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享官進〉。左承旨任百秀〈坐〉。右承旨趙獻永〈坐〉。左副承旨李時愚〈監祭進〉。右副承旨洪祐健〈坐直〉。同副承旨朴承輝〈坐直〉。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孝定殿朔祭親行後,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罔極。內閣、政院、玉堂、百官奉慰單子問安。答曰,罔極。
○傳曰,禮房承旨馳詣景慕宮,奉審摘奸以來。
○傳曰,當詣仁陵親祭矣。該房知悉,日子念後擇入。
○傳曰,仁陵親祭後,仍詣長陵展謁矣。該房知悉。
○傳曰,仁陵親祭後,當詣大院君墓所、完陽府大夫人墓所展拜矣。該房知悉。
○以全羅監司南秉哲狀啓,任實縣民家失火事,傳曰,聞甚矜惻。元恤典外,別加顧助,結構奠接之方,廟堂措辭分付。
○禮曹啓曰,大王大妃殿傳曰,憲宗大王御眞,將繼奉於眞殿,增建之役,依丙�bb午b年例,令戶曹擇日擧行事,命下矣。令日官李秉洪推擇,則第一室、第二室、第三室、第四室、第五室移安今二月二十七日辰時始役,開基同月二十九日巽時,定礎來三月二十七日辰時,立柱上樑四月初四日辰時,還安五月十七日午時爲吉云,以此日時擧行,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傳曰,當詣仁陵親祭矣。日字念後擇入事,命下矣。令日官李秉洪推擇,則今二月二十一日爲吉云,以此日定行乎?敢稟。傳曰,以此日爲之。
○都摠府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技放,而晝茶禮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司僕寺官員,以一二提調意啓曰,今此仁陵親祭,長陵展謁,大院君墓所、完陽府大夫人墓所展拜時,各差備入把馬磨鍊,別單書入,而其中驛馬,則令兵曹知委畿內各驛,使之直爲入把,何如?傳曰,允。
○司僕寺官員,以一二提調意啓曰,今此仁陵親祭,長陵展謁,大院君墓所、完陽府大夫人墓所展拜時,補把驛馬,嶺南、湖南、湖西、關東限八十匹分排,知委各驛,以爲入用之地,何如?傳曰,允。
○兵曹啓曰,宣傳官申杓,內禁衛將李熙鐵,俱以病難供職,呈狀乞遞,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曹啓曰,今此幸行時,侍衛領軍之任,當爲備員,宣傳官及內禁將有闕之代,依例口傳擬入,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趙台顯爲宣傳官,李種赫爲內禁將。
○兵曹,仁陵、長陵幸行軍令,今二十一日出宮,黔巖碑閣所少駐,高陽郡行宮晝停,自闕門四十六里,汾水院少駐,坡州牧行宮宿所,自高陽郡行宮晝停所四十里,二十二日碑立巨里少駐,仁陵展謁,還詣碑立巨里少駐,坡州牧行宮宿所,二十三日汾水院少駐,高陽郡行宮晝停,黔巖碑閣所少駐,大院君墓所展拜,完陽府大夫人墓所展拜還宮。
○兵曹啓曰,今此幸行時,隨駕軍兵當爲磨鍊矣。禁御兩營鄕軍,今旣停番,何營軍兵隨駕,何營軍兵留都,禁軍及馬步軍,以幾番幾哨磨鍊乎?敢稟。傳曰,依昨年例,禁將先廂,訓將留都。
○兵曹啓曰,在前幸行時,摠戎使率訓局餘軍,弘化門外留陣矣。今亦依此擧行,何如?傳曰,允。
○兵曹啓曰,在前經宿幸行時,城外屛門把守,大駕行過後,入來留都營,待回鑾時出去把守矣。今亦依此擧行,何如?傳曰,允。
○兵曹啓曰,在前幸行時,畿邑所管斥候伏兵傳語軍,摠戎廳、廣州府,各隨地方擧行矣。今亦依此擧行,何如?傳曰,允。
○兵曹啓曰,在前幸行時,晝停所步軍一哨,除出作門矣。黔巖碑閣所少駐,高陽郡晝停所留駐,汾水院少駐,碑立巨里少駐時,先廂步軍一哨,依例除出作門,何如?傳曰,允。
○兵曹啓曰,今此幸行時,宿所設布帳及虎網子,當爲稟旨磨鍊,而昨年幸行時,高陽設布帳,村家相望處,使排設房擧行,坡州則堅築墻垣,而設布帳及虎網子,謹依下敎,竝爲除之矣。今番則何以爲之乎?敢稟。傳曰,依昨年例爲之。
○兵曹啓曰,在前經宿幸行時,侍衛例爲稟旨磨鍊,而壬寅年幸行時,兵曹堂上郞廳各一員、都摠府堂上一員、郞廳二員、五衛將二員、武兼六員隨駕,昨年幸行時,依丁未年例,兵曹都摠府堂上郞廳各二員、五衛將二員、武兼八員隨駕矣。今番則何以爲之乎?敢稟。傳曰,依昨年例爲之。
○兵曹啓曰,在前幸行時,挾輦軍四百名或三百名,餘軍二百名或一百名磨鍊,而壬寅年幸行時,挾輦軍三百名,餘軍一百名磨鍊,昨年幸行時,依丁未年例,挾輦軍三百名,餘軍五十名磨鍊矣。今番則何以爲之乎?敢稟。傳曰,依昨年例爲之。
○兵曹啓曰,今此幸行時,陵所及宿所先後廂軍兵環衛外,行外方扈衛軍兵,當爲稟旨磨鍊,而昨年幸行時,依各年例,外方扈衛軍兵,俱不調用矣。今番則何以爲之乎?敢稟。傳曰,依昨年例爲之。
○兵曹啓曰,幸行回鑾後,隨駕軍兵犒饋在前,每以乾物分給矣。今亦依此擧行,何如?傳曰,允。
○備邊司啓曰,本司武郞廳具胄元,奔走勤仕,已滿十五朔,依例六品職遷轉事,捧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奎章閣啓曰,景慕宮望廟樓今朔奉審,無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原任直提學金輔根,承重祖母喪及母喪卒哭日,依定式遣檢書官,勸肉以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孝定殿朔祭親行時,亞獻官領府事鄭元容,終獻官東寧尉金賢根,贊禮禮曹判書徐左輔,典祀官奉常正李鎭默,執禮副校理尹堉,執尊獻納柳來駿,大祝掌樂正李參鉉,祝史副司果金炳㴤,齋郞典籍鄭健朝,盥洗位司藝李翼禎,直講黃履明,爵洗位禮曹正郞吉鎭五、李秉德,亞終獻盥洗位司藝金濬,贊者引儀曺百承、元絳,謁者兼引儀李羲豐、李相璡,贊引假引儀李仲淵、尹春永,祭監監察李㢸榮、趙崇祖。
○辛亥二月初一日四更一點,上詣孝定殿。朔祭親行入侍時,行都承旨金炳冀,左承旨任百秀,右承旨趙獻永,左副承旨李時愚,右副承旨洪祐健,同副承旨朴承輝,史官〈缺〉原任直提學徐憙淳、趙秉駿,檢校直提學金炳冀,直提學鄭基世,原任直閣李嘉愚、李景在,原任待敎李㘾、李裕元,檢校待敎金炳德、金輔鉉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出次。上具衰服出齋殿。贊禮前導入孝定殿東夾門,陞詣版位西向立。贊禮跪啓請俯伏哭。上俯伏哭。贊禮跪啓請止哭興四拜興平身。上止哭興四拜興平身。贊禮導上詣尊所北向立。炳冀擧羃酌鬯訖。贊禮導上詣靈座前,贊禮跪啓請跪。上跪。贊禮跪啓請三上香。炳冀奉香,承輝奉爐。上三上香。炳冀奉爵跪進。上受爵以授承輝。承輝跪受,奠于靈座前。贊禮跪啓請俯伏興,少退跪。上俯伏興,少退跪。大祝掌樂正李參鉉讀祝訖。贊禮導上降復位。亞獻官領府事鄭元容,終獻官東寧尉金賢根行禮如儀訖。贊禮跪啓請俯伏哭。上俯伏哭。贊禮跪啓請止哭興四拜興平身。上止哭興四拜興平身。贊禮導上詣望燎位,望燎訖。贊禮跪禮畢。仍導上還入齋殿。諸臣以次退出。
○辛亥二月初一日巳時,上詣孝定殿。晝茶禮親行入侍時,行都承旨金炳冀,左承旨任百秀,右承旨趙獻永,左副承旨李時愚,右副承旨洪祐健,同副承旨朴承輝,史官〈缺〉檢校直提學金炳冀,直提學鄭基世,原任待敎李裕元,檢校待敎金炳德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出次。上具衰服出齋殿。通禮前導入孝定殿東夾門,陞詣版位西向立。通禮跪啓請俯伏哭。上俯伏哭。通禮跪啓請止哭興四拜興平身。上止哭興四拜興平身。通禮導上詣尊所北向立。炳冀擧羃酌鬯訖。通禮導上詣靈座前,跪啓請跪。上跪。通禮跪啓請三上香。炳冀奉香,承輝奉爐,上三上香。炳冀奉爵跪進。上受爵以授承輝。承輝跪受,奠于靈座前,連獻三爵如儀訖。通禮導上降復位,跪啓請俯伏哭。上俯伏哭。通禮跪啓請止哭興四拜興平身。上止哭興四拜興平身。通禮跪啓禮畢,導上還入齋殿。諸臣以次退出。
○辛亥二月初一日未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趙獻永,侍讀官尹堉,檢討官李承輔,檢校待敎金炳德,記事官韓鎭棨,記注官安永豐,別兼春秋鄭健朝,各持《通鑑》第三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缺〉承輔曰,夫禮義廉恥謂之四維,四維者卽紀綱也。國之治不治,在乎紀綱之理不理也。故先儒有曰,善治天下者,不視天下之安危,而察紀綱之理亂。何者?紀綱立則天下治故也。國之有紀綱,猶人之有血脈,血脈衰則雖恃支體氣膚之强健,將至於羸瘠矣,紀綱頹則縱有倉廩兵甲之富强,亦至於危亡矣。其救治之道無他,在乎禮義廉恥而已。人君之御世也,固當以立紀綱爲急先務,而使一世篤禮義勵廉恥,則移風易俗之道,亦在是矣。然則紀綱不期立而自立,國勢不期安而自安。伏願詳察焉。仍奏曰,今此渡江河亡維楫之說,亦善言諭者也。唐太宗敎其太子曰,水所以載舟,亦所覆舟,水猶民也,舟猶君也,此固治民切要之言。若夫行舟於穩流恬波之上,則自無傾覆之患矣,運舟於惡浪風濤之間,則必致溺敗之境矣。以此觀之,民安則君安,民危則君危,殆若舟之於水也。古之以舟水圖揭壁常目者,深有得於此矣。堉曰,俗習之一敗,猝難反之于正。夫夏殷周仁義相承之餘,一秦敗之無難,及乎漢興,高祖之規模弘遠,文帝之守成玄默,而旣頹之遺風餘俗,猶不能改,至于此極,俗習之有關於治化乃如是矣。在上者不有奮發淬厲gg淬勵g,風動一世,則因循萎靡,漸至于莫可收拾,此賈生之所以痛哭陳之,而汲汲然如不及者也。然淬厲gg淬勵g風動之方,無他別討處,只在緩急先後之得宜耳乎。故《大學》設敎,首以知所先後,爲治國之要道,爲人君者可不念哉?伏願殿下,將此疏奏一通,勿爲紙上空言視之,便作賈生今日陳奏於筵前,一般諦繹,援古證今,察其緩急,則以爲矯俗之要,則文帝之所不能用之於當時者,殿下能用之於千餘年之後,而爲吾有矣。豈不遠過於文帝耶?惟聖明懋哉懋哉。堉又奏曰,今之風俗之詿汚,儘多有合於賈疏中所云矣。上曰,今之時俗,幾皆與言同矣。堉曰,聖敎至當矣。距今爲千餘年之久,其俗比之於今,宜有淳厖之美,而爲國謀者其言如是,有若禍亡之將至,顧今習俗之渝薄,寢下於古,不有大振作,其何以收拾乎?炳德曰,云云。堉曰,射者本以弓矢射人之謂,而今此文引喩彈射耳,射字之喩,儘有味焉。蓋被者出於不意也,今不以忠諫深計獲罪,乃以誹謗妖言獲罪,此正所謂出於不意也。且諫諍必言君過,近於誹謗,深計慮於未然,疑若妖妄,故暴君御人之術,必因近似之跡以構之,巧避拒諫之譏,若其眞有非犯,罰當其辜,則非所謂射也。
2月2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病〉。左承旨任百秀坐。右承旨趙獻永〈坐〉。左副承旨李時愚坐直。右副承旨洪祐健〈坐〉。同副承旨朴承輝〈坐直〉。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備忘記,全羅道觀察使李裕元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賜給。
○傳曰,吏曹判書金興根,兵曹判書朴永元,拜左右相。
○傳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政院啓曰,吏曹判書金興根,兵曹判書朴永元拜左右相事,命下矣。政官牌招,開政下批,何如?傳曰,允。
○傳曰,吏兵判有闕之代,前望單子入之。
○吏曹判書前望單子入之,李憲球落點。
○兵曹判書前望單子入之,徐箕淳落點。
○傳曰,前守直官王學說別軍職差下。
○政院啓曰,新除授行兵曹判書徐箕淳,卽爲牌招,傳授命召,何如?傳曰,允。
○傳曰,吏曹參判疏批已下,卽爲牌招。
○政院啓曰,標信出納,何等嚴重,而金虎門開門標信,誤以閉門標信傳下,事未前有,萬萬駭然。當該中官所當重勘,而本院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拿處。
○又啓曰,新除授吏曹判書李憲球,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李憲球,參判徐戴淳,參議鄭基世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參議只推,一體牌招。
○又啓曰,吏曹判書李憲球,參判徐戴淳,參議鄭基世再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連事違召,無意承膺,事體所在,誠極未安。參判陳疏,判書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參議只推,一體更爲牌招。
○有政。吏批,判書李憲球牌招不進,參判徐戴淳進,參議鄭基世牌招不進,承旨〈缺〉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憲球,參議鄭基世竝牌招不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政事冊無〉
○以朴商壽爲副修撰,金愼根爲同春秋,領議政單權敦仁,左議政單金興根,右議政單朴永元,訓鍊都監提調單徐箕淳,禁衛營提調單徐箕淳,御營廳提調單徐箕淳。
○兵批,同知單朴忠源,僉知二單,李尙復、尹長秀。
○兵曹口傳政事,部將加設單王學說。
○政院啓曰,吏曹參判徐戴淳旣肅本職,而兼帶同義禁不爲肅謝,直爲出去,事甚未安。推考,何如?傳曰,允。
○弘文館啓曰,新除授校理李維謙,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副修撰閔泳緯,時在京畿驪州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知道。
○左右捕盜廳啓曰,臣廳譏校等爲捕賊漢,出往纛島,與加設軍官劉海龍眼同,捕捉一漢,押到孝經橋川邊流丐幕,方欲究覈之際,纛島居民無慮數百名,或執刀持棒,追到其幕,一邊毁撤,一邊亂打,縛置之賊,於焉見失,而加設軍官劉海龍卽地致斃,其餘四軍官方在死境,事係變怪,萬萬驚駭。所犯諸漢皆已逃散,而追後現捉於臣廳者爲五名,故自臣廳今方嚴覈其首從同惡之類,待覈出更爲草記之意,敢啓。傳曰,知道。寧有如許變怪?此亂民也,首從諸漢,嚴加盤覈以聞。
○敎全羅監司李裕元書,王若曰,地同周漆沮漢豐、沛之鄕,銀潢舊址,職符虞岳牧宋觀察之重,玉節新榮,撤邇班於龍圖,敷溫音於鳳綍。眷玆湖南全省,實爲海東重藩,傳美俗於學校黨塾禮樂詩書,素稱小江南人材文物,饒珍産於粳稻絲枲橘柚竹箭,矧兼大都會冠蓋舟車。四百年甘棠之化旬宣,非或牽補之有忽,五十州窮蔀之民日瘁,其奈杼柚之俱空?惟卿,風範端凝,器局通鍊,襲古家詩禮之訓,文忠、文敬之後承,荷先朝知遇之恩,內翰內閣之邇列。邊圉掌鎖鑰之任,尙頌氷蘗之雅操,淸朝佐銓衡之規,克著材器之甄別。玆授卿以全羅道觀察使兼兵馬水軍節度使巡察使全州府尹,卿其祗服寵命,益勉良猷,搴帷盡糾察之方,念一路之委寄,攬轡有澄淸之志,體九重之分憂。故玆敎示,想宜知悉。
○大護軍趙秉駿疏曰,乞旬餘之暇,以訣季父之壙云云。〈缺〉答曰,省疏具悉。所請依施。
○吏曹參判徐戴淳疏曰,伏以,日月迅駛,燧火屢改,孝定殿朔奠又過,痛慕維新。仍伏念,臣猥以菲才,待罪藩臬,上無以對揚德意,下不能懷輯凋瘵,徒積瘝曠之罪,蔑效旬宣之責,尋常兢惕,惟譴何是俟,不意銀臺、秋曹之銜,聯翩於及瓜之月,旋又伏奉恩旨,以臣爲吏曹參判者,華誥誕宣,榮動海陬。臣是何人,偏受此異數也?驚惶蹙恧,歷旬月而莫知措躬之所。噫,淸朝愼簡,何官不然,而惟玆天官貳佐,其選尤重,通塞則與聞可否,注擬則不拘緊漫,職雖統於長席,事惟均於銓衡,苟非材器鑑識,足以激揚甄別,則不宜冒受也明矣。歷觀前後居是職者,曷嘗有如臣鹵莽倥侗,而苟然充數者哉?臣於三銓之任,蓋嘗濫廁,今玆所叨,便同宿趼,而惟其階愈加則職愈峻,責愈重則任愈難,旣無以絲毫稱塞於前日之試,則又何敢恬然承當於更進一步之地乎?嗚呼,臣以無似,厚沐我先大王拂拭之澤,過蒙拔擢,至畀方面,未猶涓埃之報,遽纏弓劍之痛,三載歸來,萬事滄桑,犬馬之報,畢生難酬,永念追先報今之義,惟在奔走職事之末,而若其才不當而招物議之來,力不勝而致僨誤之憂,貽累於則哲之明,則是乃孤負而止耳。此尤臣所以徊遑却顧,不敢爲承膺之計也。密符替納,跡涉蹇慢,政牌荐降,罪著違傲,參倚前衡,進退維谷,玆敢冒入文字,猥暴衷懇。伏乞天地父母,俯垂鑑諒,仰稟東朝,將臣新除亞銓之任,亟許鐫改,以重名器,以安私分焉。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行公。
○辛亥二月初二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全羅監司入侍時,同副承旨朴承輝,假注書洪兢周,記事官玄基濬,別兼春秋鄭健朝,全羅監司李裕元,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命監司進前,裕元進前。上曰,方伯重任也,尤有異於守令,貪墨者隨卽罷黜,至於褒貶中下等,必爲嚴明,百姓則善爲撫恤,實心對揚也。仍敎曰,前任灣尹聞爲善治云,今當此任,亦如灣尹時治績而善爲之也。承輝曰,宣諭何以爲之乎?上曰,出去爲之也。上曰,史官就座。命監司先退,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2月3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病〉。左承旨任百秀〈坐〉。右承旨趙獻永〈病〉。左副承旨李時愚〈坐直〉。右副承旨洪祐健〈坐直〉。同副承旨朴承輝〈坐〉。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任百秀啓曰,右承旨趙獻永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右承旨趙獻永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只推。
○傳曰,禮房承旨馳詣受香諸處,奉審摘奸以來。
○傳曰,近來綱紀解弛,宮禁不嚴,至有退俗尼之暗地出入,不可但以駭歎言。當時不飭之承傳色中官,從重推考,掌務中官竝汰去,不善擧行之照羅赤定配,尼媼及招入之宮人族屬,嚴刑遠配。
○政院啓曰,訓鍊大將柳相弼,御營大將李景純,以東、南關王廟獻官,方今受香出去矣。所佩命召,柳相弼兼帶左邊捕盜大將命召及大將牌、傳令牌,竝來請還納,何以爲之,而將兵之任,不可一刻無摠察之人,捕將重任,亦不可暫曠。在前如此之時,有他邊大將兼察之例,今番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佩往來,訓、御兩將禁將兼察,捕將他邊大將兼察。
○弘文館啓曰,新除授副修撰朴商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政院啓曰,訓、御兩將禁將兼察,捕將他邊大將兼察事,命下矣。兼察訓鍊大將御營大將金左根,兼察左邊捕盜大將吳一善,竝卽牌招聽傳敎,何如?傳曰,允。
○行兵曹判書徐箕淳疏曰,伏以,臣以一無肖似之物,濫叨詞命之任,跨歲虛縻,無所事事,文苑提衡,綦重何如,而緣臣尸素,未免瘝墜,滿心自訟,如負大何,亟宜積誠陳懇,仰冀生成之澤,而屢朔淹病,氣息僅存,文字構思,亦難自策而際遭切己之喪變,鮮民之生,情理冞慟,悲懷未定,神精莫收,荏苒時日,迄至于玆,而回顧其身,重任尙在,肩荷不勝,如載泰華。乃於此時,又伏奉萬萬不當之除旨,以臣爲兵曹判書,命召急於傳授,而天牌洊玆降臨,臣聞命悸恐,伏地戰栗,益不知所以自措也。竊伏念,幼學壯行,古今之通義,而佔畢鉛槧,書生之事也。臣亦嘗幼而學之矣,及其壯行日,莫逃不稱之實,而竟致曠溺之辜,物議不與,四方傳笑,醜拙畢露,本末俱見,此聖鑑之所已燭,而通朝之所共諒者也。況此軍旅之務,非臣幼學之事也,尙何以猝然議到於壯行之義也哉?臣在盛壯之時,卽一迂疎之腐儒也,至其旣老之後,卽一龍鍾之村叟也。腹無素貯之韜略,體亦不任於鞍馬,肄習不踰於筆硯,性情惟適於漁樵,官無要閑,都不相稱,事無鉅細,俱非可堪,凡屬軒冕組紱,無往非猿猴之被文繡,而鶢鶋之饗鍾鐻也,至於擐以介冑,屬以櫜鞬,而從事乎師旅韎韐之間,則正所謂羊質而虎皮者也。堂堂淸朝,焉用彼大司馬爲哉?此乃臣不敢冒膺之大綱領。若夫銓衡武選,句較軍資,嚴宿衛管鹵簿等大小事務,擧非癃衰如臣,孱劣如臣,儱侗昏謬如臣者之所可承當也。不學而能,聖人之所難也,不量而受,君子之所戒也。今臣以素昧之學,而不自以爲不能,以至下之材,而不自知其不堪,徒懷貪戀,晏若固有,則一世之嗤點,有識之竊議,尙矣無論,觸事生疣,不見是圖,畢竟僨誤,可立而俟,臣身狼狽,有不足卹,而其爲累聖簡玷名器者,顧何如也?千斤之重,銖兩難加,以今臣所擔,便是千斤之上,又加千斤者也,是何以異於使蚊負山也哉?且臣病情,匪今斯今,前因春官丐免,略陳其奄奄垂盡之狀,而喪威以來,證形越添,委身涔囈,都無陽界上意想,以若見狀,亦何以彈束趨走於召牌之下哉?以病以情,蠢動無路,坐積違傲,罪戾滋大,玆敢不避猥越,仰瀆崇嚴。伏乞聖慈,察臣至切之情,諒臣難强之勢,仰稟東朝,竝遞臣本兼職名,以重公器,以安私分,臣雖死之日,猶生之年也。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行公。
2月4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緣故出〉。左承旨任百秀〈病〉。右承旨趙獻永〈式暇〉。左副承旨李時愚〈坐直〉。右副承旨洪祐健〈坐〉。同副承旨朴承輝〈坐直〉。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金炳冀啓曰,左承旨任百秀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左承旨任百秀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只推。
