬也。(疥癬在外為害微),豈能涉江淮而與我爭此地哉!將必越實有(壤地接而越修德也。)王盍亦鑒於人無鑒於水(鑒鏡也。以人為鏡見成敗以水為鏡見形而曰:人無於水鑒當於民鑒)昔楚靈王不君(不得君道)其臣箴諫以不入(入受)乃築臺於章之上(章華地名)闕為石郭陂漢以象帝舜(闕穿陂壅也。舜葬九疑其山體水旋其丘故壅漢水使旋石郭以象之也。罷弊楚國以間陳蔡(間候也。候其隙而取之魯昭八年楚滅陳十一年滅蔡)不脩方城之內(方楚北山)逾諸夏而圖東國(諸夏陳蔡東國徐夷吳越也。)三歲於沮汾以服吳越(沮汾水名楚東鄙沮汾之間乾也。魯年楚令尹子蕩帥師伐吳師於豫章次於乾)其民不忍饑勞之殃三軍叛王於乾(殃害也。民國亂中外叛潰事在魯昭十三年)王親獨行屏營仿亻皇於山林之中三日乃見其涓人疇(涓人今中涓也。疇名。)王呼之曰:余不日矣。疇趨而進王枕其股以寢於地王寐疇枕王以撲而去(撲塊。)王覺而無見也。乃匍匐將入於棘闈棘闈不納也。(棘楚邑闈門)乃入芋尹申亥氏焉(申亥楚大夫芋尹無宇之子。《傳》曰:夏將入鄢申亥曰:吾父再幹命王弗誅惠孰大焉乃求王遇諸棘闈也。)王縊申亥負王以歸而土其室(。《傳》曰:王縊申亥以其二女殉而葬也。)此誌也。豈遽忘於諸侯之耳乎!(誌記也。言此事皆見諸侯諸侯之耳尚未忘)今王既變鯀禹之功(王夫差也。變易也。魯語禹能以德修鯀之功也。)高下下以罷民於姑蘇(高高起臺榭下下深池姑蘇臺名在吳西近湖)天奪吾食都鄙薦饑(天奪吾食稻蟹也。都國鄙邊邑薦重也。)今王將狼天而伐齊(狼逼)民離矣。(有離畔心)體有所傾辟如群獸然一介負矢將百群皆奔(傾傷也。言眾獸群聚其中一介被矢則百群皆走以言吳民臨陳就戰少有傾亦復然)王其無方收也。(方道收還)越人必來襲我王雖悔之其猶有及乎!王弗聽(吳將伐齊越子率其眾以朝焉王及列士皆有饋賂吳人皆喜唯子胥懼曰:是豢吳也。夫諫曰:越我心腹之疾也。壤地同而有欲於我夫其柔服求濟其欲也。不如早從事焉得志於齊猶獲石田也。無所用之越不為沼吳其冺矣。使醫除疾而曰:必遺類焉者未之有也。盤庚之誥其有顛越不共則殄滅無遺育無俾易種於茲新邑是所以興也。今君易之將以求大不亦難乎!弗聽)。

鮑。《文子》齊大夫魯陽虎出奔齊請師以伐魯曰:三加必取之(三加兵於魯)齊侯將許之鮑文諫曰:臣嘗為隸於施氏矣。(施氏魯大夫。《文子》鮑國也。成十七年齊人召而立之至今七十四歲,於是子蓋九十餘矣。)魯未可取也。上下猶和眾庶猶睦能事大國(大國晉也。)而無天菑。若之何取之陽虎欲勤齊師也。齊師罷大臣必多死亡已,於是乎!奮其詐謀夫陽虎有寵於季氏而將殺季孫以不利魯國而求容焉(求自容)親富不親仁君焉用之君富於季氏而大於魯國茲陽虎所欲傾覆也。魯免其疾而君。又收之無乃害乎!

逄滑為陳大夫吳之入楚也。使召陳懷公懷公朝國人而問焉曰:欲與楚者右欲與吳者左陳人從田無田從黨(都邑之人無田者隨黨而立不知所與故直從所居田在西者居右在東居左)逄滑當公而進(當公不左不右)曰:臣聞國之興也。以福其亡也。以禍今吳未有福楚未有禍楚未可棄吳未可從而晉盟主也。若以晉辭吳。若何公曰:國勝君亡非禍而何(楚為吳所勝)對曰:國之有是多矣。何必不復小國猶復況大國乎!臣聞國之興也。視民如傷是其福也。(如傷恐驚動)其亡也。以民為土芥是其(芥草也。)楚雖無德亦不艾殺其民吳日敝於兵暴骨如莽(草之生於曠野莽莽然。故曰:草莽未見德焉天其或者正訓楚也。(使懼而改過)禍之適吳其何日之有(言今至)陳侯從之。

●卷七百四十三

○陪臣部·規諷第四

孔子為魯大夫定公問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定公定公君臣失禮公患之故問)孔子對曰: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定公。又問一言而可以興邦有諸孔子對曰:言不可以。若是其幾也。(以其大要一言不能興國幾近也。有近一言可以興國)人之言曰:為君難為臣不易如知為君之難也。不幾乎!一言而興邦乎!(事不可以一言而成如知此則近也。)曰:一言而喪邦有諸孔子對曰:言不可以。若是其幾也。人之言曰:予無樂乎!為君唯其言而莫予違也。(言無樂於為君所樂者惟樂其言而不見違)如其善而莫之違也。不亦善乎!如不善而違也。不幾乎!一言而喪邦乎!(人君所言善無違之者則善也。所言不善而無敢違之者則近一言而喪國)。

顏淵魯人侍魯定公於臺東野畢御馬於臺下定公曰:善哉!東野畢之御顏淵曰:善則善矣。然其馬將佚不悅以告左右曰:吾聞君子不讒人君子亦讒人乎!顏淵不悅歷階而去須臾馬敗聞矣。定公躐席而起曰:趣駕請顏淵顏淵至定公曰:向寡人曰:善哉!東野畢禦也。吾子曰:善則善矣。雖然其馬將佚矣。不識吾子何以知之也。顏淵曰:臣以政知之昔舜工於使人造父工於使馬舜不窮其民造父不盡其馬是以舜無佚民造父無佚馬也。今東野畢之禦也。上車執轡禦體正矣。周旋步驟朝禮畢矣。歷險致遠而馬力殫矣。然求不已是以知其佚也。定公曰:善可少進與顏淵曰:獸窮則觸鳥窮則啄人窮則詐自古及今未見有窮其下而能無危者也。。《詩》曰:執轡如組兩驂如舞善禦之謂也。定公曰:善哉!寡人之過也。

有。若為魯季氏宰哀公問於有。若曰:年饑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對曰:盍徹乎!(盍何不也。周法什一而稅謂之徹徹通也。為天下通法)曰:二吾猶不足如之何其徹也。(二謂什二而稅)對曰:百姓足君孰與不足百姓不足君孰與足(孰誰也。)。

范蠡為越大夫越王句踐即位三年而欲伐吳范蠡進諫曰:夫國家之事有持盈(持守盈滿。)有定傾(定安傾危)有節事(節制)王曰:為三者奈何范蠡對曰:持盈者與天天法天也。天道盈而不溢盛而不驕)定傾者與人(與人取人之心也。人道好謙傾危之中當卑辭禮玩好女樂尊之以名也。)節事者與地(與地法地時不至不可強生事不窮不可強成之屬)王不問蠡不敢言天道盈而不溢(陽盛損月滿則虧)盛而不驕(盛元氣廣大時也。不驕不自縱弛也。)勞而不矜其功(勞動而不已大也。不自大其功施而不德也。)夫聖人隨時以行是謂守時(隨時時行則行時止則止)天時不作弗為之客(作起也。攻者為客起謂天時利害災之應。)人事不起弗為之始(人事謂怨叛逆亂之萌先動為始)今君王未盈而溢(未盈國未而君意溢)未盛而驕(道化未盛而自驕)不勞而矜其功(未有勤勞而自大其功)天時不作而先為人客(吳未有天災而欲伐之)人事起而創為之始此逆於天而不和於人(天應未至人事不起故逆於天而失人和也。)王。若行之將妨於國家靡王躬行(妨害靡王弗聽蠡進諫曰:夫勇者逆德也。(德尚禮讓勇則攻奪)兵者凶器也。(言害人)爭者事之末也。(言賢者修其德政而遠方附事文德不行然後用武爭者事之末)陰謀逆德好用凶器(陰謀兵謀勇為逆德)始於人者人之所卒也。(始以伐人人終害之)氵佚之事上帝之禁也。(淫佚放濫)先行不利王曰:無是貳言也。吾已斷之矣。(貳二也。二言陰謀氵佚也。)果興師而伐吳戰於五湖(五湖今泰湖)不於會稽越王歸自會稽其後十五年王召范蠡而問焉曰:諺有之曰:觥飯不及壺餮(觥大也。大飯盛饌也。盛饌未具不能以虛待之及壺餮之救饑疾也。言已欲滅吳取便意得之而已不能待有餘力也。)今歲晚矣。子將奈何蠡對微君王之言(微無。)臣固將謁之(謁請也。伐吳)臣聞從時者猶救火追亡人也。蹶而趨之不及(蹶走)王曰:諾遂興師伐吳於五湖吳人聞之出挑戰一日五反王弗忍欲許之(不忍其忿)蠡進諫曰:夫謀之廊廟失之中原其可乎!王姑勿許也。臣聞之得時無怠時不再來天予不取反為之災贏縮轉化後將悔之(贏縮進退轉化變易)天節固然(固然有轉化)唯謀不遷(必素定不可遷移)王曰:諾弗許蠡曰:臣聞古之善用兵者(謂。若黃帝武湯)贏縮以為常四時以為紀(以為常隨其贏縮也。紀法也。四時有轉用兵有利鈍也。周語曰:王欲合是五位二所而用之是也。)無過天極窮數而止(極至也。窮窮也。無過天道之所至窮其數而止)天道皇皇日月為常(皇皇著明常象也。)明者以為法微者則是行(明謂日月盛滿時也。微謂虧損薄蝕也。法其明者以進取行其微時以隱也。)陽至而陰陰至而陽(至極)日困而還月盈而虧(困窮)古之善用兵者因天地之常與之俱行(隨時轉運虧盈晦明之常也。)後則用陰先則用陽(後後動先先動用陰謂沈重固密用陽謂輕疾猛厲也。)近則用柔遠則用剛(敵近則用柔順示之以弱遠則抗威厲辭以抗禦之)後無陰蔽先無陽察(後動者大舒靜為陰蔽也。先動者大顯變為陽察也。)用人無藝往從其所(藝射的也。無藝無常所也。行軍用人之道因敵制之不預設也。故往其所)剛強以禦陽節不盡不死其野(言敵以剛強來禦已其陽節未盡尚未可克。故曰:不死其野)彼來從我固守勿與(勿與戰也。)。若將與之必因天地之災(彼有災變則可也。)。又觀其民之饑飽勞逸以參之(言雖有災民尚逸飽則未也。)盡其陽節盈吾陰節而奪之(彼陽勢已盡而吾陰節盛滿則能奪之)宜為人客剛強而力疾陽節不盡輕而不可取(先動為客於時宜為人客剛強力疾陽數未盡雖易猶不可得取)宜為人主安徐而重固陰節不盡柔而不可迫(時宜為人主安徐重固陰數未盡雖柔而不可困迫也。)凡陳之道設右以為左以為牡(陳有牝牡使相受也。在陰為牝在陽為牡)蚤晏無失必順天道(晏晚)周旋無窮(窮窮也。無窮。若日月然)今其來也。剛強而力疾(言吳陽勢未盡未可擊)王姑待之王曰:諾弗與戰其後四年越復伐吳吳士民罷弊輕銳盡死於齊晉而越大破吳因而留圍之三年吳師敗越遂復棲吳王於姑蘇之山吳王使公孫雄(吳大夫)肉袒膝行而前請成越王曰:孤臣夫差敢布腹心異日常得罪於會稽夫差不敢逆命得與君王成以歸今君王舉玉趾而誅孤臣孤臣惟命是聽意者亦欲如會稽之赦孤臣之罪乎!句踐不忍欲許之范蠡曰:會稽之事天以越賜吳吳不取今天以吳賜越越其可逆天乎!且夫君王蚤朝晏罷非為吳邪謀之二十二年一旦而棄之可乎!且夫天與弗取反受其咎伐柯者其則不遠君忘會稽之厄乎!句踐曰:吾欲聽子言吾不忍其使者范蠡乃鼓進兵曰:王已屬政於執事(執事蠡自謂也。)使者去不。且得罪(我為子得罪)吳使者泣而去句踐憐之乃使人謂吳王曰:吾置王甬東君百家(甬東會句章縣東海中洲也。)吳王謝曰:吾老矣。不能事君王遂自殺赤章蔓枝{九厶}繇之臣也。繇山中之國近晉者也。智伯欲攻之而無道也。(無道路)為鑄大鍾方二車軌以遺之繇之君特斬岸堙以迎鍾赤章蔓枝諫曰:詩云:唯則定國我胡以得是於智伯夫智伯之為人也。貪而無信必欲攻我而無道也。故為大鍾方二車軌以遺君君因斬岸堙以迎鍾師必隨之不聽。又諫君曰:大國為權而子逆之不祥子釋之赤章蔓枝曰:為人臣不忠貞罪也。忠貞不用遠身可也。斬轂而行至衛七日而繇亡大戊午趙大夫趙肅侯遊大陵(太原有大陵縣亦曰:大陸。)出於鹿門大戊午扣馬曰:耕事方急一日不作百日不食肅車謝。

卜商字子夏居西河教授為魏文侯師魏文侯問於子夏曰:吾端冕而聽古樂則唯恐臥聽鄭衛之音則不知倦敢問古樂之如彼何也。新樂之如此何也。(端正衣也。古樂先王之正也。)子夏對曰:今夫古樂進旅退旅和正以廣弦匏笙簧會守拊鼓始奏以文復亂以武治亂以相訊疾以雅山中道狹故也。君子,於是語,於是道古修身及家平均天下此古樂之發也。(旅猶俱也。俱進俱退言其齊一也。和以廣無奸聲也。會猶合也。皆也。言眾皆待擊鼓乃作。《周禮》大師職曰:大祭祀師瞽登歌合奏擊拊下管播樂器令奏鼓<申柬>文謂鼓也。武謂金也。相即拊也。亦以節樂拊者以韋為表裝之以糠一名相因以名焉齊人,或謂糠為相雅亦樂器名也。狀如漆筩中有椎也。)今夫新樂進俯退俯奸聲以濫溺而不止及優侏儒犭嗛店雜子女不知父子樂終不可以語不可以道古此新樂之發也。(俯猶曲也。言不齊一也。濫濫竊也。溺而不止聲淫亂無以治之犭嗛店狝猴也。言者如狝猴戲也。亂男女之尊卑犭嗛店或為優)今君之所問者樂也。所好者音也。夫樂者與音近而不同(言文侯好音而不知樂也。鏗鏘之類皆為音應律乃為樂)文侯曰:敢問何如(欲知音樂異也。)子夏對曰:夫古者天地順而四時當民有德而五穀昌疾作而無妖祥此之謂大當然後聖人作為父子君臣以為紀綱紀綱既正天下大定天下大定然後正六律和五聲弦歌詩頌此之謂德音德音之謂樂(當謂樂不失其所)詩云:莫德音其德克明克明克類克長克君王此大邦克順克俾俾於文王其德靡悔既受帝祉施於孫子此之謂也。(此有德之音所謂樂也。德正應和曰:莫照臨四方曰:明勤施無私教誨不倦曰:長慶賞刑威曰:君慈和遍服曰:順俾當作比聲之誤也。擇善從之曰:比施延也。言文王之皆能如此故受天福延於後世也。)今君之所好者其溺音乎!(言無文王之德則所好非樂也。)文侯曰:敢問溺音何從出也。(既習之久不知所由出也。)子夏對曰:鄭音好濫淫誌宋音燕女溺誌衛音趨數煩誌齊音敖辟喬誌此四者皆淫於色而害於德是以祭祀弗用也。(言四國皆出此溺音濫濫竊奸聲也。燕安也。春秋。《傳》曰:懷與安實敗名趨數讀為促聲之誤也。煩勞也。祭祀不用淫樂)詩云:肅雍和鳴先祖是聽夫肅肅敬也。雍雍和也。夫敬以和事不行(言古樂敬。且和故無事而不用溺音無所施)為人君者謹其所好惡而已矣。君好之則臣之上行之則民從之詩云:誘民孔易此之謂也。(誘進也。孔甚也。言民從君所好惡進之於善無難)然後聖人作為兆鼓曷塤篪此六者德音之音也。(六者為本以其聲質也。曷謂也。塤篪或為и篪)然磬竽瑟以和之干戚旄狄以舞之此所以祭先王之廟也。所以獻酬酢也。所以官序貴賤各得其宜也。所以示後世有尊卑長幼之序(官序貴賤謂尊卑樂器列數有差次鐘聲鏗鏗以立號號以立橫橫以立武君子聽鐘聲則思武臣(號號令所以警眾也。橫充也。謂氣作充滿也。)石磬以立辨辨以致死君子聽磬聲則思死封疆之臣(石聲磬磬當為罄字之誤也。辨謂分明於節義絲聲哀哀以立廉廉以立志君子聽琴瑟之聲則思誌義之臣(廉廉隅也。)竹聲濫濫以立會會以聚眾君子聽竽笙簫管之聲則思畜聚之臣(濫之意猶攬聚也。會猶聚也。聚或為最)鼓鼙之聲んん以立動動以進眾君聽鼓鼙之聲則思將帥之臣(聞ん囂則人意動作ん或為歡動或為勛)君子之聽音非聽其鏗鏘而已也。彼亦有所合也。(以聲合成已之意)李克魏人魏文侯問曰:吳之所以亡者何也。對曰:數戰而勝文侯曰:數戰數勝國之福也。其所以亡何也。李克對曰:數戰則民疲數勝則主驕以驕主使疲民此其所以亡也。是故好戰窮武未有不亡者也。文侯。又問曰:人有惡乎!對曰:有夫貴者則賤者惡之富者則貧者惡之智者則愚者惡之文侯曰:善行此三者使人弗惡亦可乎!李克曰:可臣聞貴而下賤則眾弗惡也。富能分貧則士弗惡也。智而教愚則童蒙弗惡也。文侯曰:善哉!言乎!堯舜其猶病諸寡人雖不敏請守斯語矣。

狐卷子魏人魏文侯問曰:父賢足恃乎!對曰:不足子賢足恃乎!對曰:不足兄賢足恃乎!對曰:不足弟賢足恃乎!對曰:不足臣賢足恃乎!對曰:不足文侯勃然作色而怒曰:寡人問此五者於子一一以為不足者何也。對曰:父賢不過堯而丹朱放子賢不過舜而瞽叟拘兄賢不過舜而象敖弟賢不過周公而管叔誅臣賢不過湯武而桀紂伐望人者不至恃人者不久君欲治從身始人何可恃。

箕季魏人魏文侯見其墻壞而不築文侯曰:何為不築對曰:不時其墻枉而不端問曰:何不端曰:固然從者食其園之桃箕季禁之少焉日晏進糲餮瓜瓠之羹文侯出其仆曰:君亦無得於箕季矣。曩者進食臣竊視之糲餮之食瓜瓠之羹文侯曰:吾何無得於箕季也。吾一見季而得四焉其墻壞不築對云:待時者教我無奪農時也。墻枉而不端對云:固然者是教我無侵封疆也。從者食園桃箕季禁之豈愛桃哉!是教我下無侵上也。食我以糲餮者箕季,豈不能具五味哉!教我無多斂於百姓以省飲食之養也。

田子方為魏文侯友文侯與之飲酒而稱樂文侯曰:鍾聲不比乎!左高子方笑文侯曰:奚笑子方曰:臣聞之君明則樂官不明則樂音今君審於聲臣恐君之聾於官也。文侯曰:善敬聞命。

吳起為魏西河守魏武侯與諸大夫浮於西河稱曰:河山之險,豈不亦信固哉!王鍾侍坐曰:此晉國之所以強也。若善修之則霸王之業具矣。吳起對曰:吾君之言危國之道也。而子。又附之是重危也。武侯忿然曰:子之言有說乎!吳起對曰:河山之險信不足保也。是霸王之業不從此也。昔者三苗之居左有彭蠡之波右有洞庭之水汶山在其南而衡山在其北恃此險也。為政不善而禹放逐之夫夏桀之國左天門之陰而右天之陽盧睪在其北伊雒出其南有此險也。然為政不善而湯伐之殷紂之國左孟門而右漳滏前帶河後被山有此險也。然為政不善而武王伐之。且君親從臣而勝降城城非不高人民非不眾也。然而可得並者政惡故也。從是觀之地形險阻奚足以霸王矣。武侯曰:善吾乃今日聞聖人之言也。西河之政專委之子矣。武侯謀事而當群臣莫能逮朝而有喜色吳起進曰:昔者有以楚莊王之語聞者乎!武侯曰:未也。莊王之語奈何吳起曰:楚莊王謀事而當群臣莫能逮朝而有憂色申公巫臣進曰:君朝而有憂色何也。莊王曰:吾聞之諸侯自擇師者王自擇友者霸是已而群臣莫之。若者亡今以不穀之不肖而議於朝。且群臣莫能逮吾國其幾於亡乎!吾是以有憂色也。莊王之所以憂而君獨有喜色何也。武侯逡巡而謝曰:天使夫子振寡人之過也。天使夫子振寡人之過也。

惠公魏惠王相惠施者也。魏惠王死葬有日矣。天大雨雪至於牛目群臣多諫太子曰:雪甚如此而葬行民必甚疾之官費。又恐不給請弛期更日太子曰:為人子者以民勞與費用之故而不行葬不義子勿復言群臣皆莫敢諫以告犀首(犀首魏人公孫衍也。佩五相印能合從連橫號為犀首)犀首曰:吾未有以言之(未無)是,其唯惠公乎!請告惠公惠公曰:諾駕而見太子曰:葬有日矣。太子曰:然惠公曰:昔王季歷葬於渦山之尾欒水其墓見棺之前和(棺題曰:和)文王曰:訁喜先君必欲一見群臣百姓也。夫故使欒水見之,於是出而為之張朝百姓皆見之三日而後更葬此文王之義也。今葬有日矣。而雪甚及牛目難以行太子為及日之故得無嫌於欲亟葬乎!願太子亦曰:先王必欲少留而撫社稷安黔首也。故使雨雪甚因弛期而更為日此文王之義也。若此而不為義者羞法文王也。太子曰:甚善敬弛期更擇日。

許綰魏人也。魏王將起中天臺令曰:敢諫者死許綰負畚操鍤入曰:聞大王起中天臺臣願加一力王曰:子何力之有加綰曰:雖無力能高臺王曰:若何曰:臣聞天與地相去萬五千里今王因而半之當起七千五百里之臺高既如是其趾須方八千里盡王之地不足以為臺趾古者堯舜建諸侯地方五千里王必起此臺先以兵伐諸侯盡有其地猶不足。又伐四夷得方八千里乃足以為臺趾材木之積人徒之眾倉廩之儲數以萬億度八千里之外當定農畝之地足以奉給王之臺者臺具已備乃可以作魏王默然無以應乃罷起臺。

騶忌子以鼓琴見齊威王說而舍之右室須臾王鼓琴騶忌子推戶入曰:善鼓琴王勃然不說去琴按劍曰:夫子見容未察何以知其善也。騶忌子曰:夫大弦濁以春溫者君也。小泫廉折以清者相也。(琴操曰:大弦者君也。寬和而溫小弦者臣也。清廉而不亂)深(以瓜持也。攫音俱足切)之愉者(一作舒)政令也。鈞諧以鳴大小相益回邪而不相害者四時也。吾是以知其善也。王曰:善語音騶忌子曰:何獨語音夫治國家而弭人民皆在其中王。又勃然不說曰:。若夫語五音之紀信未有如夫子者也。若夫治國家而弭人民。又何為乎!絲桐之間騶忌子曰:夫大弦濁以春溫者君也。小弦廉折以清者相也。攫之深而舍之愉者政令也。鈞諧以鳴大小相益回邪而不相害者四時也。夫復而不亂者所以治昌也。連而徑者所以存亡也。故曰:琴音調而天下治夫治國家而引人民者無。若乎!五音者王曰:善三月而受相印。

淳于髡齊之贅壻也。齊威王喜隱好為氵樂長夜之飲沈湎不治委政卿大夫百官荒亂諸侯並侵國。且危亡在於旦暮左右莫敢諫淳于髡說之以隱曰:國中有大鳥止王之庭三年不蜚。又不鳴王知此鳥何也。王曰:此鳥不飛則已一飛沖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於是乃朝諸縣令長七十二人賞一人誅一人奮兵而出諸侯振驚皆還齊侵地威王大說後置酒後宮召髡賜之酒問曰:先生能飲幾何而醉髡對曰:臣飲一斗亦醉一石亦醉威王曰:先生飲一斗而醉惡能飲一石哉!其說可得聞乎!髡曰:賜酒大王之前執法在傍御史在後髡恐懼俯伏而飲不過一斗徑醉矣。若親有嚴客髡┮邕(┮收衣袖也。袖衿也。臂捍也。音溝鞠邕曲也。音其紀切。又與同謂小跪也。)侍酒於前時賜餘瀝奉觴上壽數起飲不過二斗徑醉矣。若朋友交遊久不相見卒然相睹歡然道故私情相語飲可五六斗徑醉矣。若乃州閭之會男女雜坐行酒稽留六拔投壺相引為曹握手無罰目眙不禁(眙吐甑切直視貌)前有墮珥後有遺簪髡竊樂飲可八斗而醉二(猶言有餘)參日暮酒闌合尊促坐男女同席履舄交錯杯盤狼藉堂上燭滅主人留髡而送客(一本云:留髡坐起送客)□襦襟解微聞薌澤當此之時髡心最歡能飲一石曰:酒極則亂樂極則悲萬事盡然言不可極極之而衰以諷諫焉齊王曰:善乃罷長夜之飲。

王鬥齊人也。欲見齊宣王宣王使謁者延入王鬥曰:鬥趨見王為好勢王趨見鬥為好士於王何如使者復還報王曰:先生徐之寡人請從宣王因趨而迎之於門與入曰:寡人奉先君之宗廟守社稷聞先生直言正諫不諱王鬥對曰:王聞之過鬥生於亂世事亂君焉敢直正諫宣王忿然作色不說有間王鬥曰:昔先君桓公所好者五九合諸侯一匡天下天子受籍立為大伯今王有四焉宣王說曰:寡人愚陋守齊國唯恐夫扌云:之焉能有四焉王鬥曰:先君好馬王亦好馬先君好狗王亦好狗先君好酒王亦好酒先君好色王亦好色先君好士而王不好士宣王曰:當今之世無士寡人何好王鬥曰:世無騏ら耳王之駟已備矣。世無東郭俊盧氏之狗王之走狗已具矣。世無毛西施王宮已充矣。王亦不好士也。何患無士王曰:寡人憂國愛民固願得士以治之王鬥曰:王之憂國愛民不。若王愛尺縠也。王曰:何謂也。王鬥曰:王使人為冠不使左右便辟而使工者何也。為能之也。今王治齊非左右便辟無使也。臣。故曰:不如愛尺縠也。宣王謝曰:寡人有罪國家,於是舉士五人任官齊國大治。

莫敖子華楚大夫也。楚威王問於莫敖子華曰:自從先君文王以至不穀之身亦有不為爵勸不為祿勉以憂云:粉切社稷者乎!莫敖子華對曰:如子華不足知之矣。王曰:不於大夫無所聞之莫敖子華對曰:君王將何問者也。彼有廉其爵貧其身以憂社稷者有崇其爵豐其祿以憂社稷者有斷ㄕ決腹一瞑而萬世不視不知所益以憂社稷者有勞其身愁其志以憂社稷者亦有不為爵勸不為祿勉以憂社稷者王曰:大夫此言將何謂也。莫敖子華對曰:昔令尹子文緇帛之衣以朝鹿裘以處未明而立於朝日晦而歸食朝不謀夕無一月之積故彼廉其爵貧其身以憂社稷者令尹子文是也。昔者葉公子高身獲於表薄而財於柱國定白公之禍寧楚國之事恢先君以掩方城之外四封不廉名不挫於諸侯當此之時也。天下莫敢舉兵南鄉葉公子高食田六百畛故彼崇其爵豐其祿以憂社稷者葉公子高是也。昔者吳與楚戰於柏舉兩師之間夫卒交莫敖大心撫其禦之手顧而大息曰:嗟乎!子乎!楚國亡之日至矣。吾將深入吳軍。若撲一人。若ㄏ一人以與大心者社稷其,庶幾乎!故斷ㄕ決腹一瞑而萬世不視不知所益以憂社稷者莫敖大心是也。昔吳與楚戰於柏舉三戰入郢寡君身出大夫悉屬百姓離散棼冒勃蘇曰:吾被堅執銳赴強敵而死此猶一卒也。不。若奔諸侯,於是贏糧潛行上崢山逾深跖穿腠暴七日而薄秦王之朝雀立不轉晝吟宵哭七日不得告水漿無入口<疒真>而殫悶旄不知人秦王聞而走之冠帶不相及左奉其首右濡其口勃蘇乃蘇秦王身問之子孰誰也。棼冒勃蘇對曰:臣非異人楚之使棼冒勃蘇吳與楚人戰於柏舉三戰入郢寡君身出大夫悉屬百姓離散使下臣來告亡。且求救秦王顧令之起寡人聞之萬乘之君得罪一士社稷其危今此之謂也。遂出革車千乘卒萬人屬之子蒲與子虎下塞以東與吳人戰於濁水而大敗之亦聞於遂蒲故勞其身愁其思以憂社稷者棼冒勃蘇是也。吳與楚戰於柏舉三戰入郢君王身出大夫悉屬百姓離散蒙穀結鬥於宮唐之上舍鬥奔郢曰:若有孤楚國社稷其,庶幾乎!遂入大宮負雞次之典以浮於江逃於雲夢之中昭王反郢五官失法百姓亂蒙穀獻典五官得法而百姓大治此蒙穀之功多與存國相。若封之執圭田六百畛蒙穀怒曰:穀非人臣社稷之臣茍社稷血食餘豈悉無君乎!遂自棄於磨山之中至今無冒故不為爵勸不為祿勉以憂社稷蒙穀是也。王乃大息曰:此古之人也。今之人焉能有之耶莫敖子華對曰:昔者先君靈王好小腰楚士約食馮而能立式而能起食之可欲忍而不入死之可惡殺而不避子華聞之其君好射者其臣決拾君王直不好。若君王誠好賢此五臣者皆可得而致之。

つ留韓宣王時人也。韓宣王謂つ留曰:吾欲兩用公仲公叔其可乎!對曰:不可晉用六卿而國分簡公用田成監止而簡公弒魏兩用犀首張儀而西河之外亡今王兩用之其多力者內樹其黨其寡力者藉外權群臣或內樹其黨以擅其主或外為交以裂其地則王之國必危矣。

中期秦昭王時人也。秦昭王謂左右曰:今時韓魏與始孰強對曰:不如始強王曰:今時如耳魏齊與孟嘗芒卯孰賢對曰:不如嘗卯王曰:以孟嘗芒猶卿之賢率強韓魏以攻秦猶無奈寡人何也。今以無能之如耳魏齊而率弱韓魏以伐秦其無奈寡人何亦明矣。左右皆曰:甚然中期推琴而對曰:王之料天下過矣。當晉六卿之時知氏最強滅範中行。又率韓魏之兵以圍趙襄子於晉陽決晉水以灌晉陽之城不沈者三板知伯行水魏桓子禦韓康子為參乘知伯曰:吾始不知水之可以亡人之國也。乃今知之汾水可以灌安邑洚水可以灌平陽魏桓子肘韓康子韓康子履魏桓子肘足接於車上而知氏地分身死國亡為天下笑今秦兵雖強不能過知氏韓魏雖弱尚賢其在晉陽之下也。此方其用肘足之時也。願王之必無易也,於是秦王恐。

貫珠者齊人也。莫知其名氏齊襄王立田單相之過菑水有老人涉菑而寒出不能行坐沙中田單解裘而衣之襄王惡之曰:田單之施將欲以取我國乎!不早圖恐後之左右顧無人聲下有貫珠者襄王呼而問之曰:女聞言乎!對曰:聞之王曰:女以為何。若對曰:王不如因以為已善王嘉單之善下令曰:寡人憂民之饑也。單收而食之寡人憂民之寒也。單解裘而衣之寡人憂勞百姓而單亦憂之稱寡人之意單有是善而王嘉之單之善亦王之善已王曰:善乃賜單牛酒嘉其行後數日貫珠者復見王曰:王至朝日宜召田單而揖之於庭口勞之乃布令求百姓之饑寒者收穀之乃使人聽於閭里聞丈夫之相與語曰:田單之愛人嗟嗟乃王之教澤也。

貂勃齊襄王時人也。王有所幸臣九人之屬欲傷安平君(田單也。)相與語於王曰:燕之伐齊之時楚王使將軍將萬人而佐齊今國已定而社稷已安矣。何不使使者謝於楚王王曰:左右孰可九人之屬曰:貂勃可貂勃使楚楚王受而觴之數日不反九人之屬相與語於王曰:夫一人之身而牽留萬乘者,豈不以據勢也。哉!且安平君之與王也。君臣無禮而上下無別。且其志欲為不善內收百姓循撫其心振窮補不足布德於民外懷戎翟天下之賢士陰結諸侯之雄俊豪英其志欲有為也。願王察之異日而王曰:召相單來田單免冠徒跣肉袒而進退而請死罪五日而王曰:子無罪於寡人子為子之臣禮吾為吾之王禮而已矣。貂勃從楚來王賜之宴酒酣曰:召相田單而來貂勃避席稽首曰:王惡得此亡國之言乎!王上者孰與周文王王曰:吾不。若也。貂勃曰:然臣固知王之不。若也。下者孰與齊桓公王曰:吾不。若也。貂勃曰:然臣固知王之不。若也。昔周文王得呂尚以為太公齊桓公得管夷吾以為仲父今王得安平君田單。且自天地之開民人之治為人臣之功者誰有厚於安平君者哉!而王曰:單單惡得此亡國之言乎!且王不能守王之社稷燕人興師而襲齊墟王走而之城陽之山中安平君以惴惴之即墨三里之城五里之郭敝卒七千人禽其司馬而反千里之齊安平君之功也。當是時也。闔城陽而王天下莫之能正然而計之於道歸之於義以為不可故為棧道木閣而迎王與後於城陽山中王乃得反子臨百姓今國已定民已安矣。王乃曰:單單。且嬰兒之計不為此王其亟殺此九子者以謝安平君不然國危矣。乃殺九子而逐其家益封安平君以邑萬戶。

屈原字平楚大夫秦使張儀獻楚懷王以商於之地六百里使絕齊楚使受地儀詐曰:與王約六里不聞六百里懷王怒興師伐秦楚大敗明年秦割漢中地以和楚王不願得地願得張儀而甘心焉儀請如楚儀設詭辯於懷王之寵姬鄭袖鄭袖卒言張儀於王而出之儀出懷王因善遇儀儀因說楚王以叛從約而與秦合親約婚姻張儀已去屈原使從齊來諫王曰:何不誅張儀懷王悔使人追儀弗及其後秦昭王與楚婚欲與懷王會懷王欲行屈原曰:秦虎狼之國不可信不如無行懷王稚子子蘭勸王行王入武關秦伏兵絕其後因留王竟死於秦。

莊辛楚襄王時人也。謂楚襄王曰:君王左州侯右夏侯輦從鄢陵君與壽陵君專淫逸侈靡不顧國政鄢郢必危矣。襄王曰:先生老悖乎!將以為楚國妖祥乎!莊辛曰:臣誠見其必然也。非敢以為國妖祥也。君王卒幸四子者不衰楚國必亡矣。臣請辟於趙淹留以觀之莊辛之趙留五月秦果舉鄢郢巫山蔡陳之地襄王流掩於城陽,於是使人發騶徵莊辛於趙莊辛曰:諾莊辛至襄王曰:寡人不能用先生之言今事至於此為之奈何莊辛對曰:臣聞鄙語曰:見兔而顧犬未為晚也。亡羊而補牢未為遲也。臣聞昔湯武以百里昌桀紂以天下亡今楚國雖小絕長續短猶以數千里豈特百里哉!王獨不見夫蜻蛉乎!六足四翼飛翔乎!天地之間亻免啄{文蟲}蟲而食之仰承甘露而飲之自以為無患與人無爭也。不知夫五尺童子方將調飴膠絲加已乎!四仞之上而下為螻蟻食也。蜻蛉其小者也。黃雀因是以俯嗛蜀白粒仰棲茂樹鼓翅奮翼自以為無患與人無爭也。不知夫公子王孫左挾彈右攝丸將加已乎!十仞之上以其類為招晝遊乎!茂樹夕調乎!酸咸夫黃雀其小者也。黃鵠因是以遊於江海淹乎!大沼俯嗛蜀鯉仰嚙陰荇奮其六翮而淩清風飄搖乎!高翔自以為無患與人無爭也。不知夫射者方將脩其{波石}盧治其繳將加已乎!百仞之上被監磻引微繳折清風而扌云:矣。故晝遊乎!江河夕調乎!鼎鼐夫黃鵠其小者也。蔡靈侯之事因是以南遊乎!高陂北陵乎!巫山飲茹之流食湘波之魚左抱幼妾右擁嬖女與之馳騁乎!高蔡之中而不以國家為事而不知夫子發方受命乎!靈王系已以朱絲而見之也。蔡靈侯之事其小者也。君王之事因是以左州侯右夏侯輦從鄢陵君與壽陵君飯封祿之粟而戴方府之金與之馳騁乎!雲夢之中而不以國家為事不知夫穰侯方受命乎!秦王填黽塞之內而投已乎!黽塞之外襄王聞之顏色變怍身體戰忄栗,於是乃以執珪而受之封為陽陵君。

雍門司馬齊大夫(不載名氏)齊王建入朝於秦雍門司馬前曰:所為立王者為社稷耶為王立王耶王曰:為社稷司馬曰:為社稷立王王何以去社稷而入秦齊王還車而反。

樂間事燕封昌國君燕王命相栗腹約歡趙以五百金為趙王酒還報燕王曰:趙王壯者皆死長平其孤未壯可伐也。王召樂間問之對曰:趙四戰之國其民習兵不可伐王曰:吾以五而伐一對曰:不可燕王怒群臣皆以為可卒起二軍車二十乘栗腹將而攻高阝(在常山今曰:高邑)卿秦攻代唯獨大夫將渠謂燕王曰:與人通關約交以五金飲人之王使者報而反攻之不祥兵無成功燕王不聽自將偏軍隨之將渠引燕王綬止之曰:王必無自往往無成功王蹴以足將渠泣曰:臣非以自為為王也。燕軍至宋子(屬鉅鹿)趙使廉頗將擊破栗腹於高阝破卿秦樂乘於代樂間奔趙。

●卷七百四十四

○陪臣部·有詞

夫言者樞機務乎!發而必中辭比林藪有以多為貴者通其變則靡俟乎!終日順其理則無過於天下春秋之世辯士間出雖枝葉之蔓衍而雌黃之斯在則有奉命霸王委質與國當干戈之日尋戰不以義見俎豆之失序動罔循理而能獨運寸舌不持尺柄開談敏贍引事慷慨或應對於會盟之所或折沖於朝聘之際大者尊王而紓國難小者保家而全身計至於博通前誌備率嘉話彈射臧否折衷長短俾強盛傾聽剛狡易慮豈咄咄而是迫在便便而唯謹斯實得君子之正道可尚者哉!

屈完楚大夫齊桓公伐楚楚屈完如師(魯僖公四年)齊侯陳諸侯之師與屈完乘而觀之(乘共載)齊侯曰:,豈不穀是為先君之好是繼與不穀同好如何(言諸侯之附從非為已乃尋先君之好謙而自廣因求與楚同好寡不穀諸侯謙稱)對曰:君惠僥福於敝邑之社稷辱收寡君寡君之願也。齊侯曰:以此眾戰誰能禦之以此攻城何城不克對曰:君。若以德綏諸侯誰敢不服君。若以力楚國方城以為城漢水以為池(方城山在南陽葉縣南以言境土之遠漢水出都至江夏南入江言其險固以當城池)雖眾無所用之。

卻芮晉人與惠公逃驪臣之難走於梁晉獻公卒齊隰朋帥師會秦師納惠公(隰朋齊大夫也。魯僖公九年)於卻芮曰:公子誰恃於晉國{艹丙}對曰:臣聞亡人無黨有黨必有讎(有與為黨必有與為讎無黨則必無讎)吾之少也。(夷吾惠公也。)不好弄戲不過所復(不過差也。)怒不及色(無過色也。)及其長也。弗改是故出亡亦無惡於國而眾安然夷吾不佞其誰能恃(佞才也。言無恃則恃秦)君子曰:善以微勸。

陰飴甥晉大夫秦伐晉獲晉侯(魯僖公十五年)陰飴甥會秦伯盟於王城(陰飴甥即呂甥也。食采於陰。故曰:陰飴甥王城秦地馮翊臨晉縣東有王城今名武鄉)秦伯晉國和乎!對曰:不和小人恥失其君而悼喪其親(痛其親為秦所殺)不憚征繕以立圉也。曰:必報讎寧事戎狄君子愛其君而知其罪不憚征以待秦命曰:必報德有死無二以此不和秦伯曰:國謂君何曰:小人謂之不免君子恕以為必歸小人曰:我毒秦秦豈歸君(毒謂二施不報。)君子曰:我知罪矣。秦必歸君貳而執服而舍之德莫厚焉刑莫威焉服者懷德貳者畏刑此一役也。(言還惠公使諸侯威服復可當一之功)秦可以霸納而不定廢而不立以德為怨秦不其然秦伯曰:是吾心也。改館晉侯饋七牢焉。

展喜魯大夫齊伐魯西鄙(魯僖公二十六年。)僖公使展喜犒師(勞齊師)使受命於展禽(柳下惠侯未入境展喜從之曰:寡君聞君親舉玉趾將辱於敝邑使下臣犒執事(言執事不敢斥尊)齊侯曰:魯人恐乎!對曰:小人恐君子則否齊侯曰:室如縣罄野無青草何恃而不恐(如而也。時夏四月今之二月野物未成故言居而資糧縣盡在野則無蔬食之物所以當恐)對曰:恃先王之命昔周公太公股肱周室夾輔成王成王勞之而賜之盟曰:世世子孫無相害也。載在盟府(載載書也。)太師職之(職主也。太公為太師兼主司盟之官)桓公是以糾合諸侯而謀其不協彌縫其闕而匡救其災昭舊職也。及君即位諸侯之望曰:其率桓之功(率循也。)我敝邑用不敢保聚(用此舊盟故不聚眾保守。)曰:豈其九年而棄命廢職其。若先君何君必不然恃此以不恐齊侯乃還。

孟明秦大夫晉敗秦師(魯僖公三十三年)獲孟明西乞白乙文嬴請而釋之(文嬴晉襄公嫡母)使陽處父追之及諸河則在舟中矣。釋左驂以公命贈孟明使還拜謝因而執之)孟明稽首曰:君之惠不以累臣[C260]鼓(累囚系也。殺人以血塗鼓謂之[C260]鼓)使歸就戮於秦君之以為戮死。且不朽。若從君惠而免之三年將拜君賜。

西乞術秦大夫秦伯使西乞術聘於魯(文公十二年)。且言將伐晉襄仲辭玉(襄仲魯大夫)曰:君不忘先君之好臨魯國鎮撫其社稷重之以大器寡君敢辭玉(大器圭璋也。不欲與秦為好故辭玉)對曰:不腆敝器不足辭也。(腆厚也。)主人三辭賓答君願僥福於周公魯公以事君(僥要也。魯公伯禽也。言願事君以並蒙先君之福)不腆先君之敝器使下臣致諸執事以為瑞節(節信也。出聘必告廟故稱先君之器)要結好命所藉寡君之命結二國之好(藉薦也。)是以敢致之襄仲曰:不有君子其能國乎!國無陋矣。厚賄之。

子家鄭大夫晉侯合諸侯於扈(魯文公十七年)晉侯不見鄭伯以為貳於楚也。鄭子家使執訊而與之書以趙宣子(執訊通訊問之官為書與宣子。)曰:寡君即位三年(魯文公二年)召蔡侯而與之事月蔡侯入於敝邑以行(行朝晉也。)敝邑以侯宣多之難寡君是以不得與蔡侯偕(宣多既立穆公恃寵專權)十一月克減侯宣多而隨蔡侯朝於執事(減損也。難未盡而行言汲汲於朝晉。)十二年六月歸生佐寡君之嫡夷(歸生子家名夷太以請陳侯於楚而朝諸君(請陳於楚與俱朝晉)十四年七月寡君。又朝以藏陳事(藏敕也。敕陳前好。)十五年五月陳侯自敝邑往朝於君往年正月燭之武往朝(將夷往朝晉。)八月寡君。又往朝以陳蔡之密邇於楚而不敢貳焉則敝邑之故也。(密邇比近也。)雖敝邑之何以不免(免免罪也。)在位之中一朝於襄而再見於君(君靈公也。)夷與孤之二三臣相及於絳(孤之二三臣謂燭之武歸生自謂也。絳都)雖我小國則蔑以過之矣。今大國曰:爾未逞吾誌敝邑有亡無以加焉古人有言曰:畏首畏尾身其餘幾(言首尾有畏則身中不畏者少)曰:鹿死不擇音(音所{艹休}陰之處古字聲同皆相假借)小國之事大國也。德則其人也。(以德加已則以相事。)不德則其鹿也。鋌而走險急何能擇(鋌疾走貌言急則欲蔭{艹休}於楚如鹿赴險)罔極亦知亡矣。(言晉命無極。)將悉敝賦以待於唯執事命之(晉鄭之境言欲以兵距晉公二年六月壬申朝於齊(鄭文二年六月壬申魯莊二十三年六月二十四日)四年二月壬戍為齊侵蔡(魯莊二十五年二月無壬戌壬戌三月二十日)亦獲成於楚(鄭與楚成居大國之間而從於強令豈其罪也。(令號令也。)大國。若弗圖無所逃命晉使鞏朔行成於鄭趙穿公壻池(晉侯女壻)為質焉(使二子質鄭以示信

莒仆弒紀公(紀公生仆。又生季佗愛佗而黜仆。且多行無禮於國仆因國人弒之)以其寶玉來奔(魯文公十八年)納諸宣公,公命與之邑曰:今日必授季。《文子》使司冠出諸境曰:今日必達公其故季。《文子》使太史克對曰:先大夫臧文仲教行父事君之禮行父奉以周旋弗敢失隊曰:見有禮於其君者事之如孝子之養父母也。見無禮於其君者誅之如鷹之逐鳥雀也。先君周公制。《周禮》曰:則以觀德(則法也。合法則為吉德)德以處事猶制也。)事以度功(度量也。)功以食民(食養也。)作誓命曰:毀則為賊(誓要信也。毀則壞法也。)掩賊為藏(掩匿也。)為盜(賄財也。)盜器為奸(器國用也。)主藏之名(以掩賊為名)賴奸之用(用奸器也。)為大凶德有常無赦(刑有常)在九刑不忘(誓命以下皆九刑之書九刑之無)行父還觀莒仆莫可則也。(還猶周旋)孝敬忠信為吉德盜賊藏奸為凶德夫莒仆則其孝敬則弒君父矣。則其忠信則竊寶玉矣。其人則盜賊也。其器則奸兆也。(兆域也。)保而利之則主藏也。以訓則昏民無則焉不度於善(度居也。)而皆在於凶德是以去之昔高陽氏有才子八人(高陽帝顓頊之號八人其苗裔)隤豈攵檮ρ大臨ζ降庭堅仲容叔達(陶之字)齊聖廣淵明允篤誠天下之民謂之八愷(齊中也。淵深也。允信也。篤厚也。愷也。)高辛氏有才子八人(高辛帝嚳之號八人亦其苗裔。)伯奮仲堪叔獻季仲伯虎仲熊叔豹季(此即稷契朱虎熊羆之倫)忠肅共懿宣慈惠和天下之民謂之八元(肅敬也。懿美也。宣遍也。元善也。)此十六族也。世濟其美不隕其名(也。隕隊也。)以至於堯堯不能舉舜臣堯舉八愷使主后土(后土地官禹作司空平水土即主地之官)以揆百事莫不時序地平天成度也。成亦平也。)舉八元使布五教於四方(契作司徒五教在寬故知契在八元之中)父義母慈兄友弟共子孝內平外成(內諸夏外夷狄)昔帝鴻氏有不才子(帝鴻黃帝。)掩義好行凶德醜類惡物頑へ不友是與比周(醜亦惡也。比近也。周密也。)天下之民謂之渾敦(謂兜渾敦通之貌)少皥氏有不才子(少皥金天氏之號次黃帝)毀信廢忠崇飾惡言靖訁替庸回服讒蒐慝以誣盛德(崇取也。靖安也。庸用也。回邪也。蒐隱也。慝惡也。盛德賢人也。)天下之民謂之窮奇(謂共工其行窮其好奇)顓頊氏有不才子不可教訓不知話言(話善也。)告之則頑(德義不入心)舍之則へ(不道忠信)傲狠明德以常天下之民謂之檮杌(謂鯀檮杌頑凶無儔匹之貌)此三族也。世濟其凶增其惡名以至於堯堯不能去(方以宣公堯行父比舜故言堯亦不能去須賢臣而除之)縉雲氏有不才子(縉雲黃帝時官名)貪於飲食冒於貨賄侵欲崇侈不可盈厭聚斂積實不知紀極不分孤寡不恤窮匱(冒亦貪也。盈滿也。實財也。)天下之民以比三凶(非帝子孫故別以比三凶)謂之(貪財為饕貪食為餮)舜臣堯(為堯臣)賓於四門(辟四門達四聰以賓禮眾賢)流四凶族(案四凶罪狀而流放之)渾敦窮奇檮杌饕餮投諸四裔以禦魑魅(投棄也。裔遠也。放之四遠使當魑魅之災魑魅山林異氣所生為人者)是以堯終而天下如一同心戴舜以為天子以其舉十六相去四凶也。故虞書數舜之功曰:慎徽五典五典克從無違教也。(徽美也。典常也。此八功也。)曰:納於百揆百揆時序無廢事也。(此八愷之功)曰:賓於四門四門穆穆無凶人也。(流四凶功)舜功二十而為天子(舉十六相去四凶也。)今行父雖未獲一吉人去一護矣。於舜之功二十之一也,庶幾戾乎!

晉大夫必阝之戰(魯宣公十二年)楚獲知晉人歸楚公子穀臣與連尹襄老之屍於求知,於是荀首佐中軍矣。(荀首知父)故楚人許之王送知曰:子其怨我乎!對曰:二國治戎臣不才不勝其任以為俘馘執事不以[C260]鼓使歸即戮君之惠也。臣實不才。又誰敢怨王曰:然則德我乎!對曰:二國圖其社稷而求紓其民(紓綏也。)各懲其忿以相宥也。(宥赦也。)兩釋累囚以成其好(累系也。)二國有好臣不與及其誰敢德(本不為已)王曰:子歸何以報我對曰:臣不任受怨君亦不任受德無怨無德不知所報王曰:雖然必報不穀對曰:以君之靈累臣得歸骨於晉寡君之以為戮死。且不朽(戮其不勝任)。若從君之惠而免之以賜君之外臣首(稱於異國君曰:外臣,君不許戮)首其請於寡君而以戮於宗亦死。且不朽。若獲命而使嗣宗職(嗣其祖宗之位職)次及於事而帥偏師以脩封疆雖遇執事(遇楚將帥)其弗敢違(違辟其竭力致死無有二心以盡臣禮所以報也。王曰:晉未可與爭重為之禮而歸之。

國佐齊大夫晉師從齊師入自丘輿擊馬陘(魯成公二年丘輿馬陘皆齊邑)齊侯使賓媚人賂以紀玉磬與地(媚人國佐也。玉磬皆滅紀所得)不可則聽客之所為賓媚人致賂晉人不可曰:必以蕭同叔子為質(同叔蕭君之字齊侯外祖父子女也。難斥言其母故遠言而使齊之封內盡東其畝(使壟畝東西行)對曰:蕭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敵則亦晉君之母也。吾子布大命於諸侯而曰:必質其母以為信其。若王命何(言違王命)。且是以不孝令也。《詩》曰:孝子不匱永錫爾類(詩大雅言孝子不乏者。又能以孝道長賜其同類)。若以不孝令於諸侯其無乃非德類也。乎!(以孝德賜同類)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疆界也。理正也。物土之宜播殖之物各從土故。《詩》曰:我疆我理南東其畝(詩小雅或南或東從其土宜)今吾子疆理諸侯而曰:盡東其畝而已吾子戎車是利(晉之伐齊循壟東行易)無顧土宜其無乃非先王之命也。乎!反先王則不義何以為盟主晉實有闕(闕失)四王之王也。(禹湯文武)樹德而濟同欲焉(樹立也。濟成也。)五伯之霸也。昆吾伯大彭豕韋周伯齊桓晉文)勤而撫之以役王命(役事也。)今吾子求合諸侯以逞無疆之欲(疆竟也。)。《詩》曰:布政優優百祿是遒(詩頌殷湯布政優和故百祿來聚也。)子實不優而棄百祿諸侯何害焉(言不能為諸侯害)不然(不見許)寡君之命使臣則有辭矣。曰:子以君師辱於敝邑不腆敝以犒從者(戰而曰:犒為孫辭)畏君之震師徒撓敗(震動撓屈也。)吾子惠僥齊國之福不冺其社稷使繼舊好唯是先君之敝地不敢愛子。又不許請收合餘燼(燼火餘木。)背城借一(欲於城下復借一戰)敝邑之幸亦云:從也。況其不幸敢不是聽(言完全之時尚不敢違晉命。若不幸則從命)。

卻至晉大夫如楚聘。且蒞盟(魯成公十二年)楚子饗之子反相為地室而縣焉(縣鐘鼓也。)卻至將登(登堂)金於下(擊鐘而奏樂)驚而走出子反曰:日云:莫矣。寡君須矣。吾子其入也。賓曰:君不忘先君之好施及下臣貺之以大禮重之以備樂(貺賜也。)如天之福兩君相見何以代此下臣不敢(言此兩君相見之禮)子反天之福兩君相見無亦唯是一矢以相加遺焉用樂(言兩君戰乃相見無用此樂)寡君須矣。吾子其入也。賓曰:(諸交讓得賓主辭者多曰:賓主以明之)。若讓之以一矢禍之大者其何福之為世之治也。諸侯間於天子之事則相朝也。(王事間缺則修私好),於是享宴之禮享以訓共儉(享有體薦設兒而不倚爵盈而不飲肴乾而不食所以訓共儉)宴以示慈惠則折俎相與共食)共儉以行禮而慈惠以布政政以禮成民是以息百官承事朝而不夕(不夕言無事)此公侯之所以幹城其民也。(幹蔽也。言享宴結好鄰國蔽幹其民)故。《詩》曰:赳赳武夫公侯幹城(赳赳武貌幹也。言公侯之與武夫止於難而巳)及其亂也。諸侯貪冒侵欲不忌爭尋常以盡其民(八尺曰:尋倍尋曰:常言爭尺丈之地以相攻伐略其武夫以為巳腹心股肱爪牙(略聚也。言世亂則公侯制禦武夫以從巳誌使侵害鄰國為摶噬之用)故。《詩》曰:赳赳武夫公侯心(舉詩之正以亂義詩言治世則武夫能合德公侯外為城內制其腹心)天下有道則公侯為民幹城而制其腹心亂則反之(略其武夫以為巳腹心爪牙)今吾子之言亂之道也。不可以為法然吾子主也。至敢不遂入卒事。

呂相晉大夫魏錡之子晉侯伐秦(魯成公十三年)使呂相絕秦(蓋口宣巳命)曰:昔逮我穆公(晉獻公秦穆公)相好戮力同心申之以盟誓重之以婚姻(穆公夫人獻公之女)天禍晉國文公如齊惠公如秦(辟驪姬也。不狄梁舉所恃大國)無祿獻公即世穆公不忘舊德俾我惠公用能奉祀於晉(僖十年秦納惠公)。又不能成大勛而為韓之師(僖十五年伐晉獲惠公)亦悔於厥心用集我文公(集成也。)是穆之成也。(成功於晉)文公躬擐甲胄跋履山川(草行為跋)逾阻征東之諸侯虞夏商周之裔而朝諸秦則亦既報舊德矣。鄭人怒君之疆埸我文公帥諸侯及秦圍鄭(晉自以鄭貳於楚故圍之鄭非侵秦也。晉以此誣秦事在僖三十年)秦大夫不詢於我寡君及鄭盟(詢謀也。盟者秦伯謙言大夫)諸侯疾之將致命於秦(致死命而討秦時無諸侯蓋諸侯致此意)文公恐懼綏靜諸侯秦師克還無害則是我有大造於西也。(造成也。言晉有成功於秦)無祿文公即世穆為不吊見吊傷)蔑死我君寡我襄公(寡弱也。)叠我ゾ地奸絕我好伐我保城殄滅我費滑(伐保城誣之費滑滑國都於費氏縣)散離我兄弟撓亂我同盟(滑晉同姓)傾覆我國家我襄公未忘君之舊勛(納文公之勛)而懼社稷之隕是以有ゾ之師(在僖三十三年猶願赦罪於穆公(晉欲求解於秦)穆公弗聽而即楚謀我天誘其衷成王隕命(秦使鬥克歸楚求成事見文十年文元年楚弒成王)穆公是以不克逞誌於我(逞快)穆襄即世康靈即位(文六年晉襄秦穆皆卒)康公我之自出(晉外甥)。又欲闕剪我公室傾覆我社稷我蟊賊以來蕩搖我邊疆(蟊賊食禾稼蟲名謂秦納公子雍)我是以有令狐之役(在文七年)康猶不悛入我河曲(悛改也。)伐我氵У川俘我王官(氵出河東聞喜縣西南至蒲阪縣入河)剪我羈馬我是以有河曲之戰(在文十二年)東道之不通則是康公絕我好也。(言康公自絕故不復東及君之嗣也。(君秦桓公。)我君景公引領西望曰:庶撫我乎!(望秦撫恤晉。)君亦不惠稱肯稱晉望而惠盟)利吾有狄難(謂晉滅潞氏時)入我河縣焚我箕郜芟夷我農功(夷傷也。)劉我邊垂(虔劉皆殺也。)我是以有輔氏之聚(聚眾也。在宣十五年)君亦悔禍之延(延長而欲僥福於先君獻穆(晉獻秦穆)使伯車來命我景公(伯車秦桓公子)曰:吾與汝同好棄惡修舊德以追念前勛言誓未就景公即世我寡君是以有令狐之會(令狐會在十一年申厲公之命宜言寡人稱君也。)君。又不祥(祥善也。)背棄盟誓白狄及君同州(及與也。)君之仇讎而我之婚姻也。(季隗咎如赤狄之女也。白狄伐而獲之納諸文公。)君來賜命曰:吾與女伐狄寡君不敢顧婚姻畏君之威而受命於使君有二心於狄曰:晉將伐女狄應。且憎是用告我(言狄雖應答秦而心實憎秦信)楚人惡君之二三其德也。亦來告我曰:秦背令狐之盟而來求盟於我昭告昊天上帝秦三公楚三王曰:(三公穆康共三王成穆莊)余雖與晉出入(出入猶往來)余惟利是視不穀惡其成德是用宣之以懲不一諸侯備聞此言斯是用痛心疾首匿就寡人(疾亦痛也。匿親也。)寡人帥以聽命唯好是求君。若惠顧諸侯矜哀寡人而賜之盟則寡人之願也。其承寧諸侯以退(承君之意以寧靜諸侯)豈敢僥亂(僥要也。)君。若不施大惠寡人不佞其以諸侯退矣。敢盡布之執事俾執事實圖利之(俾使也。)秦桓公既與厲公為令狐之盟而。又召狄與楚欲道以伐晉諸侯是以睦於晉(晉辭多誣秦故傳據此三事以正秦罪)。

子叔聲伯魯大夫季。《文子》會諸侯伐鄭(魯成公十六年)宣伯使告卻曰:魯之有季孟猶晉之有欒範也。政令,於是乎!成今其謀曰:晉政多門不可從也。(政不由君)寧事齊楚有亡而已蔑從晉矣。(蔑無也。)。若欲得志於魯請止行父而殺之父季。《文子》也。)我斃蔑也。(蔑孟獻子時留守公宮。)而事晉蔑有貳矣。魯不貳小國必睦不然歸必叛矣。九月晉人執季文苕丘公還待於鄆(鄆魯西邑東郡廩丘縣東有鄆城)使子叔聲伯請季孫於晉卻曰:茍去仲孫蔑而季孫行父吾與子國親於公室(親魯甚於晉公室)對曰:僑如之情子必聞之矣。(聞其氵慝情)。若去蔑與行是大棄魯國而罪寡君也。若猶不棄而惠僥周公之福使寡君得事晉君則夫二人者魯國社稷之臣也。若朝亡之魯夕亡以魯之密邇仇讎(仇讎謂齊楚)亡而為讎治之何及(言魯屬齊楚則還為晉讎)卻曰:為子請邑對曰:嬰齊魯之常隸也。(隸賤官。)敢介大國以求厚焉(介因也。)承寡君之命以請(承奉也。)。若得所之賜多矣。又何求範。《文子》謂欒武子曰:季孫於魯相二君矣。(二君宣成)妾不衣帛馬不食粟可不謂忠乎!信讒慝而棄忠良。若諸侯何子叔嬰齊奉君命無私(不受卻請邑)謀國家不貳(謂四日不食以堅事圖其身不忘其君(辭邑不食皆先君而後身)。若虛其請是棄善人也。子其圖之乃許魯平赦季孫。

孟獻子魯大夫襄公如晉(四年)聽政(受貢賦多少之政)晉侯享公公請屬曾阝(曾阝小國也。欲得使屬魯如須句顓臾之比使助魯出貢賦公時年七歲蓋相為之言曾阝今瑯邪曾阝縣)晉侯不許孟獻子曰:以寡君之密邇於仇讎而願固事君無失官命(晉官徵發之命)曾阝無賦於司馬(晉司馬。又掌諸侯之賦)為執事朝夕之命敝邑敝邑小闕而為罪寡君是以願借助焉(借曾阝以自助)晉侯許之。

季武子魯大夫魯襄公會晉人伐鄭(九年)次於陰口而還公送晉侯晉侯以公享於河上問公年季武子對曰:會於沙隨之歲寡君以生(沙隨在成十六年)晉侯曰:十二年矣。是謂一終一星終也。(歲星十二歲而一周天)國君十五而生子冠而生子禮也。(冠成人之服故必冠而後生子)君可以冠矣。大夫盍為冠具武子對曰:君冠必以祼享之禮行之(祼謂灌鬯酒也。享祭先君也。)以金石之樂節之(以鐘磬為舉動之節)以先君之祧處之(諸侯以始祖之廟為祧)今寡君在行未可具也。請及兄弟之國而假借焉晉侯曰:諾公還及衛冠於成公之廟(成公今衛獻公之曾祖從所處)假鐘磬焉禮也。

臧孫紇魯大夫晉伐鄭鄭人聽命晉與鄭盟(魯襄公十一年)晉侯使叔兮告於諸侯(叔兮叔向也。告諸侯亦使赦鄭囚)公使臧孫紇對曰:凡我同盟小國有罪大國致討茍有以藉手鮮不赦宥寡君聞命矣。(言晉討小國有藉手功則赦其罪人德義如是不敢不承命)。

晏桓子齊大夫周靈王求後於齊(魯襄公十二年)齊侯問對於晏桓子桓子對曰:先王之禮辭有之天子求後於諸侯諸侯對曰:夫婦所生。若而人(不敢譽亦不敢毀。故曰:若人)妾婦之子。若而人(言非適也。)無女而有姊妹及姑姊妹則曰:先守某公之遺女。若而人齊侯許婚王使陰裏結之(陰裏周大夫結成也。)。

為太宰與大夫良霄為楚所執言於子襄(魯襄公十三年)曰:先王卜征五年(先征五年而卜吉凶也。征謂巡守征行)而歲習其祥祥習則行(五年五卜皆同吉乃巡守)不習則增修德而改卜(不習謂卜不吉)今楚實不競行人何罪(不能修德與晉競)止鄭一卿以除其Τ(一卿良霄)使睦而疾楚以固於晉焉用之(位不Τ則大臣睦怨疾楚則事晉固)使歸而廢其使(行而見執於楚鄭。又遂堅事晉是廢鄭本見使之意)怨其君以疾其大夫而相牽引也。不猶愈乎!楚人歸之。

太叔儀衛大夫衛侯出奔齊(魯襄公十四年)公使厚成叔吊於衛曰:寡君使瘠聞君不撫社稷而越在他竟(越遠也。瘠厚成叔名)。若之何不吊以同盟之故使瘠敢私於執事(執事衛諸大夫)曰:有君不吊(吊恤也。)有臣不敏(敏達也。)君不赦宥臣亦不帥職增氵發泄其。若之何衛人使太叔儀對曰:群臣不佞得罪於寡君寡君不以即刑而悼棄之以為君憂君不忘先君之好辱吊群臣。又重恤之(重恤謂湣其不達也。)敢拜君命之辱重拜大貺(謝重恤之賜孫歸復命語臧武仲曰:衛君其必歸乎!有太叔儀以守(守於國)有母弟專以出或撫其內或營其外能無歸乎!

穆叔魯大夫如晉聘(魯襄公十六年)。且言齊故(言齊再伐魯)晉人曰:以寡君之未禘祀(禘祀三年喪畢之吉祭)與民之未息(新伐許及楚)不然不敢忘穆叔曰:以齊之朝夕釋憾於敝邑之地是以大請敝邑之急朝不及夕引領西望曰:,庶幾乎!(,庶幾晉來救)比執事之間恐無及也。見中行獻子賦圻父(圻父詩小雅周司馬掌封畿之兵甲故謂之圻父人責圻父為王爪牙不修其職使百姓受困苦之憂而無所止居)獻子曰:偃知罪矣。敢不從執事以同恤社稷而使魯及此(及此憂)見範宣子賦鴻雁之卒章(鴻雁卒章曰:鴻雁於飛哀鳴{敖口}{敖口}惟此哲人謂我劬勞言魯困{敖口}{敖口}然。若鴻雁之失所大曰:鴻小曰:雁)宣子曰:モ在此敢使魯無鳩乎!(鳩集)。

欒盈晉大夫出奔楚(魯襄公二十一年)過於周周西鄙掠之(劫掠財物)辭於行人(王行人也。)曰:天子陪臣盈(諸侯之臣稱於天子曰:陪臣)得罪於王之守臣(範宣子為王所命。故曰:守臣)將逃罪罪重於郊甸(重得罪於郊甸謂為郊甸所侵也。郭外曰:郊郊外曰:甸)無所伏竄敢布其死(布陳也。)昔陪臣書能輸力於王室王施惠焉(輸力謂輔相晉國翼戴天子)其子不能保任其父之勞大君。若不棄書之力亡臣猶所逃(大君謂天王)。若棄書之力而思之罪臣戮餘也。(罪戮之餘。)將歸死於尉氏(尉氏討奸之官)不敢還矣。敢體唯大君命焉(布四體言無所隱)王曰:尤而效之其。又甚焉(尤晉逐盈而自掠之是效尤)使司徒禁掠欒氏歸所取焉使候出諸に轅(候送迎賓客之官也。に轅關在緱氏縣東南)。

子產為鄭少正(少正鄭卿官也。)晉人徵朝於鄭(召鄭使朝魯襄公二十二年)鄭人使在晉先君悼公九年我寡君,於是即位(魯襄八年)即位八月(即位年之八月)而我先大夫子駟從寡君以朝於執事執事不禮於寡(言朝於執事謙不敢斥晉侯)寡君懼因是行也。我二年六月朝於楚(因朝晉不見禮生朝楚心)晉是以有戲之役(在九年)楚人猶競申禮於敝邑敝邑欲從執事而懼為大尤曰:晉其謂我不共有禮是以不敢攜貳於楚我四年三月先大夫子喬。又從寡君以觀[C260]於楚(實朝言觀[C260]飾辭言欲往觀楚知可去晉,於是乎!有蕭魚之役(在十一年)謂我敝邑邇在晉國譬諸草木吾臭味也。(晉鄭同姓故)而何敢差池(差池不齊一)楚亦不競寡君盡實(土地所有)重之以宗器(宗廟禮樂之器鐘磬之屬)以受齊盟(齊同也。)遂帥群臣隨於執事以會歲終(朝正)貳於楚者子侯石孟歸而討之(石孟石)溴梁之明年(溴梁在十六年)子喬老矣。公孫夏從寡君以朝於君見於嘗酎(酒之新熟重者為酎嘗新飲酒為嘗酎)與執番焉間二年聞君將靖東夏(謂二十年澶淵盟)四月。又朝以聽事期(先澶淵二月往朝以聽會期)不朝之間無不聘無役不從以大國政令之無常國家罷病不虞薦至(薦仍也。)無日不惕豈敢忘職(惕懼也。)大國。若安定之其朝夕在辱命焉(言自將往不須來召)。若不恤其患而以為口實(口實但有其言而已)其無乃不堪任命而為仇讎(翦削也。謂見剝削不堪命則成仇讎)敝邑是懼其敢忘君命委諸執事執事實重圖之(子產有辭所以免大國之討)是時晉範宣子為政諸侯之幣重鄭人之鄭伯如晉(魯襄公二十四年)子產寓書於子西以告宣子(寓寄也。)曰:子為晉國四鄰諸侯不聞令德而聞重幣僑也。惑之僑聞君子長國家者非無賄之患而無令名之難夫諸侯之賄聚於公室則諸侯貳(貳離)。若吾子賴之則晉國貳(賴恃用之)諸侯貳則晉國壞晉國貳則子之家壞何沒沒也。(沒沒沈滅之意)將焉用賄名德之輿也。(德須令名以遠聞)德國家之基也。有基無壞無亦是務乎!有德則樂樂則能久詩云:樂只邦家之基有令德也。夫(言君子樂美其道為邦家之基所以濟令德)上帝臨女無貳爾心有令也。夫(言武王為天所臨不敢懷貳心所以濟令名)恕思以明德則令名載而行之是以遠至邇安無寧使人謂子子實生我(無寧寧也。)而謂子浚我以生乎!(浚取也。我財以自生)象有齒以焚其身賄也。(焚斃也。)宣子說乃輕幣明年子產伐陳遂入之獻捷於晉(獻入陳之功而其俘)戎服將事(戎服軍旅之衣異於朝服)晉人問陳之罪對曰:昔虞閼父為周陶正以服事我先王(閼父舜之後當周之興閼父為武王陶正)我王賴其利器用也。與其神明之後也。(舜聖故謂之神明)庸以元女大姬配胡公(庸用也。元女武王之長女胡公閼父滿也。)而封諸陳以備三恪(周得天下封夏殷二王後。又封舜後謂之恪並二王後為三國其禮轉降示敬而已。故曰:三恪)我周之自出至於今是賴(言陳周之甥至今賴周德。)桓公之亂蔡人欲立其出(陳桓公鮑卒陳亂事在魯桓公五年蔡出桓公之子厲公也。)我先君莊公奉五父而立之(五父佗桓公弟殺太子免而代之鄭莊公因就定其位。)蔡人殺之(欲立其出故)我。又人奉戴厲公(奉戴猶奉事)至於莊宣皆我之自立(陳莊公宣公皆厲公子)夏氏之亂成公播蕩。又我之自入君所知也。(播蕩流移失所宣十一年陳夏徵舒弒靈公靈公之子成公奔晉自晉鄭而入也。)今陳忘周之大德蔑我大惠棄我姻親介恃楚眾以馮陵我敝邑不可億逞(億度也。逞盡也。)我是以有往年之告(謂鄭伯稽首告晉請伐陳)未獲(未得伐陳命)則有我東門之役(前年陳從楚伐鄭東門)當陳隧者井堙木刊敝邑大懼不競恥大姬(上辱大姬之靈)天誘其衷啟敝邑心(啟開也。開道其心故得勝)陳知其罪授手於我敢獻功晉人曰:何故侵小對曰:先王之命唯罪所在各致其辟(辟誅也。)。且昔天子之地一圻(方千里)列國一同(方百里,)自是以衰(衰降也。)今大國多數圻矣。若無侵小何以至焉晉人曰:何故戎服對曰:我先君武平桓卿士(武公莊公為周平王桓王卿士)城濮之役文公布命曰:各復厥職(晉文公)命我文公戎服輔王以授楚捷不敢廢王命故也。(城濮在僖二十八年)士莊伯不能詰(士莊伯士弱也。)復於趙。《文子》、《文子》曰:其辭順犯祥乃受之其後子產相鄭伯以如晉(魯襄公三十一年。)晉侯以魯喪故未之見也。子產使盡壞其館之垣而納車馬焉伯讓之曰:敝邑以政刑之不修冠盜充斥(充滿斥見言其多)無。若諸侯之屬辱在寡君者何是以令人完客所館(館舍也。)高其閈閎(閎門也。)厚其墻垣以無憂客使(無令客使憂冠盜)子壞之雖從者能戒其。若異客何以敝邑之為盟主繕完葺墻(葺覆也。)以待賓客。若皆毀之其何以共命寡君使モ請命(謂問毀垣之命)對曰:以敝邑褊小介於大國(介間也。)誅求無時(誅責也。)是以不居悉索敝賦以來會時事(隨時來朝會)逢執事之不而未得見。又不獲聞命未知見時不敢輸幣亦不敢暴露其輸之則君之府實也。非薦陳之不敢輸也。(薦陳猶獻見也。)其暴露之則恐燥濕之不時而朽蠹敝邑之罪僑聞文公之為盟主也。(僑子產名文公晉重耳)宮室卑庳無觀臺榭以崇大諸侯之館館如公寢庫廄繕修司空以時平易道路(易治也。)圬人以時冥館宮室(圬人塗者冥塗也。)諸侯賓至甸設庭燎(庭燎設火仆人巡宮(巡宮行夜)車馬有所(有所處)賓從有代(代客役)巾車脂轄(巾車主車之官)隸人牧圉各瞻其事(瞻視客所當得)百官之屬各展其物(展陳也。謂群各陳其物以待賓)公不留賓而亦無廢事(賓得速去則事不廢)憂樂同之事則巡之(巡行也。)教其不知而恤其不足賓至如歸無寧菑患(言見遇如此寧當復有菑患耶寧也。)不畏冠盜而亦不患燥濕今銅鞮之宮數里(銅鞮晉離宮)而諸侯舍於隸人(舍如隸人舍)門不容車而不可逾越(門庭之內迫迮。又有墻垣之限)盜賊公行而夭癘不戒(癘猶災也。言水潦無時)賓見無時命不可知。若。又勿壞是無所藏幣以重罪也。敢請執事將何所命之(問晉命已所止之雖君之有魯喪亦敝邑之憂也。(言鄭與魯亦有同姓之憂)。若獲薦幣(薦進也。)修垣而行(也。)君之惠也。敢憚勤勞文伯復命(反命於晉君)趙。《文子》曰:信(信如子產言)我實不德而以隸人之垣以贏諸侯(贏受也。吾罪也。使士文伯謝不敏焉晉侯見鄭伯有加禮(禮加敬。)厚其宴好而歸之乃築諸侯之館叔向曰:辭之不可以己也。夫子產有辭諸侯賴之。若之何其釋辭也。《詩》曰:辭之輯矣。民之協矣。辭之繹矣。民之莫矣。(言辭輯睦則民協同辭說繹則民安定莫猶定也。)其知之矣。晉會諸侯於平丘(魯昭公十三及盟子產爭承(承貢賦之次)曰:昔天子班貢輕重以列(列位也。)列尊貢重周之制也。(公侯地廣故所貢者多)卑而貢重者甸服也。(甸服謂天子畿內共職貢者)鄭也。而使從公侯之貢(言鄭國在甸服外爵列伯子男不應出公侯之貢)懼弗給也。敢以為請諸侯靖兵好以為事(靖息也。)行理之命(行理使人通聘問者)無月不至貢之無藝法制)小國有闕所以得罪也。諸侯修盟存小國也。貢獻無極亡可待也。存亡之制將在今矣。自日中以爭至於昏晉人許之其後鄭災(魯昭公十八年)子產授兵登陴晉之邊吏讓鄭曰:鄭國有災晉君大夫不敢寧居卜筮走望不愛牲玉鄭之有災寡君之憂也。今執事氵費然授兵登陴(氵費然勁忿貌)將以誰罪邊人恐懼不敢不告子產對曰:若吾子之言敝邑之災君之憂也。邑失政天降之災。又懼讒慝之間謀之以啟貪人薦為敝邑不利(薦重也。)以重君之憂幸而不亡猶可說也。(說解也。)不幸而亡君雖憂之亦無及也。鄭有他竟望走在晉(言鄭雖與他國接境每瞻望赴之)既事晉矣。其敢有二心明年駟偃卒(駟偃鄭大夫)子遊娶於晉大夫生絲弱(子遊駟偃也。弱幼小)其父兄立子瑕(子瑕遊叔父駟乞)子產憎其為人也。(憎子瑕)。且以為不順(舍子立叔不順禮也。)弗許亦弗止(許之為違禮止之為違眾故中立)駟氏聳(聳懼也。)他日絲以告其舅冬晉人幣如鄭問駟乞之立故駟氏懼駟乞欲逃子產弗遣請龜以卜亦弗予大夫謀對子產不待而對客曰:鄭國不天(不獲天福)寡君之二三臣劄瘥夭昏(夭死曰:劄小疫曰:瘥短折曰:夭未名曰:昏)今。又喪我大夫偃其子幼弱其二三父兄懼隊宗主私族於謀而立長親(於私族之謀宜立親之長者)寡君與其二三老曰:抑天實剝亂是吾何知(言天自欲亂駟氏非國所知)諺曰:無過亂門民有兵亂猶憚過之而況敢知天之所亂今大夫將問其故抑寡君實不敢知其誰實知之平丘之會(在十三年)君尋舊盟曰:無或失職。若寡君之二三臣其即世者晉大夫而專制其位是晉之縣鄙也。何國之為辭客幣而報其使晉人舍之(晉人報晉候)。

●卷七百四十五

○陪臣部·有詞

聲子蔡大夫通使於晉(為國通平事魯襄公二十六年)還如楚令尹子木與之語問晉故焉事)。且曰:晉大夫與楚孰賢對曰:晉卿不如楚其大夫則賢皆卿材也。如杞梓皮革自楚往也。(杞梓皆木名)雖楚有材晉實用之(言楚亡臣多在晉)子木曰:夫獨無族姻乎!(夫謂晉)對曰:雖有而用楚材實多生聞之(歸生聲子名)善為國者賞不僭而刑不濫賞僭則懼及氵人刑濫則懼及善人。若不幸而過寧僭無濫與其失善寧其利氵無善人則國從之(從之亡也。)。《詩》曰:人之云:亡邦國殄瘁無善人之謂也。(殄盡也。瘁病也。)故夏。《書》曰:與其殺不辜寧失不經懼失善也。(不經不用常法)頌不僭不濫不敢怠皇命於下國封建厥福(言殷湯賞不僭差刑不濫溢不敢怠解自寬假故能為下國所命為天子)湯所以獲天福也。古之治民者勸賞而畏刑(樂行賞而憚用刑)恤民不倦賞以春夏刑以秋冬(順天時)是以將賞為之加膳加膳則飫賜(飫饜也。酒食賜下無饜足所謂加膳也。)此以知其勸賞也。將刑為之不舉不舉則徹樂(不舉盛饌)此以知其畏刑也。夙興夜寐朝夕臨政此以知其恤民也。三者禮之大節也。有禮無敗今楚多氵刑其大夫逃死於四方而為之謀主以害楚國不可救療所謂不能也。(療治也。所謂楚人不能用其材也。)子儀之亂析公奔晉(在文十四年)晉人寘諸戎車之殿以為謀主(殿後軍)繞角之役晉將遁矣。析公曰:楚師輕窕易震蕩也。若多鼓均聲以夜軍之(均同其聲)楚師必遁晉人從之楚師宵潰晉遂侵蔡襲沈獲其君敗申息之師於桑隧獲申麗而還(成公六年晉欒書救鄭與楚師遇於繞角楚師還晉侵沈獲沈子八年復侵楚敗申息申麗)鄭,於是不敢南面楚失華夏則析公之為也。雍子之父兄訁替雍子君與大夫不善是也。(不是其曲直。)雍子奔晉晉人與之畜阝(畜阝晉邑)以為謀主彭城之楚遇於靡角之谷(在成十八年。)晉將遁矣。雍子發命於軍曰:歸老幼反孤疾二人役歸一人簡兵蒐乘(簡擇秣馬蓐食師陳焚次(次舍也。焚舍示必死)明日將戰行歸者而逸楚囚(欲使楚知之。)楚師宵潰晉城而歸諸宋以魚石歸(在元年)楚失東夷子辛死之則雍子之為也。(楚東小國及陳見楚不能救彭城皆叛五年楚人討陳叛故殺令子辛)子反與子靈爭夏姬(子靈巫臣)而雍害其事(子反亦雍害巫臣不使得取夏姬)子靈晉晉人與之邢(邢晉邑)以為謀主禦北狄通吳於晉教吳叛楚教之乘車射禦驅侵使其子狐庸為吳行人焉吳,於是伐巢取駕克棘入州來(駕棘皆楚邑譙國縣東北有棘亭。)楚罷於奔命為患則子靈之為也。(事見成七年)。若敖之亂伯賁之子賁皇奔晉晉人與之苗(。若敖亂在宣四年苗晉邑)謀主鄢陵之役(在成十六年)楚晨壓晉軍而陳晉將遁矣。苗賁皇曰:楚師之良在其中軍王族而已(言楚之精卒惟在中軍)。若塞井夷竈陳以當之(塞井夷竈以為陳)欒範易行以誘之(欒書時將中軍範燮佐之易行謂簡易兵備欲令楚已不復顧二穆之兵)中行二卻必克二穆(卻錡時將上軍中行偃佐之卻至佐新軍令此三人分以攻二穆之兵楚子重子辛皆出穆王。故曰:二穆)吾乃四萃於其王族必大敗之(四萃四面集攻晉人從之楚師大敗王夷師贊(夷傷也。吳楚之間謂大為贊)子反死之鄭叛吳興楚失諸侯則苗賁皇之為也。子木曰:是皆然矣。聲子曰:今。又有甚於此椒舉娶於申公子牟子牟得戾而亡君大夫謂椒舉女實遣之懼而奔鄭引領南望曰:,庶幾赦余亦弗圖也。(言楚亦不以為意)今在晉矣。晉人將與之縣以比叔向(以舉比叔向)彼。若謀害楚國,豈不為患子木懼言諸王益其祿爵而復之聲子使椒鳴逆之(椒鳴伍舉子傳言聲有辭伍舉所以得反子孫復仕於楚)。

向戍宋大夫如晉請弭諸侯之兵(魯襄公二十七年)子木謂向戍請晉楚之從交相見也。從晉楚者更相朝見也。)向戍復於趙孟趙孟曰:晉楚齊秦匹也。晉之不能於齊猶楚之不能於(不能勝而使之)楚君。若能使秦君辱於敝邑寡君敢不固請於齊(請齊使朝楚)。

遊吉鄭大夫鄭伯使遊吉如楚(魯襄公二十八年)及漢楚人還之曰:宋之盟君實親辱(君謂鄭伯)今吾子來寡君謂吾子姑還吾將使驛奔問諸晉而以告(謂鄭君應來朝否子大叔(即遊吉也。)曰:宋之盟君命將利小國而亦使安定其社稷鎮撫其民人以禮承天之休(休福祿也。)此君之憲令而小國之望也。(憲法也。)寡君是故使吉幣(聘用乘皮束帛)以歲之不易聘於下執事(言歲有饑荒之難故鄭伯不得自朝楚)今執事有命曰:女何與政令之有必而君棄而封守跋涉山川蒙犯霜露以逞君心小國將君是望敢不唯命是聽無乃非盟載之言以闕君德而執事有不利焉小國是懼不然其何勞之敢憚其後鄭伯如晉(魯昭公二十四年)子大叔(相謂相其儀)見範獻子獻子曰:若王室何對曰:老夫其國家不能恤敢及王室抑人亦有言曰:嫠不恤其緯(嫠寡婦也。織者常苦緯少寡婦所宜憂)而憂宗周之隕為將及焉(恐禍及已)今室實蠢蠢焉(蠢蠢動擾貌)吾小國懼矣。然大國之憂也。吾儕何知焉吾子其早圖之。《詩》曰:瓶之罄矣。惟罍之恥(罍大器瓶小器常稟於罍者而所受盡則罍為無餘故恥也。)王室之不寧晉之恥也。獻子懼而與宣子圖之(宣子韓起)乃徵會於諸侯期以明年其後葬晉頃公(魯昭公三十年遊吉吊。且送葬魏獻子使士景伯詰之曰:悼公之喪子西吊子喬送葬(在襄十五年)今吾子無貳何故(吊共使)對曰:諸侯所以歸晉君禮也。禮也。者小事大大字小之謂事大在共其時命(隨時共所求)字小在恤其所無以敝邑居大國之間共其職貢與其備禦不虞之患豈忘共命(言不敢忘共命以所備禦多不及辦之)先王之制,諸侯之喪士吊,大夫送葬,唯嘉好聘享三軍之事,於是乎使卿晉之喪事,敝邑之間,先君有所助執紼矣。(紼免索也。禮送葬必執紼)。若其不間,雖士大夫有所不獲數(不得如先王禮數)大國之惠亦慶其加(慶善也。謂善其君自行)而不討其乏明底其情(底致也。)取備而已以為禮也。靈王之喪襄二十九年)我先君簡公在楚我先大夫印實往敝邑之少卿也。(少年少也。)王吏不討恤所無也。今大夫曰:女盍從舊(盍也。)舊有豐有省不知所從從其豐則寡君幼弱是以不共從其省則吉在此矣。唯大夫圖之晉人不能詰。

蹶繇吳子弟也。楚子以諸侯及東夷伐吳(魯昭五年)射以繁揚之師會於夏(會楚子)越大夫常壽過帥師會楚子於瑣(瑣楚地。)聞吳師出啟疆帥師從之(從吳師也。)遽不設備吳人敗諸鵲岸(廬江舒縣有鵲尾。)楚子以馹至於羅馹傳也。羅水名)吳子使蹶由犒師(犒勞)楚人執之將以[C260]鼓王使問焉曰:女卜來吉乎!對曰:吉寡君聞君將治兵於敝邑卜之以守龜曰:余亟使人犒師請行以觀王怒之疾徐而為之備尚克知之(言吳命龜如此)龜兆告吉曰:克可知也。君。若焉好逆使臣茲敝邑休怠(休解也。)而忘其死亡無日矣。今君奮焉震電馮怒(馮盛也。)虐臣將以[C260]鼓則吳知所備矣。敝邑雖羸。若早修完(完器備)其可以息師(息楚之師)難易有備謂吉矣。且吳社稷是卜豈為一人使臣獲[C260]軍鼓而敝邑知備以禦不虞其為吉孰大焉國之守龜其何事不卜(言常卜)一臧一否其誰能常之城濮之兆其報在必阝(城濮戰楚卜吉其乃在必阝)今此行也。其庸有報誌(言吳有報楚意)乃弗殺。

啟疆楚大宰楚子成章華之臺(魯昭公七年。)願與諸侯落之(宮室始成祭之為落臺城內)啟疆曰:臣能得魯侯啟疆來召公辭曰:昔先君成公命我先大夫嬰齊曰:吾不忘由先君之好將使衡父照臨楚國鎮撫其社稷以輯寧爾民嬰齊受命於蜀(蜀盟在成二年衡父公奉承以來弗敢失隕而致諸宗祧(言奉成公此語以告宗祧)曰:我先君共王引領北望日月以冀(冀魯朝)傳序相授於今四王矣。(四王共康郟敖及靈王。)嘉惠未至惟襄公之辱臨我喪(襄公二十八年如楚臨康王喪孤與其二三臣悼心失圖(在哀襄故)社稷之不皇況能懷思君德(皇暇也。言有大喪多不暇。)今君。若步玉趾辱見寡君(趾足也。)寵靈楚國以信役致君之嘉惠是寡君既受貺矣。何蜀之敢望(言但欲使君來不敢望如蜀復有質子)其先君鬼神實嘉賴之豈惟寡君。若不來使臣請問行期(問魯見伐之期。)寡君將承質幣而見於蜀以請先君之貺(請問也。質之二切)公如楚子伯魯大夫季孫在晉(為晉所執)子服惠伯私於中行穆子(私與之語魯昭公十三年)曰:魯事晉何以不如夷之小魯兄弟也。土地猶大所命能具。若為夷棄之使事齊楚其何瘳於晉(瘳差也。)親親與大賞共罰否所以為盟主也。

子其圖之諺曰:臣一主二(言一臣必有二主道不合得去事他國)吾豈無大國(言非獨晉穆子告韓宣子。且曰:楚滅陳蔡不能救而為夷執親將焉用之乃歸季孫惠伯曰:寡君未知其罪合諸侯而執其老(老尊卿稱。)。若猶有罪死命可也。(死晉命也。)。若曰:無免之諸侯不聞是逃命也。何免之為請從君惠於會(欲得盟會見遣不欲私去)宣子患之謂叔向曰:子能季孫乎!對曰:不能鮒也。能(鮒叔魚)乃使叔魚叔魚見季孫曰:昔鮒也。得罪於晉君自歸於魯君(蓋襄十一年坐叔虎與欒氏黨並得罪)微武子之賜不至於今(武子季平子祖父也。)雖獲歸骨於晉猶子則肉之敢不盡情歸子而不歸聞諸吏將為子除館於西河(西使近河)其。若之何。且泣(泣以信其言)平子懼先歸惠伯待禮。

晏嬰齊大夫聘吳吳王問曰:君子之行何如對曰:君順懷之政治歸之不懷暴君之祿不居亂國之位君子見兆則退不與亂國俱滅不與暴君偕亡嬰。又使楚楚王聞之謂左右曰:齊遣。《晏子》使寡人之國幾至矣。左右曰:。《晏子》天下之辯士也。與之議國家之務則不如也。與之論往古之術則不如也。王獨可以與。《晏子》坐使有司束人過王王問之使言齊人善盜故束之是宜可以困之王曰:善。《晏子》至即與之坐語圖國之急務辨當世之得失再舉再窮王默然無以冫賣居有間束徒以過之王曰:何為者也。有司對曰:是齊人善盜束而詣吏王欣然大笑曰:齊乃冠帶之國辯士之化固善盜乎!《晏子》曰:然物固有之王不見夫江南之樹乎!名橘樹之江北則化為枳何則地土使然乎!夫人處齊之時冠帶而立儼有伯夷之廉今居楚而善盜意土地之化俗使然乎!王。又何怪乎!

祝佗衛大夫劉文公會諸侯伐楚(魯定公四年)將會衛子行敬子言於靈公(子行敬子衛大夫)曰:會同難(難得宜)嘖有煩言莫之治也。(嘖至也。煩言忿爭)其使祝佗從公曰:善乃使子魚(子魚即祝佗)子魚辭曰:臣展四體以率舊職猶懼不給而煩刑書。若。又共二(共二職)僥大也。且夫祝社稷之常隸也。(隸賤臣也。)社稷不動祝不出竟官之制也。(社稷動謂國遷)君以軍[C260]鼓(師行先有事祓禱於社謂之宜社,於是殺牲以血塗鼓為[C260]鼓)祝奉以從(奉社也。),於是乎!出竟。若嘉好之事(謂朝會)君行師從(二千五百人)卿行旅從(五百人)臣無事焉曰:行也。及臯鼬(將盟)將長蔡於衛(欲令蔡先衛)衛侯使祝佗私於萇弘曰:聞諸道路不知信否。若聞蔡將先衛信乎!萇弘曰:信蔡叔康叔之兄也。(蔡叔周公兄康叔周公弟。)先衛不亦可乎!子魚曰:以先王觀之則尚昔武王克商成王定之選建明德以藩屏周故周公相王室以尹天下(尹正也。)於周為睦(睦親厚也。德見親厚)分魯公以大路大旂(魯公伯禽也。此大路金路錫同姓諸侯車也。交龍為旂。《周禮》同姓以封)夏後氏之璜美玉名。)封父之繁弱(封父古諸侯也。繁弱大弓名)殷民六族條氏徐氏蕭氏索氏長勺氏尾勺氏使帥其宗氏輯其分族將其類醜(醜眾也。)以法則周公用即命於周(即就也。使六周受周公之法制。)是使之職事於魯(共魯公之職事)以昭周公之明德(昭顯也。)分之土田陪敦(陪增也。敦厚也。)祝宗(大祝宗人大卜太史凡四官祝)備物典策(典策春秋之制。)官司彜器(官司百官也。彜器器)因商奄之民(商奄國名也。與四國流言或迸散在魯皆令即屬魯懷柔之)命以伯禽(伯禽周公世子時周公惟遣伯禽之國故皆以付伯禽)而封於少皥之虛(少皥虛曲也。在魯城內。)分康叔(康叔衛之祖)以大路少帛糸青{艹伐}旃旌(少帛雜帛也。糸青{艹伐}大赤取染草名也。通帛為旃析羽為旌。呂(鐘名)殷民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錡氏樊氏饑氏終葵氏封畛土略自武父以南及圃田之北竟(畛塗所徑也。略界也。武父衛北界圃田鄭藪名。)取於有閻以共王職(有閻衛所受朝宿邑蓋近京畿)取於相土之東都以會王之東蒐(為湯沐邑王東巡守以助祭泰山。)冉季授土(冉季周公弟司空)陶叔(陶叔司徒)命以康誥而封於殷虛(康誥。《周書》殷虛朝歌也。)皆啟以商政疆以周索(皆魯衛也。啟開也。居殷故地因其風俗開用其政疆理土地以周法索法也。)分唐叔(唐叔祖)以大路密須之鼓(密須國名)闕鞏(甲名)沽洗(鐘名)懷姓九宗職官五正(懷姓唐餘民九宗一姓為九族職官五正五官之長。)命以唐誥而封於夏虛(唐誥誥命篇名也。夏虛大夏今太原晉陽也。)啟以夏政(亦因夏風俗聞用其政)疆以戎原近戎而寒不與中國同故自以戎法)三者皆叔也。而有令德故昭之以分物不然文武成康之伯猶多而不獲是分也。惟不尚年也。管蔡啟商間王室(毒也。周公攝政管叔蔡叔開道紂祿父以毒亂王室)王,於是乎!殺管叔而蔡蔡叔(周公承王命以討二叔蔡放也。)以車七乘徒七十人(與蔡叔車徒而放之)其子蔡行帥德周公舉之以為已卿士(為周分臣)見諸王而命之以蔡(命為蔡侯)其命書云:王曰:胡無。若爾考之違王命也。(胡蔡仲名)。若之使蔡先衛也。武王之母弟八人周公為大宰康叔為司寇冉季為司空五叔無官豈尚年哉!(五叔管叔鮮蔡叔度成叔武霍叔處毛叔冉也。)曹文之昭也。(文王子與周公異母。)之穆也。(武王子。)曹為伯甸非尚年也。(以伯爵居甸服言小)今將尚之是反先王也。晉文公為踐土之盟衛成公不在夷叔其母弟也。猶先蔡(踐土召陵二會經書蔡在衛上霸主以大小之序也。子魚所言盟軟之次)其載書云:王。若曰:晉重(文公。)魯申(僖公。)衛武(叔武。)蔡甲午(莊侯。)鄭捷(文公)齊潘(昭公。)宋王臣(莒期(茲丕公也。齊序鄭下周之宗盟異姓為後。)藏在周府可覆視也。吾子欲復文武之略(略道也。)而不正其德將如之何萇弘說告劉子與範獻子謀之乃長衛侯於盟。

叔孫武叔魯大夫也。定公十年後阝宰侯犯以後阝叛武叔懿子圍後阝弗克是年侯犯奔齊齊人乃致後阝武叔聘於齊(以致後阝德叔孫)齊侯享之曰:子叔孫。若使後阝在君之他竟寡人何焉屬與敝邑際故敢助君憂之對曰:非寡君之望也。所以事君封疆社稷是以(以猶為也。)敢以家隸勤君之執事夫不令之臣天下之也。君豈以為寡君賜(言義在討惡非所以賜寡君)。

大宰陳大夫吳夫差侵陳(魯哀公元年。)斬祀殺厲(秋祀神位有屋樹者厲疫病吳侵元年秋)師還出竟使於師夫差謂行人儀曰:是夫也。多言盍嘗問焉師必有名人之稱斯師也。者則謂之何(太宰行人官名也。夫差吳子光之子盍何不也。嘗猶試也。夫差修舊怨,庶幾其師有善名)宰曰:古之侵伐者不斬祀不殺厲不獲二毛(獲謂系虜之毛鬢髪班白。)今斯師也。殺厲與謂之殺厲之師與(欲微攻之故其言似。若不審然正言殺厲重人)曰:反爾地歸爾子則謂之何(謂所獲民臣。)曰:君王討敝邑之罪。又矜而赦之師與有無名乎!(又微勸之終其意吳楚僭號稱王)。

子服景伯魯大夫魯哀公七年會吳於曾阝(吳欲霸中國)吳來徵百牢子服景伯對曰:先王未之有也。吳人曰:宋百牢我(是時吳過宋得百牢)魯不可以後宋。且魯牢晉大夫過(晉大夫範鞅也。在昭二十一年)吳王百牢不亦可乎!景伯曰:晉範鞅貪而棄禮以大國懼敝邑故敝邑十一牢之君。若以禮命於諸侯則有數矣。(有常數)。若亦棄禮則有氵者矣。(氵過也。)周之王也。制禮上物不過十二(上物天子之牢)以為天之大數(天有十二次故制禮象之)今棄。《周禮》而曰:必百牢亦惟執事吳人弗聽景伯曰:吳將亡矣。棄天而本(違周為背本)不與必棄疾於我(舍棄凶疾來伐我)乃與之其後哀公會單平公晉定公吳夫差於黃池(十三年)吳人將以公見晉侯子服景伯對使者曰:王合諸侯則伯率侯牧以見於王(伯王官伯侯牧方伯)伯合諸侯則侯帥子男以見於伯諸侯長)自王以下朝聘玉帛不同故敝邑之職貢於吳有豐於晉無不及焉以為伯也。今諸侯會而君將以寡君見晉君則晉成為伯矣。敝邑將改職貢魯賦於吳八百乘。若為子男則將半邾以屬於吳(半邾三百乘。)而如邾以事晉(如邾六百乘。)。且執事以伯召諸以侯終之何利之有焉吳人乃止既而悔之(謂景伯欺之)將囚景伯景伯曰:何也。立後於魯矣。(何景伯名)將二乘與六人從遲速惟命遂囚以還及戶牖(戶牖陳留外黃縣西北東昏城是)謂大宰曰:魯將以十月上辛有事於上帝先王季辛而畢何世有職焉(有職於祭事)自襄以來未之改也。(魯襄公。)。若不會祝宗將曰:吳實然(言魯祝宗將告神云:景伯不會坐為吳所囚信鬼故以是恐之)。且謂魯不共而執其賤者七人何損焉大宰言於王曰:無損於魯而祗為名(適為惡名。)不如歸之乃歸景伯。

子貢孔子弟子哀公七年吳大宰召季康子康子使子貢辭大宰曰:國君道長(言君長大於道路)而大夫不出門此何也。對曰:豈以為禮畏大國也。(畏大國不敢虛國盡行)大國不以禮命於諸侯茍不以禮,豈可寡君既共命焉其老豈敢棄其國大伯端委以治。《周禮》仲雍嗣之斷髪文身以為飾豈禮也。哉!有由然也。(大伯周大王之長子仲雍大伯弟也。大伯仲雍讓其弟季歷俱適荊有民眾大伯卒無子仲雍嗣立不能行禮致化故效吳俗言其權時制宜以辟災害非以為禮也。端委禮衣也。)反自曾阝以吳為無能為也。(棄禮知其不能霸也。)十二年於橐臯吳子使大宰請尋盟(尋曾阝盟)公不欲使子貢對曰:盟所以周信也。(周固)故心以制之(義)玉帛以奉之(奉贄神明)言以結之(結其信)明神以要之(要以禍福)寡君以為茍有盟焉弗可改也。已。若猶可改日盟何益今吾子曰:必尋盟。若可尋也。亦可寒也。(尋重也。寒歇也。)乃不尋盟十五年子服景伯如齊子貢為介陳成子館客(使景伯子貢就館)曰:寡君使常告曰:寡人願事君如事衛君(言衛與齊同好而魯未肯)景伯揖子貢而進之對曰:寡君之願昔晉人伐衛(在定八年)齊為衛故伐晉冠氏喪車五百(在定九年冠氏陽平館陶縣)因與衛地自濟西禚媚杏以南書社五百(二十五家為一社籍書而致之)吳人加敝邑以亂(在八年)齊因其病取ん與闡(亦在八年)寡君是以寒心。若得視衛君之事也。則固所願也。成子病之乃歸成(病其言也。)。

王孫茍吳大夫吳王夫差會諸侯於黃池(魯哀公十三年)既退乃使王孫茍告勞於周(勞功也。)曰:昔者楚人為不道不供承王事吾先君闔廬不貰不忍(貰赦。甲帶劍挺鈹搢鐸(挺拔搢振)以與楚昭王毒逐於中原柏舉(柏舉戰在定四年毒暴也。中原原中天舍其衷(衷善也。言天舍善於吳)楚師敗績今齊侯任不鑒於楚(任齊景公孫悼公之子簡公任也。不鑒不以楚敗為鑒戒)。又不供承王命夫差不貰不忍被甲帶劍挺鈹搢鐸遵汶伐博(齊別都。)葵笠相望於艾陵(葵笠備雨器也。相望言不避陵之戰在上。《傳》曰:五月克博至嬴)天舍其衷齊師還(言敗而還)夫差豈敢自多文武實舍其衷(文武二後)敢使茍告於下執事周王答曰:昔周室逢天之降禍遭民之不祥(周王周景王子敬王モ也。子朝篡立敬王出奔民成周之民助子朝者)余心豈忘憂卹不下土之不康靖(不但憂四方乃憂王室。)今伯父曰:戮力同德(戮並)伯父秉德已侈大哉!惠子為魏惠王為法為法已成以示諸良人諸良人皆善之獻惠王惠王亦善之以示翟煎翟煎曰:善惠王曰:可行也。翟煎曰:不可惠王曰:善而不可行何故煎曰:今夫舉大木者前將輿訁虎後亦應之此其輿舉大木者善矣。豈無鄭衛之音哉!然不。若此其宜也。夫國亦木之大者也。

蘇秦在燕人有毀蘇秦者曰:左右賣國反覆之臣也。將作亂蘇秦恐得罪歸而燕王不復官也。蘇秦見燕王曰:臣東周之鄙人也。無有分寸之功而王親拜之於廟而禮之於廷今臣為王卻齊之兵而攻得十城宜以益親今來而王不官臣者人必有以不信傷臣於王者臣之不信王之福也。臣聞忠信者所以自為也。進取者所以為人也。且臣之說齊王曾非欺之也。臣棄老母於東周固去自為而行進取也。今有孝如曾參廉如伯夷信如尾生得此三人者以事大王何。若王曰:足矣。蘇秦曰:孝如曾參義不離其親一宿於外王。又安能使之步行千里而事弱燕之危王哉!廉如伯夷義不為孤竹君之嗣不肯為武王臣不受封侯而餓死首陽山下有廉如此王。又安能使之步行千里而行進取於齊哉!信如尾生與女子期於梁下女子不來水至不去抱柱而死有信如此王。又安能使之步行千里卻齊之強兵哉!臣所謂以忠信得罪於上者也。燕王曰:若不忠信耳,豈有以忠信而得罪者乎!蘇秦曰:不然臣聞客有遠為吏而其妻私於人者其夫將來其私者憂之妻曰:勿憂吾已作藥酒待之矣。居三日而夫果至妻使妾舉藥酒進之妾欲言酒之有藥則恐其逐主母也。欲勿言乎!則恐其殺主父也,於是乎!佯僵而棄酒主父大怒笞之五十故妾一僵而覆酒上存主父下存主母然而不免於笞惡在乎!忠信之無罪也。夫臣之遇不幸而類是乎!燕王曰:先生復就故官益厚遇之。

張儀在秦秦使使約復與楚親分漢中之半以和楚楚懷王曰:願得張儀不願得地張儀聞之請之楚秦王曰:楚。且甘心於子柰何張儀曰:臣善其左右靳尚靳尚。又能得事於楚王幸姬鄭袖袖所言無不從者。且儀以前使負楚以商於之約今秦楚大戰有惡臣非面自謝楚不解。且大王在楚不宜敢取儀誠殺儀以便國臣之願也。儀遂使楚至懷王不見因而囚張儀欲殺之儀私於靳尚焉尚為請懷王曰:拘張儀秦王必怒天下見楚無秦必輕王矣。又謂夫人鄭袖曰:秦王甚愛張儀而王欲殺之今將以上庸之地六縣賂楚以美人聘楚王以宮中善歌者為之媵楚王重地秦女必貴而夫人必斥矣。夫人不。若言而出之鄭袖卒言張儀於王而出之儀出懷王因善遇儀儀因說楚王以叛從約而與秦合親約婚姻張儀已去屈原使從齊來諫王曰:何不誅張儀懷王悔使人追儀弗及。

●卷七百四十六

○陪臣部·公正

古之君子進思盡忠有犯無隱在公正色當官而行者何嘗不以尊主庇民為心濟時利物為務雖復參家陪之列仕諸侯之國而能秉心忠義臨事感慨規政教之失盡獻替之道竭節於公室馳聲於鄰境風軌可尚蓋不勝紀至有亡身殞命義存君親扶危持顛誌厲金石此皆特立不回之士疾惡如讎之人茍能明哲保身進退以禮斯可謂全德者矣。詩之司直豈過是乎!

昔衛大夫也。魯隱公四年衛州吁弒桓公而立未能和其民石昔子厚問定君於石子(石子石昔也。以州吁不安其父)石子曰:王覲為可曰:何以得覲曰:陳桓公方有寵於王陳衛方睦。若朝陳使請必可得也。厚從州吁如陳石昔使告於陳曰:衛國衤侖小老夫耄矣。無能為也。此二人者實弒寡君敢即圖之(八十曰耄稱國小已老自謙以委陳使因其往就圖之)陳人執之而請氵位於衛(請衛人自臨討之)九月衛人使右宰醜氵位殺州吁於濮石昔使其宰犭羊肩氵位殺石厚於陳君子曰:石昔純臣也。惡州吁而厚與焉大義滅親其是之謂乎!

卜偃晉大夫也。魯僖公二十三年晉懷公殺狐突卜偃稱疾不出曰:。《周書》有之乃大明服(。《周書》康誥言君能明則民服)已則不明而殺人以逞不亦難乎!民不見德而惟戮是聞其何後之有。

臧文仲魯大夫也。僖公二十八年溫之會晉人執衛成公臧文仲言於僖公請於晉而免之衛侯聞其臧文仲之為也。使納賂焉辭曰:外臣之言不越境不敢及君。

士季晉大夫會也。魯文公七年晉先蔑奔秦士會在秦三年不見士伯(士伯先蔑)其人曰:能國(言能與人俱亡於晉國。)不能見於此焉用之(何用如此。)士季曰:吾與之同罪(俱有迎公子雍之罪)非義之也。將何見已非慕先蔑之義而從之)及歸遂不見(責先蔑為正卿而不直諫。且俱出奔惡有黨也。士會歸三十年)。

季。《文子》魯大夫文公十八年莒太子仆弒其君紀公以其寶玉來奔納諸宣公,公命與之邑曰:今日必授季。《文子》使司寇出諸竟曰:今日必達(未見公而。《文子》出之)。

卻獻子名克晉大夫也。靡笄之役(魯成公二年)韓獻子將斬人獻子馳將救之至則既斬之矣。卻獻子請以犭旬其仆曰:子不將救之乎!卻獻子曰:敢不分謗乎!(言欲與韓子分謗)厲公將作難胥童曰:必先三卻公曰:卻氏聞之卻錡欲攻公曰:雖死君必危卻至曰:人所以立信知勇也。信不叛君知不害民勇不作亂失茲三者其誰與我死而多怨將安用之(言俱死無用多其怨咎)君實有臣而之其謂君何我之有罪吾死後矣。若殺不辜將失其民欲安得乎!(不得安君位。)待命而已受君之祿是以聚黨有黨而爭命(爭死命)罪孰大焉(傳言卻至無反心)。

子臧曹公子也。魯成公十五年晉侯以曹伯殺太子而自立執而歸諸京師諸侯將見子臧於王而立之子臧辭曰:前誌有之曰:聖達節次守節下失節為君非吾節也。雖不能聖敢失守乎!遂逃奔宋十六年六月曹人請於晉曰:自我先君宣公即世(在十三年)國人曰:若之何憂猶未弭(弭息也。既葬國人皆將從子臧所謂憂未息)而。又討我寡君(前年晉侯執曹伯。)以亡曹稷之鎮公子(謂子臧逃奔宋。)是大冺曹也。(冺滅也。)先君無乃有罪乎!(言今君見討得無以先君故)。若有罪則君列諸會矣。(諸侯雖有篡弒之罪侯伯已與之會則不復討前年會於戚曹伯在列盟畢乃執之故曹人以為無罪)君惟不遺德刑(遺失也。)諸侯豈獨遺諸敝邑敢私布之七月曹人復請於晉晉侯謂子臧反吾歸而君(以曹人重子臧故。)子臧反曹伯歸(子臧自宋還。)子致其邑與卿而不出(不出仕)。

範。《文子》晉大夫也。魯成公十六年四月晉侯將伐鄭範。《文子》曰:若逞吾願諸侯皆叛晉可以逞(逞快也。晉厲公無道三卻驕故欲使諸侯叛冀其懼而思德)。若惟鄭叛晉國之憂可俟也。五月晉師濟河聞楚師將至範。《文子》欲反曰:我偽逃楚可以紓憂(舒緩也。)夫合諸侯非吾所能也。以遺能者我。若群臣輯睦以事君多矣。武子曰:不可六月晉楚遇於鄢陵範。《文子》不欲戰卻至曰:韓之戰惠公不振旅(眾散敗也。在僖十五年。)箕之役先軫不反命(死於狄也。在僖二十三年。)必師荀伯不復從(荀林父奔走不復故道在宣十二年)皆晉之恥也。子亦見先君之事矣。(見先君成敗之事)今我辟楚。又益恥也。《文子》曰:吾先君之亟戰也。有故(亟數也。狄齊楚皆彊不盡力子孫將弱今三彊服矣。(齊秦狄)敵楚而已惟聖人能外內無患自非聖人外寧必有內憂(驕亢則憂患生也。)盍釋楚以為外懼乎!及楚宵遁晉入楚軍三日穀(食楚粟三日也。)範。《文子》立於戎馬之前曰:君幼諸臣不佞(佞才也。)何以及此君其戒之(戒勿驕)。《周書》曰:惟命不於常有德之謂(周誥言勝無常命惟德是與)範。《文子》反自鄢陵使其祝宗祈死(祝宗主祭祝祈禱也。)曰:君驕侈而克敵是天益其疾也。難將作矣。愛我祝我使我速死無及於難范氏之福也。

魏絳晉司馬也。魯襄公三年夏晉悼公會諸侯盟於雞澤晉侯之弟揚幹亂行於曲梁魏絳戮其仆悼公怒謂羊舌赤曰:合諸侯以為榮也。揚幹為戮何辱如之必殺魏絳魏絳至授仆人書將伏劍公跣而出曰:寡人之言親愛也。吾子之討軍禮也。子無重寡人之過與之禮食。

匠慶為大匠魯襄公四年秋定姒薨不殯於廟無櫬不虞(櫬親身棺季孫以定姒本賤既無器喪制欲殯不過廟。又不反哭)匠慶謂季。《文子》曰:子為正卿而小君之喪不成(謂如季孫所議則為夫人禮不成)不終君也。(慢其母是不終事道)君長誰受其咎(言襄公長將責季孫)初季孫為已樹六賈於蒲圃東門之外(蒲圃場圃名季。《文子》樹賈欲自為櫬)匠慶請木(為定姒作襯)季孫曰:略(不道取為略)匠慶用蒲圃之賈季孫不禦(禦止也。傳言遂得成禮故經無異文)君子曰:誌所謂行無禮必自及也。其是之謂乎!

子罕為宋司城魯襄公六年宋華弱與樂轡少相狎長相優。又相謗也。(狎親習也。優調戲也。)子蕩怒以弓梏華弱於朝(子蕩樂轡也。張弓以頭。若械之在手。故曰:梏)平公見之曰:司武而梏於朝難以勝矣。(司武司馬言其懦弱不足以勝敵)遂逐之夏宋華弱來奔子罕曰:同罪異罰非刑也。專戮朝罪孰大焉亦逐子蕩子蕩射子罕之門曰:幾日而不我從(言我射女門女亦當以不勝任見逐)子罕善之如初(子罕雖見辱不追忿所以得安)。

向戍宋大夫也。魯襄公十年晉侯會諸侯於。且晉士モ請伐Τ陽以封向戍五月甲午遂滅Τ陽以與向戍向戍辭曰:君。若猶辱鎮撫宋國而以Τ陽光啟寡君群臣安矣。其何貺如之(言見賜之厚無過此)。若專臣是臣興諸侯以自封也。其何罪大焉敢以死請乃予宋公晏嬰為齊卿齊惠欒高氏皆耆酒(欒高二族皆出惠公)信內多怨(說婦人言故多怨。)彊於陳鮑氏而惡之(惡陳有告陳桓子曰:子旗子良將攻陳鮑亦告鮑氏桓子授甲而如鮑氏遭子良醉而(欲及子良醉故驅告鮑。《文子》)騁遂見。《文子》(。《文子》鮑國則亦授甲矣。使視二子(二子子旗子良)則皆將飲酒桓子曰:彼雖不信(彼傳言者)聞我授甲則必逐我及其飲酒也。先伐諸陳鮑方睦遂伐欒高氏子良曰:先得公陳鮑焉往(欲以公自輔助)遂伐虎門(欲入公不聽故伐公門)晏端委立於虎門之外(端委朝服)四族召之無所往(四族欒高陳鮑)其徒曰:助陳鮑乎!曰:何善焉(言無善義何助)助欒高乎!曰:庸愈乎!(罪惡不差於陳鮑)。然則歸乎!曰:君伐焉歸公召之而後入。

穿封戍楚大夫魯襄公二十六年楚子侵鄭五月至於城麋鄭皇頡戍之出與楚師戰敗穿封戍公子圍與之爭之正於伯州犁伯州犁曰:請問於囚乃立囚伯州犁曰:所爭君子也。其何不知上其手曰:夫子為王子圍寡君之貴介弟也。下其手曰:此子為穿封戍方城外之縣尹也。誰獲子囚曰:頡遇王子弱焉戍怒抽戈逐王子圍弗及魯昭公八年楚靈王滅陳(靈王即王子圍也。)使戍為陳公曰:城麋之役不訁舀侍飲酒於王王曰:之役女知寡人之及此女其辟寡人乎!(及此謂為王)對曰:若知君之及此臣必致死禮以息楚國(息寧靜也。)。

魯公冶季氏屬大夫襄公二十九年公入楚還及方城季武子取卞(取卞邑以自益)使公冶問(問公起居)璽書追而與之(璽印也。)曰:聞守卞者將叛臣帥徒以討之既得之矣。敢告公冶致使而退(致季氏使命。)及舍而後聞取卞(發書乃聞之)公曰:欲之而言叛祗見疏也。(言季氏欲得卞而欺我言叛益疏我)公謂公冶曰:吾可以入乎!(以季氏疏故不敢入)對曰:君實有國誰敢違君公與公冶冕服(以卿服玄冕賞之。)固辭強之而後受公欲無入榮城伯賦式微乃歸(式微詩此風曰:式微胡不歸式用也。義取寄寓之微陋勸公歸)五月公至自楚公冶致其邑於季氏(本從季氏得邑故還之)而終不入焉(不入季孫家。)曰:欺其君何必使余季孫則言季氏如他日不見則終不言季氏及疾聚其臣(大夫家臣。)曰:我死必無以冕服斂非德賞也。(言公畏季氏而使非以我有德)。且無使季氏葬我。

叔孫豹魯大夫也。昭公元年諸侯盟於虢季武子伐莒取鄆莒人告於會楚告於晉曰:尋盟未退(尋弭兵之盟)而魯伐莒瀆齊盟(瀆慢也。)請戮其使(時叔孫豹在會欲戮之)樂桓子相趙。《文子》(桓子樂相佐也。)欲求貨於叔孫而為之請使請帶焉(難指求貨故以帶為辭。)弗與梁其曰:貨以藩身子何愛焉(叔孫叔孫曰:諸侯之會衛社稷也。我以貨免魯必受師(言不戮其使必伐其國。)是禍之也。何衛之為人之有墻以蔽惡也。(喻已為國墻衛如墻為人蔽)之隙壞誰之咎也。(咎在墻。)衛而惡之吾。又甚焉(罪甚於墻。)雖怨季孫魯國何罪(怨季孫之伐莒)叔出季處有自來矣。吾。又誰怨(季孫守國叔孫出使所從來久今遇此戮無所怨也。)然鮒也。賄弗與不已召使者帛而與之曰:帶其褊矣。(言帶褊盡故裂裳示不相逆)叔孫歸(虢會歸)曾夭禦季孫以勞之旦及日中不出(恨季孫伐莒使已幾被戮)曾夭謂曾阜(曾阜叔孫家臣)曰:及日中吾知罪矣。魯以相忍為國也。忍其外不忍其內焉用之(欲受楚戮是忍其外日中不出是不忍其內。)阜曰:數月於叔孫勞役在外數月)一旦,於是庸何傷賈而欲贏而惡囂乎!(言譬如商賈求贏利者不得惡喧囂之聲)阜謂叔孫曰:可以出矣。叔孫指楹曰:雖惡是其去乎!乃出見之(楹柱也。以喻魯有季孫猶屋有柱)。

芋尹無宇楚大夫也。魯昭公元年楚靈王即位初楚子之為令尹為王旌以田(析羽為旌王於軫)芋尹無宇斷之曰:一國兩君其誰堪之及即位為章華之宮納亡人以實之(章華南郡華容縣)無宇之閽入(有罪亡入章華宮)無宇執之有司弗與(王有司也。)曰:執人於王宮其罪大矣。執而謁諸王(執無宇也。)王將飲酒(遇其歡也。)無宇辭曰:天子經略(經營天下略有四海。故曰:經略)諸侯正封(封定分)古之制也。封略之內何非君土食土之毛誰非君臣(毛草也。)故。《詩》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詩小雅濱涯也。)十日(甲至癸)人有十等(王至臺)下所以事上上所以共神也。故王臣公,公臣大夫大夫臣士士臣皂皂臣輿輿臣隸隸臣僚僚臣仆仆臣臺馬有圉牛有牧(養馬曰:圉養牛曰:牧)以待百事今有司曰:女胡執人王宮將焉執之周文王之法曰:有亡荒閱(荒大也。閱蒐也。有亡人當大蒐其眾)所以得天下也。吾君文王(楚文王)作仆區之法(仆區刑書名)曰:盜所隱器(隱盜所得器)與盜同罪所以封汝也。(行善法故能行啟疆北至汝水)。若從有無所執逃臣也。逃而舍之是無陪臺也。(言皆將逃)王事無乃闕乎!昔武王數紂之罪以告諸侯曰:紂為天下逋逃主萃淵藪(萃集也。天下逋逃悉以紂為淵藪集而歸之)故夫致死焉(人欲致死討紂)君王欲求諸侯則紂無乃不可乎!若以二文之法取之盜有所在矣。(言王亦為盜)王曰:取而臣以往(往去也。)盜有寵未可得也。(盜有寵王自謂)遂

杜泄魯叔孫氏宰也。昭公四年冬叔孫豹卒五年正月舍中軍卑公室也。初作中軍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季氏盡征之叔孫氏臣其子弟孟氏取其半焉及其舍之也。四分公室季氏擇二二子各一皆盡征之而貢於公以書使杜泄告於殯(告叔孫之柩)曰:子固欲毀中軍既毀之矣。敢告杜泄曰:夫子惟不欲毀也。故盟諸僖閎詛諸五父之衢(皆在襄十一年)受其書而投之(投擲也。)帥士而哭之(痛叔孫之見誣。)。

叔向晉大夫也。魯昭公十四年冬十二月晉邢侯與雍子爭畜阝田(邢侯楚申公巫臣之子也。雍子亦故楚人)久而無成士景伯如楚(士景晉理官)叔魚攝理(攝代景伯)韓宣子命斷舊獄罪在雍子雍子納其女於叔魚叔魚蔽罪邢侯(蔽斷也。)邢侯怒殺叔魚與雍子於朝宣子問其罪於叔向叔向曰:三人同罪施生戮死可也。(施行罪也。)雍子自知其罪而賂以買直鮒也。鬻獄邢侯專殺其罪一也。已惡而掠美為昏(掠取也。昏亂也。)貪以敗官為墨(墨不潔之稱。人不忌為賊(忌畏也。)夏。《書》曰:昏墨賊殺(逸書三者皆死刑)臯陶之刑也。請從之乃施邢侯而屍雍子與叔魚於市仲尼曰:叔向古之遺直也。(言叔向之直有古人遺風)治國制刑不隱於親(謂國之大問已所答當也。至於他事則宜有隱)三數叔魚之惡不為末減(末薄也。減輕也。皆以正言之。)曰:義也。夫可謂直矣。(於義未安直則有之)平丘之會數也。(謂言瀆貨無厭)以寬衛國晉不為暴歸魯季孫稱其詐也。(謂言鮒也。能)以寬魯國晉不為虐邢侯之獄言其貪也。以正刑書晉不為頗三言而除三惡加三利(三惡暴虐頗也。三惡除則三利加。)殺親益榮(榮名益已)猶義也。夫(三答宣子問不可以不正其餘則以直傷義故重疑之)。

奮揚為楚城父司馬魯昭公二十年春費無極言於楚子曰:太子建與伍奢將以方城之外叛自以為猶宋鄭也。齊晉。又交輔之將以害楚其事集矣。王信之問伍奢伍奢對曰:君一過多矣。(一過納建妻)何信於讒王執伍奢(忿奢切言。)使奮揚殺太子未至而使遣之(知太子冤故遣令走)三月太子建奔宋王揚使城父人執已以至王曰:言出於余口入於爾耳誰告建也。對曰:臣告之君王命臣曰:事建如事余臣不佞(佞才也。)不能茍貳奉初以還(奉初命以周旋)不忍後命故遣之既而悔之亦無及已王曰:而敢來何也。對曰:使而失命召而不來是再奸也。(奸犯也。)逃無所入王曰:歸從政如他日。

叔孫婼魯大夫也。昭公二十三年邾師過武城魯遂取邾師獲徐鉏丘弱茅地邾人愬於晉晉人來討叔孫婼如晉晉人執之晉人使與邾大夫坐(坐訟曲直)叔孫曰:列國之卿當小國之君固周制也。(在禮卿得會伯。故曰:當小國之君)邾。又夷也。(邾。又有東夷之風。)寡君之命介子服回(子服回魯大夫為叔孫之介副)請使當之不敢廢周制故也。乃不果坐韓宣使邾人聚其眾將以叔孫與之(與邾使執之)叔孫聞之去眾與兵而朝(示欲以身死)士彌牟謂韓宣子(彌士景伯)曰:子弗良圖而以叔孫與其讎叔孫必死之魯亡叔孫必亡邾邾君亡國將焉歸(時邾君在晉。若亡國無所歸將益晉憂子雖悔之何及所謂盟主討違命也。若皆相執焉用盟主(聽邾眾取叔孫是為諸侯皆得取相執。)乃弗與使各館(分別叔孫子服回)士伯聽其辭而愬諸宣子乃皆執之(二子辭不屈故士伯愬而執之)士伯禦叔孫從者四人過邾館以如吏(欲使邾人見叔孫之屈辱)先歸邾子士伯曰:以芻蕘之難從者之病將館子於都(都別都謂箕也。)叔孫旦而立期焉(立待命也。從旦至旦乃館諸箕舍子服昭伯於他邑(別囚之)範獻子求貨於叔孫使請冠焉(以求冠為辭)取其冠而與之兩冠曰:盡矣。(既送作冠模法。又進二冠以與之偽。若不解其意)為叔孫故申豐以貨如晉(欲行以免叔孫。)叔孫曰:見我吾告汝所行貨見而不出(留申豐不使得出不欲以貨免)吏人之與叔孫居於箕者請其吠狗弗與及將歸殺而與之食之(示不愛)叔孫所館者雖一日必葺其墻屋(葺補葺也。)去之如始至(不以當去而有所毀壞)。

子家子魯大夫昭公三十二年十二月公疾遍賜大夫大(從公者。)夫不受賜子家子雙琥(琥玉)一環一璧輕服(器細好之服)受之大夫皆賜已未公薨子家子反賜於府人曰:吾不敢逆君命也。大夫皆反其賜定公元年夏叔孫成子逆昭公之喪於乾侯(成子叔孫婼之子)季孫曰:子家子亟言於我未嘗不中吾誌也。吾欲與之從政必止之。且聽命焉(眾事皆諮問子家子)子家子不見叔孫易幾而哭(幾哭會也。不欲見叔孫故朝哭不同會)叔孫請見子家子辭曰:羈未得見而從君以出(羈子家子名羈出時成子未為卿)君不命而薨羈敢見(言未受昭公之命辭以距叔孫)叔孫使告之曰:公衍公為實使群臣不得事君(二子始謀逐季氏)。若公子宋主社稷則群臣之願也。(宋弟定公。)凡從君出而可以入者將惟子是聽子家氏未有後季孫願與子從政此皆季孫之願也。使不敢以告(不敢叔孫成子名)對曰:若立君則有卿士大夫與守龜在羈弗敢知。若從君者則貌而者入可也。(貌出為以義從公與季氏無實怨)寇而出者行可也。(與季氏為寇難者自可去羈也。則君知其出也。(君昭公。)而未知其入也。羈將逃也。喪至壞隤公子宋先入從公者皆自壞隤反(出奔)。

石奢者楚昭王相也。堅直廉正無所阿避行縣道有殺人者相追之乃其父也。縱其父而還自系焉使人言之王曰:殺人者臣之父也。夫以父立政不孝也。廢法縱罪非忠也。臣罪當死王曰:追而不及不當伏罪子其治事矣。石奢曰:不私其父非孝子也。不奉主法非忠臣也。王赦其罪上惠也。伏誅而死臣職也。遂不受令自刎而死。

仲繇字子路魯哀公十四年小邾射以勾繹來奔曰:使季路要我吾無盟矣。(子路信誠故欲得與相要誓而不須盟)使子子路辭季康子使冉有謂之曰:千乘之國不信其盟而信子之言子何辱焉對曰:魯有事於小邾不敢問故死其城下可也。彼不臣而濟其言是義之也。由弗能(濟成也。)。

[C260]夏魯宗人也。(宗人禮官也。)哀公二十四年公子荊之母嬖(荊哀公庶子。)將以為夫人使[C260]夏獻其禮對曰:無之公怒曰:宗司立夫人國之大禮也。何故無之對曰:周公及武公娶於薛(武公敖也。)孝惠娶於商(孝公稱惠公弗皇商宋也。)自桓以下娶於齊(桓公始娶文姜)此禮也。則有。若以妾為夫人則固無其禮也。公卒立之而以荊太子國人始惡之(惡公)。

翟璜魏大夫文侯與士大夫坐問曰:寡人何如君也。群臣皆曰:君仁君也。次至翟璜曰:君非仁君也。曰:子何以言之對曰:君伐中山不以封君之弟而以封君之長子臣是以知君之非仁君也。文侯怒而逐翟璜翟璜起而出次至任座文侯問寡人何如君也。任座對曰:君仁君也。子何以言之對曰:臣聞之其君仁也。其臣直向翟黃之言直臣是以知君仁君也。文侯曰:善復召翟黃入拜為上卿。

趙奢者趙之田部吏也。收租稅而平原君家不肯出趙奢以法治之殺平原君用事者九人平原君怒將殺奢奢因說曰:君於趙為貴公子今縱君家而不奉公則法削法削則國弱國弱則諸侯加兵諸侯加兵是無趙也。君安得有此富乎!以君之貴奉公如法則上下平上下平則國強國強則趙固而君為貴戚豈輕於天下耶平原君以為賢言之於王王用之治國賦國賦大平民富而府庫實。

○陪臣部·死節

古之事上者固有殺身以成仁刎頸以見誌蓋舍生取義輕鴻毛於一命以身犭旬節貫白日於丹心。若乃春秋之世諸侯專政其有屬衰弱之在運逢艱虞之間作或奔走以犭旬死或周旋以從事秉誌誓心無所變易捐軀殞首罔思畏避至於鄰兵載交強戰相窘,於是英勇感慨忠憤特立聞金鼓而自奮塗肝腦而不顧復有上失其道政出多門讒慝屢興奸詐萌起禮罔由節言以賈禍靡敢胥怨自求死所者亦不失為臣之義也。並用著之於篇。

欒共子晉大夫也。武公伐翼殺哀侯(武公曲沃桓叔之孫莊伯之子武公稱也。翼晉國都也。哀侯晉昭侯孫鄂侯子哀侯光也。初昭侯分國以封叔父桓叔為曲沃伯曲沃盛強昭侯微弱後晉潘父弒昭侯納桓叔不克晉人立昭侯之子孝侯於翼更為翼侯後桓叔之子莊伯伐翼殺孝侯翼人立其弟鄂侯鄂侯生哀侯魯桓三年曲沃武公伐翼殺哀侯後竟滅翼侯之後而兼之魯莊十六年王使虢公命武公以一軍為晉侯遂為晉祖)止欒共子曰:茍無死(欒共子晉哀侯大夫共叔成也。初桓叔為曲沃伯共子之父欒賓傅之故共子使無死也。)吾以子見天子令子為上卿制晉國之政(上卿執政命於天子者)辭曰:臣聞之民生於三事之如一(三君父師也。故一服勤至死)父生之師教之君食之(食謂祿也。)非父不生非食不長非教不知生之旌也。故一事之(旌類也。一事之事之如一)惟其所在則致死焉(在君父為君父在師為師)報生以死報賜以力人之道也。(賜惠也。以力為臣)臣敢以私利廢人之道(私利謂不死為上卿)君何以訓矣。(無以教為忠)。且君知成之從也。未知其待於曲沃也。(君武公也。言君知成將死其君為從臣道故使止臣未知成不死而待君於曲沃之為貳也。)從君而貳君焉用臣(貳二心)遂鬥而死。

荀息晉大夫也。裏克弒其君之子奚齊。又弒其君卓子及其大夫荀息奚齊卓子者驪姬之子也。荀息傅焉(禮諸侯之子八崴少傅教之以小學業小道焉履小節焉十五受太傅教之以大學業大道焉履大節焉)驪姬者國色也。(其顏色一國之選)獻公愛之甚欲立其子,於是殺世子申生申生者裏克傅之獻公病將死謂荀息曰:士何如則可謂之信矣。(獻公自知廢正當有後患欲二子於荀息故動之云:爾)荀息對曰:使死者反生生者不愧乎!其言則可謂信矣。(荀息察言觀色知獻公欲為奚齊卓子來動已故答之云:爾)獻公死奚齊立裏克謂荀息曰:君殺正而立不正廢長而立幼(長謂重耳)如之何願與子慮之荀息曰:君嘗訊臣矣。(上問下曰:訊言臣者明君臣相與言不可負)臣對曰:使死者反生生者不愧乎!其言則可謂信矣。裏克知其不可與謀退弒奚齊荀息立卓子裏克弒卓子荀息死之荀息可謂不食其言矣。

狐突晉大夫也。晉惠公卒懷公命無從亡人(懷公子圉亡人重耳)期期而不至無赦狐突之子毛及偃從重耳在秦弗召(偃子犯也。)懷公執狐突曰:子來則免(未期而以不召子故)對曰:子之能仕父教之忠古之制也。策名委質貳乃辟也。(名書於所臣之策屈膝而君事之則不可以貳辟罪也。)今臣之子名在重耳有年數矣。若。又召之教之貳也。父教子貳何以事君刑之不濫君之明也。臣之願也。氵刑以逞誰則無罪臣聞命矣。乃殺之。

先軫晉大夫晉侯敗狄於箕先軫曰:匹夫逞誌於君(謂不顧而唾)而無討敢不自討乎!免胄入狄師死焉狄人歸其元(元首)面如生。

蕩意諸宋大夫宋公子鮑禮於國人宋饑竭其粟而貸之襄夫人欲通鮑而不可乃助之施昭公無道國人奉公子鮑以因夫人,於是華元為右師(元華督曾孫代公子成)公孫友為左師華耦為司馬(代公子卬)鱗為司徒蕩意諸為司城公子朝為司寇(代華禦事)初司城蕩卒公孫壽辭司城(壽蕩之子)請使意諸為之(意諸壽之子)既而告人曰:君無道吾官近懼及焉(禍及已)棄官則族無所庇身之貳也。姑紓死焉(姑。且也。紓緩也。)雖亡子猶不亡族(已在故也。)既夫人將使公田孟諸而公知之盡以寶行蕩意諸曰:盍適諸侯公曰:不能其大夫至於君祖母以及國人(君祖母諸侯祖母之稱謂襄夫人)侯誰納我。且既為人君而。又為人臣不如死盡以其寶賜左右而使行(行去也。)夫人使謂司城去公對曰:臣之而逃其難。若後君何(言無以事後君。)冬十一月甲寅宋昭公將田孟諸未至夫人王姬使甸攻而殺之(襄夫人周襄王姊故稱王姬帥甸郊甸之師)蕩意諸死之。

卻至晉大夫初厲公將殺三卻卻錡謂卻至曰:君不道於我我欲以吾宗與吾黨夾而攻之雖死必敗國國敗君必危其可免乎!卻至曰:不可至聞之武人不亂知人不詐仁人不黨夫利君之富富以聚黨利黨以危君君之殺我也。後矣。且眾何罪均之死不。若聽君之命是故皆自殺也。

惠伯魯大夫襄仲弒惡及視而立宣公仲以君命召惠伯(詐以子惡命)其宰公冉務人止之死叔仲曰:死君命可也。公冉務人曰:若君命可死非君命何聽弗聽乃入殺而埋之馬矢之中(惠伯死不書者史畏襄仲不敢書殺惠伯)公冉務人奉其孥以奔蔡既而復叔氏。

孔達衛大夫清丘之盟晉以衛之救陳也。討焉(尋清丘之盟以責衛)使人弗去曰:罪無所歸將加而師孔達曰:茍利社請以我說(欲自殺以說晉)罪我之由我則為政而亢大國之討將以誰任(亢禦也。謂禦宋討陳也。我則死之孔達縊而死衛人以說於晉而免(以殺告故免於伐)遂告於諸侯曰:寡君有不令之臣達構我敝邑於大國既伏罪矣。敢告(諸殺大夫亦皆告)衛人以為成勞復室其子(以有平國之功故以女妻之)使復其(襲父祿位)。

公孫敖魯大夫奔莒生二子敖死其二子來(敖在莒所生)孟獻子愛之聞於國(獻子穀之子仲孫蔑)或訁替之曰:將殺子獻子告季。《文子》二子曰:夫子以愛我聞我以將殺子聞不亦遠於禮乎!遠禮不如無一人門於句□一人門於戾丘皆死(句繩戾丘魯邑有寇攻門二子禦之而死。)唐茍鄭大夫也。魯成公十六年晉侯及楚子鄭伯戰於鄢陵石首禦鄭成公。

唐茍為右石首曰:衛懿公惟不去其旗是以敗於熒乃內旌於中(熒戰在閔二年)唐茍謂曰:子在君側敗者壹大我不如子子以君免我請止乃死。

荊蒯芮齊大夫初崔杼弒莊公荊蒯芮使晉而至其仆曰:君之無道也。四鄰諸侯莫不聞也。以夫子而死不亦難乎!荊蒯芮曰:善而言也。早言我能諫諫而不聽我能去今既不諫。又不去吾聞之食其食死其事吾既食亂君之食矣。又安得治君而死之遂驅車而入死其仆曰:人有亂君猶必死之我有治長可無死乎!乃結轡自刎乎!車上君子聞之曰:荊蒯芮可謂守節死義矣。則仆夫無為死也。猶食飲而遇毒也。《詩》曰:夙夜匪懈以事一人荊先生之謂乎!《易》曰:不恒其德或承之羞仆夫之謂矣。

叔孫昭子魯大夫昭公孫於齊昭子自闞歸見平子平子稽顙曰:子。若我何昭子曰:人誰不死子以逐君成名子孫不忘不亦傷乎!將。若子何平子曰:茍使意如得改事君所謂生死而肉骨也。昭子從公於齊與公言子家子命適公館者執之(恐從者知叔孫謀)公與昭子言於幄內曰:將安眾而納公(昭子請歸安公徒將殺昭子伏諸道(伏兵)左師展告公,公使昭子自鑄歸(辟伏兵)平子有異志(不欲復納公)昭子齊於寢使祝宗祈死而卒(恥為平子所欺因祈而自殺)。

仲繇字子路卞人衛大夫孔悝納莊公立之初孔圉取太子蒯貴之姊生悝(孔圉孔。《文子》也。姊孔伯姬)孔氏之豎渾良夫長而美孔。《文子》卒通於內(通伯姬)太子在戚孔姬使之焉(使良夫詣太子所)子與之言曰:茍使我入獲國服冕乘軒三死無與(冕大夫服軒大夫車三死死罪三)與之盟為請於伯姬(良為太子請)閏月良夫與太子入舍於孔氏之外圃(園圃)昏二人蒙衣而乘(二人太子與良夫蒙衣為婦人服也。)寺人羅禦如孔氏之老欒寧問之稱姻妾以告(自稱昏姻家妾)遂入適伯姬氏既食孔伯姬杖戈而先太子與五人介輿從之(介被甲豚欲以盟)迫孔悝於廁強盟之(孔氏專政故劫孔悝欲令逐取)遂劫以登臺欒寧將飲酒炙未熟聞亂使告季(季子子路也。為孔氏邑宰)召獲駕乘車(召獲衛大夫駕乘車言不欲戰)行爵食炙奉衛侯取來奔季子將入遇子羔將出(子羔衛大夫高柴孔子弟子將出奔)曰:門已閉季子曰:吾姑至焉(。且欲至門)子羔曰:弗及不踐其難(言政不及已可不須踐其難)季子曰:食焉不避其難(謂食孔氏祿)子羔出子路入及門公孫敢門焉(守門)曰:無入為也。(言取已出無為復入)季子曰:是公孫也。求利焉而逃其難由不然利其祿必患有使者出乃入(因門開而入)曰:太子焉用孔悝雖殺之必或繼之(言已必繼孔悝為難攻太子)曰:太子無勇。若燔臺半必舍孔叔太子聞之懼下石乞孟敵子路(二子蒯貴黨敵當也。)以戈擊之斷纓子路曰:君子死免(不使冠在地)結纓而死孔子聞衛亂曰:柴也。其來由也。死矣。

高昭子名張齊人也。齊景公病命其相國惠子與高昭子以子荼為太子景公卒兩相高國立荼是為安孺子而田乞不說欲立景公佗子陽生乃與鮑牧諸大夫以兵入公室昭子聞之與國惠子救公,公師敗田乞之眾追國惠子惠子奔莒遂返殺高昭子。

酅魁壘晉士也。荀瑤帥師圍鄭未至鄭駟弘曰:知伯愎而好勝早下之則可行也。(行去也。)乃先保南裏以待之(保守也。南裏在城外。)知伯入南裏門於桔人俘酅魁壘賂之以晉政(欲使反為鄭)閉其口而死。

雍門狄齊大夫也。初越甲至齊雍門狄請死之齊王曰:鼓鐸之聲未聞矢石未交長兵未接子何務死之為人臣之禮耶雍門狄對曰:臣聞之昔者王田於囿左轂鳴車右請死之王曰:子何為死車右曰:為其鳴吾君也。王曰:左轂鳴者。此工師之罪也。子何事之有焉車右對曰:吾不見工師之乘而見其鳴吾君也。遂刎頸而死有是乎!王曰:有之雍門狄曰:今越甲至其鳴吾君豈左轂之下哉!車右可以死左轂而臣獨不可以死越甲耶遂刎頸而死是日越人引軍而退七十里曰:齊王有臣均如雍門狄擬使越社稷不血食遂歸齊王葬雍門狄以上卿之禮。

肥義趙大夫初武靈王傳國於子惠文王。又封長子章為代安陽君章素侈心不服其弟所立主父。又使田不禮相章也。李兌謂肥義曰:公子章彊壯而誌驕黨眾而欲大殆有私乎!不禮之為人也。忍殺而驕二人相得必有謀陰賊起一出身僥幸夫小人有欲輕慮淺謀徒見其利而不顧其害同類相推俱入禍門以吾觀之必不久矣。子任重而勢大亂之所始禍之所集也。子必先患仁者愛萬物而智者備禍於未形不仁不智何以為國子奚不稱疾毋出傳政於公子成毋為怨府毋為禍梯肥義曰:不可昔者主父以王屬義也。曰:毋變而度毋異而慮堅守一心以歿而世義再拜受命而籍之今畏不禮之難而忘吾籍變孰大焉進受嚴命退而不全負孰甚焉變負之臣不容於刑諺曰:死者復生生者不愧吾言已在前矣。吾欲全吾言安得全吾身。且夫貞臣也。難至而節見忠臣也。累至而行明子則有賜而忠我矣。雖然吾有語在前者也。終不敢失李{公兒}曰:諾子勉之矣。吾見子已今年耳涕泣而出李{公兒}數見公子成以備田不禮之事異日肥義謂信期曰:公子與田不禮甚可憂也。其於義也。聲善而實惡此為人也。不子不臣吾聞之也。奸臣在朝國之殘也。讒臣在中主之蠹也。此人貪而欲大內得主而外為暴矯令為慢以擅一旦之命不難為也。禍。且逮國今吾憂之夜而忘寐饑而忘食盜賊出入不可不備自今已來。若有召王者必見吾面我將先以身當之無故而王乃入信期曰:善哉!吾得聞此也。既而公子章即以徒與田不禮作亂先殺肥義。

取趙幽繆王二年秦攻武城取率師救之軍敗死之。

韓舉韓將也。宣惠公八年與齊魏戰死於桑丘。

●卷七百四十七

○陪臣部·失禮

夫禮者所以章疑別微以為民防者也。若乃當春秋之世居大夫之列亡君臣之禮違朝著之位玉幣相聘失行人之辭樽俎交歡愆為賓之序乃至紛亂祀典顛越彜制存諸赴告厥用垂誡。

公子友為魯大夫莊公二十七年秋公子友如陳葬原仲非禮也。原仲季友之舊也。(原仲陳大夫季友違禮會外大夫葬)。

先軫為晉大夫魯僖公三十二年晉敗秦師獲孟明西乞白乙文嬴請而釋之先軫朝問秦囚公曰:夫人請之吾舍之矣。先軫怒曰:武夫力而拘諸原婦人暫而免諸國(暫猶卒也。)墮軍實而長冠讎亡無日矣。(墮毀也。)不顧而唾。

臧文仲為魯大夫孔子曰:臧文仲安知禮夏父弗綦逆祀而弗止也。燔柴於奧(文仲魯公子彊之曾孫辰也。莊文之間為大夫於時為賢是以非之不禮也。文二年八月丁卯有事於太廟躋僖公始逆祀是夏父弗綦為宗人之為也。奧當為爨字之誤也。或作竈祀戶卒食而祭饣喜爨饔爨也。時人以為祭大神乃燔柴)夫奧者老婦之盛於盆尊於甑(老婦先炊者也。尊甑炊器也。明此祭先炊非祭大神燔柴似失之)禮也。者猶體也。(。若人身體)體不備君子謂之不成人設之不當猶不備也。

卻克晉大夫獻子也。魯成公二年靡笄之役卻獻子伐齊齊侯來(靡笄之役故服而朝晉也。)獻之以得隕命之禮(獻致享也。獻之數征伐所獲國君之獻禮也。以得言不得也。伐國獲君。若秦獲晉惠晏為隕命今齊雖敗頃公不見得非隕命也。故苗棼皇以卻克不知禮司馬法曰:其有隕命行禮如會所爭義不爭利也。)曰:寡君使克也。敝邑之禮為君之辱敢歸諸下執政以整御人(歸履也。執政執事整願也。御人婦人願以此報君御人笑也。曰:卻子勇而不知禮矜其伐而恥國君其與幾何(言將不終命)。

為晉大夫魯成公十四年春晉侯使於衛衛侯饗苦成叔惠子相苦成叔(成叔卻)禮惠傲相子(相佐惠子禮殖)苦成家其亡乎!古之為享食也。以觀威省禍福也。故。《詩》曰:兕觥其<角求>旨酒思柔(周小雅言君子好禮飲酒皆思柔德雖兕觥<角求>不用以兕角為<角黃>所以罰不敬<角求>陳設之貌)彼交匪傲萬福來求(彼之交於事而不惰乃萬福之所求。)今夫子傲取禍之道也。

孫林父衛大夫。《文子》也。魯襄公七年。《文子》來聘公登亦登(禮登階臣後君一等)叔孫穆子相諸侯之會寡君未嘗後衛君(敵體並登)今吾子不後寡君寡君未知所過吾子其少安(安胥也。)孫子無辭悛容(悛改也。)。

高厚為齊大夫魯襄公十年春諸侯會吳於。且三月癸丑齊高厚相太子光以先會諸侯於鍾離不敬(吳子未至光從東道與東諸侯會遇非本期地故不書會高厚高固子也。癸丑二十六日)士。《莊子》(晉大夫。)曰:高子相太子以會諸侯將社稷是衛而皆不敬(厚與光俱不棄社稷也。其將不免乎!(十九年齊殺高厚二十五年殺其君光)。

伯有為鄭大夫魯襄公二十七年鄭伯享趙孟於垂隴伯有賦鶉之賁賁(鶉之賁賁詩鄘衛人刺其君氵亂鶉鵲之不。若義取人之無良我以為兄我以為君也。)趙孟曰:床笫之言不逾閾況在野乎!非使人之所得聞也。(笫簀也。此詩刺氵亂故云:床言閾門限使人趙孟自謂)。

慶封為齊大夫魯襄公二十七年春齊使慶封來聘叔孫與慶封食不敬為賦相鼠亦不知也。(相鼠詩鄘風曰: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慶封不知此詩為已言其甚)二十八年慶封來奔叔孫穆子食慶封慶封汜祭(禮食有祭示有所先也。汜祭遠散所祭不共穆子不說使工為之誦茅鴟(工樂師茅鴟逸詩刺不敬)亦不知既而齊人來讓(讓魯受慶封)慶封奔吳。

孟僖子為魯大夫昭公七年二月公如楚鄭伯勞於師之梁(鄭城門)孟僖子為介不能相儀(僖子仲孫<豸矍>)及楚不能答郊勞

孔張為鄭大夫魯昭公十六年三月晉韓起聘於鄭鄭伯享之子產戒曰:茍有位於朝無有不共恪孔張后至立於客間(孔張子孔之孫)執政禦之(執政掌位列者禦止也。)適客後。又禦之間(縣樂肆)客從而笑之。

涉佗成何皆晉大夫也。魯定公八年晉師將盟衛侯於澤趙簡子曰:群臣誰敢盟衛君者(前年衛叛晉屬齊簡子意欲摧辱之。)涉佗成何曰:我能盟之衛人請執牛耳(盟禮尊者氵位主次盟者衛與晉大夫盟自以當氵位牛耳故請之)成何曰:衛吾溫原也。焉得視諸侯(言衛小比縣人不得從諸侯禮)將軟涉佗扌衛侯之手及(扌擠也。血至腕)衛侯怒王孫賈趨進(賈衛大夫)曰:盟以信禮也。(信猶明也。)有如衛君其敢不唯禮是事而受此盟也。衛侯晉晉人請改盟弗許十年晉人討衛之叛。故曰:繇涉佗成何(扌衛侯手故),於是執涉佗成何奔燕君子曰:此之謂棄禮必不鈞(言必見殺不得與人等。)。《詩》曰:人而無禮胡不遄死佗亦遄矣。哉!(詩鄘速也。)。

蕢尚為魯大夫哀公使人吊蕢尚遇諸道辟於路畫宮而受吊焉(哀公魯君也。畫宮畫地為宮)曾子曰:蕢尚不如杞之妻之知禮也。(行吊禮於野非齊莊公襲奪於莒杞梁死焉其妻迎其柩於路而哭之哀莊公使人吊之對曰:君之臣不免於罪則將肆諸市朝而妻受執君之臣免於罪則有先人之敝廬在君無所辱命)。

渾良夫為衛大夫衛侯為虎幄於籍圃(侯於籍田之圃新造幄幕皆以虎獸飾之)成求令名始食焉太子請使良夫(以良夫應為令名)良夫乘衷甸兩牡(衷甸一轅卿車)紫衣狐裘(紫衣君服)至袒裘釋劍而食(食而熱故偏袒亦不敬)太子使牽以退數之以三罪而殺之(三罪紫衣袒裘帶劍)

○陪臣部·奢僭傷民力而幹邦憲者其奢僭之謂乎!故古者聖賢之所譏切著在方策昭昭可見矣。當周室微弱諸侯為政乃有家陪之列因緣逞欲怙寵崇侈卑上長傲驕佚以自滿晏安而無懼斯乃犯義侵禮招損取禍之道也。已。

管仲字夷吾為齊相富擬於公室孔子曰:管仲鏤簋朱紘山節藻君子以為濫矣。(濫亦盜竊也。鏤簋謂刻而飾之大夫刻為龜耳諸侯飾以象天子飾以玉朱紘天子冕之紘也。諸侯為組紘大夫士當緇組紘纁邊而謂之節梁上楹謂之宮室之飾士首本大夫達扌諸侯斫而礱之天子加密石焉無畫山藻之禮也。)。又曰:管仲之器小哉!(言其器量小也。),或曰:管仲儉乎!(或人見孔子小之以器謂之大儉)曰:管氏有三歸不攝焉得儉(三歸取三姓女婦人謂嫁曰:歸攝猶兼也。禮國君事大官各有人大夫兼並今管仲家備職非為儉)。然則管仲知禮乎!(或人以儉問故答以安得儉或人問不儉便謂為得禮)曰:邦君塞門管氏亦樹塞門邦君為兩君之好有反坫管氏亦有反坫(反坫反爵之坫在兩楹之間人君別外於門樹屏以蔽之。若與鄰國為好會其獻酢之禮更守畢則各反爵於坫上今管仲皆僭為之如是不知禮)管氏而知禮孰不知禮。

子臧鄭子華弟也。魯僖公二十四年出奔宋好聚鷸冠(鷸鳥名聚鷸羽以為冠非法之服)聞而惡之(惡其服非法。)使盜誘之八月殺之於陳宋之問君子曰:服之不衷身之災也。(衷猶適也。)。《詩》曰:彼已之子不稱其服(詩曹風刺小人在位言彼人之德不稱其服)子臧之服不稱也。夫。《詩》曰:自詒其子臧之謂矣。(詩小雅詒遺也。戚憂也。取其自遺憂)夏。《書》曰:地平天成稱也。

後子秦桓公子景公母弟針也。有寵於桓如二君於景(其權寵如兩君)其母曰:弗去懼選(選數也。恐景公數其罪而加戮)針適晉其車千乘(言其富也。)後子享晉侯(為晉侯設享禮)造舟於河(造舟為梁通秦晉之道。)十里舍車(一舍八乘為八反自雍及絳(雍絳相去千里用車八百乘。)歸取酬幣(備九獻之義始禮自舉其一故續送其八酬酒幣)終事八反(舟十里以八乘車各以次載幣相而還不徑至故言八反千里用車八百乘其二百乘以自隨故言千乘傳言秦針之出極奢富以成禮盡敬於所赴)。

仲孫叔孫季孫皆魯大夫也。謂之三桓(皆桓公後)禮運云:諸侯不敢祖天子大夫不敢祖諸侯而公廟之設於私家非禮也。繇三桓始也。(公廟魯以周公之故立文王廟三家見焉)。又大夫而饗君非禮也。(其享君由強。且富也。)大夫強而君殺之義也。繇三桓始也。又季孫有喪孔子往吊入門而左從客也。主人以收(喪季平子意如之喪桓子斯喪孔子吊之入門而左行。故曰:從客位也。主人以收收斂也。)孔子徑庭而趨歷級而上(上堂)曰:以寶玉收譬之猶暴骸中原也。(君佩玉也。昭公在外平子行君宗廟佩故欲用之孔子以為平子逐昭公出之其行惡不當以玉斂而反用之肆行非度人。又利必先發掘。故曰:由暴骸中原也。)徑庭歷級非禮也。雖然以救過也。(孔子曰:拜下禮也。今拜乎!上泰也。雖違眾吾從下吾不欲違禮亦不足人之失禮故歷級)死人非無寶也。其所寶者異也。又季氏八佾舞於庭孔子謂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孰誰也。佾列也。天子八佾諸侯六卿大夫四士二八人為列八八六十四人魯以公故受王者禮樂有八佾舞季桓子僭於其家廟舞之故孔子譏之)三家者以雍徹(三家謂仲孫叔孫季孫雍頌臣工篇名天子祭於宗廟歌之以徹祭今三家亦作此樂)孔子曰:相維辟公天子穆穆奚取於三之堂(辟公謂諸侯及二王之後穆穆天子之容貌雍篇歌此者有諸侯及二王之後來助祭故也。今三家家臣而已何取此義而作之於堂耶)。

臧文仲魯大夫也。居蔡(臧孫辰也。文謚也。蔡國君之守龜出蔡地因以為名焉長尺有二寸居也。)山節藻(包曰:節者而也。刻鏤為山者梁上楹畫為藻文言其奢侈)孔子曰:何如其知也。子非時人謂之為也。)。

趙。《文子》晉大夫也。大夫之奏肆夏也。繇趙。《文子》始也。(僭諸侯趙。《文子》名武)。

慶封齊大夫也。魯襄公二十七年來聘其車美孟孫謂叔孫曰:慶季之車不亦美乎!(季慶封字)叔孫曰:豹聞之服美不稱必以惡終美車何為。

駟秦鄭大夫也。富而侈嬖大夫也。而嘗陳卿之車服於其庭鄭人惡而殺之子思曰:。《詩》曰:不解之攸(子思子產子國三也。詩大雅攸所也。息也。)不守其位而能久者鮮矣。商頌曰:不僭不敢怠皇命以多福(僭差也。濫溢也。皇暇也。言駟秦違詩商頌故受殺)。

穰侯魏冉者秦昭王母宣太后弟也。冉相秦六歲而免二歲復相秦四歲而使白起拔楚之郢秦置南郡乃封白起為武安君白起者穰侯之所任舉也。相善,於是穰侯之富富於王室及免相國就封邑出關輜車千乘有餘。

黃歇楚春申君也。考烈王立楚復強趙平原君使人於春申君春申君舍之於上舍趙使欲誇楚為毒瑁簪刀劍室以珠玉飾之請命春申君客春申君客三十餘人其上客皆躡珠履以見趙使趙使大慚。

○陪臣部·專恣

昔周道衰微祿去公室諸侯以之擅命陪臣由是專恣行私惠以收民心用宗黨以參邦政峻殺爵賞以務悅人動靡顧於典刑言但肆於威福其甚者取美賈受饋錦外交鄰邦內易先嗣徒俾忠臣睹之而扼腕賢者覽之以寒心故先聖曰:陪臣執國命三世希不失矣。蓋欲使奸臣賊子聞之而懼焉。又曰:惟名與器不可以假人此誠百王之攸戒也。公子豫魯大夫也。隱公元年十月鄭人以王師虢師伐衛南鄙(虢西虢國也。弘農陜東南有虢城)請師於邾邾子使私於公子豫(私請師)豫請往公弗許遂行及邾人鄭人盟於翼(翼邾地)。