○都摠府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傳曰,訪聞於市井軍民,採探於朝廷百僚,皆以爲,今日甌卜,尙云晼晚,則八方輿情,可以推知,於是乎吾之相定矣。主上勵精求助之勤,卿之所知,所以厚望於卿者,迥出尋常。然則此時授卿以此職者,予於卿,非有私而然也,卿其諒之,以仰答我主上側席之思事,遣史官傳諭于左議政。
○大王大妃殿傳曰,今玆枚卜之屬於卿者,以卿宿望之所蓄,歷試之所推故也。予未亡人,不幸當此之會,所仰望者,惟主上聖明爲堯爲舜矣。卿其諒予苦心,殫誠竭力,出入左右,毋負今日簡畀之隆眷,則豈不爲臣主之俱榮也哉?凡係敦勉,當有主上別諭,姑未多告事,遣史官傳諭于右議政。
○傳曰,予以舊勞之餘,托居兆民之上,仰賴我東朝弘覆,三歲于玆矣。夙夜基命,以報予慈恩,天理也子道也,而寡眛之與共天職者,輔相是耳。古語曰相門出相,益其見聞所擩染,源遠流長,有可以以引以翼也。卿之世顯之美何如,名義忠貞,勤勞之有自來何如,端方剛確之姿,秉執剴切之操,文學之敏贍,才猷之鍊達,又何如也?況塤箎廊廟,自是卿家故事。文忠、文正,大之於前,文翼、文忠,繩之於後,而卿兄遺武,卿又躡之於今矣。然則枚卜之擧,捨卿伊誰?予誠喜而不寐,側席以俟惠然之音,卿其諒之事,遣史官傳諭于左議政。
○傳曰,國不可以無三公,而三公百責攸萃也。其人得失,而國事之隆替係焉,此其所以爲其難其愼也,而望實所歸,必歸於卿者,績庸之茂,周流之久,精篤以爲本,綜明以爲用,履歷之當,規矱之謹,爲中外之所推,輿儓之所知也。苟非然者,官不必備,古訓也,慈聖之簡畀,予意之委寄,豈若是惓惓懇懇乎?承弼予保迪予,一乃心力,偕底大道,予於卿深有望焉,卿亦豈無斷斷無他之忱哉?卿其諒此,弘濟我艱難事,遣史官傳諭于右議政。
○傳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傳曰,今番幸行時,諸般擧行,依京擧動例爲之,務從省約,出還宮時植炬,置之,凡係役民事,皆以儲置米會減,十里外斥堠伏兵傳語軍,置之,外驛補把,亦依昨春例除之事,分付。
○政院啓曰,行兵曹判書徐箕淳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命召傳授,一時爲急,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如有違牌,勿爲呼望。
○兵曹啓曰,今番幸行時,十里外斥堠伏兵傳語軍置之事,命下矣。自弘濟院石橋至陵所爲一百餘里,京軍之越境擧行,其勢末由,許久間斷,亦極未安,而昨春幸行時,亦因下敎,斥堠伏兵傳語軍,謹依正廟朝己酉年例,從略磨鍊擧行矣。經宿幸行,蹕路肅警,事體自別,十里外斥堠伏兵傳語等節,依前草記擧行,何如?傳曰,允。
○刑曹啓曰,因左右邊捕盜廳啓目,傳曰,李淵鍾偸竊情節,渠旣自服,則合施一律,而特貸一縷移送秋曹,嚴刑三次,限己身絶島爲奴。雖金春成言之,祭器所重,宜無不識不知之理,而貪其價歇,暗售射利之心,究厥所爲,萬萬痛惡,亦爲移送秋曹,嚴刑一次,遠地定配,其餘諸漢竝移送秋曹,分輕重照律嚴繩事,命下矣。偸竊罪人李淵鍾,買贓人金春成,各嚴刑一次後,淵鍾全羅道康津縣薪智島,限己身絶島爲奴定配所,而待拷訊限滿,加刑準三次,押送配所,春成慶尙道機張縣定配所,仍卽押送。其餘諸漢所犯,謹按律文,則《大明律祭祀條》,有曰若棄毁大祀神御之物者,杖一百徒三年,誤毁者減三等,棄毁之轉賣人梁景哲、皮昌潤、任四龍等,各決杖一百後,景哲江原道高城郡,昌潤黃海道長連縣,四龍松禾縣徒三年定配定所,誤毁之鑄匠朴今哲、李命祖等,各決杖七十後,今哲忠淸道魯城縣,命祖連山縣,徒一年半定配所,竝卽押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司謁口傳下敎曰,孝定殿別監趙履奭,令攸司科治。
○行兵曹判書徐箕淳疏曰,伏以,臣以見職不稱之實,冒死陳籲,仰冀體諒之恩,而辭拙誠淺,情未上孚,允兪旣靳,庚牌荐臨,又有勿呼望之命,臣於是,撫然失圖,愕然靡措,直欲鑽地而不可得矣。臣以近日病情,已暴於前月之疏,亦又略陳於昨籲之中,伏惟聖明,亦已洞燭矣。試以目下證形而言之,達夜嗽喘,痰血如湧,霎時轉側,虛汗如浴,糜粥都却,藥餌無效,眞元耗竭,形殼幻胱,抖擻垂盡之殘縷,扶曳將冷之肢體,蹩躄于周行之上,傴僂于旗鼓之間,臣未之聞也。念此見狀,其何以蠢動趨膺也哉?牌望路阻,惶阨冞深,玆敢擔舁隨牌,來到朝房,忙具短章,瀝血哀籲。伏望聖慈,特垂憫憐之澤,仰稟東朝,亟削臣見叨職名,仍治臣逋慢之罪,以肅朝綱。臣不勝千萬顒祝。答曰,省疏具悉。新叨之地,何嘗有不可進之端,而辭至於再乎?卽爲入來受符。
○持平李承澤親病徑行疏曰。〈缺〉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往護。
○領議政權敦仁箚曰,伏以臣卽伏見傳敎下者,有捕廳囚李淵鍾特貸一縷,嚴刑爲奴之命矣。謹按《大明律》,凡盜大祀祭器帷帳等物皆斬,此盜之犯係一律,聖明亦已燭悉,臣無容覼縷,而夫法者天下平,人君亦不得低昂,爲其一低昂而民志無畏,犯於有司者,日滋大而莫知禁也。今玆下敎,固出於天地好生之德,臣實欽誦攢仰之不暇,而第念所犯至重,當律至嚴,恐不宜以宥三之德意,或廢畫一之典憲,玆具愚見,敢陳短箚。伏乞亟成成命,使之依本律施行焉。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卿言守經也,豈容他見,而在昔似此之罪,或用之次律,是亦不忍人政也,援以爲則,不亦可乎?卿其諒之。仍傳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
○辛亥二月初四日午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則gg時g,參贊官李時愚,直提學鄭基世,侍讀官李維謙,檢討官朴昇壽,假注書鄭獻敎,記注官安永豐,別兼春秋鄭健朝,各持《通鑑》第三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缺〉基世讀自古者聖王,止以其離主上不遠也,仍釋義訖。奏曰,此言堂陛之等級,喩君臣之分義也,君臣之分義,亦如天地之尊卑,天地之間,上下之隔截何如,而天氣下降,地氣上升,故所以有交泰之理也。若於君臣之間,只存尊抑之義,則上下之情志,何以流通乎?此所以君使臣以禮,臣使gg事g君以忠,上下相孚,卽與天地交泰之理一也。今此賈生之論,直由於當時貴近之臣,不能以禮遇之,至有投鼠忌器之諭。宋臣眞德秀論此曰,古者聖帝明王,以禮遇臣,自秦而後,尊君卑臣之禮,日以益甚,君尊於上,如天地神祗之不可親,臣卑於下,如僕隷趨走之惟恐後,故賈生之論,卽以君之待臣,不可不以禮之意也,此言誠確論也。上曰,以治君子之治字何義也?基世曰,君子卽指在位之人也,治是禮待之意也。
2月5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藥院進〉。左承旨任百秀〈坐〉。右承旨趙獻永〈坐直〉。左副承旨李時愚〈坐〉。右副承旨洪祐健〈坐直〉。同副承旨朴承輝〈坐〉。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副提調金炳冀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大妃殿氣候,何如?臣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三殿氣候一樣,卿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進御歸茸君子湯前方中,人蔘減五分,去白伏令、唐木香,加白伏神一錢,麥門冬七分,燈心一團,自今日五貼式日次製入事,榻前下敎。
○政院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領議政權敦仁有身病,左議政金興根,右議政朴永元未肅拜,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備邊司啓曰,在前經宿幸行時,諸道道臣例爲出待境上,而每因特敎或啓稟,使之停免,以除民邑之弊矣。今亦依此知委,何如?
○傳曰,禮房承旨馳詣先農壇,奉審摘奸以來。
○傳曰,飭已施矣。中官兪在應分揀放送。
○傳曰,春寒料峭,氷土未解,輦路修治,似難爲功,幸行日子,更以來旬望間擇入。
○傳曰,今番幸行還宮時,少駐竝置之,只重興洞磨鍊。
○政院啓曰,行兵曹判書徐箕淳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傳授命召,何如?傳曰,允。如有違牌,勿爲呼望。
○又啓曰,行兵曹判書徐箕淳飭敎之下,謂有情病,奉牌闕外,無意承膺,事體所在,誠極未安。推考,何如?傳曰,兵判之再疏,已是乖當,而今又奉牌,眞究其說而不可得也。其所稱情病者,病或可稱,而情是何道也?無端尋事,曠日相持,寧有如許道理?萬萬未安,施以罷職之典。
○又啓曰,禮曹判書徐左輔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宗廟、永寧殿、永禧殿春奉審,當爲進參,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禮曹判書前望單子入之,尹定鉉落點。
○傳曰,兵判有闕之代,前望單子入之。
○禮曹啓曰,傳曰,春寒料峭,氷土未解,輦路修治,似難爲功,幸行日子,更以來旬望間擇入事,命下矣。令日官李秉洪推擇,則來三月十五日爲吉云。以此日定行乎?敢稟。傳曰,以此日爲之。
○政院啓曰,卽者宗廟署官員來言,再明日宗廟、永寧殿春奉審時,提調一員當爲進參,而都提調朴晦壽,提調朴永元,俱有身病,不得進參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提調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宗廟提調前望單子入之,趙冀永落點。
○刑曹啓曰,近來紀綱解弛,宮禁不嚴,至有退俗尼之暗地出入,不可但以駭歎言,常時不飭之承傳色中官,從重推考,掌務中官竝汰去,不善擧行之照羅赤定配,尼媼及招入之宮人族屬竝嚴刑遠配事,命下矣。謹依下敎,不善擧行之照羅赤申在坤黃海道載寧郡,金善學鳳山郡,竝定配所,出入宮禁之尼媼妙完、盛謁,招入之宮人族屬林周煥、金春孫等,各嚴刑一次後,妙完全羅道沃溝縣,盛謁慶尙道仁同府,周煥平安道順安縣,春孫咸鏡道安邊府,竝遠地定配所,卽爲押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曹啓曰,仁陵、長陵幸行回鑾時,大院君墓所、完陽府大夫人墓所展拜事,命下矣。墓所蹕路,係是新作道里,形便令畿營看審尺量,然後還宮時里數,可以開錄,當於軍令啓下後追付標,而自墓所至還宮道路,恰過二十餘里,中間少駐處所,似當磨鍊,亦令畿營一體看審形便,使之修啓後,更爲稟處,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金慶洽書啓,臣敬奉聖諭,又奉大王大妃殿諭敎,馳往傳諭于中部大寺洞契左議政金興根所住處,則以爲,臣以千萬無似之蹤,伏奉千萬不敢當之命,卽又史官臨宣兩聖恩諭,尤非賤臣所可一時冒承,驚霣震越,不知攸達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義禁府啓曰,中官兪在應放送事,承傳啓下矣。兪在應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辛亥二月初五日未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任百秀,檢校待敎金輔鉉,侍讀官李維謙,檢討官朴昇壽,假注書洪兢周,記事官玄基濬,別兼春秋徐翼輔,各持《通鑑》第三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缺〉。
2月6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病〉。左承旨任百秀〈坐〉。右承旨趙獻永〈坐〉。左副承旨李時愚〈坐直〉。右副承旨洪祐健〈坐〉。同副承旨朴承輝〈坐直〉。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兵曹判書前望單子入之,李嘉愚落點。
○傳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政院啓曰,卽者禮曹郞廳來言,明日宗廟、永寧殿、永禧殿春奉審時,本曹判書當爲進參,而判書徐左輔有身病,不得進參云,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政院啓曰,禮曹判書徐左輔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宗廟、永寧殿、永禧殿春奉審時,當爲進參,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禮曹判書前望單子入之,尹定鉉落點。
○傳曰,德興大院君房攝祀孫有頉云,前縣監李時學,口傳付軍職,使之攝祀。
○政院啓曰,新除授兵曹判書李嘉愚,卽爲牌招,傳授命召,何如?傳曰,允。
○兵曹啓曰,仁陵、長陵回鑾時,大院君墓所、完陽府大夫人墓所展拜時,少駐處所,依下敎以重興洞磨鍊,而墓所新作蹕路,一依道臣狀辭,修治之意,分付畿營,何如?傳曰,允。
○訓鍊都監啓曰,本局把摠李長祜身病猝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辛亥二月初六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洪祐健,侍讀官姜㳣,檢討官李承輔,檢校待敎金輔鉉,假注書鄭獻敎,記事官金龍翼,別兼春秋徐翼輔,各持《通鑑》第三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缺〉承輔曰,上番儒臣皆已敷陳,且臣所讀自止內,別無可達者,而今此鼂錯之言,出於富强比禦之計,其中邑里相救助云者,亦可謂治民之良規也。奚特邊民爲然?使四方之民,若如呂氏之鄕約,隣比之間,患亂相救,有無相助,則古昔治世之遺風善俗,可見於今日矣。爲字牧者,苟能申明此規,使一鄕之一人,咸知此道之不可廢,則戶口可增,鄕俗可厚,致此之道,亦在乎擇任字牧,而盡其導率之方矣。勿以謂一時備胡之術,而推類以行,作爲敦俗之道,豈不美哉?此等處亦有所澄省者矣。又奏曰,鼂錯使民務農之論,可謂切當,而其所設計,則入粟拜爵也,以啓人君賣官鬻爵之心,故其末流之弊,有不可勝言,而漢之安帝時,令民入錢穀拜爵,桓帝時,賣關內侯以下爵者,是豈人主可爲之事乎?錯之言不免於作俑之譏者宜矣。〈以下缺〉㳣曰,胡粵殊俗,寒暑異候,遣卒戍邊,不耐水土,理勢之必然也。將言塞下徙民之利,故先引秦時謫戍之弊,使民之道,惟當固結人心,得其死力而已,何可以刑法之威劫而行之乎?如是則難望其親上死長,而必有憤怨離叛之事矣。非獨戍邊之爲然,凡於治國之道,俱不可拂民心而爲之也。〈缺〉㳣曰,鼂錯之學,本於申、韓之刑法,故其所爲說,無非富强之術也。其曰非以德上者,尤是一言之喪邦也。人君爲治,專以德化民,使之心悅誠服,而捨生取義可也,安有不欲立德義於君上,而只以全軀利財爲心乎?導民以利,不知德義者,都是商鞅輩所爲也。若以賈誼上疏中,置天下於仁義禮樂云者,較看鼂錯此語,則可知其何者爲是,何者爲非矣。上曰,賈誼眞正論也。㳣曰,賈誼之言,雖行萬世而必無害,鼂錯之計,可救一時而反有弊,先儒論漢文爲太子置傅,而深惜其捨誼用錯,景帝之刻薄,實由於錯之敎術數也。〈缺〉㳣曰,自蓄積至務農,其言曲盡人情,句句切當,而但末乃以入粟拜爵爲說者,是其學術本領之不正所致也。末流之弊,遂至於武帝之入財補郞,出馬封君,可勝歎哉?上曰,人君何可受錢穀而賣官爵乎?㳣曰,金玉者,寒不衣飢不食,而天下以爲寶者,以其人君之好之也。古人稱美漢文曰,可爲而能不爲,人君以一國之富,何事不可爲?金玉雖貴,人君如欲爲飾則優可窮極奢侈,然謂其可爲而爲之,則終爲累德,能於可爲處不爲,則益光聖德矣。
2月7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病〉。左承旨任百秀〈坐〉。右承旨趙獻永〈坐〉。左副承旨李時愚〈坐〉。右副承旨洪祐健〈坐直〉。同副承旨朴承輝〈坐直〉。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都摠府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傳曰,禮房承旨馳詣受香諸處,奉審摘奸以來。
○兵曹,幸行軍令,三月十五日出宮,黔巖碑閣所少駐,高陽郡行宮晝停,自闕門四十六里,汾水院少駐,坡州牧行宮宿所,自高陽郡行宮晝停所四十里,十六日碑立巨里少駐,仁陵展謁,自坡州牧行宮宿所三十四里,以上一百二十里,親祭長陵展謁,還詣坡州牧行宮宿所,十七日高陽郡行宮晝停,大院君墓所展拜,自高陽郡行宮晝停所二十八里,完陽府大夫人墓所展拜,自墓所五里,重興洞少駐還宮,自重興洞三十四里。
○傳曰,日昨敦勉,尙有未究之言,而卿試思之。以卿而居承弼之地,則百僚不足以式躬乎?八方不足以加額乎?君德成就,不足以有資乎?國體登隆,不足以有待乎?於此數者卿無可辭之說,則一向相持,是豈相孚之義哉?玆申衷曲,竚俟來音事,遣史官傳諭于左議政。
○傳曰,日前慈敎之懇摯,予諭之的確,其於稱量品騭,毫無過情之語,則以卿國耳公耳之心,宜有所曠然斯興,不俟駕屨,而若是邁邁者何也?挽近彌文之勝,而實際之漸薄者,固非一朝一夕之故,而輔相之地,所宜力矯而亟捄者也。然則卿之於此,深知其推讓之不得,徒爲此謙抑而已乎?必有不待再告,劃卽幡然者,玆伸前說,以俟回音事,遣史官傳諭于右議政。
○兼春秋金龍翼書啓,臣敬奉聖諭,馳往傳諭于中部大寺洞契左議政金興根所住處,則以爲,臣之冒承謬命,今有日于玆矣。揆以賤臣本末,百爾思惟,無有是當,則以我聖上日月之明,豈有遺照,而有此擧措之大誤耶?王人荐辱,恩言愈摯,奉讀未半,感淚被面。第臣無似,旣無以一毫承堪,張皇附達,又不敢妄效大官,謹當冒萬死哀籲,仰冀憫恤之恩,而僭猥之極,彌增死罪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金慶洽書啓,臣敬奉聖諭,馳往傳諭于南部駝駱洞契右議政朴永元所住處,則以爲,臣以至庸極陋之品,忽承萬萬匪分之恩命,神魄驚褫,靡所底定,日前伏奉慈聖殿下曁聖上恩諭,而不敢一辭仰對,今又近臣辱臨,傳宣聖旨,鄭重溫諄,有非無狀賤臣所敢承當,無地措躬,亦不敢張皇費辭,猥同附奏,謹當日間,收召神思,冒入文字,仰請處分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備邊司啓曰,卽見開城留守李是遠所報,則以爲,兩勅所用不足條一萬五千三百三十九兩零,以本營開市本錢,推移入用,此是存本取殖,以備物種者,而辦備沒策,請卽劃給爲辭矣。開市錢係是邊需,不可不及今劃報,以本營留庫還餉折米四千石及某樣稅之屬於勅需中三千三百兩,特爲劃下,俾報開市錢,取用餉穀還充之方,旣有某樣稅遺在錢,使之排年,次次充報。甲辰筵稟定式,何等申嚴,而近年以來,不無自下闊狹,擅自違式之弊,誠不勝萬萬駭歎。自今一依定式施行,毋敢違越之意,各別嚴飭,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挽近以來,武試所雜亂之弊,年甚歲加,擧子輩之許多作奸,固不可勝言,而稍加禁戢,輒肆行惡,甚至於驅入試官之前,當面詬喝,無復餘地,毆打爲其能事,亂場看作應行,雖曰開場,全沒試體。苟有一分國綱,寧容似此風習,爲試官者亦能精白對揚,嚴明彈束,則豈或壞防限而亂法紀至此哉?今番則各別嚴飭,俾無敢如前紛雜,而如是申嚴之後,更有別岐入聞者,則當該試官,另爲嚴勘,所犯擧子,一一摘發,依律勘處,有父兄者罪其父兄,以爲懲頑杜弊之道,何如?傳曰,允。
○奎章閣啓曰,景慕宮望廟樓今春大奉審,臣炳德與本宮提調李若愚,進詣展奉,奉審無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曹啓曰,今此慶科庭試武科初試試官,磨鍊以入,而當品中可擬之人乏少,堂上曾經兵使,竝擬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因承政院啓辭,邊將應薦不薦人,令該曹察推事,允下矣。漢城府判尹徐英淳,知中樞府事姜時永,同知中樞府事韓正敎,行護軍韓益相、南性敎、李羲斗、閔晳俱爲應薦而不薦,竝依法典,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行兵曹判書李嘉愚疏曰,伏以,臣衰頹癃朽,閉戶呻囈,視蔭餘生,自分畢命於畎畝之間,而昨春本兵之任,實非臣夢想攸及也。辭不獲命,黽勉冒膺,數遭行政,醜拙畢露,幸行陪扈,筋骸俱瘁,自顧慙悚,傍觀代悶,幸蒙旋解,還他本分,從玆優遊樗散,惟有粗伸情禮於時節起居之列而已。迺者千萬匪意,中權新命,復及於臣,不識聖明奚取於臣,而謬恩又降也。宿趼之地,豈或復事陳籲,自甘飾讓之歸哉?第念人臣事君,有可强焉,有不可强焉,可强而不欲强則是慢君命也,不可强而故强則是隳臣職也,均是非出於義理之正也。臣今孱骸脆質,蒲柳早衰,犬馬之齒,已迫七旬,居恒動作,不比常人者已久矣。尋常庶務,猶懼不堪,今此所叨,萬萬非臣之所可承當,許多機務,至重且繁,姑不必枚擧歷陳,而是職也專以筋力供職,筋力之難强,卽通朝之所共諒也。古語云筋力奔奏,不能者止,政指臣今日道也。然則臣之去就,不待言之畢,而將有以處之矣。且況幸行涓吉,擧行多端,以臣病軀,蹣跚傴僂於豹尾屬車之間,則不徒同朝之羞恥,行路之嗤點而已,是豈臣可强而不欲强者乎?臣身狼狽,雖不足恤,其奈僨軍制而辱君命何哉?苟非然者,今於特點之下,豈不念駕屨之不俟,而獨守一己之私情乎?坐違天牌,亦旣經宿,而左右參倚,蠢動無望,略暴衷懇,冒瀆崇嚴。惟願我殿下曲賜照察,仰稟東朝,將臣新授職名,亟賜刊改,重勘臣方命之誅,俾王綱肅而臣分勵,公私不勝大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行公。