祭仲鄭大夫也。魯桓公十五年春祭仲專鄭伯患之使其壻雍糾殺之將享諸郊雍姬知之謂其母曰:父與夫孰親其母曰:人盡夫也。父一而已胡可比也。(婦人在室則天父出夫女以為疑故母以所生為本解之)遂告祭仲曰:雍氏舍其室而將享子於郊吾惑之以告祭仲殺雍糾屍諸周氏之汪(汪池也。周氏鄭大殺而暴其屍以示戮也。)公載以出(湣見其屍故載其屍共出國)曰:謀及婦人宜其死也。

公子溺魯大夫莊公三年正月溺會齊師伐衛(疾其專命而行故伐之)。

公子元楚文王弟也。魯莊公三十年夏歸自伐鄭而處王宮(欲遂蠱文夫人)鬥射師諫則執(射師鬥廉也。足曰:桎手曰:梏)秋申公鬥班殺子元(申楚縣也。楚僭號縣尹皆稱公)。

晉大夫也。魯僖公二十八年晉文公入曹令無入僖負羈之宮而免其族報施也。魏顛頡怒曰:勞之不圖報於何有僖負羈氏。

公子商人齊桓公子也。魯文公十四年公子商人驟施於國(驟數也。)而多聚士盡其家貸於公有司以繼之(家財盡從公及國之有司富者貸)。

趙盾晉正卿任國政二年而襄公卒太子夷臯年少盾以國多難欲立襄公弟雍雍時在秦使迎之太子母日夜啼泣頓首謂盾曰:先君何罪釋其適子而更求君趙盾患之恐其宗與大夫襲誅之乃遂立太子是為靈公發兵距所迎襄公弟於秦者靈公既立趙盾益專國政。

田襄子齊大夫既相齊宣公三年晉殺知伯(宣公之三年時也。)分其地襄子使其兄弟宗都邑大夫與三晉通使曰:以其齊國。

先縠晉大夫也。魯宣公十二年楚子圍鄭晉師救鄭及河聞鄭與楚平荀林父欲還彘子曰:不可(彘子先縠)晉所以霸師武臣力也。今失諸侯不可謂力有敵而不從不可謂武由我失霸不如死。且成師以出聞敵強而退非夫也。(非丈夫)命為軍帥而卒以非夫唯群子能之我弗為也。以中軍佐濟(佐彘子所帥也。濟渡河)。

臧宣叔魯大夫也。宣公十八年公孫歸父以襄仲之立公也。有寵(歸父襄仲子)欲去三張公室(時三桓強公室弱故欲去之以張大公室)與公謀而聘於晉欲以晉人去之冬公薨季文言於朝曰:使我殺適立庶以失大援者仲也。夫(適謂子惡齊外甥襄仲殺之而立宣公南通於楚既不固。又不能堅事齊晉云:失大援也。)臧宣叔怒曰:當其時不能治也。後之人何罪子欲去之許請去之(宣叔文仲子武仲父許其名也。時為司寇主行刑言子自以歸父害已欲去者許請為子之)遂逐東門氏(襄仲居東門。故曰:東門氏)。

季。《文子》魯大夫襄公二年齊姜薨初穆姜使擇美賈(賈梓之屬。)以自為櫬與頌琴(櫬棺也。頌琴琴名猶言雅琴皆欲以送終)。《文子》取以葬齊姜君子曰:非禮也。禮無逆婦養姑者也。虧姑以成婦逆莫大焉(穆姜成公母齊姜成公婦也。)。

季武子為魯上卿襄公十一年春將作三軍(魯本無中軍惟上下軍皆屬於公有事三卿更帥季氏欲專其民人故假立中軍因以改作)告叔孫穆子曰:請為三軍各征其軍(征賦稅也。三家各征其軍之家屬)穆子曰:政將及子子必不能(政者霸國之政禮大國三軍魯次國而為大國之制貢賦必重故憂不能也。)武子固請之穆子曰:。然則盟諸(穆子知季氏將復變易故盟之)乃盟諸僖閎(僖宮之門)詛諸五之衢(五父衢道名在魯國東南以禍福之言相要)正月作三軍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三分國民眾)三子各毀其乘(壞其軍乘分以足成三軍)十二年春王三月莒人我東鄙圍邰(蓋攻守之害深故以危錄其月)季孫宿帥師救邰遂入鄆(宿武子名鄆莒邑。)遂繼事也。受命而入鄆惡季孫宿也。二十九年公如楚還城季武子取卞(取卞邑以自益。)使公冶問(問公起居公冶季氏屬大夫)璽書追而與之(璽印也。)曰:聞守卞者將叛臣帥徒以討之既得之矣。敢告公冶致使而退(致季氏使命)及舍而後聞取卞(發書乃聞之)公曰:欲之而言叛祗見也。(言季氏欲得卞而欺我言叛益疏我)公謂公冶曰:吾可以入乎!(以季氏疏已故不敢入。)對曰:君實有國誰敢違君公與公冶冕服(以卿服玄之。)固辭強之而後受公欲無入榮成伯賦式微乃歸(式微詩止卩風曰:式微式微胡不歸式用也。義取寄寓之微陋勸公歸)月公至自楚公冶還其邑於季氏(本從季氏得邑故還之。)而終不入焉(不入季孫家)曰:欺其君何必使余季孫見之則言季氏如他日不見則終不言季氏及疾聚其臣(大夫家臣)曰:我死必無以冕服斂非德賞也。(言公畏季氏而賞其使非以我有德)。且無使季氏葬我趙簡史墨(史墨晉史蔡墨)曰:季氏亡乎!史墨對曰:不亡季友有大功於魯受□為上卿至於。《文子》武子世增其業文公卒東門遂(東門遂襄仲也。居東門故稱東門遂)殺適立庶魯君,於是失國政政在季氏於今四君矣。民不知君何以得國是以為君慎器與名不可以假人(器車服名爵號)。

崔杼齊大夫魯襄公十九年崔杼殺高厚於灑藍而兼其室(灑藍齊地)。《書》曰:齊殺其大夫從君於昏也。又魯襄公二十五年晉侯使魏舒宛沒逆衛侯(衛獻公以十四年奔齊)將使衛與之夷儀崔子止其孥以求五鹿(崔杼欲得衛之五鹿故留衛侯妻子於齊以質之)。

子孔鄭大夫魯襄公十九年鄭子孔之為政也。專(專權)國人患之乃討西宮之難(十年尉止等作難西宮子孔知而不言)與純門之師(前年子孔召楚師至純門)子孔當罪以其甲及子革子良氏之甲守(以自守也。)甲辰子展子西率國人伐之殺子孔而分其室。《書》曰:鄭殺其大夫專也。(亦以國討為文)子然子孔宋子之子也。(子然子革父)家臣士子孔圭媯之子也。(宋子圭媯皆鄭穆公妾士子孔子良父)圭媯之班亞宋子而相親也。(亞次子)士子孔亦相親也。僖之四年子然卒(鄭僖四年魯襄六年)簡之元年士子孔卒(魯襄八年)司徒孔實相子革子良之室(司徒孔實與二父相親故相助其子)三室如一(言同心)故及於難(故二子並及難)子革子良出奔楚子革為右尹(子革即鄭丹)鄭人使子展當國子西聽政立子產為卿(簡公猶幼故大夫當國)。

範宣子晉大夫初欒桓子娶於範宣子生懷子(桓子欒懷子盈也。)範鞅以其亡也。怨欒氏(十四強逐範鞅使奔秦)故與欒盈為公族大夫而不相能桓子卒欒祁與其老州賓通(欒祁桓子妻範宣子女盈之母也。范氏堯後祁姓)幾亡室矣。(言亂甚)懷子患之祁懼其討也。愬諸宣子曰:盈將為亂以范氏為死桓主而專政矣。(桓主欒)曰:吾父逐鞅也。不怒而以寵報之(謂宣子不為責怒鞅而反與鞅寵位)。又與吾同官而專之(同為公族大夫而專其權勢)吾父死而益富死吾父而專於國有死而已吾蔑從之矣。(言宣子專政盈欲以死作難)其謀如是懼害於主吾不敢不言範鞅為之徵(證其有此)懷子好施士多歸之宣子畏其多士也。信之懷子為下卿(下軍佐)宣子使城著而遂逐之(著晉邑在外易逐)魯襄公二十一年秋欒盈出奔楚宣子殺箕遺黃淵嘉父司空靖邴豫董叔邴師申書羊舌虎叔羆(皆晉大夫欒盈之黨羊舌虎叔向弟)囚伯華叔向籍偃(籍偃上軍司馬)。

司城子罕相宋謂宋君曰:夫國家之安危百姓之治亂在君之行夫爵祿賞賜人之所好也。君自行之殺戮刑罰民之所惡也。臣請當之君曰:善寡人當其美子受其惡寡人自知不為諸侯笑矣。國人知殺戮之刑專在子罕也。大臣親之百姓畏之君不至期年子罕遂去宋君而專其政。

左師宋大夫魯襄公二十六年秋宋公殺其世子痤初左師見夫人之步馬者(步馬習馬)問之對曰:君夫人氏也。左師曰:誰為君夫人余胡弗知圉人歸以告夫人夫人使饋之錦與馬先之以玉(以玉為錦馬之先)曰:君之妾棄使某獻左師改命曰:君夫人而後再拜稽首之(左師令使者改命也。傳言宋公暗左師諛太子所以無罪而死)。

費無極楚大夫也。魯昭公二十七年吳子欲因楚喪而伐之(前年楚平王卒)楚左尹卻宛工帥師至於潛吳師不能退及聞吳亂而還宛直而和國人說之(以直事君以和接類)鄢將師為領(右領官名)與費無極比而惡之(惡宛。)令尹子常賄而信讒無極訁替卻宛焉謂子常曰:子惡欲飲子酒(子惡宛。)。又謂子惡令尹欲飲酒於子氏子惡曰:我賤人也。不足以辱令尹令尹將必來辱為惠已甚吾無以酬之。若何(酬報獻)無極曰:令尹好甲兵子出之吾擇焉(擇取以進子)取甲五兵曰:寘諸門令尹至必觀之而從以酬之(曰:無極辭)及饗日帷諸門左(張帷陳甲兵其中)無極令尹曰:吾幾禍子子惡將為子不利甲在門矣。子必無往。且此役也。(此春救潛之役)吾可以得志子惡取賂焉還。又誤群帥使退其師曰:乘亂不祥吳乘我喪我乘其亂不亦可乎!令尹使視卻氏則有甲焉不往召鄢將師而告之(告子惡門有甲兵將害已)將師退遂令攻卻氏。且之(也。)子惡聞之遂自殺也。國人弗令曰:不卻氏與之同罪或取一編管焉或取一秉桿焉(編管苫也。秉把桿槁也。)國之遂弗也。令尹炮之(炮燔卻宛。)盡滅卻氏之族黨殺陽令終與其弟完及佗(令終陽モ子)陳及其子弟(晉陳楚大夫皆卻氏黨)晉陳之族呼於國曰:鄢氏費氏自以為王專禍楚國弱寡王室蒙主與令尹以自利也。(蒙欺也。)令尹盡信之矣。國將如何令尹病之進胙者莫不謗令尹(進胙國中祭祀也。也。)沈尹戍言於子常曰:夫左尹與中廄尹莫知其罪而子殺之以興謗ゥ至於今不已(左尹卻宛也。中廄尹陽令終)戍惑之仁者殺人以掩謗猶弗為也。今吾子殺人以興謗而弗圖不亦異乎!夫無極楚之讒人也。民莫不知去朝吳(在十五年)出蔡侯朱(在二十一年)喪太子建殺連尹奢(在二十年屏王之耳目使不聰明不然平王之溫惠共儉有過成莊無不及焉所以不獲諸侯邇無極也。(邇近也。)今。又殺三不辜以興大謗(三不辜卻氏陽氏晉陳氏)幾及子矣。子而不圖將焉用之夫鄢將師矯子之命以滅三國之良也。而不愆位(在位無愆過)吾新有君(光新立也。)疆場日駭楚國。若有大事子其危哉!知者除讒以自安也。今子愛讒以自危也。甚矣。其惑也。子常曰:是瓦之罪敢不良圖九月己未子常殺費無極與鄢將師盡滅其族以說於國謗言乃止。

魏舒晉大夫也。魯定公元年春王正月辛巳魏舒合諸侯之大夫於狄泉將以城成周魏子氵位政(氵位臨也。代天子大夫為政)衛彪(衛大夫曰:將建天子(立天子之居)而易位以令非義也。大事奸義必有大咎晉不失諸侯魏子其不免乎!是行也。魏獻子屬役於韓簡子及原壽過(簡子韓起孫不信也。原壽過周大夫)而田於大陸焚焉(禹貢大陸在鉅鹿此絕遠疑此田在汲郡吳澤荒蕪之地火田並見燒也。《爾雅》廣平曰:陸)還卒於寧(寧今修武縣近吳範獻子去其柏槨以其未復命而田也。(範獻子代魏子為政去其柏槨示貶之)。

陽虎魯季氏家臣也。定公五年六月季平子行東墅(東墅季氏邑。)還未至丙申卒於房虎將以斂(美玉君所佩。)仲梁懷弗與(懷亦季氏家臣)曰:改步改玉(昭公之出行君事佩祭宗廟今定公立復臣位改君步亦當去)陽虎欲逐之告公山不狃不狃曰:彼為君也。子何怨焉(不狃季氏臣費宰子泄也。為君不欲使僭。)九月乙亥陽虎囚季桓子公父文伯季桓子從父昆弟也。陽虎欲為亂恐二子不從故囚之)而逐仲梁懷冬十月丁亥殺公何藐(藐季氏族)己丑盟桓子於稷門之內(魯南城門。)庚寅大詛逐公父歜及秦遄齊(歜即文伯也。秦遄平子姑壻也。傳言季氏之亂)七年秋齊國夏伐我(齊叛晉故)陽虎禦季桓子公斂處父禦孟懿子(處父孟氏臣成宰公斂陽。)將齊師齊師聞之墮伏而待之(墮毀其軍以誘敵而設伏兵)處父曰:虎不圖禍而必死(而女也。)苫夷曰:虎䧟二子(苫夷季氏家臣二子季孟。)不待有司余必殺女虎懼乃還不敗(傳言陪臣強能自相以制季孟不敢有心)。

子乞事齊景公為大夫其收賦稅於民以小鬥受之其粟予民以大鬥行陰德於民而景公弗禁繇此田氏得齊眾心宗族益強民思田氏。《晏子》數諫景公景公弗聽已而使於晉與叔向私語曰:齊國之政其卒歸於田氏矣。晏嬰卒後範仲行氏反晉晉攻之急範仲行請粟於齊田乞欲為亂樹黨於諸侯乃說景公曰:範仲行數有德於齊齊不可不救齊使田乞救之而輸之粟景公太子死後有寵姬曰:芮生子荼景公病命其相國惠子與高昭子以子荼為太子景公卒兩相高國立荼是為安孺子而田乞不說欲立景公陀子陽生陽生素與乞歡安孺子之立也。陽生奔魯田乞偽事高昭子國惠子者每朝代參乘言曰:始諸大夫不欲立孺子既立君相之大夫皆自危欲作亂。又紿大夫曰:高昭子可畏也。及未發先之諸大夫從之田乞鮑牧與大夫以兵入公室攻高昭子昭子聞之與國惠子救公,公師敗田乞之眾追國惠子惠子奔莒遂返殺高昭子安孺子奔魯田乞使人之魯迎陽生陽生至齊匿田乞家田乞請大夫曰:常之母有魚菽之祭幸而來會飲會飲田氏田乞盛陽生橐中置座中央發橐出陽生曰:此乃齊君矣。大夫皆伏謁將盟立之鮑牧醉田乞誣曰:吾與鮑牧謀共立陽生也。鮑牧怒曰:大夫忘景公之嚴命乎!諸大夫欲悔陽生乃頓首曰:可則立之不可則已鮑牧恐禍及已乃復曰:皆景公之子何為不可遂立陽生於田乞之一作粥子家是為悼公乃使人遷安孺子於駘而殺孺子荼悼公既立田乞為相專齊政。

孟孺子泄魯孟懿子之子也。哀公十四年將圉馬於成(泄孟懿子之子孟武伯圉畜養也。成成宰公孫宿不受曰:孟孫為成之病不圉馬焉(病謂民貧困)孺子怒襲成從者不得入乃反成有司使孺子鞭之(恨恚故鞭成有司之使人)秋八月辛丑孟懿子卒成人奔喪弗內袒免哭於衢聽共弗許(請聽命共使。)懼不歸(不敢歸成。)十正月成叛。

季孫雉魯大夫哀公二十四年閏月公如越得太子適郢(適郢越王句踐之太子。)將妻公地公孫有山使告於季孫季孫懼使因大宰而納賂焉乃止(故吳臣也。季孫恐公因而討已故懼)。

大尹宋近官有寵者魯哀公二十六年宋景公無子取公孫周之子得與啟畜諸公室(周元公孫子高也。得昭公也。啟得弟畜也。)未有立焉,於是皇緩為右師皇非我為大司馬皇懷為司徒(皇懷非我從昆弟。)靈不緩為左師(不緩子零圉龜之樂茂為司城(茂樂混之子。)樂朱鈕為大司冠(朱鈕樂免之子)六卿三族降聽政(三族皇靈樂降和同也。)因大尹以卿因之以自通達於君)大尹常不告而以其欲稱君命以令(不告君也。)國人惡之司城欲去大尹左師曰:縱之使盈其罪(盈滿也。)重而無基能乎!(言勢重而無德以為基必敗也。)冬十月公遊於空澤(空澤宋邑)辛巳卒於連中(連中官名。)大尹興空澤之士千甲(甲士千人奉公自空桐入如沃宮(奉公屍也。梁國虞縣東南有地名空桐沃宮宋都內宮名)使召六子曰:聞下有師君請六子畫(畫計策。)六子至以甲劫之曰:君有疾病請二三子盟乃盟於少寢之庭曰:無為公室不利大尹立啟奉啟殯於大宮三日而後國人知之司城茂使宣言於國曰:大尹惑蠱其君而專其利今君無疾而死死。又匿之是無他矣。大尹之罪也。(言大尹所弒。)得夢啟北首而寢於盧門之外(盧門宋東門北首死象在失國也。)已為烏而集於其上嗛朱加於南門尾加於桐門曰:余夢美必立(桐門北門)大尹謀曰:我不在盟(少寢盟但以君命盟六卿大尹盟)無乃逐我復盟之乎!使祝襄為載書六子在唐孟(地名。)將盟之祝襄以載書告皇非我(襄祝名)皇非我因子潞(子潞樂茂。)門尹得(樂得。)左師謀曰:民與我逐之乎!皆歸授甲使犭旬於國尹惑蠱其君以陵虐公室與我者救君者也。眾曰:與之大尹犭旬曰:戴氏皇氏將不利公室(戴氏即樂氏)與我者無憂不富眾曰:無別(惡其號令與君無別)戴氏皇氏欲伐公(公謂啟)樂得曰:不可彼以陵公有罪我伐公則甚焉使國人施於大尹(施罪於大尹)大尹奉啟以奔楚乃立得司城為上卿盟曰:三族共政無相害也。

田常齊卿殺簡公乃立簡公弟驁是為平公平公即位田常桓之專齊之政割齊安平以東為田氏封邑(平公之時齊自是稱田氏)田常既殺簡公懼諸侯共誅已乃歸魯衛侵地西約晉韓魏趙氏南通吳越之使修功行賞親於百姓以故齊復定。

趙簡子晉卿也。晉定公十八年簡子圍範中行氏於朝歌中行。《文子》奔邯鄲二十一年簡子救邯鄲中行。《文子》奔柏人簡子。又圍柏人中行。《文子》範昭子遂奔齊趙竟有邯鄲柏人範中行餘邑入於晉趙名晉卿實專晉權奉邑侔於諸侯。

晉頃公之十二年六卿以法誅公族祁氏羊舌氏分其邑為十縣六卿各令其族為之大夫晉公室由此益弱。

魏冉秦宣太后異父弟封穰侯同父弟曰:芋戎為華陽君而昭王同母弟曰:高陵君涇陽君而魏冉最賢自惠王武王時任職用事武王卒諸弟爭立惟魏冉力為能立昭王昭王即位以冉為將軍衛咸陽誅季君之亂而逐武王後出之魏昭王諸兄弟不善者皆滅之威振秦國昭王少宣太后自治任魏冉為政。

●卷七百四十八

○陪臣部·交爭

春秋之世陪臣執國命彊公室寄任亦多儀制猶簡或奉干戈之役或修朝會之儀而乃進退由心輕重在已始於放肆卒以交爭起讎專戮生於此矣。

公孫閼鄭大夫魯隱公十五年五月鄭伯將伐許授兵於大宮(大宮鄭祖廟)公孫閼與[A13爭車[A13C]考叔挾輈以走(輈車轅也。)子都挾棘以逐之(子都公孫閼棘戟也。)及大逵弗及怒(逵道方軌也。)七月鄭伯傅於許(傅於許城下)[A13C]考叔取鄭伯之旗蝥弧以先登(蝥弧旗名)子都自下射之顛。

樂轡宋大夫華弱與樂轡少相狎長相優。又相謗也。(狎親習也。優調戲也。)子蕩怒以弓梏華弱於朝(子蕩樂轡也。張弓以貫械之在手故曰:梏)平公見之曰:司武而梏於朝難以勝矣。(司武司馬言其懦弱。若不足以勝敵)遂逐之華弱奔魯司城子罕曰:同罪異罰非刑也。專戮於朝罪孰大焉亦逐子蕩。

子蕩射子罕之門曰:幾日而不我從(言我射汝門汝亦當以不勝任見逐)子罕善之如初(言子罕雖見辱而不忿所以得安)。

子朱晉大夫魯襄公二十六年春秦伯之弟針如晉修成(修會夷儀歲之成)叔向命召行人子員(欲使答秦命)行人子朱朱也。當禦(禦進也。言次當行。)三云:叔向不應子朱怒曰:班爵同(同為大夫)何以黜朱於朝(黜退也。)撫劍從之(從叔向也。)曰:秦晉不和久矣。今日之事幸而集(集成)晉國賴之不集三軍暴骨子員道二國之言無私子嘗易之奸以事君者吾所能禦也。拂衣從之人救之(拂衣褰裳也。)平公曰:晉其庶乎!(,庶幾於治)吾臣之所大師曠曰:公室懼卑臣不心競而力爭(謂二子不心競為忠而撫劍拂衣)不務德而爭善(爭謂所行為善私欲已侈能無卑乎!穿封戍楚大夫魯襄公二十六年楚子侵鄭至於城麋鄭皇頡戍之(皇頡鄭大夫守城麋之邑)出與楚師戰敗穿戍囚皇頡公子圍與之爭之(公子圍共王子靈王也。)正於伯州犁(正曲直也。)伯州犁曰:請問於立囚伯州犁曰:所爭君子也。其何不知(言王子圍及穿封戍皆非細人易別識也。)上其手曰:夫子為王子圍寡君之貴弟也。(介大也。)下其手曰:此子為。

穿封戍方城外之縣尹也。誰獲子(上下手以道囚意)囚曰:頡遇王子弱焉(弱敗也。言為王戍怒抽戈逐王子圍弗及楚人以皇頡歸。

公孫黑鄭大夫魯襄公二十九年鄭伯有使公孫黑如楚(黑子)辭曰:楚鄭方惡而使余往是殺余也。伯有曰:世行也。(言女世為行人)子曰:可則往難則已何世之有伯有將強使之子怒將伐伯有氏大夫和之鄭大夫盟於伯有氏礻卑諶曰:是盟也。其與幾何(言不能久也。礻卑諶鄭大夫。)。《詩》曰:君子屢盟亂是用長今是長亂之道也。禍未必三年而後能舒(舒解也。)子。又與子南爭聘徐吾犯之妹及適子南氏子怒櫜甲以見子南欲殺之而取其妻子南知之執戈逐之及沖擊之以戈子傷而歸(沖交道也。)。

士彌侔晉大夫魯定公元年正月辛巳晉魏舒合諸侯之大夫於狄泉將以城成周孟懿子會城成周庚寅裁(裁按版築。)宋仲幾不受功曰:滕薛郳吾役也。(欲使三國代宋受功役也。郳小邾)薛宰曰:宋為無道絕我小國於周以我適楚常從宋晉文公為踐土之盟曰:凡我同盟各復舊職。若從踐土。若從宋亦唯命仲幾曰:踐土固然(固曰:從舊薛舊為宋役)宰曰:薛之皇祖奚仲居薛以為夏車正(皇大也。奚仲為夏禹掌車服大夫。)奚仲遷於邳(邳下邳縣仲虺居薛以為湯左相(仲虺奚仲之後)。若復舊職將承王官何故以役諸侯(承奉也。)仲幾曰:三代各異物薛焉得有舊(言居周世不得以夏殷為舊。)為宋後亦其職也。士彌侔曰:晉之從政者新(言範獻子新為政未習故事)子姑受功歸吾視諸故府(求故事)仲幾縱子忌之山川鬼神其忘諸乎!(山川鬼神盟所告)士伯怒謂韓簡子曰:薛徵於人(典籍故事人所知也。)宋徵於鬼證於鬼神)宋罪大矣。且已無辭而抑我以神誣我也。啟寵納侮其此之謂矣。(開寵過分則納受侵侮)必以仲幾為戮乃執仲幾以歸。

樂混宋大夫魯定公九年春宋公使樂大心盟於晉。且逆樂祁之屍辭偽有疾乃使向巢如晉盟。且逆子梁之屍子明謂桐門右師出(子明樂祁之子混也。右師樂大心子明族父也。右師往到子明舍子明逐使出門去)曰:吾猶衰絰而子擊鍾何也。(忿其不逆父喪因責其無同族之恩。)右師曰:喪不在此故也。既人曰:已衰絰而生子余何故舍鍾(已子明也。)子明聞之怒言於公曰:右師將不利戴氏(樂氏公族)不肯適晉將也。不然無疾乃逐桐門右師。

韓傀相韓嚴遂重於君二人相害也。嚴遂政議直指舉韓傀之過韓傀以之叱之於朝嚴遂拔劍之,於是嚴遂懼亡去。

○陪臣部·變詐

古者諸侯各奠方國必有命卿至於大夫以輔其政洎晚周微弱五霸叠起以機先而為勝內由權變以取威繇是仁義廢而變詐興矣。則有屈已而就事違道以成功欺割地之言反好用之物定君於詭詐之際還兵於倉卒之間蓋亦才出一時智通群萃施之變亂庶可嘉然與夫皇王之道斯為美矣。禮所謂用人之智去其詐良有以乎!

叔孫僑如魯大夫通於穆姜欲去季孟而取其室(季。《文子》孟獻子。)成公十六年冬十月出僑如而盟之僑如奔大夫共盟以僑如為戒。)齊聲孟子通僑如(聲孟子齊靈公母宋女。)使立於高國之間(位卿)僑如曰:不可以再罪奔衛亦間於卿(傳亦終言僑如之佞)。

胥梁帶晉大夫魯襄公二十六年齊人城郟之歲(在二十四年)其夏齊烏餘以廩丘奔晉(烏餘齊大夫也。廩丘今東郡廩丘縣故城是)襲衛羊角取之(今廩丘縣所治羊角城是)遂襲我高魚(高魚城在廩丘縣東北)有大雨自其竇入(雨大水竇開。)介於其庫(入高魚庫而介其中)以登其城克而取之(取魯高魚)。又取邑於宋,於是範宣子卒(宣子範モ)諸侯弗能治也。及趙。《文子》為政乃卒治之。《文子》言於晉侯曰:晉為盟主諸侯或相侵也。則討而使歸其地今烏餘之邑皆討類也。(言於此類宜見討。)而貪之是為盟主也。請歸之公曰:諾孰可使也。對曰:胥梁帶能無用師晉侯使往(能無用師言有權謀也。二十七年春胥梁帶使諸喪邑者具車徒以受地必周(諸喪邑謂齊魯宋也。周密也。必密來勿以受地為名)使烏餘具車徒以受封(烏餘以邑故詐許封之)烏餘以其眾出(出受封也。)使諸侯偽劫烏餘之封者(劫致也。使齊魯宋偽。若致邑封鳥餘者)而遂執之盡獲之(皆獲其徒眾)皆取其邑而歸諸侯諸侯是以睦於晉(傳言趙。《文子》賢故平公雖失政而諸侯猶睦)韓起晉大夫魯昭公三年如齊逆女(為平公逆)公孫蠆為少姜之有寵也。以其子□公女而嫁公子(更嫁公女)人謂宣子子尾欺晉晉胡受之宣子曰:吾欲得齊而遠其寵寵將來乎!(寵謂子尾)。

啟疆楚大夫魯昭公七年三月公如楚楚子享公於新臺(章華臺也。)使長鬣者相(鬣鬢也。欲先誇魯侯)好以大屈(宴好之賜大屈弓名)既而悔之啟疆聞之見公,公語之拜賀公曰:何賀對曰:齊與晉越欲此久矣。寡君無適與也。而傳諸君君其備禦三鄰(言齊晉越將伐魯而取之)慎守寶矣。敢不賀乎!公懼乃反之(言楚靈不信所以不終)。

冉猛魯人定公八年正月公侵齊門於陽州師退冉猛偽傷足而先(欲先歸)其兄會乃呼曰:猛也。殿(會見師退而猛不在列乃大呼詐言猛在後為殿傳言魯無軍政)二月公侵齊攻廩丘之郛主人出師奔(攻郛人少故遣後師走往助之)陽虎偽不見冉猛者曰:猛在此必敗(陽州之役猛先歸言。若在此必復敗)猛逐之顧而無繼偽顛(逐廩丘人)虎曰:盡客氣也。(言皆客氣非勇)。

子服景伯魯大夫哀公十三年秋七月辛丑盟吳晉爭先(爭歃血先後)吳人曰:於周室我為長晉人曰:於姬姓我為伯(為侯伯)乃先晉人吳人將以公見晉侯景伯對使者吳人乃止既而悔之(謂景伯欺之)將囚景伯景伯曰:何也。立後於魯矣。(何景伯名)將以二乘與六人從遲速唯命遂囚以還及戶牖(戶牖陳留外黃縣西北東昏城是)謂太宰曰:魯將以十月上辛有事於上帝先王季辛而畢何世有職焉(有職於祭事)自襄以來未之有改也。(魯襄公)。若不會祝宗將曰:吳實然(言魯祝宗將告神云:景伯不會坐為吳所囚吳人信鬼故以事恐之)。且謂魯不共而執其賤者七人何損焉大宰言於王曰:無損於魯而祗為名(適為惡名)不如歸之乃歸景伯智伯晉卿也。魯哀公二十七年晉荀瑤帥師伐鄭次於桐丘鄭駟弘請救於齊(弘駟顓子)齊陳成子帥師救鄭智伯聞之乃還使謂成子曰:大夫陳子陳之自出陳之不祀鄭之罪也。(十七年楚獨滅陳非鄭之罪蓋智伯誣陳子故陳子怒謂其多陵人)故寡君使瑤察陳衷焉(衷善也。)謂大夫其恤陳乎!若利本之顛瑤何有焉(言陳滅已何傷)成子怒曰:多陵人者皆不在智伯其能久乎!

張儀相秦秦欲伐齊齊楚從親,於是張儀往相楚楚懷王聞張儀來虛上舍而自館之曰:此僻陋之國子何以教之儀說楚王曰:大王誠能聽臣閉關絕約於齊臣請獻商於之地六百里使秦女得為大王箕帚之妾秦楚娶婦嫁女長為兄弟之國此北弱齊而西益秦也。計無便此者楚王大說而許之群臣皆賀陳軫獨吊楚王怒曰:寡人不興師發兵得六百里地群臣皆賀子獨吊何也。陳軫對曰:不然以臣觀之商於之地不可得而齊秦合齊秦合則患必至矣。楚王曰:有說乎!陳軫對曰:夫秦之所以楚重者以其有齊也。今閉關絕約於齊則楚孤秦奚貪夫孤國而與之商於之地六百里張儀至秦必負王是北絕齊交西生患於秦也。兩國之兵必俱至善為王計者不。若陰合而陽絕於齊使人隨張儀茍與吾地絕齊未晚也。不與吾地陰合謀計也。楚王曰:願陳子閉口毋復言以待寡人得地乃以相印授張儀厚賂之,於是遂閉關絕約於齊使一將軍隨張儀張儀至秦佯失綏墮車不朝三月楚王聞之曰:儀以寡人絕齊未甚耶乃使勇士至宋借之符北罵齊王齊王大怒折節而下秦秦齊之交合張儀乃朝謂楚使者曰:臣有奉邑六里願以獻大王左右楚使者曰:臣受令於王以商於之地六百里不聞六里還報楚王楚王大怒發兵而攻秦陳軫曰:軫可發口言乎!攻之不如割地反以賂秦與之並兵而攻齊是我出地於秦取償於齊也。王國尚可存楚王不聽卒發兵而使將軍屈モ擊秦秦齊共攻楚斬首八萬殺屈モ遂取丹陽漢中之地楚。又復益發在枝江兵而襲秦至藍田大戰楚大敗,於是楚割兩城以與秦平秦要楚欲得黔中地欲以武關外易之楚王曰:不願易地願得張儀而獻黔中地秦王欲遣之口弗忍言張儀乃請行惠王曰:彼楚王怒子之負以商於之地是。且甘心於子張儀曰:秦彊楚弱臣善靳尚尚得事楚夫人鄭玄所言皆從。且臣奉王之節使楚楚何敢加誅假令誅臣而為秦得黔中之地臣之上願遂使楚楚懷王至則囚張儀將殺之靳尚謂鄭袖曰:秦王甚愛張儀而不欲出之今將以上庸之地六縣賂楚以美人聘楚以宮中善歌謳者為勝楚王重地尊秦秦女必貴而夫人斥矣。不。若為言而出之,於是鄭玄日夜言懷王曰:人臣各為其主用今地未入秦秦使張儀來至重王王未有禮而殺張儀秦必大怒攻楚妾請子母俱遷江南毋為秦所魚肉也。懷王後悔赦張儀厚禮之如故。

樓緩趙大夫秦攻趙於長平大破之引兵而歸因使人索六城於趙而謀計未定樓緩新從秦來趙王與樓緩計之曰:與秦地與不與孰吉樓緩辭讓曰:非人臣所知也。王曰:雖然試言公之私樓緩曰:王亦聞公父文伯乎!公父文伯官於魯病死婦人之為自殺房中者二人其母聞之不肯哭也。其相室曰:焉有子死不哭者乎!其母曰:孔子賢人也。逐於魯是人不隨今死而婦人為死者二人。若是者其於長者薄於婦人厚也。故從母言之為賢母也。從婦人言之為妒婦故言之一也。言者異則人心變矣。今臣新從秦來言勿與則非計也。言與之則恐以臣為秦也。故不敢對使臣得為王計不如與之王曰:諾虞卿聞之入見王王以樓緩言告之虞卿曰:此飾說也。王曰:何謂也。虞卿曰:秦之攻趙倦而歸乎!王以其力尚能進愛王而不攻乎!王曰:秦之攻我也。不遺餘力矣。必以倦而歸也。虞卿曰:秦以其力攻其所不能取倦而歸王。又為之攻其力之所不能取以資之是助秦自政也。來年秦復攻王王無救矣。王以虞卿言告樓緩樓緩曰:虞卿能盡知秦力之所至乎!誠知秦力之進也。此彈丸之地猶不與也。今秦來年復攻王得無割其內而媾乎!王曰:請聽子割矣。子能必來年秦不復攻乎!樓緩曰:此非臣之所敢任也。他日者三晉之交於秦相善也。今秦善韓魏而獨攻王王之所以事秦必不如韓魏也。今臣為足下解負親之攻啟關通幣於齊交韓魏至來年而王獨不攻於秦王之所以事秦者必在韓魏之後也。此非臣之所敢任也。王以樓緩言告虞卿虞卿曰:樓緩言不媾來年秦復攻王得無更割其內而媾乎!今樓緩。又不能必秦之不復攻也。雖割何益來年復攻之割其力之所不能取而媾此自盡之術也。不如無媾秦雖善攻不能歲取六縣趙雖不能收不至歲失六城秦倦而歸兵必罷我以六城收天下以攻罷秦是我失之於天下而取償於秦也。吾國尚利孰與坐而割地自弱以彊秦哉!今樓緩曰:秦善韓魏而攻趙者必以王之事秦不如韓魏也。是使王歲以六城事秦也。坐而地盡矣。來年秦復求割地王將與之乎!不與則是棄前費而挑秦禍也。與之則無地而給之語曰:彊者善攻而弱者不能守今坐而聽秦秦兵不弊而多得地是彊秦而弱趙也。以益彊之秦而割逾弱之趙其計固不止矣。且秦虎狼之國也。無禮義其求無己而王之城有盡以有盡之地給無己之求其勢必無趙矣。故曰:此飾說也。王必勿與王曰:諾樓緩聞之入見王王。又以虞卿言告之樓緩曰:不然也。虞卿得其一不得其二夫秦趙構難天下皆悅何也。我將因強而乘弱今趙兵困於秦故不如亟割地為和以疑天下慰秦之心不然天下將因秦之怒乘趙之弊而瓜分之趙見亡之不暇何秦之敢圖願王以此斷之勿復計也。虞卿聞之復入見王曰:危矣。樓緩之為秦也。夫趙兵困於秦。又割地為和是愈疑天下而何慰秦心哉!是亦獨不言其示天下弱乎!且臣曰:勿與者非固勿與而已也。秦索六城於王王以五城賂齊齊秦深讎也。得王五城並力而西擊齊秦之聽王。又不待辭之畢矣。則是王失之於齊而取償於秦也。而齊趙之讎可以報示天下有能為也。王以此發聲兵未境臣見秦之重賂而反媾於王也。從秦為媾韓魏聞之必盡重王重王必出重器以先於王是一舉而結三國之親而與秦易道也。趙王曰:善因發虞卿東見齊王與之謀秦虞卿未還秦之使者已在趙矣。樓緩聞之逃而去也。

○陪臣部·賊害

古人有言曰:士無賢愚入朝見嫉。又曰:堆生於岸水必湍之斯固達者因事而立喻也。若乃利害相形曲直異稟當其勝會突起狠心乃有取其善而害其人懼其逼而奪其位茲乃賢愚之共弊古今之深戒者也。在昔曾陪繼世名位叠居茍以一時之忿或至剿類之慘姑因私怨構其事端終為深禍危乎!邦本斯則猜賊者之議得讒毀者之計行故受枉被誅莫不由是徵諸前史可覆視也。比其事類以存戒焉。

狐射姑晉大夫也。晉侯使射姑將陽處父諫曰:射姑民眾不說不可使將,於是廢將陽處父出射姑入君謂射姑曰:陽處父言曰:射姑民眾不說不可使將射姑怒出刺陽處父於朝而走(明君漏言殺之當坐殺。《易》曰: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害成)。

箕鄭父晉大夫也。夷之蒐晉侯將登箕鄭父先都(登之於上軍也。)使而士縠梁益耳將縠本司空)先克曰:狐趙之勛不可廢也。從之(狐偃趙衰有從亡之勛)先克奪蒯得田於革陰(七年晉禦秦師於革陰以軍事奪其田也。先克中軍佐)故箕鄭父先都士縠梁益耳蒯得作亂使賊殺先克。

屠岸賈晉大夫也。屠岸賈欲殺趙朔賈始有寵於靈公及至於景公而賈為司冠將作難乃治靈公之賊以致趙盾遍告諸將曰:盾雖不知猶為賊首以臣弒君子孫在朝何以懲罪請誅之韓厥曰:靈公遇賊趙盾在外吾君以為無罪故不誅今諸君將誅其後是非先君之意而今妄誅妄誅謂之亂臣有大事而君不聞是無君也。賈不聽韓厥告趙朔趣亡朔不肯曰:子必不絕趙祀朔死不恨韓厥許諾稱疾不出賈不請而擅與諸將攻趙氏於下宮殺趙朔趙同趙括趙嬰齊皆滅其族。

卻錡卻卻至皆晉大夫也。三卻害伯宗訁替而殺之及欒弗忌(欒弗忌晉賢大夫)伯州犁奔楚(伯宗子)韓獻子曰:卻氏其不乎!善人天地之紀也。而驟絕之不亡何待(既殺伯宗。又及弗忌。故曰:驟也。)初伯宗每朝其妻必戒之曰:盜憎民惡其上子好直言必及於難。

子尾齊大夫也。害閭丘嬰欲殺之使帥師以伐陽州(陽州魯地)我問師(魯以師往問齊我)子尾殺閭丘嬰以說於我師(言伐魯者嬰所為也。)工僂灑氵省竈孔虺賈寅出奔莒(四子嬰之黨平子魯大夫也。平子伐莒取更阝(更阝莒邑。)獻俘始用人於亳社(以人祭殷社。)臧武仲在齊聞之曰:周公其不祭乎!周公享義魯無義。《詩》曰:德音孔昭視民不佻(詩小雅佻偷也。言明德君子必愛民)佻之謂甚矣。而一用之將福哉!(一同也。同人於畜牲,)。

鄭大夫殺鄧析而用其竹刑(鄧析鄭大夫欲改鄭所鑄舊制不受君命而私造刑法書之於竹簡故言竹刑)君子謂子然,於是不忠茍有可以加於國家者棄其邪可也。(加猶益也。棄不責其邪惡也。)靜女之三章取彤管焉(詩此風也。言靜女三章之詩雖說美女義在彤管彤管赤管筆女。《史記》事規誨之所執)幹何以告之取其忠也。(詩鄘風也。錄幹旄詩者取其忠心願告人以善道也。言此二詩皆以一善見采而鄧析不以一善身)故用其道不棄其人詩云: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詩召南也。召伯決訟於蔽芾小棠之下詩人思之不伐其樹茇草舍也。)思其人猶愛況用其道而不恤其人乎!子然無以勸能矣。(傳言子然嗣大叔為政鄭所以衰弱。)陳逆齊大夫也。齊簡公之在魯也。闞止有寵焉(簡公悼公生子壬也。闞止子我也。)及即位使為成子憚之驟顧諸朝(成子陳常心不安故數顧之。)諸禦鞅言於公曰:陳闞不可並也。君其擇焉(擇用一人。)子我夕(夕視事)陳逆殺人逢之(陳逆子行陳氏宗也。子我逢之)遂執以入(執逆至朝)陳氏方睦(欲謀齊國故宗族和)使疾而遺之潘沐備酒肉焉(使詐病因內潘並得內酒肉潘米汁可以沐頭)享守囚者醉而殺之而逃。

白公勝楚太子建之子也。太子建之遇讒也。自城父奔宋。又避華氏之亂於鄭鄭人甚善之。又適晉與晉人謀襲鄭乃求復焉鄭人復之如初晉人使諜於子木請行而期焉(請行襲鄭之期子木即建也。)子木暴虐於其私邑邑人訴之鄭人省之得晉諜焉遂殺其子曰:勝在吳子西欲召之葉公曰:吾聞勝也。詐而亂無乃害乎!(葉公子高沈諸梁也。)子西曰:吾聞勝信而勇不為不利舍諸邊境使衛藩焉(使為藩屏之衛)葉公曰:周仁之謂信(周親也。)率義之謂行也。)吾聞勝也。好復言(言之所許必欲復行之不顧道理)而求死士殆有私乎!(私謀復讎。)復言非信也。期勇也。(期必也。)子必悔之弗從召之使處吳竟為白公(白楚邑也。汝陰褒信縣西南有白亭)請伐鄭子西曰:楚未節也。(言楚國新復政未得節制)不然吾不忘也。他日。又請許之未起師晉人伐鄭楚救之與之盟勝怒曰:鄭人在此讎不遠矣。(比子西於鄭人)勝自厲劍子期之子平見之曰:王孫何自厲也。曰:勝以直聞不告女庸為直乎!將以殺爾父子平以告子西子西曰:勝如卵余翼而長之(以鳥為喻。)楚國第(用士之次第。)我死令尹司馬非勝而誰之曰:令尹之狂也。得死乃非我(言我必殺之。若得自死我乃不復成人)子西不悛勝謂石乞(石乞勝之徒曰:王與二卿士(二卿子西子期)皆五百人當之則可矣。乞曰:不可得也。(五百人不可得)曰:市南有熊宜僚。若得之可以當五百人矣。乃從白公而之與之言說告之故辭(告欲作亂宜僚辭拒之。)承之以劍不動(挾劍指其喉)勝曰:不為利不為威惕不泄人言以求媚者去之吳人伐慎白公敗之(汝陰慎縣也。)請以戰備獻(與吳戰得車仗兵器皆備而獻之欲因此作亂)許之遂作亂殺子西子期於朝而劫惠王子西以袂掩面而死(慚於葉公)。

大宰吳大夫也。既與子胥有隙因讒曰:子胥為人剛暴少恩猜賊其怨望恐為深禍也。前日王欲伐齊子胥以為不可王卒伐之而有大功子胥恥其計謀不用乃反怨望而今王。又復伐齊子胥專愎彊諫沮(自呂切)毀用事徒幸吳之敗以自勝其計謀耳今王自行悉國中武力以伐齊而子胥諫不用因輟謝佯病不行王不可不備此起禍不難。且使人微伺之其使於齊也。乃屬其子於齊之鮑氏夫為人臣內不得意外倚諸侯自以為先王之謀臣今不見用嘗怏怏怨望願王早圖之吳王曰:微子之言吾亦疑之乃使使賜伍子胥屬鏤(鏤子切)之劍曰:子以此死伍子胥仰天嘆曰:嗟乎!訁舀臣為亂矣。王乃反謀我我令。若父霸自。若未立時諸公子爭立我以死爭之於先王幾不得立。若既得立欲分吳國予我我顧不敢望也。然今。若聽諛臣言以殺長者乃告其舍人曰:必樹吾墓上以梓令可以為器而抉吾眼縣吳東門之上以觀越寇之入滅吳也。乃自經死。

趙鞅晉大夫簡子也。竇鳴犢舜華晉國之賢大夫也。簡子未得志之時須此兩人而後從政及其已得志殺之乃從政。

須賈為魏中大夫為魏昭王使於齊范睢從之留數月未得報齊襄王聞睢辯口乃使人賜睢金十斤及牛酒睢辭謝不敢受須賈知之大怒以為睢持魏陰事告齊故得此饋令睢受其牛酒還其金既歸心怒睢以告魏相魏齊魏齊大怒使舍人笞擊睢折脅摺齒睢佯死即卷以簀置廁中賓客飲者醉更溺睢故僇辱以懲後令鏤力侯反無妄言者睢從簀中謂守者曰:公能出我我必厚謝公守者乃請出簀中死人魏齊醉曰:可矣。范睢得出。

趙襄子晉大夫也。襄子姊前為代王夫人簡子既葬未除服北登夏屋(山在廣武)請代王使廚人操銅鬥以食代王及從者行斟陰令宰人各(一作雒以鬥擊殺代王及從官遂興兵平代地其姊聞之泣而呼天摩笄自殺代人憐之所死地名之為摩笄之山遂以代封伯魯子周為代成君。

●卷七百四十九

○陪臣部·構患

夫內懷隱慝心專樂禍罔念乎!紓難姑務於構怨茍利於已貽患於國斯蓋臣之不令而人之無良者歟春秋之世施及六國諸侯力政征伐自出乃有參家陪之列總兵賦之職預公族之齒居嬖禦之昵不念乎!令德之訓犭旬於公家之利怙亂以肆誌興戎而致擾因私憾而忘本恃外援而傾宗以至干戈日尋禍[C260]交作燎原之勢暴起發矢之悔莫追其有積稔之自貽夷滅之是取名在國策為世大戮不為不幸也。石制鄭大夫魯宣公十二年春楚子圍鄭是役也。石制實入楚師將以分鄭而立公子魚臣辛未鄭殺仆叔及子服(仆叔魚臣也。子服石制也。)君子曰:史佚毋怙亂者謂是類也。(言恃人之亂以要利)。《詩》曰:亂離瘼矣。爰其適歸(詩小雅離憂也。瘼病也。爰於也。言禍亂憂病於何所歸乎!嘆之)歸於怙亂者也。

先縠晉大夫魯宣公十三年秋赤狄伐晉及清先縠召之也。(必阝戰不得志故召狄欲為變清原)。

宣伯魯大夫叔孫僑如也。成公十六年公出於壞隤(壞隤魯邑齊衛皆後非獨魯明晉以僑見公)宣伯通於穆姜(穆姜成公母。)欲去季孟以取其室(季。《文子》孟獻子)將行穆姜送公而使逐二子公以晉難告(會晉伐鄭)曰:請反而聽命姜公子偃公子鉏趨過(二子公庶弟)指之曰:女不可是皆君也。(言欲廢公更立君)公待於壞隤申宮儆備敕官備。)設守而後行是以後(後晉楚戰期)使孟獻子守於公宮秋會於沙隨謀伐鄭也。(鄭猶未服)宣伯使告卻曰:魯侯待於壞隤以待勝者(觀晉楚之勝負)卻將新軍。且為公族大夫以主東諸侯(主齊魯之屬)取貨於宣伯而公於晉侯(訴訁替也。)晉侯不見公七月公會尹武公及諸侯伐鄭將行姜。又命公如初(復欲使公逐季孟。)公。又申守而行之師次於鄭西我師次於督陽不敢過鄭(督陽鄭東地。)子叔聲伯使叔孫豹請逆於晉師(豹叔孫僑如弟也。僑如,於是遂作亂豹因奔齊)為食於鄭郊師逆以至(聲伯戒叔孫以必須所逆晉師至乃食)聲伯四日不食以待之食使者(使豹之介)而後食(言其忠也。)宣伯使告卻曰:魯之有季孟猶晉之有欒範也。政令,於是乎!成今其謀曰:晉政多門不可從也。(政不由君。)寧事齊楚有亡而已蔑從晉矣。(蔑無也。)。若欲得志於魯請止行父而殺之(行父季。《文子》也。)蔑也。(蔑孟獻子時留守公宮)而事晉蔑有二矣。魯不二小國必睦不然歸必叛矣。九月晉人執季。《文子》於苕丘公還待於鄆(鄆魯西邑東郡稟丘縣東有鄆城)使子叔聲伯請季孫於晉卻曰:茍去仲孫蔑而止季孫父吾與子國親於公室(親魯甚於晉公室。)對曰:僑如之情子必聞之矣。(聞其氵慝情)。若去蔑與行父是魯國而罪寡君也。若猶不棄而惠僥周公之福使寡君得事晉君則夫二人者魯國社稷之臣也。若朝亡之魯必夕亡以魯之密邇仇讎(仇讎謂齊楚)亡而為讎治之何及(言魯屬齊楚則還為晉讎曰:吾為子請邑對曰:嬰齊魯之常隸也。(隸賤官)敢介大國以求厚焉(介因焉)承寡君之命以請(承奉也。)。若得所請吾子之賜多矣。又何求範。《文子》謂欒武子曰:季孫於魯相二君矣。(二君宣成)妾不衣帛馬不食粟可不謂忠乎!讒慝而棄忠良。若諸侯何子叔嬰齊奉君命無私(無私不受請邑)謀國家不貳(謂四日不食以事晉)圖其身不忘其君(辭邑不食皆先君而後身)。若虛其請是棄善人也。子其圖之乃許魯平赦季孫冬十月出叔孫僑如而盟之僑如奔齊(諸大夫共盟以僑如為戒。)十二月季孫及卻盟於扈歸刺公子偃(偃與鉏俱為姜所獨殺偃偃與謀)召叔孫豹於齊而立之(近此七月聲伯使豹請逆於晉聞魯人將討僑如豹乃避難先奔齊生二子而魯乃召之故襄二年豹始見經傳於此因言其終)。

胥童晉大夫魯成公十七年冬晉殺其大夫卻錡卻卻至晉厲公侈多外嬖(外嬖愛幸大夫鄢陵欲盡去群大夫而立其左右胥童以胥克之廢也。怨卻氏(童胥克之子宣八年卻缺廢胥克。)而厲公卻錡奪夷陽五田五亦嬖於厲公卻與長魚矯爭田執而梏之(梏械之)與其父母妻子同一轅(系之車中既矯亦嬖於厲公欒書怨卻至以其不從已而敗楚師也。欲廢之(鄢陵戰欒書欲固壘卻至言楚有六以取勝也。)使楚公子{艹伐}告公曰:此戰也。卻至實召寡君(鄢陵戰晉囚公子{艹伐}以歸)以東師之未至也。(衛之師。)與軍帥之不具也。曰:此必敗(荀瑩佐下軍居守卻將新軍乞師故言不具)吾因奉孫周以事君(孫周襄公曾孫悼君楚王)公告欒書。《書》曰:其有焉不然豈其死之不恤而受敵使乎!(謂鄢陵戰時楚子問卻至以弓。)君盍嘗使諸周而察之(嘗試也。)卻至聘於周欒書周見之公使覘之信(覘伺也。)遂怨卻至厲公田與婦人先殺而飲酒後使大夫殺(傳言厲公無道先婦人而後卿佐)卻至奉豕(進之於公)寺人孟張奪之(寺人奄士)卻至射而殺之公曰:季子欺余(季子卻至公反以為卻至奪孟張豕)厲公將作難胥童曰:必先三卻族大多去大族不逼(不逼公室)敵多怨有庸(討多怨者易有功)公曰:然卻氏聞之卻錡欲攻公曰:雖死君必危卻至曰:人所以立信智也。信不叛君知不害民勇不作亂失茲三者其誰與我死而多怨將安用之(言俱死無用多其怨君實有臣而殺之其謂君何我之有罪而死後矣。若殺不辜將失其民欲安得乎!(言不得安君位)待命而已受君之祿是以聚黨有黨而爭命(爭死命)罪孰大焉(傳言卻至無反心)壬午胥童夷羊五帥甲八百將攻卻氏(八百人)長魚矯請無用眾公使清沸助之(沸亦嬖人)抽戈結衽(衽裳際)而偽訟者(偽與清沸訟。)三卻將謀於榭(榭講武堂。)矯以戈殺駒伯叔於其位(位所坐處也。駒伯卻錡苦成叔卻)溫季曰:逃威也。遂趨(卻至本意欲稟君命而死今矯等不以君命而來故欲逃凶賊為害。故曰:威言可畏也,或曰:威當藏)矯及諸其車以戈殺之皆屍諸朝(陳其屍於朝。)胥童以甲劫欒書中行偃於朝矯曰:不殺子憂必及君公曰:一朝而屍三卿余不忍益也。對曰:人將忍君(人謂書與偃也。)臣聞亂在外在內為宄禦奸以德(德綏遠)禦宄以刑(刑治近)不施而殺不可謂德臣Τ而不討不可謂刑刑不立奸宄並至臣請行遂出奔狄(行去也。)公使辭於二子(辭謝書與偃)曰:寡人有討於卻氏既伏其辜矣。大夫無辱其復職位(胥童劫而執之故云:辱)皆再拜稽首曰:君討有罪而免臣於死君之也。二臣雖死敢忘君德乃皆歸公使胥童為卿公遊於匠麗氏(匠麗嬖大夫家)欒書中行偃遂執公焉召士モ士モ辭(辭不往)召韓厥韓厥辭曰:昔吾畜於趙氏孟姬之讒吾能違兵(畜養也。違去也。韓厥少為趙盾所待養及孟姬之亂晉將討趙氏而厥去其兵示不與黨言者明無所偏助孟姬亂在八年)古人有言曰:殺老牛莫之敢屍而況君乎!二三子不能事君焉用厥(屍主也。)閏月乙卯晦欒書中行偃殺胥童(以其劫已故)民不與卻氏胥童道君為亂故皆。《書》曰:晉殺其大夫(厲公以私欲殺三卻而三卻死不以無罪書書以家怨害胥童而胥童受國討文明卻氏失民胥童道亂宜其為國戮)。

子駟鄭公子也。魯襄公八年冬楚子囊伐鄭討其侵蔡也。子駟子國子耳欲從楚子孔子喬子展欲待晉(待晉來救子孔穆公子子喬子遊子子展子罕子)子駟曰:周詩之曰:俟河之清人壽幾何(逸詩也。言人壽促而河清遲喻晉之不可待)兆云:詢多職競作羅(兆卜詢謀也。職主也。言既卜。且謀多則競作羅網之難無成功)謀之多族民之多違(家也。)事滋無成(滋益也。)民急矣。姑從楚以紓吾民晉師至吾。又從之敬共幣帛以待來者小國之道也。犧牲玉帛待於二竟(二竟晉楚界上。)以待強者而庇冠不為害民不罷病不亦可乎!子展曰:小所以事大信也。小國無信兵亂日至亡無日矣。五會之信(謂三年會雞澤五年會戚。又會城棣七年會鄢八年會邢丘)今將背之雖楚救我將安用之(言失信得楚不足貴)親我無成(晉親鄭)鄙我是欲(楚欲以鄭為鄙邑而反欲與成)不可從也。(言子駟不可從)不如待晉晉君方明四軍無闕八卿和睦必不棄鄭(四軍謂上中下新軍也。軍有二卿)楚師遼遠糧食將盡必將速何患焉舍之聞之(舍之子展名)大莫如信完守以老楚杖信以待晉不亦可乎!子駟曰:詩云:謀夫孔多是用不集(詩小雅孔甚也。集就也。言人欲為政是非相亂而不成。)發言盈庭誰敢執其咎(言謀者多不善無適受其咎)如匪行邁謀是用不得於道(匪彼也。行邁謀謀於路人也。不得於道眾無適從請從楚騑也。受其咎(騑子駟名)乃及楚平使王子伯駢告於晉(伯駢鄭大夫)曰:君命敝邑修而車賦儆而師徒以討亂略蔡人不從敝邑之人不敢寧處悉索敝賦(索盡也。)以討於蔡獲司馬燮獻於邢丘今楚來討曰:女何故稱兵於蔡(稱舉也。)焚我郊保(郭外曰:郊保守也。)馮陵我城郭(馮迫也。)敝邑之男女不皇啟處以相救也。(皇暇也。啟跪也。)翦焉傾覆無所控告(翦盡也。控引也。)民死亡者非其父兄即其子弟夫人愁痛(夫人猶人人也。不知所庇民知窮困而受盟於楚孤也。與其二三臣不能禁止(孤鄭伯)不敢不告知武子使行人子員對之曰:君有楚命(見討之命)亦不使一行李告於寡君(一介獨使也。行李行人也。)而即安於楚君之所欲也。誰敢違君寡君將帥諸侯以城下唯君圖之(明年晉伐鄭)。

子孔鄭公子也。魯襄公十八年冬楚伐鄭子孔欲去諸大夫(欲專權。)將叛晉而起楚師以去之使告子庚子庚弗許(子庚楚令尹公子午)楚子聞之使揚豚尹宜告子庚曰:國人謂不主社稷而不出師死不從禮(不能承先君之業死將不得從先君之禮)不穀即位於今五年師徒不人其以不穀為自逸而忘先君之業矣。(謂己未嘗統師自出)大夫圖之其。若之何子庚嘆曰:君王其謂午懷安乎!吾以利稷也。見使者稽首而對曰:諸侯方睦於晉臣請嘗之(嘗試其難易也。)。若可君而繼之不可收師可以無害君亦無辱子庚帥師治兵於汾(襄城縣東北有汾丘城),於是子喬伯有子張從鄭伯齊(子張公孫黑肱)子孔子展子西守二子知子孔之謀(二子子展子西。)完守入保(完城郭內保守)子孔不敢會楚師伐鄭次於魚陵(魚陵魚齒山也。在南陽縣北鄭地)右師城上棘遂涉潁次於旃然(將涉潁故於水邊權築山城以為進退之備旃然水出滎陽成臯縣入汴)蒍子馮公子格率銳師侵費滑胥靡獻於雍梁(胥靡獻於雍梁皆鄭邑河南陽翟縣東北有氏城。)右回梅山(在滎陽密縣東北)侵鄭東北至於蟲牢而反子庚門於純門信於城下而還(信再宿也。涉於魚齒之下(魚齒山之下有水故言涉)甚雨及之楚師多凍役徒幾盡。

析公楚大夫也。魯襄公二十六年蔡大夫聲子使於晉還如楚謂楚令尹子木曰:子儀之亂析公奔晉(在文十四年。)晉人寘諸戎車之殿以為謀後軍。)繞角之役晉將遁矣。析公曰:楚師輕窕易震蕩也。若多鼓均聲以夜軍之(均同其聲)楚師必遁晉人從之楚師宵潰晉遂侵蔡襲沈獲其君敗申息之師於桑隧獲申麗而還(成六年晉欒書救鄭與楚師遇於繞角楚師還晉侵沈獲沈子八年楚復敗申息獲申麗)鄭於不敢南面楚失華夏則析公之為也。

雍子楚大夫也。雍子之父兄譖雍子君與大夫不善是也。(不是其曲直)雍子奔晉晉人與之畜阝(畜阝晉邑)以為謀主彭城之役晉楚遇於靡角之谷(在成十八年。)晉將遁矣。雍子發命於軍曰:歸老幼反孤疾二人役歸一人簡兵蒐乘秣馬蓐食師陳焚次(簡擇蒐閱。)明日將戰行歸者而逸楚囚(次舍也。焚舍示必死。)楚師宵潰晉降彭城而歸諸宋以魚石歸(欲使楚知之。)楚失東夷子辛死之則雍子之為也。(在元年)。

子靈楚大夫也。楚子反與子靈爭夏姬(楚東小國及陳見楚不能敕彭城皆叛五年楚人討陳叛故殺令尹子辛)雍害其事(子靈巫臣子反亦雍害巫臣不使得取夏姬。)子靈奔晉晉人與之邢(邢晉邑。)謀主禦北狄通吳於晉教吳叛楚教之乘車射禦驅侵使其子狐庸為吳行人焉吳,於是伐巢取駕克棘入州來(駕棘皆楚邑譙邢國縣東北有棘亭)楚罷於奔命至今為患則子靈之為也。見成七年。)。

苗賁皇楚大夫也。楚莊王時。若敖之亂伯賁之子賁皇奔晉晉人與之苗(苗晉邑。)以為謀主鄢陵之役楚晨壓晉軍而陳晉將遁矣。苗賁皇曰:楚師之良在其中軍王族而已(言楚之精卒唯在中軍。)。若塞井成陳以當之(塞井夷竈以為陳)欒範易行以誘之(欒書時將中軍範燮佐之易行謂簡易兵備欲令楚貪已不復顧二穆之兵)中二卻必克二穆(卻錡時將上軍中行偃佐之卻至佐新軍令此三人分良以攻二穆之兵楚子重子皆出穆王。故曰:二穆)吾乃四萃於其王族必大敗之(四萃四面集攻之。)晉人從之楚師大敗王夷師(夷傷也。吳楚之間謂火滅為。)子反死之鄭叛吳興楚失諸侯則苗之為也。

慶封齊大夫也。魯襄公二十七年春慶封來聘初崔杼生成及強而寡(偏喪曰:寡寡特也。)娶東郭姜生郭姜以孤入曰:棠無咎(無咎棠公之子)與東郭偃相崔氏(東郭偃姜之弟。)崔成有疾而廢之惡疾也。)而立明成請老於崔(濟南東朝陽縣西北有崔氏城成欲居崔邑以終老)崔子許之偃與無咎弗予曰:崔宗邑也。必在宗主(宗邑宗廟所在宗主為崔明。)成與強怒將殺慶封曰:夫子之身亦子之所知也。唯無咎與偃是從父兄莫得進矣。大恐害夫子敢以告(夫子謂崔)慶封曰:姑退吾圖之告盧蒲嫳(杼嫳慶封屬大夫封以成彊之言告嫳)盧蒲嫳曰:彼君之讎也。天或者棄彼矣。彼實家亂子何病焉(君謂齊莊公為崔杼所殺。)崔之薄慶之厚也。(崔敗則慶專權。)他日。又告(告)慶封曰:茍利夫子必去之難吾助女九月庚辰崔成崔彊殺東郭偃棠無咎於崔氏之朝崔子怒而出其眾皆逃求人使駕不得使圉人駕寺人禦而出(圉人養馬者寺人奄士。)。且曰:崔氏有福止余猶滅家禍不止其身。)遂見慶封慶封曰:崔慶一也。(言如一家)是何敢然請為子討之使盧蒲嫳帥甲以攻崔氏崔氏堞其宮而守之(堞短垣使其眾居短垣內以守)弗克使國人助之遂滅崔氏殺成與彊而盡俘其家其縊(妻東郭姜。)嫳復命於崔子。且禦而歸之(嫳為崔氏禦。)至則無歸矣。乃縊崔明夜辟諸大墓(開先人之冢以藏之。巳崔明來奔慶封當國(當國秉政)二十八年慶封使諸亡人得賊者以告而反之(亡人辟崔氏難出奔者)故反盧蒲癸癸臣子之有妻之(子之慶舍)慶舍之士謂盧蒲癸曰:男女辯姓子不辟宗何也。(子之以其女妻癸)曰:宗不余辟(辯別也。別後可相取慶氏盧蒲氏皆姜姓)余獨焉辟之賦詩斷章余取所求焉惡識宗(言舍欲妻已言已茍欲有求於慶氏不能復顧禮譬如賦詩者取其一章已)癸言王何而反之二人皆嬖(二子皆莊公黨二十五年崔氏殺莊公癸何出奔今還求寵於慶欲為莊公報讎)使執寢戈而先後之(寢戈親近兵伏。)公膳日雙雞(卿大夫之膳食)饔人竊更之以鶩禦者知之則去其肉而以其洎饋(禦進食者饔人禦者欲使諸大夫怨慶氏減其蓋盧蒲癸王何之謀)子雅子尾怒(二子皆惠公孫)慶封告盧蒲嫳(以二子怒告嫳。)盧蒲嫳曰:譬之如禽獸吾寢處之矣。(言能殺而席其皮。)慶封之亂陳無宇濟水而戕舟發梁(壞也。不欲慶封得敕難)盧蒲姜謂癸曰:有事而不告我必不捷矣。(姜癸妻慶舍女。)癸告之(告欲殺慶舍。)姜曰:夫子愎莫將不出我請止之(夫子謂慶舍)癸曰:諾十一月乙亥嘗於太公之廟慶舍氵位事(臨祭事)盧蒲姜告之。且止之聽曰:誰敢者遂如公(至公所)麻嬰為屍(為祭屍。)慶集為上獻(上獻先獻者。)盧蒲癸王何執寢氏以其甲環公宮(廟在宮內)陳氏鮑氏之圉人為優(優俳)慶氏之馬善驚士皆釋甲束馬(束絆之也。)而飲酒。且觀優至於魚裏裏名優在魚裏就觀之)欒高陳鮑之徒介慶氏之甲(欒子雅高子尾陳陳須無鮑鮑國)子尾抽桷擊扉三(桷椽也。扉門闔也。桷擊扉為期)盧蒲癸自後刺子之王何以戈擊之解其左肩猶援廟桷動於甍(甍屋棟)以俎壺殺人而後死(言其多力)遂殺慶繩麻嬰(慶繩慶集)公懼鮑國曰:群臣為君故也。(言欲尊公室非為亂)陳須無以公歸稅服而如內宮(言公懼於外難)慶封歸遇告亂者丁亥伐西門弗克還伐北門克之入伐內宮(陳鮑在公所故)弗克反陳於嶽(嶽裏名)請戰弗許遂來奔伯有鄭大夫良霄也。魯襄公三十年鄭人殺良霄初伯有耆酒為窟室(窟室地室。)而夜飲酒擊鍾焉朝至未已朝者曰:公焉在(故謂伯有為公。)其人曰:吾公在壑谷(壑谷窟室)皆自朝布路而罷(布路分散。)既而朝(伯有朝鄭君)則使子如楚歸而飲酒庚子子以駟氏之甲伐而焚之伯有奔雍梁(雍梁鄭地。)醒而後知之遂奔許大夫聚謀子皮曰:仲虺之志(仲虺湯左相。)云:亂者取之亡者侮之推亡固存國之利也。罕駟豐同生(罕子子豐公孫也。三家本同母兄弟)伯有汰侈故不免(三家同出而伯有孤特人汰侈以亡。)人謂子產就直助彊(時謂子直三家彊)子豈為我徒(徒黨也。言不以駟良為黨。)國之禍難誰知所蔽或主強直難乃不生(言能強能直則可弭難今三家未能則伯有方爭)姑成吾所(欲以無所附著為所。)子產斂伯有氏之死者而殯之不及謀而遂行(不與於國謀。)印從之(義子產)子皮止之眾曰:人不我順何止焉子皮曰:夫子禮於死者況生者乎!遂自止之壬寅子產入癸丑子石入(子石印)皆受盟於子氏乙已鄭伯及其大夫盟於大宮(大宮祖廟。)盟國人於師之梁之外(師之梁鄭城門伯有聞鄭人之盟已也。怒聞子皮之甲不與攻已也。喜曰:子皮與我矣。癸丑晨自墓門之瀆入(墓門鄭城門。)因馬師頡介於襄庫以伐舊北門(馬師頡子羽孫)駟帶率國人以伐之(駟西之子子之宗主。)皆召子產(駟氏伯有俱召)子產曰:兄弟而及此吾從天所與(兄弟恩等故無所偏助)伯有死於羊肆(羊肆市列)子產襚之枕股而哭斂而殯諸伯有之臣在市側者既而葬諸鬥城(鬥城鄭地名)子駟氏欲攻子產子皮怒之曰:禮國之也。殺有禮禍莫大焉(乃止斂葬伯有為有禮),於是遊吉如晉還聞難不入(懼禍並及)復命於介八月甲子奔駟帶追之及酸棗與子上盟用兩珪質於河(子上駟帶也。沈珪於河為信也。酸棗留縣)使公孫兮入盟大夫巳復歸(遊吉歸也。)。《書》曰:鄭人殺良霄不稱大夫言自外入也。(既出位絕非復鄭大夫)仆展從伯有與之皆死(仆展鄭大夫伯有黨。)羽頡出奔晉為任大夫(羽頡即馬師頡任晉縣廣平郡)雞澤之會(在三年)鄭樂成奔楚遂適晉羽頡因之與之比而事趙。《文子》言伐鄭之說焉以宋之盟故不可(宋盟約弭兵故)子皮以公子孫鉏為馬師(鉏子罕之子代羽頡)。

欒施齊大夫也。魯昭公十年欒施來奔齊惠欒高氏彊於陳鮑氏而惡之(惡陳鮑)夏有告陳桓子曰:子旗子良將攻陳鮑亦告鮑氏桓子授甲而如鮑氏遭子良醉而騁(欲及子良醉故驅告鮑。《文子》)遂見。《文子》(。《文子》鮑國)則授甲矣。使視二子(二子子旗子良)則皆將飲酒桓子曰:彼雖不信(彼傳言者)聞我授甲則必逐我及其飲酒也。先伐諸陳鮑方睦遂伐欒高氏子良曰:先得公陳鮑焉往(欲以公自輔助。)遂伐虎門(欲入公不聽故伐公門)晏平委立於虎門之外(端委朝服。)四族召之無所往(四族欒高陳鮑)其徒曰:助陳鮑乎!曰:何善焉(言無善義可助)助欒高乎!曰:庸愈乎!惡不差於陳鮑)。然則歸乎!曰:君伐焉歸公召之而後入公卜使王黑以靈姑鈈率吉請斷三尺焉而用之(王黑齊大夫靈姑鈈公旗名斷尺不敢與君同)五月庚辰戰於稷(稷祀後稷之處。)欒高敗。又敗諸莊(莊六軌之道。)國人追之。又敗諸鹿門(鹿門齊欒施高彊來奔(高疆不書非卿)陳鮑分其室。

叔仲子魯大夫昭公十二年季平子立而不禮於南蒯(蒯南遺之子季氏費邑宰)南蒯謂子仲(子仲公子)吾出季氏而歸其室於公(室季氏家財)子更其位(更代也。)我以費為公臣子仲許之南蒯語叔仲穆子。且告之故(穆子叔仲帶之子叔仲小也。語以欲出季氏以不見禮故)季悼子之卒叔孫昭子以再命為卿(悼子季武子之子平子父也。傳言叔孫之見命乃在平子為卿之前)及平伐莒克之更受三命(十年平子伐莒以功加三命昭子不伐莒亦以例加為三命)叔仲子欲構二家(欲構使相爭)謂平子曰:三命逾父兄非禮也。(言昭子受三命自逾其先人)平子曰:使昭子(使昭子自貶黜。)昭子曰:叔孫氏有家禍殺適立庶故婼也。及此(禍在四年)。若因禍以則聞命矣。(言因亂討已不敢辭。)。若不廢君命則固有著矣。(著位次)昭子朝而命吏曰:婼將與季氏訟書辭無頗(頗偏也。)季孫懼罪於叔仲子故叔仲小南蒯公子謀季氏告公而遂從公如晉(子仲。)南蒯懼不克以費叛如齊子仲還及衛聞亂逃介而先(介副使也。)及郊聞費叛遂奔齊(言及郊解經所以書南蒯之將叛其鄉人或知之過之而嘆(鄉人過蒯而嘆。)。且言曰:恤恤乎!湫乎!攸乎!(恤恤憂患湫愁隘攸懸危深思而淺謀邇身而遠誌家臣而君圖(家臣而圖人君之事故言思深而謀淺身近而誌遠)有人矣。哉!(言今有此人微以感人南蒯枚筮之(不指其事汎卜吉凶)遇坤<垂><垂>(坤上坤下坤)之比<垂>(坤下坎此坤六五爻變)曰:黃裳元吉(坤六五爻辭)以為大吉也。示子服惠伯曰:即欲有事何如惠伯曰:吾嘗學此矣。忠信之事則可不然必敗外彊內溫忠也。(坎實故強坤順故溫強而能溫所以為忠)和以率貞信也。(水和而土安平和平本也。)。故曰:黃裳元吉黃中之色也。裳下之飾也。元善之長也。中不忠不得其色(言非黃)下不共不得其飾(不為裳)事不善不得其極(失中德)外內倡和為忠(不相違也。)率事以信為共(率猶行也。)共養三德為善(三德謂正直剛克柔克也。)非此三者弗當(非忠信善不當此卦。)。且夫易不可以占險將何事也。且可飾乎!(夫易猶此易謂黃裳元吉之卦問其何事欲令從下之飾)中美能黃上美為元下美則裳參可筮(參美盡備吉可如筮。)猶有闕也。筮雖吉未也。(有闕謂不參成。)將適費飲鄉人酒(南蒯自其家還適費)鄉人或歌曰:我有圃生之杞乎!(言南蒯在費欲為亂如杞生於圃非宜也。杞世所謂枸杞也。)從我者子乎!(子男子之通稱言從已可不失今之尊)去我者鄙乎!倍其鄰者恥乎!(鄰猶親也。)已乎!非吾黨之士乎!(已乎!已乎!言自遂不改)平子欲使昭子逐叔仲小(欲以自解說)小聞之不敢朝昭子命吏謂小待政於朝曰:吾不為怨府(言不能為季逐小生怨禍之聚)。

觀從楚人也。魯昭公十三年楚公子棄疾殺公子比初楚子之為令尹也。殺大司馬掩而取其室(在襄三十年)及即位奪居田(居掩之族言氏所以怨)遷許而質許圍(遷許在九圍許大夫。)蔡洧有寵於王王之滅蔡也。其父死焉(楚滅蔡在十一年洧仕楚其父在國故死)王使與於守而行(使洧守國王行至乾)申之會越大夫戮焉(申會在四年。)王奪鬥韋龜中龜令尹子文玄孫中邑名)。又奪成然邑而使為郊尹(成然韋龜子郊尹治郊竟大夫)蔓成然故事蔡公(蔡公棄疾也。故猶舊也。韋龜以棄疾有當璧命故使成然事之。)故氏之族及居許圍蔡洧蔓成然皆王所不禮也。因群喪職之族啟越大夫常壽過作亂(常壽過申會所戮者)圍固城克息舟城而居之(息舟楚邑城之固者。)觀起之死也。其子從在蔡事朝吳(觀起死在襄二十二年朝吳故蔡大夫聲子之子)曰:今不封蔡蔡不封矣。我請試之(從以父死怨楚故欲試作亂)以蔡公之命召子幹子(二子皆靈王弟元年子幹奔晉子奔鄭)及郊而告之情(告以蔡公及謀。)強與之盟入襲蔡蔡公將食見之而逃(不知其故驚起辟之)觀從使子幹食坎用牲加書而速行(使子幹居蔡公之床食蔡公之食並偽與蔡公盟之徵驗以示眾。)已犭旬於蔡(已觀從也。)曰:蔡公召二子將納之與之盟而遣之矣。將師而從之(詐言蔡公將以師助二子)蔡人聚將執之(執觀從。)辭曰:失賊成軍而何益乃釋之(賊謂子幹子也。言蔡公已成軍殺已不解罪)朝吳曰:二三子。若能死亡則如違之以待所濟(言。若能為靈王死亡則可違蔡公之命以待成敗所在)。若安定則如與之以濟所欲(言與蔡公則可得安定)。且違上何適而可(言不可違上也。上謂蔡公)眾曰:與之乃奉蔡公召二子而盟於鄧(潁川召陵縣西南有城二子子幹子)依陳蔡人以國(國陳蔡而依之。)楚公子比(子幹。)公子黑肱(子)公子棄疾(蔡公)蔓成然蔡朝吳帥陳蔡不羹許葉之師因四族之徒(四族氏許蔡洧蔓成然。)以入楚及郊陳蔡欲為名故請為武軍(欲築壘壁以示後人為復讎之名。)蔡公知之曰:欲速。且役病矣。請藩而藩為軍(藩籬也。)蔡公使須務牟與史俾先入因正仆人殺太子祿及公子罷敵(須務牟史俾楚大夫蔡公之黨也。正仆太子之近官)公子比為王公子黑肱為令尹次於陂(竟陵縣城西有魚陂)公子棄疾為司馬先除王宮使觀從從師於乾而遂告之(從乾之師告使叛靈王)。且曰:先歸復所後者劓(劓截鼻)師及梁而潰(靈王還至訾梁而眾散)。

公子鐸莒群公子也。魯昭十四年秋八月莒著丘公卒郊公不(郊公著丘公子。)國人弗丘公之弟庚輿(庚輿莒共公。)蒲餘侯惡公子意恢而善於庚輿(蒲餘侯莒大夫茲夫也。意恢莒群公子公惡公子鐸而善於意恢(鐸亦群公子)公子鐸因蒲餘侯而與之謀曰:爾殺意恢我出君而殺庚輿許之(為下冬殺意恢傳)冬十二月蒲餘侯茲夫殺公子意恢郊公奔齊公子鐸逆庚輿於齊齊隰黨公子鉏送之有賂田(莒賂齊以田)。

費無極為楚大夫朝吳之在蔡也。無極欲去之乃謂之曰:王唯信子故處子於蔡子亦長矣。而在下位辱必求之吾助子請。又謂其上之人曰:王唯信吳故處諸蔡二三子莫之如也。而在其上不亦難乎!弗圖必及於難蔡人逐朝吳朝吳出奔鄭。

齊豹衛大夫魯昭公二十年秋盜殺衛侯之兄縶初衛公孟縶狎齊豹(公益靈公兄也。齊豹齊惡之子為衛司寇狎輕也。)奪之司寇與鄄(鄄豹邑)有反之(縶足不良故有役則以官邑還豹使行。)公孟惡北宮喜褚師圃欲去之(喜貞子。)公子朝通於襄夫人宣姜(宣姜靈公嫡母)懼而欲以作亂故齊豹北宮喜褚師圃公子朝作亂初齊豹見宗魯於公孟(薦達也。)為驂乘焉(為公孟驂乘。)將作亂而謂之曰:公孟之不善子所知也。與乘吾將殺之對曰:吾由子事公孟子假吾名焉故不吾遠也。(言子借我以善名故公孟親近我也。)雖其吾亦知之抑以利故不能去是吾過也。今聞難而逃是僭子也。(使子言不信也。)子行事乎!吾將死之以周事之猶終竟也。)而歸死於公孟其可也。丙辰衛侯在平壽(平壽衛下邑)公孟有事於蓋獲之門外(有事祭也。蓋獲郭門)齊子氏帷於門外而伏甲焉(齊豹之家。)使祝蛙寘戈於車薪以當門(要其前也。)使一乘從公孟以出(亦如前車寘戈於薪尋其後。)使華齊禦公孟宗魯驂乘及閎中(閎曲門中)齊氏用戈擊公孟宗魯以背蔽之斷肱以中孟公之肩皆殺之齊氏之宰渠子召北宮氏子(北宮喜也。)北宮氏之宰不與聞謀殺渠子遂伐齊氏滅之。

公子城宋平公子也。魯昭公二十年冬宋華亥向寧華定出奔陳(與君爭而出)宋華向之亂公子城(平公子)公孫忌樂舍(舍樂喜孫)司彊向宜向鄭(宜鄭皆向戌子)楚建(建平王之亡太子)郳甲(小邾穆公子)出奔鄭(八子宋大夫皆公黨辟難出奔。)其徒與華氏戰於鬼閻(八子之徒眾也。潁川長平縣有閻亭)敗子城子城適晉(子城為華氏所敗別走至晉為明年子城以晉師至起本)二十一年華亥向寧華定自陳入於宋南裏以叛(自外至。故曰:入據其邑。故曰:叛南裏宋城內裏名)初華費遂生華貙華多僚登貙為少司馬多僚為卿士(公禦士。)與貙相惡乃訁替諸公曰:貙將納亡人(亡人華亥等。)亟言之公曰:司馬以吾故亡其良子(司馬遂良子謂華登)死亡有命吾不可以再亡之對曰:君。若愛司馬則如亡(言。若愛大司馬則當亡走失國。)死如可逃何遠之亡可以逃死勿慮其遠以恐動公。)公懼使侍人召司馬之侍人宜僚飲之酒而使告司馬(告司馬使逐貙)司馬嘆曰:必多僚也。吾有讒子而弗能殺吾。又不死抑君有命可。若何乃與公謀逐華貙將使田孟諸而遣之公飲之酒厚酬之(酬酒幣)賜及從者司馬亦如之(亦如公賜。)張モ龍之(張モ華貙臣龍怪賜之厚)曰:必有故使子皮承宜僚以劍而訊之(子皮華貙訊問也。)宜僚盡以告(告欲因田以遣之)張モ欲殺多僚子司馬老矣。登之謂甚(言登亡傷司馬心已甚。)吾。又重之不如亡也。五月丙。《申子》皮將見司馬而行則遇多僚(任翩亦貙家臣)禦司馬而朝張モ勝其怒遂與子皮曰:任鄭翩殺多僚劫司馬以叛而召亡人壬寅華向入樂大心豐愆華禦諸橫(梁國睢陽縣南有橫亭)華氏居盧門以南裏叛(盧門宋東城南門)六月午宋城舊鄘及桑林之門而守之(田鄘故城也。桑林城門名)十一月癸未公子城以晉師至。

季孫魯卿也。昭公二十一年夏晉士鞅來聘叔孫為政(叔孫昭子以三命為國政。)季孫欲惡諸晉(憎叔孫在巳上位欲使得罪於晉)使有齊鮑國歸費之禮為士鞅(鮑國歸費在十四年禮各如其命數魯人失禮故為鮑國七牢)士鞅怒曰:鮑國之位下其國小而使鞅從其牢禮是卑敝邑也。將復諸寡君魯人恐加四牢焉為十一牢(言魯不能以禮事大國。)。

季公婼魯大夫昭公二十五年九月乙亥公孫於齊初季公鳥娶妻於齊鮑。《文子》生申(公鳥季公亥之凡平子庶叔父。)公鳥公亥與公思展與公鳥之臣申夜姑相其室(公亥即公。若也。展季氏族相治也。)及季姒與饔人擅通(季姒妻鮑。《文子》女饔人食官。)而懼乃使其妾扌失已以示秦遄之妻(秦遄魯大夫妻公鳥妹秦姬也。)曰:公。若欲使余余不可而扌失余。又訴於公甫(公甫弟)曰:展與夜姑將要余(要劫我以非禮。)秦姬以告公之(公之亦平子弟。)公之與公甫告平子平子拘展於卞而執夜姑將殺之公。若泣而哀之殺是是殺余也。將為之請平子使豎勿內日中不得請有司逆命(執夜姑之有司欲迎受殺生之公之使速殺之故公。若怨平子季後阝之雞鬥(季平子後阝昭伯二家相近故雞鬥)季氏介其雞(壽芥子播其也,或曰:以膠沙播之為介雞。)後阝氏為之金鉅平子怒(怒其不下巳)益宮於後阝氏(侵後室以自益)。且讓之(讓責也。)故後阝昭伯亦怨平子臧昭伯之從弟會(昭伯臧為子)為讒於臧氏而逃於臧氏執旃平子怒拘臧氏老將禘於襄公萬者二人其眾萬於季氏(禘祭也。萬舞也。於禮公當三十人)臧孫曰:此之謂不能庸先君之廟(不能用禮也。蓋襄公別立廟)大夫遂怨平子公。若獻弓於公為(公為昭公務人)。且與之出射於外而謀去季氏公為告公果公賁(果賁皆公為弟)公果公賁使寺人僚。且告公,公寢將以戈擊之乃走公執之亦無命也。(獨言執之無敕命)懼而不出數月不見公不怒。又使言公執戈以懼之乃走。又公曰:非小人之所及也。(謂僚。且為小人)公果自言公以告臧孫臧孫以難(言難逐。)告孫後阝孫以可勸告子家懿伯(子家羈莊公之玄孫。)懿伯曰:讒人以君僥幸事。若不克君受其名(受惡也。)不可舍民數世以求克事不可必也。且政在焉其難圖也。公退之(退使去)辭曰:臣與聞命矣。言。若泄臣不獲死乃館於公(恐受泄命之罪故留公宮以自明)叔孫昭子如闞(闞魯邑。)公居於長府(官九月戊戌伐季氏殺公之於門遂入之平子登臺而請曰:君不察臣之罪使有司討臣以干戈臣請待於沂上以察罪弗許(魯城南自有沂水平子欲出城待罪也。大沂水出蓋縣南至下邳入泗)請囚於費弗許請以五乘亡弗許子家子曰:君其許之政自之出久矣。隱民多取食焉(隱約窮困)為之徒者眾矣。日入慝作弗可知也。(慝奸惡也。日奸人將起叛君助季氏知)眾怒不可蓄也。(季氏眾)蓄而弗治將積也。){艹溫}蓄民將生心生心同求將合(與季氏同求叛君者)君必悔之弗聽後阝孫曰:必殺之公使後阝孫逆懿子(懿子仲孫何忌)叔孫氏之司馬戾言於其眾曰:若之何莫對(眾疑所助)。又曰:我家臣也。不敢知國凡有季氏與無於我孰利皆曰:無季氏是無叔孫氏也。戾曰:。然則救諸帥徒以往䧟西北隅以入(䧟公圍也。)公徒釋甲執冰而踞(言無戰心也。冰櫝丸蓋或云:櫝丸是箭筩其蓋可飲)遂逐之(逐公徒。)孟氏使登西北隅以望季氏見叔孫氏之旌以告孟氏執後阝昭伯殺之於南門之西遂伐公徒子家子曰:諸臣偽劫君者而負罪以出君止(使。若非君本意君自可止不出。)意如之事君也。不敢不改(意如季平子名。曰:余不忍也。與臧孫如墓謀(辭先君。且謀所奔)遂行巳亥公孫於齊次於陽州齊侯將唁公於平陰公先至於野井齊侯曰:寡人之罪也。使有司待於平陰為近故也。(齊侯自咎本不敕有司遠詣陽州而欲近會於平陰故令魯侯過其至野井遠見迎逆自咎以謝公)。《書》曰:公孫於齊次於陽州齊侯唁公於野井禮也。將求於人則下之禮之善物也。(物事也。謂先往至野井。)齊侯曰:自莒疆以西請致千社(二十五家千社二萬五千家欲以給公)以待公命(待君伐季氏之命。)寡人將帥敝賦以從執事唯命是聽君之憂寡人之憂也。公喜子家子曰:天祿不再天。若胙君不過周公以魯足矣。失魯而以千社為臣誰與之立(為齊臣)。且齊君無信不如早之晉弗從臧昭伯從者將盟載。《書》曰:戮力一心好惡同之信罪之有無(信明也。處者有罪從者無罪)繾綣從公無通外(繾綣不離散)以公命示子家子子家子曰:如此吾不可以盟羈也。不佞不能與二三子同心而以為皆有罪(從者䧟君留者逐君皆有罪也。),或欲通外內。且欲去君二三子好亡而惡定同也。䧟君於難罪孰大焉通外內而去君君將速入弗通何為而何守焉乃不與盟(何必守公)昭子自闞歸見平子平子稽顙曰:子。若我何昭子曰:人誰不死子以逐君成名子孫不忘不亦傷乎!將。若子何平子曰:茍使意如得改事君所謂生死而肉骨也。昭子從公於齊與公言子家子命適公館者執之(恐從者知叔孫謀)公與昭子言於幄內曰:將安眾而納公(昭子請歸安眾)公徒將殺昭子伏諸道(伏兵。)左師展告公,公使昭子自鑄歸(辟伏兵。)平子有異志(不欲復納公。)冬十月辛酉昭子齊於其寢使祝宗祈死戊辰卒(恥為平子所欺因祈而自殺)左師展將以公乘馬而歸公徒執之(展魯大夫欲與公俱輕歸。)。

夷射姑邾大夫也。魯定公二年冬邾莊公與夷射姑飲酒私出(出辟酒。)閽乞肉焉奪之杖以敲之(奪閽杖以敲也。為明年邾卒傳)三年春二月辛卯邾子在門臺(門上有臺。)臨廷閽以瓶水沃廷邾子望見之怒閽曰:夷射姑旋焉(旋小命執之(見其不潔執射姑。)弗得滋怒自投於床廢於爐炭爛遂卒(廢墮也。)先葬以車五乘殉(欲藏中之潔故先內車及殉別為便房蓋其遺命)莊公卞急而好潔故及是(卞躁疾也。)。

仲梁懷魯大夫定公五年夏季平子卒既葬桓子行東野(桓子意如子季孫斯)及費子泄為費宰逆勞於郊桓子敬之勞仲梁懷仲梁懷弗敬(懷時從桓子行輕慢子泄)子泄怒謂陽虎子行乎!(行逐懷也。)秋陽虎囚季桓子。

叔孫成子魯大夫定公十年夏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後阝(後阝叔孫氏邑。)秋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阝初叔孫成子欲立武叔公。若藐固諫曰:不可(藐叔孫氏之族)成子立之而卒公南使賊射之不能殺(公南叔孫家臣武叔之黨。)公南為馬正使公。若為後阝宰武叔既定使後阝馬正侯犯殺公能其圉人曰:(武叔之圉人。)吾以劍過朝公。若必曰:誰之劍也。吾稱子以告必觀之吾偽固而授之末則可也。(偽為固陋不知禮者以劍鋒末授之)使如之公。若曰:爾欲吳王我乎!(見劍向巳逆呵之殺吳王亦用劍刺之。)遂殺公。若侯犯以後阝叛(犯以不能副武叔之命故叛叛而以圍告廟故武叔懿子圍後阝弗克秋二子及齊師復圍後阝弗克叔孫謂後阝工師駟赤(工師掌工匠之官。)曰:後阝非唯叔孫之憂之患也。將。若之何對曰:臣之業在揚水卒章之四言矣。(揚水詩唐風卒章四言曰:我聞有命。)叔孫稽首其受巳命)駟赤謂侯犯曰:居齊魯之際而無事必不可矣。(無所復事)子盍求事於齊以臨民不然將叛侯犯從之齊使至駟赤與後阝人為之宣言於後阝中(詐為齊使言也。)曰:侯以後阝易於齊齊人將遷後阝民(謂易其民人)眾兇懼(不欲遷。)駟赤謂侯犯曰:眾言異矣。(始同)子不如易於齊與其死也。猶是後阝也。而得紓焉何必此(言以後阝民易取齊人與後阝無異勝於守後阝為叛人殺。)齊人欲以此Τ魯必倍與子地(言非徒得民。又將得齊)。且盍多舍甲於子之門以備不虞侯犯曰:諾乃多舍甲焉侯犯請易於齊齊有司觀後阝將至駟赤使周走呼曰:齊師至矣。後阝人大駭介侯犯之門甲以圍侯犯駟赤將射之(地偽為侯犯射後阝人。)侯犯止之曰:謀免我侯犯請行許之(後阝人許之)駟赤先如宿(宿東平無鹽縣故宿國)侯犯殿每一門後阝人閉之(閉其後門)及郭門止之曰:子以叔孫氏之甲出有司。若誅之(誅責也。)群臣懼死駟赤曰:叔孫氏之甲有物吾未敢以出(物識也。赤還救侯犯也。)犯謂駟赤曰:子止而與之數(數甲以相付。)駟赤止而人侯犯奔齊齊乃致後阝(致其名簿)。

趙鞅晉大夫魯定公十三年春齊侯衛侯次於垂葭使師伐晉鞅謂邯鄲午曰:歸我衛貢五百家吾舍諸晉陽午許諾(十年趙鞅圍衛衛人懼貢五百家鞅之邯鄲今欲徙諸晉陽晉陽趙鞅邑)歸告其父兄父兄皆曰:不可衛是以為邯鄲(言衛以五百家在邯鄲嘗為是故與邯鄲親。)而寘諸晉陽絕衛之道不如侵齊而謀之(侵齊則齊當來報欲因懼齊而徙則衛與邯鄲好不絕)乃如之而歸之於晉陽(欲如是謀而後歸之貢。)趙孟怒召午而囚諸晉陽(趙鞅不察其謀謂午不用命之)使其從者說劍而入涉賓不可(涉賓午家臣不肯說劍入欲謀叛。)乃使告邯鄲人曰:吾私有討於午也。二三子唯所欲立(午趙鞅同族別封邯鄲故使邯鄲人更立午宗)遂午趙稷涉賓以邯鄲叛。

範臯夷晉大夫魯定公十三年夏六月上軍司馬籍秦圍邯鄲秋七月范氏中行氏伐趙氏之宮趙鞅奔晉陽晉人圍之範臯夷無寵於範吉射而欲為亂於范氏(族臯夷范氏側室子)梁父嬖於知。《文子》(。《文子》荀躒)。《文子》欲以為卿韓簡子與中行。《文子》相惡(簡子韓起孫不信也。中行文荀寅也。)魏襄子亦與範昭子相惡(襄子魏舒孫曼多也。昭子範吉射)故五子謀(五子範臯夷梁嬰父知。《文子》韓簡子魏襄子)將逐荀寅而以梁嬰父代之逐範吉射而範臯夷代之荀躒言於晉侯曰:君命大臣始禍者死載書在河(為盟書沈之河)今三臣始禍而獨鞅刑已不鈞矣。請皆逐之。

武子勝鄭大夫魯哀公九年春武子勝之嬖許瑕求邑無以與之(賸罕達也。瑕武子之屬)請外取許之(瑕請取於他國)故圍宋雍丘宋皇瑗圍鄭師(許瑕師)每日遷舍(作壘漸成輒徙舍合其圍)壘合鄭師哭子姚救之大敗(子姚武子賸也。)二月甲戌宋敗鄭師於雍丘使有能者無死(惜其能也。)以郟張與鄭羅歸(鄭之有能者)。

闞止齊大夫魯哀公十四年齊人弒其君壬於舒州初齊簡公之在魯也。闞止有寵焉(簡公悼公陽生子壬也。闞止子我也。事在六年)及即位使為政陳成子憚之驟顧諸朝(成子陳常心不安故數顧之)諸禦鞅言於公曰:陳闞不可並也。君其擇焉(擇用一人)弗聽。

皇瑗宋右師也。魯哀公十七年冬皇瑗奔晉皇瑗之子麋有友曰:田丙而奪其兄阝般邑以與之阝般慍而行告桓司馬之臣子儀克(克在下邑不與之亂故在)子儀克適宋告夫人曰:麋將納桓氏公問諸子仲(子仲皇野)初子仲將以杞姒之子非我為子(為適子杞姒子仲妻)麋曰:必立伯也。(伯非我兄)是良材子仲怒弗從故對曰:右師老矣。不識麋也。(言右師老不能為亂麋則不可知)公執之(執麋)皇瑗奔晉召之(召令還)十八年春宋殺皇瑗公聞其情復皇氏之族使皇緩為右師(言宋景公無常也。緩瑗從子)。

孟武伯魯大夫哀公二十五年六月公至自越(前年行今還)季康子孟武伯逆於五梧(魯南鄙也。)郭重仆(為公御車)見二子曰:惡言多矣。君請盡之(二子不臣之言甚多欲使公盡極以觀之)公宴於五梧武伯為祝(祝上壽酒)惡郭重曰:何肥也。(訾毀其貌)季孫曰:請飲彘(飲罰之)以魯國之密邇仇讎臣是以不獲從君克免於大行。又謂重也。肥(言重墮君遠行劬勞不宜稱)公曰:是食言多矣。能無肥乎!(以激三桓之數食言)飲酒不樂公與大夫始有惡。

智伯晉卿與趙韓魏共攻出公出公奔齊道死智伯乃立昭公曾孫驕是為晉懿公智伯益驕請地韓魏韓魏與之請地趙趙不與以其圍鄭之辱智伯怒遂率韓魏攻趙趙襄子懼乃奔保晉陽晉出公十一年智伯伐鄭趙簡子疾使太子毋卹將而圍鄭智伯醉以酒灌擊毋卹毋卹群臣請死之毋卹曰:君所以置毋卹為能忍詬然亦慍智伯智伯歸因謂簡子使廢毋卹簡子不聽毋卹由此怨智伯。

田乞齊大夫安孺子元年春田乞偽事高國者每朝乞參乘言曰:子得君大夫皆自危欲謀作亂。又謂諸大夫曰:高昭子可畏也。及未發先之大夫從之六月田乞鮑牧乃與大夫以兵入公宮攻高昭子昭子聞之與國惠子救公,公師敗田乞之從追之曰:國惠子奔莒遂反殺高昭子晏圉奔魯(圉晏嬰之子)公孫閱齊大夫始成侯騶忌與田忌不善公孫閱謂成侯忌曰:公何不謀伐魏田忌必將戰勝有功則公之謀中也。戰不勝非前死則後北而命在公矣,於是成侯言威王使田忌南之襄陵十月邯鄲拔齊因起兵擊魏大敗之桂陵,於是齊最強於諸侯自稱為王以令天下三十三年殺其大夫牟辛(一作夫人)三十五年公孫閱。又謂成侯忌曰:公何不令人操十金卜於市曰:我田忌之人也。吾三戰而三勝聲威天下欲為大事亦吉乎!不吉乎!卜者出因令人捕為之卜者驗其辭於王之所田忌聞之因遂率其徒襲攻臨淄求成侯不勝而[B12H]。

李園趙人事楚始楚考烈王無子春申君患之求婦人宜子者進之甚眾卒無子趙人李園持其女弟欲進之楚王聞其不宜子恐久毋寵李園求事春申君為舍人巳而謁歸故失期還謁春申君問之狀對曰:齊王使使求臣之女弟與其使者飲故失期春申君曰:娉入乎!對曰:未也。春申君曰:可得見乎!曰:可,於是李園乃進其女弟即幸於春申君知其有身李園乃與其女弟謀女弟承間以說春申君曰:楚王之貴幸君雖兄弟不如也。今君相楚二十餘年而王無子即百歲後將更立兄弟則楚更立君後亦各貴其故所親君。又安得長有寵乎!非徒然也。君貴用事久多失禮於王兄弟兄弟誠立禍。且及身何以保相印江東之封乎!今妾自知有身矣。而人莫之知妾幸君未久誠以君之重而進妾於楚王必幸妾妾賴天有子男則是君之子為王也。楚國盡可得孰與身臨不測之罪乎!春申君大然之乃出李園女弟謹舍而言之楚王楚王召入幸之遂生子男立為太子以李園女弟為王後楚王貴李園園用事李園既入其女弟立為王後子為太子恐春申君語泄而益驕陰養死士欲殺春申君以滅口而國人頗有知之者春申君相二十五年楚考烈王病朱英謂春申君曰:世有無妄之福。又有無妄之禍今君處無妄之世事無妄之主安可以無無妄之人乎!春申君曰:何謂無妄之福曰:君相楚二十餘年矣。雖名相國實楚王也。今楚王病旦暮。且卒卒而君相少主因而代立當國如伊尹周公王長而反政不即遂南面稱孤而有楚國此所謂無妄之福也。春申君曰:何謂無妄之禍曰:李園不治國而君之仇也。不為兵而養死士之日久矣。楚王卒李園必先入據權而殺君以滅口此所謂無妄之禍也。春申君曰:何謂無妄之人對曰:君置臣郎中楚王卒李園必先入臣為君殺李園此所謂無妄之人也。春申君曰:足下置之李園弱人也。仆。又善之。且。又何至此朱英知言不用恐禍及身乃亡去後十七日楚考烈王卒李園果先入伏死士於棘門之內春申君入棘門園死士俠刺春申君斬其頭投之棘門外,於是遂使吏盡滅春申君之家而李園女弟初幸春申君有身而入之王所生子者遂立是為楚幽王。

●卷七百五十

○陪臣部·奔亡

而去禮開待放之端越境以亡傳載出奔之跡蓋夫五等疏爵千乘承家必有陪臣用司厥政固宜盡瘁以委質陳力以事公競獻其忠各專其霸其或守節不固為德靡修當聽任之不明忠邪之並進君臣道替上下相疑憂讒構之言懼誅殛之罪事勢斯窘奔亡是圖其或包藏異謀出成戎首之[C260]退避時難反無討賊之功載之信書甚可醜也。

魯隱公元年鄭共叔段出奔(共國今汲郡共縣。)公孫滑出奔衛(公孫滑共叔段之子)人為之伐鄭取廩延。

莊公九年齊人殺襄公初襄公立無常鮑叔牙曰:君使民慢亂將作矣。奉公子小白出奔莒亂作管夷吾召忽奉公子糾奔魯十二年宋南宮長萬弒閔公殺大夫仇牧及太宰督立子遊(宋公子。)群公子奔蕭公子禦說奔亳(宋莊公子)。

十六年鄭厲公治與雍糾之亂者(魯桓公十五年鄭祭仲專鄭伯患之使其壻雍糾殺之糾妻告祭仲祭仲殺雍糾厲公奔蔡魯十四年鄭伯復入)殺公子閼刖強鉏(二子祭仲黨。)公父定叔出奔衛(共叔段之孫定謚)而復之曰:不可使共叔無後於鄭。

二十二年春陳人殺其太子禦寇陳公子完與顓孫奔齊(公子完顓孫皆禦寇之黨。)顓孫

三十二年魯莊公疾問後於叔牙(莊公弟)對曰:慶父材(蓋欲進其同母兄。)問於季友對曰:臣以死奉莊公子季友莊公母弟故欲立般。)八月公薨子般即位次於黨氏(即喪位次舍也。)共仲使圉人犖賊子般於黨氏(共仲慶父。)成季奔陳(友也。)閔公元年八月季子來歸。

二年八月共仲使卜賊公於武闈(宮中小門謂之闈)成季以僖公適邾共仲奔莒乃入立賂求共仲於莒莒人歸之及密使公子魚請(公子魚奚斯也。)不許哭而往共仲曰:奚斯之聲也。乃縊。

十二月鄭大夫高克奔陳克好利而不顧其君文公惡之使帥師次於河上久而弗召師潰而歸高克奔陳僖公五年晉獻公使寺人披伐蒲蒲城人欲戰重耳不可曰:保君父之命而享其生祿(享受也。保猶恃也。),於是乎!得人(以祿致眾。人而校罪莫大焉(校報也。)吾其奔也。遂奔狄從者狐偃趙衰(衰趙夙弟。)顛頡魏武子(武子魏)司空季子胥(臣臼季也。其時狐毛賈佗皆從而獨舉此五人賢而有大功者)。

十四年四月晉人殺ぶ鄭子ぶ豹奔秦。

十六年鄭殺太子子華子華弟子臧出奔宋。

二十八年晉文公盟諸侯於踐土衛侯出奔楚遂適陳使元嗛亙奉叔武以受盟(奉使攝君事。)或訴元嗛亙於衛侯叔武矣。其子角從公,公使殺之(角元嗛亙子。)嗛亙不廢命奉夷叔以入守(夷謚)晉人復衛侯先期入公子犬華仲前驅叔武將沐聞君至喜捉髪走出前驅射而殺之元嗛亙出奔晉。

三十年秦伯使杞子逄孫楊孫戍鄭(三子秦大夫。)。

三十一年鄭泄駕惡公子瑕鄭伯亦惡之故公子瑕出奔楚。

三十二年杞子自鄭使告於秦曰:鄭人使我掌其北門之管。若潛師以來國可得也。穆公召孟明西乞白乙出師於東門之外及滑鄭商人弦高使遽告於鄭鄭穆公使視客館則束載厲兵秣馬矣。(嚴兵待秦師。)使皇武子辭焉曰:吾子淹久於敝邑惟是脯資餼牽竭矣。為吾子之將行也。(示知其情。)鄭之有原圃猶秦之有具囿也。吾子取其麋鹿以敝邑。若何杞子奔齊逄孫楊孫奔宋。

文公六年春使狐射(姑狐偃子賈季也。)將中軍趙盾佐之陽處父改蒐於董易中軍(易以趙盾為帥射姑佐)陽子成季之屬也。(處父常衰屬大夫。)故黨於趙氏九月賈季使續鞫居殺陽處父十一月晉殺續簡伯(簡伯鞫居也。)賈季奔狄。

八月晉襄公卒太子少(太子靈公也。)晉人以難故欲立長君趙孟使先蔑迎公子雍於秦穆嬴日抱太子以啼於朝趙孟與諸大夫皆患穆嬴。且畏Τ(畏國人以大義來Τ巳)乃背先蔑立靈公而敗秦師先蔑奔秦會從之先蔑之使也。荀林父止之曰:夫人太子猶在而外求君此必不行子以疾辭。若何不然將及(禍將及巳)攝卿以往可也。何必子同官為寮吾嘗同寮敢不盡心乎!弗聽為賦板之三章(義取芻蕘之言猶不可忽況同寮乎!僖二十八年林父將中行先蔑將左行)。又弗聽及荀伯盡送其孥及其器用財賄於秦曰:為同寮故也。

八年十月魯公孫敖(穆伯也。)奔莒初穆伯娶於莒曰:戴已生文伯其娣聲已生惠叔(穆也。文伯穀也。惠叔難也。)戴已卒。又聘於莒莒人以聲已辭則為襄仲聘焉(襄仲公孫敖從父昆弟)七年冬徐伐莒莒人來請盟(見故欲見援。)穆伯如莒蒞盟。且為仲逆及鄢陵登城見之美(鄢陵莒邑。)自為娶之仲請攻之公將許之叔仲惠伯諫而止及是穆伯如周吊喪不至以幣奔莒從巳氏焉(巳氏莒女。)魯人立文伯(穆伯之子穀也。伯生二子於莒而求復文伯以為請襄仲使無朝聽命復而不出(不得使與聽政事終寢於家)三年而盡室以復莒。

是冬宋司城蕩意諸奔魯宋襄公夫人襄王之姊也。昭公不禮焉(昭公適祖母。)夫人因族(華樂皇皆戴族。)以殺襄公之孫孔叔公孫鍾離及大司馬公子邛皆昭公之黨也。司城蕩來奔效節於府人而出(效猶致也。意諸公子蕩之孫)公以其官逆之皆復之亦書以官皆貴之也。違從大夫之位公賢其效節故以本官逆之請宋而復之司城官屬悉來奔故言皆復之)。

十二年春郕伯卒初郕太子朱儒自安於夫鍾國人弗犭旬(順也。)郕伯卒太子以夫鍾與郕わ來奔阝わ亦邑。)公以諸侯逆之非禮也。(非公寵叛人。)。

十三年邾文公卒文公元妃齊姜生定公二妃晉姬生捷菑文公卒邾人立定公捷菑奔晉。

十四年九月宋高哀為蕭封人以為卿(蕭宋附庸仕附庸還升為卿)不義宋公而出遂來奔(出而待放從放所來。故曰:遂。)。《書》曰:宋子哀來奔貴之也。(貴其不食汙君之祿連也。)。

宣公元年晉人討不用命者放胥甲父於衛(胥甲下軍佐文十二年戰河曲不肯薄秦於險。)而立胥克(克甲之子。)先辛奔齊(辛甲之屬大夫)。

二年二月鄭公子歸生伐宋華元帥師戰於大棘將戰華元殺羊食士其禦羊斟不與及戰曰:疇昔之羊子為政今日之事我為政與入鄭師故敗宋人以兵車百乘文馬百駟(畫馬為文四百匹。)以贖華元於鄭半入華元逃歸立於門外告而入(告宋城門入言不茍。)見叔牂曰:子之馬然也。(叔牂羊斟也。卑賤得先歸華元見而慰之)對曰:非馬也。其人也。(叔牂知前言已顯敢讓罪。)既合而來奔(叔牂言畢遂奔魯合猶也。)。

十年夏齊惠公卒崔杼有寵於惠公高國畏其逼也。(高國二家齊正卿)公卒而逐之奔衛。

十八年公孫歸父如晉還至笙遂奔齊歸父以襄仲之立公也。有寵(歸父仲子。)欲去三桓以張公室(時三桓強公室弱故欲去之以張大與公謀而聘於晉欲以晉人去之冬公薨季。《文子》言於朝曰:使我殺適立庶以失大援者仲也。夫(適謂子惡齊外甥襄仲殺之而立宣公南於楚既不能固。又不能堅事齊晉故云:失大援也。)臧宣叔怒曰:當其時不能治也。後之人何罪子欲去之許請去之(宣叔文仲子武仲父許其名也。時為司寇主行刑言子以歸父害巳欲去者許請為子去之也。)遂逐東門氏(襄仲居東門。故曰:東門氏。)子家還及笙(子家歸父。)壇帷復命於介(除地為壇而介副也。將去使介反命於君)既復命袒括髪(以麻約髪。)即位哭三踴而出(依在國喪禮設公薨故)遂奔齊成公二年楚使申公巫臣聘於齊巫臣盡室以行(室家盡去。)及鄭使介反幣而以夏姬行將奔齊齊師新敗曰:吾不處不勝之國遂奔晉晉人使為邢大夫。

七年冬衛孫林父出奔齊十四年春衛定公如晉晉侯強見孫林父焉(強見欲歸之)定公不可夏衛侯既歸晉侯使卻送孫林父而見之衛侯見而復之(復林父位。)。

十三年曹宣公卒於師公子負芻守(成公也。)殺太子而自立諸侯將見子臧於王而立之子臧辭曰:前誌有之曰:聖達節次守節下失節為君非吾節也。雖不能聖敢失守乎!遂逃奔宋。

十五年諸侯會於戚討曹成公(討其殺太子而自立)執而歸諸京師諸侯將見子臧於王而立之子臧逃奔宋。

十六年宋殺其大夫山,於是華元為右師魚石為左師蕩澤為司馬華喜為司徒公孫師為司城向為人為大司寇鱗朱為少司寇向帶為太宰魚府為少宰蕩澤弱公室殺公子肥華元曰:我為右師君臣之訓師所司也。今公室卑而不能正吾罪大矣。不能治官敢賴寵乎!乃出奔晉魚石止華元於河上乃反使華喜公孫師帥國人攻蕩氏殺子山魚石向為人鱗朱向帶魚府出舍於睢上(畏同族罪及將出奔。)華元止之不可遂出奔楚。

十七年齊使國勝告難於晉待命於清(勝國佐子齊欲討國佐故留其子於外。)。

十八年齊殺國佐於內宮之朝使清人殺國勝國弱來奔(弱勝之子)王湫奔萊。

襄公六年宋華弱奔魯華弱與樂轡少相狎長相優。又相謗也。(狎親習也。優調戲也。)子蕩怒以弓梏華弱於朝蕩樂轡也。張弓以貫其頸。若械之在手。故曰:梏)平公見之曰:司武而梏於朝難以勝矣。(司武司馬言其懦弱不足以勝敵)遂逐之華弱來奔。

七年鄭子駟使賊夜弒僖公八年群公子以僖公之死也。謀子駟子駟先之辟殺子狐子熙子侯子幹(辟罪也。加罪以戮之。)孫擊孫惡出奔衛(二孫子狐之子。)。

十四年夏諸侯之大夫從晉侯伐秦至或林欒先還諸軍從之晉人謂之遷延之役欒針曰:此役也。報櫟之敗也。役。又無功晉之恥也。吾有二位於戎路(欒針欒弟也。二位謂將下軍為戎右)敢不恥乎!與士鞅馳秦師死焉士鞅反(鞅士モ子。)欒謂士モ曰:余弟不欲往而子召之余弟死而子來是而子殺余之弟也。弗逐余亦將殺之士鞅奔秦(欒汰侈誣逐士鞅也。)。

是年衛孫林父自戚入見蘧伯玉曰:君之暴虐子所知也。大懼社稷之傾覆將。若之何對曰:君制其國臣敢奸之(奸猶犯也。)雖奸知愈乎!(言逐君更立知當差否)遂行從近關出([B14F]難作欲速出竟。)。

十七年宋華閱卒華臣弱臯比之室(臣閱之弟臯比閱之子弱侵易之)使賊殺其宰華吳賊六人以鈹殺諸盧門合左師之後(盧門宋城門合向戍邑後屋)左師懼曰:老夫無罪賊曰:臯私有討於吳遂幽其妻(幽吳妻也。)曰:畀余以大璧(畀與也。)宋公聞之曰:臣也。不唯其宗室是亂宋國之政必逐之左師曰:臣也。亦卿也。大臣不順國之恥也。不如蓋之乃舍之左師為巳短策茍過華臣之門必騁(惡之。)。

十一月甲午國人逐<疒契>狗<疒契>狗入於華臣氏國人從之華臣懼遂奔陳(華臣心不自安見逐狗而驚走)。

十九年鄭子孔之為政也。專國人患之子展子西率國人伐之殺子孔而分其室子然子孔宋子之子也。(子然子革父。)士子孔圭媯之子也。(宋子圭穆公妾士子孔子良父。)圭媯之班亞宋子而相親也。士子孔亦相親也。子然士子孔卒司徒孔實相子革子良之室(司徒孔實與二父相故相助其子)三室如一(言同心。)故及於難(故二子並及難。)子革子良出奔楚子革為右尹(子革即鄭丹。)。

二十年蔡公子燮欲以蔡之晉(背楚)蔡人殺之公子履其母弟也。故出奔楚陳慶虎慶寅畏公子黃之Τ(二慶陳卿恐黃奪其政。)愬諸楚曰:與蔡司馬同謀(同欲之晉)楚人以為討(討責陳)公子黃出奔楚(奔楚自理)。

二十一年正月邾庶其以漆閭丘來奔(二邑在高平南平陽縣東北有漆鄉西北有顯閭亭以叛適魯)。

是春齊侯討公子牙之黨執公子買於句瀆之丘公子鉏奔魯叔孫還奔燕(二子齊公族。)。

秋晉欒盈出奔楚初欒桓子娶於範宣子生懷子(桓子欒懷子盈也。)範鞅以其亡也。怨欒氏(十四年欒強逐範鞅使奔故與欒盈為公族大夫而不相能桓子卒欒祁與其老州賓通(欒祁桓子妻範宣子女盈之母也。范氏堯後祁姓。)幾亡室矣。(言亂甚懷子患之祁懼其討也。愬諸宣子曰:盈將為亂以范氏為死桓主而專政矣。(桓主欒)曰:吾父逐鞅也。不怒而以寵報之(謂宣子不為責鞅而反與鞅寵位。)。又與吾同官而專之(同為公族大夫而鞅專其權勢)吾父死而益富死吾父而專於國有死而已吾蔑從之矣。(言子專政盈欲以死作難。)其謀如是懼害於主吾不敢不言範鞅為之徵(證其有此。)懷子好施士多歸之宣子畏其多士也。信之懷子為下卿(下軍佐)宣子使城著而遂逐之(著晉邑在外易逐)盈出奔楚知起中行喜州綽邢蒯出奔齊(四子晉大夫。)皆欒氏之黨也。

二十三年夏邾畀我奔魯(畀我是庶其之黨同有竊邑叛君之罪。)。

十月魯臧孫紇奔齊初季武子無適子公彌長而愛悼子(彌公鉏悼子紇也。)欲立之訪於曰:飲吾酒吾為子立之季孫飲大夫酒臧紇為客(為上賓)既獻(巳獻酒。)臧孫命北面重席新之召悼子降逆之大夫皆起(臧孫下迎悼子。)及旅而召公鉏(獻酬既畢而通行為旅。)使與之齒(使從庶子之禮列在悼子之下)季孫失色(恐公鉏不從。)季氏以公鉏為馬正(馬正家司馬。)孟孫惡臧孫(不相善。)季孫愛之(愛其成巳誌。)孟孫之禦騶豐點好羯也。(羯孟。《莊子》之庶子孺子秩之弟孝伯)曰:從吾言必為孟孫(為孟孫後)再三云:羯從之孟。《莊子》疾豐點謂公鉏茍立羯請讎臧氏(使孟氏與公鉏共憎臧孫。)公鉏謂季孫曰:孺固其所也。若羯立則季氏信有力於臧氏矣。弗應孟孫卒公鉏奉羯立於戶側(戶側喪主。)季孫曰:秩焉在公鉏曰:羯在此矣。遂立羯秩奔邾孟氏閉門告於季孫曰:臧氏將為亂不使我葬(不使孟孫得成葬禮)季孫不信臧孫聞之戒(戒為備也。)冬十月孟氏將辟藉除於臧氏(辟穿藏也。於臧氏借人除葬道。)臧孫使正夫助之(正夫遂正。)除於東門甲從己而視之(畏孟氏故從甲士視作者)孟氏。又告季孫季孫怒命攻臧氏(見其有甲故)紇斬鹿門之關以出奔邾(魯南城東門)臧孫自邾如防(防臧孫邑)致防而奔齊。

是月晉人克欒盈於曲沃盡殺欒氏之族黨欒魴出奔宋。

二十四年冬陳人復討慶氏之黨針宜咎出奔楚。

二十五年齊崔杼弒其君光盧蒲癸奔晉王何奔莒(二子莊公黨)閭丘嬰以帷縛其妻而載之與申鮮虞乘而出(二子莊公近臣)鮮虞推而下之(下嬰妻也。)曰:君昏不能匡危不能救死不能死而知匿其匿(匿藏也。匿親也。誰納之行及弇中將舍(弇中狹道)嬰曰:崔慶其追我鮮虞曰:一與一誰能懼我(言雖道狹眾無所用)遂舍枕轡而(恐失馬也。)食馬而食駕而行出弇中謂嬰曰:速驅之崔慶之眾不可當也。遂奔魯。

二十六年春衛獻公使子鮮(獻公母弟)與寧喜言茍反政由氏祭則寡人喜告蘧伯玉伯玉曰:瑗不得聞君之出敢聞其入(十四年孫氏欲逐公瑗從近關遂行從近關出夏齊烏餘以廩丘奔晉(烏餘齊大夫。)。

二十七年夏衛侯之弟專出奔晉(子鮮也。)衛殺喜子鮮曰:逐我者出(謂孫林父)納我者死(謂寧喜。)賞罰無章何以沮勸君失其信而國無刑不亦難乎!以治國。)。且專實使之(使寧喜納君)遂出奔晉公使止之不可(不肯留)及河。又使止之止使者而盟於河(誓不於木門(木門晉邑。)不向衛國而坐(怨之深也。)木門大夫勸之仕不可曰:仕而廢其事罪也。從之昭吾所以出也。將誰愬乎!(從之謂治其事也。事治則明已出欲仕無所自愬)吾不可以立於人之朝矣。終身不仕(自誓不仕終身)公喪之如稅服終身(稅即む也。喪服む糸襄裳縷細而希非五服之裳無月數痛湣子鮮故特為此服無月數而獻公尋薨故言終身)。

九月齊崔明奔魯初崔杼生成及強而寡(偏喪曰:寡特也。)娶東郭姜生明東郭姜以孤入曰:棠無咎(無咎棠公之子。)與東郭偃相崔氏(偃姜之弟。)崔成有疾而廢之(有惡疾也。)而立明成請老於崔崔子許之偃與無咎弗予曰:崔宗邑也。必在宗主(宗邑宗廟所在宗主為崔明。)成與強怒郭偃棠無咎崔子怒遂見慶封慶封曰:請為子討之使盧蒲嫳攻崔氏遂滅崔氏殺成與強而盡俘其家其妻縊嫳復命於崔子。且禦而歸之至則無歸矣。乃縊崔明辟諸大墓(開先人之冢藏之遂奔魯。

二十八年夏衛人討寧氏之黨故石惡出奔晉冬齊慶封來奔叔孫穆子食慶封慶封汜祭(禮食有祭示有所先也。汜祭遠散所祭不共)穆子不說使工為之誦茅鴟(工師茅鴟逸詩刺不敬。)亦不知既而齊人來讓(讓魯受慶封。)封奔吳。

二十九年九月齊公孫蠆公孫竈放其大夫高止於北燕(蠆子尾竈子雅放者宥之以遠。)盧叛(豎高止子)十月閭丘嬰帥師圍盧高豎曰:茍使高氏有後請致邑(還邑於君。)齊人立敬仲之曾孫燕阝(敬仲高敬仲也。(良猶賢也。)十一月高豎致盧而出奔晉晉人城綿而寘旃(晉人善其致邑。)。

三十年鄭良霄出奔許鄭伯有(良霄也。)耆酒為窟室(窟室地室)而夜飲酒擊鐘焉朝至未巳朝者曰:公焉在(家臣故謂伯有為公。)其人曰:吾公在壑谷(壑谷窟室。)皆自朝布路而罷(布路分散。)既而朝(伯有朝鄭君。)則。又將使子如楚歸而飲酒子以駟氏之甲伐之伯有奔雍梁(雍梁鄭地)醒而後知之遂奔許。

是年鄭羽頡出奔晉為任大夫(羽頡即馬師頡任晉縣今屬廣平郡。)雞澤之會(在三年奔楚遂適晉羽頡因之與之比而事趙。《文子》言伐鄭之說焉以宋之盟故不可(宋盟約弭兵故)。

昭公元年夏秦伯之弟針出奔晉後子有寵於桓如二君於景(後子秦桓公子景公母弟針也。其權寵如兩君其母曰:弗去懼選(選數也。恐景公數其罪而加戮)針適晉其車千乘。

冬楚公子圍問王疾縊而殺之楚右尹子幹出奔晉宮廄尹子出奔鄭子幹奔晉從車五乘叔向使與秦公子同食(食祿同。)皆百人之餼(百人卒也。其祿足百人。《文子》曰:秦公子富(謂秦針富強秩祿不宜與子幹同。)叔向曰:底祿以德(底致也。)德均以年年同以尊公子以國不聞以富。且夫以千乘去其國彊禦巳甚。《詩》曰:不侮鰥寡不畏強禦(詩大雅侮陵也。)秦楚匹也。使後子與子幹齒(以年齒為高下而坐)。

四年冬魯叔孫豹卒(以餒死)叔仲子謂季孫曰:帶受命於子叔孫曰:葬鮮者自西門(不以壽終為鮮西門非魯朝正門)季孫命杜泄(杜泄叔孫氏家宰命使從西門)泄曰:卿喪自朝魯禮也。(從生存朝覲之正路)吾子為國政未改禮而。又遷之(遷易也。)群臣懼死不敢自也。既葬而行(善杜泄能辟禍。)。

五年夏莒牟夷以牟婁及防茲來奔牟夷非卿而書尊地也。(尊重也。重地故書以名其人終為不義)。

六年二月鄭罕朔奔晉鄭馬師氏與子皮氏有惡(馬師氏公孫鉏之子罕朔也。襄三十年馬師公孫鉏代之為馬師與子皮俱同一族)罕朔殺罕子皮弟。)罕朔奔晉韓宣子問其位於子產子(問朔可使在何位。)產曰:君之羈臣茍得容以逃死何位之敢擇從大夫之位(謂以禮去者降位一等。)罪人以其罪降(罪重則降多)古之制也。朔於敝邑亞也。其官馬師也。(大夫位馬師職)獲戾而逃唯執政所寘之得免其死為惠大矣。又敢奸位宣子為子產之敏也。使從嬖大夫(為子產故使降一等不以罪降)。

夏宋華合比出奔衛宋寺人柳有寵(有寵於平公)太子佐惡之華合比曰:我殺之(欲以求柳聞之乃坎用牲埋書(詐為盟處。)而告公曰:合比將納亡人之族(亡人華臣也。襄十七年奔衛)既盟於矣。公使視之有焉遂逐合比合比奔衛。

八年七月齊子尾卒子旗欲治其室(子旗欒施也。欲並治子尾之家政。)殺梁嬰(梁嬰子八月逐子成子工子車(三子齊大夫子尾之屬子成頃公子固也。子工成之弟鑄也。子車頃公之孫捷也。)皆來奔。

十年夏齊欒施奔魯齊惠欒高氏皆耆酒(欒高二族皆出惠公。)信內多怨(信婦人言故於陳鮑氏而惡之(惡陳鮑。)有告陳桓子曰:子旗子良將攻陳鮑亦告鮑氏桓子授甲而如鮑氏遭子良醉而騁(欲及子良醉故驅告鮑。《文子》)遂見。《文子》(。《文子》鮑國)則亦授甲矣。使視二子(子旗子良)皆將飲酒桓子曰:彼雖不信(彼傳言者)聞我授甲則必逐我及其飲酒也。先伐諸陳鮑方睦遂欒高氏戰於稷(稷祀後稷之處。)欒高敗。又敗諸莊(莊六軌之道。)國人追之。又敗諸鹿門(鹿門齊城門)欒施高強來奔。

十二年十月公子出奔齊季平子立而不禮於南蒯(蒯南遺之子季氏費邑宰)南蒯謂子仲(子仲公子)吾出季氏而歸其室於公(季氏家財。)子更其位(更代也。)我以費為公臣子仲許之南蒯語叔仲穆子。且告之故(穆子叔仲帶之子叔仲小也。語以欲出季氏以不見禮故)季悼子之卒也。叔孫昭子以再命為卿(悼子季武子之子平子父也。傳言叔孫之見命乃在平子為卿之前)及平伐莒克之更受三命(十年平子伐莒以功加三命昭子不伐莒亦以例加以三命。)叔仲子欲構二家(欲構使相爭)謂平子曰:三命逾父兄非禮也。(言昭子受三命自逾其父兄。)平然故使昭子(使昭子自貶黜)昭子曰:叔孫氏有家禍殺適立庶故婼也。及此(禍在四年)。若因禍以斃之則命矣。(言因亂討已不敢辭)。若不廢君命則故有著矣。(著位次。)昭子朝而命吏曰:婼將與季氏訟書辭無頗(頗偏也。)季孫懼罪於叔仲子故叔仲小南蒯公子謀季氏告公而遂從公如晉(子仲)南蒯懼不克以費叛如齊子仲還及衛聞亂逃介而先(介副使也。)及郊聞費叛遂奔齊。

十四年春南蒯奔齊南蒯之將叛也。盟費人司徒老祁慮癸(二人南蒯家臣)偽廢疾使請於南蒯曰:臣願受盟而疾興。若以君靈不死請待間而盟(間差也。)許之二子因民之欲叛也。請朝眾而盟(欲因合眾而遂卻南蒯曰:群臣不忘其君(君謂季氏。)畏子以及今三年聽命矣。子。若弗圖費人不忍其君將不能畏子矣。(不能復畏子)子何所不逞欲請送子(送使出奔)請期五日(南蒯請期冀有變。)遂奔

十五年夏蔡朝吳出奔鄭楚費無極害朝吳之在蔡也。(朝吳蔡大夫有功於楚平王故無極恐其有寵疾害之)欲去之乃謂之曰:王子故處子於蔡子亦長矣。而在下位辱必求之吾助子請(請求上位)。又謂其上之人(蔡人在上位者)曰:王唯信吳故處諸蔡二三莫之如也。而在其上不亦難乎!弗圖必及於難蔡人逐朝吳朝吳出奔鄭。

二十年春楚太子建奔宋楚費無極言於楚子曰:建與伍奢將以方城之外叛(十九年令太子建居城父)王信之執伍使城父司馬奮揚殺太子未至而使遣之(知太子冤故遣令去)太子奔宋無極曰:奢之子材。若在吳必憂國盍以免其父召之彼仁必來不然將為患王使召之曰:來吾免而父棠君尚謂其弟員(尚奢長子為邑大夫員尚弟子胥)曰:爾適吳我將歸死吾知不逮我能死爾能報爾其勉之伍尚歸楚人皆殺之員如吳。

夏曹公孫會自夢阝出奔宋(夢阝曹邑)。

秋衛齊豹殺公孟縶(縶靈公兄。)公出如死鳥北宮氏之宰伐齊氏滅之公入八月公子朝褚師圃子玉霄子高魴出奔晉(皆齊氏黨。)。

冬宋華亥向寧華定出奔陳宋元公無信多私而惡華向華定華亥與向寧謀華亥偽有疾誘殺群公子取太子欒與母弟辰公子地為質公亦取華亥向寧華定之子為質公子城(平公子)公孫忌樂舍(舍樂喜孫)司馬彊向宜向鄭(宜鄭皆向戌子)楚建平王之亡太子)郳甲(小邾穆公子)出奔鄭(公子宋大夫皆公黨避難出奔)其徒與華氏戰(八子之徒眾也。)敗子城子城奔晉十月公殺華向之質而攻之華向奔陳華登奔吳(登費遂黨華向者。)。

三十一年冬邾黑肱以濫奔魯(黑肱邾大夫)。

定公元年叔孫成子逆昭公之喪於乾侯初昭公二十五年孫於齊子家懿伯從(子家羈也。)叔孫逆公喪請見子家子子家子辭曰:羈未得見而從君以出(出時成子未為卿君不命而薨羈不敢見(言未受昭公之命辭以拒叔孫。)叔孫使告之曰:公衍公為實使群臣不得事君(二子始謀逐季氏)。若公子宋主社稷則群臣之願也。(宋昭公弟定公名)凡從君出而可以入者將唯子是聽子家氏未有後季孫願與子從政季孫之願也。使不敢以告(不敢叔孫成子名)對曰:若立君則有卿士大夫與守龜在羈弗敢知從君者則貌而出者入可也。(貌出謂以義從公與季氏無實怨。)寇而出者行可也。(與季氏者自可去)。若羈也。則君知其出也。(君昭公。)而未知其入也。羈將逃也。喪及壞隤公子宋先入從公者皆自壞隤反(從公諸臣皆反出奔。)。

四年冬吳子及楚人戰於柏舉楚師敗績楚囊瓦出奔鄭初伍員為吳行人以謀楚楚之殺卻宛也。伯氏之族出伯州犁之孫為吳太宰以謀楚冬蔡侯吳子唐侯伐楚舍舟於淮自豫章與楚夾漢(楚令尹襄瓦也。)子常濟漢而陳三戰子常知不可欲奔(知吳不可勝)十一月庚午二師陳於柏舉闔廬之弟夫王以其屬五千先擊子常之卒子常之卒奔楚師亂吳師大敗之子常奔鄭五年九月吳王闔廬弟夫王歸自立也。以與王戰而敗(自立為吳王號夫。)奔楚為棠氏。

八年夏晉師將盟衛侯於專阝澤趙簡子曰:群臣誰敢盟衛君者(前年衛叛晉屬齊簡子意欲摧辱之。)涉佗成何曰:盟之(二子晉大夫)將軟涉佗扌衛侯之手及扌宛(扌擠也。血至)衛侯怒叛晉晉人請改盟弗許十年晉人討衛之叛曰:由涉佗成(扌衛侯手故。),於是執涉佗以求成於衛衛人不許晉人殺涉佗成何奔燕。

九年春宋公使樂大心盟於晉。且逆樂祁之屍辭偽有疾乃使向巢如晉盟。且逆子梁之屍(巢向戍曾孫)子明謂桐門右師出(子明樂祁之子混也。右師樂大心子明族父也。右師往到子明舍子明逐使出門去)吾猶衰絰而子擊鐘何也。(忿其不逆父喪因責其無同族之恩)右師曰:喪不在此故也。既而曰:巳衰絰而生子余何故舍鐘(巳子明也。)子明聞之怒言於公曰:右師將不利戴氏(樂氏戴公族。)不肯適晉將作亂不然無疾乃逐桐門右師樂大心奔曹。

十年秋宋公子地奔陳初公子地嬖蘧富獵(地宋景公弟辰之兄也。)十一分其室而以其五與之(與富獵也。)公子地有白馬四公嬖向欲之(向司馬桓也。)公取而朱鬣以與之(與也。)地怒使其徒扌失而奪之懼將走公閉門而泣之目盡腫母弟辰曰:子分室以與獵也。而獨卑亦有頗焉子為君禮(禮辟君也。)不過出竟君必止子公子地出奔陳公弗止辰為之請弗聽辰曰:是我吾兄也。(欺也。)吾以國人出君誰與處冬母弟辰暨仲佗石區出奔陳(佗仲幾子區褚師子皆宋卿眾之所望故言國人)。

十四年春衛侯逐公叔戍與其黨故趙陽奔宋戍來奔夏衛北宮結來奔公叔戍之故也。(亦黨公叔戍)。

秋衛世子蒯貴出奔宋盡逐其黨故公孟區出奔鄭自鄭奔齊。

哀公三年秋季孫有疾命正常曰:無死(正常桓子之寵臣欲付以後事故敕令勿從已死)南孺子之子男也。則以告而立之(南孺子季桓子之妻言。若生男告公而立之)女也。則肥也。可(肥康子也。)季孫卒康子即位既葬康子在朝(在公朝也。)南氏生男正常載以如朝告曰:夫子有遺言命其圉臣曰:南氏生男則以告於君與大夫而立之今生矣。男也。敢告遂奔衛康子請退(退辟位也。)公使共劉視之(共劉魯大夫。)則或殺之矣。乃討之(討殺者。)召正常正常不反(畏康子也。)。

冬十月晉趙鞅圍朝歌師於其南(範中行所在)荀寅伐其郛(伐其北郭圍)使其徒自北門入已犯師而出(茍寅使在外救己之徒擊趙氏圍之北門用外內攻得出)癸丑奔鄲。

四年九月晉趙鞅帥師圍邯鄲邯鄲降荀寅奔鮮虞十二月齊弦施會鮮虞人納荀寅於柏人。

五年春晉圍柏人荀寅士吉射奔齊。

秋齊景公疾使國惠子高昭子立荼(惠子國夏昭子高張。)寘群公子於萊(萊齊東鄙邑公卒冬十月公子嘉公子駒公子黔奔衛公子鉏公子陽生來奔(皆景公子在萊者)萊人歌之曰:景公死乎!不與埋三軍之事乎!不與謀師乎!師乎!何黨之乎!(師眾也。黨所也。之往也。稱謚蓋葬後而此歌哀群公子失所)。

六年夏六月陳乞鮑牧(牧鮑國孫。)及諸大夫以甲入於公宮昭子聞之與惠子乘如公戰於莊敗(高國敗也。莊六道。)國人追之國夏奔莒遂及高張晏圉弦施來奔(圉晏嬰之子圉施)。

八月齊邴意茲來奔(高國之黨故。)。

十一年夏陳轅頗出奔鄭初轅頗為司徒賦封田以嫁公女(封內之田悉賦稅之。)有餘以為已大器(大器鍾鼎之屬。)逐之故出道渴其族轅嗛亙進稻醴梁糗服脯焉(糗乾飯也。)喜曰:何其給也。對曰:器成而具(具此醴糗)曰:何不吾諫懼先行(恐言不從先見逐)。

冬衛太叔疾出奔宋(疾即齊也。)初疾娶於宋子朝(子朝宋人仕衛為大夫。)其娣嬖(娣所娶女之弟。)子朝出(出奔)孔。《文子》使疾出其妻而妻之疾使侍人誘其初妻之娣寘於犁(犁衛邑。)而為之一宮如二妻。《文子》怒欲攻之仲尼止之遂奪其妻或氵於外州外州人奪之軒以獻(外州衛邑軒車)恥是二者故出。

十四年春小邾射以句繹來奔(射小邾大夫繹地名)。

五月陳宗豎出奔楚。

是月宋向出奔衛桓之寵害於公(恃寵驕盈)公使夫人驟請享焉而將討之(夫人景公母也。數請享飲欲因請討之)未及先謀公請鞍易薄(鞍向邑薄公邑欲因易邑為公享宴而作亂公曰:不可薄宗邑也。)乃益鞍七邑而請享公焉(偽喜於受賜)以日中為期家備盡往(甲兵之備)公知之向遂入於曹以叛(八年宋滅曹以為邑。)六月使左師巢伐之欲質大夫以入焉(巢不能伐以致公怒待國夫為質還入國)不能亦入於曹取質(不能得大夫故入曹劫曹人子弟而質之欲以自固。)可既不能事君。又得罪於民將。若之何乃舍之(舍曹子弟)民遂叛之向奔衛向巢來奔宋公止之曰:寡人與子有言矣。不可以絕向氏之祀辭曰:臣之罪大盡滅桓氏可也。若以先君之故而使有後君之惠也。若臣則不可以入矣。司馬牛致其邑與珪焉而適齊(牛桓弟也。珪邑符信)向出於衛地公文氏攻之(公文氏衛大夫。)求夏後氏之璜焉與之佗玉而奔齊陳成子使為卿司馬牛。又致其邑焉而適吳(示不吳與同)吳人惡之而反趙簡子召之陳成子亦召之卒於魯郭門之外阬氏葬諸丘輿(阬氏魯人泰山城縣西北有輿城錄其卒葬所在湣賢者失所。)冬陳轅買出奔楚。

十五年夏齊高無丕出奔北燕。

十六年春衛瞞成褚師比出奔宋初衛莊立害故政欲盡去之(故政取之臣)先謂司徒瞞成曰:寡人離病於外久矣。請亦嘗之歸告褚師比欲與之伐公不果乃奔夏衛孔悝出奔宋是時衛侯飲孔悝酒於平陽(曹郡燕縣東北有陽亭。)重酬之大夫皆有納焉(納財賄也。)醉而送之夜半而遣之(夜遣者慚負孔悝不欲令人見。伯姬於平陽而行(載其母俱去)及西門使貳車反┙於西圃(使副車還取廟主於西圃孔氏廟所在┙藏主石函。)子伯季子初為孔氏臣新公(升為大夫)請追之遇載┙者殺而乘其車(子伯殺載┙者)許公為反┙(孔氏怪載┙者久不來使公為反逆之)遇之曰:與不仁人爭明無不勝(不仁人謂伯季子也。明無不勝言必勝。)必使先射射三發皆遠許為許為射之殪(傳言子伯不仁所以死也。),或以其車從(從公為。)得┙於橐中孔悝奔宋。

秋衛太叔遺奔晉衛侯占夢嬖人(以能占夢見愛。)求酒於太叔僖子(僖子太叔遺。)不得與卜人比而告公曰:君有大臣在西南隅弗去懼害(占卜夢而言)乃逐太叔遺奔晉。

魏武侯時吳起治西河之外王錯訁替之魏武侯武侯使人召之吳起至於岸門上車而休望西河泣數行下其仆謂之曰:竊觀公之志視舍天下。若舍屣今去西河而泣何也。吳起雪泣應之曰:子不識也。君始知我而使我畢能秦必可亡西河可以王今君聽讒人之訁替而不知我西河之為秦也。不久矣。魏因此削矣。起果去魏入荊有間西河畢入秦魏日以削秦日益大此吳起之所以先見而泣也。

楚惠王十九年王子英奔秦。

秦厲共公二十五年晉大夫智開率其邑人來奔。

二十九年晉大夫智伯寬率其邑人來降。

趙敬侯元年武公子朝出奔魏初烈侯卒弟武公立武公卒趙復立烈侯太子章是為敬侯敬侯元年武公子朝作亂不克出奔衛。

成侯二十五年公子糸與太子爭立糸敗亡奔韓孝成王時使廉頗伐魏之繁陽(屬衛郡)拔之王卒子悼襄王立使樂乘代廉頗廉頗怒攻樂乘樂乘走廉頗奔魏之大梁。

齊威王時成侯鄒忌及田忌將而救韓伐魏成侯與田忌爭寵成侯賣田忌田忌懼襲齊之邊邑不勝亡走會威王卒宣王立知成侯賣田忌乃復召田忌以為將。

秦昭王七年欲誅呂禮禮出奔齊。

燕昭王時使樂毅為上將軍並護趙楚韓燕之兵以伐齊五歲下齊七十餘城皆為郡縣以屬燕唯獨莒即墨未服會昭王死子立為惠王惠王自為太子時常不快於樂毅及即位得齊反間乃使騎劫代將而召樂毅樂毅知惠王之不善代之畏誅西降趙趙封樂毅於觀津號曰:望諸君。

秦孝公二十四年衛鞅亡歸魏。

●卷七百五十一

○總錄部·總序

夫人之生也。分五氣之秀肖兩儀之體形貌既辨名字以立發於天資之謂性通於物理之謂識守道而舉之謂德循善而動之謂行尚其所愛之謂好學而後能之謂藝系於窮通之謂天命非繇性情之謂人事反於善道之謂惡舉是九者亦可以周物之變矣。若夫挺執誌操綽有度量襟抱夷曠才用敏給公方亮直而克固其守高尚潔素而不累於物以至質樸而遲訥聰悟而機警剛勇而多力詞辯而強記疏蹤而率意矜嚴而自法者皆性之品也。若夫智慮宏遠謀畫沈遂詳達典憲精別人物研幾微之際而睹其未萌達性命之理而知其定分有犯無隱得盡規之道見賢思齊敦慕善之志通禮制之升降察緒續之臧否知止而不殆聞義而厭服者皆識之品也。若夫敦仁孝之本宣忠義之烈豐友悌之愛昭賢懿之名敦信以待人克讓而後已誠明昭感陰騭敷被儉約是守長厚成裕挹以自牧矜慎而用全或恪居厥官世濟明德勵清白之節勤蠱之業循守常道韜晦其才或圖報舊恩固辭爵賞解紛競之患遠勢利之交不處嫌疑之間安於貧窶之際獨守介節放於隱居以至改過自新報怨以德輕財好施分災救患敦孤之義儉節終之禮者皆德行之品也。若夫酷嗜所愛湛樂於酒崇聚編簡喜接過客奉清凈之化依圓寂之教醞藉於風度嗇養於性情務為清談競餌丹石者皆好尚之品也。若夫勵志儒素刻意文翰勤勞師問遊息庠塾裁著於詞訓敷述於己誌揚榷精允談說明辯博識於異物多能於庶事射禦臻詣筆劄極精博奕甚工算數通妙善兵家之技審音樂之旨習工巧之業明方術之用達醫診之理極圖繪之事究人倫之法明地域之占者皆藝術之品也。若乃運之否泰數之修短或榮進於世寵貴而隆盛或廢滯於時憂患而沈棄或攀附而崛起或周遊而不遇或家列鍾鼎或貲無擔石以至流罹於厄難嬰仍於美招累而被譴非辜而罹[C260]感嘆無所憂愧交懷或遁伏以茍生或困躓而貽辱者皆天命之異也。若乃世襲厥官家著訓法結好姻婭出繼入後民立於祠祀家職於賜書宵寤有徵謠言多驗著休急之令註名諱之文陳出餞之儀附置郵之信或多獲於時望或釣譽於天倫以至內舉其親自薦其器宴賞為樂贈問有宜論交友生垂戒諸子遊謁雅素慰薦所知請老而引年掛冠而退處膺奪情之命馳畫餅之譽隱忍於恥鬼披列於冤訴圖復仇怨作為隱諧知將亡之期遺未亂之命者皆人事之異也。若乃資質卑陋性識顓蒙輕躁而寡謀巽懦而無勇恢諧而縱辯鬻以自矜乏知人之明昧舉士之理封執偏見溺於私愛偷薄而無尚狷介而失中吝嗇自資隘急成性述作狂簡學識孤陋以至反忠孝之理乖義睦之訓賦奸險之性極讒邪之體殘忍不道奢縱自安虧失禮章貪冫免賄賂奉上無恭肅之節在官極阿附之邪蹈善不終作偽彌拙好忿嗜怒詆訐於眾多忌賢能交構於禍患肆莠言以嗤誚摘觖望以譏刺文飾其短黨比所親厚誣善人巧窺榮宦豐葬送之禮任伉俠之氣以至極沈湎之過恣帷薄之亂妖惑以蠱眾厭勝而僥福咎徵既集陰報斯至或亡匿而延喘或敗類而伏辜者皆惡之品也。夫以天地和粹之精凝而為賢明為正直其行不同而皆底於善陰陽舛之氣聚而為愚暗為奸回資性不類而皆底於惡善惡之際事以萬殊加以天命之難諶人事之多故紛綸古昔非可舉今但采明著前誌可以戒勸者類之於篇其有奸臣偽跡亦附於後凡總錄部二百四十二。

○總錄部·孝

夫孝三德之本百行之先也。凡為人子者生盡乎!養沒盡乎!禮有終身之憂無一日之樂欲報之恩昊天罔極此孝之至也。昔仲尼為曾子述孝經自天子諸侯卿大夫士至於庶人孝之道盡矣。後之人有以見先聖之行成賢弟子之美千古而下以為義訓孝之大者始於事親中於事君終於立身。又曰:立身行道揚名顯親之謂也。是知聖人述作之旨以孝為德本教之所由生風化之大也。故南陔白華之篇辭亡義存垂乎!勸戒今之所述者歷選前代名臣吉士奉親有聞者咸著於篇。

穎考叔潁谷封人也。鄭武公娶於申曰:武姜(申國今南陽宛縣)生莊公及共叔段(段出奔共。故曰:共叔猶晉侯)莊公寤生驚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惡之(在鄂謂之鄂侯寤寐而莊公已生故驚而惡之)愛共叔段欲立之(欲立以為太子)亟請於武公,公弗許及莊公即位為之請制公曰:制巖邑也。虢叔死焉他邑唯命(虢東虢君也。恃制巖險而不修德鄭滅之恐段復然故開以他邑虢國今滎陽)請京使居之謂之京城太叔(公順姜請使段居京謂之京城太叔言寵異於眾臣京鄭邑今滎陽縣)既而太叔命西鄙北鄙貳於巳(鄙鄭邊邑貳兩屬)公子呂曰:國不堪貳公將。若之何(公子呂鄭大夫)欲與太叔臣請事之。若弗與則請除之無生民心(叔段不除則舉國之民當生他心)公曰:無庸將自及(言無用除之禍將自及)太叔。又收貳以為巳邑(貳兩屬者今皆取以為巳邑)至於廩延(言轉侵多也。廩延鄭邑陳留酸棗縣北有延津)子封曰:可矣。厚將得眾(子封公子呂也。厚謂土地廣大)公曰:不義不匿厚將崩(為臣不義於君為弟不親於兄非眾所附雖厚必崩)太叔完聚(完城郭聚人民)繕甲兵具卒乘(步曰:卒車曰:乘)將襲鄭夫人將啟之(啟開也。)公聞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帥車二百乘以伐京(古者兵車一乘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京叛太叔段段入於鄢公伐諸鄢五月辛丑太叔出奔共(共國今汲郡共縣)遂置姜氏於城潁(城潁鄭地)而誓之曰:不及黃泉無相見也。(地中之泉。故曰:黃泉)既而悔之穎考叔聞之有獻於公,公賜之食食舍肉公問之對曰:小人有母皆嘗小人之食矣。未嘗君之羹請以遺之(食而不啜羹欲以發問也。宋華元殺羊為羹饗士蓋古賜賤宦之常)公曰:爾有母遺ム我獨無(ム語助)穎考叔曰:敢問何謂也。(據武姜在設疑也。)公語之故。且告之悔對曰:君何患焉。若闕地及泉隧而相見其誰曰:不然(隧。若今延道)公從之公入而賦大隧之中其樂也。融融(賦賦詩也。融融和樂也。)姜出而賦大隧之外其樂也。泄泄(泄泄舒散也。)遂為母子如初君子曰:穎考叔純孝也。(純猶篤也。)愛其母施及莊公。《詩》曰:孝子不匱永錫爾類其是之謂乎!(不匱純孝也。莊公雖失之於初孝心不忘考叔感而通之所謂永錫爾類詩人之各以情言君子論之不以文害意故春秋傳引詩不皆與今說詩者同他皆仿此)。

申生晉獻公太子也。獻公寵驪姬有二子長曰:奚齊次曰:卓子驪姬欲立奚齊謂太子申生曰:君夢齊姜必速祭之(齊姜太子母言求食)太子祭於曲沃歸胙於公(胙祭之酒肉)公田姬寘諸宮六日公至毒而獻之(毒酒經宿取敗而經六日明公之惑)公祭之地地墳與犬犬斃姬泣曰:賊由太子太子奔新城(新城曲沃)公殺其傅杜原款,或謂太子曰:子辭君必辯焉(以六日之狀自理)太子曰:君非姬氏居不安食不飽我辭姬必有罪君老矣。吾。又不樂(吾自理則姬死姬死則君必不樂不樂為由吾也。)曰:子其行乎!太子曰:君實不察其罪被此名也。以出人誰納我魯僖公四年十二月戊申縊於新城姬遂譖二公子曰:皆知之重耳奔蒲夷吾奔屈(國語。又載晉獻公將黜太子申生而立奚齊荀息丕鄭裏克乃別烝於武公公稱疾不與使奚齊蒞事猛足乃言於太子曰:伯氏不出奚齊在廟子盍圖乎!太子曰:吾聞羊舌大夫曰:事君以敬事父以孝受命不遷為敬敬順所安為孝棄命不敬作令不孝。又何圖焉。且夫間父之愛而嘉其況有不忠焉廢人以自成有不貞焉孝敬忠貞君父之所安也。棄安而圖遠於孝矣。吾其止也。申生祭其母齊姜於曲沃薦胙於獻公驪姬使人置毒藥胙中獻公誅其傅杜原款,或謂太子曰:為藥者乃驪姬也。太子何不自辭明之太子曰:吾君老矣。非驪姬寢不安食不甘即辭之君。且恕之不可,或謂太子曰:可奔他國太子曰:被此惡名以出人誰納我我自殺耳十二月戊申申生自殺於新城。又云:獻公將殺申生人謂申生曰:非子之罪何不去乎!申生曰:不可去而罪釋必歸於君是惡君也。彰父之惡而笑諸侯吾誰鄉而入內困於父母外困於諸侯是重困也。棄君去罪是逃死也。吾聞之仁不惡君智不重困勇不逃死吾伏以俟命申生將死使猛足言狐突曰:申生有罪不聽伯氏以至於死申生不敢愛其死。雖然吾君老矣。國家多難伯氏不出奈吾君何伯氏茍出而圖吾君申生受賜以至於死雖死何悔是以謚為共君穀梁。又載晉獻公伐虢得驪姬獻公私之有二子長曰:奚齊稚曰:卓子驪姬欲為亂故謂君曰:吾夜者夢夫人趨而來曰:吾苦畏胡不使大夫將衛士而衛蒙乎!公曰:孰可使曰:臣莫尊於世子則世子可故君謂世子曰:驪臣夢夫人趨而來曰:吾苦畏女其將衛士而往衛蒙乎!世子曰:敬諾築宮成驪臣。又曰:吾夜者夢夫人趨而來曰:吾苦饑世子之宮已成則何為不使祠也。故獻公謂世子曰:其祠世子祠已致福於君君田而不在驪姬以為酒藥脯以毒獻公田來驪姬曰:世子已祠故致福於君君將食驪姬跪曰:食自外來不可不試也。覆酒於地而地墳以脯與犬而犬死驪姬下堂啼呼曰:天乎!天乎!國子之國也。子何遲於為君君喟然嘆曰:吾與女未有過也。是何與我之深也。使人謂世子曰:爾其圖之世子之傅裏克謂世子曰:入自明入自明則可以生不入自明則不可以生世子曰:吾君已老矣。已昏矣。吾。若此而入自明則驪姬必死驪姬死則吾君不安所以使吾君不安者吾不。若自死吾寧自殺以安吾君以重耳為寄矣。糾ㄕ而死)。

秦康公之母晉獻公之女文公遭驪姬之難未反而秦姬卒穆公納文公康公時為太子贈送文公於渭之陽念母之不見也。我見舅氏如母存焉及其即位思而作渭陽之詩焉。

晏嬰齊大夫父桓子以魯襄公十七年冬卒晏嬰粗衰斬(斬不緝也。衰在胸前粗三升麻)杖菅屨(苴麻之有子者取其粗也。杖竹杖菅屨草屨)食粥居倚廬寢苫枕草(此禮與士喪禮略同其異唯枕草耳然枕草亦非喪服正文)其老曰:非大夫之禮也。(時之所行士及大夫衰服各有不同。《晏子》為大夫而行士禮其家臣不譏之)曰:唯卿為大夫(。《晏子》惡直巳以斥時失禮故遜辭以答家老也。)。

子野魯襄公妾敬歸之子也。二十一年六月公薨於楚宮立子野九月癸巳卒毀也。(過哀滅性)。

孔子在衛有送葬者而夫子觀之曰:善哉!為喪乎!足以為法矣。小子識之子貢曰:夫子何善爾也。曰:其往也。如慕其反也。如疑(慕謂小兒隨父啼呼疑者哀親之在彼如不欲還然)子貢曰:豈。若速反而虞乎!(速疾也。)子曰:小子識之我未之能也。(哀戚本也。祭祀末也。)。

臯魚哭聲甚悲孔子聞之曰:驅驅前有賢者至則魚也。披褐擁钅兼哭於道傍孔子避車與之言曰:子非有喪何哭之悲也。魚曰:吾失之三矣。少而學遊諸侯以後吾親失之一也。高尚吾誌間吾事君失之二也。與友厚而小絕之失之三矣。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也。往而不可得見者親也。吾請從此辭矣。立槁而死孔子曰:弟子誡之足以識矣,於是門人辭歸而養親者十有三人。

伯魚之母死期而猶哭(伯魚孔子子也。名鯉猶尚也。)夫子聞之曰:誰與哭者門人曰:鯉也。夫子曰:嘻也。(嘻悲恨之言)伯魚聞遂除之。

孟。《莊子》魯大夫曾子曰:吾聞諸夫子孟。《莊子》之孝也。其他可能也。其不改父之臣與父之政是難能也。(孟。《莊子》仲孫也。謂在諒陰之中父臣及父政雖有不善者不忍改

高子臯孔子弟子名柴子臯之執親之喪也。泣血三年(言泣無聲如血出)未嘗見齒君子以為難(言人不能然)。

少連大連東夷之子也。善居喪三日不怠三月不懈期悲哀三年憂。

顏丁魯人善居喪始死皇皇焉如有求而弗得及殯望望焉如有從而弗及既葬慨然如不及其反而息曾參字子輿魯南武城人孔子以為能通孝道故授之業作孝經參嘗曰:往而不可還者親也。至而不可加者年也。是故孝子欲養而親不待也。木欲直而時不待也。是故椎牛而祭墓不如雞豚逮存親也。故吾嘗仕齊為吏祿不過鍾釜尚猶欣欣而喜者非以為多也。樂其逮親也。既沒之後吾嘗南遊於楚得尊官焉堂高九仞榱題三圍轉轂百乘猶北鄉而泣涕者非為賤也。悲不逮吾親也。故家貧親老不擇官而仕。若夫信其志約其親者非孝也。(又載曾子仕於莒得粟三乘方是之時曾子重祿而輕其身親沒之後齊迎以相楚迎以尹晉迎以上卿方是之時曾子重其身而輕其祿)曾子執親之喪水漿不入於口者七日其父嗜羊棗而參不忍食羊棗公孫醜問孟子曰:膾炙與羊棗孰美(羊棗棗名也。曾子以父嗜羊棗父亡之後惟念其親不復食羊棗故身忍食也。公孫醜怪之故問羊棗孰與膾炙美也。)孟子曰:膾炙哉!(言膾炙固美也。何比於羊棗)公孫醜曰:。然則曾子食膾炙而不食羊棗曰:膾炙所同也。羊棗所獨也。諱名不諱姓姓所同也。名所獨也。曾子有疾召門弟子曰:啟予足啟予手(啟開也。曾子以為受身體於父母不敢毀傷故使弟子開衾而視之)詩云: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言此詩者喻己常戒慎恐有所毀傷)而今而後吾知免夫小子(乃今日後我自知免於患難矣。小子弟子也。呼之者欲使聽而識之