○辛亥二月初七月午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趙獻永,侍讀官姜㳣,檢討官朴昇壽,檢校待敎金輔鉉,假注書洪兢周,記注官安永豐,別兼春秋徐翼輔,各持《通鑑》第三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仍開卷。㳣讀自欲民務農,止人之所其欲也,仍釋義訖。奏曰,今日所講,卽昨日自止接續處也。前已敷陳,更無餘蘊,而賞罰者,人主御世之大柄,有功者賞,有罪者罰而已。何可以粟之多少,爲其賞罰乎?務農貴粟之論,非不善矣。而至於蓄積,則鼂錯只知國不可無蓄積,而不知蓄積之有道,故其言不在於薄斂節用,而乃以入粟拜爵,爲富强之策,是其術數之弊也。上曰,邊食足以支五歲者,所入之粟,可以餉士卒五歲之食乎?㳣曰,然矣。上曰,入粟之令,民果樂之,而如或不從則將奈何?㳣曰,高爵,人之所欲爲也,死罪,人之所欲免也,以其所積之粟,富人豈有不從之理乎?但如是則富人爵可得而罪可免,貧人則不得爵而不免罪矣。且以堯、湯水旱言之,蓄積之備,固是救災恤民者,而必以惟正之供,爲能撙節而自有贏餘也。堯、湯何嘗有入粟拜爵之事而致此蓄積乎?上曰,誠然矣。上曰,鼂錯此言,卽導君以利者也。有罪者入粟而免,則豈可曰國有法乎?以今言之,則守令之納財用情,亦與此同矣。雖是不見之事,而亦或有之矣。㳣曰,豈可曰人人盡然,而亦不可謂必無是事,然此則不過是自下隱微之事也,入粟除罪,則是因詔令行之事也,與此亦有不同者矣。上曰,大抵甚非矣。上曰,漢祖約法三章時,不除肉刑乎?㳣曰,肉刑始於三苗,而唐、虞三代時亦有之,秦時雖盡廢先王之法,而獨留此以濟其虐,至文帝始除之,可見其仁厚惻怛之意,而我朝亦有似此盛德事者。我世宗大王以爲,人之五臟,俱係於背,易以致命,特令除笞背法,此事載於《羹墻錄》及《寶鑑》矣。上曰,少文多質,是文彩少而質實多乎?㳣曰,然矣。文質彬彬然後,始爲君子,而與其文有餘而質不足,寧質多文少,是故孔子有吾從先進之訓矣。上曰,漢之治化,莫盛於此時矣。㳣曰,漢家四百之業,實基於此,三代後休治,必稱西京,至比於成、康之世,而由其寬厚爲治,恥言人過之化也,然而一於寬厚,則必有委靡不振之歎矣。漢文雖以寬厚化天下,其英武勇斷,亦有卓越,故紀綱立而法度行矣。㳣曰,鼂錯之智,非仁義禮智之智也,乃智謀之謂也,穿鑿之智與才勝德者,君子之所不取也。
2月8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廚院進〉。左承旨任百秀〈坐〉。右承旨趙獻永〈坐〉。左副承旨李時愚〈坐直〉。右副承旨洪祐健〈坐〉。同副承旨朴承輝〈坐直〉。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傳曰,藥院提調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內醫提調前望單子入之,李景在落點。
○以司謁口傳下敎曰,秋判承批後,尙無變動,詞訟劇地,不可虛徐,令政院申飭,卽爲上來肅命。
○以司謁口傳下敎曰,全溪大院君、完陽府大夫人、鈴原府大夫人墓所四名日祭需,依德興大院君墓所例磨鍊。
○兵曹啓曰,今此幸行時,摠戎使率訓局餘軍,弘化門外留陣事,自臣曹草記蒙允,而摠戎使只率令旗,自坡州境上隨駕事,又自該廳草記稟定矣。留陣軍兵,率領無人,而在前如此之時,有中軍代領之例,今番則何以爲之乎?敢稟。傳曰,中軍代領。
○廣州留守金學性疏曰。〈缺〉答曰,省疏具悉。所請依施。
○辛亥二月初八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李時愚,侍讀官姜㳣,檢討官朴昇壽,檢校待敎金輔鉉,假注書鄭獻敎,記注官安永豐,記事官玄基濬,各持《通鑑》第三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仍開卷。㳣讀自六月詔曰,止逐出塞卽還。仍釋義訖。奏曰,重農賜租等事,前已屢陳,而高帝令賈人不得衣絲乘車,亦是務本抑末之意也。農賈俱有出租,本末無所異,以只納賈人之租,永除田者之稅,以示勸農之道也。至於親勞軍逐出塞,可見文帝仁者之勇也,爲念瘡痍之民,雖爲和親之禮,然及其虜騎之入塞,赫然奮發,有此擊逐,而夫兵者死地也,故親自勞問,以恤士卒,此與秦戍之劫而行之者不同矣。夷狄以不治治之故,入則擊之,出則卽還,亦與武帝之窮兵黷武者有異矣。賦采薇而勞將帥,伐玁狁而至太原,俱載於周詩,今此文帝之親勞,深得人道使人之義,出塞卽還,亦有王者御夷之法,此等史筆,勿爲泛看,深加省察,是臣區區之望也。〈缺〉㳣曰,每飯者,高祛所言之時也,鉅鹿者,李齊所戰之地,飯時曾聞高祛之言,故每飯必思李齊鉅鹿之戰也。又曰,馮唐始言頗、牧,而後乃只言李牧者,以爲李牧曾有破胡之事,且以軍市租日椎牛饗士,與魏尙在雲中時事相似,故特擧此言之,以明魏尙之功也。
2月9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享官進〉。左承旨任百秀〈坐直〉。右承旨趙獻永〈病〉。左副承旨李時愚〈坐〉。右副承旨洪祐健〈坐直〉。同副承旨朴承輝〈坐〉。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任百秀啓曰,右承旨趙獻永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右承旨趙獻永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只推。
○傳曰,禮房承旨馳詣文廟,奉審摘奸以來。
○傳曰,政官牌招開政。
○政院啓曰,行吏曹判書李憲球,參判徐戴淳,參議鄭基世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參議只推,一體牌招。
○吏曹啓曰,通禮院左通禮鄭𪷾,成均館典籍金永秀、鄭健朝,俱以身病,呈狀乞遞,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曹啓曰,五衛將朴宗斗、李馥秀、金濬生、吳泰學,老病在鄕,上來無期云,李尙復,武臣兼宣傳官成肯鎭、劉相浩,俱以身病猝重,無望供職,新除授忠淸兵使鄭岐源,身病添劇,時月之內,萬無登途赴任之望,戶奴呈狀乞遞矣。實病旣如此,則有難强令赴任,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五衛將洪孝燮,文臣兼宣傳官林謇洙,俱以病難供職,呈狀乞遞,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吏曹參議鄭基世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只推。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憲球進。〈政事冊無〉
○以李彙圭爲司諫,姜泰重爲兵曹參判,徐英淳爲知經筵,鄭𪧨朝爲同經筵,金箕晚爲同義禁。再政。以兪章煥爲右尹,贈水使梁塤贈兵參訓都例兼,同知梁鍾友考,知義禁單金箕晚,左尹單兪章煥,右尹單金愼根,訓鍊都監提調單李嘉愚,禁衛營提調單李嘉愚,御營廳提調單李嘉愚。
○兵批啓曰,忠淸兵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禁軍將及他道水使,竝擬,何如?傳曰,允。
○兵批,判書李嘉愚進。以洪在喆爲知事,尹致謙爲副摠管,愼致恒、李石鉉、沈安泰、安鼎錫、愼溶爲五衛將,尹致殷爲都摠都事,任景模爲訓鍊主簿,鄭健朝爲文兼,柳晥爲宣傳官,申命淳爲全羅右水使。僉知三單愼致恒、沈安泰、安鼎錫,都摠管單尹致謙。以孫興仁、許燁、李來復爲武兼,具鏘和爲忠淸兵使,以沈宜俊爲五衛將,張天鶴爲訓鍊主簿。
○左右捕盜廳啓曰,本廳啓目判付內,設如渠輩之招,被捉之盜,苟有可冤,控訴該廳,容或可也,嘯聚一洞之民,白晝大道,持刃與梃,至於譏校當場致命者,不可但以殺越言。以其跡則强盜也,以其實則劫囚也。寧有如許紀綱,如許光景?言念及此,不覺懍然心寒矣。此等亂法之類,不可以尋常償命論。首唱與首犯,出付軍門,梟首警衆。雖以洪哥言之,主張指揮,實爲亂階,而混以殺越,則渠無參涉之跡,故特貸一縷,移送秋曹,嚴刑三次後,絶島充軍,其餘黨惡之類,竝令秋曹分輕重嚴勘後,草記以聞事,命下矣。罪人洪羲壹、李景喆、金寬喜、金順吉、柳殷吉、全好吉、韓福大、鄭末金、元致性、鄭英孫、咸順吉等十一名,竝移送秋曹,賊人高德喆,姑未究竟,故仍囚臣廳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邊司啓曰,會寧開市,旣已完畢,則槐院撰出咨文,別定禁軍,騎撥下送于灣府,使之傳給鳳城將處,以爲轉致北京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忠淸監司洪說謨狀啓,忠州牧民家失火事,傳曰,民家失火,聞甚驚慘,元恤典外。別加顧助,燒死人如有生前身還布,竝蕩減,結構奠接之方,廟堂措辭分付。
○辛亥二月初九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朴承輝,侍讀官金會明,檢討官朴商壽,檢校待敎金輔鉉,假注書鄭獻敎,記事官金龍翼,別兼春秋金炳溎,各持《通鑑》第三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缺〉承輝讀自本紀曰二年,止於今年。上曰,二年云者,有後元年故耶?承輝曰,然矣。古之編年,只以元年二年而爲紀,自武帝始有大年號曰建元,如今之道光、咸豐之類也。上曰,凶奴今雖和親,後必背反矣。承輝曰,然矣。仍奏曰,匈奴爲患於漢久矣。已自冒頓時白登之困,貽書之慢,在漢爲必報之恥,而文帝有此和親之擧,此其意專在於休養生民故也。蓋蠻夷猾夏,何代無之,而匈奴之兵一入,中國之兵又一出,雖獲一勝,亦一敗,生民由是而塗炭,國財由是而耗竭,可不念哉?降在武帝,窮兵黷武,海內蕭然,是豈先王御夷狄之道也哉?文帝忍其小憤,屈己講和,使華夷之民,俱免兵禍,此尤其卓越百王之盛德事也。〈缺〉。
2月10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享官進〉。左承旨任百秀〈坐〉。右承旨趙獻永〈坐直〉。左副承旨李時愚〈式暇〉。右副承旨洪祐健〈坐直〉。同副承旨朴承輝〈病〉。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申時至人定,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一分。
○藥房都提調朴晦壽,提調李景在,右承旨趙獻永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都摠府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政院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領議政權敦仁無時急稟定事,左議政金興根,右議政朴永元未肅拜,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任百秀啓曰,同副承旨朴承輝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同副承旨朴承輝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只推。
○以司謁口傳下敎曰,四墓所植木,三營門及地方官合力擧行事,分付。
○以忠淸監司洪說謨狀啓,堤川縣民家失火事,傳曰,聞甚矜惻。元恤典外,別加顧助,燒死人如有生前身還布,竝蕩減,結構奠接之方,廟堂措辭分付。
○御營廳啓曰,罪人韓宗浩、高完喆,大會軍民於沙場,梟首警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義禁府啓目,長連縣監沈宜泳原情云云,問目內辭緣,泛稱遲晚,所當請刑是白乎矣。曾經摠府郞,勿爲請刑,載在法典,議處,何如啓。依允。
○又啓目,濟原察訪金載鏞原情云云。問目內辭緣,泛稱遲晚,刑推得情何如啓。除刑推議處爲良如敎。
○又啓曰,前假注書鄭顯德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晚,刑推得情何如啓。除刑推議處爲良如敎。
○刑曹啓曰,左右邊捕盜廳啓目判付內,設如渠輩之招,被捉之盜,苟有可冤,控訴該廳,容或可也,嘯聚一洞之民,白晝大道,持刃與梃,至使譏校當場致命者,不可但以殺越論。以其跡則强盜也,以其實則劫囚也。寧有如許紀綱,如許光景?言念及此,不覺懍然心寒矣。此等亂法之類,不可以尋常償命論,首唱與首犯,出付軍門,梟首警衆。雖以洪哥言之,主張指揮,實爲亂階,而混以殺越,則渠無參涉之跡,故特貸一縷,移送秋曹,嚴刑三次後,絶島充軍,其餘黨惡之類,竝令秋曹分輕重嚴勘後,草記以聞事,命下矣。謹依判付,洪羲壹爲先嚴刑一次後,全羅道萬頃縣古群山,絶島充軍定配所,而待拷訊限滿,加刑準三次押送。其餘所犯諸漢,謹按律文,則《大明律劫囚條》,有曰捕獲罪人聚衆中道殺人及聚至十人,爲首者斬,爲從者減一等,鬪毆及故殺人條,有曰同謀共毆人下手,重者絞,原謀者杖一百流三千里,餘人各杖一百,竝依此律,縛打捕校之李景喆、金寬喜,各決杖一百後,景喆慶尙道寧海府,寬喜平安道嘉山郡,竝流三千里定配所,卽爲押送,隨從之金順吉、柳殷吉、全好吉、韓福大、鄭末金、元致性、鄭英孫、咸順吉等,各嚴杖一百,懲礪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前吏曹判書金興根疏曰,伏以,臣以罪廢病廢癃廢之蹤,蒙被我殿下洎我東朝殿下天地再生之澤,旣肉其骨而荄其枯矣。又從以仰紆簪履之收,屢煩點注之寵,保護之重而式月輒除,銓衡之要而曠歲復授,至渥之恩,至厚之德,臣非木石,寧不隕結,而只緣情有必不可强者,病有必不可力者,泯泯跧伏,莫省計慮攸出。際玆中書之命,遽降於千萬夢寐之外,聖諭慈敎,致勤王人之臨宣,而居然以禮遇大官者見處之,臣誠震懍危慄,鑽地循墻而不可得矣。有國而必有相者,安危之所托,而隆替之所係也,人得而安且隆,人不得則危而替,顧其機間不容髮,一擧措而國命隨之。不審聖明,委臣以此,其於安危隆替之機,得不大有遺察也,不然而徒以資座階級之稍崇稍久,謂可以序陞,而苟然充之,則臣愚死罪,又非所望於聖明也。臣事君無狀,自蹈坑坎,大質已虧,息補無術,爲子不肖,幾毁門戶,所生之忝,荒墜到極,每中夜摽拊,明發不寐,而聖諭所及臣家先故,寔出於慰勉奬借之念,而臣於此,聲淚交逬,益不知死所者,不但以無能爲役,重貽家聲之辱而已也。殿下則責臣以胥及逸勤,勖臣以毋念爾祖,而臣旣百無一能,可以酬此,則臣亦粗具彝性,將何以自立於天地之間也?抑臣在心之至慟,則臣以早孤殘喘,事臣兄如父,凡臣兄平素所以戒之警之者,初不能刻厲守承,爲乾沒無聞之人,而今復猥塵其後,據其已據之席,則臣兄未卒之業,臣可以藉手究意,爲他日歸見之資乎?嗚乎,公私利鈍,較如燭照,恐不待臣言而畢,而負乘致寇之晦,鼎折覆餗之戒,尙屬緩聲之語,强所不强,而必發狂疾者情也,力所不力,而必見墊溺者病也,而衰頹尫羸,萬難向前者癃也。凡此三者,雖使德望才猷,爲時所需之人居之,只見其有退無進,況臣至愚陋無所比方,而冒沒昌披於具瞻之列,使有識之士,竊議其國命之所隨乎?憂惶靡措,炎凌弸塞,猥綴蕪拙之辭,仰瀆崇高之聽,惟聖明穆然省察,仰稟東朝,亟收臣所授新命,改卜賢德,以幸國事,千萬至祝。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予之必有取於卿者,非有他也,初諭所云端方剛確秉執也,文學才猷也,世顯家法之懿也,卿爲無意於斯世則已矣。以卿處地,以卿蘊抱,不思所以仰副慈衷,弘濟予艱,則非所以謂無所逃之義,望勿過辭,先思其不得不已之處焉。仍傳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
○辛亥二月初十日辰時,上御熙政堂。藥房入診,召對同爲入侍時,都提調朴晦壽,提調李景在,右承旨趙獻永,檢校待敎金輔鉉,假注書李僖魯,記事官安永豐,別兼春秋鄭健朝,以次進伏。參贊官(官))任百秀,侍讀官金會明,檢討官朴商壽,假注書李僖魯,記事官安永豐,別兼春秋金炳溎,各持《通鑑》第三卷,以次進伏。醫官鄭有曾、金珪、李鎭夏、金濟慶,進伏楹外訖。上曰,史官分左右。晦壽問候訖。奏曰,醫官待令,使之入診乎?上可之。珪等以次診候,退伏楹外。晦壽曰,脈候奏之。珪等起伏奏曰,脈候左右三部調均矣。
2月11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病〉。左承旨任百秀〈病〉。右承旨趙獻永〈坐〉。左副承旨李時愚〈式暇〉。右副承旨洪祐健〈坐直〉。同副承旨朴承輝〈坐直〉。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二更,月暈。
○政院啓曰,知義禁金洙根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依定式推考警責,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慶尙假都事徐有喬狀啓,監司李鼎信卒逝事,傳曰,三四朔之間,又當遞易,嶺營事勢,萬萬可悶。勿拘常格,各別擇差,使之斯速辭朝。
○傳曰,政官牌招開政。
○實錄廳郞廳,以摠裁官意啓曰,本廳纂修堂上議政府右參贊金洙根,行大護軍李景在、金鼎集加差下,令該曹口傳啓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政院啓曰,卽者刑曹郞廳來言,黃澗縣殿牌作變罪人玄元日獄案,當爲回啓,而判書李穆淵在外,次堂例不得擧行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申飭肅命,使之回啓。
○備邊司啓曰,前慶尙監司李鼎臣,在任卒逝矣。返柩時擔軍,依例題給之意,分付所經各道,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兼知實錄三單,金洙根、李景在、金鼎集。
○有政。吏批,判書李憲球牌招不進,參判徐戴淳進,參議鄭基世牌招不進,承旨〈缺〉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憲球,參議鄭基世,牌招不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政事冊無〉
○以李紀淵爲慶尙監司,曺錫輿爲修撰,故通德bb郞b具圭愼贈戶參例兼,故正郞具善慶贈左承旨,已上守忠淸兵使具鏘和兩代。
○兵批,僉知二單沈宜俊、愼溶,副司果李審在。
○再政。兼慶尙道兵馬水軍節度使單李紀淵。
○以吏曹參議鄭基世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只推。
○吏曹啓曰,宗簿寺主簿金宗泰以其身病,呈狀乞遞,改差,何如?傳曰,允。
○訓鍊都監啓曰,本局別將申紹身病猝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前兵曹判書朴永元疏曰,伏以,臣聞人主無職,職在論相,相得其人則萬事釐而君逸於上,否則反是,治忽安危,間不容髮,此古昔以來聖帝明王眷眷致愼者也。今我殿下,新膺寶命,聖德日隆,心膂股肱,惟輔相是托,必也揀德望才識,爲世信服者,擧而任之,贊化理而熙庶績,用昭一初昌明之治,此政挽回世道,基命定命之大機會也。聖心久有虛佇,慈敎屢示鄭重,百官萬民,拭目側耳,乃於除書之降,以最下劣極疲輭之如臣者,混廁登崇之列,瞻聆駭惑,將胥告曰朝廷自此卑矣,國事自此隳矣。是不惟辱睿簡而缺輿望,殿下所以任人致治,不幾近於反鑑索照乎?臣策名立朝,垂四十年矣。器小材薄,本不期於擔重致遠,而遭遇盛際,夤緣倖會,陸陸空空,滾到崇秩,歷試之遍也,委毗之專也,而未有一謨猷一功能之可紀,究竟是戀祿低回,老不知休之一鄙夫耳。且況望秋蒲柳,不比恒人,神精耗鑠,志氣低垂,易知易辨之事,亦皆迷罔沮縮,其不堪更備驅策之狀,不可誣也。以此本末,裒然置之廟堂之上,責以論道經邦�事,天下寧有是耶?斗筲而備鍾鼎之用,欂櫨而充棟樑之材,溢覆摧壓,其理明甚。藉曰端揆之位,仰成有地,其重也差殊,然如人有左右手,不可一手不盡力宋宗不示乎,若曰伴食宰相,古亦有之云,則老盧之貽譏,何益於備官乎?顧其職則人君所以與之代天工治天民,以承天命者也,非有才德,予之爲褻天之命,受之爲不畏天之命,褻與不畏,其失惟均,而不畏則災止於身,褻之則咎及於國。此非臣之言,卽古人之格論也。永念及此,慄慄危厲。今臣之疾聲呼籲,非爲臣一己之私。伏願聖明,深惟乎國家大體,曲軫乎賤末實狀,仰稟東朝,將臣所授台司新銜,亟賜還收,改授夢卜之賢,毋或玷累王政,貽羞當世,公私之大幸。答曰,省疏具悉卿懇。輔相之重,誠如卿言,而惟其爲若是之也,故幾年難愼之餘,今始屬之於卿者也。精識雅量,與夫明核之姿,贍達之才,予則曰吾相之定無疑也,而卿所爲說,一切反是,予安得不膴然失圖乎?望卿勿爲過辭,亟思犁然之道,以副跂予之思。仍傳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
○辛亥二月十一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洪祐健,侍讀官金會明,檢討官朴商壽,檢校待敎金炳德,假注書鄭獻敎,記事官玄基濬,別兼春秋金炳溎,各持《通鑑》第三卷,以次進伏訖。bb〈缺〉b上曰,史官分左右。bb〈以下缺〉b