閔損字子騫(孔子弟子目錄云:魯人)少孔子十五歲孔子曰:孝哉!閔子騫人不間於父母昆弟之言(言子騫上事父母下順兄弟動靜盡善故人不得有非間之言)。

樂正子春曾子弟子以孝名聞下堂而傷其足數月不出猶有憂色門弟子曰:夫子之足瘳矣。數月不出猶有憂色何也。樂正子春曰:善哉!爾之問也。吾聞諸曾子聞諸孔子曰:天之所生地之所養無人為大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歸之可謂孝矣。不虧其體不辱其親可謂全矣。故君子頃步而弗敢忘孝也。今予忘孝之道予是以有憂色也。(頃當為跬聲之誤也。)一舉足而不敢忘父母一出言而不敢忘父母一舉足而不敢忘父母是故道而不徑舟而不遊不敢以先父母之遺體行乎!殆一出言而不敢忘父母是故惡言不出於口忿言不反於身不辱其身不羞其親可謂孝矣。(徑步邪趨疾也。忿言不反於身人不能無忿怒忿怒言當由其直直則不敢以忿言來也。)其視疾也。復加一飯則脫然愈(脫然疾除貌也。言消息得其節)復損一飯則脫然愈復加一衣則脫然愈復損一衣則脫然愈其母死五日而不食曰:吾悔(勉彊過禮)之自吾母而不得吾情(惡猶何也。)吾惡乎!用吾情漢石建萬石君奮之子建為郎中令白首萬石君尚無恙每五日歸謁親(郎官五日一下)入於舍竊問侍者取親中{君巾}廁<片俞>身自氵灑(親謂父也。中{君巾}。若今言中衣也。廁<片俞>者近身之小衫。若今汗衫也。世謂小袖衫為廁<片俞><片俞>音授灑先禮切)復與使者不敢令萬石君知之以為常萬石君卒建哭泣哀思杖乃能行歲餘建亦死諸子孫咸孝然建最甚。

馮唐以孝著為郎中署長(以孝得為郎中而為郎署之長也。著音竹助切)公孫弘養後母母卒服喪三年位至丞相霍去病父中孺河東平陽人(中讀曰仲)以縣吏給事平陽侯家(縣遣吏於侯之家供事也。)與侍者衛少兒私通而生去病中孺吏畢歸家娶婦生光因絕不相聞久之少兒女弟子夫得幸於武帝立為皇后去病以皇后姊子貴幸既壯大自知父為霍中孺未及求問會為驃騎將軍擊匈奴道出河東太守郊迎負弩矢先驅(郊迎近於郊界之上也。先驅者導其路也。)至平陽傳舍遣吏迎霍中孺趨入拜謁將軍迎拜因跪曰:去病不早自知為大人遺體也。中孺扶服叩頭(服音蒲北切)曰:老臣得命將軍此天力也。去病大為中孺買田宅奴婢而去還復過焉。

金日磾本匈奴休屠王太子與弟倫俱沒入官母教誨兩子甚有法度武帝聞而嘉之病死詔圖畫於甘泉宮署曰:休屠王閼氏日磾每見畫取拜鄉之涕泣然後去位至侍中駙馬都尉。

杜延年父周為御史大夫延年後為御史大夫居父官府不敢當舊位坐皆易其處。

韋玄成父賢其先魯人以昭帝時徙平陵玄成別徙杜陵病。且死因使自白曰:不勝父子恩願乞骸骨歸葬父墓上許焉而韋賢次子舜留魯守墳墓位丞相翟方進為丞相身既富貴而後母尚在方進內行修飾供養甚篤。

原涉父為南陽太守卒時少行三年喪者涉讓還南陽賻送行喪冢廬三年由是顯名京師涉位至天水太守。

後漢梁統更始二年召補中郎將使安集涼州拜酒泉太守會更始敗赤眉入長安統與竇融及諸郡守起兵保境謀共立帥初以位次咸共推統統固辭曰:昔陳嬰不受主者以有老母也。今統內有尊親。又德薄能寡誠不足以當之遂共推融為河西大將軍。

鄧禹內文明篤行淳備事母至孝位至太傅。

宏子也。謹約有父風事後母至孝及母卒哀思過禮毀病不自支光武常遣中黃門朝暮送饣亶粥位至光祿大夫。

銚期父猛為桂陽太守卒期服喪三年鄉里稱之位至衛尉。

祭遵喪母負土起墳位至征虜將軍。

祭彤早孤至孝見稱遇天下亂野無煙火而獨在冢側每賊過見其尚幼而有誌節皆奇而哀之位至太僕。

魯恭父建初為武陵太守卒恭年十二弟丕七歲晝夜號踴不絕聲郡中賻贈無所受乃歸服喪禮過成人鄉里奇之恭位至司徒。

孔奮事母孝謹雖為儉約奉養極求珍膳躬率妻子同甘菜茹位至武都太守。

戴良字叔鸞汝南慎陽人少誕節母喜驢鳴良常學之以娛樂焉及母卒兄伯鸞居廬啜粥非禮不行良獨食肉飲酒哀至乃哭而二人俱有毀容或問良曰:子之居喪禮乎!良曰:然禮所以制情佚也。情茍不佚何禮之論夫食旨不甘故致毀容之實。若味不存口食之可也。論者不能奪之。

廉範祖丹為王莽大司馬庸部牧父遭喪亂客死於蜀漢範遂流寓西州西州平歸鄉里年十五辭母西迎父喪蜀郡太守張穆丹之故吏乃重資送範範無所受與客步負喪歸葭萌載船觸石破沒範抱持棺柩遂俱沈溺眾傷其義鉤求得之療救僅免於死穆聞復馳遣使持前資物追範範。又固辭位至蜀郡太守。

劉平本名曠更始時天下亂平弟仲為賊所殺其後賊復忽然而至平扶持其母奔走逃難與母俱匿野澤中平朝出求食逄餓賊將烹平叩頭曰:今旦為老母求菜老母待曠為命願得先歸食母畢還就死因涕泣賊哀而還之位至宗正。

陸續會稽人為州別駕從事刺史尹興坐楚王英事徵詣廷尉續考掠備至終無異辭續母遠至京師覘候消息獄事特急無緣與續相聞母但作饋食付門卒以進之續雖見考苦毒而辭色慷慨未嘗易容唯對食悲泣不能自勝使者怪而問其故續曰:母來不得相見故泣耳使者大怒以為獄門吏卒通傳意氣召將案之續曰:因食饋羹識母所自調和故知來耳非人告也。使者問何以知母所作乎!續曰:母常截肉未嘗不方斷蔥以寸為度是以知之使者問諸謁舍續母果來,於是陰嘉之上書說續行狀帝即赦興等事。

鄧彪明帝時為太僕數年喪後母辭疾乞身詔以光祿大夫行服。

班超字仲升固之弟為官寫書受直以養老母明帝問固知之除超為蘭臺令史。

王琳字巨尉年十餘歲喪父母因遭大亂百姓奔逃惟琳兄弟獨守冢廬號泣不絕。

桓典喪母事叔母如事親位至光祿勛。

趙孝為衛尉以孝行聞弟禮為御史中丞禮亦恭讓行已類於孝。

江革齊國臨淄人失父獨與母居遭天下亂盜賊並起革負母逃難備經險阻常采拾以為養數遇賊或劫欲將去革取涕泣求哀言有老母辭氣願款(願謹也。款誠也。)有動人者賊以是不忍犯之或乃指避兵之方遂得俱全於難革轉客下邳窮貧裸跣行傭以供母便身之物莫不畢給建武末年與母歸鄉里每至歲時縣當案比(案驗以比之猶今貌閱也。)革以母老不欲搖動自在轅中免車不用牛馬由是鄉里稱之曰:江巨孝太守常備禮召革以母老不應及母終至性殆滅伏冢廬服竟不忍除郡守遣丞掾釋服因請以為吏位至諫議大夫。

彭修會稽毗陵人年十五父為郡吏得休與修俱歸道為盜所劫修困迫乃拔佩刀前持盜帥曰:父辱子死卿不顧死邪盜相謂曰:此童子義士也。不宜逼之遂辭謝而去鄉黨稱其名位至吳令。

馮豹衍子也。後母惡之嘗因豹夜寐欲行毒害豹逃走得免敬事愈謹而母疾之益深時人稱其孝位至尚書。

竇章以三輔遭羌寇避難東國家於外黃(外黃縣屬陳留故城在今汴州雍丘縣東)居貧蓬戶蔬食躬勤孝養位至大鴻臚朱穆年五歲便有孝稱父母有病取不飲食差乃復常位至尚書。

樂恢父親為縣吏得罪於令牧將殺之恢年十一常俯伏寺門晝夜號泣令聞而矜之即解出親位至騎都尉。

汝郁性仁孝年五歲母病不能食郁常抱持啼泣亦不食母憐之強為飯宗親共異之因字曰:叔異及親歿遂隱處山澤。

黃香年九歲失母思慕憔悴殆不免喪鄉人稱其至孝年十二太守劉護聞而召之署門下孝子甚見愛敬香家貧內無仆妾躬執苦勤盡心奉養位至魏郡太守。

毛義字少節廬江人家貧以孝行稱南陽人張奉慕其名往候之坐定而府檄適至以義守令義捧而入喜動顏色奉心賤之自恨來固辭而去及義母死去官行服數辟公府為縣令進退必以禮後舉賢良公車徵遂不至張奉嘆曰:賢者固不可測往日之喜乃為親屈也。斯蓋所謂家貧親老不擇官而仕者也。

周磐汝南安城人居貧養母儉薄不充嘗誦詩至汝墳之卒章慨然而嘆(韓。《詩》曰:汝墳辭家也。其卒章曰:魴魚頳尾王室如毀雖則如毀父母孔邇)乃解韋帶就孝廉之舉頻除任城陽夏重合三縣令思母棄官還鄉里及父母歿哀至幾於毀滅服終遂廬於冢側教授門徒常千人公府三辟皆不就以有道特徵磐語友人曰:昔方回支父嗇神養和不以榮利滑其生術吾親已歿矣。從物何為遂不應(方回支父並堯時隱人)。

遷金城太守遭母憂自上歸行喪服。

鮑永事後母至孝妻常於母前叱狗永即去之位至光州牧。

趙咨以敦煌太守病免還躬率子孫耕農為養盜常夜往劫之咨恐母驚懼乃先至門迎盜因請為設食謝曰:老母年八十疾病須養居貧朝夕無儲乞少置衣糧妻子物餘一無所請盜皆慚嘆跪而辭曰:所犯無狀幹暴賢者言畢奔出咨追以物與之不及由此益知名。

韋彪孝行純至父母卒哀毀三年不出廬寢服竟羸瘠骨立醫療數年乃起位至大鴻臚。

鄧騭母新野君寢疾騭兄弟並上書求還侍養太后以閶最少孝行尤著特聽之(閶封西華侯騭之弟也。)賜安車駟馬野君薨騭等復乞身行服章連上太后許之騭等既還鄉第並居冢旁閶至孝骨立有聞當時位至特進。

桓麟為許令病免會母終麟不勝喪未祥而卒。

薛包汝南人好學篤行喪母以至孝聞及父娶後妻而憎包分出之包日夜號泣不能去至被毆杖不得已廬於舍外旦入而灑掃父怒。又逐之乃廬於裏門昏晨不廢積歲餘父母慚而還之後行六年服喪過乎!哀徵拜侍中不起。

申屠蟠陳留外黃人九歲喪父哀毀過禮服除不進。

酒肉十餘年每忌日取三日不食徵博士不至。

姜肱字伯淮家世名族肱與二弟仲海季江俱以孝行著聞其友愛天至常共臥起及各娶妻兄弟相戀不能別寢以系嗣當立乃遞往就室徵大中大夫不拜。

李曇字雲少孤繼母嚴酷曇性純孝定省恪勤妻子恭奉寒苦執勞不以為怨得四時珍玩先以進母為鄉里所稱法養親行道終身不仕。

袁閎字夏甫父賀為彭城相閎往省謁變名姓徒行無旅既至府門連日吏不為通會阿母出見閎驚入白夫人乃密呼見既而辭去賀遣車送之閎稱眩疾不肯乘反郡界無知者及賀卒郡閎兄弟迎喪不受賻贈衰絰扶柩冒犯寒露體貌枯毀手足血流見者莫不傷之。

陳紀以至德稱兄弟孝養閨門雍和後進之士皆推慕其風遭父母憂每哀至取嘔血絕氣雖衰服已除而積毀消瘠殆將滅性豫州刺史嘉其至行表尚書圖像百城以厲風俗位至大鴻臚。

楊震少孤貧獨與母居假地種植以給供養諸生常有助種藍者震取拔更種以距其後鄉里稱孝位至太尉。

孫期濟陰成武人家貧事母至孝牧豕於大澤中以奉養焉司徒黃琬辟不行。

謝該仕為公車司馬令以父母老疾去官。

父卒隱居墓側服竟三公並辟皆不就拜遼東太守行道母劉氏病卒上疏求歸葬行喪位至尚書虞詡陳國武平人也。早孤孝養祖母縣舉順孫國相奇之欲以為吏詡曰:祖母九十非詡不養相乃止位至尚書令。

張武吳郡由拳人父業郡門下掾送太守妻子還鄉里至河內亭盜夜劫之業與賊戰死遂亡失屍骸武時年幼不及識父後之太學受業每節常持父遺劍至亡處祭泣而還太守第五倫嘉其行舉孝廉遭母喪過毀傷父魂靈不返因哀慟絕命。

李充遭母喪行服墓次人有盜其樹者充手自殺之常居先人冢側未曾入城市位至左中郎將。

廖扶父為北海太守坐羌沒郡下獄死扶感父以法喪身憚為吏及服終而嘆曰:。《老子》有言名與身孰親吾豈為名乎!遂絕去世外專精經典。

李膺轉蜀郡太守以母老乞不之官。

劉茂少孤獨與母居家貧以筋力致養孝行著於鄉里位至侍中。

孔融年甫十三甚父哀悴過毀扶而後起州裏歸其孝位至大中大夫。

郭林宗有至孝遭母憂嘔血發病歷年乃瘳徵有道不就。

種劭為益梁二州刺史會父拂與李傕等戰死竟不之職服終徵為少府大鴻臚皆辭不受曰:昔我先父以身犭旬國吾為臣子不能除殘復怨何面目朝覲明主哉!遂與馬騰韓遂及左中郎劉範諫議大夫馬宇共攻李傕郭汜以報其仇與汜戰於長平觀下軍敗劭等皆死騰遂還涼州。

胡廣為太傅錄尚書時年已八十心力克壯繼母在堂朝夕瞻省傍無几杖言不稱老及母卒居喪盡哀率禮無愆。

鮑昂有孝義節行初父得病數年昂俯伏左右衣不緩帶及處喪毀瘠三年抱負乃行服闋遂潛於墓次不關時務舉孝廉辟公府連徵不至卒。

皇甫堅壽者嵩之子也。董卓與嵩有隙有司承旨奏嵩下吏將遂誅之堅壽與卓素善自長安走雒陽歸投於卓卓乃置酒歡會堅壽直前質讓責以大義叩頭流涕坐者感動皆離席請之卓乃起牽與共坐使免嵩囚復拜嵩議郎。

蔡邕性篤孝母嘗帶病三年邕自非寒暑節變未嘗解襟帶不寢寤者七旬母卒廬於冢側動靜以禮有兔馴擾其室傍。又木生連理遠近奇之多往觀焉位至左中郎將。

朱雋少孤母常販繒為業雋以孝養位至大司農袁紹生而父死弱冠除濮陽長有清名遭母喪服竟。又追行父服凡在冢廬六年後為冀州牧。

田豐少喪親居喪盡哀日月雖過笑不至哂後為袁紹別駕。

徐庶字元直荊州劉琮聞曹公來征遣使請降劉備在樊聞之率其眾南行庶與諸葛亮並從為曹公所追破獲庶母庶辭備而指其心曰:本欲與將軍共圖王霸之業者以此方寸之地也。今已失老母方寸亂矣。無益於事請從此別遂詣曹公位至左右中郎將御史中丞。

魏劉正舒仲武子也。仲武先娶丘氏生子正舒正則二人丘儉反敗仲武出其妻娶王氏生陶仲武為丘氏立別舍而不告絕及丘氏卒正舒求葬焉而陶不許正舒不釋服訟於上下泣血露骨衰裳綴絡數十年弗得從以至死亡。

鮑出字文才少遊俠興平中三輔亂出與老母兄弟五人家居本縣以饑餓留其母守舍相將行采蓬實合得數升使其二兄初雅及其弟成持歸為母作食獨與小弟在後采蓬初等到家而啖人賊數十人已略其母以繩貫其手掌驅去初等怖恐不敢逐之須臾出從後至知母為賊所略欲追賊兄弟皆云:賊眾當如何出怒曰:有母而使賊貫其手將去煮啖之用活何為乃攘臂結衽獨追之行數里及賊賊望見出乃共布列待之出到回後一顧斫賊殺四五人賊走復相合聚圍出出跳越圍斫之。又殺十餘人時賊分布驅出母前去賊連擊出不勝乃走與前輩合出復追擊之還見其母與比舍嫗同貫相連出遂復奮擊賊賊問出曰:卿欲何得出責數賊指其母以示之賊乃解還出母比舍嫗獨不解遙望出求哀出復斫賊賊謂出曰:已還卿母何為不止出。又指求哀嫗此我嫂也。賊復解還之出得母還遂相扶將客南陽建安五年關中始開出來北歸而其母不能步行兄弟欲共輿之出以輿車歷山險危不如負之安穩乃以籠盛其母獨自負之到鄉里鄉里士大夫嘉其孝烈欲薦州郡郡辟召出出曰:田民不堪冠帶至青龍中母年百餘歲乃終出時年七十餘行喪如禮。

黃郎父為本縣卒及為君長自以父故常忌不呼鈴下伍伯而呼其姓字至於忿怒亦終不言。

高柔父靖為蜀郡都尉時天下大亂柔從兄袁紹甥也。在河北呼柔柔舉宗從之會靖卒於西州時道路艱澀兵寇縱橫而柔冒艱險詣蜀迎喪辛苦荼毒無所不嚐三年乃還位至太尉。

杜畿字伯侯少孤繼母苦之以孝聞在荊州數歲繼母亡後以三輔開通負其母喪北歸位至尚書僕射司馬芝字子華河內溫人少為書生避亂荊州於魯陽山遇賊同行者皆棄老弱走芝獨坐守老母賊至以刃臨芝芝叩頭曰:母老唯在諸君賊曰:此孝子也。殺之不義遂得免害以鹿車推載母居南方十餘年躬耕守節位至大司農。

曹休祖父嘗為吳郡太守休於太守舍見壁上祖父畫像下榻拜涕泣同坐者皆嘉嘆焉位至大司馬揚州牧。

王脩字叔治年七歲喪母母以社日亡來歲鄰里社脩感念母哀甚鄰裏聞之為之罷社位至奉常。

王烈遭父喪泣淚三年太原人後避地終遼東王相任嘏年八歲喪母號泣不絕聲自然之哀同於成人故幼以至孝見稱。

王基字伯輿少孤與叔父翁居翁撫養甚篤基亦以孝稱。

高貴鄉公時為鎮南將軍都督豫州諸軍事進封安樂侯上疏求分戶二伯賜叔父子喬爵關內侯以報叔父撫育之德有詔特聽。

趙昱年十三母常病經三月昱慘戚消瘠至目不交睫握粟出卜祈禱泣血鄉里稱其孝。

吳顧悌父向歷四縣令年老致仕悌每得父書常灑掃整衣服更設几筵舒書其上拜跪讀之每句應諾畢復再拜。若父有疾耗之問至則臨書垂涕聲語哽咽父以壽終悌飲漿不入口五日大帝為作布衣一襲皆麻絮著之強令悌釋服悌雖以公義自割猶以不見父喪嘗畫壁作棺柩象設神座於下每對之哭泣服未闋而卒。

駱統母改適為華歆小妻統時八歲遂與親客歸會稽其母送之拜辭上車面而不顧其母涕泣於後禦者曰:夫人猶在也。統曰:不欲增母思故不顧耳事適母甚謹位至濡須督。

劉繇字正禮年十九從父韙為賊所劫質繇篡取以歸由是顯名。

劉基繇長子也。年十四居繇喪盡禮漢末為振武將軍揚州牧。

孟宗為吳令時皆不得將家之官每得時物來以寄母常不先食及聞母亡犯禁委官時禁長吏以喪去官特為減死一等復使為官蓋優之也。

諸葛瑾遭母憂居喪至孝事繼母恭謹甚得人子之道位至大將軍左都護。

陳表武庶子也。兄修亡後表母不肯事脩母表謂其母曰:兄不幸早亡表統其家事當奉嫡母母。若能為表屈情承顏嫡母者是至願也。若母不能直當出別居耳表於大義公正如此由是二母感悟雍穆位至偏將軍。

陸景母張承女諸葛恪外生恪誅景母坐見黜景少為祖母所育養及祖母亡景為之心喪三年位至偏將軍中夏督。

●卷七百五十二

○總錄部·孝第二

晉王祥字休徵性至孝早喪親繼母朱氏不慈數譖之由是失愛於父母每使掃除牛下祥愈謹父母有疾衣不解帶湯藥必親嘗有丹柰結實母命守之每風雨祥取抱樹而泣其篤孝純至如此漢末遭亂扶母攜弟覽避地廬江隱居三十餘年不應州郡之命母終居喪毀瘁杖而後起位至太保。

曹誌為騎常侍遭母憂居喪盡哀因得疾病喜怒失常。

李喜初辟太傅屬因辭疾郡縣扶輿上道時喜母病篤乃竊逾泫氏城而徒還遂遭母喪論者嘉其節操李密字令伯犍為武陽人一名虔父早亡母何氏改醮密時年數歲感戀彌至烝烝之性遂以成疾祖母劉氏躬自撫養密奉事以孝謹聞劉氏有疾則涕泣側息未嘗解衣飲食湯藥必先嘗後進泰始初詔徵為太子洗馬密以祖母年高無人奉養遂不應命乃上疏曰:臣以險[C260]夙遭閔凶生孩六月慈父見背行年四歲舅奪母誌祖母劉湣臣孤弱躬親撫養臣少多疾病九歲不行零丁辛苦至於成立既無伯叔終鮮兄弟門衰祚薄晚有兒息外無期功強近之親內無應門五尺之童煢煢孑立形影相吊而劉早嬰疾病常在床蓐臣侍湯藥未嘗廢離自奉聖朝沐浴清化前太守臣逵察臣孝廉後刺史臣榮舉臣秀才臣以供養無主辭不赴命明詔特下拜臣郎中尋蒙國恩除臣洗馬猥以微賤當侍東宮非臣隕首所能上報臣具以表聞辭不就職詔書切峻責臣逋慢郡縣逼迫催臣上道州司臨門急於星火臣欲奉詔奔馳則劉病日篤茍犭旬私情則告訴不許臣之進退實為狼狽伏惟聖朝以孝治天下凡在故老猶蒙矜恤況臣孤苦羸之極。且臣少仕偽朝歷職郎署本圖宦達不矜名節今臣亡國賤俘至微至陋猥蒙拔擢寵命殊私豈敢盤桓有所希冀但以劉日薄西山氣息奄奄人命危淺朝不慮夕臣無祖母無以至今日祖母無臣無以終餘年母孫二人更相為命是以私情區區不敢棄遠臣密今年四十有四祖母劉今年九十有六是臣盡節於陛下之日長而報養劉之日短也。烏鳥私情願乞終養臣之辛苦非但蜀之人士及二州牧伯之所明知皇天后土實所鑒見伏願陛下矜湣愚誠聽臣微誌庶劉僥亻幸保卒餘年臣生當隕身死當結草帝覽之曰:士之有名不虛然哉!乃停召位至漢中太守。

荀顗為司空年逾耳順孝養烝烝以母憂去職毀幾滅性海內稱之。

何曾有清德傅玄著論稱曾及荀顗曰:以文王之道事其親者其潁昌何侯乎!其荀侯乎!古稱曾閔今曰:荀何內盡其心以事其親外崇禮讓以接天下孝子百世之宗仁人天下之命有能行孝之道君子之儀表也。《詩》曰: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令德不遵二夫子之景行者非樂中正之道也。又曰:荀何君子之宗也。又曰:潁昌侯之事親其盡孝子之道乎!存盡其和事盡其敬亡盡其哀予於潁昌侯見之矣。又曰:見其親六十而孺慕予於潁昌侯見之矣。位至太傅。

李宣伯遼東襄平人祖敏漢河內太守去官還鄉里遼東太守公孫度欲強用之敏乘輕舟浮滄海莫知所從宣伯父信追求積年浮海出塞無所見欲行喪制服則疑父尚存情。若居喪而不婚娶後有鄰居故人與其父同年者亡因行喪服制燕國徐邈與之州裏以大孝莫大於無後勸使娶妻既生宣伯遂絕房室常如居喪禮不堪其憂數年而卒宣伯既幼孤母有改行有識之後降食哀戚亦以喪禮自居。又以祖不知存亡設木主以事之由是以孝聞(一云:敏生宣伯而遣妻宣伯不識生母及有識蔬哀戚亦如三年之喪也。)。

郤詵為議郎母憂去職詵母病苦無車及亡不欲車載柩家貧無以市馬乃於所住堂北壁外假葬開戶朝夕拜哭養雞種蒜竭其力術喪過三年有馬八匹輿棺至冢負土成墳。

傅咸自尚書左丞出為冀州刺史繼母杜氏不肯隨咸之官自表解職。

羊祜年十二喪父孝思過禮事叔父耽甚謹遭母憂長兄發。又卒毀慕寢頓十餘年位至征南大將軍霍原字休明燕國廣陽人也。少有誌力叔父坐法當死原入獄訟之楚毒備加終免叔父。

許孜東陽吳寧人二親沒哀毀骨立杖而能起建墓於縣之東山躬自負土不受鄉人之助或湣孜羸憊苦求來助孜晝則不逆夜便除之孜以方營大功乃棄其妻獨宿墓所列植松柏亙五六里積二十餘年孜乃更娶妻立宅墓次烝烝朝夕奉亡如存子玉亦有孝行圖孜像於堂朝夕拜焉。

庾袞字叔褒父亡作賣以養母母見其勤曰:我無所餘具孝感門食對曰:母食不甘袞將何居母感而安之州郡禮辟令具供養不起父母終後廬於墓側或有斬其墓柏莫知其誰乃召鄰人集於墓而自責焉因叩頭涕泣謝祖禰曰:德之不修不能庇先人之樹袞之罪也。父老咸為之垂泣自後人莫之犯初袞父誡袞以酒每醉取自責曰:余廢先父之誡其何以訓人乃於父墓前自杖三十鄰人德逸者善事其親老而不倦袞每拜之。

孫晷富春人以孝行聞父母嘗饌雖諸兄親饋而晷不離左右富春車道既少動經江川父難於風波每行乘籃輿晷躬自扶持所詣之處則於門外樹下藩屏之間隱息以待不令主人知之。

王戎字沖為吏部尚書以母憂去職性至孝不拘禮制飲酒食肉或觀奕棋而容貌毀悴杖然後起裴往吊之謂人曰:若使一慟果能傷人沖不免滅性之譏也。時和嶠亦居父喪以禮法自持量米而食哀毀不逾於戎武帝謂劉毅曰:和嶠毀頓過禮使人憂之毅曰:嶠雖寢苫食粥乃生孝耳至於王戎所謂死孝陛下當先憂之戎先有吐疾居喪增甚帝遣醫療之並賜藥物。又斷賓客。

王接字祖遊幼喪父哀毀過禮鄉親皆嘆曰:王氏有子哉!母終柴毀骨立居墓次積年位征虜將軍司馬傅宣字世引年六歲喪繼母哭泣如成人中表異之閻纘字緒伯博覽墳典父卒繼母不慈纘恭事彌謹而母疾之愈甚乃誣纘盜父時金寶訟於有司遂被清議十餘年纘無怨色孝謹不怠母後意解更移中正乃得復品為太傅楊駿舍人。

王況字處道少孤養於從叔司空昶事昶如父奉繼母寡嫂以孝義稱位尚書令。

喬智明字元達鮮卑前部人少喪二親哀毀過禮位折沖將軍。

盛彥廣陵人也。母王氏因疾失明彥每言及未嘗不流涕仕本邑小中正。

鄭默拜大鴻臚遭母喪舊制既葬還職默自陳懇至久而見許遂改法定令聽大臣終喪自默始。

山濤為侍中遷尚書以母老辭職詔曰:君雖乃心在於色養然職有上下旦夕不廢醫藥。且當割情以隆在公濤心求退表疏數十上久乃見聽除議郎。

韋忠平陽人也。年十二喪父哀慕毀悴杖而後起司空裴秀吊之匍匐號訴哀慟感人秀出而告人曰:此子長大必為佳器歸而命子造焉服闋遂廬於墓所慕而造之皆行不見。

王堪遭父喪居於墓次位汝南內史。

荀崧遷侍中中參軍王彌入雒崧與百官奔於密未至而母亡賊追將及同旅散走崧被髪從車守喪號泣賊至棄其母屍於地奪車而去崧被四創氣絕至夜方蘇葬母密山。

潘尼少有清才初應州辟後以父老歸供養居家十餘年父終晚乃出仕位太常卿。

嵇紹字延祖中散大夫康之子十歲而孤以父得罪靖居私門事母至孝和色柔聲常。若不足謹身節儉朝夕孜孜親執刀俎非無使役以他人不如己之誠至也。位至侍中。

王延字延元西河人也。九歲喪母泣血三年幾至滅性每至忌日則悲啼三旬後母卜氏遇之無道常以蒲穰及敗麻頭與延貯衣其姑聞之而問之延知而不言事母彌謹夏則扇枕冬則以身溫之盛寒體無全衣而親極滋味。

劉殷七歲喪父服喪三年未曾見齒事曾祖母王氏以孝聞郡命主簿州辟從事皆以供養無主辭不赴命司空齊王攸辟為掾征南將軍羊祜召參軍事皆以疾辭及王氏卒殷夫婦毀瘠幾至滅性。

桑虞魏郡黎陽人年十四喪父毀瘠過禮日以米百粒用糝藜藿其姊諭之曰:汝毀瘠如此必至滅性滅性不孝宜自抑割虞曰:藜藿雜米足以勝哀虞諸兄仕於石勒之世咸登顯位惟虞恥臣非類陰欲避地海東會丁母憂遂止哀毀骨立廬於墓側五年。

範粲為武威太守以母老罷官郡既接近寇戎粲以重鎮取去職朝廷尤之左遷樂涫令。

王裒字偉元城陽營陵人也。父儀高亮雅直為文帝司馬東關之役帝問於眾曰:近日之事誰任其咎儀對曰:責在元帥帝怒曰:司馬欲委罪於孤邪遂引出斬之裒痛父非命未嘗西向而坐示不臣朝廷也,於是隱居教授三徵七辟皆不就母性畏雷母沒每雷取到墓曰:裒在此及讀詩至哀哀父母生我劬勞未嘗不三復流涕門人受業者並廢蓼莪之篇及雒京傾覆寇盜蜂起親族悉欲移渡江東裒戀墓壟不去賊大盛方行猶思慕不能進遂為賊所害。

王長文廣漢人州府辟命皆不就後成都王穎引為江原令或問曰:前不降誌今何為屈長文曰:祿以養親非為身也。

庾闡少隨舅孫氏過江母隨兄肇為樂安長史在項城永嘉末為石勒所陷闡母亦沒闡不櫛沐不婚冠絕酒肉垂二十年鄉親稱之州舉秀才元帝為晉王辟之皆不行位吳國內史。

王允之為建武將軍錢塘令以父舒卒去職既葬除義興太守以憂哀不拜從伯導與其。《書》曰:太保安豐侯以孝聞天下不得辭司隸和長輿海內名士不免作中書令吾群從死亡略盡子弟零落遇汝如親如其不爾吾復何言允之固不肯就。

陶侃為荊州刺史時武昌號為多士殷浩庾翼等皆為作史侃每飲酒有定限當歡有餘而限已竭浩等勸更少進侃淒懷良久曰:年少曾有酒失亡親見約故不敢逾。

何琦年十四喪父哀毀過禮性沈敏有識度好古博學居於宣城陽穀縣事母孜孜朝夕色養嘗患甘鮮不贍乃為郡主簿察孝廉除郎中以選補宣城縣涇縣令司嶠字徒王導引為參軍不就及丁母憂居喪泣血杖而後起。

為明帝東中郎長史遭繼母憂既葬起復舊職累辭不受元帝遣中使敦逼箋自陳曰:天性狷狹不能和俗退以情事欲畢誌家門亡父往為中書令時家大例望門見辟信其所執得不祗就門戶遇禍迸竄易名得存視息私誌有素加嬰極難流寄蘭陵為茍晞所召恐見逼迫依下邳裴盾。又見假授思暫之郡冀得身尋蒙見召為從事中郎豈曰:貪榮直欲自致冀暫恭命行當乞退屬華軼之難不敢自陳軼既梟縣亦嬰病具自歸聞未蒙恕遣世子北征選寵顯望復以無施忝充元佐榮則榮矣。實非素懷顧以命重人輕不敢辭憚聞西臺召為尚書郎實欲因此以避賢路未及陳誠奄丁窮罰年九歲為先母所見孤背十二蒙亡母張所見覆育以陋賤不能榮親家業屢空養道多闕存無歡娛終不備禮拊心永恨五內抽割於公私無效如彼私情艱苦如此實無情顏昧冒榮進。若廢一人江北便有傾危之慮居事之日功績隆著誠不得私其身今東中郎岐嶷自然神明日茂軍司馬諸參佐並以明德宣力王事之去留曾無損益賀循謝端顧景丁琛傳晞等皆荷恩命高枕家門委質二府漸冉五載考效則不能已彰論心則頻累恭順奈何哀孤之日不見湣恕哉!帝以其辭苦不奪其志後征蘇峻苦戰死之二子盱見父沒相隨赴賊見害贈侍中驃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謚曰:忠貞祠以太牢贈其子散騎侍郎弟盱奉車都尉母裴氏撫二子屍哭曰:父為忠臣汝為孝子夫何恨哉!徵士翟湯聞之嘆曰:父死於君子死於父忠孝之道萃於一門吳猛豫章人也。少有孝行夏日嘗手不驅蚊懼其去已而噬親。

何充為東陽太守以墓被髮去郡(臣欽。若等曰:以墓謂其親之墓)詔徵侍中不拜改葬畢除建威將軍丹陽令。

劉超為射聲校尉咸和初遭母憂去官衰服不離身朝夕號泣朔望取步至墓所哀感路人。

鄧攸七歲喪父尋喪母及祖母居喪九年以孝致稱少孤與弟同居初祖父殷有賜官敕攸受之後太守勸攸去正官欲舉為孝廉攸曰:先人所賜不可改也。位右僕射。

吳隱之字處默遭母喪哀毀過禮嘗食咸菹以其味掇而棄之位金紫光祿大夫。

應詹字思遠魏侍中璩之孫詹幼孤為祖父所養年十餘歲祖母。又終居喪毀頓杖而後起遂以孝聞位平南將軍。

祖約性至孝少孤貧常自炊爨以養母位光祿大夫顧眾字長始驃騎將軍榮之族弟父秘交州刺史眾出後伯父早喪終事伯母以孝聞位尚書僕射。

範汪父早卒少孤貧年十三喪母居喪盡禮親鄰哀之位安北將軍。

陸曄字士光居喪以孝聞同郡顧榮與鄉人。《書》曰:士光氣息裁屬慮其性命言之傷心矣。位衛將軍。

孔掄年十三而孤養祖母以孝聞位會稽內史徐邈遭父憂邈先患疾因哀毀增篤不逾年而卒州裏傷悼識者悲之位驍騎將軍。

張翰性至孝遭母憂哀毀過禮為齊王大司馬東曹掾。

郗愔字方回性至孝居父母憂殆將滅性位司空。

謝沈字行思少孤事母至孝會稽內史何充引為參軍以母老去職平西將軍庾亮命為功曹征北將軍蔡謨版為參軍皆不就居養母不交人事。

顧和為國子祭酒母憂去職居喪以孝聞既練衛將軍褚裒上疏薦和起為尚書令遣散郎喻旨和每見催逼取號跳慟絕謂所親曰:古人或有釋其憂服以祗王命蓋以才足時故不得不體國犭旬義吾在常日猶不屈人況今中心荒亂將何以補於萬分祗足以示輕忘孝道貽素冠之議耳康帝。又下詔曰:百揆務殷端在總要而曠職經久甚以悒然昔先朝政道休明中夏隆盛山賈諸公皆釋服從時不獲遂其情禮況今日艱難百王之弊尚書令禮已過祥練豈得聽不赴急疾而遂罔極之情乎!和表疏十餘上遂不起服闋然後視職。

高悝少孤事母以孝聞年十三值歲饑悝菜蔬不饜每致甘肥於母悝後為丹陽尹封建昌侯以納妾致訟被黜及終子崧乃自系廷尉訟冤遂停喪五年不葬表疏數十上穆帝哀之乃下詔曰:悝備為大臣違憲被黜事已久判其子崧求直無已今特聽傳侯爵由是見稱。

王蒙事諸母甚謹俸祿資產常推厚居薄位司徒左長史。

範宣陳留人也。家至貧儉躬耕供養親沒負土成墳廬於墓側。

汜毓濟盧人也。少履高操安貧有誌業父終居於墓所三十餘載至晦朔躬掃墳壟循行封樹還家則不出門庭。

桓彜子雲為義城太守遭母憂去職葬畢起為江州刺史稱疾廬於墓次詔書敦逼固辭不行服闋然後蒞職。

殷仲堪父病積年仲堪衣不解帶躬親學醫術究其精妙執藥揮淚遂眇一目父喪服闋孝武帝召為太子中庶子甚相親愛仲堪父嘗患耳聰聞床下蟻動謂之牛鬥帝素聞之而不知其人至是從容問仲堪曰:患此者為誰仲堪流涕而起曰:臣進退惟谷帝有愧焉位荊州刺史。

桓玄襲父溫爵南郡公年七歲溫服終府州文武辭其叔父沖撫撫頭曰:此汝家之故吏也。玄因涕淚覆面眾並異之。

孟陋武昌人也。少孤喪母毀瘠殆於滅性不飲酒食肉十有餘年親族叠勸之曰:聖人制禮令賢者俯就不肖者企及。若使毀性無嗣更為不孝也。陋感此言然後從吉由是名著海內。

王華父王恭舉兵假建武將軍令起軍助為聲援及恭罷兵怒回眾討恭戰敗奔走遂不知所在華以不知存亡憂毀布衣蔬食後從兄謐言其死所華始發喪入仕至宋時貴顯一以情事異人未嘗預宴集終不飲酒有宴不之詣。若宜論事者乘車造門主人出車就之位參軍。

劉敬宣父牢之鎮西將軍敬宣八歲喪母輔國將軍桓序鎮蕪湖牢之鎮序軍事四月八日敬宣見眾人灌佛乃下頭上金鏡以為母灌因悲泣不自勝序嘆息謂牢之曰:卿此兒既為家之孝子必為國之忠臣位冀州刺史。

前燕李績字伯陽范陽人父產仕石氏為本郡太守績以風節知名清辨有辭理弱冠為郡功曹時石季龍親征段遼師以范陽百姓饑儉軍供有闕季龍大怒太守惶怖避匿績進曰:郡帶北裔與寇接壤疆場之間人懷危慮聞輿駕親戎將除殘賊雖嬰兒白首咸思效命非惟為國亦自求寧雖身膏草野猶甘為之敢有私吝而闕軍實但以年災歲儉家有菜色困弊力屈無所取濟違廢之罪情在可矜季龍見績年少有壯節喜而恕之,於是獲免。

宋孔季恭仕晉為司徒左西掾未拜遭母憂安帝隆安五年於喪中被起建威將軍山陰令不就。

謝方明有誌行晉末孫恩之亂父沖伯父邈皆遇害於時荒亂之後吉凶禮廢方明合門遇禍資產無遺而營舉凶功盡其力用數月之間葬送並畢雖平世備禮無以加焉位會稽太守。

潘綜吳興烏程人孫恩之亂妖黨攻破村邑綜與父驃共走避賊驃年老行遲賊轉逼近驃語綜我不能去汝走可脫幸勿俱死驃困乏坐地綜迎賊叩頭曰:父年老乞賜生命賊至驃亦請曰:兒年少自能走今為。《老子》不走去。《老子》不惜死乞活此兒賊因斫驃綜抱父於腹下賊斫綜頭面凡四創綜當時悶絕有一賊從傍來相謂曰:卿欲舉大事此兒以死救父云:何可殺殺孝子不祥賊良久乃止父子並得免後為遂昌長。

臧燾以母老家貧與弟熹俱棄人事躬耕自業約已養親者十餘載父母喪亡居喪六年以毀瘠著稱燾位光祿大夫。

胡藩少孤居喪以孝稱太守韓伯見謂藩叔尚書少廣曰:卿此侄當以義烈成名位太子左衛率。

蔡廓遭母憂性至孝三年不櫛沐殆不勝喪位禮部尚書。

孟懷玉為江州刺史丁父艱有孝性因抱篤疾上表陳解不許。又自陳弟仙客出繼喪主唯己乃見聽。

張敷吳興太守邵之子生而母沒年數歲問母所在家人告以死生之分敷雖童蒙便有思慕之色年十許歲求母遺物而散施已盡唯得一畫扇乃緘錄之每至感思取開笥流涕見從母常悲感哽噎為司徒左長史未拜父在吳興亡報以疾篤敷往奔省自發都至吳興成服凡十餘日始進水漿葬畢不進鹽菜遂毀瘠成疾世父茂度每止譬之取更感慟絕而復蘇茂度曰:我冀譬汝有益但更甚耳自是不復往未期而卒瑯琊顏延之書吊茂度曰:賢弟子少履貞規長懷理要清風素氣得之天然言面以來便申忘年之好比雖艱隔成阻而情問無暌薄暮之人冀其方見慰悅豈謂中年奄為長往聞問悼心有兼怛痛足下門教敦至兼實家寶一旦喪失何可為懷其見重如此。

羊崇廣州刺史希子希遇亂被害時崇丁母憂毀瘠過禮及聞廣州亂即日便徒跣出新亭不能步涉頓伏江渚門義以小船致之於是進路父葬畢不勝哀沈曇慶遭母憂哀毀致稱本縣令諸葛闡之公解言上位祠部尚書。

周績之字道祖雁門廣武人年八歲喪母哀戚過於成人奉兄如事父。

宗炳字少文南陽徑陽人父由之湘鄉令卒炳居喪過禮為鄉閭所稱。

謝蚺字宣鏡幼有殊行年數歲所生母郭氏久嬰痼疾晨昏溫清嘗藥奉膳不闕一時動心戚顏未嘗改恐仆役營疾懈怠躬自執勞母病畏驚一家尊卑感嚼至性咸納履而行屏氣而語如此者十餘年位黃門侍郎。

謝瞻幼孤叔母劉撫養有恩紀兄弟事之同於至親劉弟柳為吳郡將姊俱行詹不能違解職隨從為柳建威長史。

賈思會稽諸暨人少有誌行母亡未葬為鄰火所逼思及妻柏氏號哭奔救鄰近赴助棺櫬得免思及柏俱見燒死。

劉瑜歷陽人七歲喪父事母至孝年五十三喪母三年不進鹽酪號泣晝夜不絕聲勤身運力以營葬事服除後二十餘年布衣蔬食言取流涕常居墓側未嘗暫違。

譙郡钅至人也。父逵兄勃並隱Т有高名年十六遭父憂幾於滅性因此常抱羸患勃並受琴於父父卒所傳之聲不忍復奏各造新弄勃造五部。又制長弄一部並傳於世。

郭世道會稽永興人生而失母父更娶世道事父及後母孝道淳備年十四。又喪父居喪過禮殆不勝喪家貧無產業傭力以養繼母婦生一男夫妻共議曰:勤身供養力猶不足。若養此兒所費者大乃垂泣瘞之母亡負土成墳親戚或共賻助微有所受葬畢傭賃倍還先直服除後哀戚思慕終身如喪者以為追遠之思無時去心故未嘗釋衣仁厚之風行於鄉黨鄰村大小莫有呼其名者。

孫法宗一名宗之吳興人父隨孫恩入海被害屍骸不收母兄並餓死法宗年小流迸至十六方得遠歸單身勤苦霜行草宿營辦棺槨造立母兄冢墓儉而有禮以父屍不測入海尋求聞世間論是至親以血瀝骨當悉凝侵乃操刀沿海見枯骨則刻肉灌血如此十餘年臂脛無完皮血脈枯竭終不能逄遂衰絰終身常居墓所山禽野獸皆悉馴附每鹿觸網必解放之償以錢物後忽苦頭創夜有女人至曰:我是天使來相謝行創本不關善人使者遠相及取牛糞煮傅之即驗一傅便差一境賴之終身不娶饋無所受孝武初揚州辟為文學從事不就卒。

余齊民晉陵人少有孝行為邑書吏父殖大明二年在家病亡家人以父病報之信未至齊民謂人曰:比者肉痛心煩有。若割截居常惶駭必有異故信尋至便歸至門方知父死號踴慟絕良久乃蘇問母父所遺言母曰:汝父臨終恨不見汝曰:相見何難,於是號叫殯所須臾便絕。

何子平陳郡陽夏人世居會稽少有誌行見稱於鄉曲事母至孝揚州辟從事史月俸得白米取貨市粟麥人或問曰:所利無幾何足為煩子平曰:尊老在東不辨常得生米何心獨饗白粲每有贈鮮肴者。若不可寄致至家則不肯受母本側庶籍註失實實未及養而籍年已滿便去職歸家時鎮軍將軍顧顗之為州上綱謂曰:尊上年實未八十親故所知州中差有微祿當啟相留子平曰:公家正取信黃籍年既至便應扶持私庭何容以實年未滿茍冒榮利。且歸養之願。又切微情顗之。又勸令以母老求縣子平曰:實未及養何假以希祿顗之益重之既歸家竭身運力以給供養後為海虞令母喪去職哀毀逾禮每至哭踴頓絕而方蘇值大明末東土饑荒繼以師旅八年不得營葬晝夜號絕擗踴不闋俄頃叫慕之音常如袒括之日冬不衣絮暑不就清涼日以數合米為粥不進鹽菜所居屋敗不蔽風雨兄子伯興采伐茅竹欲為葺治子平不肯曰:我情事未申天地一罪人耳屋何宜覆蔡興宗為會稽太守甚加旌賞明帝泰始六年為營冢槨十年居喪毀甚困瘠逾久及至免喪支體殆不相屬。

袁彖顗弟子也。顗在雍州起事見誅明帝投顗屍江中不聽斂葬彖與舊奴一人微服潛行求屍四十餘日乃得密瘞石頭後崗身自負土懷其父集未嘗離身後廢帝即位乃得改葬顗從叔司徒粲舅征西將軍蔡興宗並器之。

沈演之為司徒主簿丁母憂起為武康令固辭不允到縣百許日稱疾去官。

沈沖父懷文為晉安王征虜長史廣陵太守得罪被系沖兄弟行謝情哀貌苦見者傷之柳元景欲救懷文言於明帝曰:沈懷文三子塗炭不可見願陛下速正其罪帝竟殺之元景為之嘆息沖兄弟以此知名吳逵吳興烏程人經荒饑饉系以疾疫父母兄弟嫂及群從小功之親男女死者十三人逵時病困鄰裏以葦席裹之埋於村側既而逵疾得瘳親屬皆盡唯逵夫婦獲全家徒壁立冬無被晝則傭賃夜則伐木燒專無有懈倦逵夜行遇虎虎取下道避之期年中成七墓葬十三棺鄰裏嘉其志義葬日悉出赴助送終之事亦儉而。《周禮》逵時逆取鄰人夫直葬畢眾悉以施之逵一無所受皆傭力報答焉。

許昭先義興人也。叔父肇之坐事繫獄七年不判子侄二十許人昭先家最貧薄專獨料訴無日在家餉饋肇之莫非珍新家產即盡賣宅以充之肇之諸子倦怠昭先無有懈息如是七載尚書沈演之嘉其操行肇之事由此得釋昭先父母皆病家無僮役竭力致養甘旨必從宗黨嘉其孝行。

朱百年會稽山陰人少有節操隱跡避人唯與同郡範顗善亦嗜酒相得百年家素貧母以冬月亡衣並無絮自此不衣綿帛嘗寒時就顗宿衣悉夾布飲酒眠顗以臥具覆之百年引去謂顗曰:綿定奇溫因流涕悲慟顗亦為之感動。

阮長之年十五喪父有孝性哀感傍人服除蔬食者猶積載居篤學未嘗有惰容位臨海太守。

郭原平字長泰會稽永興人世道之子。又稟至行養親必己力性閑木功傭貨以給供養性謙虛每為人作匠取散夫價主人設食原平自以家貧父母不辨有肴味唯冫食鹽飯而已。若家或無食則虛中竟日義不獨飽要須日暮作畢受直歸家於里中買糴然後舉爨父抱篤疾彌年原平衣不解帶口不嚐鹽菜者跨積寒暑。又未嘗睡臥父亡哭踴慟絕數日方蘇以為奉終之義情理所畢營冢凶功不欲假人本雖智巧而不解作墓乃訪邑中有營墓者助人運力經時展勤工乃閑練。又自賣工夫以供眾費窀穸之事儉而當禮性無術學因心自然葬畢詣所買主執役無懈與諸奴分務每讓逸取勞主人不忍使每遣之原平服勤未曾暫替所餘私夫傭賃養母有餘聚以自贖本性智巧既學構冢尤善其事每至吉歲求者盈門原平所赴必自貧始既取賤價。又以夫直助之父喪既終自起兩間小屋以為祠堂每至節歲蒸嘗於此數日中哀思絕飲粥父服除後不復食魚肉於母前亦有所啖在私室未曾妄嘗自此迄終三十餘載高陽許瑤之居在永興罷建安郡丞還家以綿一斤遺原平原平不受送而復反者前後數十瑤之乃自往曰:今歲過寒而建安綿好以此奉尊上下耳原平乃拜而受之母終毀瘠彌甚僅乃免喪墓前有數十畝田不屬原平每至農月耕者常裸袒原平不欲使人慢其墳墓乃販質家資貴買此田三農之月取束帶垂泣躬自耕墾。

沈林子年十三遇家禍時雖逃竄而哀號晝夜不絕聲王母謂之曰:汝當忍死強親何為空自殄滅林子曰:家門酷橫無復假日之心直以至讎未復故。且茍存耳一門既陷妖黨兄弟並應從誅逃伏草澤唯慮及禍而沈預家甚強富誌相陷滅林子與兄晝藏夜出即於所居宅營墓葬父祖諸叔兄六喪儉而有禮位西中郎兵參軍。

字景豫少而謹正有至性父秀之亡東出奔水漿不入口位正員常侍。

雙泰真隨郡人有力荊州刺史沈攸之反召不肯來後泰真至江陵有以告攸之者因留補隊副厚加料理泰真無停誌少日叛走攸之遣二十人被甲追之逐討甚急泰真殺數人餘者不敢近欲過家將母去事迫不獲單身走入蠻追者既失之略其母而去泰真既失母乃出自歸攸之不罪曰:此孝子也。賜錢一萬轉補隊主。

徐文伯事母孝謹母終毀瘠幾至自滅俄而兄亡扶杖臨喪撫膺一慟遂以哀卒位都陽正常侍。

秦綿河南人遭母憂送葬不忍復還鄉人為作茅仍止其中。若遇有米則食粥無米食菜而已哀號之聲行者為之潛淚服訖猶不還家遇疾不療卒臨亡告人曰:若死者無知固不宜獨存有知則大獲吾誌袁粲初忤於孝武其母候乘輿出負專叩頭流血專碎傷一目自此後粲與人語有誤道眇目者取涕泣彌日後丁母憂葬竟攝令親職加衛將軍不受敦逼備至中使相望粲終不受性至孝居喪毀甚祖日及祥變常發詔衛軍斷客二年桂陽王平珍授中書監即本號開府儀同三司領司徒以揚州廨為府固不肯移三年徙尚書令衛軍開府如故並固辭服終乃受。

●卷七百五十三

○總錄部·孝第三

南齊崔懷慎清河東武城人父耶利魯郡太守宋文帝元嘉中沒於魏懷慎與妻房氏篤愛聞父陷沒即日遣妻布衣蔬食如居喪禮耶利後仕魏中書戒懷慎不許如此懷慎從叔模為滎陽太守亦同沒魏模子雖居處改節而不廢婚冠大明中懷慎宗人冀州刺史元孫北使魏問之曰:崔耶利崔模並力屈歸命二家子侄出處不同義將安在元孫曰:王尊驅驥王陽回車欲令忠孝並知臣子兩節。

徐孝嗣字始昌東海郯人祖湛之父聿之並為宋文帝所殺孝嗣在孕得免幼而挺立風儀端簡八歲襲爵枝江縣公見孝武升陛流涕迄於就席帝甚愛之尚康樂公主。

張岱仕宋為司徒左西掾母年八十籍註未滿岱便去官徙貫還養有司以岱違制將欲糸舉宋孝武曰:觀過可以知仁不須案也。

王寬仕宋明帝泰始初為隨郡太守值西方反父玄謨在都寬棄郡歸明帝加賞使隨張永討薛安都寬辭以母猶存在西為賊所執請得西行遂襲破隨郡斬偽太守劉師念救其母事平明帝嘉之使圖畫寬形。

王儉初仕宋為丹陽尹袁粲聞其名言之於明帝尚陽羨公主拜駙馬都尉帝以儉嫡母武康公主同太初巫蠱事不可以為婦姑欲開蒙離葬儉因人自陳密以死請事始不行。

顧昌衍吳人居喪幾致滅性王儉言之帝曰:昌衍既有至行。且張永之甥宜居禮闈以光郎署乃以為尚書禮部郎。

劉善明仕宋為直閣將軍時青州沒魏善明母移置桑乾善明布衣蔬食哀戚如持喪明帝每見為之嘆息時人稱之轉寧朔將軍巴西梓潼二郡太守善明以母在虜中不願西行涕泣固請見許朝廷多哀善明心事後廢帝元徽初遣北使朝議令善明舉人善明舉州鄉北平田惠紹使虜贖得母還。

劉悛仕宋為散騎侍郎桂陽王之難加寧朔將軍助守石頭父π於朱雀航戰死悛時疾病扶伏路次號哭求π屍項後傷缺割髪補之持哭墓側冬月不衣絮太祖代π為領軍素與π善書警悛曰:承至性毀瘵轉之危慮深以慘怛終哀全生先王明軌,豈有去縑糸廣撤溫席以此悲號得終其孝性耶當深顧往旨少自抑勉建平王景素反太祖總眾軍出頓玄武湖悛初免喪太祖欲使領父軍召見悛兄弟皆羸削改貌,於是乃止後轉持節都督司州諸軍事司州刺史將軍如故悛父π討殷琰平壽陽無所犯害百姓德之為立碑記悛步道從壽陽之鎮過π碑拜敬涕泣悛兄弟以π死朱雀航終身不行此路東昏即位改授散騎常侍領驍騎將軍衛送山陵路經朱雀航感慟至曲阿而卒。

袁廓之父景攜宋世為淮南太守以非罪見誅廓之終身不聽音樂布衣蔬食足不出門示不臣於宋時人以比晉之王裒顏延之見其幼時嘆曰:有子如袁廓足矣。齊國建方出仕稍至殿中郎王儉柳世隆傾心待之。

有至性祖母病疽經年手持膏藥漬指為爛母孔氏甚嚴謂親戚曰:阿彌便是今世曾子小名也。年四十餘未有婚對建元中太祖與司徒褚淵為娶王氏穿壁掛履土落孔氏體上孔氏不悅即出其妻居父喪不出廬足為之屈杖不能起位征北司徒記室。

為中書郎庶祖母王氏老疾視膳嘗藥七十餘日不解衣及累居內官每以侍養陳請朝廷優其朝直齊臺建為吏部郎太祖即位以祖母久疾連年臺閣之職永廢溫冫青啟乞自解。

蕭惠基仕宋為長水校尉母憂去官太祖即位為征虜將軍衛尉惠基就<身只>少時累表陳解許。

褚淵為右僕射衛尉如故淵以母年高羸疾晨昏須養固辭衛尉不許為中書令受顧命遭庶母郭氏喪有至性數日中毀頓不可復識期年不盥櫛唯泣淚處乃見其本質焉詔斷哭禁吊客葬畢起為中軍將軍本官如故嫡母吳郡公主薨毀瘠如初葬畢詔攝<身只>固辭。又以時及期祭乞解職並不許。

賈棲長淵之子淵世傳譜學魏人王泰寶買襲瑯邪譜以淵坐披求當極法棲長謝罪稽顙流血朝廷哀之免淵罪棲長位北中郎參軍。

孫琰太原人居長沙事母孝母疾不眠食以差為期母哀之後有疾不使之知也。

杜棲為豫章王嶷西曹書佐以父京產年老歸養怡情壟畝肥白壯長及京產疾旬日間便皮骨自支京產亡水漿不入口七日晨夕不能哭不食鹽菜每營買祭奠身自看侍號泣不自持朔望節歲絕而復續吐血數升時何胤謝フ並隱東山遺書敦譬誡以毀滅至祥禫暮夜見其父慟哭而絕。

顧歡母亡水漿不入口六七日廬於墓次遂隱遁不仕於剡天臺山開館聚徒受業者嘗延百人歡早孤每讀詩至哀哀父母取執書慟哭學者繇是廢蓼莪篇不復講位揚州主簿。

薛淵汾陰人父從安都為宋徐州刺史以彭城降魏親族皆入北太祖鎮淮陰淵遁來南委身自結武帝即位淵為左衛將軍初淵南奔母索氏不得自援改嫁長安楊氏淵私遣購贖梁州刺史崔慧景報淵云:索在界首遣信拘引已得援難淵表求解職至界上迎之見許改授散騎嘗侍征虜將軍淵母南歸事竟無實永明元年淵上表解職送貂蟬詔曰:遠隔殊方聲問難審淵憂迫之深固辭朝列昔東關舊典猶通婚宦況母出有差音息時至依附前例不容申訴便可斷表速還章服淵以贖母既不得。又表陳解職詔不許後魏使至帝為淵致與母書。

江泌濟陽考城人母亡後以生闕供養遇圭不忍食劉靈哲嫡母崔氏及兄子景煥宋泰始中為魏所獲靈哲為布衣不聽樂及父懷珍卒當襲爵靈哲固辭以兄子在魏存亡未測無容越當茅土朝廷義之靈哲傾產贖嫡母及景煥累年不能得武帝哀之令北使者請之魏人送以還南襲懷珍封爵靈哲位兗州刺史。

明南蘭陵人少有至性奉親謹篤母疾躬禱夕不假寐及亡不勝哀而卒。

謝淪為桂陽王友以母老須養出為安城內史後為侍中以晨昏有廢固辭不受武帝敕令速拜別停朝直。

張融為黃門郎太子中庶子司徒左長史融有孝義忌月三旬不聽樂事嫂甚謹。

王文殊吳興故鄣人父沒於魏文殊思慕泣血蔬食山谷三十餘年太守謝淪拔為功曹不就。

樂顧字文德為京府參軍父在郢州病亡顧忽思戀涕泣因請假還中路得父凶聞顧便徒跣號嗛兆後遇人附載西土水漿不入口數日嘗遇病與母隔壁忍病不言嚙被至碎恐母之哀己也。

樂預顧弟也。性孝父臨亡執其手以郢州行事王奐預悲感悶絕吐血數升遂發病位丹陽尹。

朱謙之字處光吳郡錢塘人年數歲喪所生母謙之父昭之假葬田側為族人朱幼方燎火所焚同產姊密語之謙之雖小拔刃殺幼方詣獄自系。

陸厥為後將軍始安王遙光反厥父被誅厥坐系尚方尋有赦令厥恨父不及感慟而卒(言不及赦令)。

崔慰祖字悅宗父慶緒永明中為梁州刺史慰祖解褐奉朝請父喪不食鹽母曰:汝既無兄弟。又未有子毀不滅性正當少進肴羞耳如何絕鹽吾今亦不食矣。慰祖不得已從之。

劉懷慰字彥泰父乘民冀州刺史懷慰初為桂陽王征北拔行參軍乘民死於義嘉事難懷慰持喪不食鹽醬冬月不衣絮養孤弟妹寡叔母皆有惠義。

陸絳父為揚州別駕刺史始安王遙光反事敗以綱佐被召至杜姥宅尚書令徐孝嗣啟不預逆謀未及報徐世標令殺之絳時隨延頸乞代死遂並見殺。

陸慧曉舉秀才歷諸府行參軍以母老還家侍養十餘年不仕。

劉氵風南陽人事繼母有孝行弟氵兼事氵風亦謹。

王秀之為太子舍人父卒為舍於墓下持喪張沖監青冀二州刺史事沖父初卒遺命祭我必以鄉土所產無用牲物沖在鎮四時還吳園中取果菜流涕薦焉。

劉繪為長沙內史遭母喪去官有至性持喪墓下三年食粗糲。

劉懷裔晉陵無錫人與弟懷則年十歲遭父喪不絮帛不食鹽菜。

薛天生晉陵無錫人母遭艱菜食天生亦菜食母未免喪而死天生終身不食魚肉與弟有恩義。

公孫僧遠會稽剡人治父喪至孝事母及伯父謹節年穀饑貴僧遠省冫食以供母華寶晉陵無錫人父戍長安寶年八歲父臨別謂寶曰:須我還當為汝上頭長安陷沒寶年至二十不婚冠或問之者取號慟彌日不忍答也。

何永廬江潛人也。母王氏為父所害永與弟點以此無宦情。

宗測南陽人有高尚之志母喪身負土手植松柏。

臧榮緒東莞莒人祖奉先建陵令父庸民國中助教榮緒幼孤躬自灌園以供祭祀母喪後乃著嫡寢論掃灑堂宇置筵席朔望取拜席珍未嘗先食。

沈昭光者昭略之弟也。昭略文季兄弟子也。與文季同為東昏所害昭光聞收至家人勸逃去昭光不忍舍母遂見格殺中興元年贈昭略太常昭光廷尉。

剡縣小兒(史失姓名)年八歲與母俱得赤班病母死家人以小兒。又惡不令其知小兒疑之嘗數問我病昨來覺聲羸今不復聞何謂也。因自投下床匍匐至母屍側頓絕而死鄉鄰告之縣令宗善才求表廬事竟不行。

庾曜父弘遠為江州長史坐與刺史陳顯達舉兵敗斬於朱雀航曜年四歲抱持乞代命遂並殺之。

沈麟士吳興武康人嘗為人作竹誤傷手便流淚求還同作者謂曰:此不足損何至涕零答曰:此本不痛但遺體毀傷感而悲耳。

王斯有業行居父憂過禮謝淪欲遣參之孔稚珪曰:何暇參此,豈有全理以憂卒。

褚向年數歲父母相繼亡沒毀。若成人親表異之位北中郎廬陵王長史。

鮮于文宗漁陽人七歲喪父父以種芋時亡至明年芋時對芋嗚咽如此終身。

庾震字彥文新野人喪父母居貧無以葬賃書以營事至手掌穿然後葬事獲濟南陽劉虬因此為撰孝子傳。

毛惠素為少府卿性至孝母服除後更修母所住處床帳屏幃每月朔十五日向帷悲泣傍人為之感傷終身如此。

陶季直五歲喪母哀。若成人初母未病令於外染衣卒後家人始贖季直抱之號慟聞者莫不酸感位大中大夫。

梁傅昭父淡初仕宋竟陵王劉誕誕反坐誅昭六歲而孤哀毀如成人者宗黨咸異之。

殷鈞為臨州內史母憂去職居喪過禮昭明太子憂之手書誡諭曰:知比諸德哀頓為過。又所進殆無一溢甚以酸耿迥然一身宗奠是寄毀而滅性聖教所不許故宜微自遣割俯存禮制饣亶粥果蔬少加勉強憂懷既深指故有及並令繆道臻口具鈞答曰:奉賜手令並繆道臻宣旨伏讀感咽肝心塗地小人無情動不及禮但稟生劣假推年歲罪戾所鍾復加橫疾頃者綿微守盡晷漏目亂玄黃心迷哀樂唯救危苦未能以遠理自制姜桂之資實聞前典不避梁肉復忝今慈臣亦何人降此憂湣謹當循復聖言思自補續如脫申延實繇亭造服闋遷五兵尚書猶以頓瘵經時不堪拜受。

陸襄父初為齊始安王遙光揚州治中永元末遙光據東府作亂或勸去之曰:吾為人吏何所逃死臺軍攻陷城見執將刑第二子絳求代死不獲遂以身蔽刃刑者俱害之襄痛父兄之酷喪過於禮服釋後猶。若居憂終身蔬食布衣不聽音樂口不言殺害五十許年為揚州治中以父終此官固辭<身只>高祖不許聽與府司馬換廨居之。

蔡撙仕齊為給事黃門侍郎丁母憂廬於墓側齊末多難服闋因居墓所。

仕齊為廣陵王記室參軍以父喪去官泣血三年杖而後起齊武帝謂伯父遐曰:聞哀瘠過禮使人憂之非直亡卿之寶亦時才可惜宜深相全譬遐使進飲食當時勉勵回即嘔血父遙本性重檳榔以為常餌臨終嘗求之剖百許個不得好者亦所嗜好深以為恨遂終身不嚐檳榔遭繼母憂先以毀瘠每一慟絕良久乃蘇因廬於墓側以終喪禮素強壯腰帶甚充服闋不可復識。

沈約仕齊為通直散騎常侍永元二年以母老表求解職改授冠軍將軍司徒左長史。

約子旋為司徒右長史免約喪為太子僕射復以母憂去官因蔬食辟穀服除猶絕粳粱。

孔休源字慶緒父珮為齊廬陵王記室參軍早卒休源年十一而孤居過禮見父手所寫書必哀慟流涕不能自勝見者莫不為之垂淚。

韋愛遭母憂廬於墓側負土起墳高祖臨雍州聞之親往臨吊。

柳忱字文。若惔第五弟也。數歲父世隆及母閻氏時寢疾忱不解帶經年及喪以毀聞位光祿大夫。

為廬陵王主簿居父憂以孝聞廬於墓側。

陶子鏘字海育丹陽秣陵人母終居喪盡禮與範雲鄰雲每聞其哭聲必動容改色欲相申薦會雲卒初子鏘母嗜蕁母沒後嘗以供奠高祖義師初至此年冬營蕁不得子鏘痛恨慟哭而絕久之乃蘇遂長斷蕁味。

鄭紹叔為冠軍將軍少失父事母及祖母以孝聞為衛尉卿以母憂去<身只>紹叔有至性高祖嘗使人節其哭。

柳慶遠為征虜將軍母憂去職以本官起之固辭不拜。

馬仙卑少以果敢聞遭父憂毀瘠過禮負土成墳手植松柏。

鄧元起為益州刺史在州二年以母老乞歸供養詔許焉徵為右衛將軍。

楊公則字君翼父仲懷宋泰始初為豫州刺史殷琰將叛輔國將軍劉π討琰仲懷力戰死於橫塘公則隨父在軍年未弱冠冒陣抱屍號哭氣絕良久π命還仲懷首公則殮畢徒步負喪歸鄉里繇此著名。

袁昂字千里五歲時父顗仕齊為雍州刺史以叛誅死藏其首於武庫十年始還昂號哭嘔血絕而復蘇從兄彖嘗撫視抑譬昂更制服廬於墓次後與彖同見從叔司徒粲粲謂彖曰:昂幼孤而能至此故知名器自有所在後為武陵王長史丁內憂哀毀過禮。

庾道湣潁川鄢陵人晉司空冰之玄孫有孝行頗能屬文少出孤悴時人莫知其所在生母流漂交州道湣尚在繈褓及長知之求為廣州綏寧府佐至南而去交州尚遠乃自負擔冒僅得自達及至交州尋求母經年日夜悲泣嘗入村日暮雨驟及寄止一家旦有一嫗負薪外還而道湣心動因訪之乃其母也,於是行伏號泣遠近赴之莫不揮淚。

朱文濟字敬達吳興人自賣以葬母太守謝{艹淪}命為儒林不就。

張稷字公喬稷所生母劉氏遘疾歷時稷年始十一夜不解衣而養父永異之及母亡毀瘠過人杖而後起頻居父母憂六載廬於墓側初劉氏假葬瑯琊黃山後改申葬禮賻助委積於時雖不拒絕事畢隨以還之自幼及長數十年中常設劉氏神座出告反面如事生焉。

韓懷明十五喪父幾至滅性負土成墳贈助無所受免喪與鄉人郭麻香俱師事南陽劉虬虬常一日廢讀獨居涕泣懷明竊問其故虬家人答云:是外祖亡日時虬母亦亡矣。懷明聞之即日棄學還家就養虬嘆曰:韓生無吾之恨矣。家貧嘗肆力以供甘肥嬉怡膝下朝夕不離母側。

王誌年九歲居所生母憂哀容毀瘠為中表所異位金紫光祿大夫。

王份為黃門侍郎以父終於此職固辭不拜遷秘書監。

王銓有孝行母病而銓形貌瘦瘠人不復識及居喪哭泣無常因得氣疾位丹陽尹。

王僉八歲丁父憂哀毀過禮服闋召補國子生除威戎將軍始興內史丁所生母憂固辭不拜。

王訓年十三父柬亡憂毀家人莫之識。

王瞻年十二居父憂以孝聞服闋襲封東亭侯。

夏侯亶為南郡太守父憂解職居喪盡禮廬於墓側顧協自丁母艱憂遂終身布衣蔬食位鴻臚卿。

範岫字懋賓早孤事母以孝聞自親喪之後蔬食布衣以終身。

王筠為太子家令以母憂去職筠有孝性毀瘠過禮服闋後疾廢久之。

王僧孺好學家貧嘗傭書以養母幼時其母鬻紗布以自業嘗攜僧孺至市道遇中丞鹵簿驅迫溝中及僧孺為中丞拜日引騶清道悲感不自勝。

張緬父張策任衛尉卿為賊所害緬痛父之酷喪過於禮高祖遣戒喻之後為淮南武陵王郡太守母劉氏以父沒家貧喪禮有闕遂終不居正室不隨子入官府緬在郡所得祿俸不敢用乃至妻子易衣裳及還都並供其母賑贍親屬雖累載所蓄一朝隨盡緬私室常門然如貧素者。

江柔之為尚書倉部郎有孝行以母憂毀卒子革年十六喪母亦以孝聞革子從簡歷官司徒從事中郎侯景亂為任約所害子兼叩頭流血乞代父命以身蔽刃遂俱見殺天下莫不痛恨之。

江子一字元貞少好學有誌操以家貧闕養因蔬食終身位南津校尉。

王規字威明八歲以丁所生母憂居喪有至性太尉徐孝嗣每見必為之流涕稱曰:孝童。

褚向字景政年數歲父母相繼亡沒向哀毀。若成人者親表咸異之。

褚球為建康令母憂去職以本官起之固辭不拜。

褚翔為吏部尚書侯景圍臺城翔於圍內居母憂以哀毀卒。

劉覽字孝智十六通老易歷官中書郎以所生母憂廬於墓再期口不嚐鹽酪冬止著單布家人慮其不勝喪中夜竊寘炭於床下覽因暖氣得睡既覺知之號慟嘔血高祖聞其有至性數遣省視。

劉孺年十四居父喪毀瘠骨立宗黨咸異之為吏部尚書以母憂去職居喪未期以毀卒時年十九謚曰:孝子。

臧盾有孝性母亡服制未終父。又卒盾居喪五年不出廬戶形骸枯悴家人不復識服闋為太尉長史丁所生母憂三年廬於墓側。

張嵊父臨青州為土民所害嵊感家禍終身蔬食布衣手不執刀刃。

範雲起家郢州西曹書佐轉法曹行參軍俄而沈攸之舉兵圍郢城父抗時為府長流入城固守留家屬居外雲為軍人所得攸之召與語聲色甚厲雲容貌不變徐自陳說攸之乃笑曰:卿定可兒。且出就舍明旦。又召令送書入城內,或欲誅之雲曰:老母弱弟懸命沈氏。若其違命禍必及親今日就戮甘心如薺長史柳世隆素與雲善乃免之。

庾黔婁父亡持喪過禮和帝即位將起之鎮軍蕭穎胄手書敦譬黔婁固辭。

劉曇凈解褐安城王國佐嘗侍父卒於郡曇凈奔喪不食飲者累日絕而。又蘇每哭輒嘔血服闋因毀瘠成疾會有詔士姓各舉四科曇凈叔父慧斐舉以應孝行高祖用為海寧令曇凈以兄未為縣因以讓兄乃除安西行參軍父亡後事母尤敦至身營餮粥不以委人母疾衣不解帶及母亡水漿不入口者殆一旬母喪權瘞藥王寺時天寒曇凈身衣單布廬於瘞所晝夜哭泣不絕聲哀感行路未及期而卒。

謝藺字希如年五歲每父母未饣卞乳媼欲令藺先饣卞藺曰:兒不覺饑強食終不進舅阮孝緒聞之嘆曰:此兒在家則曾子之流事君則藺生之匹因名之曰:藺丁父憂晝夜號慟毀瘠骨立母阮氏嘗自守視譬抑之泰清元年遷散騎侍郎兼散騎嘗侍使於魏會侯景舉地入附境土交兵藺母慮不得還感病卒及藺還入境爾夕羅不祥旦便投劾馳歸既至號慟嘔血氣絕久之水漿不入口親友慮其不全相對悲慟強勸以飲粥藺初勉強受之終不能進經月餘日因夜臥而卒時年三十八。

褚修性至孝父喪毀瘠過禮因患冷疾及丁母憂水漿不入口二十三日氣絕復蘇每號慟輒嘔血遂以毀卒。

江糸不父卒廬於墓終日號慟不絕聲月餘。

嚴植之性淳孝謹厚不以所長高人少遭父憂因菜食二十三載後得風冷疾乃止。

滕曇恭母卒水漿不入口者旬日感慟嘔血絕而復蘇隆冬不著繭絮蔬食終身每至忌日思慕不自堪晝夜哀慟。

甄恬幼歲喪父哀戚有。若成人家人矜其小以肉汁和饣卞飲之恬不肯。

劉惠鏡父元真為淮南太守居郡得罪惠鏡歷詣朝士乞哀懇惻甚至遂以孝聞。

庾沙彌父佩玉輔國長史長沙內史宋明中坐沈攸之事誅沙彌時始生年至五歲所生母為制衣取不肯服母問其故流涕對曰:家門酷禍用是何為既長終身布衣蔬食嫡母劉氏寢疾沙彌晨夕侍側衣不解帶或應針灸輒以身先試之及母亡水漿不入口終喪不解衰絰族兄都官尚書詠表言其狀應純孝之舉高祖召見嘉之以補歙令。

沈崇亻素字思整父懷明宋兗州刺史崇亻素六歲丁父憂傭書以養母焉天監初為前軍鄱陽王參軍事三年太守柳惲辟為主簿崇亻素從惲到郡還迎其母母卒崇亻素以不及侍疾將欲致死水漿不入口晝夜號哭旬日殆將絕氣兄弟謂之曰:殯葬未申遽自毀滅非全孝之道也。家貧無以遷窆乃行乞經年始獲葬焉既而廬於墓側自以初行喪禮不備復以葬後更治服三年久食麥屑不啖鹽酢坐臥於單薦因虛腫不能起郡縣舉其至孝詔書擢拜太子洗馬崇亻素奉詔釋服而涕泣如居喪固辭而受官苦自陳讓經年乃得為永寧令自以祿不及養悼恨愈甚哀思不自堪至縣卒年三十九。

荀匠父法超齊中興末為安復令卒於官凶聞至匠號慟氣絕身體皆冷至夜乃蘇既而奔喪每宿江渚商旅皆不忍聞其哭聲服未闋兄斐起家為郁林太守征貍賊為流矢所中死於陣喪還匠迎於豫章望舟投水傍人馳救僅而得全既至家貧不得時葬居父憂並兄服歷四年不出廬戶自括髪後不復櫛沐髪皆禿落哭無時聲盡則系之以泣目皆皆爛形體枯悴皮骨裁連雖家人不復識竟以毀卒。

字彥膚世居襄陽幼有孝性年十一遭所生母憂水漿不入口殆將滅性親黨異之天監初父為吳興原鄉令為奸吏所誣逮詣廷尉年十五號泣衢路祈請公卿行人見者皆為隕涕其父理雖清白恥為吏訊乃虛自引咎罪當大辟乃撾登聞鼓乞代父命高祖異之敕廷尉蔡法度曰:幼童未必自能造意卿可取其款實詞不移其初見獄掾依法備加桎梏法度矜之命脫其械更令著一小者弗聽曰:求代父死死罪之囚唯宜增益,豈可減乎!竟不脫械法度具以奏聞高祖乃宥其父。

沈顗內行甚修事母兄弟孝友為鄉里所稱慕。

劉香十三丁父憂每哭哀感行路自居母憂便長斷腥膻持齊蔬食。

劉敦嘗欲避人世以母老不忍違離每隨兄霽香之官。

沈續父瑀於路為人所殺續布衣蔬食終其身裴子野生而偏孤為祖母所養年九歲祖母亡泣血哀動家人。

賀革為貞威將軍南平太守革性至孝嘗恨祿不及養在荊州歷為郡縣所得俸秩不及妻孥專擬還鄉造寺以申感思。

何點字子父鑠坐法死點年十一幾至滅性點弟名點字子平(名犯太祖廟諱下字)年八居憂哀毀。若成人。

謝幾卿父超宗坐事徙越州路出新亭渚幾卿不忍辭訣遂投赴江流左右馳救得不沈溺及居父憂哀毀過禮。

臧嚴字彥威幼有孝性居父憂以毀聞。

裴之禮居母憂唯食麥飯。

庾蓽字休野年十歲遭父憂居喪毀瘠為州黨所稱劉訐字彥度幼稱純孝數歲父母繼卒訐居喪哭泣孺慕幾至滅性赴吊者莫不傷焉為伯父所養事伯母及昆弟孝友篤至為宗族所稱自傷早孤人有誤觸其諱者未常不感結流涕。

範元琰父靈瑜居父憂以毀卒元琰時童孺哀慕盡禮親黨咸異之。

劉苞字孝嘗四歲而父終及年六七歲見諸父嘗泣時世叔父悛繪等並顯貴苞母謂其畏憚怒之苞對曰:早孤不及有識聞諸父多相似故心中嘆悲無有他意因而欷母亦慟甚初苞父母及兩兄相繼亡沒悉瘞焉苞年十六始移墓所經營改葬不資諸父未幾而皆畢繪嘗嘆服之少好學能屬文起為司徒法曹行參軍不就。

蕭子範為司徒主簿丁所生母憂去<身只>子範有孝性居喪以毀聞。

袁樞起家為秘書郎歷太子舍人侯景之亂樞往吳郡省父因丁父憂時四方擾亂人求茍免樞居喪以至孝聞。

袁君正少聰敏年數歲父疾晝夜不眠專侍左右家人勸令暫臥答曰:官既未差眠亦不安。

何某(名興太祖廟諱名同)為侍御史以父疾陳解匡何侍疾經旬身不解帶頭不櫛沐信宿之間形貌頓改及父卒號慟不絕聲枕苫藉地腰腳虛腫醫云:須服豬蹄湯何以有肉味不肯服親友請譬終於不回遂以毀卒。

幼為外祖臧質所鞠養質既富盛嘗有音樂後母沒十許年每聞絲竹之聲未嘗不欷流涕終於晉安內史。

馮道根少孤家貧傭賃以養母行得甘肥未嘗先食必遽還以遺母年十三以孝聞。

庾子輿為梁州主簿時父在梁州遇疾子輿奔侍醫藥言淚常並長沙宣武王省疾見之顧曰:庾錄事雖危殆可憂更在子輿尋丁母憂哀至取嘔血父戒以滅性仍禁其哭泣。

李孝緒為東莞太守丁母憂去職廬於墓側每慟嘔血數升劉景昕事母孝謹母嘗病癖三十餘年一朝而瘳鄉里以為景昕誠感。

何修之有至性父母亡後嘗設一屋一易晦朔拜伏流涕如此者三十餘年當世服其孝行。

劉善明以母陷於魏累為州郡頗黷財賄崔祖思怪而問之答曰:。《管子》云:鮑叔知我因流涕曰:方寸亂矣。豈暇為廉所得金錢皆以贖母及母至清節方峻所歷之<身只>廉簡不煩俸祿皆散之親友。

賀琛會稽山陰人少精三禮郡補功曹史琛辭以母老終於固執俄遭母憂廬於墓服闋猶未還舍生徒復從之琛哀毀積年骨立而已未堪講授諸生營投稍稍集業。

到溉遭母憂居喪盡禮所處廬開方四尺毀瘠過人服闋猶蔬食布衣者累載。

●卷七百五十四

○總錄部·孝第四

陳傅繹梁太清末攜母南奔避難俄丁母憂在兵亂之中居喪盡禮哀毀骨立士友以此稱之位至秘書監司馬申仕梁為邵陵王丹陽主簿屬太清之難父母俱沒因此自誓菜食終身。

張種仕梁為武陵王征西東曹掾種辭以母老抗表陳請為有司所奏坐黜免侯景之亂種奉其母東奔久之得還鄉里俄而母卒種時年五十而毀瘠過甚。又迫以凶荒未獲時葬服制雖畢而居處飲食常。若在喪及景平司徒王僧辨以狀奏聞起為貞威將軍治中從事史並為具葬禮葬訖種方即吉僧辨。又以種年老傍無繼嗣賜之以妾及居處之具。

徐淩仕梁為通直散騎常侍及侯景寇京師淩父摛先在圍城之內淩不奉家信便蔬食布衣。若居憂憫司馬暠字文幼聰警有至性年十二丁內艱號慕過禮水獎不入口殆經一旬每號慟必致悶絕內外親戚皆懼其不勝喪父子產每曉喻之逼進饣亶粥然毀瘠骨立服闋以姻戚子弟預入問訊梁武帝見暠羸瘦嘆息良久謂其父子產曰:昨日羅兒尚爾憔使人惻然便是不墜家風為有子矣。羅兒即暠小字也。釋褐太學博士累遷正員郎丁父艱哀毀過甚廬於墓側一日之內惟進薄麥粥一升位至司州中正。

司馬延義字希忠暠子也。少沈敏好學江陵之陷隨父入關丁母憂喪過於禮及暠還都延義乃躬扶靈櫬晝伏宵行冒履冰霜手足皆皸瘃及至都以中風冷遂至攣廢數年方愈位至司徒從事中郎。

張昭吳郡吳人字德明幼有孝性色養甚謹禮無違者父。又嘗患消渴嗜鮮魚昭乃身自維網捕魚以供朝夕弟乾字玄明聰敏忄專學亦有至性及父卒兄弟並不衣綿帛不食鹽醋日惟食一升麥屑粥而已每一感慟必致嘔血鄰裏聞其哭聲皆為之涕泣父服未終母陸氏。又亡兄弟六年哀毀形容骨立親友見者莫識焉家貧未得大葬遂布衣蔬食十有餘年杜門不出屏絕人事時衡陽王伯信臨郡舉乾孝廉固辭不就兄弟並因毀成疾昭失一眼乾亦中冷苦癖年並未五十終於家。

何之元幼好學有才思居喪過禮為梁司空袁昂所重天監末昴表薦之因得召見解褐梁太尉臨川王揚州議曹從事史。

虞荔為太子中庶子領大著作荔母隨荔入臺卒於臺內尋而城陷情理不申繇是終身蔬食布衣不聽音樂。

孔奐遭母憂哀毀過禮時梁室喪亂皆不能行三年之喪惟奐及吳國張種雖在寇亂中不違法度並以孝聞位至散騎常侍。

殷不害性至孝居父憂過禮繇是少知名家世儉約居甚貧窶有弟五人皆幼弱不害事慈母養小弟勤劇無所不至士大夫以篤行稱之為中書郎兼廷尉卿江陵之陷也。不害先於別所督戰失母所在於時甚寒冰雪交下老弱凍死者填滿溝塹不害行哭道路遠近尋求無所不至遇見死人溝水中投身而下捧閱舉視體凍濕水漿不入口號泣不輟聲如是者七日始得母屍不害憑屍而哭每舉音即氣絕行路無不為之流涕即於江陵權殯與王褒庾信俱入長安自是蔬食布衣枯槁骨立見者莫不哀之位至給事中。

殷不佞不害弟也。少立名節居父喪以至孝稱梁元帝承聖初為武康令會江陵陷而母卒道路隔絕久不得奔赴四載之中晝夜號泣居處飲食嘗為居喪之禮高祖受禪起為戎昭將軍除婁令至是四兄不齊始至江陵迎母喪柩歸葬不佞居處禮節如始聞問。若此者。又三年身自負土手植松柏每歲時伏臘必三日不食位至尚書右丞。

ぁ為梁給事黃門侍郎領尚書左丞荊州陷為西魏所虜魏人甚禮之授ぁ儀同三司ぁ以母在東嘗思歸國恐魏人愛其文才留之嘗閉門卻掃無所交遊時有文章隨即棄毀不令流布承聖二年還至都除司農卿遷御史中丞高祖受禪加通直散騎常侍中丞如故以母老表請歸養詔不許文帝嗣位。又。表曰:臣嬰生不幸弱冠而孤母子零丁兄弟相長謹身為養仕不擇官宦成梁朝命存亂世冒危履險百死經生妻息誅夷昆季冥滅餘臣母子得逢興運臣母妾劉今年八十有一臣叔母妾丘七十有五臣門弟侄故自無人妾丘兒孫。又久亡泯兩家侍養惟臣一人前帝知臣之孤煢養臣以州裏不欲使頓居草茅。又復矜臣溫冫青所以一年之內再三休沐臣之屢披丹款頻冒宸嚴非欲茍違朝廷遠離畿輦一者以年將六十湯火居心每跪讀家書前懼後喜溫枕扇席無復成童二者<身只>居彜憲邦之司直。若或自虧身體何問國章前德綢繆始許哀放內侍近臣多悉此旨正以選賢與能廣求明哲趑趄荏苒未始取才而上玄降戾奄至今日德音在耳墳土遽乾悠悠昊天哀此罔極兼臣私心煎切彌迫近時慺慺之祈轉忘塵觸伏惟陛下睿哲聰明嗣興文武刑於四海宏此孝理寸管求天仰歸帷扆有感必應實望聖明特乞霈然申其私禮則王者之德覃及無方矧彼翔沈孰非涵養詔答曰:省表具懷卿譽馳咸雒情深宛沛日者理切倚門言歸異域復牽時役遂乖侍養雖周生之思每欲棄官戴禮垂文得遺從政前朝光宅四海劬勞萬機以卿才為獨步職居專席方深委任屢屈情禮朕嗣奉洪基思宏景業顧茲寡薄兼纏哀疚實賴賢哲同致雍熙豈便釋簡南闈解紱東路當令馮親入舍荀母從官用睹朝榮不虧家禮尋敕所司相迎尊累使卿公私得所並無廢也。

王固清虛寡欲居喪以孝聞。又崇信佛法及丁所生母憂遂終身蔬食夜則坐禪晝誦佛經兼習成實論義位至徐州大中正。

岑之敬為征南府諮議參軍每忌日營齋必躬自灑掃泣涕終日士君子以篤行稱之。

孟猛以父遇酷終文帝之世不聽音樂蔬食布衣以喪禮自處宣帝立乃始求位。

周確為東宮通事舍人丁母憂去職及歐陽紇平越起為中書舍人命於廣州慰勞服闋為太府卿歷太子家令以父憂去<身只>尋起為貞威將軍吳令確固辭不之官。

程文季父霧洗為臨海太守卒文季盡領其眾起為超武將軍仍防郢州文季性孝雖軍旅奪禮而毀瘠甚至。

沈君理為東陽太守以父憂去<身只>起為信威將軍左衛將軍。又起為持節都督東衡二州諸軍事任威將軍東衡州刺史領始興內史。又起為明威將軍中書令前後奪情者三並不就。

陸繕字子繕少有誌尚以雅正知名父任梁御史中丞及繕為御史中丞以父任所終固辭不就後位至左僕射。

袁憲尚梁簡文帝女南沙公主武帝太清二年遷太子舍人侯景寇逆憲東之吳郡尋丁母憂哀毀過禮敬帝承制徵授尚書殿中即父君正為吳郡太守憲至宣帝太建六年除吳郡太守以父任固辭不拜改授南康內史。

徐孝克陵弟也。為通直散騎常侍兼國子祭酒每侍宴無所食啖至席散當其前膳羞損減宣帝密記以問中書舍人管斌斌不能對自是斌以意伺之見孝克取珍果內袖帶中斌當時莫識其意後更尋訪方知還以遺母斌以實啟帝帝嗟嘆良久乃敕所司自今宴享孝克前饌並遣將還以賜其母時論美之陳亡隨例入關家道壁立所生母患欲粳米為粥不能常辦母亡之後孝克遂嘗啖麥有遺粳米者孝克對之悲泣終身不復食之焉。

王元規性孝事母甚謹晨昏未嘗離左右梁時山陰外有暴水流漂居宅元規惟有一小船倉卒引其母妹並孤入船規自執戢棹而去留其男女三人閣於樹稍及水退獲全時人皆稱其至行。

庾持字允德少孤性至孝居父憂過禮位大中大夫江德藻性至孝事親盡禮藻以父憂去職服闋之後容貌毀瘠如居喪時位至新淦令。

陸瓊年十六丁父憂毀瘠有至性後為吏部尚書丁母憂哀慕過毀。

蔡徵七歲丁母憂居喪如成人禮繼母劉氏性悍忌視之不以道徵供侍益謹初無怨色徵本名覽父景歷以為有王祥之性更名徵字希祥位至給事中。

姚察為南郡王行參軍兼尚書駕部郎值梁室喪亂於金陵隨二親還鄉時東土兵荒人饑相食告糴無處察家口既多並采野蔬自給每崎嶇艱阻求請供養之資糧粒嘗得相繼後為太子仆父僧垣入於長安察蔬食布衣不聽音樂僧垣凶聞因聘使到江南時察母韋氏喪制始除後主以察羸瘠慮加毀頓乃遣中書舍人司馬申就宅發哀乃敕申專加譬抑服闋除給事黃門侍郎察累年憂服兼齋素日久自免憂後因加氣疾後主見其柴瘠過甚為之動容陳滅入隋開皇十三年襲父爵北絳郡公察往歲之聘周也。因得與父僧垣相見相別之際絕而復蘇至是承襲愈更悲感見者莫不為之欷。

魯悉達幼以孝聞及為吳州刺史遭母憂哀毀過禮因遘疾卒。

歐陽字靖世長沙臨湘人少質直有思理以言行篤信著聞於嶺表父喪哀毀甚至位至征南將軍。

張譏幼喪母有錯采經帕即母之遺制及有所識家人具以告之每歲時取對帕哽噎不能自勝及丁父憂居喪過禮服闋補湘東王國佐常侍。

字子羽少有誌操弱冠喪父以哀毀甚重致疾撫孤兄子以孝義著稱位至宣城太守。

謝貞幼聰敏有至性祖母阮氏先苦風眩每發一二日不能飲食貞時年七歲祖母不食貞亦不食往往如是親族莫不奇之年十四丁父艱號頓於地絕而復蘇者數矣。初父藺居母阮氏喪不食泣血而卒家人賓客懼貞復然從父洽從兄暠乃共往華嚴寺請長爪禪師為貞說法仍謂貞曰:孝子既無兄弟極須自愛。若憂毀滅性誰養母耶自後少進饣亶粥太清之亂親屬散亡貞於江陵陷沒入周為趙王侍讀王即周武帝之愛弟厚相禮遇王嘗聞左右說貞每獨處必晝夜涕泣因私使訪問知貞母年老遠在江南乃謂貞曰:寡人。若出居藩當遣侍讀還家供養後數年王果出因辭見面奏曰:謝貞至孝而母老臣願放還武帝奇王仁愛而遣之因隨聘使子暉還國後為南平王友加招遠將軍掌記室事後主至德三年以母憂去職頃之敕起還府仍加招遠將軍掌記室貞累啟固辭敕報曰:省啟具懷雖知哀煢在疚而官俟得才禮有權奪可便力疾還府也。貞哀毀羸瘠終不能之官舍時尚書右丞徐祚尚書左丞沈客卿俱來候貞見形體骨立祚等愴然嘆息徐喻之曰:弟年事巳衰禮有常制小宜引割自全貞因更感慟氣絕良久涕泣不能自勝祚等憫默而出祚謂客卿曰:信哉!孝門有孝子客卿曰:謝公家傳至孝士大夫誰不仰止此恐不能起如何位至招遠將軍。

阮卓父問道初隨嶽陽王出江州卒焉卓以後主禎明三年入於隋行至江州追感父所終因遘疾而卒位至招遠將軍。

後魏許謙初為符雒所請之和龍未幾以繼母老辭還位至招遠將軍。

崔玄伯為黃門侍郎從道武幸鄴及車駕還京師次於嘗嶺道武親登山頂撫慰新民適遇玄伯扶老母登嶺道武嘉之賜以牛米因詔徙人不自進者給以車牛。

崔懷順父邪利仕宋為魯郡太守以郡降賜爵臨淄子拜廣寧太守卒於郡懷順以父入國故不出仕及克青州懷順迎邪利喪還葬。

張白澤年十一遭母憂居喪以孝聞太武聞而嘉之高猛虎為鄯善鎮錄事及居喪以至性稱遂絕宦情乞伏保父居獻文時嘗在左右出內詔命賜宮人河南宗氏亡後賜以宮人申氏太子左率申垣兄女也。歲餘居卒申撫養保性嚴肅捶罵切至而保奉事孝謹初無恨色稍遷左中郎將每請祿賜在外公私尺丈所用無不白知出為道善鎮將申年八十餘保手制馬轝親自扶接申欣然隨之申亡保解官奉喪還雒復為長兼南中郎將卒。

崔浩父疾篤浩乃剪爪截髪夜在庭中仰禱鬥極為父請命求以身代叩頭流血歲餘不息家人罕有知者及父終居喪盡禮時人稱之嘗曰:沒親之後值國龍興之會平暴除亂拓定四方余備位臺鉉與參大謀賞獲豐厚牛羊善澤貲累巨萬衣則重錦食則梁肉遠惟平生思季路負米之時不可復得位至侍中特進撫軍大將軍。

陸麗性至孝遭父憂毀瘠過禮位至撫軍大將軍寇臻字先勝年十一遭父憂居喪以孝稱後為中州太守以母老屢求解任久乃從之。

李東字休賢父遵坐通西賊伏誅東郡辟功曹以父憂去職遂終身不食酒肉因屏居鄉里位至司徒諮議參軍。

慕容真安為征南大將軍濟南王白曜之子父事誅時人冤之真安年十一聞父被執將自殺家人止之曰:輕重未可知真安曰:王位高功重。若有小罪終不至此我何忍見父死遂自縊焉。

酈惲為長孫稚行臺郎在軍啟求減身官爵為父夔請贈詔贈詔征虜將軍安州刺史。

寇治為征虜將軍東荊州刺史父亡雖久而猶於平生所處堂宇備設帳幃几杖以時節開堂列拜垂淚陳薦。若宗廟然吉凶之事必先啟告遠出行反亦如之。

房景伯生於桑乾少喪父以孝聞家貧傭書自給養母甚謹尚書盧淵稱之於李沖沖時典選拔為奉朝請司空祭酒。

宇文延瀛州刺史文福子也。延為員外散騎常侍以父老詔聽隨侍在瀛州屬大乘妖黨突入州城延率奴客戰死者數人身被重瘡賊乃小退而縱火燒齋閣福時在內延突火而入抱福出外支體灼爛髪盡,於是勒眾與賊苦戰賊乃散走以此見稱。

韋雋字[A13C]超早有識學少孤事祖母以孝聞性溫和謙讓為州裏所稱。

辛紹先有至性丁父憂二年口不甘味頭不櫛沐髪遂落盡故嘗著垂裙皂帽位至下邳太守。

辛少雍字季仲少有孝行尤為祖父紹先所愛紹先性嗜羊肝嘗呼少雍共食及紹先卒雍終身不食肝位至給事中。

崔仲哲生為祖母宋氏所養早有知識六歲宋亡啼慕不止見者悲之位至司徒參軍假寧朔將軍。

崔康為左光祿大夫去<身只>少子季良風望雅為太尉長史及康還鄉良亦去職歸養。

崔鑒與盧玄高允李靈等俱時被徵尋以其母老固辭鑒後位至徐州刺史。

陰孟貴性至孝每向田間耘耨早朝拜父世隆來亦如之鄉人欽其篤於事親。

胡叟少孤每言及父母則淚下。若孺子之號春秋當祭之前則先求旨酒美膳將其所知廣平寧嘗順陽馮翊田文宗上谷侯法雋提壺執俎至郭外空靜處設坐奠拜盡孝思之敬位至武威將軍。

宋繇字體業生而父遼為張邕所誅繇五歲喪母事伯母張氏以孝聞八歲而張氏卒居喪過禮位至安遠將軍。

崔勉為散騎常侍征東將軍後還家屬母李氏喪亡勉哀毀過禮病卒。

崔孝政字季讓十歲父挺亡號哭不絕見者為之悲傷汝南王越辟行參軍張敬伯平遠將軍讜之子也。讜卒敬伯求致父喪出葬冀州清河舊墓久不被許停柩在家積五六年第四子敬叔先在徐州初聞父喪不欲奔赴而規南叛為徐州所勒送至乃自理後得襲父爵敬伯自以隨父歸國之功賜爵昌安侯出為樂陵太守敬叔武邑太守父喪得葬舊墓還屬清河。

張彜為黃門侍郎從孝文南征母憂解任彜居喪過禮送葬自平城達家千里徒步不乘車馬年貌毀瘠當世稱之。

崔光韶亮從父弟也。光韶事親以孝聞為司空從事中郎以母老解官歸養賦詩展意朝士屬和者數十人久之徵為司徒諮議固辭不受崔敬友除梁郡太守會遭所生母憂不拜命敬友精心佛道晝夜誦經免喪之後遂萊食終身。

崔光本名孝伯家貧好學晝耕夜誦傭書以養父母孝文太和六年拜中書忄專士。

甄琛為侍中領御史中尉免歸本郡始琛以父母年老常求解官扶侍故孝文授以本州長史及貴達不復請歸至是乃還供養數年遭母憂服未闋復喪父琛於塋兆之內手種松柏隆冬之月負掘水土鄉老哀之咸助加功十餘年中墳成木茂。

長孫慮代人也。母因飲酒其父貞呵叱之誤以杖擊便即致死貞為縣囚執貞處以重坐慮列辭尚書云:父母忿爭本無餘惡真以誤謬一朝橫禍今母喪未殯父命旦夕慮兄弟五人並幼沖慮身居長今年十五有一女弟始向四歲更相鞠養不能保全父。若就刑交墜溝壑乞以身代老父命使嬰弱眾孤得蒙存立尚書奏云:慮於父為孝子於弟為仁兄尋宄情狀特可矜感孝文詔特恕其父死罪以從遠流。

崔休字惠盛為尚書左丞宣武初以弟亡祖父未葬固求渤海,於是除為雒州刺史在州數年母老辭州許之。

裴延雋少偏孤事後母以孝聞為幽州刺史後母隨延雋在州遇重患延雋啟求侍母還京療治仕至平秦太守。

裴仲規為司徒主簿父在鄉疾病棄官奔赴以違制免。

陽固為雒陽令丁母憂號慕毀瘠杖而能起練禫之後猶酒肉不進時固年逾五十而喪過於哀鄉黨親族咸嘆服焉。

辛琛少孤曾過友人見其父母兄弟無恙垂淚久之位至揚州征南府長史。

辛雄字世賓釋褐奉朝請父於郡遇患雄自免歸晨夜扶抱及父喪居憂殆不可識為世所稱。

王續生榮陽京縣人遭繼母憂居喪杖而後起及終禮制鬢髪盡落有司奏聞世宗詔標旌門閭。

袁聿修字叔德翻子也。七歲遭喪居處禮。若成人位至撫軍將軍。

令狐仕猗氏縣人兄弟四人早喪父泣慕十載奉養其母孝著鄉邑皇甫奴河東郡樂戶同郡楊風等七百五十人列稱奴兄弟雖沈屈兵伍而操尚彌高奉養繼親甚著恭孝之稱。

閻元明河東安邑人至孝母亡服終心喪積載每忌日悲動傍鄰。

楊引武鄉襄垣人三歲喪父為叔所養母年九十三引年七十五哀毀過禮三年服畢恨不識父追服斬衰食粥粗服誓終身命經十三年哀慕不改。

樊子鵠為殷州刺史及爾朱榮之死世隆等遣書招子鵠欲與同趨京師子鵠不從以母在晉陽啟求移鎮河南莊帝嘉之除車騎大將軍豫州刺史。

郭文恭仕為太平鄉令年逾七十父母喪亡文恭孝慕罔極乃居祖父墓次晨夕拜跪跣足負土陪祖父二墓寒暑竭力積年不巳見者莫不哀嘆尚書奏聞標其門閭。

趙琰字叔起父溫為楊難當司馬苻堅亂琰為乳母攜奔壽春年十四乃歸孝心色養饣任熟之節必親調之後為淮南王府長史時禁制甚嚴不聽越關葬於舊兆琰積三十餘年不得葬二親及蒸嘗拜獻未曾不嬰慕卒事每於時節不受子孫慶賀年餘耳順而孝思彌篤歲月推移遷{穴之}無期乃絕鹽萊斷諸滋味食麥而已。

陸誇年二十遭父喪鬢髪致白每一悲哭聞者為之流涕。

盧義僖字遠慶早有學尚識度沈雅年九歲喪父便有至性為僕射李沖所嘆美。

李顯達潁川陽澤人父喪水漿不入口七日鬢髪墮落形體枯悴六年廬於墓側哭不絕聲殆於滅性張榮陽人居父母喪鬢髪墮落水漿不入口吐血數升。

倉跋榮陽京縣人喪母水漿不入口五日吐血數升居憂毀瘠見稱州裏。

楊玄就安西將軍仲宣之子仲宣為爾朱天光所害玄就幼而俊拔收捕時年九歲牽挽兵人謂曰:欲害諸尊乞先就死兵人以刀斫斷其臂猶請死不止遂先殺之。

崔承宗齊州人其父仕漢中母喪因殯彼後青徐歸日遂為隔絕承宗性至孝萬里投險偷路負喪還京師黃門侍郎孫惠蔚聞之曰:吾於斯人見廉範之情矣,於是吊贈盡禮如舊相識。

門文愛汲郡山陽人早孤供養伯父母以孝謹聞伯父亡服未終伯母。又亡文愛居喪持服六年哀毀骨立鄉人魏仲賢等相與標其孝義王靜除趙郡太守以母老固辭不拜。

●卷七百五十五

○總錄部·孝第五

北齊楊愔字遵彥魏太傅津之子幼喪母曾詣舅源子恭與之飲問讀何。《書》曰:誦詩子恭曰:誦至渭陽未邪愔號泣感噎子恭亦對之欷遂為之罷酒後為神武行臺右丞遭罹家難嘗以喪禮自居所食惟鹽菜而已哀毀骨立神武湣之嘗相開慰頃之表請解職歸葬喪柩發吉凶儀仗亙二十餘里會葬者將萬人是日隆冬盛寒風雪嚴厚愔跣步號哭見者無不哀之及為聘梁使至敖戍州內有愔家舊佛寺精廬禮拜見太傅容像悲感慟哭嘔血數升遂發病不成行輿疾還鄴。

劉禕仕東魏為睢州刺史秩滿遙歸鄉里侍父疾竟不入朝父喪沈頓累年非杖不起文襄輔政致辟禕稱疾不動。

陸卬仕東魏為中書侍郎修國史以父憂去<身只>居喪盡禮哀毀骨立詔以本官起文襄時鎮鄴嘉其至行親詣門以慰勉之兄弟相率廬於墓側負土成墳朝廷深所嗟尚發詔褒揚改其所居裏為孝終裏服竟當襲不忍嗣侯後遭母喪哀慕毀悴殆不勝喪至沈篤頓昧伏枕。又感風疾因弟博卒卬一慟便絕。

卬弟彥師字剩雲仕東魏為襄城王元旭參軍以父艱去<身只>哀毀殆不勝喪與兄卬廬於墓次負土成墳公卿重之多就墓側存問晦朔之際車馬不絕。

竇泰善騎射有勇略魏末泰父戰沒於鎮泰身負骸骨歸爾朱榮位侍中京畿大都督。

王昕自素甚肥遭喪後遂終身羸瘠楊愔重其德業以為人之師表位祠部尚書裴讓之年十六喪父殆不勝喪哀其母辛氏泣撫之曰:棄我滅性得為孝子乎!繇是自勉位清河太守。

樊衡性至孝喪父負土成墳植柏方數十畝朝夕號慕。

鄭述祖為兗州刺史初其父道昭為兗州於城南小山起齋亭刻石為記述祖時年九歲及為刺史往尋舊跡得一破石有銘云:中丘先生鄭道昭之白雲堂述祖對之嗚咽悲動郡寮。

邢劭字子才為衛將軍國子祭酒還鄉丁母憂哀毀過禮。

皮叔達有才藻撿行為通事舍人丁母憂起復將赴京辭靈慟哭而絕久而復蘇不飲不食三日致死。

盧臣客其姊為任城王妃任城王致之於朝廷繇是擢拜太子舍人遷司徒記室請歸侍祖母李李強之令仕不得已而順命除太子中書。

李元忠為清河王懌主簿遭母憂去任未幾相州刺史安樂王鑒請為府司馬元忠艱憂固辭不就初元忠以母老多患乃專心醫藥研習積年遂善於方技元忠族弟密性方直有行撿因母患積年得名醫治療不愈及精習經方洞曉針藥母疾得除當世皆服其明解繇是亦以醫術知名。

李正藻明敏有才武平末為開府儀同行參軍判集書省事以父余沒陣正藻便謝病解<身只>憂思毀瘠居處飲食。若在喪之禮人士稱之。

宋遊道事世母以孝聞與叔父別居叔父為奴誣以逆遊道誘令退伏竟雪叔而殺奴位太府鄉。

魏蘭根為定州長流參軍丁母憂居喪有孝稱及遭父喪廬於墓側負土成墳憂毀殆於滅性蘭根為儀同三司卒次子敬仲孝昭時佐命功臣配享而不及蘭根敬仲表訴帝以詔命既行難於追改擢敬仲為祠部郎中。

後周樊深河東猗氏人事繼母甚謹仕魏為中散大夫嘗讀書見吾丘子遂歸侍養孝武西遷樊王二姓舉義為東魏所誅深父保周叔父歡周並被害深因避難墜崖傷足絕食再宿於後遇得一簞餅欲食之然念繼母老年患Φ或免虜掠乃弗食夜中匍匐尋覓母遇得相見因以饋母復易姓名逃隱河東太祖平河東贈保周南郢州刺史歡周儀同三司深歸葬其父負土成墳。

柳虬仕魏為獨孤信行臺郎中大統四年入朝太祖欲官之虬辭母老乞侍醫藥太祖許焉。

王懋魏太尉長樂公盟之子為右衛將軍於時疆場交兵未申喪紀服齊斬者並絰衰從事及盟薨懋上表辭位乞終喪制文帝不許。

王述魏驃騎大將軍羆之孫幼喪父為羆所愛及居羆喪深合禮度於時東西交爭金革方始群官遭喪者卒哭之後皆起令視事述請終禮制辭理懇切太祖命中使就視知其哀毀乃特許之。

斛斯徵太傅精之子有至性居父喪朝夕共一溢米位太宗伯。

於翼為司會中大夫遭父喪過禮為時輩所稱尋有詔起令視事。

李旭頓丘人父避爾朱榮之亂奔江南旭累遷納言以父在江南身寓關右自少及終不飲酒聽樂時論以此稱焉位昌州刺史。

尉遲迥父俟兜尚太祖姊昌樂太長公主生迥迥既平蜀為益州刺史迥性至孝色養不怠身雖在外所得四時甘脆必先薦奉然後敢嘗太長公主年高多病迥往在京師每退朝參候起居憂悴形於容色太長公主每為和顏進食以寧迥心太祖知至性徵迥入朝以慰其母意遣大鴻臚郊勞仍賜迥袞冕之服柳檜字季華年十八起家奉朝請居父喪毀瘠骨立檜子雄亮字信誠父為黃眾寶所害雄亮年十二遭父難幾至滅性終喪之後志在復讎。

若干惠為右衛將軍於諸將最少早喪父事母以孝聞太祖嘗造射堂新成與諸將宴射惠竊嘆曰:親老矣。何暇辦此乎!太祖聞之即日徙堂於惠宅其見重如此。

盧叔仁舉秀才為員外郎以親老乃辭歸就養父母既歿哀毀六年躬營墳壟遂有終焉之志。

柳敏字曰:澤河東解人九歲而孤事母以孝聞後為禮事具復讎門部郎中遭母憂居喪旬日之間鬢髪半白尋起為吏部郎中毀瘠過禮杖而後起太祖見而嘆異之特加榮賜。

荊可河東猗氏人性質樸容止有異於人能苦身勤力供養其母隨時甘旨終無匱乏及母喪水漿不入口三日悲號踴絕而後蘇者數四葬母之後遂廬於墓側晝夜悲哭負土成墳蓬髪不櫛沐菜食飲水而已然可家舊塋域極大榛蕪至家十餘里而可獨宿其中與禽獸雜處哀感遠近邑裏稱之大統中可鄉人以可孝行之至足以勸勵風俗乃上言焉太祖令州縣表異之及服終之後猶。若居喪大蒙宰晉公護聞可孝行特引見焉與可言論時有會於護護亦至孝其母閻氏沒於敵境不測存亡每見可自傷久乖膝下而重可至性及卒之後護猶思其純孝收可妻子於京師嘗給其衣食。

盧柔字子剛少孤為叔母所養撫視如子柔盡心溫冫青亦同巳親宗族嘆重之位開府儀同三司。

趙和為陵江將軍南討渡淮聞父喪即還所司將致之於法和曰:罔極之恩終天莫報。若許安厝禮畢而即罪戮死。且無恨言訖號慟悲感傍人主司以聞遂宥之。

張元字孝始河北芮城人也。祖成臥疾再周元嘗候祖所食多少衣冠不解旦夕扶侍及祖沒號踴絕而復蘇後喪其父水漿不入口三日。

裴漢性不飲酒而雅好賓遊其父寬沒後遂斷絕遊從不聽琴瑟歲時伏臘哀慟而不已撫養兄弟子情甚篤位車騎大將軍。

柳慶起家奉朝請慶出後第四叔及遭父憂議者不許為重服慶泣而言曰:禮者蓋緣人情。若出後之家更有斬衰之服可奪此從彼今四叔薨背已久情事不追豈容奪禮乖違天性時論不能抑逐以苫塊終喪既葬乃與諸兄負土成墳服闋除中堅將軍。

寇雋與兄祖訓祖禮並有誌行家門雍睦父亡雖久而猶於平生所處堂宇備設幃帳几杖以時節列拜垂涕陳薦。若宗廟焉吉凶之事必先啟告遠行往反亦如之位驃騎將軍。

杜叔毗襄陽人早孤事母以孝聞自梁歸附為中散大夫遭母憂哀毀骨立殆不勝喪後為義歸郡守自兄君錫及宗室等為曹策所害猶殯梁州至是表請迎喪歸葬高祖許之葬事所須詔令官給在梁舊田宅經外配者並追還之仍賜田二百頃。

韋師字公[A13C]少沈謹有至性初就學始讀孝經舍書而嘆曰:名教之極其在茲乎!少丁父母憂居喪盡禮州裏稱其有孝行位汴州刺史。

令狐熙為夏官府都上士有能名以母憂去職殆不勝喪其父誡之曰:大孝在於安親義不絕嗣吾今見存汝。又只立何得過爾毀頓貽吾憂也。熙自是稍加饣亶粥服闋除小駕部復丁父憂非杖不起人有聞其哭聲莫不為之下泣。

薛寘為驃騎大將軍性至孝雖年齒已衰職務繁廣至於溫冫青之禮朝夕無違當時以此稱之。

秦族性至孝事親竭力為鄉里所稱及居父喪哀毀過禮每一慟哭酸感行路既以母在嘗抑割哀情以慰其母意四時珍羞未嘗匱乏與弟榮復相友愛閨門之中怡怡如也。尋而其母。又沒哭泣無時惟飲水食菜而已終喪之後猶蔬食不入房室二十許年鄉里咸嘆異之其邑人王元達等七十餘人上狀有詔表其門閭榮性亦至孝遭父母喪哀慕不已遂以毀卒邑裏化其孝行明帝嘉之乃下詔曰:孝為政本德乃化先既表天經。又明地義居喪致疚至感過人窮號不反迄乎!滅性行標當世理鏡幽明此而不顯道將何述可贈滄州刺史以旌厥異。

王德初喪父貧無以葬乃賣子公奴並一女以營葬事因兵亂不復相知及德在平涼始得之遂名曰:慶裴文舉叔父季和為曲沃令終於聞喜川而叔母韋氏卒於正平縣屬東西分隔韋氏墳壟遂在齊境及文舉在本州每加賞募齊人感其孝義潛相要結以韋氏柩西歸竟得合葬。

隋趙賢通少孤養母至孝年十四有人盜伐其父墓中樹者賢通對之號慟因執送官見魏右僕射周惠達長揖不拜自述孤苦涕泗交集惠達為之隕涕嘆息者久之。

王士良仕北齊文宣時為吏部尚書士良少孤事繼母梁氏以孝聞及卒居喪合禮文宣尋起令視事士良屢表陳誠再三不許方應命文宣見其毀瘠乃許之因此臥疾歷年文宣每自親臨視疾疾愈除滄州刺史。

梁安成王秀之子歸周爵黃臺郡公文帝令文儒於麟趾殿校定經史仍撰世譜亦預焉尋以母老兼有疾疹五日番上便隔晨昏請在外署事詔許焉高祖以為文學博士以母老表請歸養私門上。表曰:臣聞出忠入孝理深人紀昏定晨省事切天經伏惟陛下握鏡臨朝垂衣禦宇孝治天下仁覃草木是以微臣冒陳至願臣母妾褚年過養禮乞解今<身只>侍奉私庭伏願天慈特賜矜許臣披款歸朝十有六載恩深海嶽報淺涓塵肆師掌禮竟無稱職浙隈督察空妨能官方辭違闕庭屏跡閭里低徊系慕戀悚兼深高祖未許詔曰:開府梁之宗英今則位等三事所謂楚雖有材周實用之方藉謀猷匡朕不逮然進思盡忠退安侍養義在公私兼濟豈容全欲犭旬已乎!虧此至公乖所望也。尋以母憂去職。

初在梁隨上黃侯蕭曄在淮南母於建康遘疾弗之知嘗忽一日舉身楚痛尋而家信至云:其母病即號泣戒道絕而。又蘇當身痛之辰即其母死之日也。居喪毀瘠遂感風氣服闋後一年猶杖而後起位隴右總管府司鎮。

王誼字宜君遷御史大夫丁父艱毀瘁過禮廬於墓側負土成墳歲餘詔拜雍州別駕固讓不許。

王頒字景彥梁太尉僧辯之子少倜儻有文武局其父平侯景留頒質於荊州遇元帝為周師所陷頒因入關聞父為陳武帝所殺號慟而絕食頃乃蘇哭泣不絕聲毀瘠骨立至服闋嘗布衣蔬食藉蒿而臥周明帝嘉之召授左侍上士。

趙綽初仕周為內史中士以父艱去職哀毀骨立世稱其孝。

蘇威字無畏京兆武功人父綽仕魏為度支尚書威少有至性數歲喪父哀毀有。若成人後威拜尚書右僕射其年以母憂去職柴毀骨立帝敕威曰:公德行高人情寄殊重大孝之道蓋同俯就必須抑割為國惜身朕之於公為君父宜依朕旨以禮自存未幾起令視事固辭優詔不許。

威子夔為鴻臚少卿坐父事除名為民復丁母憂不勝哀而卒。

李德林年十六遭父艱自駕靈輿反葬故里時正嚴冬單衰跣足州里人物繇是敬慕之德林居貧軻母氏多疾方留心典籍無復宦情其後母病稍愈逼令仕進德林仕北齊為通直散騎侍郎與中書侍郎宋士素副侍郎趙彥深別典機密尋丁母艱去職勺飲不入口五日因發熱病遍體生瘡而哀泣不絕諸士友陸騫宋士素名醫張子彥等為合湯藥德林不肯進遍體洪腫數日間一時頓差身力平復諸人皆云:孝感所致太常博士巴叔仁表上其事朝廷嘉之才滿百餘日奪情起復德林以羸病癘疾請急罷歸梁彥光仕周為少馭下大夫母憂去職毀瘁過禮未幾起令視事武帝見其毀甚嗟嘆良久頻蒙慰喻。

楊素父敷仕周為汾州刺史沒於齊武帝親總萬機素以其父守節陷齊未蒙朝命上表申理帝不許至於再三帝大怒命左右斬之素乃大言曰:臣事無道天子死其分也。帝壯其言繇是贈敷為大將軍謚曰:忠壯拜素為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漸見禮遇。

劉士雋彭城人性至孝丁母喪絕而復蘇者數次勺飲不入於口者七日廬於墓側負土成墳列植松柏狐狼馴擾為之取食。

楊慶字伯悅年二十五郡察孝廉以侍養不行其母有疾不解襟帶者七旬及居憂哀毀骨立負土成墳齊文宣表其門閭賜帛三十疋綿十屯粟五十石位儀同三司田德懋魏國公仁恭之子少以孝友知名開皇初以父軍功賜爵平原郡公授太子千牛備身丁父艱哀毀骨立廬於墓側。

開皇初為考功侍郎高祖聞其事母孝賜輿服几杖四時珍味當時榮之後其母疾貌甚憂瘁親故弗之識也。暨丁母艱詔鴻臚監護喪事歸葬夏陽於時隆冬寒極衰絰徒跣冒犯霜雪自京及鄉五百餘里足凍墮指瘡血流離朝野為之傷痛州裏贈助一無所受尋起令視事屢陳誠款請終喪制優詔不許靈帝見其毀瘠過甚為之改容顧謂群臣曰:吾見薛哀毀不覺悲感傷懷嗟異久之竟不勝喪病卒。

開皇初為太府少卿領營新都監丞丁父憂去職柴毀骨立未期起令視事固辭不許。

蕭圓肅為貝州刺史以母老請歸就養高祖許之姚最為太子門大夫以父憂去官哀毀骨立。

崔順開皇中為協律郎太常卿蘇威雅重之母憂去職性至孝水漿不入口者五日。

元壽字長壽少孤性仁孝九歲喪父哀毀骨立宗族鄉黨咸異之事母以孝聞位羽衛將軍。

李德饒性至孝父純寢疾輒終日不食十旬不解衣及丁憂水漿不入口者五日哀慟嘔血數升及送葬之日會仲冬積雪行四十餘里單衰徒跣號踴幾絕會葬千餘人莫不為之流涕位司隸從事。

徐孝肅汲郡人早孤不識父長問其母父狀因求畫工圖其形像構廟置之而定省焉朔望享祭養母至孝數十年家人不見其有忿恚之色及母老疾孝肅親易燥濕憂瘁數年見者無不悲悼母亡孝肅茹蔬飲水盛冬單衰毀瘠骨立葬祖父母父母墓皆負土成墳廬於墓所四十餘載披髪徒跣遂以身終。

華秋汲郡臨河人幼喪父事母以孝聞家貧傭賃為養其母遇患秋容貌毀瘁須鬢頓改州裏咸嗟異之及母終之後遂絕櫛沭髪盡禿落廬於墓側負土成墳有人欲助之者秋取拜而止之。

韋鼎遭父憂水漿不入口者五日哀毀過禮殆將滅性位至光州刺史。

韋秀才幼[A13C]悟八歲誦尚書十一通。《周易》居喪以孝聞位通直散騎常侍。

房彥謙字孝沖父然為廣州刺史彥謙早孤年十五出後叔父子貞事所繼母有逾本生子貞哀之撫養甚厚丁所繼母憂勺飲不入口者五日事伯父樂陵太守豹竭盡心力每四時珍果口未先嘗遇期功之戚必蔬食終禮宗族取則焉。

豆盧為渭州刺史丁父艱毀瘁過禮。

於宣道為內史舍人丁父憂水漿不入口者累日獻皇每令中使敦諭起令視事免喪拜車騎將軍。

達奚長孺為畦州刺史母憂去職性至孝水漿不入口者五日毀悴過禮殆將滅性天子嘉嘆起為夏州總管。

杜整字育少有風九歲丁父憂哀毀骨立事母以孝聞位左衛將軍。

長孫晟性至孝居憂毀瘠為朝士所稱位左驍衛將軍。

蕭世廉開府摩訶之子父與漢王諒同逆伏誅世廉性至孝及摩訶凶終服闋後追慕彌切其父時賓故脫有所言及世廉對之哀慟不自勝言者為之欷終身不執刀刃時人嘉焉。

陳孝意為侍御史以父憂去職未期起授雁門郡丞在郡萊食齋居朝夕哀臨每發聲未嘗不絕倒柴毀骨立見者哀之。

楊異九歲丁父憂哀毀過禮殆將滅性位冀州總管田翼不知何許人也。性至孝養母以孝聞其後母臥疾歲餘翼親易燥濕母食則食母不食則不食母患暴痢翼謂中毒遂親嘗惡及母終翼一慟而絕其妻亦不勝哀而死鄉人共厚葬之。

李士謙字子約趙郡平棘人髫齔喪父事母以孝聞母曾嘔吐疑為中毒因跪而嘗之自以少孤未嘗飲酒食肉口無殺害之言至於親賓來萃輒陳樽俎對之危坐終日不倦初仕魏廣平王贊開府參軍事後不仕。

郎茂年十九丁父憂居喪過禮位饒州刺史。

虞世基為內史侍郎以母憂去職哀毀骨立有詔起令視事拜見之日殆不能起帝令左右扶之哀其羸瘠詔令進肉世基食取悲哽不能下煬帝使謂之曰:方相委仕職為國惜身前後敦勸者數矣。

楊玄感為禮部尚書其叔父約拜浙陽太守玄感與約恩義甚篤既愴分離形於顏色煬帝謂之曰:公比憂悴得非為叔耶玄感再拜流涕曰:誠如聖旨帝思約廢立之功繇是徵入朝。

●卷七百五十六

○總錄部·孝第六

唐虞世南父荔陳天嘉中卒世南尚幼哀毀殆不勝喪陳文帝知其博學每遣中使至其家將護之及服闋召為建安王□曹參軍世南叔父寄陷於陳寶應在閩越中世南雖除喪猶布衣蔬食至太建末寶應破寄還方令世南釋布食肉位秘書監。

隋竇抗字道生父榮定尚隋文帝姊萬安長公主官至雒州總管封陳國公抗在隋以帝甥之故甚見崇寵釋褐千牛備身屬其父寢疾抗躬親侍扶衣不解帶者五十餘日及居喪哀毀過禮後為梁州刺史丁母憂號慟絕而復蘇者數焉文帝令宮人至第節其哭泣。

李百藥定州安平人隋內史令德林之子至性過人初侍父母喪還鄉徒跣單衣行數千里服闋數年容貌毀悴為當時所稱大業初授百藥為桂州司馬行至太湖遇劫賊將加白刃其子安期跪泣請代父命賊哀而釋之。

張誌寬蒲州安邑人隋末喪父哀毀骨立為鄉里所稱賊帥王君廓屢為寇掠聞其名獨不犯其閭鄰裏賴之而免者百餘家後為里正詣縣稱母疾急來歸縣令問其狀對曰:母嘗有所苦誌寬亦有所苦向患心痛知母有疾令怒曰:妖妄之辭也。系之於獄馳驗其母竟如所言令異之慰諭遣去及丁母憂負土成墳廬於墓側手植松柏千餘株。

王少玄博州聊城人父隋末於郡西為亂兵所害少玄遺腹生年十餘歲問父所在其母告之因哀泣便欲求屍以葬時白骨蔽野無繇可辨,或曰:子以血г父骨即滲入焉少玄乃刺其體以試之凡經旬日竟獲父骸以葬盡禮病創歷年方愈。

趙慈景高祖潛龍時尚桂陽公主及義兵起隋人將捕之或有勸慈景避吏出入備兵無為坐受拘縶慈景曰:公之所言誠為良計但吾有老母以吾為命委之而去非吾心也。俄而吏捕繫獄及隋平封開化郡公。

陳叔達武德中為侍中群臣食於御前菜有蒲菊叔達懷而不食高祖問其故對曰:臣母患口乾求之不能致欲歸以遺母高祖曰:卿有母可遺乎!遂涕泣嗚咽久之乃止因賜物百段。

房玄齡父病綿歷十旬玄齡盡心藥膳未嘗解衣交睫及父終勺飲不入口者五日位司空。

劉子翼臨淮人貞觀元年敕召入京辭以繼母年老不赴及母卒摧毀傷感行路。

田伯明涇陽人少孤其伯母劉年十九而孀居操行貞固撫育伯明恩義甚篤及劉以壽終伯明廬於墓側負土成墳齋居菜食。

姚思廉丁繼母憂結廬墓次毀瘠殆不勝喪位散騎常侍。

皇甫無逸貞觀中為冀州刺史其母疾篤太宗令驛召之無逸性至孝承問惶懼不能飲食因道疾而卒薛萬備為通事舍人初丁母艱截髪為┶以充斂及葬廬於墓次負土成墳太宗聞而嘉之降璽吊慰焉王瞿曇華州鄭人事親以孝養聞鄉里稱其敬讓葬祖父母及伯父皆負土成墳三年乃畢母終亦如之晝夜悲號哀感行路頭髪盡落形體枯悴墓門三年不掩夜嘗寢於棺側服終之後仍不離墓焉。

溫振中書令彥博之子少有雅望官至太子舍人居喪以毀卒李乾祐為侍御史母卒廬於墓側負土成墳。

呂方毅為右衛鎧曹參軍母終哀慟過禮竟以毀卒而車載喪隨母輲車而葬友人郎餘令以白粥玄酒生芻一束於路隅奠祭甚為時人之所哀惜云:

劉審禮刑部尚書德威之子少喪母為祖母元氏所養隋末德威從裴仁基討賊道路不通審禮年未弱冠時自鄉里負載元氏渡江避亂及天下定始西入長安元氏有疾審禮必親嘗湯藥元氏謂諸孫曰:我兒孝順貫徹幽顯吾一顧念宿疾頓輕貞觀中歷左驍衛郎將丁父憂去職及葬跣足隨車流血灑地行路稱之永徽中累遷將作大匠檢校燕然都督襲封彭城郡公審禮父沒雖久猶悲慕不已每見父時寮舊必嗚咽流涕母鄭氏早凶事繼母平壽縣主。又以孝聞縣主稍有疾取憂懼形於容色朝夕不寐撫繼母男延景友愛甚篤所得祿俸皆送母處以資延景之費而審禮妻子自處饑寒晏然未嘗介意儀鳳中為洮河道行軍司馬討吐蕃沒於陣其子尚乘直長逮庶弟太常丞延景詣闕自拘請入賊以贖其父兄高宗令中書侍郎薛元超慰之曰:汝父兄陷身虜庭犭旬忠竭節自緣赴救失所非其過也。即宜各守職位我自遣人贖之必其不來任汝子弟選一武藝者往也。逮庶弟岐州司馬易從俄受詔往吐蕃中省父比至而審禮病卒易從號泣晝夜不止毀瘠過禮吐蕃哀其至行還其父屍易從徒跣萬里從靈櫬歸葬彭城。

陳集原隴州開陽人代為嶺表酋長父才有疾即終日不食永徽中才父嘔血數升枕服苫廬悲感行路位豹韜衛將軍。

裴敬彜為陳王府典簽父智周暴卒敬彜時在長安忽泣涕不食謂所親曰:大人每有疾處吾即踧然不安今日心痛手足皆廢事在不測得無戚乎!遂請急倍道言歸果聞父喪羸毀逾禮事母復以孝聞乾封中累轉監察御史時母病有醫人許仁則足疾不能乘馬敬彜每自輿之以候母焉。

裴守真絳州稷山人早孤事母至孝及母終哀毀骨立殆不勝喪位寧州刺史。

歐陽通率更令詢之子也。儀鳳中為中書舍人襲封渤海縣男丁母憂去職尋起復本官每入朝必徒跣至皇城門外及直在省則席地藉蒿非公事不言亦未嘗啟齒歸家必衣衰絰號慟無常自武德已來起復而能哀戚合禮者無如通比以年凶未葬四年居廬不釋服家人密以氈絮置所眠席下通覺而徹之元讓雍州人弱冠明經擢第以母疾遂不求仕躬親藥膳蒸蒸致養不出閭里十餘年及母終廬於墓側蓬髪不節沐菜食飲水而已。

薛元超內使侍郎道衡之孫為中書舍人中書省有盤石道衡嘗踞而草制元超每見此石未嘗不泫然流涕。

王鳳仕唐居官與其子逸及操遇賊賊脅逐鳳逸以身護蔽之父乃得全二子皆死。

狄仁傑授并州都督府□曹其親在河陽裏第仁傑赴并州立太行山北望見白雲孤飛謂左右曰:吾親所居在此雲下瞻望佇立久之雲移乃行。

解琬為監察御史丁憂去職則天以解素習邊事起復舊官令往西城安撫夷虜抗表懇辭太后嘉之下敕曰:解琬孝性淳厚言詞哀切固辭強奪之榮乞就終憂之典足以激揚風俗敦獎名教宜遂雅懷仍其所請仍俟服闋後赴上。

朱寶積瀛州人自喪親後廬於墓側遂至逾年竟以毀卒。

姚元之為鳳閣侍郎同三品長安四年以母老表請解政歸養待詔則天下詔特從之以充相王府長史一事已上並同三品。

王友貞瑯琊人弱冠母病篤醫云:唯啖人肉乃差友貞獨念無求理乃割股肉以貽親病尋愈貞亦無毒痛則天聞而奇之就其家驗問特蒙旌表。

潘元祚江夏人居親喪結廬墓次負土成墳。

李迥秀睿宗時為鴻臚卿性至孝事母甚謹母氏庶賤而色養過人其妻崔氏嘗叱其媵婢母聞之不悅迥秀即時出之或止之賢室雖不避嫌疑然過非出狀何遽如此迥秀曰:娶妻本以承順顏色茍違何敢留也。

崔沔為祠部員外睿宗時徵拜中書舍人沔以母老疾在東都不忍舍之固請閑官以申侍養繇是改為虞部郎中。

李日知為給事中事母孝母年老嘗疾病日知取急調侍數日而鬢髪變白尋加朝散大夫其母未受命婦邑號而卒將葬發引吏人賫誥命而至日知在路既見即時殞絕久之乃蘇巡察使衛州司馬路敬潛入知境時聞其孝弟之跡使求其狀日知辭讓不報服闋累遷黃門侍郎。

王希夷徐州滕人孤貧好道父母終為人牧羊以牧傭供葬畢隱於嵩山。

居父瑰喪詔起復為工部侍郎加銀青光祿大夫抗表固辭詞理懇切詔許其終制服闋就職。

韋虛心有孝行丁父憂哀毀過禮鬢髪盡白朝廷深所嗟尚。

王維事母崔氏以孝聞閨門雍睦為眾所推天寶中為庫部郎中母終茹荼柴立殆不勝喪。

楊嵩珪陳留封丘人母凶負土成墳於所居別立靈兒畫父母形貌享祀十有餘歲。

韓難陁花原人父凶廬於墓側凡十六載。

楊綰早孤家貧養母以孝聞甘旨或闕憂見於色親友訪令幹祿舉進士調補太學正字。

為考功郎中事母孝謹母卒不勝喪而死。

高郢父伯祥先為好畤尉天寶末盜據京邑抵賊禁將加極刑郢時年十五被髪解衣請代其父賊黨義之乃俱釋郢位至僕射。

陳屺鎮州鼓城人居父喪哀毀髪落廬於墓側不掩墓門。

楊炎為起居舍人以親老去官父沒廬於墓側。

賈直言父道沖以伎術得罪貶之賜於路直言偽令其父拜四方辭上下神祗伺使者視稍怠即取其以飲遂迷仆而死明日泄於足而後復蘇代宗聞之減其父死直言亦自此病

崔縱為金部員外以父渙貶道州刺史縱棄官從養父卒累遷太常卿渙有寵妾鄭氏縱以母事之鄭性剛戾待縱不以理雖為大僚每加笞詬縱率妻子候顏敬順不怠時以為難。

奚陟為左拾遺丁父憂哀毀過禮親朋敬湣之德宗幸興元召陟拜起居郎翰林學士陟辭以疾病久不赴職。

郭曜汾陽王子儀之長子子儀薨曜居喪甚得禮節。若儒家子居無何寢疾病或勸其子茹蔥。若薤竟不屬口而卒位太子少保。

第五琦為太子賓客琦子峰婦鄭氏女皆以孝聞旌表其門。

段秀實性至孝六歲母疾秀實水漿不入口七日母病間然後飲食及父沒哀毀過禮位司農卿。

張浦父子產為柳州臨武令杖殺員外尉周少達有司斷當絞之浦表請代父死不許。

張進昭廬州巢人母先患狐刺左手落經十三年乃亡進昭自截其腕廬於墓側。

李愬西平王晟之子秀出昆季間愬早喪所保養於晉國夫人王氏及卒晟以本非正室令服緦愬號哭不忍晟感之因許服哀服既練丁父艱愬與仲弟憲廬於墓側德宗不許詔令歸第宿徒跣復往德宗知不可奪遂許終制位太子少保。

歸崇敬蘇州吳人少勤學以經業擢第遭喪父母哀毀以孝聞位兵部尚書致仕。

孔述睿越州人少與兄克符弟克讓皆事親以孝聞既孤俱隱於嵩陽山。

崔衍尚書左丞倫之子繼母李氏不慈於衍衍為富平縣尉倫使於吐蕃久方歸李氏衣弊衣以見倫倫問其故李氏稱自倫使於蕃中衍不給衣食倫大怒召行責詬命仆隸ㄏ於地袒其背將鞭之衍涕泣終不自陳倫弟殷聞之趨往以身蔽衍杖不得下因大言曰:衍每月俸錢皆送嫂處殷所具知何忍乃言衍不給衣食倫怒乃解繇是倫遂不聽李氏之訁替及倫卒衍事李氏益謹李氏所生子郃每多取母子錢使其子以契書徵負於衍衍歲為償之故衍官至江州刺史而妻子衣食無所餘。

鄭珣瑜初為大理評事以養母資祿求授陽翟縣丞路隋泌之少子泌為渾瑊從事與吐蕃會盟而䧟隋方孩提後稍有知乃日夜啼號坐必西鄉食不加肉母氏言其貌肖泌遂終身不鏡其後吐蕃遺邊將書求和隋哀泣疏陳願允其請表三上德宗命中使諭旨以朝廷懲其宿詐俟更要於後信訖數歲不報及憲宗即位前年蕃使復款塞隋五獻章上陳。又投書哀訴於宰相裴藩皆協力為奏言帝允之命徐復等聘之後乃令答詔疏䧟蕃者名氏令歸中國吐蕃因復等還遣使來朝遂以泌及鄭叔矩之喪與銘及遺錄至朝野傷嘆隋居喪益以孝聞後位至相輔令狐楚貞元七年登進士第桂管觀察使王拱愛其才欲以禮□召懼楚不從乃先聞奏而後致聘楚以父掾太原有廷闈之戀。又感拱厚意登第後徑往桂林謝拱不預宴遊乞歸奉養即還太原人皆義之及丁父憂以孝行聞位山西南道節度使。

柳公綽天資仁孝初丁母崔夫人之喪三年不沐浴繼親薛氏三十年姻親不知公綽非薛氏所生元和中為湖南觀察使地氣卑濕公綽以母在京師不可迎視致書宰相乞分司雒陽以便奉養移為鄂嶽觀察使乃迎母至江夏。

竇□扶風人兄弟登進士科者三人唯□獨為處士以節操聞及母卒咬一指置棺中因廬墓次位容官經略觀察使。

蔣冽兄弟丁父艱廬於墓側植松柏千餘株位尚書左丞。

劉敦儒子玄之曾孫母有心病日鞭箠人乃安子弟仆使不堪其苦皆逃遁他處唯敦儒侍養不懈體常流血及母終居喪致毀雒中人謂之劉孝子元和九年權德輿留守東都表其志行制授左龍武軍兵曹分司東都。

歸登字沖之雅實宏厚事繼母以孝稱位工部尚書李建字杓直隴西人父震雅州別駕建少孤家代貧無餘業與伯造仲兄遜於荊南躬耕致養位刑部侍郎。

周僧達繼母即獨孤鉉之女弟也。鉉長慶初為田弘正鎮州從事及王庭湊作亂從事皆遇害鉉時奉使鄰境故得免死其母及血屬皆為庭湊所囚初僧達母因隨親至鎮州亦為庭湊所囚鉉聞軍亂懼不敢入留於境上僧達時在京聞亂奔赴鎮州謁庭湊論以逆順之理庭湊雖不能納感其忠孝之心遂許僧達迎其親以歸當時朝議獎僧達之行授渭南縣尉貶鉉為硤州司戶自此鉉為士所鄙。

烏漢弘父重裔卒起復受左領軍衛將軍漢弘上表乞終父服文宗嘉詔從之服闋方受官。

薛革父嵩為昭義節度蘋年十二為磁州刺史嵩卒軍吏欲用河北故事脅蘋知留後務蘋偽許之讓於伯父萼一夕以喪歸及免喪累授右衛將軍。

路敬淳孝友篤敬遭喪三年不出廬寢服竟方號慟入見其妻形容羸毀妻不識也。

潘師正者趙州贊皇人也。少喪母廬於墓側以至孝聞。

韋處厚字德載幼有誌性事繼母以孝聞居父母憂結廬於墓次位中書侍郎平章事。

崔從舉進士山南西道節度使嚴震奏充推官以父憂去職與兄熊廬於塋次手植松柏免喪閑居數歲史摶郢州長壽人年齒尚幼母亡廬墓被髪泣血誓誌終身。

丁公著字平子生三歲喪所親七歲見鄰母抱其子哀感不食因請於父絕粒奉道┆其幽贊父緒憫而從之年十七父勉令就學年二十一五經及第明年通開元禮授集賢校書郎校未終歸侍鄉里不應請辟居父喪躬負土成墳哀毀之容人為憂之里閭聞風皆敦孝悌。

羅讓為咸陽尉丁父憂喪服既除尚麻衣茹荼不從四方之□者十年。

許康佐登進士第以家貧母老求為知院官人或輕怪笑而不答及母亡服終不就侯府之□君子知其不擇祿養親之志也。故名益重位禮部尚書。

劉三復潤州句容人少孤貧母有廢疾三復丐食供養不離左右久之不隨鄉賦。

王龜興元節度使起之子徵授左拾遺久之方至以父年將九十作鎮遠藩喜懼之年闕於供侍乞罷今職以奉晨昏優詔許之。

彖為左拾遺充史館脩撰天祐末進狀以堂叔母在孟州濟源私莊累月抱疾加甚無兄弟可以奉養強近可以告投兼以年將七旬地絕百里闕親藥膳命迫曉夕今欲暫乞假躬往侍疾粗展劬勞免違教義稍獲痊損奔赴闕廷敕旨宜依。

梁杜曉父讓能唐末為相賜死於臨臯驛曉居喪柴立幾至幾性憂滿服幅巾七年升喪沈跡自廢者將十餘載光化中宰相崔裔判鹽鐵奏為巡官試校書郎尋除畿尉直弘文館皆不起及哀帝東遷雒陽宰臣崔遠判戶部。又奏為巡官兼殿中或語之曰:康誅死子紹埋沒不自顯山濤以切理勉之乃仕孝子之志其忍令杜氏以時鋪席祭其先人而嗣者同匹庶乎!曉乃就官。

張策少為僧居雍之慈恩精廬頗有高致廣明末大盜犯闕策遂反初服奉父母逃難君子多之及丁父艱以孝聞服滿自屏郊藪一無干進意。若是者十餘載後王行瑜帥州□為觀察支使行瑜敗死策與婢肩輿其親南出境屬邊塞積雪為行者所哀太宗聞而嘉之奏為鄭滑攴使。

張文蔚為中書舍人丁母憂退居東畿哀毀過人。

為監察御史丁內艱。又其父旅殯在遠家貧無以備喪與弟琪當臘雪以單扶杖銜哀告人由是兩喪還日不過食一溢常羸臥喪廬中不能興大為時賢所嘆憂闋再徵為御史以疾不起成之鎮荊州□為掌書記逾時乃就。

後唐張郎叔父憲為莊宗魏博推官王師與梁軍戰不利憲奔馬北渡梁軍急追殆將不濟至晚渡河人多䧟水而沒憲與郎履冰而行將及岸水䧟郎號泣以馬箠引之憲曰:吾兒去矣。勿使俱䧟郎曰:忍睹季父如此俱死無恨郎偃伏引箠憲躍身而出是夜莊宗令於軍中求憲,或曰:與王緘俱沒矣。莊宗垂涕求屍數日聞其免也。遣使慰勞。

韓德潞州屯留人同光中母死割乳以祭廬於墓側楚彥安宋州人同光中遷葬父母廬於墓隧。

張建立滄州乾符人割股以治母病母卒割心瀝血祭辮髪跣足廬於墓所三十年。

晉尹玉羽唐天復中隨計京師甚有文稱會有苴杖之喪累歲羸疾冬不釋菅履期不變倚廬制闋隱居杜門無召官之意位少府監致仕。

張希崇初仕後唐為汝州防禦使既之任遣人迎母赴郡母及境希崇親肩版輿行三十里觀者無不稱嘆為靈武節度使事母至謹每食則侍立而後進待盥氵敕畢方退時議高之。

朱殼許州人天福初父死廬於墓次。

王會濮州人居父母喪相次廬墓。

李澤濮州人刻木為父割股乳奠祭廬墓持服。

張福曹州冤句人居親喪廬於墓次。

王殷少為華州小校謙謹好禮事父母尤謹積勞至華州軍指揮使殷每與人結交過從皆先稟於母母命不從殷必不敢往雖在軍旅交遊不雜及為刺史政事小有不佳母察之立殷於庭詰責而杖之及母亡未幾有詔起復殷上章乞終喪紀高祖嘉而從之崔為開封尹王瓚從事父氵彖有疾謂親友曰:死生有命無以醫為也。侍之衣不解帶有賓至必拜泣告於門外請方便勸其進藥氵彖終莫之從及丁憂哀毀過制明宗朝授監察御史不應命逾年詔再下乃就列焉。

史仁詡陳州項城人為母守墳三年父ど終復結廬持服。

馬全節事母王氏至孝全節位歷方鎮溫清面告畢盡其敬。

陳思讓為衛州刺史父審確任金州防禦使父母並亡思讓奔喪近代武臣罕有執喪禮者思讓不候詔去郡聞者嘉之。

顏衍為河陽節度副使知州事在孟津半歲得家問以父在營丘有風Φ其候稍加衍不奏棄官而去及星行至郡父疾如常衍則侍疾不復有食祿之心居歲餘父以疾不能起衍親自掬矢嘗膳未嘗取倦聞者高之開運中為御史中丞以母老衰羸拜章請告除戶部侍郎衍求扶持還鄉少帝從之。

劉遂清性至孝居父之喪殆至滅性鄉里稱之。

魚崇諒為工部侍郎翰林院學士以母年高多疾思歸陜州再上章乞扶侍西行太祖不許解官以本官給假歸賜母衣服錢絹茶藥以遣之。

常貞陳州項城人葬父母後廬於墓側披髪跣足一十三年。

宗脩已濟州金鄉人父母亡葬送後辮髪跣足一夕截指祭奠廬於墓所立碣書佛經。

劉表微顯德中為浚儀縣令上章以母氏衰老乞解官歸養從之。

●卷七百五十七

○總錄部·孝感

夫天人之心其則不遠精意所感蓋由影響故魯陽卻日鄒衍殞霜矧乎!孝者天之經地之義百行之始五常之先以最虛之性動不匱之德宜乎!永錫爾類降之百祥者也。夫非常之事六經罕述故孝感之異三代無聞然其微旨亦可見矣。仲尼所謂孝悌之至通於神明光於四海斯豈誣哉!漢初所尚遊俠而已色難之教沈冥不振暨乎!明帝至性自然甘露之瑞顯於上陵卿士庶民化以成俗由是其事紛綸靡絕自此而下並論次之。

後漢古初長沙人郅惲(於粉切)為長沙太守先是初遭父喪未葬鄰人失火初匍匐柩上以身火火為之滅惲甄異之以為首舉。

蔡順字君仲汝南安城人以至孝稱(汝南先賢傳蔡順事母至孝井桔橰朽在母生年上而順憂不敢理之俄而有扶老藤生繞之遂堅固順少孤養母嘗出求薪有客卒至母望順不還乃噬其指順即心動棄薪馳歸跪問其故母曰:有急客來吾噬指以悟汝母年九十以壽終未及得葬里中失火將逼其舍順伏抱棺柩號哭叫天火遂越燒他室順獨得免太守韓崇召為東閣祭酒。

應順為東平相有梓樹生於廳事室上順事後母至孝眾以為孝感之應。

申屠蟠字子龍陳留外黃人累徵不起九歲喪父哀毀過禮服除不進酒肉十餘年每忌日輒三日不食及葬廬於冢側致甘露白雉以孝稱。

蔡邕性篤孝母嘗滯病三年邕自非寒暑節變未嘗一解襟帶不寢寐者十旬母卒廬於蒙側動靜以禮有兔馴擾其室傍。又木生連理遠近奇之多往觀焉邕仕至左中郎將。

姜詩字士遊廣漢雒人遭值年荒與婦傭作養母賊經其裏束兵安步云:不可驚孝子母好飲江水兒嘗取水溺死夫婦恐母知詐云:行學歲作衣投於江中俄而湧泉出於舍側味如江水井中出鯉魚一雙詩尋除江陽令卒於官。

方儲字聖明丹陽歙人幼喪父事母至孝母終自負土成墳種奇樹千株白兔遊其下(臣欽。若等曰:史不載所歷之官)程堅字謀甫南陽人居貧以磨鏡給養母喪哀號櫪下有馬每聞堅哭輒淚出暫輟芻草。

吳孟仁本名宗宗母嗜┺冬節將至時┺尚未生宗入竹林哀嘆而┺為之出得以供母皆以為至孝所感累遷光祿勛遂至三公焉。

晉吳隱之年十餘歲丁父憂每號哭行人為之流涕事母孝謹及其執喪哀毀過禮每至臨哭之時嘗有雙鶴驚叫及祥練之夕復有群雁俱集時人咸以為孝感後為度支尚書。

王裒父儀為文帝所誅裒三徵七辟皆不就廬於墓側旦夕常至墓所拜跪悲號涕淚著樹樹為之枯王祥性至孝早喪親事繼母朱氏至孝繼母苛虐每欲危害祥色養無怠繼母盛冬嘗欲生魚時天寒冰凍祥解衣將臥冰求之冰忽自解雙鯉躍出持歸奉母母。又思黃雀炙復有黃雀數十飛入其幕獲以供母鄉里驚嘆以為孝感所致焉供養三十餘年母終乃仕位至太保。

夏方字文正會嵇永興人家遭疫癘父母伯叔群從死者十三人方年十四夜則號哭晝則負土十有七載葬送事畢結廬於墓側種植松柏烏鳥猛獸馴擾其旁吳平為高山令。

許孜二親沒性毀骨立杖而能起建墓於縣之東山躬自負土不受鄉人之助或湣孜羸憊苦求來助孜晝則不逆夜便除之每一號泣鳥獸翔集孜以方營大功乃棄其妻鎮宿墓所列植柏木亙五六里有鹿犯其松栽孜悲嘆曰:鹿獨不念我乎!明日忽見鹿為猛獸所殺置於所犯栽下孜悵惋不已乃為作冢埋於隧側猛獸即於孜前自撲而死孜益嘆息。又取埋之自後樹木滋茂而無犯者積二十餘年孜乃更娶妻立宅墓所蒸蒸朝夕奉亡如存鷹雉棲其梁檐鹿與猛獸擾其庭圃交頸同遊不相摶噬郡察孝廉不起。

劉殷字長盛新興人也。殷七歲喪父哀毀過禮服喪三年未曾見齒曾祖母王氏盛冬思堇而不言食不飽者一旬矣。殷怪而問之王氏言其故殷時年九歲乃於澤中慟哭曰:殷罪[C260]深重幼丁艱罰王母在堂無旬月之養殷為人子而所思無獲皇天后土願垂哀湣聲不絕者半日,於是忽。若有人云:止聲殷收淚視地便有堇生焉因得斛餘而歸食而不減至時堇生乃盡。又嘗夜夢人謂之曰:西籬下有粟寤而掘之得粟十五鍾銘曰:七年粟百碩以賜孝子劉殷自是食之七載方盡王氏卒殷夫婦毀瘠幾至滅性時柩在殯而西鄰失火風勢甚盛殷夫婦叩殯號哭火遂越燒東家後有二白鳩巢其庭樹自是名譽彌顯齊王ぁ輔政拜新興太守。

王延字延元西河人九歲母喪泣血三年幾至滅性每至忌月則悲泣三旬繼母卜氏遇之無道嘗以蒲穰及敗麻頭與延貯衣其姑聞而問之延知而不言事母彌謹卜氏嘗盛冬思生魚敕延而不獲杖之流血延尋汾叩冰而哭忽有一魚長五尺踴出冰上延取以進母卜氏食之積日不盡,於是心悟撫延如已生延事親色養夏則扇枕冬則身溫被隆冬盛寒體無全衣而親極滋味後母終服喪居於墓側後仕前趙劉聰為光祿大夫。

何珂丁母憂居喪泣血杖而後起停柩在殯為鄰火所逼煙焰已交家乏童使計無從出乃匍匐撫棺號哭俄而風止火息堂屋一間免燒其精誠所感如此後徵散騎常侍不就。

吳逵吳興人經荒饑疾病合門死者十有三人逵時亦病篤其喪皆鄰裏以葦裹而埋之逵夫婦既存家極貧窮冬無衣被晝則傭賃夜燒專甓晝夜在山未嘗休止遇毒蟲猛獸取為之下逵期年成七墓十三棺時有賻贈一無所受太守張崇義之以羔鷹禮焉卒於家。

盛彥廣陵人也。母王氏因疾失明彥每言及未嘗不流涕,於是不應辟召躬自侍養母食必自哺之母既病久至於婢使數見捶撻婢忿恨伺彥暫行取蠐螬炙飴之母食以為美然疑是異物密藏以示彥彥見之抱母慟哭絕而復蘇母目豁然即開從此遂愈本邑大中正劉頌舉為小中正。

潘綜吳興烏程人為遂昌長孫恩之亂ビ黨攻破村邑綜與父驃共走避賊驃年老行遲賊轉逼驃語綜我不能去汝走可脫幸勿俱死驃因之坐地綜迎賊叩頭曰:父年老乞賜生命賊至驃亦請賊曰:兒年少自能走今為孝子不去。《老子》不惜死乞活此兒賊因斫驃綜抱父於腹下賊斫綜頭面凡四創綜當時悶絕。又一賊從後來相謂曰:卿欲舉大事此兒以死救父孝何可殺殺孝子不祥賊乃止得免。

趙煥父琨為苻健尚書梁州刺史司馬勛入秦州獲琨殺而棄其屍煥求父屍不得乃悲號不已俄有群烏悲鳴從山而來久而復反尋烏向山而得父屍宋崔懷順父耶利沒魏泰始初淮北陷沒界上流奔者多有去就懷順因此入北至桑乾尋耶利時已卒懷順絕而復蘇載喪還青州徒跣冰雪土氣寒酷而手足不傷時人以為孝感懷順孤貧鄉黨哀之及斂給其斗米。

王彭盱眙直瀆人少喪母文帝元嘉初父。又喪亡家貧力弱無以營葬兄弟二人晝則傭力夜則號感鄉里並哀之乃各出夫力助作專須水而天旱穿井數十丈泉不出墓處去淮五里荷擔遠汲困而不周彭號天自訴如此積日一旦大霧霧歇專竈前忽生泉水鄉鄰助之者並嗟嘆神異縣邑遠近悉往觀之葬事既畢水便自竭九年太守劉伯龍依事奏言改其裏為通靈裏(彭無官而卒)。

邱傑字偉時吳興烏程人十四歲遭喪以熟菜有味不嚐於口歲餘忽夢見母曰:死止是分別耳何事乃爾荼苦汝啖生菜遇蝦蟆毒靈床前有二丸藥可取服之傑驚起果得甌中有藥服之下蝌蚪子數升邱氏世保此甌孝明七年火焚失之(無官而卒)。

師覺授字君苫南陽沮陽人與外兄宗少文並有素業以琴書自娛於路忽見一人持書一函題曰:至孝師君苫前俄而不見覺授舍車奔歸聞家哭聲一叫而絕良久乃蘇後撰孝子傳八卷宋臨川王義慶辟州祭酒主簿並不就。

陳遺少為郡吏母好食鍋底飯遺在役常帶一囊每煮食取錄其ㄡ以貽母後孫恩亂聚得數升嘗帶自隨及敗逃竄多有餓死遺以此得活母晝夜泣涕目為失明耳無所聞遺還入戶再拜號咽母豁然即明焦華父遺曾病甚冬中思瓜華忽夢人謂之曰:聞爾父思瓜故送助養呼從者進之華跪受之寤而瓜在手香非常也。父食之而病愈傑(無官而卒)。

張楚益州梓潼人母病命在屬糸廣祈禱苦至燒指自誓精誠感悟疾時得愈(史無官)。

南齊康昕字令先廬陵人有至性隱於華山服食不與俗人交母病亡已經日昕奔還號叫母即蘇皆以為孝感所致(史無官)。

魯康祚扶風人為屯騎校尉亦有至行母患乳癰諸醫療不愈祚乃跪兩手捧癰大悲號母即覺少寬因此漸差時人以為有冥應。

袁昂為豫章內史丁所生母憂去職以喪還江路風浪暴駭昂乃縛衣著柩誓同沈溺及風止餘船皆沒唯昂所乘船獲全咸謂精誠所致。

宗元卿字希獎南陽人有至行早孤為祖母所養祖母病元卿在遠取心痛大病則大痛小病則小痛以此為常鄉里宗事之號曰:宗曾子(史無官)。

劉靈哲位齊郡太守前軍將軍靈哲所生母嘗病靈哲躬自祈禱夢黃衣老公曰:可取南山竹筍食之疾立可史愈靈哲驚覺如言而疾瘳(南史。又載靈哲所生母病靈哲躬自祈禱夢見黃衣老公與藥曰:可取此疾立可愈靈哲驚覺於枕間得之如言而疾愈藥似竹根於齋前種葉似茈)。

解仲恭母病經時不差入山采藥遇一老公與之曰:得丁公藤病立愈此藤近在前山際高樹垂下便是也。忽然不見仲ぃ如其言得之治母病既差至今江陵人猶識此藤者(南史。又載解叔謙字楚梁母有疾叔謙夜於中庭稽顙祈福聞空中語云:此病得丁公藤為酒便差即訪醫及本草註皆無識者乃求訪至宜都郡遙見山中一老公伐木問其所用答云:丁公藤療風尤驗叔謙便拜伏流涕具言來義此公愴然以四段與之並示以漬酒□叔謙受之顧視此人不復知處依□為酒母病即差臣欽。若等按此兩說不同故並載之無官卒)。

韓靈敏會稽剡人早孤與兄靈爾並有孝性尋母。又亡家貧無以營凶兄弟共種瓜半畝朝采瓜子暮生已復遂以辦葬事(史無官)。

王虛之字文靜廬江石陽人十三喪母二十三喪父二十五年鹽酢不入口疾病著床忽有一人來問病謂之曰:君疾尋差俄而不見病果尋差庭中楊梅樹隆冬三實。又每夜所居有光如燭墓上橘樹一冬再實時人咸以為孝感所致(史無官)。