2月12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病〉。左承旨任百秀〈坐〉。右承旨趙獻永〈病〉。左副承旨李時愚〈坐直〉。右副承旨洪祐健〈緣故出〉。同副承旨朴承輝〈坐直〉。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傳曰,文衡有闕之代,前望單子入之。
○大提學前望單子入之,趙斗淳落點。
○任百秀啓曰,右承旨趙獻永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右承旨趙獻永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只推。
○政院啓曰,大提學趙斗淳前望落點矣。政官牌招開政,三館大提學下批,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行吏曹判書李憲球,參判徐戴淳,參議鄭基世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參議只推,一體牌招。
○兵曹啓曰,正郞權應夔有身病,連呈辭狀,改差,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憲球,參判徐戴淳牌招不進,參議鄭基世進,承旨〈缺〉進。
○吏批啓曰,行判書李憲球,參判徐戴淳竝牌招不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政事無〉
○兼弘文館大提學單趙斗淳,兼藝文館大提學單趙斗淳,兼知成均館事單趙斗淳。
○備邊司啓曰,今番幸行時,道路檢飭,經宿擧行,策應浩多,畿伯巡部,多有掣肘之端,且今西道民邑之弊,亦不可不念,畿輔春巡,使之停止,自前停巡時,東西各陵園墓所奉審,每以道內秩高守令替行矣。今亦依已例,擇定秩高守令,擧行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義禁府啓曰,全羅監司南秉哲啓本內,昌平縣令李象愼罪狀,令攸司稟處事,啓下矣。李象愼時在任所,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待待命拿囚。
○實錄廳郞廳,以摠裁官意啓曰,大提學趙斗淳都廳堂上差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辛亥二月十二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朴承輝,侍讀官尹堉,檢討官李承輔,檢校待敎金炳德,假注書李僖魯,記事官金龍翼,別兼春秋鄭健朝,各持《通鑑》第三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缺〉承輔曰,今此七國之反,吳爲之首,而吳之反形已具,譬如猛虎在山,日食牛羊,人不能堪,荷戈而往刺之,若幸則虎斃矣,不幸則人死而害反速矣。鼂錯之計,何以異此?其制之之道,若如文帝賜几杖之事,而忍而不削,以緩其心,因其變而備之,則其所以制之者,固多術矣。今者削地之令,不加於已反之吳,而先加於未反之國,使吳王,得爲藉口之端,誘諸侯爲左右手,是以有謀慮疎忽之譏,而竟死讒鋒,可勝惜哉?人臣之進謀好否,人君之用謀與否,俱有可觀,伏願詳察焉。上曰,私奸服舍,何謂也?承輔曰,服舍卽喪次之謂,而楚王於其服舍,有不美之行,此固罪過之大者,故聲其罪而削其地也。上曰,賣爵事亦是大罪矣。承輔曰,賣爵事決非人君可爲之事,而其罪雖大,比於私奸服舍,則私奸之罪,反有甚於賣爵事矣。承輝讀自初文帝且崩,止擊齊。仍奏曰,夫君道莫善於知人,知人則哲,惟堯難之,文帝能知亞夫之可任將兵,可謂明矣。古人云知臣莫如主,如高帝知周勃之安劉,惠帝知曹參之代何,是皆平日任使之久,深知其材器之本末故也。然而心有所壅蔽昏闇,則何以知人乎?必以公正之見,通明之識,鑑別而器使,任之勿疑,動輒有功,然則知人之術,亶在於吾心之公明,公明之道,亦惟在於勤學問講義理,使無昏闇壅蔽而已。伏願留念焉。又奏曰,袁盎、鼂錯,均非吉人,而若論優劣,則錯賢優於盎矣。上曰,盎以私嫌殺錯,尤爲不可矣。承輝曰,然矣。錯猶有向國之心,多可用處,盎不過挾私逞憾之流也。堉曰,穆生之因一小禮,決然捨去,疑乎太過,蓋有先見之幾故耳。此文只載此節,而《綱目》、《漢書》,皆有申公、白生勸起,而穆生不應之文,且以下文王戊gg王茂g行事驗之,則穆生之去,亶不在小禮之失也。穆生之於楚,猶是賓師之位,故見幾先作,固未爲失,而至若忠臣事君之道則不然,見其君有悖亂之漸,則直言極諫,不計身家安危,必以引君當道爲期宜矣。然人君之使臣,又不可恃其臣之危身納諫,而自底過失耳,必務虛受奬詡,然後可以來諫,今王茂昧於來諫,而怠禮忘道,乃至於玆,安得不敗乎?三代哲辟,皆能任賢勿貳,始終不懈,以興治道,雖以後世中主言之,魏文之於樂羊,以謗書之不入,終收中山之成功,漢景之於鼂錯,以袁盎之乘間,卒致七國之猖狂,此其利害之較然可見者也。殿下以聰明睿智,臨御臣隣,臣隣之賢愚長短,宜莫逃於淵鑑之下。愼擇賢德之臣,審之於初,委以輔弼之任,而禮使不怠,毋或疑貳,責之以成效,則久安久治之策,亶在玆矣。懋哉懋哉。上曰,其君若知尊道,則豈不禮待有道之人乎?堉曰,聖敎誠然矣。醴酒之不設,卽忘道之著見者也,穆生之去,亶由忘道。若使王茂,尊道不懈,而偶然有小失於節目之間,則穆生豈至於是乎?堉曰,俄者聖上,特拈賣爵一句發難,此實生民國家之福也。人君者誰不知賣爵之爲失,而難遏者人慾也。宮室之美,姬妾之奉,聲律之娛,紛然爲心目之好,則於是有生財之心,生財無方,所以起賣爵之計也,一賣爵而百僚解體,且買之者必以財,生財之方,又不在別處,卽取之於民,或暗唆膏血,或假托勒捧,百岐竄竇,必取其盈,然後輸官取爵,以爲能事。於是乎民困於野,官隳於朝,畢竟國不國,國而必至於亂,原其始,只坐於不能遏慾耳。上曰,專由侈風之漸盛而然矣。堉曰,聖敎至當,臣誠欽仰萬萬矣。〈缺〉堉曰,先儒以深刻輕銳,或短鼂錯,而錯之不恤其身,只以國耳公耳爲心者,可質神明,人君之使臣,必先於如錯者奬翊gg奬詡g,然後可補君德耳。且以七國事見之,吳之反形,已在削地之前,如不削地,而任其潛滋暗長,醞釀排鋪,計劃有定,然後發之,則漢家之受毒,不知止於何境。由此論之,其所云反亟禍小者驗之,而錯之功,又不可少之也。〈以下缺〉
2月13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病〉。左承旨任百秀〈坐〉。右承旨鄭基世〈坐〉。左副承旨李時愚〈坐直〉。右副承旨洪祐健〈式暇〉。同副承旨朴承輝〈坐直〉。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都摠府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備忘記,宣川府使柳光魯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兒一箇賜給。
○傳曰,右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鄭基世落點。
○傳曰,閣圈爲之。
○政院啓曰,閣圈爲之事,命下矣。政官牌招,開政下批,何如?傳曰,允。
○傳曰,內閣提學、直提學未差之代,今日政差出。
○政院啓曰,行吏曹判書李憲球,參判徐戴淳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參議未差,判書參判,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
○任百秀啓曰,新除授右承旨鄭基世,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奎章閣啓曰,閣圈爲之事,命下矣。提學金左根,檢校直提學金炳冀,檢校直閣鄭㝡朝,檢校待敎金炳德、金輔鉉,竝卽牌招,以爲會圈之地,何如?傳曰,允。
○直閣會圈四點,鄭健朝、申錫禧、洪鍾序、曺錫輿,已上取四人。
○待敎會圈四點,金炳國、李容殷、徐相至、李僖魯,已上取四人。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憲球牌招不進,參判徐戴淳進,參議未差,承旨〈缺〉進。
○吏批啓曰,行判書李憲球牌招不進,參議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政事冊無〉
○以趙斗淳爲內閣提學,南秉哲爲直提學,鄭健朝爲直閣,金炳國爲待敎,校書提調單趙斗淳,弘文正字單金炳國,校書正字單金炳國,兼待敎單金炳國,兼校書校理單鄭健朝。
○傳曰,吏曹參議有闕之代,前望單子入之。
○吏曹參議前望單子入之,金在淸落點。
○傳曰,置卿以輔弼之任者,今幾日矣。以諭以批,旣罄悉之矣,而卿則聽予邈邈,不思變動,予誠悵然而靦然也。鼎足台躔之闕一不可,而今幸備其位矣。此政君臣上下聚精會神之時,而玩愒時日,節拍無期,豈不可悶也哉?卿於此,宜有以厚諒之也事,遣史官傳諭于左議政。
○傳曰,日前批諭之後,凝佇轉切,而側聽旣久,惠音此邈矣。卿以三朝舊臣,受恩遇之隆何如也?追先報今之義,卿必有所宿講于中者,而今日民國之憂,又必有寤寐耿耿者矣。攄宿抱而酬素志,顧不在此,而尙欲其于于徐徐,坐曠時日乎?臨軒之企,又不能不申誥之,卿其有以復之事,遣史官傳諭于右議政。
○假注書白時殷書啓,臣敬奉聖諭,馳往傳諭于中部大寺洞契左議政金興根所住處,則以爲,臣於震懍霣越,求死不得之中,伏奉前後所下別諭恩批,所以假借而慰奬之者,初非如臣無似,萬分一所堪承當,而由臣忱誠淺蔑,孚格無素,日復一日,只坐邀恩命,積犯違抗,臣雖萬死,何以贖此?輔相之爲有國所重,臣亦奉敎於君子,而惟其責任之重,有似乎醫者之能安危人命,效害死生,可立而判,世無有委身一聽於庸醫之手,則矧可以調元贊化之責,畀之如臣下品者乎?夫以臣而當是任,則直是不識世間有羞恥事者也,人而不識羞恥,則其不爲小人之無忌憚者幾希矣。臣雖至愚劣極顓蒙,不能效涓塵之報,圭撮之裨,而其何敢躬蹈玷褻之誅,坐召有識之憂,致誤國家之大計也?恩造則愈往隆摯,私分則愈往惶阨,進退靡措,容旋無地,惟當不揆僭猥,申暴情懇,恭俟憫覆之仁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兼春秋玄基濬書啓,臣敬奉聖諭,馳往傳諭于南部駞駱契右議政朴永元所住處,則以爲臣於日前,猥陳短籲,仰冀新命之收還,及伏奉聖批,不惟不賜開允,謬奬之敎,特殊之眷,曠絶隆渥,臣不勝惶感悚恧,鑽地不得。今者簪筆之臣,又臨蓬蓽,奉宣聖諭,首尾一百餘言,訓誨諄複,如慈父之詔迷子,至於追先報今四字之敎,伏而讀之,不覺聲淚之俱發。無狀賤臣,不知何辭仰對。第臣於前此封章,神精尙邇遁失,文辭又坐短拙,區區危迫之情實,猥未悉暴者,謹當披瀝肝血,更犯瀆撓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義禁府啓目粘連,向前鄭顯德亦,莫重筵說,在家修入,已違法例,大臣所奏,全然漏落,難免失錯。以此照律何如啓。依允。
○又啓目粘連,向前沈宜泳亦,莅任不久,則流年積逋,難責準捧,而揆以糴法,自歸未捧,焉逭當勘?以此照律何如啓。依允。
○又啓目粘連,向前金載鏞亦,不待營邑決處,擅掘人塚,事由當禁,亦涉駭妄,經法所在,有難容貸。以此照律何如啓。依允。
○義禁府照目粘連,前假注書鄭顯德矣本府議啓內,莫重筵說,在家修入,已違法例,大臣所奏,全然漏落,難免失錯。以此照律罪,杖六十收贖,奪告一等,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減一等爲良如敎。
○又照目粘連,長淵縣監沈宜泳矣本府議啓內,莅任不久,則流年積逋,難責準捧,揆以糴法,自歸未捧,焉逭當勘?以此照律罪,杖八十收贖,告身盡行追奪,徒二年定配,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議各減一等爲良如敎。
○又照目粘連,濟原察訪金載鏞矣本府議啓內,不待營邑決處,擅掘人塚,事由當禁,亦涉駭妄,經法所在,有難容貸。以此照律罪,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減一等爲良如敎。
○奎章閣啓曰,新除授提學趙斗淳時在忠淸道洪州地,直提學南秉哲全羅監司遞任未上來,竝乘馹上來事,下諭。直閣鄭健朝,待敎金炳國,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新除授提學趙斗淳,直提學南秉哲,直閣鄭健朝,待敎金炳國敎旨安寶次,濬哲之寶請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御營廳啓曰,本廳千摠任泰昇身病甚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辛亥二月十三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李時愚,侍讀官尹堉,檢討官李承輔,檢校待敎金炳德,假注書鄭獻敎,記注官安永豐,別兼春秋鄭健朝,各持《通鑑》第三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缺〉承輔曰,亞夫之擊吳楚也,若不從趙涉之計,則其所成功,未可必也。吳之謀臣,有田祿伯,桓將軍者,先以趙涉之計,言於吳王,而欲其先入武庫,以據洛陽,則吳王不用其計,竟至於敗。以此觀之,謀士之見,可謂不謀而同,聽謀之人,各自不同,彼則不用,此則用之,其用與不用之間,成敗得失,較然甚明。此非但臨陣將兵者,所可辨明者,推以論人君用人之道。自古治世之君,莫不用忠直之言而治焉,亂世之君,亦莫不拒忠直之言而亂焉。故君明則忠言日進,君暗則忠言日退,此豈非大可懼者乎?此等處尤當着念,而伏惟我殿下以天縱之聖,聰明之姿,凡於召接之際,樂聞諸臣之進言,虛懷而聽之,至於切實處,則必許其可,臣等固欽仰萬萬,而臣等區區之誠,皆願殿下爲堯爲舜矣。每於晉接之時,使之悉陳無隱,採其可用者而用焉。上曰,東越何以殺吳王乎?承輔曰,東越似以吳王謀反之罪殺之也。上曰,人之過不難知之,而自己之過,固難曉得矣。承旨云云������,承輔曰,知過之道無他。每於日用常行之際,將有事爲,則先自默量於心中,而行一事則斟酌其合於義理與否,然後行之,發一言則裁度其當於公正與否,然後發之,則知過不難,而自至於無過之域矣。堉曰,此時深知鼂錯之冤者,宜不止鄧公一人,而一鄧之外,寥寥無聞,蓋由景帝不能培養人材,以開言路於平日也。若使景帝,旣納鄧公之言,卽以誤殺忠臣,深致悔恨之意,洞諭廷臣,而因下求言之章,則有志之士,宜亦興起,爭以嘉言昌謨,于于然來告矣。夫然則前過猶可補,來效庶可期,而惜乎景帝,思不出此,遂杜天下之口,以塞忠諫之路,終其世更無如錯者出而爲國謀,可勝歎哉?此不過護短之心,橫在肚中,不能明言己失故耳。夫人君異於疋庶,臣隣百姓,皆是家內子弟也。父母有過,何足諱之於子弟耶?明揚已過,以來補闕之策,然後可以漸臻無過之域,爲人君者之所當除念者也。伏願此等處,益加澄省焉。上曰,吾亦恨之之下,宜言袁盎事而闕之矣。堉曰,此景帝護短處也。景帝刻薄少恩,兼之闇弱虛怯,始也信任鼂錯,如彼其專,而因袁盎一言,遂致之大辟,其心亦非以錯爲當誅也,特欲弭七國之反,誅錯則謂七國之罷兵也,故鄧公之來,急問其罷兵,而乃違其所料,始有悔恨之心,旣悔之則宜明正袁盎妄言搆入之罪,而不欲明言已過,遂乃泯默如愚,終無悔恨之實也。上曰,其過人皆知之,何足隱之乎?堉曰,聖敎至當矣。凡人有過,己雖不言,孰不知之?故孟子曰,君子之過,如日月之更,過也人皆見之,及其更也,人皆仰之,夫日月之蝕,旣夫其圓,則向者之蝕,不足爲病於本來光明矣。譬之於病,亦如是焉,人若有病,訪醫論證,服藥療治,旣差之後,卽爲無病之人也。苟其護病忌醫,則病無可差之日,遂作痼廢之人矣。改過遷善,何以異是?過旣改則,便爲善人也。上曰,若果有罪,明正其罪而誅之宜矣。今乃紿載而誅之耶?只因袁盎一言而不復廣詢矣。時愚曰,云云。堉曰,此節所載,卽以袁盎之言,可破袁盎誣人之計也。削地之計,雖出於錯,而用之者天子也,安有諸侯擅動兵戈,欲誅天子大臣者哉?況斬大臣以謝諸侯,復其故土云者,是豈人臣之所敢請於君上者耶?盎之濫滑無憚之罪,於此莫掩,而其奈中情虛怯,不能自守,心動於七國之强大,以致玆耳。以天子臨諸侯,如是虛怯,安得不敗,而只有節儉事終始成規,故民以富庶,賴以少康矣。時愚曰云云。上曰,深欲體行,而至於身親當之,則不知能然否也。堉曰,殿下此敎,臣誠欽仰萬萬。雖以體念留念等字,循例下答,猶不勝期望之忱,今此聖敎,旣欲其服行,又慮其不能踐言,故辭敎之發,自然如此。苟非深加體驗,言行相顧,則何以至此?慥慥勉勉,恥行不逮之聖工,有以仰認,臣等之情,不勝欣幸矣。
2月14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齋直〉。左承旨任百秀〈齋直〉。右承旨鄭基世〈齋宿〉。左副承旨李時愚〈齋直〉。右副承旨洪祐健〈齋宿〉。同副承旨朴承輝〈齋宿〉。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傳曰,禮房承旨馳詣宗廟、永寧殿、徽定殿、景慕宮,奉審摘奸以來。
○傳曰,明日晝茶禮,當日內親行矣。該房知悉。
○訓鍊都監啓曰,本局把摠李敎權以其親病,受由下鄕矣。領軍之任,不可久曠,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曹啓曰,禁軍別將李定鉉身病猝重,無望供職,呈狀乞遞矣。實病旣如此,則有難强令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曹,以李熙絅爲禁軍別將。
○辛亥二月十四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任百秀,直提學鄭基世,侍讀官李維謙,檢討官李承輔,檢校待敎金輔鉉,假注書李僖魯,記注官安永豐,記事官玄基濬,各持《通鑑》第三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缺〉承輔曰,直不疑之事,固非庸常之人所可及者,故雖稱長者,然以君子之道論之,亦不無疵病處,使不疑學得正大之道,其平日修身砥行,爲世信服,則豈有亡金者致疑之理乎?買金以償,似近於求名要譽,故漢儒有曰,聖賢之道,不立異而爲高,不矯情而干譽,不疑之償金,詎能免於立異矯情之譏乎?若使告歸者還至,而不歸其亡金,則不疑之謝有而買金償之者,自歸於眞箇取金之科矣。然則同舍疑之,一世疑之,其將致身於何地乎?上曰,果然矣。承輔曰,論人之際,當以君子之道責之,而當時之稱爲長者,未知其十分稱當矣。凡於古人處事之間,深究玩味,則自然有志慮開悟處矣。伏願詳察焉。〈缺〉基世讀自繼以孝文皇帝,止財力耗矣。仍釋義訖。奏曰,此是統論文、景時事,而其所謂淸淨恭儉,安養天下者,卽其致治之本也。孔子曰,節用而愛民,愛民之本,在於節用,節用之本,在於崇儉,文帝之治,深得其要,至於海內富庶,黎民醇厚,三代以下,稱爲令主。景帝之遵守,非不美矣,以其極熾之餘,已有入奢之漸,而至於武帝,則內窮外攘,財力耗竭,以武帝之英明,豈不知奢侈之爲弊,而終未免多欲喜功,不能有以撙節之也。是以東方朔進言曰,上古之事蓋難言,願近述孝文皇帝時事,以爲誡,誠以耳目所逮,莫詳出文帝,而儉德一事,尤爲耆舊之所傳誦故也。崇儉卽我朝家法,而猗我純宗大王仁儉之德,根於天性,悉屛玩好之物,不御錦緞之屬,所居房楹穿陋,常敎曰容膝足矣。宮中傳以爲,儉德同符英廟。又敎曰,財者民力之所出也,人君不察其出之至難而用之易,則民安得不困乎?凡於民事,皆以節財爲本,猗歟盛哉。此非惟臣等之所覩記也,謨訓具載於《寶鑑》,伏願殿下,監于成憲,動法純考,此實宗社生民之福也。又奏曰,武斷鄕曲者,近俗所謂土豪行惡之類也。此弊自前有之,凡所以富役貧强役弱者,或挾財或挾勢,恣行不法,小民受困,此宜痛戢者。故近來繡衣之行,凡以土豪武斷者,輒皆懲治,臣於年前持斧時,亦知有此弊矣。上曰,高帝以沛爲湯沐邑,亦此意乎?基世曰,然矣。非但天子爲然,至於封君,亦皆有采邑,爲其私奉養,是亦湯沐邑之類也。上曰,此時則爲吏者,以其官名仍稱號乎?基世曰,久任也,然而倉氏庫氏之名,始於此時。上曰,由奢入儉難,由儉入奢易句語,在《小學》矣。基世曰,奢儉之利害,而財用之贏絀係焉。文帝時一歲之用,不過數十萬石,而至於武帝,漕轉之數,至六百萬石,卽此而可知奢儉之利害也。上曰,重租稅以困辱之何義也?基世曰,此欲使民舍末技利,而務大本故也,卽賈誼所云末技遊食之民,轉而緣南畝之義也。
2月15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藥院進〉。行左承旨朴齊憲〈未肅拜〉。右承旨鄭基世〈坐直〉。左副承旨兪鎭五〈未肅拜〉。右副承旨朴承輝〈坐直〉。同副承旨李冕植〈未肅拜〉。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孝定殿望祭親行後,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罔極。內閣、政院、玉堂、百官,奉慰單子問安。答曰,罔極。
○藥房提調李景在,副提調金炳冀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三殿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政院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國忌正日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曰,在外法司堂上許遞,政官牌招開政。
○傳曰,未下直梱帥及受由上京守令,竝令催促,不多日內下送。
○傳曰,左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竝許遞,今日政差出。
○吏曹啓曰,雲山郡守睦仁栽,海州判官林善鎭,南原縣監金炳喬,俱以身病猝重,不得下去云。竝罷黜,何如?傳曰,允。