傅琰為尚書右丞遭母喪居南岸鄰家失火延燒琰屋琰抱柩不動鄰人竟來赴救乃得俱全琰股髀之間已被煙焰。

明南蘭陵人母病風積年沈臥明晝夜祈禱時寒明淚下為冰如箸額上叩頭血亦為冰不溜忽有一人以小石函授之曰:此療夫人病明跪受之忽不見以函奉母函中唯有三寸絹丹書為日月字母服之即平復後喪母不勝哀卒贈中書郎。

梁夏侯祥字叔業譙郡譙人年十六遭父艱居喪哀毀三年廬於墓側嘗有雀三足飛來集其廬戶眾感異焉為金紫光祿大夫卒。

為新安太守性至孝父服闋續遭母憂嘗廬於墓側哭泣之地革為不生。

陸襄為秘書監揚州大中正母嘗患心痛醫方須三升粟漿是時冬月日。又逼暮求索無所忽有老人詣門貨漿水量如方劑始欲酬直無何失之時以襄孝感所致。

為會稽郡丞居母喪所居山嘗有鴝鵒鳥在山三年不敢來服釋還家此鳥乃至。

臧盾為領軍將軍有孝性隨父宿直於廷尉母劉氏在宅夜暴亡左手中指忽痛不得寢及曉宅信果報凶問其感通如此。

褚翔為廬陵王長史少有孝性為侍中時母疾篤請沙門祈福中夜忽見戶外有異光。又聞空中彈指及曉疾遂愈咸以翔精誠所致焉。

沈崇亻素為永寧令母卒晝夜號慟旬日殆將絕氣及之瘞所不避雨雪倚墳哀慟每夜嘗有猛獸來望之有聲狀如嘆息者。

甄恬字彥幼為安南行參軍數歲喪父哀感有。若成人年八歲問其母恨生不識父遂悲泣累日忽。若見有似其父也。時以為孝感家貧養母常得珍羞及居喪廬於墓次嘗有鳥玄黃雜色集於廬樹恬哭則鳴哭止則止。又有白鳩白雀棲宿其廬。

韓懷明上黨人也。客居荊州年十歲母患屍註每發取危殆懷明夜於星下稽顙祈禱時寒甚切忽聞香氣空中有人語曰:童子母須臾永差無勞自苦未曉而母豁然平復鄉里以此異之懷明母年九十一以壽終懷明水漿不入口一旬號哭不絕聲有雙白鳩巢其廬上字乳馴狎。若家禽焉服釋乃去州累辟不就。

阮孝緒於鍾山聽講母王氏忽有疾兄弟欲召之母曰:孝緒至性冥通必當自到果心驚而返鄰裏嗟異之合藥須得生人滅舊傳鍾山所出孝緒躬歷幽險累日不值忽見一鹿前行孝緒感而後隨鹿至一所遂滅就視果獲此草母得服之遂愈時皆嘆其孝感所致詔徵不就。

裴子野為江夏王參軍遭父憂去職居喪盡禮每至墓所哭泣處草為之枯有白兔馴擾其側。

庾黔婁齊永元初為孱陵令到縣未旬日父易在家遘疾黔婁忽然心驚舉身流汗即日棄官歸家家人悉驚其忽至時易疾始二日醫云:欲知差劇但嘗糞甜增劇苦易治黔婁取嘗之味轉甜滑心愈憂苦至夕每稽顙北辰求以身代俄聞空中有聲曰:徵君壽命盡不可延汝誠禱既至止得申至月末及晦而易亡黔婁居喪過禮廬於墓側。

庾沙彌為長城令嫡母劉氏寢疾沙彌晨夕侍側衣不解帶或應針炙取以身先試之及母亡水漿不入口累日終喪不解絰不出廬戶晝夜號慟鄰人不忍聞墓在新林因有松柏百餘株自生墳側後補歙令還除輕車邵陵王參軍事隨府會稽復丁所生母憂喪還都濟浙江中流遇風舫將覆沒沙彌抱柩號哭俄而風靜人以為孝感所致。

滕曇恭豫章南昌人年五歲母楊氏患熱思食寒土俗所不產曇恭歷訪不能得銜悲哀切俄值一桑門問其故曇恭具以告桑門曰:我有兩分一相遺曇恭拜謝捧以薦其母舉室驚異尋訪桑門莫知其所在其後門外有冬生樹樹株時忽有神光自樹而起俄見佛像及夾侍之儀容光顯著自門而入曇恭家人大小咸共禮拜久之乃滅遠近道路咸傳之太守王僧虔引為功曹不就。

江糸不字舍潔濟陽考城人父光祿大夫糸不幼有孝性年十三父患眼糸不侍疾將期月衣不解帶夜夢一僧云:患眼者飲慧眼水必差及覺說之莫能解者糸不第三叔祿與草堂寺智者□師善往訪之智者曰:無量壽經云:慧眼見真得渡彼岸乃因智者啟舍同夏縣界牛屯裏舍為寺乞賜嘉名敕答云:純臣孝子往往感應晉世顏含遂見冥中送藥近見智者知卿第二息感夢云:慧眼水慧眼則是五眼之一號。若欲造寺可以慧眼為名及就創造渫故井井水清冽異於常泉依夢取水洗眼及煮藥稍覺有瘳因此遂差時人謂之孝感為南康王主簿。

天監初為著作郎十七隨上黃侯曄在淮南母於建康遘疾居常弗之知忽一日舉身痛楚尋其家信至云:其母病即號泣戒道絕而。又蘇當身痛之辰即其母死之日也。居喪毀瘠遂成風氣服闋後一年猶杖而後起。

宗凜為廣晉縣令遭母憂去職哭嘔血兩旬之內絕而復蘇者三每旦有群鳥數千集於廬舍候哭而來哭止而去時論稱之以為孝感所致。

劉霽為建康令十四居父憂有至性每哭取嘔血母明氏寢疾霽年已五十衣不解帶者七旬誦觀世音經數至萬遍夜因感夢見一僧謂曰:夫人盡君精誠所至特當為申延後六十餘日乃亡霽廬於墓哀慟過禮嘗有雙白鶴循翔廬側劉敲不仕奉母兄以孝悌稱寢食不離左右母意有所須口未及言敲已先知手自營辦狼狽供奉母每疾病夢敲進藥及翌日轉有間效其誠感如此。

陳裴之禮為領軍將軍丁父遂憂遂墓在光宅寺西堂宇宏敞松柏郁茂範雲廟在三橋蓬蒿不剪梁武帝南郊道經二廟顧而嘆曰:範為己死裴為更生大同初都下旱蝗四籬門外桐柏雕盡唯遂墓犬牙不入當時異之。

庾子輿父出守巴西子輿以蜀路險難啟求侍從以孝養獲許父遷寧蜀子輿以相隨父於路感心疾每痛至必叫子輿以悶絕及父疾哀慟將絕者再奉喪還鄉秋水猶壯巴東有氵預石高出三十許丈及秋至則才如見馬自有瞿塘大難行侶忌之部伍至此石猶不見子輿撫心長叫其夜五更水忽退減安流南下及渡復舊行人為之語曰:氵預如□本不通瞿唐水退為庾公初發蜀有雙鳩巢舟中及至墓棲廬側每聞哭泣之聲必飛翔檐宇悲鳴激切欲為父立佛寺未有定處夢有僧謂曰:將脩勝業嶺南原即可營造明往履歷果見標度處所有。若人功因立精舍居墓所以終喪服闋手足枯攣待人而起仍布衣蔬食誌守墳墓叔該謂曰:汝。若固誌吾亦抽簪,於是始仕雖以適長襲爵國秩盡推諸弟累遷中郎司馬梁大通二年除巴陸內史便道之任路遇疾或勸上郡就醫子輿曰:吾疾患危重全濟理難,豈可貪官陳屍公廨因勒門生不得取入城市即於渚次卒遺令單衣袷履以斂酒脯施靈而已。

阮卓性至孝其父隨嶽陽王出鎮江州遇疾而卒卓時年十五自都奔赴水漿不入口者累日屬侯景之亂道路阻絕卓冒履險難載喪柩還都在路遇賊卓形容毀瘁號哭自陳賊哀而不殺之仍護送出境及渡彭蠡湖中流忽遇疾風船幾沒者數回卓仰天悲號俄而風息人皆以為孝感為南海王府諮議參軍不之官。

徐份淩子也。份性孝悌淩嘗遇疾甚篤燒香泣涕跪誦孝經晝夜不息如此者三日淩疾豁然而愈親皆謂份孝感所致後為太子少傅。

司馬暠釋褐大學博士累遷正員郎丁父艱哀毀逾甚廬於墓側一日之內惟進薄麥粥一升墓在新林連山阜舊多猛獸暠結廬數載豺狼絕跡嘗有兩鳩棲宿廬所馴狎異常。

王元規性孝事母甚謹晨昏未離左右梁時山陰外有暴水漂流居宅元規唯有一小舟倉卒引其母妹並孤妹入船親自執戢而去留其男女三人閣於樹杪及水退獲全時人皆稱其至行所感入隋為東閣祭酒卒。

吳明徹字通昭泰郡人幼孤性至孝年十四感墳營未備家貧無以取給乃勤力耕種時天下亢旱苗稼{隹火}枯明徹哀憤每日田中號泣仰天自訴居數日有自田還者云:已苗生明徹疑之謂為紿已及往田所竟如其言秋而大獲足葬用後為司空。

顧協除新安令未至縣遭母憂刺史始興王厚資遣之協送喪還於峽江過遇風同旅皆漂溺唯協一舫觸石得泊焉咸謂精誠所致。

庾域累官寧朔將軍巴西梓潼二郡太守母好鶴唳域在位營求孜孜不怠一旦雙鶴來下論者以為孝感所致。

高真與弟謐俱至孝父亡治喪墓次甘露白雉降集焉詔表閭里。

宋瓊字普賢少以孝行稱母魯病季秋之月思瓜不已瓊夢想見求而遂獲時人稱異母終州郡屢辟皆不就卒於家。

後魏邢虬為龍驤將軍光祿少卿虬母在鄉遇患請假而歸值秋水暴長河梁破絕虬得一船而渡漏而不沒時人異之。

閻元明河東安邑人也。少而至孝著鄉閭孝文太和五年隨北郡太守元明以違離親養興言悲慕母亦慈念泣淚喪明悲號上訴請歸奉養一見其母母目便開刺史呂壽恩列狀上聞詔下州郡表為孝門復其租調兵役令終母年(史無官)。

崔鴻為員外散騎常侍領郎中宣武延昌三年鴻以父憂解任甘露降其廬樹前是年十一月以本官徵鴻四年復有甘露降其京兆宅之樹庭。

吳悉達河東聞喜人也。父母為人所殺四時號慕悲感鄉鄰及長報讎避地莊帝永安後欲改葬亡失墳墓推尋弗獲號哭之聲晝夜不止叫訴神祗忽於悉達足下地陷得父銘記因遷葬曾祖已下三世九喪傾盡資業不假於人哀感毀悴有司奏聞標閭復役以彰孝義(史無官)。

王崇字乾邕陽夏雍邱人也。兄弟並以孝稱身勤稼穡以養二親仕梁州鎮南府主簿母亡扶而後起鬢髪墮落未及葬權殯宅西崇廬於殯所晝夜哭泣鳩鴿群至有一小鳥素質墨眸形大如雀棲於崇廬朝夕不去母喪始闋復丁父憂哀毀過禮是年夏風雹所經處禽獸暴死草木摧折至崇田畔風雹便止禾麥十頃竟無損落及過崇地風雹如初咸稱至行所感崇雖除服仍居墓側於其室前生草一根莖葉甚茂人莫能識至冬中復有鳥巢崇屋乳養三子毛羽成長馴而不驚守令聞之親自臨視州以聞之親奏標其門閭。

北齊蕭放字希逸梁宗室也。隨父祗至鄴祗卒放居喪以孝聞所居廬室前有慈烏來集各據一樹為巢自午以前馴集飲啄午後更不下樹每臨時舒翅悲鳴全似哀泣家人則之未嘗有闕時以為至孝之感後至散騎常侍。

後周張元年十六祖父成喪明三年元常憂泣晝夜讀佛經禮拜以祈福祐後讀藥師經見盲者得視之言遂請七僧燃七燭七夜轉藥師經行道每言凡人張元為孫不肖使祖喪明令以燭光普施□界願祖目見元求代暗如此經七日其夜夢見一老翁以金钅卑治其祖目謂元曰:勿憂悲也。三日後汝祖目必差元於夢中喜躍遂即驚覺乃遍告家人居三日祖果目明(史無官)。

柳霞有誌行初為州主簿其父卒於揚州霞自雍奔赴六日而至哀感行路毀殆不可識後奉喪溯江西中流風起舟中之人相顧失色霞抱棺號慟愬天求哀俄頃之間風止浪息其母嘗乳間發疽醫云:此無救之理唯得人吮膿或望微止其痛霞應聲即吮旬日遂瘳咸以為孝感所致。

陸政性至孝其母吳人好食魚北土魚少政求之嘗苦難得後宅側忽有泉出而有魚遂得以供膳時人以為孝感所致因謂其泉為孝魚泉。

皇甫遐遭母喪廬於墓側負土為墳復於墓南作禪窟有鴟鳥各一徘徊悲鳴不離墓側。若助遐者經月餘乃去遠近聞其至孝竟以米面遺之遐皆受而不食悉以營佛齋焉郡縣表上其狀有詔旌異之(史無官)隋細回字孝政河東安邑人性至孝後周武成中父母喪廬於墓側負土成墳廬前生麻一株高丈許圍之合拱枝葉郁茂冬夏嘗青有烏棲其上回舉聲哭烏即悲鳴時人以為孝感武帝表其閭擢受甘棠令其子士雄少質直孝友喪父復廬於墓側負土成墳其庭前有一史無官槐樹先甚郁茂至士雄居喪樹遂枯死服闋還宅死槐復榮高祖聞之嘆其父子至孝下詔褒揚號其所居為累德裏。

姚察丁後母杜氏喪解職在服制之中有白鳩巢於戶上仕陳至吏部尚書入隋為秘書丞。

王頒父僧辯為陳武帝所殺頒在關內服闋嘗布衣蔬食藉而臥周明帝嘉之累拜開府開皇初上取陳之策及大舉伐陳頒自請行率徒數百人從韓擒虎先鋒夜濟力戰被傷恐不堪復鬥悲感嗚咽夜中睡夢有人授藥比寤而瘡不痛時人以為孝感卒於齊州刺史。

李德林忄專陵安平人性至孝父純寢疾十旬不解衣及居憂哀慟嘔血數升後甘露降於庭樹有鳩巢其廬納言楊遠巡省河北詣其廬吊慰之表改所居村名孝敬村裏為和順裏後為通直散騎侍郎與中書侍郎宋士素副侍郎趙彥深別典機密尋丁母艱去職勺飲不入口五日困發熱病遍體生瘡而哀泣不絕體紅腫數日間一時頓差身力平復諸人皆云:孝感所致。

梁彥光字脩望少岐嶷有至性七歲時父遇篤疾醫云:餌五石可愈時求紫石英不得彥光憂悴不知所為於園中見一物彥光所不識怪而持歸即紫石英也。親屬咸異之為至孝所感後為相州刺史卒。

華秋開皇中事母以孝聞母終廬於墓側大業初調狐皮郡縣大獵有一兔人逐之奔入秋廬中匿秋膝下獵人至廬所異而免之爾自此兔常宿廬中匿秋膝下馴其左右郡縣嘉其孝感具以狀聞煬帝降使勞問而表其門閭後群盜起嘗往來廬之左右咸相誡曰:勿犯孝子鄉人賴秋而全者甚眾(史無官)。

翟普林楚邱人性仁孝事親以孝聞州郡辟命皆固辭不就躬耕色養鄉人謂為楚邱先生後父母疾親易燥濕不解衣者七旬大業初父母俱終哀毀殆將滅性廬於墓次負土成墳盛冬不衣繒絮唯著單而已家有一烏犬隨其在墓。若普林哀臨犬亦悲號見者嗟異焉史無官有二鵲巢其廬前樹每入其廬馴狎無所驚懼大業中司隸巡察奏其孝感擢授孝陽令。

陳孝意大業中為侍御史以父憂去職居喪過禮有白鹿馴擾其廬時人以為孝感之應。

唐高士廉事隋為通事舍人坐事謫為交趾朱鳶縣主簿士廉事母以孝聞嶺南瘴癘不可同行留妻鮮于氏養焉分別之際悲不自勝見者莫不欷士廉久在南方不知母問北顧彌切嘗晝寢夢母與之言宛如膝下既覺而涕泗橫集明日果得母誨議者以為孝感之應後為右僕射開府儀同三司。

張誌寬蒲州安邑人隋末喪父哀毀骨立為州裏所稱賊帥王君廓屢為寇掠聞其名獨不犯其廬鄰裏賴之而免者百餘家後為里長於縣稱母疾取急求歸令問其狀寬曰:母嘗有苦誌寬亦有所苦向患心痛知母有疾令大怒曰:妖妄之辭也。系之於獄馳驗其母竟如所言令大異之慰諭遣去後丁母憂廬於墓側負土成墳有烏巢於廬前樹上誌寬哭臨烏取悲鳴高祖授以員外散騎常侍表其門閭。

韋宏宗巴西人葬父母廬墓次廬前生芝草七十餘莖見者以為孝感詔免其課。

崔定仁博陵人丁父母憂齋居二十餘年不釋衰服刻木人為偶像晨昏定省。若平生焉隋末群賊蜂起莫有侵掠者詔免其課役。

程袁師宋州人年十二喪父母以孝聞母患十旬衣不解帶凡進湯藥口必先嘗貞觀中代弟範雒州充防禦使去後其母病終袁師聞問舉聲便吐血經塗七百里四日便至徑赴墓所晝夜負土殆將毀滅內外親戚觀者不復識之。又葬曾祖父母經二十載其功始畢嘗有白狼號鳴墓側黃蛇馴擾廬內每哭則群鳥翔集朝夕不去刺史舒王元名表言之詔州縣發遣量才授任袁師既至情不願仕乃授儒林郎放還。

許坦豫州人年十歲餘隨父入山采藥父為猛獸所噬即號叫以杖擊之獸遂奔走父以得全太宗聞而謂侍臣曰:坦雖幼童遂能致命救親至孝自衷深可嘉尚授文林郎賜物五十段。

武宏度贈司徒士之兄子也。高宗永徽中父卒自徐州聞喪截髪徒跣奔赴廬墓側負土為墳晨夕哀號悲感行路冽風寒雪執作不疲日食倉米一溢形骸毀廬前樹生素芝方圓一尺形似青銅葉。又有野貍每至宏度齋時必來求食往來馴狎曾無驚懼帝聞之下詔褒美旌表之。

安金藏中宗神龍初喪母寓葬於都南闕口北廬於墓側躬造石墳石塔晝夜不息原上舊無水忽有湧泉自出。又有李樹盛冬開花犬鹿相狎後為右驍衛將軍封代國公。

李迥秀持節為朔方道行營大總管所居宅中生芝草數莖。又有貓為犬所乳中宗以為孝感所致使旌其門閭。

唐君祐東陵人玄宗先天二年江西道按察使奏君祐喪母哀感鄉曲廬於墓次有芝草三莖生焉褚無量為剡王傅兼國子祭酒丁母憂解職廬於墓側其所植松柏時有鹿犯之無量泣而言曰:山中眾草不少何忍犯吾先塋樹栽因通夕守護俄有群鹿馴狎不復侵害無量因此終身不食鹿肉。

石仵奴相州湯陰人三歲喪親廬於墓側凡二十餘年塋內有枯樹重生枝葉群鳥馴擾鄉里咸敬異之(史無官)。

梁文貞虢州閿鄉人少從征役北固守迦而父母皆卒文貞恨不獲終養乃穿壙為門磴道出入晨夕灑掃其中結廬墓側未嘗暫離自是不言三十年家人有所問但畫字以對其後山水沖斷驛路更於原上開道經文貞墓前繇是行旅見之遠近莫不欽嘆有甘露降塋前樹白兔馴擾鄉人以為孝感所致開元初縣令崔季友刊石以紀之十四年刺史許景先奏文貞至孝特學絕倫泣血廬次十餘年請宣付史館榮璧河南濟源人開元二十四年正月河南尹崔隱甫奏榮璧兩代同居凡四十餘年嘗割右股肉以療母疾及刺項血寫佛經母疾以瘳請宣付史官從之(史無官)。

彭思義定州鼓城人居喪至孝廬於墓側有嘉禾生及白兔馴擾(史無官)。

李貞古南鄭縣人肅宗寶應元年梁州刺史臧希讓上言貞古行孝彰聞請付所司旌表從之貞古六歲而孤母欲改嫁貞古雨泣留之母遂守志母未食寢貞古不食寢及母亡負土成墳廬於墓側有猛虎馴於廬前白鼠見於墓門村人異之(史無官)。

楊思貞陳留郡尉氏人父亡廬墓二十有八載有芝草白兔甘露等瑞詔賜粟帛旌表門閭(史無官)。

燕遺倩冀州人也。既孤於堂中刻木父母形像於帷帳衣服如存朝夕奠祭鄉閭甚敬異之。

郭景華蜀郡人孝行過人父喪明景華晝夜啼泣宅中忽湧甘泉因以洗目漸明。

應先東陽郡人父亡廬於墓側有芝草連理樹詔旌表門閭(史無官)。

袁鳴忠州臨江縣人居喪廬於墓側銜哀發聲猛獸哮啖而至既見搖尾有仁心當哭必來既哭而去。

馮猛將州新平縣人居喪以孝聞慶雲見及杏冬結實詔有司旌表其門(史無官)。

許利川為睦州司士參軍居母喪以孝聞有芝草八莖及連理樹一株產於廬墓詔旌表其門。

樊漪邛州依政縣人居父喪負土成墳廬於墓側有兔鴿馴擾木生連理慈竹自生詔表其門閭。

張球信州弋陽人父歿五年廬於墓側哀毀過禮墓門專上生芝草七莖有鵲巢於墓之竹詔旌表門閭(史無官)。

尹務榮彭城人喪親廬於墓側六年有芝草之祥詔旌表其門閭(史無官)。

楊炎丁父憂廬於墓前號泣不絕聲有紫芝白鵲之祥史。又表其門閭孝著三代門樹六闕古未有也。位至門下侍郎平章事。

黃亙邵武縣人喪母廬於墓側有紫芝生詔旌表其門閭(史無官)。

尹慎兗州人善騎射始為果毅喪母營合不識其父之墓晝夜號哭未浹日夢寐有指導焉遂發堆果得舊記驗後至右衛上將軍卒。

閻豐阝虢州湖城縣人閻豐阝五代同居家內槐一株再生枝葉並畫圖以進(史無官)。

李渭越州蕭山縣人文宗太和七年三月浙江東道奏渭幼失父母與兄二人同居兄病渭割股療之因差後兩兄俱死奉寡嫂孤侄二十餘年衣食無偏莊田租稅渭自主辦資財鑰寡嫂掌之姑侄婦孫共三十三人其家頻生芝草詔旌表之(史無官)。

梁王去奢趙州軍人有疾漸篤其子三人纘繼繹各爭行割肉以供其父纘割左乳左股繼割右股繹割左右史無官史無官史無官股去奢食之病遂驟愈太祖嘉其孝行令本道給醫藥賜以穀帛。

後唐韓德潞州屯留人兄弟累世同居母死割乳以祭廬於墓側累年種瓜合歡同蒂詔旌表之景ど東川普安縣人守墳有芝草生明宗天成二年十一月本道上言(史無官)。

●卷七百五十八

○總錄部·忠

《書》曰:為下克忠。《傳》曰:忠為令德蓋士之策名從官委質事君無貳爾心不為義疚時危而節見累至而行明周旋夷險秉操彌厲遭值事變守死無改是皆忠之屬也。中代而下曷嘗無其人哉!至乃勤身翼衛盡規縫闕誠心內著謹力兼茂義形於顛沛誌烈於屯難去就之際確然不渝凶醜之會毅然有守垂讜言於將沒全大節而隕命其或卑處綱佐退居士伍亦乃拳拳勖勉存心王室雖在畝畝猶不忘君斯可以為純臣矣。

漢周糸沛人也。以舍人從高祖起沛嘗為參乘高祖戰有利不利終亡離上心帝以糸為信武侯(以其忠信故加此號)帝欲自擊陳豨糸泣曰:始攻破天下未曾自行今上嘗自行是亡人可使者乎!帝以為愛我賜入便門不趨封為胤城侯。

梅福為南昌尉(豫章之縣)後去官歸壽春數因縣道上言變事(附縣道之使而封奏也。變之事)求假軺傳(小車之傳也。)詣行在所條對急政(條對者一一條錄而對之)。

龔勝字君實楚人徵光祿大夫稱疾乞骸骨哀帝賜策歸老於鄉里王莽既篡國遣五威將帥行天下風俗將帥親奉羊酒存問勝明年莽復遣使者即拜勝為講學祭酒勝稱疾不應徵後二年莽復遣使者奉璽書太子師友祭酒印綬安車駟馬迎勝即拜秩上卿先賜六月祿直以辦裝使者與郡太守縣長吏三老官屬行義諸生千人以上入勝裏致詔使者欲令勝起迎久立門外勝稱病篤為床室中戶西南牖下東首加朝服拖紳使者入戶西行南面立致詔付璽書遷延再拜奉印綬內安車駟馬進謂勝曰:聖朝未嘗忘君制作未定待君為政思聞所欲施行以安海內勝對曰:素愚加以年老被病命在朝夕隨使君上道必死道路無益萬分使者要說至以印綬就加勝身取推不受使者即上言方盛夏暑熱勝病少氣可須秋涼乃發有詔使者五日一與太守俱問起居為勝兩子及門人高暉等言朝廷虛心待君以茅土之封雖疾病宜動移至傳舍示有行意必為子孫遺大業暉等白使者語勝自知不見聽即謂暉等吾受漢家厚恩亡以報今年老矣。旦暮入地誼豈以一身事二姓下見故主哉!語畢遂不復開口飲食積十四日死。

後漢王豐為光武突騎光武追尤來等賊乘勝輕進反為所敗賊追及短兵接帝自投高岸豐急下馬援帝帝撫其肩而上顧笑謂耿弇曰:幾為虜嗤弇頻射卻賊得免。

趙憙素與鄧奉善後奉反於南陽憙數遺書切責之而讒者因言憙與奉合謀光武以為疑及奉反帝得憙書乃驚曰:趙憙真長者也。即徵憙引見賜鞍馬待詔公車憙位至太傅錄尚書事。

劉翊潁川人獻帝遷都西京翊舉上計椽是時寇賊興起道路隔絕使驛稀有達者翊夜行晝伏及到長安詔書嘉其忠勤特拜議郎遷陳留太守。

字伯求辟司空府及董卓秉政逼以為長史病不就乃與司空荀爽司徒王允等共謀卓會爽薨以他事為卓所系憂憤而卒。

張溫字伯慎少有名譽累登公卿亦陰與司徒王允共謀誅卓事未及發而見害田豐為侍御史棄官歸家時袁紹起義。

兵卑辭厚幣以招致豐豐以王室多艱志存拯救乃應紹命以為別駕勸紹迎天子紹不納。

陳珪為沛相時呂布在下邳袁術欲結布為援乃為子索布女布許之(時布在徐州許以女嫁遣使韓胤以僣號議告布並求迎婦珪恐術布成婚則徐揚合從將為國難,於是往說布曰:曹公奉迎天子輔贊國政威靈命世將征四海將軍宜與協同策謀圖泰山之安今與術結婚受天下不義之名必有累卵之危布以怨術初不已受也。女已在途追還絕婚械送韓胤梟首於市珪欲使子登詣曹公布不肯遣會使者至拜布左將軍布大喜即聽登往並令奉章謝恩後布為曹公所圍乃遣許汜王楷告急於袁術術曰:布不與我女理自當敗何為復來相聞耶汜楷曰:明上今不救布為自敗耳布破明上亦破也。術時僭號故呼為明上術乃嚴兵為布作聲援布恐術為女不至故不遣兵救也。綿纏女身縛馬上夜自送女出與術曹公守兵相觸格射不得過復還城。

鄧羲為荊州劉表治中獻帝都許昌表雖遣使貢獻然北與袁紹相結羲諫表表不聽(漢晉春秋曰:表答羲曰:內不失貢職外不背盟主此天下之達義也。治中獨何怪乎!)羲辭疾而退終表之世不出元尚獻帝初為兗州刺史東之郡而魏太祖已臨兗州尚南依袁術術僭號欲以尚為太尉不敢顯言私使人諷之尚無屈意術亦不敢強也。建安初尚逃還為術所害。

徐璆為東海相獻帝遷許以廷尉徵當詣京師道為袁紹所劫授璆以上公之位璆乃嘆曰:龔勝鮑宣獨何人哉!守之必死術不敢逼術死軍破璆得其傳國璽及還許並送前所假汝南東海二郡印綬司徒趙退謂璆曰:君遭大難尤存此邪璆曰:昔蘇武困於匈奴不隊七尺之節況此方寸印乎!

臧洪為即邱長靈帝中平末棄官還家太守張超請為功曹時董卓殺帝圖危社稷洪說超曰:明府歷世受思兄弟並據大郡今王室將危賊臣虎視此誠義士效命之秋也。今郡境尚全吏人殷富。若動桴鼓可得二萬人以此誅除國賊為天下倡義不亦宜乎!超然其言與洪西至陳留見兄邈計事邈先謂超曰:聞弟為郡委政臧洪洪者何如人超曰:臧洪海內奇士才略智數不比於超矣。邈即引洪與語大異之乃使詣兗州刺史劉岱豫州刺史孔伷遂皆相善邈計先有謀約會超至定議與諸牧守大會酸棗設壇場將盟既而更相辭讓莫敢先登咸共推洪洪乃攝衣升壇軟血而盟曰:漢世不幸皇綱失統賊臣董卓乘[C260]縱害毒流百姓大懼淪喪社稷翦覆四海兗州刺史岱豫州刺史伷陳留太守邈東郡太守瑁廣陵太守超等糾合義兵並赴國難凡我同盟齊心一力以致臣節隕首喪元必無二誌有渝此盟俾墜其命無克遺育皇天后土祖宗明靈皆鑒之洪辭氣慷慨聞其言者無不激揚。

魏李乾初平中以眾隨太祖破黃巾於壽張。又從擊袁術征徐州呂布之亂太祖遣乾還乘氏慰勞諸縣布別駕薛蘭治中李封招乾欲俱叛乾不聽遂殺乾蜀法正字孝直先主與曹公爭勢有不便宜退而先主不肯退無敢諫者矢下如雨正乃往當先主前先主云:孝直避箭正曰:明公親當矢石況小人乎!先主乃曰:孝直吾與汝俱去遂退位至尚書令參軍將軍趙雲為先主車騎曹公追先主於當陽長阪棄妻子南走雲身抱弱子即後主也。保護甘夫人即後主母也。皆得免難遷為牙門將軍。

吳谷利為孫權左右給使以謹直為親近監權征合淝乘駿馬上津橋橋南已見撤丈餘無板谷利在馬後使權持鞍緩控利於後著鞭以助馬勢遂得超渡權既得免即拜利都亭侯於武昌新裝大船名為長安試泛之釣臺沂時風大盛谷利令舵工取樊口權曰:當張頭取羅州利拔刀向舵工曰:不取樊口者斬工即轉舵入樊口風遂猛不可行乃還權曰:阿利畏水何怯也。利跪曰:大王萬乘之主輕於不測之淵戲於猛浪之中樓船裝高邂逅顛危柰社稷何是以利取敢以死爭權,於是貴重之自此後不復名之嘗呼曰:谷。

陳表父武為偏將軍從孫權擊合淝戰死孫權復其客二百家在會稽表簡視其人皆堪好兵乃上疏陳讓乞以還官充足精銳詔曰:先將軍有功於國國家以此報之卿何得辭焉表乃稱曰:今除國賊報父之仇以人為本空枉此勁銳以為僮仆非表忠也。皆取科取以充部伍所在以聞權甚嘉之下郡縣科正戶羸民以補其處。

石偉有節操高行及吳亡晉武帝詔曰:吳故光祿大夫石偉秉誌清白皓首不逾雖處危亂廉節可紀年已過邁不堪遠涉其以偉為議郎加二千石秩以終厥世偉遂陽狂及盲不受晉爵。

晉郭琦為右著作郎趙王倫篡位。又欲用琦琦曰:我已為武帝吏不欲復為今世吏終身處於家。

王允之年在總角從伯敦謂為似已嘗以自隨出則同輿入則共寢敦嘗夜飲允之辭醉先臥敦與錢鳳謀為逆允之已醒悉聞其言慮敦或疑已便於臥處大吐衣面並汙鳳既出敦果然視見允之臥吐中以為大醉不復疑之時父舒始拜廷尉允之求還定省敦許之至都以敦鳳謀議事白舒舒即與導俱啟明帝成帝初隨舒之會稽及蘇峻反允之討賊有功封番禺縣侯邑千六百戶。

劉敬宣為會稽王世子元顯征虜參軍事隆安二年王恭起兵於京口以誅司馬尚之兄弟為名敬宣父牢之為恭前軍司馬輔國將軍晉陵太守置左領兵而恭以豪戚自居甚相陵忽牢之心不能平及恭北舉牢之為前鋒太傅會稽王道子與牢之書備言禍福使以兵反恭牢之呼敬宣曰:吾與王恭皆蒙先帝殊恩今居元舅之重義心未彰唯兵是從吾不能審恭事捷之日必能奉戴天子緝穆宰相與否今欲奉國威靈以明逆順汝以為何如敬宣曰:朝廷雖無成康之隆未有桓靈之亂而恭怙亂阻兵誌陵京邑大人與恭親無骨肉分非君臣雖共事少時意好不協今日討之於情何有牢之至竹裏斬恭大將顏延遣敬宣率高雅之等還京襲恭恭方出城躍軍馳騎橫擊之一時散潰元顯進號後將軍以敬宣為諮議參軍。又加寧朔將軍後為輔國將軍謀襲桓玄不克與司馬休之高雅之等奔長安求救於姚興得兵數千人。又為玄所破乃奔慕容德敬宣素曉天文知必有興復晉室者。又夢丸土而服之既覺喜曰:丸者桓也。桓既吞矣。吾復本土乎!乃結青州大姓諸崔並要鮮卑大帥免達謀滅德推休之為主克日垂□時劉軌為德司空大被委任雅之。又欲要軌敬宣曰:此公年老吾觀其有安齊誌必不動不可告也。雅之以為不然遂告軌軌果不從謀頗泄相與殺軌而去。

韓遙之安帝時為荊州治中轉平西府錄事參軍以劉裕父名翹字顯宗遙之遂字顯宗名兒為翹以示不臣劉氏與司馬休之俱奔姚興劉裕入關。又奔於魏。

劉邁仕桓玄後為竟陵太守及劉毅與劉裕等同謀起義邁將應之事泄為玄所害。

宋張暢為南譙王長史義宣既有異圖蔡等以暢民望勸義宣留之及解南蠻校尉以授暢加冠軍領丞相長史遣門生茍僧保下都因顏竣陳義宣[C260]狀僧寶有私貨停巴陵不時下舍義宣起兵津徑斷絕僧寶遂不得去義宣將為逆遣嬖人翟靈寶謂暢朝廷簡練舟甲意在西討今欲發兵自衛暢曰:必無此理請以死保之靈寶知暢不回勸義宣殺以犭旬眾即遣召暢止於東齊彌日不與相見賴司馬竺超民保持故獲全免既而進號撫軍別立軍部以收民望暢雖署文撫檄飲酒嘗醉不省文書隨義宣東下梁山戰敗義宣奔走暢於亂兵自歸為軍人所掠衣服都盡值右將軍王玄謨乘輿出營暢已得敗衣遂排玄謨上轝玄謨意甚不悅諸將欲殺之隊主張世營救免送京師下廷尉削爵土配左右尚方尋見原復起為都官尚書。

庾炳之為始興王鎮軍長史於時領軍將軍劉湛協附大將軍彭成王義康而與僕射殷景仁有隙凡朝士遊殷氏者不得入劉氏之門獨炳之遊二人之間密盡忠於朝廷景仁稱疾不朝見者歷年太祖嘗令炳之銜命去來湛不疑也。義康出藩湛伏誅以炳之為尚書吏部郎與右衛將軍沈演之俱參機密。

王僧虔遷司徒左西屬兄僧綽為元凶所害親賓咸勸避難僧虔涕泣曰:吾兄奉國以忠貞撫我以慈愛今日之事苦不見及耳。若得同歸九泉猶羽化也。袁淑為太子左衛率元凶劭將為逆其夜淑在直二更許呼淑及蕭ど等流涕謂曰:主上信讒將見罪廢省內無過不能受枉明旦便當行大事幸相與戮力淑及ど曰:自古無此願加善思劭怒變色左右皆動ど懼乃曰:臣昔忝伏事嘗思效節況憂迫如此取當竭身奉令淑叱之曰:卿便謂殿下真有是也。殿下幼時嘗患風或是疾動耳劭愈怒因曰:事當克不淑曰:居不疑之地何患不克但既克之後為天地之所不容大禍亦旋至耳願急息之劭左右引淑等衿褶。又就主衣取錦截三尺為一段。又中破分ど淑及左右使以縛淑出還省繞床行至四更乃寢劭將出已與蕭ど同載呼淑甚急淑眠終不起劭停車風化門催之相續徐起至車後劭使登車。又辭不上劭因命左右與手刃見殺於風化門外時年四十六。

程天福隨孝武鎮彭城後魏太武親率大眾至彭城遣人云:魏主致意安北程天祚一介常人誠知非宋朝之美近於汝陽身被九創落在殿外我手牽而出之凡人骨肉分張並思集聚取已語之但其弟苦辭今令與來使相見天福謂使人曰:兄受命汝陽不能死節各在一國何煩相見。

巢遂為綏安令時會稽太守孔顗反義興諸縣唯遂守節不移不受偽爵。

王孚大明末為海鹽令泰始初天下反叛唯孚獨不同逆。

劉彌之青州人明帝即位薛安都反青州刺史沈文秀遣彌之及張靈慶崔僧璇三軍應安都彌之等尋歸順彌之青州強姓門族甚多諸宗從相合率奔北海據城以拒文秀。

何承天東海郯人謝晦鎮江陵請為南蠻長史及晦進號衛將軍轉為諮議參軍時朝廷既誅徐羨之將討晦晦率兵既下承天留府不從及到彥之至馬頭承天自詣請罪彥之以其有誠宥之使行蠻府事後為廷尉卒。

邵領宗彭城人竟陵王誕舉兵反孝武遣沈慶之討伐彭城領宗在城內陰結死士欲襲誕先欲布誠於慶之乃說求為間諜見許領宗既出致誠畢復還城內事泄誕鞭二百考問不服遂支解之。

尹玄慶為海陵王休茂參軍休茂殺司馬庾深之等徵兵為亂玄慶起義兵攻襲休茂生擒之將出中司馬斬首休茂平以玄慶為射聲校尉。

南齊桓康勇果驍悍宋大明中隨太祖為軍容使從世祖在贛縣泰始初世祖起義為郡所縶眾皆散康裝擔一頭貯穆後一頭貯文惠太子及竟陵王子良自負置山中與門客蕭欣祖楊彖之臯分喜潛三奴向思奴四十餘人相結破郡獄出世祖郡追急康等死戰破之。

曹道剛字景昭彭城人性質直蕭諶之廢立也。道剛死之初廢帝雖與道剛狎而未嘗敢訁州帝悅市裏雜事以為歡樂道剛取避之益州韓護善騎馬帝嘗呼入華林園中令騎嘗狎之道剛出謂明帝主上猶是小兒左右皆須正人使日見禮則近聞韓護與天子齊馬並馳此導人君於危地道剛欲殺之既而遣人刺護及道剛死張融謂劉繪曰:道剛似不為訁舀亦復不免也。答曰:夫徑寸之珠非不寶也。而奉之所病云:何不療之哉!此道剛所以死也。

杜文謙者吳郡錢塘人明帝為南郡王文謙侍五經文局歷太學博士出為溧陽令未之職會帝知權蕭諶用事文謙乃謂舍人綦母珍之曰:天下事可知灰盡粉滅匪朝伊夕不早為計吾徒無類矣。爾之曰:計將安出答曰:先帝故人多見擯斥今召而使之誰不慷慨近聞王洪軌與趙越嘗徐僧亮萬靈會共語皆攘袂扌追床君其密報周奉叔使萬靈會魏僧π殺蕭諶則宮中之兵皆我用也。即勒兵入尚書斬蕭令兩郡伯力耳其次則遣荊軻豫讓之徒因諮事左手頓其胸則方寸之刃足以立事亦萬世一時也。今舉大事亦死不舉事亦死二死等耳死社稷可乎!若遲疑不斷復少日錄君稱敕賜死父母為殉在眼中矣。珍之不能用時徐龍駒亦當得封珍之恥龍駒共詔因求別立事未及行而事敗珍之在西州時有一手板相者云:當貴每以此言動帝。又圖黃門郎帝嘗問之曰:西州時手板何在珍之曰:此是黃門手板官,何須問帝大笑珍之時為左將軍南彭城太守領中書通事舍人正直宿宣旨使即往蔣王廟祈福因收送廷尉周奉叔文謙同死文謙有學行善言吐其父聞其死曰:吾所以憂者恐其不得死地耳今以忠義死復何恨哉!王經母所以欣王經之義也。時人美其言梁江革為豫章王長史時魏徐州刺史元□僧降附革被敕隨府主鎮彭城城既失守革素不便馬乃泛舟而還途經下邳遂為魏人執之魏徐州刺史安豐王延明聞革才名厚加接待革稱患腳不拜延明將加害焉見革辭色嚴正更相敬重時祖桓同被拘縶延明使桓作欹器漏刻銘革唾罵桓曰:卿荷國厚恩已無報答今乃為虜立銘孤負朝廷延明聞之乃令革作丈八寺碑並祭彭祖文革辭以囚執既久無復心思延明逼之愈苦將加以箠撲革厲色而言曰:江革行年六十不能殺身報主今日得死為幸誓不為人執筆延明知不可屈乃止日給脫粟三升僅餘性命值魏帝討中山王元略反乃放革及祖桓還朝詔曰:前貞威將軍鎮北長史廣陵太守江革才思通瞻出內有聞在朝正身臨危不撓首佐臺鉉實允僉請可太尉臨川王長史。

張譏為士林館學士侯景陷臺城譏崎嶇難卒不事景。

樂子雲位江陵丞魏克江陵眾奔散呼子雲子雲曰:終為虜矣。不如守以死節遂仆地卒於馬蹄之下。

陳沈文阿仕梁為五經博士簡文在東宮引為學士及侯景寇逆簡文別遣文阿招募士卒入援京師城陷與張嵊共保吳興嵊敗文阿竄於山野景素聞其名求之甚急文阿窮迫不知所出登樹自縊遇有所親救之便自投而下折其左臂及景平高祖以文阿州裏表為原鄉令監江陰郡。

蕭摩訶為侍中驃騎大將軍隋總管賀。若弼襲京口摩訶眾潰被執及京城陷賀。若弼置後主於德教殿令兵衛守摩訶請弼曰:今為囚虜命在斯須願得一見舊主死無所恨弼哀而許之摩訶入見後主俯伏號泣仍於舊廚取食而進之辭訣而出守衛者皆不能仰視。

後魏穆崇代人也。道武之居獨孤部崇嘗往來奉給窟咄之難崇外甥於植等謀執道武以應之告崇曰:今窟咄已立眾咸歸附富貴不可失願舅圖之崇乃夜告道武道武誅植等北逾陰山復幸賀蘭部崇甚見寵待位至太尉徙宜都公卒。

張兗為幽州刺史道武天興初徵還後與崔逞答晉將書失旨黜為尚書令史及疾篤上疏曰:臣既庸人誌無殊操值太祖誕應期運天地始開參戎氛霧之初馳驅革命之會托翼鄧林寄鱗溟海遂荷恩寵榮兼出內陛下龍飛九五仍參顧問曾無微誠塵山露海今舊疾彌留氣力虛損天羅有罪將填溝壑然犬馬戀主敢不盡言方今中夏雖平九域未一西有不賓之南有逆命之虜岷蜀殊風遼海異教雖挺生明聖撥亂乘時而因幾撫會實須經略介焉易失切在人謀伏願恢崇道克廣德心使揖讓與干戈並陳文德與武功俱運則太平之化康哉!之美復隆於今不獨前世昔子囊將終寄言城郢荀偃辭含遺恨在齊臣雖暗劣敢忘前誌魂而有靈結草泉壤後數日卒。

婁提獻文時為內三郎獻文厭世提謂人曰:聖主升遐安用活為遂引佩刀自刺幾至於死明文太后詔賜帛貳百疋。

甄珍為侍郎領御史中尉坐朋黨免官時以鷹犬馳逐自娛朝廷有大事尤上表陳情。

徐遵明華陰人講學於外二十餘人莊帝永安二年元顥入雒任城太守李湛將舉義兵遵明同其事夜至民間為亂兵所害。

泉元禮雒州都督企之子東魏高敖曹圍逼雒州杜為其鄉道城既陷敖曹報企而企密誡元禮及其弟仲遵致力本朝仲遵以被傷不行元禮亦於路逃歸時杜雖為刺史然巴人素輕杜而重泉及元禮至與弟仲遵相見感父臨別之言潛與豪右結托信宿之間遂率鄉人襲州城斬傳首長安朝廷嘉之拜衛將軍驃騎大將軍世襲雒州刺史後元禮於沙苑戰沒復以仲遵為雒州刺史遵宿稱略為鄉里所歸及為本州頗得時譽。

梁韋嵩遵為蕭寶夤中兵參軍深見信任寶夤反令嵩遵率眾出征嵩遵偽受其署既行之後遂與侯。

德等還來襲城以功封烏氏縣開國伯邑伍百戶。

蘇湛為蕭寶夤行臺郎中深見委任孝昌中寶夤大敗東還朝廷以為雍州刺史後自猜懼害中尉酈道元乃稱兵反時湛臥疾於家寶夤令姜儉報湛云:元略受蕭衍意旨乃欲見除酈道元之來事不可測居不能坐受死亡今便為身計不復作魏臣也。與卿契闊故以相報死生榮辱與君共之湛聞舉聲大哭儉遽止之曰:何得便爾湛曰:百口居家即時屠滅如何不哭哭數十聲徐謂儉曰:為我白齊王王本以窮鳥投人賴朝廷假王羽翼榮寵至此國步多虞不能竭忠報德乃欲乘人間隙有不臧之心信惑行路無識之語欲以羸敗之兵守關問鼎今魏德雖衰天命未改。且王之恩義未洽於民但見其敗未見有成蘇湛不能以百口居家為王族滅寶夤復報曰:此自救命之計不得不爾所以不先相白者恐沮吾計故耳湛復曰:凡為大事嘗得天下奇士今但共長安博徒小兒輩計較辨有成理不湛恐荊棘必生庭閣願乞骸骨歸鄉里脫得因此病死以下見先人寶夤素重之以其病篤。且知不為已用聽還武功寶夤敗莊帝即位徵補尚書郎既至莊帝曰:前聞卿答蕭寶夤甚有美辭為我說也。湛頓首謝曰:臣雖言語不如伍被始終不易自謂過之然臣與周遊契闊言得盡心而不能令其不反臣之罪也。莊帝悅拜散騎都尉仍領侍郎。

賈景雋以學識知名奉朝請遷京兆王愉府外兵參軍愉起逆於冀州將授其官景雋不受愉殺之永平中贈東清河太守謚曰:貞。

王士良孝莊末為爾朱仲遠府參軍事與紇豆陵叔藩交戰軍敗為藩擒遂居河右偽行臺紇豆陵伊利欽其才擢授右丞妻以孫女士良既為姻好便得盡言遂曉以禍福伊利即歸附朝廷嘉之。

北齊崔仲文東魏興和中為丞相掾沙苑之敗仲文持馬尾以渡河及中流乍沒乍出高祖望見之曰:崔掾也。遽遣船赴接既濟勞之曰:卿為親為君不顧萬死可謂家之孝子國之忠臣加中軍將軍王紘為奉朝請蘭京之亂紘冒刃捍禦以其忠節賜爵平春縣男賚帛七百段綾錦五十疋錢三萬並金帶駿馬仍除晉陽令。

後周蔡襲高平人名著西州魏孝明正光中萬侯奴寇亂關中襲乃背賊乘妻子歸雒陽拜齊安郡守。

李遠其先隴西人也。魏正光中天下鼎沸敕勒賊胡琮侵逼原州其徒甚盛遠昆季率勵鄉人欲圖拒守而眾情猜懼頗有異同遠乃按劍而言曰:頃年以來國家多難凶黨乘機肆其毒螫王略未振緩其梟夷正是忠臣立節之秋義士建功之日丈夫,豈可臨難茍免當在死中求生耳諸人並世載忠貞沐浴教義今。若棄同即異去順就逆雖三尺童子猶或非之將復何顏以見天下之士有異議者請以劍斬之,於是眾皆股忄栗莫不聽命乃相與盟軟遂深壁自守而外無救援城遂陷其徒多被殺傷唯遠兄弟並為人所匿得免遠乃言於兄賢曰:今逆賊孔熾屠戮忠良遠欲間行入朝請兵救援兄晦跡和光可以免禍內同[C260]隙因變立功。若王師西指得表裏相應既殉國家之急復全私室之危豈。若窮迫凶威坐見夷滅賢曰:是吾心也。遂定東行之策遠乃崎嶇寇境得達京師魏朝嘉之授武騎常侍俄轉別將賜帛千疋並弓矢衣馬等。

皇甫續武帝建德初為宮尹中侍武帝避暑雲陽宮時宣帝為太子監國衛刺王作亂城門已閉百僚多有遁者續聞難赴之於玄武門遇皇太子下樓執續手悲喜交集帝聞而嘉之遷小宮尹。

薛端汾陰人初為司空高乾雍參軍以天下擾亂遂棄官歸鄉里魏孝武西遷文帝令大都督薛宗禮據龍門引端同行崇禮尋失守降東魏東魏遣行臺薛循義都督一千兵西度據楊氏壁端與宗親及家僮等先在壁中循義乃令其兵逼端等東渡方欲濟河會日暮端密與宗室及家僮等叛之循義遣騎追端。且戰。且馳遂入石城柵得免柵中先有百家端與並力固守貴等數來慰諭知端無降意遂收還河東東魏。又遣其將賀蘭懿南汾州刺史薛琰達守楊氏壁端率其屬並招喻村民等多設奇兵以臨之懿等疑有大軍便東進船溺死者數千人端收其器械復還楊氏壁文帝遣南汾刺史蘇景恕鎮之降書勞問徵端赴闕以為大丞相府戶曹參軍。

盧辨范陽涿人也。初魏孝武入關事起倉卒辨不及至家單馬而從或問辨曰:得辭家不辨曰:門外之治以義斷恩復何辭也。孝武至長安授給事黃門侍郎領著作太祖以辨有儒術甚禮之朝廷大議嘗日顧問趙青雀之亂魏太子出居渭北辨時隨從亦不告家人其執誌敢決皆此類也。

●卷七百五十九

○總錄部·忠第二

後周薛整文帝時為瓜州義首整以國難未寧嘗願舉宗效力遂率鄉親二千餘人入朝隨軍征討整善撫馭躬同豐約是以士眾並誌羈旅盡其力用文帝嘗從容謂整曰:卿遠祖立忠而來可謂積善餘慶世濟其美者也。初整遠祖漢建威將軍邁不為王莽屈其子孫避地河右故文帝稱之。

隋蘇威字無畏父綽魏度支尚書威五歲喪父周太祖時襲爵美陽縣公周武親總萬機拜稍伯下大夫前後所授並辭疾不拜宣帝嗣位就拜開府隋高祖為丞相高屢言其賢高祖亦素重其名召之及至引入臥內與語大悅居月餘威聞禪代之議遁居田里高請追之高祖曰:此不欲預吾事。且置之。

陳茂河東猗氏人也。高祖為隋國公引為寮佐從高祖與齊師戰於晉州賊甚盛高祖將排戰茂固止不得因捉馬高祖忿之拔刀斫其額流血被面詞氣不撓高祖感而謝之厚加禮敬後至唐終於梁州總管。

隋皇甫誕仁壽末為漢王諒并州司馬煬帝即位徵諒入朝遂發兵作亂誕諫之為諒所囚及楊素將至諒屯清源以拒之諒主簿豆盧毓出誕於獄相與協謀閉城拒諒諒襲擊破之並抗節而遇害其子無逸時在長安聞諒反即用居喪之禮人問其故泣而對曰:大人平生犭旬節義既屬亂常必無茍免尋而凶問果至。

敬釗仁壽中為繁畤令甚有能名漢王諒反師䧟其城賊帥墨弼執送偽將喬鍾葵署為代州總管司馬釗正色拒之誓之以死會鍾葵敗釗遂免卒於朝邑令。

陶謨為嵐州司馬漢王諒謀作亂州縣莫不響應謨與繁畤令敬釗並抗節不從。

長孫行布晟之長子為漢王諒庫直甚見親狎諒於并州起逆率眾南拒官軍乃留行布城守遂與豆盧毓等閉門拒諒城䧟遇害。

豆盧毓為漢王諒府主簿煬帝即位徵諒入朝諒納諮議王之謀發兵作亂毓苦諫不從因謂弟懿曰:吾匹馬歸朝自得免禍此乃身計非為國也。今。且偽從以思後計毓兄顯州刺史賢言於帝曰:臣弟毓素懷誌節必不從亂但逼凶威不能克遂臣請從軍與毓為表裏諒不足圖也。帝以為然許之賢密遣家人賫敕書至毓所與之計議諒出城將往介州令毓與總管屬朱濤留守毓與濤曰:漢王構逆敗不旋踵吾豈坐受夷滅辜負家國耶當與卿出兵拒之濤驚曰:王以大事相付何得有是語因拂衣而去毓追斬之時諒司馬皇甫誕前以諫諒被囚毓,於是出誕與之協計及開府盤石侯宿勤武開府宇文永昌儀同成端長孫愷車騎安成侯元世雅原武令皇甫文顥等閉城拒諒部分未定有人告諒諒襲擊之毓見諒至紿其眾曰:此賊軍也。諒攻城南毓時遣稽胡守城稽胡不識諒射之箭下如兩諒復至西門守兵皆并州人素識諒即開門納之毓遂見害時年二十八。

慕容遐為澶水丞漢王諒反抗節不從以誠節聞。

裴仁基為王世充禮部尚書及子左輔大將軍行儼尚書左丞宇文儒童等數十人謀誅世充復尊立越王侗事泄皆見害夷其三族。

唐武士逸武德初為濟王府戶曹參軍王鎮并州士逸亦隨去頃之劉武周䧟并州士逸沒賊密令使者潛詣京奏賊可圖之計敕慰勉之俄而武周平從太祖入朝授益州行臺左丞。

杜行敏為齊王祐府兵曹督祐殺長史權萬紀典軍韋文振舉兵詔兵部尚書李刑部尚書劉德威發兵討之行敏等起兵執祐乃誅其黨。

羅石頭齊州人齊王祐反石頭數祐罪援搶而前欲刺之為祐左右燕宏亮所殺詔贈亳州長史。

高君壯齊州城北高村人齊王祐反燕宏亮引騎擊高村君壯遙數祐曰:主上親平冠難成此大業萬姓懷荷仰之如天地甲兵不可勝數爾忽驅城中數千百人構為亂如一手搖泰山不自量之甚也。其如君父何祐縱擊虜之慚而不能殺詔以君壯為榆杜令李厚德弟育德歸國為陟州刺史厚德時䧟王世充逃歸渡河為冠所執世充囚之於獲嘉使其作書召育德育德陽許之故其兄繫獄久不死世充殷州刺史大師遣小師趙君[A13C]以兵守之厚德陰結於君[A13C]及城中人賈慈行謀據獲嘉以叛。且待慈行如子弟與客十餘人大呼於上云:李家兵悉登城矣。君[A13C]於獄中以馬載厚德擁獄囚及援兵數十人叫訁而出至衙門外逄偽長史趙景休斬之以犭旬眾皆懼伏至廳前從者數百大師逾城而遁遂克殷州拜厚德為刺史。

戴胃為隋越王侗給事郎王世充將篡侗位胄言於世充曰:君臣之分情均父子理須同其休戚勖以終始明公以文武之才當社稷之寄與存與亡在於今日所願推誠王室擬跡伊周使國有泰山之安家傳代祿之盛則率土之濱莫不幸甚世充詭辭稱善勞而遣之世充後逼越王加其九錫胄。又抗言切諫世充不納繇是出為鄭州長史令與兄子行本鎮武牢韋陟天寶中為河東太守右相楊國忠忌其才望恐踐臺衡乃引河東人吳豸之謂曰:子能使人告陟乎!吾以子為御史豸之告陟與御史中丞結欲謀陷朝廷。又誘陟侄韋允誌證之坐貶桂嶺尉陟未之任再貶韶州平樂尉會祿山反䧟雒陽陟愛弟斌為賊所得國忠欲構陟為賊通應潛令吏卒伺其所居欲脅之令陟憂死其土豪人勸陟曰:昔張燕公竄逐藏於陳氏以免危亡詔命儻來誰敢申覆未。若輕舟千里。且匿溪洞候事清徐出,豈不美也。陟慨然應之曰:我積信於國朝非一代也。況素所秉心無負神理命之合爾其敢逃刑燕公之謀誠鬼厚意不能從也。因謝遣之遂堅臥不動經歲餘潼關失守。

韓洪為駕部員外郎天寶中以不附權門為楊國忠所嫉貶循州司馬安祿山反哥舒翰守潼關聞奏授華州長史防禦副使傳召至關門指陳安危哥舒翰戰敗還京刑部尚書張均䧟賊為中書令仍偽署洪工部郎中侍御史洪與兄弟等謀攜家出奔為賊覺乃令胡騎出入防援詭報騎將赴東京出城辭墓便欲竄匿為逆黨追執與兄前萬年縣尉浩及男平等一家七人皆見害肅宗靈武即位素聞洪名拜洪江陵長史山南東道采訪使兼御史中丞方倚以經濟及聞抗節深加悼湣。

甄濟字孟成安祿山表薦充范陽掌書記天寶末濟察祿山有異志謀以智免衛縣令齊誠信可乃求使至縣具以誠告令弟澄密求羊血以為備至夜偽嘔血疾不能支遂舁歸及祿山反使偽節度使蔡希德領行戮者李等二人封刀來召察濟詐不起即就戮之濟以左手書云:去不得李持刀向前濟引首以待希德欷嘆之李退以實報祿山後安慶緒亦使人至縣強舁至東郡安國觀經月餘代宗收東都濟起詣軍門上謁乃送上都肅宗館之於三司令受偽官瞻望以愧其心。

李峴為江陵長史至德元年江陵大都督永王擅領舟師下赴江陵以薛璆李臺卿蔡□劉巨鱗為謀主陰有割據之志肅宗聞之詔令歸於蜀不從唯峴辭疾赴行在。

秀實為安西判官肅宗即位於靈武徵安西兵節度使梁宰潛懷異圖秀實謂都將李嗣業曰:,豈有天子告急臣下晏然信浮妄之說豈明公之意耶嗣業遂見宰請發兵五千令嗣業統赴朔方以秀實為副帥。

穆寧性清剛重交遊以氣節自任天寶末佐采訪使巡按嘗過平原因與太守顏真卿密約擒祿山至是真卿亦倡義舉郡兵以拒祿山會寧間使持書遺真卿曰:夫子為衛君乎!更無他詞真卿得書大喜因奏署試大理評事河北采訪支使寧以長子屬母弟曰:惟爾所適茍不乏嗣吾無累矣。因往平原謂真卿曰:先人有嗣矣。古所謂死有輕於鴻毛者寧是也。願佐公以定危難真卿深然之其後寧計,或不行真卿迫蹙棄平原夜渡河走肅宗在鳳翔問狀真卿以不用寧言對肅宗發驛召寧將以右職待之會真卿以抗直失旨事遂止。

蘇震為長安縣令甚著聲績天寶末逆賊祿山䧟京師玄宗幸蜀震與京兆尹崔光遠冒賊鋒舍棄家族自府廨署馳出開遠門殺賊守門者以行時肅宗興師靈武震涉歷山谷晝夜兼程以達行在肅宗深嘉之即日拜御史中丞。

河南雒陽人襄鄧營田判官丁母憂東都復為史思明所䧟藏匿不出思明嘗為父將校懷舊恩。又素慕名欲必得之因令捕騎數十跡之遂得思明見之甚喜呼為郎君不名偽授御史中丞主擊斷之任時思明殘殺宗室陰緩之全活者數百人。又嘗密疏賊短長以聞事泄思明大怒詬罵僅而免死賊平除太子中允。

李承為河南采訪使郭納判官尹子期圍汴城䧟賊拘承送雒陽承在賊庭密疏奸謀多獲聞達西京克復例貶撫州臨川縣尉數月除德清令旬日拜監察御史。

薛之輿少居於海岱之間永泰中淄青節度使李正己初有淄青齊海登萊沂密德棣等州之地與田承嗣令狐彰薛嵩李寶臣梁崇義更相影響辟之輿為從事因奉使京師之輿逗遛不歸正己召之再三之輿報曰:大人既未入朝之輿焉敢歸使因逃匿於山間十餘年建中後方復仕宦。

邵真為成德軍節度判官真嘗為李寶臣掌文翰深所信任寶臣死其子惟嶽擅領父眾李正己田悅欲其同反各通使於惟嶽真泣諫曰:先公位兼將相受國厚恩大夫衰絰之中遽欲違命同鄰道之惡背先公之志必不可也。田悅與我密邇絕之恐速禍正己稍遠絕之易耳但令悅使還報請徐思其宜執正己使於京師因請致討朝廷必嘉大夫之忠而旌節可得。若授節於正己即當臣之為之奈何惟嶽許之令真草奏將發孔目吏胡震頗任事謂惟嶽曰:此事非細請與諸將吏議之至會議長史畢華曰:先公與二道親好二十餘年一旦背之不可今執其使送京師大善脫未為朝廷所信正己兵強忽來襲我孤軍無援何以敵之不。若仍舊勿絕徐觀其變惟嶽。又從之真。又勸惟嶽遣其弟惟簡入朝仍遣軍吏薛廣嗣請河東節度使馬燧軍求保薦屯兵束鹿田悅聞其謀使使謂惟嶽曰:邵真惑亂軍政必速殺之不然吾。且自討其罪矣。惟嶽遂殺之德宗建中二年贈真戶部尚書與一子五品正員官。

張重政泗州刺史亻丕之子亻丕在州十餘年貞元二十一年拜金吾詔未至病卒軍吏欲令重政代為將軍政與其母徐氏拒不從獲免順宗詔曰:前昭義軍泗州行營衙門兵馬使大中大夫太子賓客兼監察御史張重政門有勛力性推義勇夙聞克家之美嘗稱撫眾之才近者其父初亡群小扇惑誘以奇計俾執軍麾而重政與其母兄號泣固拒遂全懇願奔告元戎不為利回成其先誌於家為孝子在國為忠臣軍部乂安行義昭著念茲名節感嘆良深宜洽恩榮俾宏激勸禮無避於金革理當繇於權奪戎章憲府式示兼崇可起復雲麾將軍守金吾衛大將軍員外置同正員檢校太子詹事兼御史中丞仍委淮南節度使與要職事任使。

高彥昭不知何許人初事李正巳子納叛彥昭以濮州降於河南都統劉玄佐納怒殺其妻子彥昭後從玄佐救寧陵復汴州累以功授潁州刺史。

鄭雲達德宗朝朱滔表為從事授監察御史後滔發兵助田悅為逆雲達諭之不從遂棄妻子馳長安由檢校祠部員外郎授諫議大夫賜以金紫厚被賞賚路泌建中末為城門郎屬德宗違難奉天泌時在京師棄妻子潛詣行在所。又從幸梁州排潰軍而出再為流矢所中裂裳濡血以策說渾瑊深敬待之。

裴行立江西道節度李錡之甥也。初錡以宣州富饒有並吞之意遣四院隨身兵馬使張子良李奉山田少卿領兵三千分路將收宣池等州三軍夙有順誌而未知發及是後確然同心行立亦思向順錡之密謀多決於行立屬以錡之密計傳於二將故得口約共子良等發兵於外行立應於內是夕子良等屯師於營聲言將行實伺便而動召其眾告之曰:諸君知所為乎!僕射反狀已聞於朝四方精兵咸聞進討況嘗湖鎮將相次見殺勢已蹙矣。方遣吾輩遠襲宣城,豈能保全徒死耳轉禍為福見機而作皆事機也。於諸君如何眾皆悅從子良復諭之知誌可保乃回戈趨城行立舉火為應內外鼓訁聲駭四遠行立先率兵直趨牙門錡驚問左右曰:城外有何兵馬來曰:張中丞錡大怒。又問曰:門外誰兵馬是何多也。左右曰:裴侍御錡撫膺曰:行立背吾耶乃跣足匿於女樓之下最親將李鈞領挽硬三百人趨山亭院將戰為行立伏兵所截遽引退之須臾鈞已傳首城下錡舉家皆哭子良宣命城中具陳順逆連聲呼錡請令束身歸朝左右乃執錡裹之以幕糸追而出之送於闕下。

令狐建父彰為滑亳魏博等州節度既終建初為三軍逼奪情禮建守死不從天下士多義之謂彰善終建後至大將軍。

李惟簡寶臣第三子也。初王武俊既誅惟嶽。又械惟簡送京師德宗拘於客省防伺甚峻朱Г之亂惟簡斬關而出奔赴奉天德宗嘉之用為禁軍將軍。

權臯為監察御史時玄宗在蜀會丁母喪因家洪州時南北隔絕或逾歲不聞詔命有中使奉宣至洪州經時未復過有求取州縣苦之時有王遘為南昌令將執按之因見臯白其事臯不言久之垂涕曰:方今何繇可致一敕使而遽有此言因掩涕而起遘遽拜謝之。

蘇弁為奉天縣主簿時德宗倉卒遷華縣令杜正元上府計事聞大駕至官吏惶恐皆欲奔竄山谷弁聲言於眾曰:君上避狄臣下當伏難死節昔肅宗至新平安定二太守皆潛遁上命斬之以犭旬諸君知其事乎!眾乃迎扈儲待無闕德宗嘉之就授試大理司直賊平拜監察御史歷三院。

高沐進士及第以家族在鄆李師古署為判官居數年師道擅襲每謀不順沐於同列郭戶李公度等必廣引古今成敗諭之前後說師道為善者凡數千言其判官李文會孔目官林英皆為師道信用乘間相與涕泣於師道前曰:文會等血誠憂尚書之家事反為高沐輩所嫉尚書柰何不惜十二州之地成高沐等百代之名乎!復日夜讒構繇是漸見疑忌令沐知萊州事而林英因奏事至京師吏密報師道云:高沐潛有誠款至朝廷矣。師道大怒李文會從而構成之沐遂遇害於遷所而囚郭戶於萊州其血屬皆徙遠地及淮西平師道漸懼李公度與其大將李英曇乘其懼也。說師道乃獻三州及入質長子初甚然之中悔將殺公度賈直言聞之謂師道用事諸奴曰:今大禍將至,豈非高沐冤氣所為。又殺公度是益其疾也。乃止逐英曇於萊州未至縊殺之。又有崔承寵楊偕陳佑崔清皆以懷順為賊所惡李文會呼為高沐之黨沐之遇害承寵等同被囚放郭戶名亞於沐雖不死備嘗困辱矣。及劉悟平賊遽召李公度執手欷既除滑州節度首辟戶及公度為從事。

李夷簡為鄭縣丞遇朱Г僭逼德宗避難於奉天Г初揚言將迎車駕逆順未辨俄而遣使速出潼關行至華州郵吏李翼縱之不問夷簡謂翼曰:朱Г必有異謀前發幽隴兵五千救援襄城皆Г之部曲也。今所遣使是必遣往襄城耳上越在外未有防虞。若五千之兵倍道兼行不數日而至助Г為逆其為禍也。非細不如徑追其使。若果挾徵兵之符便宜戮之翼馳往潼關及之鞠驗果有Г符實追襄城之兵也。翼言於關將元光光立斬Г使收其符遣使間道獻於行在遂以元光為華州刺史元光不舉翼之功時罕知者。

田悅之將也。德宗建中三年悅反與淄青李納會於濮陽因請助兵納分麾下數千人隨之至是納為河南諸軍所迫自濮陽奔歸濮州徵兵於悅悅使以三百騎護送之納兵既歸遂悉其眾降於馬燧遷試太子詹事兼御史中丞封儀陽郡王實封三百戶父令奇初為悅部將至是因之出遂令三子同降於燧悅怒執令奇令奇大呼慢罵之悅族其家贈令奇戶部尚書。

李景略幽州人大歷末寓居河中李懷光為朔方節度使招在幕府奏授大理司直遷監察御史及懷光屯軍咸陽反狀始萌景略說懷光請修宮闕迎大駕懷光不從景略出軍門大哭曰:誰知此軍一旦䧟於不義軍士相顧甚義之因退居私家。

王士則鎮州承宗之叔父也。元和四年士則以承宗拒命率從事劉棲楚及騎士馳京師召見勞問之李全略本姓王名日簡為鎮州小將節度使王承宗沒軍情不安自拔歸朝授代州刺史。

田布成德節度使中書弘正第三子也。始弘正為田季安礻卑將鎮臨清縣布時尚幼嘗密說其父以其所鎮之眾歸朝宏正雖不能行甚奇重之。

傅良弼為神策行營樂壽鎮兵馬使李寰為博野鎮初王廷湊叛良弼寰所鎮介居燕趙而二嗛舀之以利脅之以威屢趣其降各以一旅之眾堅壁不戰賊不能取詔赦廷湊以良弼為沂州刺史。

楊元卿少孤慷慨有才略時吳少誠專蔡州朝廷姑息之元卿白衣謁見署以劇縣旋辟為從事奏授試大理評事後事少陽轉監察裏行因上奏宰相吉甫深嘉慰納自是一歲或再隨奏至京師元卿每與少陽言諭以大義遂為凶黨所構賴節度判官蘇肇保持免元卿潛奉朝廷內少陽之事及少陽死其子元濟繼立元卿說曰:先尚書性[A092]諸將皆饑寒今須布惠以自固府中有無元卿熟知之曷。若散聘諸道卑辭厚禮以丈人行呼群帥,庶幾一助而諸將大獲矣。元卿願將留後表上聞朝廷安得不從哉!元濟許之元卿即日離蔡以賊勢盈虛條奏潛請詔諸道拘留使者元濟覺元卿妻陳氏並四男與蘇肇同日為元濟所殺詔授元卿嶽王府司馬改太子僕射遷蔡州刺史未行改光祿大夫每宰相奏對延英必召入計事及蔡州平超拜左金吾衛。

將軍梁韋震唐末為宣武節度副使乾寧二年七月內昭宗狩於石門震奉表自虢略山中間道奔問進獻行在昭宗大悅復命授檢校司徒震本名肇至是賜名震太祖特為制字其優遇如此。

後唐史敬容太原人事太祖為帳中綱紀甚親任之莊宗之初嗣晉王位李克寧陰構異圖將害莊宗事發有日矣。克寧密引敬容以邪謀諭之既而敬容白貞簡太后太后惶駭召張承業李存璋等圖之克寧等伏誅以功累歷郡守。

劉彥琮字比德雲中人也。事武皇帝累從征役先是絳州刺史玉瓘叛武皇言於彥琮意欲致之無幾從畋於汾晉之郊彥琮奔絳瓘以為附己待之甚厚因命為親騎會瓘出獵於驅馳之際彥琮刃瓘之首來獻武皇甚奇之。

漢梁暉淦陽人少為盜會契丹犯闕暉收集徒黨先入磁州無所侵犯遣使送款於高祖暉偵知相州頗積餉。且無守備遂以三月二十一日夜與其徒逾垣而入殺契丹十人奪器用數萬計遂據其城北主先遣偽命相州節度使高唐英率兵討之未幾北主至城下是月四日攻拔之遂屠其城。

●卷七百六十

○總錄部·忠義

夫忠者臣下之高行義者制事以合宜謂其益也。犭旬死而無二語其大也。滅親而不顧然貞一之道存乎!誠節而逆順之理著於艱危自正道浸微禍階萌立紀律隳弛而莫制英賢馳騖而不足諫或見拒黜之無怨難之將作奮不顧命乃至因利陳說唱合義舉借勢鼓怨用圖興復挺身而誓除逆節誓心而恥仕偽朝感至流涕憤以碎首精貫白日讎不同天雖或時移運謝賫誌弗克其英風餘烈良足尚焉。

富辰周襄王之大夫也。襄王十七年王以翟師伐鄭王德翟人將以其女為後富辰諫曰:不可王弗聽十八年王黜翟後翟人來攻富辰曰:吾驟諫王王弗從以及此難。若我不出其以我為懟乎!乃以其屬死(言率其所屬以死難)。

漢張充為期門郎時王莽居攝充等六人謀共劫莽立楚王發覺誅死。

後漢鮑永字君長宣之子也。永初為郡功曹王莽以鮑宣不附己欲滅其子孫都尉路平承望風旨規欲害永太守茍諫擁護召以為吏常置府中永因數為諫陳興復漢室翦滅篡逆之策諫每戒永曰:君長幾事不密禍倚人門永感其言及諫卒日送喪歸扶風路平遂收永弟升太守趙興到聞乃嘆曰:我受漢茅土不能立節而鮑宣死之,豈可害其子也。敕縣出升復署永功曹。

郭丹為更始諫議大夫持節使南陽更始敗諸將悉歸光武並獲封爵丹獨保平氏不下為更始發喪衰絰盡哀建武二年遂潛逃去敝衣間行涉歷險阻求謁更始妻子奉還節傳因歸鄉里。

趙熹為更始郎中累遷五威偏將軍更始敗熹遇更始親屬皆裸跣塗炭饑困不能前熹見之悲感所裝縑帛資糧悉以與之將護歸鄉里。

王遵字子春父為上郡太守遵少豪俠有才辨雖與隗囂舉兵而嘗有歸漢意曾於天水私謂來歙曰:吾所以力不避矢石者豈要爵位哉!徒以人思舊主先君蒙漢厚恩思效萬分耳。又數勸囂遣子入侍前後辭諫切甚囂不從故去焉。

閔貢為河南中部掾時袁紹袁術誅宦官中常侍段珪劫天子出貢北到河上天子饑渴貢烹宰進之勵聲責張讓等曰:君以閹宦之隸刀鋸之殘越從洿泥扶持日月賣弄國恩階賤為貴劫迫帝王蕩覆王室假息漏刻遊魂河津自亡新以來奸臣賊子未有如君者今不速死吾射殺汝讓等惶怖乂手再拜叩頭向天子辭曰:臣等死陛下自愛遂投河而死。

臧洪廣陵人中平末棄官還家太守張超請為功曹時董卓圖危社礻洪說超曰:明府歷世受恩兄弟並據大郡今王室將危賊臣虎視此誠義士效命之秋也。今郡境尚全吏人殷富。若動桴鼓可得二萬人以此誅除國賊為天下倡義不亦宜乎!超然其言與洪西至陳留見兄邈計事邈先謂超曰:聞弟為郡委政臧洪洪者何如人超曰:臧洪海內奇士才略智數不比於超矣。邈即引洪與語大異之乃使詣兗州刺史劉岱豫州刺史孔伷遂皆相善邈既先有謀約會超至定議乃與諸牧守大會酸棗設壇場將盟而更相辭讓莫敢先登咸共推洪洪乃攝衣升壇操血而盟曰:漢室不幸皇綱失統賊臣董卓乘[C260]縱害禍加至尊毒流百姓大懼淪喪社稷翦覆四海兗州刺史岱豫州刺史伷陳留太守邈東郡太守瑁廣陵太守超糾合義兵並赴國難凡我同盟齊心一力以致臣節隕首喪元必無二誌有渝此盟俾墜其命無克遺育皇天后土祖宗明靈實皆鑒之洪辭氣慷慨涕泣橫下聞其言者雖卒伍廝養莫不激揚人思致節。

魏田疇幽州人也。漢末劉虞為本州牧時董卓遷獻帝於長安虞嘆曰:賊臣作亂朝廷播蕩四海俄然莫有固誌身備宗室之遺老不得自同於眾今欲奉使展效臣節安得不辱命之士乎!眾議咸曰:田疇雖年少多稱其奇疇時年二十二矣。虞乃備禮請與相見大悅之遂署為從事具其車騎將行疇曰:今道路阻絕寇虜縱橫稱官奉使為眾所指名願以私行期於得達而已虞從之疇乃歸自選其家客與少年之勇壯募從者二十騎俱往虞自出祖而遣之既取道疇乃更上西關出塞傍北山直趣朔方循間徑去遂至長安致命詔拜騎都尉疇以為天子方蒙塵未安不可以荷佩榮寵固辭不受朝廷高其義三府並辟皆不就初疇將行引虞密與議疇因說虞曰:今帝王幼弱奸臣擅命表上須報懼失事機。且公孫瓚阻兵安忍不早圖之必有後悔虞不聽。

楊阜天水冀人涼州刺史韋康辟為別駕馬超率諸戎渠帥以擊隴上郡縣隴上郡縣皆應之惟冀城奉州郡以固守超盡兼隴右之眾而張魯。又遣大將楊昂以助之凡萬餘人攻城阜率國中士大夫及宗族子弟勝兵者千餘人使從弟嶽於城上作偃月營與超接戰自正月至八月拒守而救兵不至州遣別駕閻溫循水潛出求救為超所殺,於是刺史太守失色始有降超之計阜流涕諫曰:阜等率父兄子弟以義相勵有死無二田單之守不固於此棄垂成之功䧟不義之名阜以死守之遂號哭刺史太守卒遣人請和開城門迎超超入拘嶽於冀使楊昂殺刺史太守阜內有報超之志而未得其便頃之阜以喪妻求葬假阜外兄姜敘屯歷城阜少長敘家見敘母及敘說前在冀中時事欷悲甚敘曰:何為乃爾阜曰:守城不能完君亡不能死亦何面目以視息於天下馬超背父叛君虐殺州將豈獨阜之憂責一州士大夫皆蒙其恥君擁兵專制而無討賊心此趙盾所以書弒君也。超強而無義多[C260]易圖耳敘母慨然敕敘從阜計計定外與鄉人姜隱趙昂尹奉姚瓊孔信武都人李俊王靈結謀定討超約使從弟謨至冀州語嶽並結安定梁寬南安趙衢龐恭等約誓既明十七年九月與敘起兵於鹵城超聞阜等兵起自將出而衢寬解嶽閉冀城門討超妻子超襲歷城得敘母敘母罵之曰:汝背父之逆子殺君之桀賊天地豈久容汝而不早死敢以面目視人乎!超怒殺之阜與超戰身被五創宗族昆弟死者七人超遂南奔張魯隴右平定。