○政院啓曰,行吏曹判書李憲球,參判徐戴淳,參議金在淸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參議只推,一體牌招。
○又啓曰,行吏曹判書李憲球,參判徐戴淳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連事違召,無意承膺,事體所在,誠極未安。參議金在淸陳疏到院,而原疏以國忌齋戒,纔已退却矣。判書、參判竝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原疏捧入。
○傳曰,吏曹參議疏批已下,卽爲牌招。
○傳曰,見窠皆令差出。
○實錄廳啓曰,本廳纂修郞廳曺錫輿,時帶館職矣。職務相妨,本職今姑許遞,何如?傳曰,允。
○以司謁口傳下敎曰,新嶺伯差代時,有斯速辭朝之敎矣。今爲幾月,尙無動靜,則未知何日可以辭陛乎?道臣有頉之代,不可遲徐,政院申飭肅命。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憲球,參判徐戴淳竝牌招不進,參議金在淸進,承旨〈缺〉進。
○吏批啓曰,行判書李憲球,參判徐戴淳竝牌招不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又啓曰,海州牧判官,今當差出,而本州以營下劇邑,物衆地大,素稱難治,不可不擇差。同道及他道有聲績已準限未準朔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政事冊無〉
○以朴齊憲、兪鎭五、李冕植爲承旨,鄭健朝爲修撰,徐英淳爲刑曹判書,沈宜冕爲刑曹參判,沈鑰爲雲山郡守,洪在兢爲海州判官,李䆃重爲南原縣監,任商準爲長連縣監。再政。以尹致謙爲判尹,尹致定爲大司成,洪璋燮爲高城郡守,金愼根爲禮曹參判,兼直閣單鄭健朝。
○兵批,以梁廷勳爲明月萬戶,李鍾基爲南固別將。
○義禁府啓曰,時囚罪人沈宜泳杖八十徒二年定配照律公事判付內,依允。功議各減一等事,命下矣。沈宜泳,功議各減,杖六十收贖,告身盡行追奪,忠淸道天安郡新恩驛,徒一年定配,而以議啓內辭意,具罪目依例發遣府書吏,押送配所,何如?傳曰,允。
○吏曹參議金在淸疏曰,伏以,臣儱侗謭劣,百不猶人,以材則爲樗櫟,以器則是苦窳,本不足備數於任事之末,偏霑聖朝之異渥,釋褐未幾,已升下大夫之列,負乘之至,過福之招,每誡于中。千萬不自意,伏奉本月十三日恩除,以臣爲吏曹參議,臣驚惶震剝,靡所措躬。名位之莫可倖冒,無得苟充,如駑𮩻之不足以致遠,僬僥之不足以負重,況天官淸要,爲任不輕,材諝之揀選,職秩之稱當,夾帒之記,拔茅之擧,雖異於冢宰,旣有佐貳之責,亦多代斲之時,則非望實之隆,踐歷之優者,莫宜居之,此非如臣不肖所敢承當者也。臣身狼狽,雖不足恤,而其在淸朝爲官擇人之道,果何如哉?左右參倚,進取一款,判非夢寐所及,召牌儼臨,坐犯違傲,冞增惶蹙,猥暴衷私,仰瀆崇聽。伏乞聖慈,俯賜鑑諒,仰稟東朝,亟收臣職名,以重公器,以安私分。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孝定殿望祭親行時,亞獻官領議政權敦仁,終獻官興宣君昰應,贊禮禮曹判書尹定鉉,典祀官奉常正李鎭默,執禮副司果徐相鼎,執尊校理李維謙,大祝副司果金炳德,祝史修撰曺錫輿,齋郞副司果李鍾愚,盥洗位禮曹正郞丁載榮、吉鎭五,爵洗位禮曹正郞李秉德,兵曹正郞金秉燮,亞終獻盥洗位直講黃履明,贊者引儀曺百承、金載善,謁者兼引儀李羲豐、李宗赫,贊引假引儀李仲淵、尹春永,祭監監察李㢸榮、趙崇祖。
○辛亥二月十五日四更一點,上詣孝定殿。望祭親行入侍時,行都承旨金炳冀,左承旨任百秀,右承旨鄭基世,左副承旨李時愚,右副承旨洪祐健,同副承旨朴承輝,〈史官缺〉提學金左根,原任直提學徐憙淳,檢校直提學金炳冀,直提學鄭基世,原任直閣尹定鉉、金始淵,直閣鄭健朝,檢校待敎金炳德、金輔鉉,待敎金炳國,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出次。上具衰服,出齋殿。贊禮前導入孝定殿東挾門,陞詣版位西向立。贊禮跪啓請俯伏哭。上俯伏哭。贊禮跪啓請止哭興四拜興平身。上止哭興四拜禮。贊禮導上,詣尊所北向立。炳冀擧羃酌鬯訖。贊禮導上詣靈座前,跪啓請跪。上跪。贊禮跪啓請三上香。炳冀奉香,承輝捧爐,上三上香。炳冀奉爵跪進。上受爵以授承輝。承輝跪受,奠于靈座前。贊禮跪啓請俯伏興,少退跪。上俯伏興,少退跪。大祝副司果金炳德讀祝訖。贊禮導上降復位。亞獻官領議政權敦仁,終獻官興宣君昰應行禮如儀訖。贊禮跪啓請俯伏哭。上俯伏哭。贊禮跪啓請止哭興四拜興平身。上止哭興四拜禮。贊禮導上,詣望燎位,望燎訖。贊禮跪啓禮畢,仍導上還入齋殿。諸臣以次退出。
○辛亥二月十五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洪祐健,侍讀官李維謙,檢討官曺錫輿,直閣鄭健朝,記事官李裕奭、玄基濬、金龍翼,各持《通鑑》第三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
○辛亥二月十五日午時,上詣孝定殿。晝茶禮親行入侍時,行都承旨金炳冀,左承旨任百秀,右承旨鄭基世,左副承旨李時愚,右副承旨洪祐健,同副承旨朴承輝,〈史官缺〉提學金左根,原任直提學徐憙淳,檢校直提學金炳冀,直提學鄭基世,原任直閣尹定鉉、金始淵,直閣鄭健朝,檢校待敎金炳德、金輔鉉,待敎金炳國,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請出次。上具衰服,出齋殿。通禮前導入孝定殿東挾門,陞詣版位,西向立。通禮跪啓請俯伏哭。上俯伏哭。通禮跪啓請止哭興四拜興平身。上止哭興四拜興平身。通禮導上詣尊所北向立。炳冀擧羃酌鬯訖。通禮導上詣靈座前跪。通禮跪啓請三上香。炳冀奉香,承輝奉爐。上三上香。炳冀奉爵跪進。上受爵以授承輝,承輝跪受,奠于靈座前。連獻三爵如儀訖。通禮導上降復位,跪啓請俯伏哭。上俯伏哭。通禮跪啓請止哭興四拜興平身。上止哭興四拜興平身。通禮跪啓禮畢,仍導上還入齋殿。諸臣以次退出。
2月16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病〉。行左承旨朴齊憲〈坐〉。右承旨李寅臯未肅拜。左副承旨鄭基世〈內閣進〉。右副承旨兪鎭五〈坐直〉。同副承旨朴承輝〈坐直〉。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人定至五更,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三分。
○政院啓曰,同副承旨李冕植時在忠淸道牙山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尹景善落點。
○傳曰,同副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李寅臯落點。
○都摠府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技放,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白時殷書啓,臣敬奉聖批,馳往傳諭于左議政金興根所住處,則以爲,臣冒控危懇,顒俟恩諒,及奉批敎,慰勉備摯,諭之以置相之至重,勉之以情志之相孚,因有此偕來之命,夫以臣無狀賤品,仰紆恩禮,至於斯極,天地高厚,曷以酬報?顧臣平日言行無素,其自欺而欺人,以至上欺君父之罪,益無所自逃矣。嶺海金木之是俟,他不敢費辭煩達,而王人之陋地相守,尤非臣一刻暫安于心者,亟命召還云矣。臣旣承仍與偕來之命,故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兼春秋玄基濬書啓,臣敬奉聖批,馳往傳諭于右議政朴永元所住處,則以爲,臣洊控哀籲,冀幸照燭,今下聖批,尤極隆重,情實之悉披露,而誠懇反歸飾讓,恩顧之至優渥,而賤私未蒙曲諒,徊徨抑塞,靡所容措。至於偕來之命,卽古昔盛際招延碩輔之曠禮,眇末之臣,何敢當此?君臣之義,無所逃於天地之間,慢命之爲大何,臣雖至愚,寧或全昧,而頑然蠢然,若不知畏者,誠以區區去就,亦有上關國體者耳。世級日下,後之居輔相者,孰不曰不及前人?然上之所以委任,各有其長,下之所以自效,各有其能,從未有全沒依據,萬不近似之如臣者,以臣而居是職,則眞所謂天下之事無不有也。臣亦禮使中物,使之拚棄廉隅,玷累化理,已非聖世之所宜有,而嗤點譏笑之來,又將以窺朝廷之淺深,議天職之得失,是豈臣萬死所能贖哉?左右思惟,計無所出,伏地戰栗,恭俟嚴譴。王人之滯留陋止,尤添惶阨,惟願亟賜召還云矣。臣旣承仍與偕來之命,故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前吏曹判書金興根疏曰,伏以,臣猥徹由中之懇,顒俟體下之恩,及奉批旨與夫別下諭敎,所以慰勉而敦誨,曠絶常數,臣之感激銘鏤,卽恒情也,而爲朝廷擧措而憂,爲微分濫屑而懼,爲中外四方姍笑而慄,每奉一番恩誨,輒增一倍驚悚者,亦恒情也,跼蹐鬱抑,誠莫知何以爲計也。臣以門戶遺蔭,發跡華貫,垂三十年來,外內任使,身都崇顯,今焉老白首矣。才乏管蒯之用,學有銀根之誚,頭出頭沒於好個光陰者,惟恒疾不死耳。何嘗有螢爝之補,寸長尺能之可稱似者乎?惟我聖上以堯、舜之姿,法堯、舜之治,亦惟我東朝殿下簾化方敷,寶祚彌鞏,此誠千載一時大有爲之會,而顧於爰立之擧,不少審度,此豈報答天命,維繫人心之意也哉?夫大小官職,罔不逡巡巽辭於除旨之下,或以崇讓爲美,或以大受爲懼,各有所據,然而莫不將其本分,審絜於見授之職,如有兩物於此,其輕重不甚相懸,則持星錘者,猶可低仰其權衡,而若泰山鴻毛,則欲較其輕重者愚且妄也。顧臣之於新命,其不相襯近,亦類是耳。乃敢張皇輔相責任之殷,臚陳賤臣才具之薄,竝擧夾說於章牘之上曰,朝夕納誨,臣不能也,弘濟時艱,臣不能也,董率百僚,臣不能也,剸理庶務,臣不能也云爾,則人必謂彼夫也欲以鴻毛較泰山,亦嘗左右商度于肚裏乎也,臣雖昏霿,不至於全無省覺,則亦不必費辭較量,厚招譏嘲也。殿下之於臣,天地也父母也,喣噓湔濯,未始不愛欲其生,而今玆處分,乃反置之於必無幸之域,此豈不有慊於覆燾生成之澤乎?抑臣難貰之罪則有之,向使臣早守止足之語,亟圖斂縮之謀,將臣心肺腎腸,所有長短,爲擧一世諒悉其無能無用之實,則名位之節次隆顯,必不至斯,慢誣之前後叢積,又必不至此,往固無及,來猶可追者,誠不當以蕞眇之身,致誤國事,遂以仰累聖朝則哲之明矣。情窮勢急,言不知裁,猥襍煩僿,彌增辜戾。伏乞聖上,念終始曲成之仁,軫公私俱幸之擧,仰稟慈旨,劃改謬命,則臣所以感戴洪造,亦當與天罔極。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卿於是職,無必辭之義者,猶予之於卿,無必捨之意也。大官親授,是何等重事也,除非屢回商確,十全是吉,則豈徒爲縻爾之擧而然哉?崇讓非美事,而情志相孚,亦君臣間義諦也。予則曰不致卿則不可止,望須幡然改圖,卽起簉朝。
○前兵曹判書朴永元疏曰,伏以,臣奉不敢當之寵命,承不敢受之恩禮,引日踰旬,惶懼驚疑,當食而失匕,當寐而發囈,不知麽眇之身,何以謬辱隆眷至此也?入而格君正事,出而經世宰物,嘉謨嘉猷之獻,大事大疑之決,卽大臣之職,瑰器碩德,爲柱石爲蓍龜之如古昔名輔,尙矣。雖近世覩聞所逮,必皆風裁法度,儼然可敬,言議事功,菀有可稱,曷嘗見如臣等輩之間廁者哉?臣寡陋不學,本領無有攸當,惟其狷拙也,故志慮不出圈子,謹畏也,故事爲厪循套式,由是而或疑乎?有些分曉,無甚放倒,然其迂闊浮粗,昏謬鈍滯之實,人未知也,屢典要劇,僨誤居多,其不陷於大戾,卽倖人也,而或認以句當得去,終不免自欺而欺世,欺世之不已,至於欺天,過徼踰衮之褒,仰累如綸之言,忽焉身處窮高極亢之地,此殆臣厚欺爲罪,天厭神猜,將以積其愆速其殃耳。竊伏念,我聖慈曁我殿下,簡拔臣寵遇臣,畀至重之任,紆必致之眷,非爲幸臣身,而欲其幸國事也。顧今景命維新,聖化丕冒,方域宜若乂安,而駸駸泮渙之形,式日斯現,民命國勢,岌岌殆哉。雖左右丞弼,咸惟其人,同心戮力,如救焚援溺,以爲撑拄維持之圖,尙懼其不濟,今以不才如臣,無能如臣者,苟然充之曰三公備矣,是誠何說也,是誠何擧也?譬如三人共推車子,一人不勝其任,則棄輔輸載,必至之勢。然則聖朝所以幸國事者,適足以使國不幸爾。《書》曰無曠庶官,非無其人之謂曠,而卽非其人之謂曠,雖使臣進而立乎其位,是猶曠也。庶官尙不可曠,況輔相之重乎?臣誠不肖,憂國一念,畢生不泯,縱未能以臣身裨補,又豈忍以臣身敗誤之乎?焦火凝氷,交積于中,瀝血洊籲,不暇擇聲。唯願聖慈,回日月之光,垂天地之澤,察臣不奈何之實,改臣匪所據之職,俾得退守本分,歌詠聖恩,則雖死之日,猶生之年也。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歷試有驗之謂績,無適不可之謂才,惟才與績,已難多得,而綜察而振肅之,整暇而塡gg鎭g撫之,輔相之責,捨此奚求?卿之過自巽讓,愈見其所蘊也厚,不欲薄發而然耳。上下相持,徒損事面,廟務之滯,又所當念,卿其亟斷來章,卽起簉朝。
○死罪臣李紀淵疏曰,伏以,臣卽天地間一僇人也。抱有九死難瞑之慟,添以千古負心之愧,蹐高跼厚,若窮無歸,振古來今,此何人斯?惟其贖愆訟尤,亶在鏟跡斂形,故土石之與居,麋鹿之與遊,以爲了畢餘生,庶幾少補旣往,卽伏奉嶺梟gg臬g除旨於夢寐意想之外,臣誠震慄惶隘,不覺魂驚而魄褫。臣之積犯方命,久逭當律者,已荷聖世之曲貸,則何爲而反有此重寄之誤恩乎?骨肉之渥澤,如山如海,頂踵之報答,無地無階,則惟當生死以之,不避夷險,而猶復一直違拒,有若迷不知悟者,是豈臣專昧分義,不憚嚴威而然哉?第滓穢之惡臭,判非薰沐之所可洗,瘢瘡之餘痕,無乃粉鉛之所可掩,則臣之斷斷株守,依舊自在,莫可變動之實,頃於兩疏,已悉陳之。嗚呼,臣之便訣明時,自甘廢棄者,豈臣所樂爲也哉?誠以爲人之道,卽不過倫理信義四箇字,而苟或破壞,便是禽獸也。故曾已矢之於臣兄之靈,質之於君父之前,如其飾辭假托,故爲沽譽釣名,則是欺天也,內蓄媒進之心,外示長往之態,則是欺心也,有一於此,厥辜何居?今於寵命之下,生心顧戀,諉之以一時過去之言,無難乎呑食乃已,則眞是患得失之鄙夫,餘何可論,而就以朝家言之,臣雖無狀不似,亦曾備數於三朝禮使之末,若至專事督迫,竟奪其志,誠恐處臣亦大薄矣。夫蠅營狗苟,任他廉隅都喪者,固是小人慢上之術,而牛繫馬維,使之逃遁不得者,亦非熙世體下之政,而況仁天雨露,物各遂性,臣亦化育中一類,顧安得不終始祈祝於慈覆生成之澤乎?每經一番官職,輒增一層罪戾,而今又力抗飭諭,自速誅殛者,豈有他哉?特以事君以實之道,爲臣盡分之方,不在於趨走細節,故所以寧被釜鑕,未忍喪失方寸,玆更瀝陳腔血,冀蒙曲賜憫恤,臣情到此,良亦窮且慼矣。噫,臣今年迫七耋,死亡無幾,顧以昔日密邇之蹤,阻隔文陛,今爲十有二歲之久,區區犬馬之忱,根於彝性,且當黼扆光御,德化日暢,簾帷復臨,風雲如夢,寧無耿結瞻依之忱,而其奈大防在前,私願莫遂,何哉?指點觚稜,有淚泉湧,此一款最爲孤負之大案,臣將齎恨入地,更何云喩?至若病狀之可强不可强,職事之可堪不可堪,都屬閑話,不可緩聲,而且臣於此地此任,尤有萬萬悲苦之私,敢將無隱之義,申控由中之懷。往在癸未之歲,臣兄蒙恩莅玆營也,伊時臣之雙親俱存,板輿就養,臣亦請由往會,彩服成行,壽酒盈樽,一門圓滿,共詑榮耀,殊方觀瞻,傳爲盛事,而臣父先還京第,未幾棄世,臣兄由有官守,竟至戴星,於是乎臣視若讎地,數十年來,公私之行,輒爲之避免,則歲月雖久,心目自如,設令臣無元來自靖之義,今何忍恬然往赴於不忍復睹之地乎?興言及此,愴涕被面。此固非公格所許,而天下萬事,無不出於情理,則豈非仁人君子所惕然惻然處乎?伏乞聖慈,俯賜曲諒,仰稟東朝,亟許遞斥,因治臣無嚴無憚之罪,以爲不忠不悌者之警焉。答曰,省疏具悉。有除輒引,已是無謂,而又以不當避之事,强欲說去,非襯着也。嶺以南年來,凋弊到極,民事遂至收拾不得之境,諒非老鍊廉公,無以講懷保之策,卿其勿辭,往欽哉。
○辛亥二月十六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朴承輝,侍讀官李維謙,檢討官朴商壽,直閣鄭健朝,假注書李容殷,記事官金龍翼,記注官安永豐,各持《通鑑》第三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缺〉承輝讀自臣聞聖王,止仁義之流也。仍奏曰,爵祿刑罰者,馭世之大柄也。《書》曰,天命有德,天討有罪,周官八枋,不外於此,雖堯、舜之爲治,捨爵祿刑罰而奚以哉?有德如八元八凱則爵賞,有罪如四凶則威罰之,然後民曉禮義,恥犯其上,此其已然之明效也。桀、紂則反是,爵或加於惡人,刑亦及於有德,賞罰倒置,民心不服,於是乎禮義掃地,犯上者多,可不懼哉?天人策全篇,何莫非至論,而此一段亦係至治之要道也。又奏曰,閣臣所奏極其詳明,蓋武帝以十六歲卽位,臨軒親策,得此鉅儒,其天姿之夙成可知也。厥後五十年事功,雖不無得失,而若其崇儒重道,終歸於正,未必非仲舒此策啓之也。上曰,不素養士而求賢,不琢玉而求文彩譬之,可謂善諭也。承輝曰,聖敎誠然。士者國之元氣,苟不培養於平素,則人才何由而生乎?肆我列聖朝,尤以培養士氣爲務,太學養賢之設,蓋以此也。他日爲公爲卿,楨榦柱石之臣,皆從士子中興起者也。
○辛亥二月十六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別講,坐直承旨持公事同爲入侍時,參贊官兪鎭五,侍讀官李維謙,檢討官朴商壽,直閣鄭健朝,假注書李容殷,記事官金龍翼,記注官安永豐,各持《通鑑》第三卷。同副承旨朴承輝,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
2月17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病〉。行左承旨朴齊憲〈緣故出〉。右承旨李寅臯〈承牌入來坐直〉。左副承旨鄭基世〈式暇〉。右副承旨兪鎭五〈坐直〉。同副承旨朴承輝〈坐〉。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傳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奎章閣啓曰,牙牌體重,無敢違召,曾有受敎定式,而新除授直提學南秉哲不爲承牌,事體所在,萬萬未安。所當重勘,而本閣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申飭入來。
○朴齊憲啓曰,右承旨李寅臯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奎章閣啓曰,直提學南秉哲,飭敎之下,無意承膺,牙牌事體何等重大,而一向違召,事未前有,揆以法意,萬萬未安。所當重勘,而本閣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申飭入來。
○又啓曰,直提學南秉哲連加申飭,終不承膺,事體所在,極爲未安。所當重勘,而本閣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牙牌之無敢違傲,自是閣規,而屢次申飭,終不變動,安知無無端如是之理,而揆以事體,不可仍置。直提學南秉哲本職遞差,楊根郡守補外,前官遞付京職。
○吏曹,楊根郡守單南秉哲補外事,承傳。
○御營廳啓曰,本廳千摠具載善身病甚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曹啓曰,未下直閫帥,有催促不多日內下送之命,而新除授全羅右水使申命淳身病猝重,時日之內,萬無登途遠赴之望,戶奴呈狀乞遞矣。實病旣如此,則有難强令赴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辛亥二月十七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朴承輝,侍讀官李維謙,檢討官朴商壽,直閣鄭健朝,假注書李崙夏,記注官安永豐,記事官金龍翼,各持《通鑑》第三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仍開卷。上曰,上番讀之。維謙讀自二年,止內史。上曰,文義陳之。維謙釋義訖。上曰,竇太后於武帝爲何親也?維謙曰,竇廣國之弟,武帝之祖母也。仍奏曰,文學不過是儒術中一事,趙綰、王臧,徒以文學,假借儒術之名,非眞箇儒者也。夫文質彬彬,謂之君子,文與質具備者,固難得矣。與其質不足而文有餘也,不若文不足而質有餘也。其躬行之實,具在於《小學善行篇》中,伏想聖衷,已爲記有,而其御家以法,敎子以禮,敬君之道,式里之風,名爲當世之醇謹,故官其二子而奬拔之,以爲旌善樹風之道焉,人君用人,當如是矣。《文帝紀》有言周勃、張相如稱爲長者,言不出口,豈效喋喋利口捷給哉?正與是相似矣。伏願參看而留神焉。上曰,下番讀之。商壽讀自三年,止補益。上曰,文義陳之。商壽釋義訖。上曰,以俳優蓄之者,卽東方朔、枚皐二人乎?商壽曰,然矣。仍奏曰,武帝招延文學,而四方之紛然雜進,至以千數,其謂俊異簡拔者,不過文詞而已,則固無可以得人稱也。苟能推此而廣求眞儒,旁招大賢,列于庶位,則草野巖穴之士,皆將于于彈冠,願立於其朝矣。故自古王者,求賢如渴,罔或有逸,堯之時,野無遺賢,湯之時,立賢無方,俊乂之布列,治化之裨補,豈徒引進文學之士而已哉?人材彙進,係於作興之如何者,此又可見。伏願如是省察焉。上曰,參贊官讀之。承輝讀自六年,止稍退。上曰,文義陳之。承輝釋義訖。上曰,田蚡亦見於《小學》矣。承輝曰,《小學》所在者,卽汲黯與田蚡抗禮之事也。上曰,吾亦欲除吏云者,是未安之意也。承輝曰,然矣。上曰,武帝初何爲假借權柄,以至長惡乎?承輝曰,聖敎至當。非但此也,文帝則賢如廣國者,以其椒房之親,而不爲拜相,武帝以蚡爲相,此亦不及文帝處也。仍奏曰,蚡治甲第,田園極膏腴,比諸蕭何不治垣屋,置田宅窮僻者,奢儉相反,而賢不肖古今時不同如此,蚡固不足責,而且其驕侈,亦武帝有以啓之也,起建章千門萬戶,拓地萬餘里,窮極奢侈,上有好則下有甚焉者此也。使蚡而遇文帝,則固不望丞相之位,而衣弋綈罷露臺之世,雖欲奢侈,得乎?是知群下之奢儉,亦惟在人君導率之如何。伏願念玆在玆。上曰,閣臣讀之。健朝讀自東海,止釋之。上曰,文義陳之。健朝釋義訖。仍奏曰,汲黯,當時忠直之臣也,不以河內千餘家延燒爲憂,見河南萬餘家被災,矯制發倉,以賑貧民,自伏其罪,可謂善處事而得其體矣。武帝則不問矯制之罪,賢其意而釋之,此亦盛德事也。孟子曰民事不可緩,《尙書》曰懷保小民,汲黯不暇反命,而汲汲賑發者,深得不可緩之意也,武帝嘉其拯活,不惟釋之,又從而賢之,此亦由於懷保之仁也。水旱之災,饑饉之憂,何代無之?伏願凡屬於民事者,雖有格外之擧,特用寬恤之典,則實爲生民之福也。觀於此段,亦可有體念推行之道矣。承輝曰,粟是君粟,民是君民,發君粟救君民,不以爲罪,賢而釋之,可謂君臣得體也。上曰,然矣。上合讀三遍訖。上曰,內史何官乎?維謙曰,不卑之職也。上曰,上書何言也?商壽曰,如今之上疏言得失者也。承輝曰,如賈山、賈誼疏之類是也。上曰,甲第何義也?承輝曰,甲者爲六甲之首,第宅之最好無右者,謂之甲第也。上曰,武帝之不治汲黯矯制之罪,誠善矣。父子相食,何其慘也?維謙起伏奏曰,殿下此敎,實宗社生民萬世無疆之福也。夫民至愚者也,飢寒切於其飢gg肌g膚,則不知禮義,至於人倫斁絶,不能保其彝性,故自古聖王,制民之産,必使有恒産而有恒心,民有衣食,不知飢寒之苦,豈至於此境乎?方今國家雖在連年屢豐之餘,而八路生靈之嗷嗷然將不保朝夕者,不啻如漢時河南之水旱而已。伏願殿下,推此不忍之心,節用而愛民,以行仁政,使斯民皆得以有恒産有恒心,共躋仁壽之域,不勝祈祝之至。承輝曰,純廟朝甲子年間,江原道江陵等邑,民家失火,延燒甚多,特遣故相臣洪奭周,慰諭被災之民,其結構奠接之方,使之便宜從事,純廟德澤,民到于今稱誦,而武帝之於汲黯,則何嘗有便宜從事之敎乎?上掩卷。上曰,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辛亥二月十七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別講,坐直承旨持公事同爲入侍時,參贊官兪鎭五,侍讀官金會明,檢討官朴商壽,直閣鄭健朝,假注書李崙夏,記注官安永豐,記事官金龍翼,各持《通鑑》第三卷,右承旨李寅臯,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仍命開卷。上曰,上番讀之。會明讀自其上,止戇也。上曰,文義陳之。會明釋義訖。仍奏曰,事君之道,有犯無隱,從諛承意,卽小人之反是道耳。禹之戒舜曰,無若丹朱傲,慢遊是好,傲虐是作,以舜之聖,豈或有是,而猶如此陳戒,矧乎黯之對對,乃切中武帝之病處乎,夫武帝卽位之初,策賢良擧大儒,黜百家嚮儒術,聞申公之賢,則玉帛以迎之,廣招材智之士,待以不次之位,至於多欲之說,卽敵以下所不堪者而優容之,許之以社稷之臣,建元初政,不害爲大有爲之君也。然欲其難老也,則神仙之誕妄而禱祀以求之,欲其威武也,則胡越之反覆而窮黷之不已,以至宮室之欲崇,輿馬之欲盛,無所不用其極,累世之蓄積虛耗,生民之肝腦塗地。於是乎聚斂日加,愁怨朋興,以一人之身,而前後若兩截焉。蓋耳目心志之許多可願者,無非人欲之私,而日以滋長,故凡政令施措之或出於天理之公者,鮮克有終而然耳。理欲之分,豈不大可懼哉?以此觀之,黯之於帝,則知之也深,故言之也切,而帝之於黯,則僅能容之,而不能用之也。惜乎善善而不能用,則亦何益之有哉?上曰,下番讀之。商壽讀自群臣,止奪之矣。上曰,請告如今之呈辭耶?商壽曰,漢法賜告病滿三月,當免而黜之,病終不愈,故莊助又爲之請告也。上曰,文義陳之。商壽釋義訖。仍奏曰,公卿之任,弼違而糾謬,納君於無過之地,固其職也。苟以承順爲恭,迎合爲悅,陷主於不義,則是豈天子輔弼之意哉?《小學》所云父母有過而不諫,得罪於州里,則是陷親於不義也,可與此參看,而君父一體之義,推可知矣。夫汲黯多欲之言,深中武帝之病,而縱愛身一句語,知有朝廷而不敢有其身,則尤見忠讜之兼至也。上曰,爲臣而如是,可謂忠矣。商壽曰,然矣。又奏曰,黯之爲人,帝已深知,故每容其直截,而今問其何如人,謂近以社稷臣,是不獨黯之爲賢,而可謂知臣莫如君也。伏願於此等處,深加澄省焉。會明曰,非但矯制發倉而已,詔往東越,而亦嘗徑還,蓋以爲,蠻夷相攻,不足以煩天子之使故也,亦尊朝廷不顧身之意也。上曰,參贊官讀之。鎭五讀自上曰然,止事矣。上曰,文義陳之。鎭五釋義訖。上曰,以黯只謂之近之者何也?鎭五曰,近之者,如可謂之云也。仍奏曰,武帝好神仙之說,如少君者得見於上,爲虛誕荒唐之說,雖以當句內言之,丹砂豈可化爲黃金,而所謂蓬萊仙者,世上豈有眞個神仙乎?若使武帝,親近直臣之如汲黯,賢良之如董仲舒者,則方術之士,何由而進乎?所以古之聖君哲辟,常親近賢士大夫,而遠如此迂怪之類,後世人君所當鑑法也。上曰,少君之言,虛妄極矣。鎭五曰,然矣。上曰,丹砂何以爲金乎?鎭五曰,此無非虛妄之說,雖祠竈,豈有化砂爲金之理乎?上曰,不過惑人之術也。鎭五曰,方術專以惑人爲主,故人易惑之矣。會明曰,謂人世有神仙,鍊丹砂爲黃金,誰不笑其虛妄,而以武皇之英傑,猶未免庶幾者,無他焉耳。萬年之計,卽其所大欲,故迂誕之說,得以投合而信之不疑也。上曰,閣臣讀之。健朝讀自雁門,止勿擊便。上曰,文義陳之。健朝釋義訖。仍奏曰,今此上下段,卽治亂之機關也。武帝初元,則親策賢良,詔擧孝廉,若將有勵精圖治之意,御宇多年,志氣怠惰,物欲交蔽,專以求神仙攘夷狄爲事,故百姓刓弊,財力衰耗,至於莫可收拾之境,良可惜也。大抵人君致治之道,日夕孜孜,終始不替,然後可驗治效。故《詩》云靡不有初,鮮克有終,此戒其有始而無終也。伏願殿下於此等處,益加留神,講對召接之勤,政令施措之宜,必本末齊正,終始如一,則太平郅隆之治,實基於此矣。懋哉懋哉。上曰,匈奴無來侵之釁端,而聶壹之必欲誘致何也?鎭五曰,此亦武帝失着處也。惟其好兵事,故聶壹空然欲開邊釁,務爲迎合要功之計。是以史家必以窮兵黷武四字,短武帝也。上曰,然矣。會明曰,天子之兵,有征無戰,況誘而襲之乎?漢武帝此擧,誠萬萬不可矣。上曰,傷天下之功何義也?會明曰,猶曰害天下大同之公云也,若快心於一朝之忿,則不可不瘡痍黎元,虛耗中國,以無益而害有益故耳。上合讀二遍訖。上掩卷。寅臯曰,臣禮房,而該房無公事,只有軍士房公事一度矣。仍讀奏兵曹所啓武臣賓廳講書及武經講書人員,加抄別單書入事,啓下訖。鎭五曰,臣刑房而無公事矣。上曰,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2月18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享官進〉。行左承旨朴齊憲〈坐〉。右承旨李寅臯〈坐直〉。左副承旨鄭基世〈病〉。右副承旨兪鎭五〈坐〉。同副承旨朴承輝〈坐直〉。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朴齊憲啓曰,左副承旨鄭基世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左副承旨鄭基世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只推。
○傳曰,禮房承旨馳詣受香諸處,奉審摘奸以來。
○奎章閣啓曰,新除授提學趙斗淳自鄕上來云。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吏曹啓曰,成均館直講沈宜聞以其身病,呈狀乞遞,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寧陵令文治協,以其身病,呈狀乞遞,改差,何如?傳曰,允。
○傳曰,朝象之泮渙,邦命之杌隉,民生之仳㒧,國計之哀痛,曾有似此之時乎?世臣喬木與國休戚之地,雖不在其位,尙思所以起而救之,況卿以卿家之人,恩遇之隆,報效之誠,今復得其可做之會,而猶此備例巽讓於其間乎?庸伸如渴之思,方且臨軒而俟之事,偕來史官更爲傳諭于左議政,期於偕來。
○傳曰,君臣之間,情志相孚,然後民憂國計,始可着手,而予則曰必致乃已,卿則曰必辭乃已,則前後批與疏之重言複言者,其將歸宿於何地也?卿宜有反覆裁量,毋煩再誥者,願聞之事,偕來史官更爲傳諭于右議政,期於偕來。
○假注書白時殷書啓,臣敬奉聖諭,更爲傳諭于左議政金興根所住處,則以爲,臣積犯方命之罪,顒俟罔貰之誅,恩諭之降,去益隆摯,木石之尙所知感,而顧爲此逡巡鬱抑,靡所止屆者,是豈全昧義分而然哉?誠以人臣進退辭受,有關於風俗興替,非止一己廉隅,而四維之爲國大政,卽古今之通誼也。以如臣愚蒙,如臣釁孽,如臣衰敗尫孱,謂可以出膺是命,擔當向前,則是誠非愚則妄也。愚與妄,固是臣不自揆量,而其於聖朝器使,雖在微官末僚,斷不當若是輕授,況輔相之重,而擧而畀之,不少留難,敦勉假借,儼然若名碩相與之際可乎?非但臣惶蹙罔措之憂,竊恐爲聖朝莫大之疵政。與其曠日違抗,徒損事體,無寧冒悚荐凟,早被威罰,謹當收召神思,更入文字云矣。臣旣承期於偕來之命,bb故b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兼春秋玄基濬書啓,臣敬奉聖諭,更爲傳諭于右議政朴永元所住處,則以爲,臣於史官宣批之日,猥有附奏,泥首頓地,誅罰是俟,今又伏奉恩諭,誨責敦勉,丁寧懇摯,有若國事廟務待臣而倚重者然,臣誠惶恐悶塞,不知所出。臣之一身,非己之有,而已獻於上,從前叨冒,何莫非濫越,而未嘗固讓而力辭,惟今之沁俔縮伏,甘犯罪戾者,豈臣樂爲也哉?較量於公私界分,便有大防之在前者耳。今臣所處,窮迫到極,而危苦之衷,猶有未盡輸瀉者,附奏體嚴,不敢張皇,謹當齋沐構思,冒萬死更籲。近侍之多日留淹,萬萬悚阨,惟願先賜召還云矣。臣旣承期於偕來之命,故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辛亥二月十八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朴承輝,侍讀官金會明,檢討官朴商壽,直閣鄭健朝,假注書李容殷,記事官金龍翼,記注官安永豐,各持《通鑑》第三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缺〉上曰,欲伐匈奴而猶通關市,何也?承輝曰,匈奴卽犬羊也,貪財無厭,故漢亦羈縻之,不逆其意者,慮或有彼之侵撓邊境,而且將行間諜利誘之計也。上曰,亦有大發兵二十七人之事,反不如小兒之便戰也。承輝曰,武帝之用心於拓土,其害流於天下,南至江淮,西至巴蜀,東至燕、齊,北至匈奴,四方騷然,民生困瘁,可勝歎哉?承輝讀自三年,止自此始。仍奏曰,張湯、趙禹之深文刻法,實欲其抵罪者衆,而罰金之多也。上文有曰,財力衰耗,法嚴令具,興利之臣,自此而始,由是觀之,張湯之深刻,亦出於聚斂之計也。《大學》曰,與其有聚斂之臣,寧有盜臣,若張湯者,非徒酷吏,可謂甚於盜臣者也。又奏曰,張、趙之法,嚴刻繁苛。下編亦有腹非之律,卽雖非口謗,謂內懷誹謗之心,以此罪之也。上曰,此段公孫弘之言,皆切實而善也。承輝曰,此雖如仲舒之策,公孫弘小人也。自古小人,無不善於辭令者,弘亦雖善於言辭,其言行相副,不可與仲舒等也。
○辛亥二月十八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別講入侍時,參贊官朴承輝,侍讀官金會明,檢討官李承輔,直閣鄭健朝,假注書李容殷,記事官金龍翼,記注官安永豐,各持《通鑑》第三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缺〉承輔曰,公孫弘雖以詐佞目之,而其對策之言,節節句句,無非切實,其在取其所長,棄其所短之義,亦多采用者,而其中致和之說,尤爲切當。自古聖賢之君,莫不以致和之道爲務,而致和之本,在於修德而已,堯之協和萬邦,黎民於變時雍者,其本在於克明峻德。以此觀之,人君修德,則下民觀感而日遷善,君民之間,心氣形聲,自相和應,而上行下效,捷於影響,其感應之效,至於天地位焉,萬物育焉。如此則何祥不至,何物不和?人君固當着念於致和之道,而臣請以目今易知之者敢陳之。殿下於近日,日開講筵,數日來又行別講,非但臣等之歡欣欽誦,雖閭巷愚夫愚婦,擧皆欣悅蹈舞,而遊藝之士,亦皆觀感而興起,絃誦洋洋,此亦召和之一端,上行之則下效之者,若是其速。伏願繼此以往,課日召接,連開別講,則聖學日就,聖德日新,致和之道,亶在於是矣。懋哉懋哉。承輝讀自臣聞之,止金馬門。仍奏曰,此如今之科體策問,以天時地理人事等目,設難爲題而問之,則對策而條辨之也。公孫弘之策,其文可謂善述,其言亦固好矣。太常之官,屈之於下,而武帝一覽於數百篇中,特置諸第一人列,是雖英明高邁,然用人之道,豈可徒取其能文能言而已哉?公孫弘卽阿世之一鄙人也。名實言行,不能相副,而武帝惟喜其順志悅己,一歲之中,右遷驟升,位至內史,此亦武帝用捨失當處也。上曰,待詔金馬門何也?承輝曰,欲備顧問,待詔於金馬門,如今之入直也。上曰,轅固以老退歸耶?承輝曰,轅固如申公之流,而不合時宜,故退歸也。又奏曰,通史與經傳之法講有異,講讀之時,若少低玉音,則有益於節宣之方,而尤便於玩索之道矣。
2月19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享官進〉。行左承旨朴齊憲〈病〉。右承旨李寅臯〈坐〉。左副承旨鄭基世〈坐直〉。右副承旨兪鎭五〈坐〉。同副承旨朴承輝〈坐直〉。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都摠府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金炳冀啓曰,行左承旨朴齊憲,左副承旨鄭基世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政院啓曰,明日召對,取稟。傳曰,自明日經筵爲之,明日則只朝講。
○又啓曰,卽者禮曹郞廳來言,明日宗廟、永寧殿修改時,本曹判書當爲進參,而判書尹定鉉有身病,景慕宮修改時,次堂例爲進參,而參判金愼根服制,參議李寅夔有身病,無以進參云。判書參議,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判書參議竝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禮曹判書前望單子入之,尹定鉉落點。
○禮曹參議前望單子入之,李時愚落點。
○御營廳啓曰,本廳騎士將李得潞身病深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兵曹啓曰,五衛將愼致桓老病在鄕,無以上來,沈安泰,文臣兼宣傳官徐珖輔,大報壇守直官馮世鎬,俱以病難供職,呈狀乞遞,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奎章閣啓曰,待敎金炳國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馮世周爲大報壇守直官。
○待敎金炳國疏曰,伏以,臣濫通朝籍,甫十閱朔于玆矣。每念古人不幸之戒,未嘗不怵焉自警,赧然自愧,一切榮觀,初非夢寐之攸擬。迺於日前,伏奉除旨,以臣爲奎章閣待敎者,聞命惝怳,莫省所以自措也。夫內閣之設,豈亶使然哉?奉列朝之謨訓,深嚴則寶文、龍圖之所由倣也,掌祕府之圖書,華要則東觀西淸之所由峻也,琅函金箱,昵瞻奎璧之象,玉筍靑綾,偏依日月之光,其所以砥礪名德,贊襄聲明,蔚然爲一世之表式者,學士待制之所由職也,其選之難,其責之重,萬萬非愚陋賤臣所可與議,則飾讓於進退之際,審持於辭受之間,亦非臣之所敢爲也。誠以冥行之無漸,輥進之不節,畢當底于顚沛傾覆而後已,臣所大憂懼者此耳。噫,天地生物,必期於成遂,父母愛子,惟在於全安,殿下於臣,旣覆燾之顧復之,亦宜位育之不失其序,長養之無越其方,今臣所叨,不翅僬僥之鼎呂,鶢鶋之鍾鼓,則不於我天地父母,而誰因誰極也?且臣父之居是職,計不過十數年所,而臣以蒙騃沒覺之類,今焉冒忝,未有超宗之文辭,遽作公著之家世,他人視臣,雖或傳以爲艶,最是居寵若驚,以榮爲懼,卽臣家庭之所服習也。臣雖無狀,其可以弁髦之乎?牙牌之下,不敢違傲,拚誥而退,冞增惶恧,玆將衷懇,冒瀆崇嚴。伏乞聖慈,仰稟東朝,俯賜刊改,俾重官方,以全微諒,不勝區區大願也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辛亥二月十九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李寅臯,侍讀官金會明,檢討官李承輔,直閣鄭健朝,假注書李崙夏,記事官金龍翼,記注官安永豐,各持《通鑑》第三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開卷。上曰,上番讀之。會明讀自弘奏事,止商車。上曰,文義陳之。會明釋義訖。上曰,公孫弘此言,可知其尤奸也。會明曰,武帝以汲黯廷詰之語,問於孫弘,而弘之此對,出於臨時粧撰也。仍奏曰,公孫弘、汲黯,邪正之相反,不趐如薰蕕黑白焉,夫目之於色,鼻之於臭,則固不可以黑爲白,以蕕爲薰,然猶心則不然,如鑑之虛靜,然後照之無私,物莫逃形,一有私意累之,如鑑之塵,則卽昏而蔽矣。黯之以諫諍爲己任,屢犯威顔,夫人之所難也,帝亦嘗賢之矣。然敬憚之不已而疎遠之。弘之平生,惟便佞取容而已,卽此數事之無恥已甚,亦帝之所燭也,然日益親愛,遂至輔相,賢者之易疏,佞人之易親,有如是矣。譬如人病渴於此,弘則是伐性之麴糵也,其甘易耽,故害必喪身,黯則是苦口之藥石也,其毒也眩,故利於速瘳,然帝方安於護疾,而果於忌醫,卽蔽之在心故也。其邪正取捨,安得不一切反常也?夫賢賢惡惡,凡人之常性也,怨矯非爲摘過,悅阿意爲愛己,下愚之倍德也,處人君之位者,其可反常性而蹈倍德乎?但佞必多才,佞則似忠,有如紫之亂朱也。故辨之惟恐不早,去之惟恐不遠,辨而去之,惟在君心之明,如天地之至公,日月之無私而已。聽言考行,而求之於理之當否,則何難辨乎?伏願深加省察焉。上曰,下番讀之。承輔讀自匈奴,止知入。上曰,文義陳之。承輔釋義訖。仍奏曰,衛靑之將略勇武,雖非截然,有勝於李將軍、公孫賀諸人,而靑之獨能成功者,特以與士卒有恩故也。夫兵者死地也,驅士卒於死地,而若不施恩,則雖有億萬之衆,必將離心,而麾下之兵,反爲敵國矣。施之以恩,則士皆感服,而願爲之用,可使以少禦衆,以弱敵强矣。自古善將兵者,皆務施恩之道,吳起之親裹贏糧,與士卒分勞苦,田單之身操版鍤,李牧之日擊牛餉士,楚莊王之慰勉三軍之寒,而皆如挾纊者,此皆施恩於士卒,而得其和悅之心者也。施恩之道,無往不可,守宰之牧民,人君之治國,皆當以爲務。是故孟子曰,推恩足以保四海,不推恩無以保妻子,此固王天下之道,而推恩之要,在於行仁政而已。堯、舜之帥天下以仁,文王之發政施仁者,皆所以民自感恩而歸化也。伏願懋念焉。上曰,參贊官讀之。寅臯讀自元朔,止奏可。上曰,文義陳之。寅臯釋義訖。仍奏曰,薦孝廉者,如今之各道薦剡,經明行修者,若無執事者之采探仰聞,忠信孝廉之士,人君何由知乎?武帝本是英傑之姿,欲興廉擧孝,紹述聖緖,其意甚盛,而末乃以征伐律令神仙等事,耽惑心志,駸駸不返,且如公孫弘、張湯輩,左右登庸,壅蔽聰明,竟至於不保初心,豈不歎惜乎?上曰,閣臣讀之。健朝讀自李黃,至gg止g長策也。上曰,文義陳之。健朝釋義訖。仍奏曰,主父偃、嚴顔、徐樂輩是是游說之士,未必皆賢人君子也。然而武帝能有容諫之量,虛受之美,故四方之士,無論賢不肖,各陳一言,欲售其進用,以此段觀之,朝奏而暮召入,則以一介書生之言,登撤gg登徹g九重而被召,若是神速矣。是可見武帝之雄才大略,聰明特達之事也。文帝時亦有郞官上書者,未嘗不止輦受言,言可用則采之,言不可用則置之,此是不以人廢言之意也。故《書》曰舍己從人,《詩》曰詢于芻蕘,伏願體念焉。上曰,八事爲律令者何義也?會明曰,除諫伐匈奴一事外,論律令之寬嚴輕重者合八條云也。上曰,史官讀之。龍翼讀自徐樂,止千金。上曰,文義陳之。龍翼釋義訖。上曰,畏其口者,何義?承輔曰,畏主父偃之謂也。上曰,畏而賂之,欲以此防口者也。上曰,推數循理者,何謂也?會明曰,推氣數循事理而參證之謂也。蓋以爲秦有土崩之勢者,民怨而天怒故也。今關東饑饉,北邊騷擾,民皆不安其生,不安則怨,必至之理也,民怨則天怒,亦必然之數也。是以恐當有土崩之患云也。夫事理之當否差殊,而氣數之盛衰隨之,故天心之與奪,專係人心之向背,此等處,伏願深察焉。寅臯曰,數與理者,如云天理人事也。上合讀一遍。上曰,得胡首之首字,何義乎?會明曰,首與虜數合爲七百云也。秦法得一首則賞爵一級,故斬一人曰首曰一級,而虜是擒獲生口之謂也。上曰,諫伐匈奴者,卽諫其勿伐之謂乎?抑諫使伐之之謂乎?會明曰,諫者諫止之謂也,諫勿伐故其辭亦與嚴安大同矣。上曰,一歲中四遷,得無過濫乎?承輔曰,如其賢也,雖超遷擢用,未爲不可,而至於主父偃,無德行無功業,而有此超薦者,可謂過濫,而官人之道,似不當如是矣。寅臯曰,中大夫之職,秩如今之亞卿也。上掩卷。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2月20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享官進〉。行左承旨朴齊憲〈享官進〉。右承旨李寅臯〈坐直〉。左副承旨鄭基世〈坐直〉。右副承旨兪鎭五〈坐直〉。同副承旨朴承輝〈式暇〉。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只朝講。
○藥房提調李景在,右承旨李寅臯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三殿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政院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領議政權敦仁無時急稟定事,左議政金興根,右議政朴永元未肅拜,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曰,禮房承旨馳詣受香所,奉審摘奸以來。
○奎章閣啓曰,提學趙斗淳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曰,明日人日製,通方外爲之,試紙用大好紙,大提學待明朝牌招。