金禕字德禕曹公為魏王禕自以世為漢臣自日磾討莽何羅忠誠顯著名節累葉睹漢祚將移謂可復興乃喟然發憤遂與少府耿紀司直韋晃太醫令吉本本子邈邈弟穆等結謀紀字季行少有美名為丞相掾王甚敬異之遷侍中守少府邈字文然穆字思然以禕慷慨有日磾之風。又與魏王丞相長史王必善因以聞之。若殺必欲挾天子以攻魏南援劉備時蜀中強盛而王在鄴留必典兵督許中事文然等雜人及家僮千餘人夜燒門攻必禕遣人為內應射必中肩必不知攻者為誰以素與禕善走投禕夜喚德禕禕家不知是必謂為文然等錯應然曰:王長史已死乎!卿曹事立矣。必乃更他路奔一曰必乃欲投禕其帳下督謂必曰:今日事竟知誰門而投人乎!扶必奔南城會天明必猶在文然等眾散故敗後十餘日必竟以創死收紀晃等將斬之紀呼魏王名曰:恨吾不自生意竟為群兒所誤耳晃頓首搏頰以至於死王聞王必死盛怒召漢百官詣鄴令救火者左不救火者右眾人以為救火者必無罪皆附左王以為不救火者非助亂救火者乃實賊也。皆殺之。

張恭敦煌人為郡功曹太守馬艾卒官府。又無丞恭素有學行郡人推行長史事恩信甚著乃遣子就東詣太祖請太守時酒泉黃華張掖張進各據其郡欲與恭並勢就至酒泉為華所拘執劫以白刃就終不回私與恭疏曰:大人率厲敦煌忠義顯然豈以就在困厄之中而替之哉!昔樂羊食子要離覆家經國之臣寧懷妻孥邪今大軍垂至但當促兵以掎之耳願不以下流之愛使就有恨於黃壤也。恭即遣從弟華攻酒泉沙頭乾齊兩縣恭。又連兵尋繼華後以為首尾之援別遣鐵騎二百東緣酒泉北塞徑出張掖北河逄迎太守尹奉,於是張進須黃華之助華欲救進西顧恭兵恐急擊其後遂詣金城太守蘇則降就竟平安奉得之官黃初二年下詔褒揚賜恭爵關內侯拜西域戊巳校尉數歲徵還將授以侍臣之位而以子就代焉恭至敦煌固辭疾篤太和中卒贈執金吾就後為金城太守父子著稱於西州。

尹大目少為曹氏家奴高貴鄉公時為殿中人嘗侍在帝側母丘尉文欽之舉兵也。大將軍司馬景王將俱行景王目有瘤疾使醫割之文欽子鴦勇冠三軍鴦之來攻王驚而目出大目知大將軍一目已突出啟云:文欽本是明公腹心但為人所誤耳。又天子鄉里大目昔為文欽所信乞得追解語之令還與公復好大將軍聽遣大目單身往乘大馬披鎧胄追文欽遙相與語大目心實欲曹氏安謬言君侯何苦苦不可復忍數日中也。欲使欽解其旨欽殊不悟乃更厲聲罵大目汝先帝家人不念報恩而反與司馬師作逆不顧上天天不祐汝乃張弓傳矢欲射大目大目涕泣曰:世事敗矣。善自努力也。

蜀呂凱字季平永昌不韋人仕郡五官掾功曹時雍闓等聞先主薨於永安驕黠滋甚都護李嚴與闓書六紙解喻利害闓但答一紙曰:蓋聞天無二日土無二王今天下鼎立正朔有三是以遠人惶惑不知所歸也。其桀慢如此闓。又降於吳吳遙署闓為永昌太守永昌既在益州郡之西道路壅塞與蜀隔絕而郡太守改易凱與府丞署郡王伉帥厲吏民閉境拒闓闓數移檄永昌稱說云:云:凱檄曰:天降喪亂奸雄乘[C260]天下切齒萬國悲悼臣妾大小莫不思竭筋力肝腦塗地以除國難伏惟將軍世受漢恩以為當躬聚黨眾率先啟行上以報國事下不負先人書功竹帛遺名千載何期臣仆吳越背本就末乎!昔舜勤民事殞於蒼梧書籍嘉之流聲無窮隕於江浦何足可悲文武受命成王乃平先帝龍興海內望風宰臣聰睿自天降康而將軍不睹盛衰之紀成敗之符譬如野火在原蹈履河冰火滅冰泮將何所依附曩者將軍先君雍侯造怨而封竇融知興歸誌世祖皆流名後葉世歌其美今諸葛丞相英才挺出深睹未萌受遺孤翊贊季興與眾無忌錄功忘瑕將軍。若能卒然改圖易跡更步古人難追鄙土何足宰哉!蓋聞楚國不恭齊桓是責夫差僭號晉人不長況臣於非主誰肯歸之邪竊惟古義臣無越境之交是以前後有來無往重承告示發憤忘食故略陳所懷惟將軍察焉凱威恩內著為郡中所信故能全其節及丞相亮南征討闓既發在道而凱已為高定部曲所殺亮至上表曰:永昌郡吏呂凱府丞王伉等執忠絕域十有餘年雍闓高定Τ其東北而凱等守義不與交通臣不意永昌風俗敦直乃爾以凱為雲南太守封陽遷亭侯會為叛夷所害子祥嗣而王伉亦封亭侯為永昌太守(蜀世譜曰:呂祥後為晉南夷校尉祥子及孫世為冰昌太守李雄破晉寧州諸呂不肯附舉郡固守)姜維為大將軍後主降鄧艾維見鍾會會曰:來何遲也。維正色流涕曰:今日見此為速矣。會奇之會既構鄧艾艾檻車徵會陰懷異圖維見而知其心謂可構成擾亂以圖克復也。乃詭說會曰:聞君自淮南已來無遺策晉道克昌皆君之力今復定蜀威德振世民高其功主畏其謀欲以此安歸乎!夫韓信不背漢於擾攘而見疑於既平大夫種不從范蠡於五湖卒伏劍而妄死彼豈暗主愚臣哉!利害使之然也。今君大功既立大德已著何不法陶朱公泛舟絕跡全功保身登峨嵋之巔而從赤松子遊乎!會曰:君言遠矣。我不能行。且為今之道或未盡於此也。維曰:其他則君智力之所能無煩於老夫矣。由是情好歡甚維教會誅北來諸將徐欲殺會盡坑魏兵還復蜀祚密書與後主曰:願陛下暫忍數日之辱臣欲使社稷危而復安日月幽而復明孫盛以永和初從安西將軍平蜀見諸故老言及姜維既降之後密與劉禪表疏說欲偽服事鍾會事不捷遂至冺滅蜀人於今傷之。

卻正為秘書令後主東遷雒陽時擾攘倉卒蜀之大臣無翼從者惟正及殿中督汝南張通舍妻子單身隨侍後主賴正相導宜適舉動俱無闕乃慨然嘆息恨知正之晚時論嘉之。

譙周字允南後主時為中散大夫及晉文王為魏相國下書辟周至漢中因病不進晉室踐祚累下詔所在發遣周周遂輿病詣雒泰始三年至以病不起就拜騎都尉周乃自陳無功而封求還爵土皆不聽許吳桓應為丞相孫峻司馬時太子和無罪見殺眾庶皆懷憤嘆應因此招合將吏欲共殺峻事覺見殺。

晉裴楷子憲東海王越以為豫州刺史北中郎將假節王浚承制以憲為尚書懷帝永嘉末王浚為後趙石勒所破棗嵩等莫不謝罪軍門貢賂交錯惟憲及荀綽恬然私室勒素聞其名召而謂之曰:王浚虐暴幽州人鬼同疾孤恭行天憲拯茲黎民故舊咸歡慶謝交路二君齊惡傲威誠信阻絕防風之戮將誰歸乎!憲神色侃然泣而對曰:臣等世荷晉恩榮遇隆重王浚凶惡醜正尚晉之遺藩雖欣聖化義阻誠心。且武王伐紂表商容之閭未聞商容在倒戈之列也。明公既不欲以道厲物必欲刑忍為治者防風之戮臣之分也。請就辟有司不拜而出勒深嘉之待以賓禮毛孟為寧州治中惠帝末西南夷叛刺史李毅卒城中百餘人奉毅女固守經年孟詣京師求刺史不見省孟固陳曰:君亡親喪幽閉窮城萬里訴哀不垂湣救既慚包胥無哭秦之感。又愧梁妻無摧城之驗存不。若亡乞賜臣死朝廷憐之乃以吳興太守王遜為南夷校尉寧州刺史。

高韜有誌節東海王越輔政不朝覲韜知人心有望密與太傅參軍姜順京兆杜溉等謀討越事泄伏誅庾瑉字子琚少歷散騎常侍本國中正侍中封長岑男懷帝之沒劉元海也。瑉從在平陽元海大會因使帝行酒瑉不勝悲憤再拜上酒因大號哭賊惡之會有告瑉及王雋等謀應劉琨者元海因圖弒逆瑉等並遇害。

辛賓湣帝時為尚書郎及帝蒙塵於平陽前趙劉聰使帝行酒洗爵欲觀晉臣在朝者意賓起而抱帝大哭聰曰:前殺庾瑉輩故不足為戒邪引出遂加害焉樂道融為王敦參軍敦將圖逆謀害朝賢以告甘卓以為不可遲留不赴敦遣道融召之道融雖為敦佐忿其逆節因說卓曰:主上躬統萬機非專任劉隗今慮七國之禍故割湘州以削諸侯而王氏擅權日久卒見分政便謂被奪耳王敦背恩肆逆舉兵伐主國家待君至厚今。若同之,豈不負義生為逆賊死為愚鬼永成宗黨之恥耶君當偽許應命而馳襲武昌敦眾聞之必不戰自敗大勛可就矣。卓大然之乃與巴東監軍柳純等露檄陳敦過逆率所統致討。又遣賫表詣臺卓性不果決。且年老多疑遂待諸方同進出軍稽遲至豬口敦聞卓已下兵卓兄子卬時為敦參軍使卬求和於卓令其旋軍卓信之將旋主簿鄧騫與道融勸卓曰:將軍起義兵而中廢為敗軍之將竊為將軍不取今將軍之下士卒各求其利一旦而還恐不可得也。卓不從道融日夜涕泣諫卓憂憤而死周崎為湘州從事王敦之難譙王承使崎求救於外與周該俱為魏乂偵人所執乂責崎辭情臨以白刃崎曰:州將使求援於外本無定指隨時制宜耳乂謂崎曰:汝為我語城中稱大將軍已破劉隗戴。若思甘卓住襄陽無復異議三江州郡萬里肅清外援理絕如是者我當活汝崎偽許之既到城下大呼曰:王敦軍敗於湖甘安南已克武昌即日分遣大眾來赴此急努力堅守賊今敗矣。乂,於是數而殺之。

易雄為舂陵令王敦作亂刺史譙王承將謀起兵以赴朝廷雄移符馳檄遠近列敦罪惡宣募縣境數日之中有眾千餘負糧荷戈而從之承既固守而湘中殘荒之後城池不完兵資。又闕敦遣魏乂李恒攻之雄勉勵所統禦累旬士卒死傷者相枕力屈城䧟為乂所虜意氣慷慨神無懼色送到武昌敦遣人以檄示雄而數之雄曰:此實有之惜雄位微力弱不能救國之難王室如毀雄安用生為今日即戮得作忠鬼乃所願也。敦憚其辭正釋之眾人皆賀雄笑曰:昨夜夢乘車掛肉其傍夫肉必有筋筋者斤也。車傍有斤吾其戮乎!尋而敦遣殺之當時見者莫不傷惋焉周該性果烈以義勇稱雖不好學而率繇名教叔父級為宜都內史亦忠節士也。聞譙王承立義湘州甘卓。又不同王敦之舉而書檄不至級謂該曰:吾嘗疾王敦挾陵上之心今稱兵構逆有危社稷之勢譙王承宗室之望據方州之重建旗誓眾圖襲武昌甘安南少著勇名士馬器械當今為盛聞與譙王克期舉義此乃烈士急病之秋吾致死在今日汝其成吾之志申款於譙王乎!該欣然奉命潛至湘州與承相見口陳至誠承大悅會王敦遣其將魏乂圍承甚急該乃與湘州從事周崎間出反命俱為乂所執考之至死竟不言其故級繇是獲免王敦之難。

王傴呂蕤並生江夏舊姓傴為江安令蕤為秀才時張昌叛亂旬日之間眾三萬江夏義陽士庶莫不從之唯傴蕤不從昌以三公位征之傴蕤密將宗室北奔汝南投豫州刺史劉喬鄉人期思令李權陽安令吳鳳孝廉吳暢糾合善士得五百餘家追隨傴等不豫妖逆。

賀循除南中郎長史不就會逆賊李辰起兵江夏征鎮不能討皆望塵奔走辰別帥石冰略有揚州逐會稽相張景以前寧遠參軍程超代之以其長史宰與領山陰令前南平內史王矩吳興內史顧秘前秀才周等倡義傳檄州郡以討之循亦合眾應之冰大將杭寵有眾數千屯郡講堂循移檄於寵為陳逆順寵遂遁走超與皆降一郡悉平循迎景還郡即遣謝兵士杜門不出論功報賞一無豫焉。

為議郎太安初妖賊張昌丘沈等聚眾於江夏百姓從之如歸惠帝使監軍華宏討之敗於障山昌等浸盛殺平南將軍羊伊鎮南將軍新野王歆等所在覆沒昌別率封雲攻徐州石冰攻扌易州刺史陳徽出奔冰遂略有扌易土密欲討冰潛結前南平內史王矩共推吳興太守顧秘都督揚州九郡軍事及江夏人士同起義兵斬冰所置吳興太守區山及諸長史冰遣其將羌毒領數萬人距臨陣斬毒時右將軍陳敏自廣陵率眾助斬冰別帥趙{龍馬}於蕪湖因與俱前攻冰於建康冰北走投封云云司馬張統斬雲冰以降徐揚並平不言功賞散眾還家。

劉遐廣平人值天下大亂遐與塢主壁於河濟之間賊不敢逼遐間道遣使受元帝節度朝廷嘉之璽書慰勉以為龍驤將軍平原內史建武初元帝令曰:遐忠勇果毅義誠可嘉以遐為下邳內史將軍如故。

邵續為茍晞參軍除沁水令時天下漸亂續去縣還家糾合亡命得數百人王浚假續綏集將軍樂陵太守屯厭次以續子乂為督護續綏懷流散多歸附之石勒既破浚遣乂還招續續子孤危無援權附於勒勒亦以乂為督護既而段疋磾在薊遣書要續俱歸元帝續從之其下諫曰:今棄勒歸匹磾任子危矣。續垂泣曰:我出身為國豈得顧子而為叛臣哉!遂絕於勒勒乃害乂續懼勒攻先求救於匹磾匹磾遣弟文鴦救續文鴦未至勒已率八千騎圍續勒素畏鮮卑及聞文鴦至乃棄攻具東走續與文鴦追勒至安陵不及虜勒所署官並驅三千餘家。又遣散騎入勒北邊略常山亦二千家而還匹磾既殺劉琨夷晉多怨叛遂率其徒依續勒南和令趙領等率廣川渤海千餘家背勒歸續而帝以續為平原樂安太守右將軍冀州刺史進平北將軍假節封祝阿子續遣兄子武邑內史存與文鴦率匹磾眾就食平原為石季龍所破續先與曹嶷亟相侵掠嶷因存等敗乃破續屯田。又抄其戶口續首尾相救疲於奔命太興初續遣存及文鴦屯濟南黃巾固因以逼嶷嶷懼求和俄而匹磾率眾攻段末杯石勒知續孤危遣季龍乘虛圍續季龍騎至城下掠其居人續率眾出救季龍伏騎斷其後遂為季龍所得使續降其城續呼其兄子存竺及子得等曰:吾誌雪國難以報所受不幸至此汝等努力自勉便奉匹磾為主勿有二心時帝既聞續沒下詔曰:邵續忠烈在公義誠慷慨綏集荒餘憂國身功勛未遂不幸陷沒朕用悼恨於懷所統任重宜時有代其部曲文武已共推其息緝為營主續之忠義著於公私今立其子足以安眾一以續本位即授緝使總率所統效節國難雪其家讎存及竺緝等與匹磾嬰城距寇而帝。又假存揚武將軍武邑太守勒屢遣季龍攻之戰守疲苦不能自立久之匹磾及其弟文鴦與竺緝等悉見獲惟存得潰圍南奔在道為賊所殺竟亦遇害。

孔坦為領軍司馬初除未赴召王敦反坦與右衛將軍虞潭俱在會稽起義而討沈充事平始就職。

陶回丹陽人為王導司馬蘇峻之役王師敗績回還本縣收合義軍得千餘人並為參軍與陶侃溫嶠等並力攻峻。又別破韓晃時大賊新平綱維弛廢導以回有器權補北軍中候辛恭靖少有器才量過人隆安中為河南太守會後秦姚興來冠恭靖固守百餘日以無救而陷被執至長安興謂之曰:朕將任卿以東南之事可乎!恭靖厲色曰:我寧為國家鬼不為羌賊臣興怒幽之別室經三年至元興中誑守者乃逾垣而遁歸於江東安帝嘉之桓玄請為諮議參軍置之朝首尋而病卒。

丁穆字彥遠孝武太元四年除振武將軍梁州刺史受詔未發會苻堅遣眾寇順陽穆戰敗被執長安稱病不仕偽朝堅。又傾國南冠穆與關中人士唱義謀襲長安事泄遇害臨死作表以付其妻周其後周得至京師詣闕上之孝武下詔曰:故順陽太守真定侯丁穆力屈身陷而誠節彌固直亮壯勁義貫古烈其喪柩始反言增傷悼可贈龍驤將軍雍州刺史賻賜一依周虓故事為立屋宅並給其妻衣食以終厥身。

庾仄新野人桓玄僭楚王置相國加九錫之命仄聞之乃起義兵襲馮該於襄陽走之仄有眾七千於城南設壇祭祖宗七廟南蠻參軍庾彬安西參軍楊道護江安令鄧襄子謀為內應仄本仲堪黨桓偉既死石康未至故乘間而發江陵震動桓濟之子亮起兵於羅縣自號平南將軍湘州刺史以討仄為名南。

尉羊僧壽與石康共攻襄陽仄眾散奔姚興等皆遇害。

●卷七百六十一

○總錄部·忠義第二

宋陶潛晉大司馬侃之曾孫也。有高節以弱年薄宦不潔去就之跡自以曾祖晉世宰輔恥復屈身後代自高祖王業漸隆不復肯仕所著文章皆題其年月義熙以前則書晉氏年號自永初以來唯云:甲子而已。

王仲德與兄元德同自苻堅中南奔投桓玄值玄初篡見輔國將軍張暢言及世事仲德曰:自古革命誠非一族然今之起者恐不足以成大事元德果敢有智略武帝甚知之告以義舉使於都下襲元仲德聞其謀謂元德曰:天下之事不可不密應機務速不在巧遲玄每冒夜出入今。若圖之正須一夫力爾事泄元德為玄所誅仲德奔竄會義軍克建業仲德抱元德子方回出候高祖高祖於馬上抱方回與仲德相對號泣追贈元德給事中封安復縣侯以仲德為中兵參軍。

王鎮惡弟康留關中及高祖北伐鎮惡為前鋒康逃匿田舍鎮惡次潼關康將家奔之高祖極為彭城公前將軍行參軍鎮惡被害康逃藏得免攜家出雒陽到彭城歸高祖即以康為相國行參軍求還雒陽視母尋值關陜不守康與長安徙民張旰醜劉雲等唱集義徒得百許人驅率邑郭僑戶七百餘家共保金墉城為守戰之備時有一人邵平率部曲及并州乞活一千餘戶屯城南迎亡命司馬文榮為主。又有亡命司馬道恭自東垣率三千人屯城西亡命司馬順明五千人屯淩雲臺順明遣刺殺文榮平復推順明為主。又有司馬楚之屯柏谷塢索虜野阪戍主黑槊公遊騎在芒上攻逼交至康堅守六旬宋臺建除康寧朔將軍河東太守遣龍驤將軍姜率軍救之諸亡命並各奔散高祖嘉康節封西平縣男食邑三百戶。

徐廣為秘書監初桓玄篡位帝出宮廣陪列悲動左右史缺名及高祖受禪恭帝遜位廣。又哀感涕泗交流謝晦見之謂曰:徐公將無小過廣收淚答曰:身與君不同君佐命興王逢千載嘉運身世荷晉德實眷戀故主因更欷。

郭原平父世道有孝行太祖旌表之原平亦有至行為鄉里所推及太祖厭世原平號哭致慟日食麥旱一枚如此五日人或問之曰:誰非王臣何獨如此原平泣而答曰:吾家見異先朝蒙褒贊之賞不能報恩私心感慟爾。

何子平有孝行州辟不就元嘉三十年元囟弒逆安東將軍隨王誕入討以為行參軍子平以凶逆滅理普天同奮故廢已受職事寧自解。又除奉朝請不就武念新野人為右將軍直閣太宗初即位四方為亂帝遣念乘驛還雍州綏撫為劉胡詐而殺之念黨袁處珍逃亡至壽陽為逆黨劉順所得考楚備至秉義不移後得返奔劉π太宗嘉之為奉朝請。

魯秀南寧將軍爽之子也。初在魏太武以為尚書郎時鄴民欲據城反太武遣秀嘗乘驛往返是時病還遲為太武所詰讓秀復恐懼太武尋南寇因從渡河先是程天祚為魏所沒太武引置左右與秀相見勸令歸降秀納之天祚廣平人為殿中將軍有武力文帝元嘉二十七年助戍彭城會孝武遣將劉泰之輕軍襲魏於汝陽天祚督戰戰敗被創為魏所獲天祚妙善針術太武深加愛賞或與同輿常不離於側封為南安公太武北還蕃天祚因其沈醉偽。若受使督功後軍者所至輕罰天祚為太武所愛群下並畏之莫敢問因得逃歸後為山陽太守明帝初興四方同反魏太武始南行遣爽隨永昌王庫仁真向壽陽與弟瑜共破劉祖於尉武仍至瓜步始得與秀定歸南之謀太武還至湖陸爽等請曰:奴與南有讎每兵來嘗慮禍及墳墓乞共迎喪還葬國都魏群下於其主稱奴猶中國稱臣也。太武許之長社戍兵有六七百人爽譎之曰:南更有軍可遣三百騎往界上參聽騎去爽率腹心夜擊餘眾盡殺之馳入虎牢爽唯第三弟在北餘家屬悉自隨率部曲及願從合千餘家奔汝南遣秀從許昌還壽陽奉辭於南平王鑠曰:爽秀得罪晉朝負[C260]三世生長絕域遠身戎狄兄弟合門淪點偽授殞命不可還國無因近系南雲傾屬東日蓋猶痿人思步盲者願明嵩霍咫尺江河非遠夷庚壅塞隔同天地痛心疾首晝慨宵悲敵人猖狂豺豕其志虐遍華戎怨結幽顯自於眙旋軍亡殪過半昏酣沈湎恣性肆身爽秀等因民之憤藉將旅之願齊契義奮梟馘醜徒憑恃皇威肅清逋穢牢落諸城指期克定規以清塵微雪夙負方當束骸北闕待戮司寇濡節未申腹心邊表明大王殿下以茂居藩文武兼姿遠邇欽順承風聞德願垂援拯以慰虔望老弱百口先遣歸庇逼迫丹心仰希懷遠謹遣同義潁川聶元初奉辭陳聞鑠馳驛以聞帝大悅下詔曰:偽寧南將軍魯爽中書郎魯秀義誌烈忠誠久著撫茲福先闔門效款招集義銳梟剪獯醜肅定邊城獻馘象魏雖宣孟之去翟歸晉頹當之出胡入漢方之此日曾何足云:朕實嘉之宜即授任逞其忠略爽可督司州之陳留東郡濟陰濮陽五郡諸軍事征虜將軍司州刺史秀可輔國將軍滎陽潁川二郡太守其同諸子弟及契士庶委征虜府以時申言詳加酬敘南齊李安民蘭陵承人也。父為薛令安民隨在縣宋元嘉中沒魏率部曲自拔南歸及元凶作逆使安民領支軍並降義師拔建威將軍補魯爽左軍及爽反安民遁還京師除領軍行參軍。

劉善明平原人也。宋刺史劉道隆辟為治中從事仍舉秀才對策強直孝武甚異之泰始初徐州刺史薛安都反清州刺史沈文秀應之時州治東陽城善明家在郭內不能自拔伯父彌之詭。《說文》秀求自效文秀使領軍主簿張靈慶等五千援安都彌之出門密謂部曲曰:始免禍坑矣。行至下邳起義背文秀善明從伯懷恭為北海太守據郡相應善明密契收集門宗部曲得三千人夜斬關奔北海族兄乘民。又聚渤海以應朝廷而彌之尋為薛安都所殺明帝贈輔國將軍青州刺史以乘民為寧朔將軍冀州刺史善明為寧朔長史北海太守。

桓康北蘭陵承人也。勇果驍悍宋大明中隨太祖為軍容從世祖在贛縣泰始初世祖起義為郡所縶眾皆散康裝擔一頭貯穆後一頭貯文惠太子及竟陵王子良自負置山中與門客蕭欣祖楊彖之等四十餘人相結破郡獄出世祖郡追兵急康等死戰破之裴叔業武帝時為寧蠻校尉長史廣平太守永明九年雍州刺史王奐死難叔業率部曲於城內起義武帝以其有用仍留為晉安王征北諮議領中兵扶風太守。

梁柳敬禮為扶風太守侯景渡江敬禮率馬步三千赴援至都據青溪埭與景頻戰常先登陷陣甚著威名臺城沒敬禮與兄仲禮俱見於景景遣仲禮經略上流留敬禮為質以為參軍景餞仲禮於後渚敬禮密謂仲。《禮》曰:景今來會敬禮抱之兄拔佩刀便可斫殺敬禮死亦無所恨仲禮壯其言許之及酒數行敬禮目仲禮仲禮見備衛嚴不敢動計遂不果會景征晉熙敬禮與南康王會理共謀襲其城克期將發建安侯蕭賁知而告之遂遇害。

範桃棒為侯景儀同及景陷東府城桃棒密遣使送款朝廷乞降會事泄見殺。

陸緝秦郡人也。侯景陷臺城緝與戴文舉等起兵萬餘人殺景太守蘇單于推前淮南太守文城侯寧為主以距景景將宋子仙聞而擊之緝等棄城走。

祖皓為江都令時侯景叛皓起兵廣陵斬景刺史董紹先推前太子中書舍人蕭π為刺史。又結魏人為援馳檄遠近將以討景景聞之大懼即日率侯子監等出自京口水陸並集皓嬰城拒守景攻城陷之景車裂皓以犭旬城中無少長皆斬之。

張彪會稽人大寶初侯景專政彪起義於會稽攻破上虞景太守蔡臺樂討之不能禁彪。又破諸暨永興等諸縣景遣儀同田遷趙伯起謝答仁等東伐彪彪遣別將寇錢塘富春田遷進軍與戰破之。

字子鵬都官尚書侃之子臺城陷侯景以為庫直將軍及景敗密圖之乃隨其東走景於松江下海欲向蒙山景寢語海師向京口至湖豆洲景覺拔刀叱海師景透水斬之景入船中以小刀抉船以槊刺殺之世祖以為青州刺史封昌國侯陳侯初仕梁為超武將軍隨鄱陽王蕭範鎮合肥及侯景圍臺城範乃遣其世子嗣入援京邑京城陷與嗣退還合肥乃隨範徙鎮湓城俄而範及嗣卒領其眾依於豫章太守莊鐵鐵疑之懼因而刃之據有豫章之地侯景將於慶南略地至豫章城邑皆下窮蹙乃降於慶慶送於景景以於己同姓為宗族待之甚厚留其妻子及弟為質遣慶平定蠡南諸郡及景敗於巴陵景將宋子仙任約等並為西軍所獲乃誅景黨與以應義軍景亦盡誅其弟及妻子梁元帝授武臣將軍南兗州刺史郫縣侯邑一千戶。

沈恪在梁為宣猛將軍監吳興郡梁滅自吳興入朝高祖受禪使中書舍人劉師知引恪令勒兵入因衛敬帝如別宮恪乃排闥入見高祖叩頭謝曰:恪身經事蕭家來今不忍見許事分受死爾決不奉命高祖嘉其意乃不復逼。

周敷臨川人也。性豪俠輕財重士鄉黨少年多歸之梁侯景之亂鄉人周續合徒眾以討賊為名時內史始興王蕭毅以郡讓續續所部內有欲侵掠於毅敷護之親率其黨捍衛送至豫章時觀寧侯蕭永長樂侯蕭基豐城侯蕭泰避難流寓聞敷信義皆往依之敷湣其危懼屈體崇敬厚加給卹送之西上俄而續部下將帥爭權復反殺續以降周迪迪素無簿閥恐失眾心倚敷族望深求交結敷未能自固事迪甚恭迪大憑仗之漸有兵眾迪據臨川之工塘敷鎮臨川故郡侯景平梁元帝授敷使持節通直散騎常侍武威將軍寧州刺史。

顧野王吳郡人也。為宣城王賓客梁侯景之亂野王丁父憂歸本郡乃召募鄉黨數百人隨義軍援京邑野王體素清羸長六尺。又居喪過毀殆不勝衣及杖戈被甲陳君臣之義逆順之理抗辭作色見者莫不壯之京城陷野王逃於會稽尋往東陽與劉歸義合軍據城拒賊侯景平太尉王僧辨甚嘉之使監海鹽縣。

岑之敬為南沙令侯景之亂之敬率令所部赴援京邑至郡境聞臺城陷乃與眾辭訣歸鄉里。

蔡景歷仕梁為海陽令侯景之亂梁簡文帝為景所幽景歷與南康嗣王蕭會理謀欲挾簡文帝出奔事泄見執賊黨王偉保護之獲免。

沈眾仕梁為太子舍人兼散騎常侍侯景之亂眾表於梁武眾家代所隸故義部曲並在吳興求還召募以討賊梁武許之及景圍臺城眾率宗族及義附五千餘人入援京邑軍容甚整景深憚之尋授眾為太子右衛率京城陷眾降於景景平元帝以為太子庶子。

任忠汝陰人也。梁鄱陽王蕭範為合州刺史聞其名引置左右侯景之亂忠率鄉黨數百人隨晉熙太守梅伯龍討景將王貴顯於壽春每戰卻敵會土人胡通聚眾寇抄範命忠與主帥梅思立並軍討平之仍隨範世子嗣率眾入援會京城陷旋戍晉熙侯景平授蕩寇將軍。

樊毅南陽人少習武善射梁侯景之亂毅率部曲隨叔父文皎援臺城文交於清溪戰沒毅將宗族子弟赴江陵仍隸王僧辨討河東王蕭譽以功除假節威戎將軍右中郎將。

魯悉達幼以孝聞起家為梁南平嗣王中兵參軍侯景之亂悉達糾合鄉人保新蔡力田蓄穀時兵荒饑饉京都及上川餓死者十八九有得存者皆攜老以歸焉悉達分給糧廩其所濟活者甚眾仍於新蔡置鎮以居之招集晉熙等五郡盡有其地使其弟廣達領兵隨王僧辨討景景平梁元帝授持節仁威將軍散騎常侍北江州刺史。

魯廣達仕梁為平南當陽公府中兵參軍侯景之亂與兄悉達聚眾保新蔡梁元帝承制授假節壯武將軍晉州刺史王僧辨之討侯景也。廣達出境候接資奉軍儲僧辨謂沈ぁ曰:魯晉州亦是王師東道主人仍率眾隨僧辨景平加員外散騎常侍。

後魏尉古真代人道武之在賀蘭部賀染幹遣侯引乙突等詣行宮將肆逆古真知之密以馳告侯引等不敢發染幹疑古真泄其謀乃執拷之以兩車拉押其頭傷一目不伏乃免之。

封偉伯為蕭寶夤關西行臺郎及寶夤為逆偉伯乃與南平王ぁ潛結關中豪右韋子粲等謀舉義兵事發見殺年三十六時人惜之。

房士達清河人為京兆王繼大將軍府騎兵參軍孝昌中其鄉人劉均房須等作亂攻陷郡縣頻敗州軍時士達父憂在家刺史元欣欲逼其為將士達以禮固辭欣乃命其友人馮元興謂之曰:今合境從逆賊徒轉熾。若萬一陷州君家豈得獨全既急病如此安得顧名教也。士達不得已而起率州郭之人三千餘人東西討擊悉破平之。

崔寬字景仁祖肜隨晉南陽王保避地隴右遂仕於沮渠李暠父剖字伯宗每慷慨有懷東土嘗嘆曰:風雨如晦雞鳴不已吾所,庶幾及太武西巡剖乃總率同義使寬送款。

裴駿者聞喜侯雙碩之子性方簡有禮度鄉里宗敬焉蓋吳作亂於關中汾陰人薛永宗聚黨應之殘破諸縣來襲聞喜縣中先無兵仗人情駭動縣令憂惶計無所出駿在家聞之便率厲鄉豪曰:在禮君父危臣子致命府今為賊所逼是吾等犭旬節之秋諸君可不勉乎!諸豪皆奮激請行駿乃簡騎士驍勇數百人奔赴賊聞救至引兵走刺史嘉之以狀表聞會太武親討蓋吳引見駿駿陳敘事宜甚會機理太武大悅顧謂崔浩曰:裴駿有當世才具。且忠義可嘉補中書博士浩亦深器駿目為三河領袖。

房法壽清河驛募人招集壯士嘗有百數宋景和末遇沈文秀崔道固起兵應劉子勛明僧暠劉乘民起兵應宋明帝攻討文秀法壽亦與清河太守王玄邈起兵合討道固玄邈以法壽為司馬累破道固軍加法壽綏邊將軍魏郡太守子勛死道固文秀悉復歸宋乃罷兵。

王玄威恒農北陜人獻文之崩玄威立草廬於州城門外衰裳蔬粥哭踴無時刺史荀頹以事表聞詔令問狀玄威稱先帝澤被蒼生玄威不勝悲慕中心如此不知體式詔問玄威欲有所訴聽為表列玄威云:聞諱悲號竊謂臣子同例無所求謁及至百日乃自竭家財設四百人齋會忌日。又設百僧供至公除日詔送白糸由褶一具與玄威釋服下州令表異焉。

韋元恢東海太守合宗之子孝明時值刺史元法僧據州外叛元恢招聚同志潛規克復事泄為法僧所害時人傷惜之。

鄭仲明為太尉屬從弟儼所昵除滎陽太守儼慮世難欲以東道之建義初仲明弟季明遇害河陰儼後歸之欲與起兵尋為城民所殺莊帝以仲明舅氏之親其弟與謀挾戴仲明之死也。且有奉國之意乃追封安平縣侯贈侍中車騎大將軍左僕射仲明初謀起義令其長子道門說大都督李叔仁於大梁叔仁始欲同舉後聞莊帝已立叔仁子拔江乃斬道門建義中特贈立節將軍瓜州刺史。

崔孝演清河人少無宦情浮沈鄉里河間王琛為定州刺史以為治中晚除羸州安西府外兵參軍因罷歸及鮮于修禮起逆孝演率宗屬保郡城為賊攻陷賊以孝演民望恐移眾心乃害之時年四十。

高敬猷為輕車將軍奉車都尉蕭寶夤西征引為驃騎司馬及寶夤謀逆猷與行臺郎中封偉伯等潛圖義舉謀泄見殺贈冠軍將軍滄州刺史聽一子出身蘇湛為蕭寶夤行臺郎中深見委任及寶夤將謀叛逆湛時臥疾於家寶夤乃令湛從母弟天水姜儉謂湛曰:吾不能坐受死亡今便為身計不復作魏臣也。與卿死生榮辱方當共之故以相報湛聞之舉聲大哭儉遽止之曰:何得便爾湛曰:闔門百口即時屠滅云:何不哭哭數十聲徐謂儉曰:為我白齊王王本以窮鳥投人賴朝廷假王羽翼遂得榮寵至此既屬國步多虞不能竭誠報德,豈可乘人間隙便有問鼎之心乎!今魏德雖衰天命未改王之恩義未洽於人破亡之期必不旋踵蘇湛終不能以積世忠貞之基一旦為王族滅也。寶夤復令儉謂湛曰:此是救命之計不得不爾湛復曰:凡舉大事當得天下奇士今但共長安博徒小兒輩為此計,豈有辨哉!湛不忍見荊棘生王戶庭願乞骸骨還舊裏庶歸全地下無愧先人寶夤素重之知必不為己用遂聽還武功寶夤後果敗孝莊帝即位徵拜尚書郎帝嘗謂之曰:聞卿答蕭寶夤甚有美辭可為我說之也。湛頓首謝曰:臣自惟言辭不如伍被遠矣。然始終不易竊謂過之但臣寶夤周旋契闊言能盡心而不能令其守節此臣之罪也。孝莊大悅加散騎侍郎尋遷中書孝武初以疾還裏終於家贈散騎常侍鎮西將軍雍州刺史。

崔光韶清河東武城人為廷尉卿孝莊末還鄉里後刺史侯淵代下疑懼停軍益都謀為不軌令數百騎夜入南郭劫光韶以兵責以謀略光韶曰:凡起兵者須有名義使君今日舉動直是作賊爾父老知復何計淵雖恨之敬而不敢害。

高子儒字孝禮元顥入雒其叔道穆從駕北巡子儒後逾河至行宮莊帝見之具訪雒中事意子儒備陳元顥敗在旦夕帝謂道穆曰:卿初來日何故不與子儒俱行對曰:臣家百口在雒須其經營。且欲其今日之來知京師後事帝曰:子儒非直合卿本懷亦大慰朕意乃授秘書郎中。

●卷七百六十二

○總錄部·忠義第三

北齊高乾仕魏為司徒中兵遷員外孝莊在藩乾潛相附兄弟本有從橫誌及爾朱殺害人士乾謂天下遂亂乃率河北流人於河濟之間受葛榮官爵屢敗齊州士馬莊帝尋遣右僕射元羅巡撫三齊乾兄弟相率出降朝廷以乾為給事黃門侍郎爾朱榮以乾不應居近要莊帝聽乾解官歸鄉里榮死乾馳赴雒陽莊帝見之大喜時爾朱黨擁兵在外莊帝以乾為金紫光祿大夫河北大使令招集鄉閭為表裏形援乾垂涕奉詔弟昂拔劍起舞請以死自效俄而爾朱兆入雒尋遣其監軍孫白鷂百餘騎至冀州言普徵民馬欲待乾兄弟送馬因收之乾既有報復之心白鷂忽至知將見圖乃先機定策潛勒壯士襲據州郡殺白鷂執刺史元仲宗推封隆之權行州事為莊帝舉哀三軍縞素乾壇誓眾辭氣激揚涕淚交下將士莫不哀憤昂初為魏直閣將軍昂以寇難尚繁非一夫所濟乃請還本鄉招集部曲仍除通直常侍加平北將軍所在義勇競來投赴尋值京師不守遂與父兄據信都起義。

劉海寶少輕俠然為州裏所愛高昂之起義也。海寶率鄉閭襲滄洲以應昂昂以海寶權行滄州事前范陽太守刁整心附爾朱遣弟子安壽襲殺海寶弟叔宗仍歸於昂中興初高祖除前將軍廷尉少卿。

封隆之魏永安中為河內太守加持節後將軍假平北將軍當郡都督未及到郡屬爾朱兆入雒隆之以父遇害常懷報雪因此遂持節東歸圖為義舉時高乾告隆之曰:爾朱暴逆禍加至尊弟與兄等並荷先帝殊常之眷,豈可不出身為主以報讎雪恥乎!隆之對曰:國恥家怨痛入骨髓乘機而動今實其時遂與乾等定計夜襲州城克之乾等以隆之素為鄉里所信乃推為刺史隆之盡心慰撫人情感悅尋高祖自晉陽東出隆之遣子繪奉迎於喜口高祖甚悅之既至信都集諸州郡督將僚吏等議曰:逆賊爾朱兆窮凶極虐天地之所不容人神之所擯棄今所在蜂起此天亡之時也。欲與諸君剪除凶羯其計安在隆之對曰:爾朱暴虐天亡斯至神怒民怨眾叛親離雖握重兵其強易弱而大王乃心王室首揭義旗天下之人孰不歸仰願大王勿疑中興初拜左光祿大夫。

後周韓雄少敢勇膂力絕人自魏孝武西遷雄便慷慨有立功之志大統初遂與其屬六十餘人於雒西舉兵數日間眾至千人與河北行臺楊琚共為犄角抄掠東魏所向克獲徒眾日盛州縣不能禦之東魏雒州刺史韓賢以狀聞鄴乃遣其軍司慕容紹宗率兵與賢合勢討雄戰數十合雄眾略盡兄及妻子皆為賢所獲將以為戮乃遣人告雄曰:若雄至皆免之雄與其所親謀曰:奮不顧身以立功名者本望上申忠義下榮親戚今。若忍而不赴人謂我何既免之後更思其計未為晚也,於是遂詣賢軍即隨賢還雒乃潛引賢黨謀欲襲之事泄遁免時太祖在宏農雄至上謁太祖嘉之封武陽縣侯。

楊寬父均初仕魏為北道大行臺恒州刺史寬從均以功拜行臺郎中廣陽王深與寬素相委昵深犯法得罪寬被逮捕孝莊帝時為侍中與寬有舊藏之於宅遇赦得免除宗正丞北海王顥少相器重時為大行臺北征葛榮欲啟寬為左右丞與參謀議寬辭以孝莊厚恩未報義不見利而動顥未之許顥妹婿李神軌謂顥曰:楊寬義士也。匹夫猶不可奪誌況義士乎!王今強之以行亦恐不為人用顥乃止孝莊踐阼拜通直散騎侍郎。

盧光初仕魏為員外侍郎及孝武西遷光於山東立義遙授大都督晉州刺史大統六軍攜家西入太祖深禮之除丞相府記室參軍。

柳霞仕後梁為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梁宣帝踐帝位於江陵以襄陽歸周霞乃辭宣帝曰:陛下中興鼎運龍飛舊楚臣昔因幸會早奉名節理當以身許國期之始終自晉氏南遷臣宗族蓋寡從祖太尉世父儀同從父司空並位望隆重遂家於金陵唯留先臣獨守墳柏嘗誡臣等使不違此誌今襄陽既入北朝臣。若陪隨鑾蹕進則無益塵露退則有虧先旨伏願曲垂鑒亮臣此心宣帝不違其志遂許之因留鄉里以經籍自娛太祖世宗頻有徵命霞固辭以疾及宣帝殂霞舉哀行舊君之服保定中。又征之霞始入朝。

侯植後魏正光中起家奉朝請尋而天下大亂盜賊蜂起植乃散家財募勇討賊以功拜統軍隋。

柳機初仕後周為華州刺史高祖作相徵還京師時周代舊臣皆勸禪讓機獨義形於色無所陳請房彥謙仕齊為齊州主簿及周師入鄴齊王東奔以彥謙為齊州治中彥謙痛本朝傾覆將糾率忠義潛謀翊輔事不果而止齊亡歸於家。

榮建緒仕周為載師下大夫與高祖有舊高祖為丞相建緒拜息州刺史將之官時高祖陰有禪代之計因謂建緒曰:且躊躇當共取富貴建緒自以周之大夫因義形於色曰:明公此旨非仆所聞高祖不悅建緒遂行開皇初來朝帝謂之曰:卿亦悔否建緒稽首曰:臣位非徐廣情類楊彪帝笑曰:朕雖不解書語亦知卿此言不遜也。

周羅仕陳為散騎常侍煬帝為晉王伐陳羅督巴峽緣江諸軍事以拒秦王俊軍不得渡相持逾月遇丹陽䧟陳主被擒上江猶不下晉王遣陳主手書命之羅與諸將大臨三日放兵士散然後乃降高祖慰喻之許以富貴羅垂泣而對曰:臣荷陳氏厚遇本朝淪亡無節可紀陛下所賜獲全為幸富貴榮祿非臣所望高祖甚器之。

陶世模仁壽初為嵐州司馬漢王諒反刺史喬鍾葵將赴之世模以義拒之臨之以兵辭氣不撓鍾葵義而釋之軍吏請曰:若不斬模何以壓眾心,於是被囚及諒平拜開府授大興令。

骨儀煬帝末為京兆郡丞衛玄領京兆內史唐公義兵至而玄恐禍及已遂稱老病無所干預儀與世師同心葉契父子並誅其後遂絕。

馮慈明大業末攝江都郡丞事李密之逼東都詔慈明遣兵擊密為密黨崔樞所執密延與坐諭以舉兵之意慈明曰:直道事人有死而已不義之言非所敢對密厚禮之冀其從己慈明潛使奉表江都及致書東都留守論賊形勢密知其狀義而釋之出至營門為賊帥翟讓所瞋責慈明勃然曰:天子使我來正欲除爾輩不圖為賊黨所獲我豈從汝求活耶欲殺,何須罵詈讓益怒亂刀斬之梁郡通守楊汪上狀煬帝嘆惜之贈銀青光祿大夫拜其二子怦惇俱為尚書承務郎。

唐任瑰年十九初仕陳為衡州司馬都督王勇甚敬異之委以州府之務屬隋師滅陳瑰勸勇據嶺南求陳氏子孫立以為帝勇不能用以嶺外降隋瑰乃棄官而去。

盧祖尚光州人隋末宇文化及作亂州人請祖尚為刺史祖尚時年十九壇歃血以誓其眾泣涕欷悲不自勝眾皆感激。

呂子臧隋末為南陽郡丞高祖遣馬元規撫慰山南子臧堅守不下元規遣使諷諭之前後數輩皆為子臧所殺及煬帝被弒高祖遣其女壻薛君倩賫手詔諭旨子臧,於是為煬帝發喪成禮而後歸國拜鄧州刺史封南陽郡公。

王景暠河東聞喜人初呂崇茂之反宋金剛。又寇澮州景暠率鄉黨千餘家據險而抗賊卒得保全太宗嘉之令檢校桐鄉令景暠苦辭不受改為驃騎將軍。又不受高祖聞而征之及見勞之曰:卿固守忠誠克全鄉曲國有常典所以授官卿每辭不受何也。景暠對曰:抗拒逆人臣之常分臣不敢以為功桐鄉則臣之本縣州裏之情臣不能無阿曲所以辭高祖善其對勞之曰:卿識理者國有彜典豈得遂卿本意,於是封為桐鄉侯加位開府焉。

王雄誕吳王杜伏威之將伏威入朝留輔公祐鎮江南而兵馬屬於誕公祐將為逆奪其兵拘之別室遣西門君儀諭以反計雄誕曰:當今方太平吳王。又在京輦國家威靈無遠不被公何得為族滅事邪雄誕有死而已不敢聞命公祐知不可屈遂縊殺之。

楊初成虢州人也。天後廢中宗為廬陵王初成偽稱郎將矯制於都市募人欲迎廬陵王於房州事覺坐斬家口籍沒中宗即位下制曰:虢州人故楊初成往者運屬殷憂志懷忠讜將迎六飛之駕反罹五刑之罰身既伏誅家。又從坐言念誠節深可哀矜宜有褒榮式稱忠順可贈左驍衛翊府左郎將。

周憬壽春人為武當丞與王同皎葉謀誅武三思及事泄遁於比幹廟中自刎而死臨終謂左右曰:比幹古之忠臣也。儻神道聰明應知周憬忠而死也。韋后亂朝樹寵邪亻妄武三思幹上犯順虐害忠臣吾知其滅亡不久也。可懸吾頭於國門觀其身首異門而出蘇安恒為習藝館內教節湣太子之弒也。武三思言安恒預其謀遂下獄死睿宗即位贈諫議大夫。

燕欽融為許州司戶參軍時韋庶人干預國政盛封拜群從子弟。又與悖逆庶人及駙馬武延秀中書令宗楚客等將危社稷欽融上奏其事庶人怒勸中宗召欽融廷見撲殺之。

郎岌定州人上書備陳韋庶人及宗楚客為亂之狀韋庶人。又勸帝殺之。

安金藏京兆長安人為太常工人睿宗為皇嗣得侍左右有誣告皇嗣潛有異謀者則天令來俊臣窮鞫其狀左右不勝楚毒皆欲自誣認金藏大呼謂俊臣曰:公即不信金藏之言請剖心以明皇嗣不反即引佩刀自剖胸五臟並出流血被地因絕而仆則天聞之令輿入宮中遣醫人卻內五臟以桑白皮為線縫合之經宿金藏始蘇則天親臨視之嘆曰:吾有子不能自明不如爾之忠也。即令俊臣停推。

兗州人少豪俠輕財重客安祿山反令偽將李廷偉率蕃兵脅下城邑至魯郡太守韓擇木具禮郊迎置於郵館率豪士張貴君孫邕段糸等集兵將殺之擇木怯懦大懼唯員外司兵張孚然其計遂殺庭偉並其黨數十人擇木方遣使上聞擇木張孚皆受官賞因遊蕩江南不言其功。

趙復為永樂尉至德二年三月朔方節度使。《郭子》儀大破賊於潼關復與河東郡司戶韓司士徐吳及宗子李藏鋒先陷賊中同謀翻城為內應候官軍至開門納之斬賊軍數千級偽蒲州刺史崔乾祐獨以麾下數千騎走收其散卒圍安邑欲保之百姓等偽降開城門納乾祐軍設伏於其內縱賊千餘騎入縣門發盡殺之唯乾祐未入得脫走。

楊務欽本安慶緒將也。至德六年二月內務欽等為賊守陜郡潛圖歸順河東太守馬承光以兵應之務欽殺城中賊將不同己者即日翻城為我守陜兼收太倉郡中金帛器械山積賊聞之遂令賊將安武臣領兵攻務欽苦戰而死郡中百姓並為賊所屠令狐彰為左衛員外郎將祿山叛逆以本官隨賊黨張通儒赴京師通儒偽署為城內左街使王師收復二京隨通儒等遁走河朔。又陷逆賊史思明偽署為博州刺史及滑州刺。

史令統數千兵戍滑臺彰感激忠義思立名節乃潛謀歸順會中官楊萬定監滑州軍彰遂募勇士善於水者俾乘夜涉河達表奏於萬定請以所管賊一將兵馬及州縣歸順因萬定以聞自祿山構逆為賊首者未有舉州向化肅宗得彰表甚悅賜書慰勞時彰移鎮杏園渡遂為思明所疑思明乃遣所親薛岌統精卒圍杏園攻之彰乃明示三軍曉以逆順眾心感附悉力為用因與賊兵戰大破之潰圍而出遂以麾下將士數百人隨萬定入朝肅宗深獎之禮甚優厚賜甲第一區名馬數乘並幄帳什器頗盛拜御史中丞兼滑州刺史滑亳魏博等六州節度仍加銀青光祿大夫鎮滑州委平殘寇李惟簡成德軍節度寶臣之子建中年王武俊誅其兄惟嶽乃械送京師德宗拘之於客省防伺甚峻朱Г之亂惟簡斬關而出奔及行在率兵與賊戰有功加御史中丞扈從興元參從功臣之號封武安郡王張子良為潤州兵馬使李錡田少卿領兵分路收宣池等州三將夙有向順誌而錡甥袁行立亦思向順其密謀多決於行立乃回戈趨城執錡以歸順鄭嘗為新蔡節度判官時節度留後吳少誠日務完聚不奉朝命嘗及大將楊冀謀逐少誠以聽命於朝使試校書郎劉涉假為手詔數十潛致於大將李嘉節申州刺史張伯元等二十餘人將因少誠之出閉城門以拒之屬少誠將出餞中官嘗等遂乃舉事,或以告之者遂殺李嘉節等由是各持偽詔請罪誠皆宥之遣使殺張伯元於申州其大將宋曹濟奔於京師。

李觀為坊州防遏使以憂免居別業廣德初吐蕃入寇鑾駕之陜觀於率鄉里子弟千餘完守黑水之西戎人不敢近。

劉悟為淄青牙門右職元和末詔討李師道遣悟將兵拒魏博軍而數促悟戰悟未及進馳使召之悟度使來必殺己乃偽疾不出令都虞侯往迎之使者果以誠告云:奉命殺悟以都虞侯代之都虞侯即時先還悟劾之得其實遂召諸將與謀曰:魏博兵強出戰必敗今天子所謀者司空一人而已悟與公等皆為所驅迫使就其死何如殺其來使整戎以取鄆州轉危亡為富貴邪眾咸曰:善唯都將所命悟,於是立斬其使以兵趣鄆圍其內城兼以火攻其門不數刻梟師道首以獻時十四年二月九日也。悟自淄青都知兵馬使兼監察御史擢拜檢校工部尚書兼御史大夫義成軍節度使封彭城郡王仍賜實封五百戶錢二萬貫莊宅各一區。

辛讜故太原尹雲京之孫咸通十年龐勛亂徐泗時杜忄舀守泗州賊極力攻之讜寓居廣陵乃仗劍拏小艇趨泗口貫賊柵入城見忄舀賊三面攻城王師結壘於洪源驛讜夜以小舟穿賊壘至洪源驛見監軍郭厚本論泗州危急。且宜速救厚本然之淮南都將王公弁謂厚本曰:賊眾我寡無宜輕舉當候可行讜坐中參劍瞋目謂公弁曰:賊百道攻城陷在旦夕公等奉詔赴援而逗留不進心欲何為即欲揮劍向公弁厚本持之讜望泗州大哭者經日帳下為之流涕厚本義其心選甲士三百隨讜入泗州夜半斬賊柵大呼由水門而入賊軍大駭既知援兵入乃退舍。

後唐李愚唐末為假官滄州盧彥威署為安陵簿丁憂去職服闋隨計之長安屬關輔亂離頻年罷舉客於蒲津之間光化中軍容劉季述王奉先以昭宗頻害宦者同謀廢立月餘諸侯無奔問者愚時在華陰聞其事私心痛憤乃求見華帥韓建致書喻以禍福其大參曰:仆關東一布衣爾幸讀書為文每見君臣父子之際有傷殺害義之事嘗痛心切齒恨不得抽腸涉血肆之市朝明公居近關重鎮君父幽辱月餘坐視凶逆而忘勤王之舉仆所未喻也。仆竊計中朝輔弼雖有誌而無權外鎮諸侯雖有權而無誌唯明公忠義社稷是依往年車輅播遷號泣迎奉累歲供饋再復朝廟義感人心至今歌詠此時事勢尤異前時明公地處要沖位兼將相自宮闈變故已涉旬時。若不號令率先以圖反正遲疑未決一朝山東侯伯唱義連衡鼓行而西明公欲求自安如何決參此必然之勢也。不如馳檄四方喻以逆順軍聲一振則元凶破而浹旬之間二參之首傳於天下計無便於此者建深禮遇之堅辭還山墅建草檄欲布於諸鎮事未集而崔中書殺二凶昭宗反正。

周李氵初仕晉為翰林學士晉末契丹犯闕明年春隨廬帳北行北主永康王善待之永康入國以氵華人不令隨從留住幽州供給亦厚永康為述軋所殺述律代立部族首領多被戮永康妻弟曰:蕭海真亦謂之蟬得舍利為幽州節度使與氵相善每與氵言及中國意深慕之氵嘗參以言挑之欣然遂納會定州節度使遣諜者田重霸繼往幽州偵邏軍事每令潛至氵所密謀還計氵亦致書於定帥致謝定帥表其事太祖哀氵羈離異域嘗有南歸之意乃令田重霸賫詔賜之兼令氵兄太子賓客濤密通家問氵得詔甚感太祖恩因重霸回致謝曰:田重霸至伏蒙聖慈特頒明詔降日中之文字慰天外之流離別述宸慈俾傳家信如見骨肉倍感君親。又奏陰事曰:昨田重霸至為無與蕭海真詔敕氐有兄濤家書不敢將出方欲遣田重霸卻回至五月四日海真差中門使趙珮傳語臣云:昨擬差人賫絹書上南朝皇帝請發兵來兼取得姚漢英等奏狀所貴聽信其絹文印押了未封被趙珮懷內遺失交下憂怕不知所為臣既認實心遂喚趙珮通事李解裏來呈與書詔當時聞於海真極喜引臣竊謝尋喚重霸於私宅相測至五月二十六日。又喚重霸於衙內一宿今月四日令趙珮將銀十兩令與重霸兼傳語與臣云:我心如鐵石但令此人。且回諸事宿時一一說與己今口奏候南朝有文字來則別差人去今因奏陳皆據目前所得至於機事兵勢權謀非臣愚為敢陳鄙款伏乞妙延良弼周訪嘉謀斷於宸衷用葉廟勝。又與濤書言契丹述律事云:今王驕唯好擊鞠耽於內寵固無四方之志觀其事勢不同已前親密貴臣尚懷異志即參弱可知不敢備奏一則煩文一則恐涉為身計大好乘其亂弱之時計亦易和。若辦得來討唯速。若。且和亦唯速將來必不能力為可東也。

●卷七百六十三

○總錄部·忠烈

夫有生者世之所共貴守死者人之所甚難而有委質事君陳力就列遭時不造秉節無貳冒難履險而罔憚賫誌畢命而是圖自非內蘊專精之誠舉無俞茍之念保丹赤而自誓經顛沛而不渝。又安能比鴻毛以自輕履虎尾而弗畏者也。中代而下不乏其人觀其植節匪遷犭旬義為務臨危益勵視死如歸古人云:疾風知勁草斯之謂矣。其或脫坎之厄免鯨鯢之害功濟於世身享其榮者亦固有焉。

漢蜀郡王皓為美陽今王嘉為郎王莽篡位並棄官西歸及公孫述稱帝遣使徵皓嘉恐不至遂先系其妻子使者謂嘉曰:速裝妻子可全對曰:犬馬猶識主況於人乎!王皓先自刎以首付使者述怒遂誅皓家屬嘉聞而嘆曰:後之哉!乃對使者伏劍而死。

後漢閻忠漁陽人前為信都令梁州賊王國等起兵劫忠為主統二十六郡號車騎將軍忠感慨發病死魏賈逵初為郡吏守絳邑長郭援之攻河東所經城邑皆下逵堅守援攻之不拔乃召單于並軍急攻之城將潰絳父老與援要不害逵絳人既潰援聞逵名欲使為將以兵劫之逵不動左右引逵使叩頭逵叱之曰:安有國家長吏為賊叩頭援怒將斬之絳吏民聞將殺逵皆乘城呼曰:負要殺我賢臣寧俱死耳左右義逵多為請遂得免初逵過皮氏曰:爭地先據者勝及圍急知不免乃使人間行送印綬歸郡。且曰:急據皮氏援既並絳眾將進兵逵恐其先得皮氏乃以他計疑援謀人祝奧援由是留七日郡從逵言故得無敗。

蜀諸葛尚瞻之子也。時瞻為行都拔衛將軍魏鄧艾伐蜀瞻督諸軍至涪停住前鋒破退尚嘆曰:父子荷國重恩不早斬黃皓以致傾敗用生何為乃馳赴前軍而死。

晉賈渾惠帝大安中為介休令及劉元海作亂遣其將喬晞攻陷之渾抗節不降曰:吾為晉守不能全之豈茍求生以事賊寇何面目以視息世間哉!晞怒執將殺之晞將尹崧曰:將軍舍之以勸事君晞不聽遂害之。

易雄長沙瀏陽人為舂陵令聞王敦作逆譙王承檄至雄馳檄遠近列敦罪惡俄而王師敗績敦得肆暴收雄姑熟以檄示焉雄曰:有之惜雄位拔力弱不能救國難安以生為今日即戮得為忠鬼乃所願也。敦憚其辭正釋之眾人皆賀雄笑曰:昨夜夢乘車掛肉其傍夫肉必有筋筋者斤也。車傍有斤吾其戮乎!尋而敦遣殺之。

宋劉伯宗渤海太守乘民從弟也。明帝初青州刺史沈文秀舉兵同薛安都反乘民據臨濟城起義伯宗合率鄉兵復克北海因率所領向青州所治東陽城文秀拒之伯宗戰敗被創弟天愛扶持將去伯宗曰:丈夫當死黃皓後主所任邪臣也。戰場以身殉國安能歸死兒女手中乎!弟可速去無為兩亡及見殺追贈龍驤將軍長廣太守傅弘之為雍州治平從事為赫連瑰所襲佛佛逼令降弘之不為屈時天寒祼弘之弘之叫罵見殺。

賈襲宗定陵人也。劉胡叛淮南本縣已為胡所得率三十人救沈攸之攸之言於建安王休仁休仁拔為司徒參軍督獄使還鄉里招集為胡所擒以火炙之問臺軍消息一無所言瞋目謂胡曰:君稱兵海內窺覦神器未聞奇謀遠略而為炮烙之刑仆本以身奉義死亦何有胡斬之。

梁顏見遠博學有誌行初齊和帝之鎮荊州也。以見遠為錄事參軍及即位於江陵以為治書侍御史俄兼中丞高祖受禪見遠乃不食發憤數日而卒高祖聞之曰:我自應天從人何預天下人事而顏見遠乃至於此也。

霍雋為廣陵令太清二年侯景反既陷東府城郡邵陵王綸率馬會三萬討之為景所敗景獲雋等來送城下狗之逼云:已擒邵陵王雋獨云:王小小失利己全軍還京口城中但堅守援軍尋至賊以刀毆之雋言辭顏色如舊景義而釋之陳沈ぁ仕梁為尚書左民侍郎出為吳令侯景之難吳郡太守袁居正入援京師以ぁ監郡京城陷景將宋子仙據吳興遣使召ぁ委以書記之任ぁ固辭以疾子仙怒命斬之ぁ解衣將就戮礙於路間桑樹乃更牽往他所或遽救之僅而獲免。

裴政初仕梁為黃門侍郎副王琳拒蕭紀破之於硤口加平越中郎將鎮南府長史及周師圍荊州琳自桂州來赴難次於長沙政請從間道先報元帝至百里洲為周人所獲蕭詧謂政曰:我武皇帝之孫也。不可為爾君乎!爾亦何煩殉身於叔父。若從我計則貴及子孫如,或不然分腰領矣。政詭曰:唯命詧鎖之送至城下使謂元帝曰:王僧辨聞臺城被圍己自為帝王琳孤弱不能復東政許之既而告城中曰:援兵大至各思自勉吾以間使被擒當以碎身報國監者擊其口終不易辭詧怒命趣行戮蔡大業諫曰:此民望也。若殺之則荊州不可下矣。因得釋會江陵陷與城中朝士俱送於京師周文帝聞其忠授員外散騎侍郎引事相府。

隋陶模高祖時為嵐州司馬漢王諒據并州反刺史喬鍾葵發兵赴逆模諫之鍾葵失色曰:司馬反耶臨之以兵氣辭不撓鍾葵義而釋之軍吏進曰:若不斬模何以壓眾心,於是囚之於獄悉掠取資財分賜黨與。

敬釗為繁畤令漢王諒據并州反釗不從賊既至力戰城陷賊帥墨弼掠其資產而臨之以兵釗辭氣不撓弼義而止之執送於偽將喬鍾葵所鍾葵釋之署為代州總管司馬釗正色拒之至再三鍾葵忽然曰:受命則可不然當斬釗答曰:忝為縣宰遭逢逆亂進不能保境退不能死節為辱己多何乃復以偽官相迫也。死生唯命餘非所聞鍾葵怒甚熟視釗曰:卿不畏死耶復將殺之會楊義臣軍至鍾葵遽出戰因而大敗釗遂得免。

馮慈明煬帝時攝江都郡丞事李密之逼東都也。詔令慈明安集瀍雒追兵擊密至鄢陵為密黨崔樞所執密延慈明於坐勞苦之因而謂曰:隋祚已盡區宇沸騰吾躬率義兵所向無敵東都危急計日將下今欲率四方之眾問罪於江都卿以為何如慈明答曰:慈明直道事人有死而已不義之言非所敢對密不悅冀其後改厚加禮焉慈明潛使人奉表江都及致書東都留守論賊形勢密知其狀義而釋之出至營門賊帥翟讓怒曰:爾為使人為我所執魏公相待至厚曾無感戴寧有畏乎!慈明勃然曰:天子使我來正欲除爾輩不圖為賊黨所獲我豈從汝求活耶須殺但殺,何須罵詈因謂群賊曰:汝等本無惡心因饑饉逐食至此官軍。且至早為身計讓益怒,於是亂刀斬之。

楊善會大業中拜清河通守竇建德自號長樂王來攻信都復擾臨清河善會逆拒之反為所敗嬰城固守賊圍之四旬城陷為賊所執建德釋而禮之用為貝州刺史善會罵之曰:老賊何敢擬議國士但恨吾力劣不能擒汝等我豈是汝屠酤兒輩汝輒敢欲相吏耶臨之以兵辭氣不撓建德猶欲活之為其部下所請。又知終不為己用,於是害之清河士庶莫不傷痛焉。

松ど北海人性剛烈重名義為石門府隊正大業末有賊楊厚擁徒作亂來攻北海縣ど從郡兵討之ど輕騎覘賊為厚所獲厚令ど謂城中郡兵已破宜早歸降ど偽許之既至城下大呼曰:我是松ど為官軍覘賊邂逅被執非力屈也。今官軍大來並已至矣。賊徒寡弱旦暮擒剪不足為憂賊以刀築ど口引之而去毆擊交下ど罵厚曰:老賊何敢致辱賢良禍自及也。言未卒賊已斬其腰城中望之莫不流涕扼腕銳氣益倍北海卒完。

唐靳孝謨仕隋為朝邑縣法司義兵濟河授正議大夫受詔安集邊郡多有降附進位金紫光祿大夫行至鹽州為梁師都所陷孝謨見師都竟不屈節臨之以兵顏色不變罵師都極口由是見害高祖聞而嘉嘆者久之。

唐安金藏為太常工人時睿宗為皇嗣或有誣告皇嗣有異謀者則天令來俊臣鞫之左右不勝楚毒皆欲自誣惟金藏大呼謂俊臣曰:公既不信金藏言請剖心以明皇嗣不反即引佩刀自剖其胸五臟並出流血被地氣遂絕則天聞之舁入宮中遣醫人卻內五臟以桑白皮縫合之傳藥經宿乃蘇則天臨視嘆曰:吾有子不能自明不如爾之忠也。即令停推睿宗由是獲免。

周憬壽春人慷慨有節操中宗神龍中與光祿卿王同皎密謀誅武三思及事泄遁於比幹廟乃自刎而死臨終謂左右曰:比幹昔之忠臣也。儻神道聰明應知我忠自殺。又曰:韋后亂朝樹寵邪佞武三思幹上犯順虐害忠良吾知其滅亡不久也。可懸吾頭於國門觀其身首異門而出其後韋氏及三思果亦誅滅甄濟為安祿山范陽掌書記察祿山有異圖乃偽嘔血遂舁歸及祿山反使偽節度使蔡希德領行戮者李等二人封刀來召察其詐不起即就戮之濟以左手書云:去不得李持刀而前濟引首以待希德欷嗟嘆因李等退以實病報。

張巡為真源令姚り為城父令與巡官聯相善及安祿山反舉兵渡河時靈昌太守吳王祗濟南太守李清單父尉賈賁各招召義徒數千人與巡り等同拒逆黨雍丘令狐潮據城以應祿山百姓有違令者百餘人將殺之覘者報官軍至潮不及行刑遂反縛仆於地令人守之遽出軍以禦官軍糸專者忽一人幸脫殺守者互解其縛閉城門以拒潮相持累日賁聞之入其城領眾殺潮母妻及子以堅人誌將殺之先磔其子於城上示潮使人告之。若降我吾舍汝潮。又不從亦殺之後磔其母亦不從復殺之吳王祗表賁忠為監察御史會賁與潮戰為潮所殺巡先領兵為賁掎角及賁死因統其眾而守其城潮與賊將李庭望攻圍數月竟不會賊因置杞州築城於雍丘之北以絕路仍斷其外救巡度雍丘小城不足以禦外敵乃開門驅百姓詐降令將士持弓弩引滿巡以銳卒數百殿其後。且行。且戰夜投睢陽城見許遠姚り等共謀捍守朝廷壯之累遷主客郎中兼御史中丞り官亦至郎中遠為侍御史賊將尹子奇圍城經數月求救於臨淮節度賀蘭進明竟不之救城中糧盡米斗價至八百後至人相食析骸以爨巡恐人心有變呼其愛妾對三軍殺之以饗軍士而令之曰:諸公等戮力為國家守城巡不能以肉啖將士豈敢戀其寵愛乎!將士皆泣下不忍食後括城中婦人盡以男夫老小繼之口尚四五萬初求救於賀蘭進明巡遣帳下士南霽雲夜糸追出城之臨淮見進明日高會張樂饗士殊無出兵之意霽雲泣而謂之曰:強寇陵逼圍城半年糧盡矢窮計無所出圍城之際城中數萬人今老小相食殆盡張中丞自殺愛妾以饗軍士今見存不過數千城中之人不敢愛死恐破之後賊過淮南亦不利於大夫耳霽雲所以持尺刃晝伏夜動匍匐以見大夫今大夫數日高會殊無遣兵之意豈忠臣義士勤王報國之意乎!霽雲不能達主將之意請嚙一指留於大夫示之以信歸報城中將士遂卻還睢陽數日得達城中懸繩而入城城中之人知救不至慟哭數日遂陷巡在城中每戰登埤大呼以助威眥血流面牙齒皆碎城已陷西向再拜曰:為救不至臣智勇俱竭不能全城今使逆賊陵逼臣死之後願為鬼與賊為厲以答國恩及城陷尹子奇見巡問之曰:聞公每督戰則皆眥裂齒碎實有之否巡應之曰:然子奇曰:何以至此曰:欲得殺逆賊遂至於此子奇以大刀剔其口見有齒在者不過三數巡因大詬罵子奇責以悖逆損害平人子奇欲赦之左右曰:此人必不為我用。又得眾死心不可留故害之霽雲及り亦皆同日遇害唯許遠生擒送雒陽安慶緒將投河北哥舒翰程千里許遠等三十餘人皆舍於偽客省及慶緒敗渡河北走使嚴莊盡害之而後行。

石演芬為朔方節度使李懷光養子累至右武鋒都將興元初懷光軍屯三橋將與朱Г通謀演芬乃使食客郜成義密疏具言懷光無狀請即罷其總統成義至奉天乃反以其言告懷光子隹密報其父懷光乃召演芬責之曰:我以爾為子柰何欲破我家今死可乎!演芬對曰:天子以公為腹心公亦以演芬為腹心公上負天子安可下責演芬。且演芬胡人不解異心欲守死以事一人幸得免呼為賊死常分也。懷光初使左右臠食之皆曰:此忠烈之士也。可令快死乃以刀斷其頸德宗追思義烈故贈兵部尚書仍贈錢三百千。又捕得郜成義於朔方軍戮之。

高郢字公楚李懷光統寧奏署幕僚累轉副元師判官懷光背恩將歸河中郢言曰:西迎大駕,豈非忠乎!懷光忿而不聽及歸鎮。又欲悉眾而西時渾瑊軍孤群帥未集郢與李鄘誓死駐之屬懷光長子隹候郢郢乃諭以逆順之理。且言天寶以來阻兵今誰在者況國家仗天命非獨人力今。若恃眾西向自絕於天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安知三軍不有奔潰者乎!隹震懼流淚氣索明年春郢與都知兵馬使呂鳴嶽都虞侯延英同謀間道上表及受密詔事泄二將立死懷光乃大集將卒白刃盈庭引郢詰之郢挺然抗辭無所慚隱憤氣感發觀者淚下懷光慚沮而入。

李鄘字建侯為秘書省正字為李懷光所辟累遷監察御史及懷光蒲津叛鄘與母妻陷賊中恐禍及親因偽白懷光曰:兄病在雒請母往視之懷光許焉。且戒妻子無得從鄘皆遣行後懷光責之對曰:鄘名隸軍籍不得隨侍老母柰何不使婦隨姑行也。懷光無以罪時與高郢同在賊庭乃密奏賊軍虛實及攻取之勢德宗賜手詔以勞之後事泄懷光嚴兵召郢與鄘詰責鄘詞激氣壯三軍義之懷光不敢殺囚獄中懷光死馬燧就獄致禮表為河東從事。

張名振為李懷光左都將德宗興元元年德宗詔賜懷光鐵券懷光奉詔倨慢名振大呼於軍門曰:太尉見賊不擊天使到不敬固將反耶。且安史兩賊仆固懷恩今皆族滅今欲何為是資忠義之士立功勛耳懷光聞之召名振謂之曰:我不反為賊強盛須蓄銳候時耳無幾懷光引軍入咸陽名振。又曰:向者言不反今參軍此來何也。何不以兵急攻朱Г收復京城取大富貴是善計也。懷光聞之曰:名振病狂也。使杖殺之。

後唐姚洪為指揮使率兵千人鎮閬州洪嘗為汴之小校經事東川節度董璋璋叛密令人誘洪洪以大義拒之及璋攻城洪悉力拒守者三日禦備既竭城陷被擒璋謂洪曰:爾頃為健兒由吾獎拔至此吾書誘諭投之於廁何相負耶洪大罵曰:老賊爾為天子鎮帥何苦反耶爾既孤恩背主吾與爾何恩而云:相負爾為李七郎奴掃馬糞得一臠殘炙感恩無盡今明天子付與茅土貴為諸侯而驅徒結黨圖為反噬爾本奴才則無恥吾忠義之士不忍為也。吾可為天子死不能與人奴茍生璋怒令軍士十人持刀寸割其膚燃鑊於前自取食洪至死大罵不已明宗聞之泣下置洪二子於近衛給賜頗優。

沙守榮為弓箭庫使應順元年三月閔帝以潞王兵至出奔衛州遇鎮州節度使石敬瑭諭以潞王危社稷康義誠已下叛我無以自庇長公主見教逆爾於路謀社稷之計石曰:衛州王宏贄宿舊諳事。且往宏贄圖之石馳騎而前見宏贄曰:播遷至此危迫吾戚藩也。何以圖全宏贄曰:天子避狄古亦有之然於奔迫之中亦有將相國家法物所以軍民瞻奉不覺其亡也。今宰執近臣從乎!寶玉法物從乎!詢之無有宏贄曰:大樹將顛非一繩所維今以五十騎奔竄無一人將相擁從安能興復大計所謂蛟龍失雲雨也。今六軍將士總在潞邸矣。公縱以戚藩念舊無柰之何遂與宏贄同謁於驛亭並坐謀之石以宏贄所陳以聞守榮前謂石曰:主上即明宗愛子公明宗愛壻富貴既同受休戚合共之故謀之戚藩原期安復今翻索從臣國寶欲以此為辭為賊天子乎!乃抽佩刀刺石親將陳暉之守榮與暉軍即晉高祖戰而死。

○總錄部·死節

《禮》曰:謀人之軍師敗則死之。又曰:臨陣無勇非孝也。又曰:臨難無茍免是知束髪事君竭誠許國蓋臣子之常分也。若乃辭色慷慨承白刃而不顧膽氣倜儻雖眾潰而獨死或抗節不從於戎首或城陷不屈其剛操或後進已至詎肯解舟而輕去或主帥前卻自率屬兵而赴敵此皆抗誌忠烈垂名竹帛至如以弋抉傷得矛亡戟一則恥不終其賜一則恨不快其心至於畢命抑其次也。

臧堅魯臧紇之族也。齊侯伐魯北鄙齊人獲臧堅齊侯使夙沙衛唁之。且曰:無死堅稽首曰:拜命之辱抑君賜不終姑。又使其刑臣禮於士以弋抉其傷而死。

敝無存齊人也。齊侯伐晉夷儀敝無存之父將室之辭以與弟曰:此役也。不死反必娶於高國使無自殺言使賤人來唁已是惠賜不終也。夙沙衛奄人故謂之刑臣也。為衛討也。室之為娶婦高氏先登求自門出死於ニ下。

平阿餘子齊人也。齊晉相與戰餘子亡戟得矛退而去不自快謂路之人曰:亡戟得矛可以歸乎!路之人曰:戟亦兵也。矛亦兵也。亡兵得兵何為不可以歸去行心猶不自快也。遇高唐之孤叔無孫餘子當其馬前曰:今者戰亡戟得矛可以歸乎!叔孫曰:矛非戟也。戟非矛也。亡戟得矛豈亢責也。哉!餘子曰:嘻還反戟趨尚及之遂戰而死。

漢路中大夫孝景三年吳楚反膠東膠西菑川濟南王皆發兵應吳楚欲與齊齊王使路中大夫告於天子天子復令路中大夫還報告齊王堅守漢兵今破吳楚矣。路中大夫至三國兵圍臨菑數重無從入三國將與路中大夫盟曰:若反言漢已破矣。齊趣下三國不。且見屠路中大夫既許至城下望見齊王曰:漢已發兵百萬使太尉亞夫擊破吳楚方引兵國氏齊貴族也。無存欲必有功還娶卿相之女既入城夷儀人不服故鬥死於門屋ニ下也。平阿齊邑餘子官氏孤特立尊也。叔姓無孫名姓路為中大夫與之同名。若汝也。反謂反易其辭也。救齊齊必堅守無下三國將誅路中大夫。

後漢張況光武初為常山關長時年八十會赤眉攻關城況出戰死帝甚哀之。

杜篤為車騎將軍馬防從事章帝建初三年防擊西羌請篤為從事中郎戰沒於射姑山。

嚴授為漁陽太守張顯兵馬掾安帝元初中鮮卑數百餘騎寇漁陽顯率吏士追出塞遙望虜營煙火急趨之授慮有伏兵苦諫止不聽顯促令進授不獲已前戰伏兵發授身被十創歿於陣顯歿刃追散兵不能制虜射中顯主簿衛福功曹徐咸遽赴之顯遂墜馬福以身擁蔽虜並殺之朝廷湣授守節詔書褒嘆孟嘗其先三世為郡吏並伏節死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