○傳曰,藥院都提調有闕之代,前望單子入之。
○內醫都提調前望單子入之,領府事鄭元容落點。
○以京畿監司洪在喆狀啓,陽城縣監李秉羲遭母喪事,傳曰,令該曹口傳差出,催促下送。
○以司謁口傳下敎曰,嶺伯使之斯速辭朝,而疏批之下,又至多日,尙不出肅,政院申飭,其委折知入。
○以司謁口傳下敎曰,每有飭敎,輒稱情勢,情勢何時可已乎?更爲嚴飭肅命。
○禮曹啓曰,今二月二十四日行寧陵忌辰祭,香祝,本陵官員一員,當爲前期祗受陪往,而參奉入直,令未差,無以推移擧行,令有闕之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以爲受香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接宗廟署所報,則明日人日製試取時,本署官員俱爲觀光云矣。依定式本曹佐郞李東韻,假官差送,以爲代直後赴試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接永禧殿官員所報,則明日人日製試取時,本殿官員俱爲觀光云矣。假官一員,依定式令吏曹以成均館官員,口傳啓下,以爲代直後赴試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接徽定殿官員所報,則明日人日製試取時,本殿官員當爲觀光云矣。假官一員,令吏曹口傳啓下,以爲代直後赴試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接景慕宮官員所報,則明日人日製試取時,本宮官員俱爲觀光云矣。假官一員,依定式令吏曹以成均館官員,口傳啓下,以爲代直後赴試之地,何如?傳曰,允。
○司諫李彙圭,掌令愼尙欽,校理姜㳣,修撰李承輔啓曰,噫嘻痛矣。書九之罪,可勝誅哉?亂臣賊子,從古何限,而窮凶絶悖,未有如裕賊,裕賊之根窩,卽書九庚申一疏是已。其疏之上下屢千百言,閃忽疑眩,莫可摸揣,而旨意肯綮,專在於彼固曰四條,外托義理之說,而內售沮戲之計,陽爲承順之態,而陰懷惎間之謀,語脈所歸,手脚莫掩。言之體栗,不敢痛陳其逆節,思之膽掉,不忍歷擧其罪案,而傳敎中前茅裕賊之敎,實是燭姦之禹鼎,照魔之秦鏡也。於戲,我正宗大王五晦筵敎,卽明諭御極後用舍進退,斷自淵衷之意,而書九乃敢杜撰聖旨,動搖大計,凶圖禍心,一轉而爲裕賊,如印一板,如貫一串,終至有宜學之遺醜餘孽,得以藉口,詡之以闡明,稱之以對揚,此豈一朝一夕之故哉?涓涓之流,始自書九,而滔天於裕賊,餘波於宜學。顧今拔本塞源之方,亶在乎先正書九之罪,而鬼誅已加,王章莫伸,輿情之憤菀,何時可洩,世道之憂虞,何日可弭?請書九亟施追奪官爵之典。答曰,不允。
○司諫李彙圭,掌令愼尙欽啓曰,噫嘻痛矣。國榮之通天罪惡,萬戮猶輕,千剮難贖,而尙屈王章,是可曰國有常刑乎?噫,諸賊之眼無國母,恣行胸臆,危逼之逆節,憯毒之凶計,暗相綢繆,罔有紀極,主張者榮賊,亂逆之犯分干紀者,從古何限,而豈有若此賊之至凶極悖者乎?雖以弘、瞻之凶肚,來、黯之毒手,未足以喩其惡也。此實載籍所無之極惡大憝,而聲討未加,鬼誅先及,一國之公憤,鬱而未洩,三尺之邦憲,久猶莫伸,至今追思,不覺骨靑膽掉,而髮豎眦裂也。當此義理大明,凶逆嚴討之時,《藥院之日記》,旣已査出,臺臣之緘答,如是明的,則追奪之當律,不容一刻少緩也決矣。千罪萬惡,咸萃一身,製給凶疏,沮遏大計,煽動人心,潛圖國脈者,已有浮於莽、溫之凶,而幸我正宗大王廓揮乾斷,特降允兪,而傳旨未卽頒下,典刑尙稽夬施,神人之憤惋,容有極哉?請物故罪人國榮,亟施孥籍之典。噫嘻痛矣。裕賊之罪,可勝誅哉?辛酉夏一疏,包凶蓄禍,暗售梟獍之腸,都人尹、姞等句語,排布陰譎,曲堗徙薪之援比,指意凶憯。卽此一段,其沮戲大婚之凶肚,背馳正宗大王之逆節,綻露無餘,渠以今日北面之臣,乘國運不幸之時,而疑難熒惑,潛圖不逞之計,是可忍也,吁亦憯矣。亂臣賊子之干常犯紀,從古何限,而豈有若此賊之窮凶絶悖者哉?且其所納爰辭,見捉文書中不道不滿之說,愈出愈凶,至於外朝不知之言,詩句引用之意而極矣。而末來渠之傍祖權韠時事,隱然自況者,尤何等窮天地所無之極逆大憝也?凡在橫目之列者,莫不骨驚膽掉,直欲手磔口臠,而賦性獰慝,忍杖抵賴,王章未伸,鬼誅先及,神人之憤痛,容有極哉?噫,原疏之陰憯,逆腸難掩,鞫招之凶慝,斷案已成,雖未及結案,便是已結案之劇逆,而且於安默、魯賢、在民伏法之後,其凶謀逆節,尤益彰著,此與身死旣久之後追律之例,大有異焉,不可援用尙魯追施之律。請物故罪人裕,亟施孥戮之典。噫嘻痛矣。亂臣賊子,何代無之,豈有如漢祿之窮天地亘古今至凶至悖罔測不道之賊耶?八字凶言,一世傳播,聽之骨顫,思之髮豎,而特以證據無人,根因莫知,聲討之擧,至今未行,遂使劇賊臥斃牖下,輿憤莫洩。古今天下,寧有是耶?何幸乾道孔昭,元惡斯得,知申之疏,打破其眞贓,重臣之奏,繼以爲明證。嗚呼,尙忍言哉?一種不逞之徒,乃敢讎視我君父,必欲謀危我宗國,梟音獍舌,脈絡相通,蛇糾蚓結,腸肚互連,量、能之殊塗共轍,而無不干犯於莫重莫大,煥、裕之護法傳神,而莫非誣逼於不忍不敢,國勢日就岌嶪,倫彝幾至斁傷,千怪百變,層生層出,以至於達賊不道之奏,如貫一串。苟究其本,則莫不源委於漢祿,根柢於漢祿,求之往牒,未有如此賊之窮凶絶悖者也。食肉寢皮,已矣無及,瀦宅破家,尙云輕典。追奪之律,雖幸蒙允,孥戮之請,尙此靳兪,至以自有受敎爲批,臣等誠不勝抑塞悲憤之至。殿下試思之。前乎漢祿而豈有如漢祿,後乎漢祿而豈有如漢祿?剖斬之律,劓殄之誅,設或創行而施之,誠未爲過當,則惟此追奪之名,雖謂之生前一律,而顧其擧行,則不過是收奪告身而已。以此律而施之於此賊,果可以夬雪君父之讎,少洩臣民之憤耶?适、雲之所不敢,而此賊敢爲之,鏡、夏之所不忍,而此賊忍爲之,烏可以曾有受敎,不知權變,一味膠鼓,致使當行之天討不行,必伸之王法不伸也哉?且況凶種逆孽,尙繁其徒,豈可使戴頭假息,依舊跳踉,以貽國家無窮之憂,以遺臣民共戴之恥耶?應行之律,不容晷刻少緩。請逆賊漢祿,亟施孥戮之典。噫嘻痛矣。亂臣賊子從古何限,而豈有如龜柱窮凶絶悖也哉?其許多罪惡,許多逆節,擢髮難數,罄竹難書,而以渠地處,不念報效之道,徒懷凶譎之腸,始因傾軋之習而潛蓄禍心,長其覬覦之計而遂懷凶圖,必欲傾覆我宗社,動搖我國本,群聚凶徒,自作窩主,醞釀旣久,排布愈密,八字凶言,一貫串來,同室之內,腸肚相連,若其根柢也源委也,莫非此賊,而得保首領,臥斃牖下,凡今日含生之倫,孰不腐心痛骨,如不欲生,而最其《大明律》一事,卽有天地君臣以來所未有之極逆大憝也。思之膽掉,言之骨靑,直欲手磔口臠,食肉寢皮者也。且況不道之凶計,有自來於當時,潛藏之禍機,愈益肆於今日,譸張糾結,種下生種,裕、玉、煥、達之凶謀祕計,莫不傳神於此賊,護法於此賊,而跽敦之律,燃卓之典,尙未夬施,神人之憤,容有極哉?向來追奪之擧,不足爲此賊之當律,況其梟獍之凶種尙遺,國家之隱憂無窮。請追奪罪人龜柱支屬應坐之類,一依尙魯例,施以散配之典。噫嘻痛矣。凶魁亂本,從古何限,而豈有如鍾秀之至凶絶悖者哉?本以奰慝之性,濟以陰譎之行,撑腸拄腹,都是禍心,聽言觀貌,罔非戾氣,平生伎倆,專在於凶國而讎君,晝宵營爲,亦出於戕人而害物,好惡所到,忠逆立判,威勢所在,逋逃咸萃,附己者謂之向國,而奬拔汲引,如恐不及,異己者謂之背馳,而擠陷網打,無所不至。於是乎助虐逞凶之徒,擧皆爲其羽翼,逐臭䑛瀝之輩,莫不受其指使,傳授凶圖,釀成煥、日滔天之禍,鼓唱悖論,馴致裕、玉讎國之計,一番逆變起,而莫不根柢於渠,一番凶獄出,而罔不窩窟於渠。渠之血黨死友,擧皆干犯天討,以誅以奪,而以渠鯨鯢之魁,獨爲漏網之魚者,蓋緣其凶焰雖死不衰,餘威歷久尙熾,根窩更有之論,指目有歸,而無敢連討者,明白洞快之敎,聖批昭揭,而無敢對揚者,一世腐心而擧朝緘口,有識憂歎,厥惟久矣。何幸乾道孔昭,自作難逭,渠之平生斷案,無端呈露於爲其卵育吹噓,感德思報,願爲鍾秀一死者之口,則雖使鍾秀對質於鞫庭,必將滿口輸款,而無一辭自明之端矣。噫,敬、觀之窮凶而染成者渠也,龜、祿之絶慝,而掩護者渠也。渠以爲見驅,則觀鎬曰見驅,渠以爲非逆,bb則b觀鎬曰非逆,耳擩口滑,看作茶飯,先入之見,掩諱不得,慣聞之處,丁寧納招,則龜、祿、秀、敬之和盤托出,打成一片之狀,至是而畢露無餘矣。大抵鍾秀之一生藉口,欺人而欺心者,卽不過渠所謂士流也,渠所謂義理也,而論其行己,則發跡於逆戚之門,而爲其私狎之客,托身於榮賊之家,bb而b備盡諂諛之態,至勸其兄,願留榮賊,究其情狀,卽一患得失之鄙夫,則渠所謂士流,吁亦醜矣。且夫渠所謂義理者,本出於逆祿之凶論,賊龜之陰圖,而直是作逆作賊之一大斷案耳。噫,彼龜、祿輩包藏不軌,謀危宗社,及夫國本已固,凶計莫售之後,鍾秀以其血黨,自知無幸,乃以死中求生之計,說出渠輩所謂義理二字,以爲掩諱龜、祿輩眞贓之妙籌長策,龜、祿之眞贓旣掩,則鍾秀之身計得矣,鍾秀之身計旣得,則龜、祿之眞贓掩矣。其一而二,二而一之狀,不亦凶且憯乎?惟我正宗大王至精至微之義,昭揭日星,建天地而不悖,俟百世而不惑,則雖有怪鬼十千輩,寧或售疑亂之計,而鍾秀敢以掠美之術,欲爲立幟之資,指無爲有,眩惑群聽,有若怪鬼不逞之徒,眞箇爲朝夕壞亂之擧,而非渠則莫可扶植者然,肆然上逼於莫重莫嚴之地,以是而脅持君父,以是而威喝朝野,魯賢之逆變,由是而醞釀,達淳之邪說,由是而源委,候班不參之逆節在此,史局割席之凶肚在此,而改號時違牌,幸行後悖論,皆其逆謀慝計之昭不可掩者矣。至於逆敬之三條凶言,卽自鍾秀圈套中出來,而賊觀之謂龜賊義理主人之招,亦由鍾秀悖舌中薰襲,則前後情跡,吻然相符矣。臣等合辭所陳剽竊先王之義理,矯誣先王之秉執者,政謂此也。及其家計已成,手段漸滑,則誣衊無所不至,譸張無所不有,筵本二跋,旣伏罔赦之案,讆言五條,莫掩自唱之跡,入告出語,變幻無常,左闔右捭,機關至密,千罪萬惡,擢髮難數,而臣等之最所憤嫉而痛惋者,又有在焉。以渠之眷遇也邇密也,逆祿之八字凶言,旣已自渠口傳說,賊龜之乙未冬悖說,亦必先他人問知,其何不於正宗大王一初淸明,庶政惟新之會,斷去宿處,嚴斥凶論,使夫迷溺不悟者,曉然知龜、祿之不可染跡,而乃反附麗依歸,推詡尊仰,壞亂世道,詿誤人心,以致許多逆變,無限厲階,而其惡稔矣,其禍極矣。若使當日朝廷之上,初不生出一鍾秀,則龜、祿之賊勢,何由而鴟張,龜、祿之餘醜,孰從而蚓結乎?然則今日國勢所以至於痛哭流涕之境者,雖源於龜、祿,而助成者鍾秀也,雖發於敬、觀,而主張者鍾秀也,則論其罪犯,有浮於龜、祿、敬、觀,而敬賊已施之律,尙難貸也,龜、祿應坐之典,烏可已乎?特以大官之曾忝也,鬼誅之先加也,故依律處斷,雖恨未及,尙魯之例,在所不已。幸賴乾斷廓然,天討亟行,鍾秀黜享追奪之請,雖蒙夬允,而梟獍之凶種尙遺,國家之隱憂無窮。請追奪罪人鍾秀支屬應坐之類,一依尙魯、漢祿例施行。噫嘻痛矣。今此鍾、振諸賊之凶,思之膽掉,言之骨靑。蓋其陰謀逆節,适、璉之今又出也,凶言悖說,雲、海之所不道也,是乃窮天地亘宇宙之極惡大憝。雖幸天討略行,王章少伸,尙何足夬洩神人之憤也哉?鍾一則藉其門蔭,獲霑祿仕,國家何負於渠,而梟心獍腸,與生俱生,幸西賊之有警,則曰當爲蜀漢,分院兵助勢之策,湖南伯得差之願,無非劇逆之斷案,而乃與振采、友文等結爲血黨,五字八字之凶言,猶爲不足,而必以二字至不道之言,和應於合有變通之說,甚至街路上訩訛而極矣。振采則伎倆妖慝,行止閃忽,出沒京鄕,左道誑惑,連腸接肚於鍾一、光友之徒,憑藉讖緯之書,濟其邪誕之術,二萬石軍糧之積庤,縉紳家火具之潛埋,指卯日而擧事爲期云者,莫非做作妖言,煽動人心之計,而至於第一子指擬之目,十三日至凶之說,與鍾一,一而二,二而一。似此今古所無之逆,不可只施治逆之常典。适、雲已行之例,不用於此賊,而將何施乎?請大逆不道罪人鍾一、振采,竝施适、雲之例。逆賊友文,跡本卑微,性又奸慝,投身於鍾一,甘作爪牙,許心於振采,結爲兄弟,托鍾一於振采,則謂以可用,薦振采於鍾一,則稱有神術。逆賊光友,本以鄕曲賤孽,托爲凶徒死士,父事振采,兄事友文,欲輸軍糧則轉到南陽,凡爲群凶之指使,率皆挺身而樂赴,將臣家將欲火攻,所營何事?店舍綢繆之言,致後丁寧和應,南中兵火之說,延壽爛熳酬酌,卽此數段,已足爲諸賊之眞贓斷案。至於正月十三日凶言,卽是窮宙亘宇,所未有所未聞之極逆情節,而無不參聞,無不參知,則罪止誅身,失之太輕,王章不嚴,輿憤未洩。請逆賊友文、光友,加施孥戮之典,致後、延壽,竝施孥籍之典。噫嘻,宜學以卑微之流,賦憯慝之性,行己則巧佞而善爲狐媚,發跡於陰邪而養成虺毒,屢竊踰濫之職,而睯不知分,常蓄希覬之心,而急於射利,敢以嘗試之計,投呈凶慘之書,其上段諸條,罔非爲人臣所不敢道者,而肆然筆之於書,悍然發之於口,卽此一款,合施萬戮,而至若下段所云義理二字,卽我上下大小三十年秉執而遵守者也。今安有晦明之可言?渠乃陰懷惎譖之謀,公肆疑亂之說,反復閃忽,指意絶悖,此皆逆裕、書九輩,所嘗沿襲之套語也。且以鞫招觀之,稱煥之以君子,詡書九以名流,則裕賊亂逆情節,書九爲之前茅,宜學爲之後殿,一串貫來,首尾和應之眞贓斷案,於此焉畢露矣。然渠以蟣蝨之賤,不識魚魯之辨,烏知義理之果爲何物,闡明之當用何道哉?此必有暗相綢繆,先設機關者,盤覈許久,端緖未究,此已輿憤之所共切,隱憂之所愈深者也。況今天網甚恢,凶種尙遺,治逆之政,終有所未盡者。請正法罪人宜學諸子,亟施散配之典。噫嘻痛矣。自古亂逆何限,而豈有如魯敬之凶譎奰慝,蔑倫敗紀者乎?平生伎倫gg伎倆g,無非戕人害物,晝宵營爲,都是凶國禍家,兜攬華膴,躐躋崇顯,朝家於渠,恩至渥也,而不思報效之道,忽生憾懟之意,乃有生死不得,抑情仕宦之說,此何等時,强抑其情,乃敢萌心,公肆發口,自露鬼蜮之情態,莫掩梟獍之腸肚。當大婚爰定之初,卽一國慶祝之會,而渠乃陰懷惎憯,極其誣悖,傳襲於賊裕,護法於賊裕,潛蓄包藏,和盤托出,顯售不滿,倡爲悖說,動搖沮戲,斷案斯著,故雖以先朝曲加包貸之處分言之,至有言行不謹之敎,昭如日星,嚴若鈇鉞,則其言凶圖也,其行逆節也,不謹則無將,無將則必誅,其無君無母之心,不道不敬之律,歷萬世而掉脫不得者也。況於今日義理,尤急闡明,而何幸乾道孔昭,天討大行,追奪之律,纔有成命,神人之憤,庶可少洩,而罪止追奪,不足以稱其惡,剖戮跽斬,雖難用於古法,瀦家孥籍,亦自有於彝典。況其凶種餘孽,尙此假息,《書》所稱殄滅無遺,毋俾易種者,不施於此賊,而將於何施?請追奪罪人魯敬,亟施孥戮之典焉。噫嘻痛矣。亂臣賊子,從古何限,而豈有如醇壽之至凶絶悖者乎?本以陰慝之性,敢生樂禍之心,結交匪類,所綢繆者凶謀也。晉鏞家夜會,鍾協處參席,互相酬酢,俱極凶憯,證招如執左契,干犯已成斷案,神人之所共憤,覆載之所難容,萬戮猶輕,三尺已施,而不可只誅其身而止。請謀反大逆不道知情不告罪人醇壽,亟施孥戮之典。噫嘻痛矣。世變層生,亂逆何限,而豈有如今番捕廳諸賊之至憯絶悖者乎?噫,彼兩女,俱以至微至賤之妖物,白做如狂如譫之凶說,乃敢譸張,無難傳播,甘犯萬戮猶輕,千剮無惜之罪。至如賊澤,本以蟣蝨之賤,素蓄梟獍之腸,以不忍聞不忍道之凶誣悖說,稱以上變,又從以傅會增衍,發之於口筆之於書,作此窮天地亘萬古所無之逆變者,思之膽掉,言之髮豎。如許窮凶極惡之妖女逆豎,孰不欲手磔口臠也哉?設鞫正法,王法卽然,而大僚求對,直請處分者,以其辭語極凶,無以如法問招也。第念凶如此賊,妖如此賊,未加肆市之典,而誅止其身,戮不及孥,則其可曰國有三尺乎?聖批若曰,固當以大逆議律,則此賊之爲大逆,旣已洞燭之矣。又若曰,身後加律,實關格例,臣等竊以謂,振古所無之凶賊,何可膠守於格例,使王章未伸而輿憤莫洩乎?請梟示罪人澤,捕廳勘斷罪人金、河兩女,竝亟施大逆之律。噫嘻痛矣。亂臣賊子,從古何限,而豈有如尹致英、徐相敎者哉?尹致英卽一疲殘宵小也。賦性本自巧令,行己工於奸黠,跳踉放恣,縱曰俱生,凌轢噴𰉃,抑亦何習?平生伎倆,不過欺人而黷貨,晝宵揣摩,罔非招權而納勢,護法於秉鉉而樂蓄禍心,後勁於秉鉉而竊弄威福,有識憂嘆,厥惟久矣。乃至有主張徐相敎之疏,而益見其無所不爲,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十手所指,萬口皆言,卽此一事,爲渠死有餘罪之罪也。噫,彼徐相敎之年前疏中伺察宮闈,顯有締結之跡一句語,何其無倫絶悖之甚也?宮闈二字,是何等莫重莫嚴之地,而乃敢以伺察締結等語,肆然筆之於書,是豈北面於今日者,所可忍也乎?是誠雲、海之所不敢道,而窮天地亘萬古,所無之逆節也。惟我慈聖殿下,以妊、姒之德,兼女堯之聖,母儀一國,五十年于玆矣。凡今日橫目而圓顱,戴天而履地者,孰非慈覆中物,而彼相敎、致英,乃敢甘犯誣逼,或自爲主張,或聽其指嗾,此皆擧國臣民之腐心痛骨,必欲手磔而口臠之也。雖若眞贓畢露,斷案已具,此必有樂禍之流,綢繆包藏,嘗試之不足,而竟乃直露其情狀,從可以察影而知形矣。此又擧國臣民之期於鞫覈,不得請則不止者也。噫,不忠於我大行朝之罪人,旣伏其辜矣,彼誣逼我慈聖殿下之罪人,獨非我大行朝之罪人,殿下之罪人乎?慈聖殿下雖以哀遑之故,而姑靳究竟,殿下其何可一日容貸,滿庭諸臣,其何敢一日而忘君讎國賊也?《春秋》嚴無將之誅,漢法重不敬之律。夫以窮凶絶悖如相敎、致英,而當鞫而不鞫,尙逭天誅者,古今寧有是也?請薪智島荐棘罪人尹致英,金甲島荐棘罪人徐相敎等,竝令王府,設鞫得情,夬正典刑。噫嘻痛矣。李應植、申觀浩之罪,可勝誅哉?俱以麤鹵無恥之徒,專事貪饕不法之習,眼無朝廷,力擅威福,一串如貫,衆惡皆萃。李應植則遞據戎垣,濫躋卿資,於是乎狼心漸肆,鴟張益甚,醜類之聚爲聲援,馴致縱恣之勢,賤孽之侵及平民,至行殘虐之擧,此猶緦功之察耳。至於私撥一事,奉迎之行,何等尊嚴,而飛騎之先於陪衛者,其心所在,有不可測。渭橋請間,尙被宋昌之斥,跡渠所爲,合置何辟?申觀浩則賦性之奸黠忒甚,早年之兜攬殆遍,驟綰戎符,自作聲勢,大門賂門,益加貪縱,乳臭小兒,至褻公器,龍斷賤夫,互競市利,許多罪犯,已極駭惡,而最其私室製藥,是豈臣分所敢爲者哉?卽此一事,斷案已成。無將之律,如彼其嚴,不敬之誅,渠焉敢逭?似此干紀犯分之輩,寔是神人之所共憤,王章之所必討,其在別慝之義,寧緩盤覈之擧?請古今島荐棘罪人李應植,鹿島荐棘罪人申觀浩,竝令王府,設鞫得情,夬正典刑。噫嘻,秉鉉之罪,可勝誅哉?狠毒奸黠,威萃一身,妖惡眩幻,卽其長技,佞辯則林甫之劍蜜,自成心法,夸習則主偃之鼎食,常作口業,平生伎倆,無非戕人而害物,晝宵揣摩,不出嗜利而黷貨,濫躋崇顯而擅行威福,孤負委寄而專事欺蔽,脅制朝廷,詿誤當世,似此負犯,擢髮難數,而至於辛丑岐貳之論,是何等極逆大憝也?前啓之必以此爲衆惡之首者,是尤王法之所必誅也。惟我大行大王,明燭其情狀,薄施三危之竄,旋推再生之恩,此誠全保之至仁盛德也。在渠道理,固當縮首遠屛,沒齒自靖,而鴞音終不知革,蜮影工於潛射,全無顧忌,自處有若恒人,窺探動靜,妖子出沒城闉,苟有一分人心,焉敢乃爾?最是東朝傳敎中,事君不以其道,人臣之極罪也。象魏自在,慈旨嚴於鈇鉞,國言如沸,聖批明如日月,是所謂大夫國人皆曰可殺,則殺之者也。論其干係,卽先王之罪人也,三慈殿之罪人也,宗社之罪人也,抑亦爲殿下之罪人也。何幸乾斷廓揮,處分已下,神人之憤,得以少洩,而慈敎若曰,除非上累君德,必害及生靈,俗習之渝薄,民邑之困瘁,是誰之故也,以啓後無窮之弊,將至於莫可收拾之境,究其負犯,有甚於稱兵召亂。夫以罪浮稱兵之逆憝,而不施肆市之顯戮,職非大官,而只賜其死者,豈非失刑之大者乎?王章似伸而未伸,輿論似快而未快,到今次第應行之律,不可以誅及其身而止。請賜死罪人秉鉉諸子,亟施遠地定配之典。噫嘻,李能權、金鍵,卽幺麽一武夫耳。俱以麤鹵之類,敢生奸濫之習,始以貪饕財貨,而腸肚相連,終焉樹布黨援,而羽翼已成,千妖萬惡,一串貫來。李能權則妖態至發外貌,禍祟遂作始俑,工於狐媚,行事一是狡黠,甚至狗盜公貨,無難乾沒,驟進看作分內,濫帶率多格外,論其躬犯,實爲首惡。金鍵則始慕妖能,效其心法,終與凶應,分成角立,衛班愚濫之態,輿儓莫不戟手,雄閫貪虐之跡,行路皆爲掩耳。蓋此輩之伎倆,始於趨附不已,末乃跳踉無憚,此誠國朝以來,所未有之變怪也。朝威下褻,胡至此極?豈可以韎韋之賤,置於不足責之科,將使干紀之徒,仍作漏網之類也哉?王章不可以終屈,輿論不可以久遏。請蝟島安置罪人李能權,荏子島安置罪人金鍵等,竝令王府,設鞫嚴覈,夬正典刑。答曰,不允。
○掌令愼尙欽啓曰,噫嘻痛矣。世道詿誤,義理晦塞,至於今番秋曹罪囚而極矣。渠以鄙悖之類,潛蓄凶慘之計,肆發通文,投諸賢關,遣辭陰險,引用凶悖,字字狡慝,句句閃忽,耳目難掩,手脚盡露,聞者髮豎,思之膽掉。固當卽地設鞫,不日正刑,而只令秋曹,盤覈情節,略加刑訊,旋卽酌處,雖出於大聖人好生之德,豈有亂言不道自服遲晚,而罰止島配,假息覆載之間者乎?若以言出卑賤,事已勘處,置而不論,其可曰闡義理而嚴懲討乎?請古今島爲奴罪人韓鼎鎭,亟令王府,卽爲拿來,嚴鞫得情,夬正典刑。答曰,不允。
○司諫李彙圭啓曰,梟示罪人性世與劇逆載榮,一而二,二而一也。換着軍服,潛入禁庭,粧出纏帶,暗售網打,是何等排布設施,是何等凶謀祕計也?設鞫七朔,根因窩窟,終未究覈,只施梟示之律,輿情之憤惋,固無可言,而不可以已爲梟示,不施當施之律。請梟示罪人性世,亟施孥戮之典。噫嘻痛矣。人心陷溺,世變層生,至於秋曹而極矣。渠以卑微之流,敢蓄凶悖之心,肆發通文,投諸賢關,造意閃忽,引用絶悖,字字狡惡,句句凶逆,耳目難掩,手脚盡露,聞者髮豎,見之膽掉。幸賴首善之地,至有捲堂之擧,固當卽地設鞫,不日置辟,而只令秋曹,盤覈情節,略加刑訊,旋卽酌處,秋堂聯疏,實出執藝之義,而特以好生之聖念,遂付傅輕之科,世豈有亂言不道自服遲晚,而生出獄門,假息覆載之間者乎?今若諉之於言出卑賤,事已勘配,而置而不論,則其可曰國有三尺乎?請古今島爲奴罪人韓鼎鎭,亟令王府,設鞫得情,夬正典刑。答曰,不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洪莘謨爲寧陵令,尹性善爲宗廟令。
○判府事朴晦壽箚曰,伏以臣以藥院乞解,修箚煩懇,歷計前後,亦旣屢矣。伸誠盡分,義在殫竭,職任攸司,常情所同,臣豈昧斯,輒敢唐突?蓋有所不得已者存耳。癃至故病甚,病甚故禮闕,始猶勉策,復或自恕,及至顚倒不堪而後,乃敢冒悚仰暴,今又不容不一番瀆撓矣。臣之自來貞疾,積聚卽源委之祟,溏泄乃著現之證,而又於日前,緊觸外氣,痰結膈痞,寒熱交攻,頭目眩轉,而不辨尋丈,神精迷瞀,而如墮烟霧,少或動作,虛汗如漿,宛轉床笫,不省四到,目下形症,實無束帶造公之望,今日本院日次,又未免闕禮,冞切皇恐,如負大何,玆將見狀,仰干崇聽。伏乞仰稟東朝,許解臣藥院之任,俾病情少寬,賤分粗安焉。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愼節奉慮,所辭藥院之任,今姑勉副。卿其安心調理。仍傳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
○行上護軍趙斗淳疏曰,伏以,臣歸自先壠,行及郊畿,荐伏奉館閣寵旨於道里茇履之際,去來俱榮,瞻聆與聳,史事纂修至重,牙牌典式莫嚴,遂不免顚倒肅命而退,而顧惟長三館而首一閣,名碩所難能,而臣今褎然而居之矣。蒙不揆度,厚誣當世,冒玷乎文學詞命之列,固臣罔貰之罪也。然惠徼庇覆之私,遄獲遣免之恩,一斥在所不復,再膺抑又何謂?至於閣職新命,有不禁淸涕之汍瀾者。噫,臣眇末發軔,待制之選,邇來二十有五年矣。時則純考久道登成,闓澤翔洽,翼廟代聽維新,离照旁達,玆誠千載一有明良之會,而如臣弱植,首叨華掄,是宜有涓塵補報,以少酬洪慈之萬一,而跡其本末,惟藉此媒榮,爲進取先列之途而已。今於梧雲桑劫,萬事邃古之後,拾屢級而長其席,復尋花甎之步,重躡木天之居,則位地之亢崇,事任之嚴重,旣非往昔新進之比,而白首乾沒,所以藉手者何事?夫文衡之不常設,近規也,而有缺之輒補代,爲史事也,內閣之所繇建,精義也,而長僚之不輕授,爲公器也,修辭尙猷之無能,而詭售三長之用,砥名勵行之無素,而猥處群英之右,而前望再叨,終涉苟艱,已試蔑聞,莫揜底蘊,則臣不足言,其於論德與能之政,得無可議者乎?況臣從前目疾之不可奈何於文字尋數之役者,今且日障而月以瞖,凡於蒐涉掌古,裒輯記注,纂次雲漢之章,出入晝日之筵,非臣已痼已癃所可與也。不特此也,館閣主持之爲人士上榮,而一時兼據,又係絶罕之事,臣顧夜行不息,酲奔自恣,以咎悔爲休佚,視顚沛如拱趨,盈溢之理,已有此必無幸之疾,力不從心,辜負是甘,損之又損,雖曰道家之語,而在臣身,不啻爲眞切砭焫矣。天地以好生爲德,父母以止慈爲恩,臣愚所以攢我聖明,亦惟曰好生也,止慈於臣也,猥暴刳剔之懇,仰冀終始之澤。惟聖明仰稟慈旨,將臣所帶文衡閣學兩銜,劃行鐫改,以幸公私,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行公。
○辛亥二月二十日辰時,上御熙政堂。朝講入侍時,領事權敦仁,特進官李景在、徐念淳,同知事趙得林,參贊官兪鎭五,侍讀官金會明,檢討官李承輔,司諫李彙圭,掌令愼尙欽,假注書李容殷,記事官金龍翼,別兼春秋金炳㴤,各持《論語》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缺〉鎭五曰,法講體例至嚴,而自上讀新受音之前,上番玉堂,徑先奏文義,做錯非細,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缺〉承輔曰,今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又曰,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於此二條,可見大聖人爲學之次序,亦可知至公無私之意也。夫爲學之道,惟患己不知,不患人不知,而只當務己之學,而以善及人而已矣。人之知不知,有何損益於爲吾之學乎?夫吾之所能,人皆能之,吾之所得,人皆得之,至於朋來遠方,則樂在於信,從者衆而不在於一己之有得,故其樂也,卽天下之公也。若或以己之善,便有自足之心,欲人之知,而人或不知,則慍在於人不知,而不在於己不知,故其慍也,卽一己之私也,於斯二者,一心之公私,較然甚明矣。樂固由我而發於外,故順而易矣,慍是由人而槪於吾心,故逆而難矣。人不知而不慍,尤是學問中最難處也。是以朱子曰,譬如喫飯只要自家之飽,而旣飽則何必問外人之知不知乎?此固聖賢善譬處,而使後世學者,曉然易知也。朋來而樂,不知而不慍,如非學業之極其至而成其德,則無以如是矣。大凡學問之道,當務學業之博洽,而不以知不知,有所纖芥,則自無一毫之私,而至正且公,可以至於樂且不慍之域,伏願懋念焉。〈缺〉得林曰,《大學》、《論語》,非但爲入學之次第,亦相爲進道之表裏。以《學而篇》言之,學習而悅,明德之事也,朋來而樂,新民之事也,不知不慍而爲君子,止於止善gg至善g之事也,一章之中,《大學》三綱領具矣。故學者先讀《大學》,定其規模,次讀《論語》,立其根本者,以其格致誠正之學,操存涵養之工,體用相須,本末互用,兩行不廢,如車輪羽翼焉。今日殿下,畢講《大學》,始讀《論語》,克篤於溫故知新之業,益著於次第進修之效,則聖學將就,自底於光明緝熙之域矣。伏願殿下懋哉。〈缺〉
2月21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坐〉。行左承旨朴齊憲〈享官進〉。右承旨李寅臯〈偕來進〉。左副承旨鄭基世〈坐直〉。右副承旨兪鎭五〈坐直〉。同副承旨朴承輝〈病〉。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只晝講。
○自申時至人定,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一分。
○政院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金炳冀啓曰,同副承旨朴承輝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憲堯爲陽城縣監。
○傳曰,都承旨持此御題,與大提學偕往泮宮,試取以來。
○政院啓曰,臣敬奉御題,與大提學趙斗淳,偕往泮宮,人日製儒生試取,則收卷爲一千四百六十五張矣。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曰,人日製賦居首三下幼學李周性直赴會試,之次草三下生員洪承裕給二分,之次次上幼學徐最淳等三人,竝令該曹考例施賞。
○傳曰,入格儒生明日協陽門外施賞。
○右承旨李寅臯書啓,臣敬奉聖批,馳往傳諭于左議政金興根所住處,則以爲,臣之猥徹三籲,非敢效大官故事,夫國家事之有進無退者,用人而得其人則進,不得其人則退,此誠安危之機也。臣之非其人而强進其所不進進焉,則國事之日退,當何所止屆也?至於情與病,此非人力所可推移而前却之者也。至慟在心而磨滅不去,乖證迭發而醫治不效,此生此世,無復抗顔强力之時,則瞻望雲天,惟有涕無從而已。臣情到此,寧不慼乎?近侍之陋地相守,轉益惶懍,亟命召還云矣。臣旣承期於偕來之命,故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戶曹啓曰,眞殿增修時,唐家五峯屛、龍床,當爲新造,而本曹無可合之材,長生殿退板四立,取用,何如?傳曰,允。
○禮曹啓曰,來三月十三日大王大妃殿母臨五十年慶科庭試文科,親臨與命官,何以爲之,而處所以何處擧行乎?敢稟,傳曰,春塘臺親臨磨鍊。
○傳曰,偕來史官還入。
○傳曰,嶺伯事,誠莫曉其意也。往事昭晳,可謂無復餘蘊,而每於官職辭受之際,輒以此撕捱,不但酬應之支煩,分義道理,還涉屑越,萬萬未安。觀察使之任,以外補施行,使之卽日辭朝。
○政院啓曰,慶尙監司李紀淵,謂以情地,去益惶蹙,席藁闕外,終不承膺,極爲未安。推考,何如?傳曰,允。
○傳曰,前後飭敎,不啻懇至,而一向力抗,此何道理?慶尙監司李紀淵,卽其地定配。
○以同副承旨朴承輝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只推。
○奎章閣啓曰,直閣鄭健朝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義禁府啓曰,明日人日製通方外爲之時,本府都事皆爲赴擧,只有武都事一員當直入直,而本府入直,公事回公都事,無以推移。假都事二員,令該曹口傳差出,以爲分排擧行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慶尙監司李紀淵卽其地定配事,承傳啓下矣。李紀淵慶尙道大邱府,卽其地定配,而以承傳內辭意具罪目,依例發遣府都事,押送配所,何如?傳曰,允。
○直閣鄭健朝疏曰,伏以,臣聞本朝世閱之家,擢高第登顯仕者,皆肇軔乎參外、參上,而最重圈錄之選,蓋所以博寀gg采g議而重廷望也。一被注簡,世稱爲名掄妙遴,而入則遊日月之側,出則處琳琅之府,光寵焜赫,亨衢在前,是豈庸碌蔑稱者所嘗僥濫也哉?臣甫踰弱冠,倖占桂籍,未幾何而載筆蘭省,依近香案,又未幾何而超秩袋銀,名膺奎華。省躬非據,踧踖靡措,何敢爲趨造之計?而時則牙牌宣召,靑綾聽漏之際,受詣閤門,受告中謝,旋又瀛館淸銜,錦花添耀。世所稱參上外圈錄之選,以臣之藐末新進,而左綰右縻,朝除夕授,今皆兼而有之矣。雖當世之宿儒詞英而處之,榮次華貫,驟躐若此,則猶將𢥠慄却顧,逡巡而不居,況如臣所被,適足爲聖簡之累,淸班之玷,則臣安得不控實奏知於聰聽之前乎?臣家世受國恩,門族中設閣初蒙恩除名者,至于今步武聯接,臣雖顓蒙,亦嘗從前輩而稔聞之矣。是閣職親而地比,任重而務要,藏簡籍圖畫寶瑞之重,則西京之天祿石渠也,奉雲漢琬琰聖謨之尊,則先宋之龍圖天章也,掌內命而備顧問,則盛唐之集賢也,贊宥密而裨皇猷,則隆明之文淵也。必其人行義著式辟之標,儒學蘊振代之珍,嫺典修辭,允蹈哲規。摛藻則金鏞鏗奏,飭裁則蒼珩鏘鳴,彪炳薈蔚,羽儀紟紳,千廬gg千慮g戴褐之士,雖騁駕競軌,而皆不得以翅望而跂想,則其爲藝雋詞宗之所謂精揀,當何如也?臣幼未學方,長無居名,素乏線才毫能之可以自效者。雖使之末庶工而沈郞僚,將懼不稱,況以珪璉文繡之華,混被而冒齒之,則彼藝垣籍囿,砥行肄業之倫,其何由慕榮而爲勸哉?臣之所藉手而自勉者,惟不忝先業,而不學如臣者,將何以爲役乎?臣之所鏤心而自勵者,惟不孤主恩,而不才如臣者,將何以爲報乎?此臣之居寵若驚,以榮爲懼,循省參倚,早存量入之戒者也。言由悃愊,非敢矯飾。伏願聖明,俯賜鑑諒,仰稟東朝,亟許鐫改新授閣館之職,俾公器重而私分安焉。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前吏曹判書金興根疏曰,伏以,臣聞棟宇之撓,則匠石之與謀,輿輹之說,則輪輿之與詢,天下國家之政,則必輔相之與圖,輔相而匪其人焉,猶輿輪之不能攻車,而匠石之不能治屋也。今日國事,臣未敢曰已安而已治,雖謂之棟撓輿說之甚焉,非過也。一半分支持維繫,卽惟曰得賢與共求,所以迓續邦命,而臣之於玆任,使群情駭惑,殷憂鴻洞,猶屬臣一己事也。聖明所以爲國家經遠彌綸之策,曾治一屋攻一車之不若乎?臣則謂萬萬無是理也。直由臣命途之窮,値此悶隘之會,上貽陶甄之憂耳。然有官則必有其事,惟能與否,不患不著。臣若爲是之圖,姑且冒沒肅命,則一言動一趨走之頃,非不知本末呈露,瑕類莫掩。殿下亦當斥退之不暇,而至危之情,限之於前,至痼之病,掣之於後,風波憂畏,寢夢恒噩,懲毖一念,鏤心鐫骨。此生此世,惟棲遲畎畝,以不報爲報,卽古人黥劓息補之一段義諦也。受氣所薄,耗涸無漸,年前大病之獲支餘喘,倖也非理也,而眠噉則日以減少,擧動則時常偪側,秋冬來臂肩麻痺,積有源委,有非醫藥所及,當食開口而擧匙不從,臨字展手而運腕不去。神思由是迷霿,坐臥由是拘攣,所謂籧篨戚施之俯仰不得者也。有國中書,初非養病之坊,則自來難强之情與勢且置,卽此見狀,雖欲奉敎承令,亦末由也久矣。床玆宛轉之中,心神愈往隕越,略綴文字,復此申號。惟聖上哀之矜之,亟賜收還,仍治積忤恩命之罪,俾有以耦幸公私。千萬至祝。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天下事不進則退,今予必欲致卿乃已者,國事之大者也。是可以有退而無進乎?卿之爲說者,卽自來情勢也疾病也,而慈聖辭敎之前後昭晳,旣如日中天,情勢二字,今無可着處。至於疾病,卿非過衰之齡也,時有所愼,何嘗妨功而害事乎?予之所厚望於卿,不但爲試可而已。委寄之篤,仰成之殷,竚見有勞於得人,而逸於爲政之效,卿尙可以終始崇讓爲哉?卿其亟圖遠大之慮,不日幡然焉。仍傳曰,此批答遣右承旨傳諭,期於偕來。
○辛亥二月二十一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同知事鄭㝡朝,特進官金鍏,參贊官鄭基世,侍讀官姜㳣,檢討官李承輔,假注書李崙夏,記事官金龍翼,記注官安永豐,各持《論語》第一卷,以次進伏,武臣趙台顯,進伏楹外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開卷。㳣讀自子曰弟子,止求之與,仍奏釋義。上讀新受音十遍訖。上曰,文義以次陳之。㳣曰,此兩章,前所進講於《小學》者,聖聰想必記有,而孝悌謹信汎愛親仁爲本,餘力學文爲末,非行此四者而後乃學文也。以四者爲本,而推以達之,所以言其先後輕重也。《論語》一部,無非學者爲己切要之事,而《學而》一篇尤多務本之意,君子之學,不出乎知行二者,而二者之中,力行爲重。公明宣之三年不學,亦有得於夫子之餘力學文也。且此篇內前後章,雖各分言,而不外乎此一章之旨。有子之孝弟爲本,曾子之忠信傳習,子夏之竭力致身,與夫主忠信無友不如己,過則勿憚改,一以貫之,相爲表裏,而民德之歸厚,亦孝弟之化也。夫子之溫良恭儉,是謹厚謙退之德也。讀聖人之書,將欲行聖人之事也,只讀而不行,則今日講學,將無致知力行之效,而非夫子垂訓之義也。昔宋臣趙普以《論語》半部,佐太祖定天下,以半部,佐太宗致太平,而李沆終身誦節用愛人使民以時之句,其於治國之道,不可不行《論語》之訓,有如是矣。孔子以無位之聖人,其言爲萬世治國之大法。今我殿下,有位之聖人也,若以夫子之言,躬行而心得,則化民成俗,是一轉移間事。伏願懋哉。上曰,民德歸厚,何義也?㳣曰,民德本厚,而不敎則薄,歸厚者卽復其性之謂也。上曰,愼終追遠,何義也?㳣曰,終謂喪,遠謂祭也。喪而盡其禮,祭而盡其誠,上能行此道則下民化之,其德亦歸於厚矣。承輔曰,今此主忠信三字,卽學問中大加用力處也。分以言之,忠爲實心,信爲實事,合以言之,忠與信卽誠實之謂也。若以忠信爲主,則心常純一無雜,而事事物物,皆出於誠實矣。不以忠信爲主,則心乃出入無常,而動靜云爲,皆至於虛假矣。是以言以忠信,而其言爲德言矣,行以忠信,而其行爲德行矣。修身進德之道,固不可斯須去者,故周濂溪曰,志不誠則不立,理不誠則不格,氣質無誠則不能變化,誠乃指忠信之合體而言也。以此觀之,日用常行,天下萬事,捨忠信奚以哉?譬如視不明則不能見是物,聽不聽則不能聞是音者,正如程子所言,若無忠信,豈復有物之意也?雖以此章內諸條言之,苟不忠信,則雖學而不能堅固矣,雖友勝己,而人必捨去矣,雖欲改過,而不能速改矣。忠信之道,非但爲一章之本,修齊治平之本,亦在是矣。伏願懋念焉,上曰,忠字亦信字之信耶?㳣曰,字雖異而其義則忠亦包信字之義矣。㝡朝曰,儒臣上下番所奏甚好,臣無容更達,而學之一字,臣有所仰陳矣。此篇首章,有曰學而時習之,以大聖人生知之聖,學問上必以時習爲言,惟恐其間斷也,講學之要,莫過於此矣。及今殿下頻接召對,繼之有連日法講之命,勤學聖意,可以仰揣,臣等固欽仰萬萬。而非但臨殿開講之時,有所勤勉,雖在自內燕閑之暇,每於前受音處,孜孜不已,微辭奧旨,潛心玩味,而朝益暮習,無有一時之間斷,則日就月將,漸進于緝熙光明之域矣,豈不休哉?伏願殿下,體念孔聖學而時習之意,懋哉懋哉。鍏曰,此章內民德二字,一章之結辭,而下詢及此,臣可以仰對矣。愼終追遠,孝之至也,堯、舜之治,天下亦以孝焉而已。《集註》曰,以此自爲,則己之德厚,以此化民,則民之德亦歸厚,此蓋上行下效,捷於影響者也。是故《大學》曰,一家仁一國興仁,豈非此之謂乎?人主一心,卽萬化之源。伏願殿下於此等處,懋哉懋哉。上曰,一家仁一國興仁,何義也?鍏曰,此是人君齊家治國之次第也。基世曰,此章中孝悌忠信之義,諸臣已敷陳無蘊,而汎愛衆而親仁之句,雖爲敎弟子之言,而於人君爲治之道,甚爲切要。蓋人君臨兆民之衆,無一人之不愛,皆欲均庇而遍育之。然而苟不日親仁賢有德之人,而左右輔佐之,則兆民之衆,將何以被其仁澤乎?是故親仁然後可以愛衆,而愛衆之要,又莫先於親仁矣。大抵《論語》是君子入道之門,萬世敎人之書也。編章次第,皆有旨義,而以學之一字,揭之首章,仁之一字,編之第二章,蓋非學則無以兼知行而該萬理也,非仁則無以全心德而包四端故也。於此等處,深加悅繹而體行,則學而至於聖人,爲人君止於仁之義,亶在於是矣。伏願懋哉懋哉。上曰,忠是誠之意,信是實之義乎?㳣曰,忠信皆出於誠,而忠以心言,信以事言,盡己之謂忠,以實之謂信也。古人以此四大文,譬之於農,不重不威,學則不固者,如田土,主忠信者,如播種,無友不如己者,如培養,過則勿憚改者,如芟刈,芟刈則禾自善熟,此言眞善諭也。上曰,學則不固,可比諸田也。㳣曰,學而後知,知而後行,下工之次第,有若耕稼之有田然後可以下種,故所以取譬也。上曰,然矣。上掩卷曰,諸臣所奏甚好,當留念矣。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2月22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病〉。行左承旨朴齊憲〈享官進〉。右承旨李寅臯〈偕來進〉。左副承旨鄭基世〈偕來進〉。右副承旨兪鎭五〈坐直〉。同副承旨朴承輝〈坐直〉。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只晝講。
○都摠府啓曰,今日入直內三聽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左副承旨鄭基世書啓,臣於本月二十二日未時量,敬奉聖批,馳往傳諭于右議政朴永元所住處,則以爲,臣之大聲疾呼於憫覆之下,卽如窮人之無所歸,而威罰不加,恩顧愈隆,喉舌之臣,儼臨私次,傳宣聖批,命以偕來,此何等曠數,而乃施之於如臣輕卑者耶?今此聖敎,詔臣以家國安危,許臣以平日憂愛,臣雖無狀,幾或憂國不及憂身哉?前後恩言之鄭重曠絶,莫非臣不敢當者。然推誠求助之聖意,自然感動,劖入心骨,凡人於敵以下,一言相契,尙欲爲知己者死,況臣子之於君父乎?苟益於國,一死非所惜,而若不惟無所益之,適足以害之,則奉咫尺之守,全溝瀆之諒,是亦爲國也,非爲身也。臣之才與力之百無可爲,其所自知,如擔者之輕重,强所不能,究竟僨敗,則其害於國,雖悔莫及,念之及此,不寒而栗。臣若進可有爲而故不進,則是負國也,臣亦粗具恒情,寧有是哉?片片肝血,毫非假飾,似此迫塞窮苦之情,不謁之於父母孔邇,而于何控訴乎?千萬量度,冒膺無路,唯願遄被釜鉞gg斧鉞g之誅而已。承宣之來守委巷,晷刻爲悚悶,卽命召還,尤所懇祝云矣。臣旣承期於偕來之命,故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曹啓曰,大王大妃殿母臨五十年慶科庭試武科殿試節目,當爲磨鍊。而凡於殿試,親臨與命官,前期稟旨後磨鍊事,曾有定式矣。今番則何以爲之,而處所以何處擧行乎?敢稟,傳曰,春塘臺親臨磨鍊。
○前兵曹判書朴永元疏曰,伏以,臣冒控血懇者再,而忱誠未能上格,祗奉恩諭者四,而禮遇徒致下褻,所以奬借期詡,愈往愈摯,臣誠惶惶隕越,不知死所。至若向來慈聖別諭中,不幸當此之會以下累十餘言,擎讀未半,自不覺失聲哽塞,繼之以血淚被面。嗚呼,天佑我邦家,五百宗社,幾危而再奠,命哲命吉,知今我初服。我殿下以不世出之姿,圖大有爲之治,我太母以堯、舜之聖,望我殿下,又以輔導引翼之事,責勉臣僚,至誠惻怛,貫徹高厚。承此敎而不惕然自勵,思所以效死者,非臣分也,無人理也。臣雖冥頑如木石,寧不感觸而摧裂乎?臣服事我純宗、翼宗曁先大王,頂踵毛髮,莫非造化陶鑄,而淵衷眷注之偏摯於臣,歷三朝如一日者,非有私於臣而然也,特憐臣戇拙無他,畸孤無援,如父母之於子,加恤其弱者耳。至恩殊渥,銘肝鏤肺,非臣世世生生爲犬爲馬之所能報萬一。今於萬事滄桑之後,餘生塵刹之願,惟聖明在上,苟有一技一能之可以罄竭自效,則湯火且不避,糜粉何足惜?奈臣謭薄,卽其天分,逢千載曠絶之位遇,蔑一分擔夯之籌量,有命無才,良可自悼。臣有識慮乎?有幹諝乎,彌綸時務之可論乎,坐鎭流俗之可擬乎?掇拾聖賢之訓,日達于黈纊,寧無是悃,而顧臣學術蔑如也,勉焉陳力於趨走之末,使班儀無闕,抑有其說,而顧臣衰疾末由也。臣雖欲進而膺命,將何所藉手?無所藉手而進,則是恃寵也饕榮也,小人之無畏也。其身不立而能立人者,從未之有,殿下將焉用彼相爲哉?人臣事君,以盡瘁爲期,知進而不知退者常分也。厥或審量於辭受之間,非其位不居,卽士大夫廉義,而君子不以爲不恭,其於扶植世敎之大化,亦不爲無裨。惟聖明穆然垂照,仰稟俯循,亟賜處分,使未死餘喘,免夫累辱朝廷,則此爲臣不報之報,而盛世全保之澤,亦惟在是。情窮勢迫,言不知裁,尤增罪戾。臣無任惴慄悚蹙,顒俟懇禱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世祿之家,與國休戚,通誼也。國事之安危,卽家計之安危,則以卿平日憂愛之誠,其欲擔當向前,期有所濟,使家國與榮而與幸者,當何如也?中書之故事旣備,側席之延佇轉切,望卿卽起幡然,待予面敷。仍傳曰,此批答遣左副承旨傳諭,期於偕來。
○傳曰,偕來史官還入。
○政院啓曰,右議政朴永元疏批,遣左副承旨傳諭,期於偕來事,命下矣。左副承旨鄭基世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辛亥二月二十二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特進官金鼎集,同知事趙得林,參贊官兪鎭五,侍讀官姜㳣,檢討官朴商壽,假注書李崙夏,記事官金龍翼,別兼春秋鄭健朝,各持《論語》第一卷,以次進伏,武臣李容熙,進伏楹外訖。上曰,史官分左右。上誦前受音一遍訖,開卷。㳣讀新受音,自子曰父在,止患不知人也,仍奏釋義。上讀新受音六遍訖。上曰,以次陳文義。㳣曰,加讀四遍,則當滿十遍矣。上曰,各奏文義後,欲爲畢讀矣。㳣曰,三年無改者,不忍死其親之意。是謂在所當改,而可以未改者也,此敎人以孝悌之道也。禮之用和爲貴者,禮之爲體,本自嚴敬,而其用則以和爲貴。當敬而能敬,則和在其中,是指合理之宜,而中節之和也。聖人曰治國以禮,以朝廷禮言之,尊卑有等分,似若嚴而不和,而合於尊卑之禮,卽和也。然一於和則無所限節,易至流蕩,所以必以禮節之也,此亦人君爲治之所當知者也。言可復遠恥辱,亦可宗者,言行交際之當謹於始,而求無後悔也。人君亦於政令施措,用人之際,皆可謹始而慮終也。求飽求安者,志不在學,而爲嗜欲所使也,敏事愼言者,欲其篤行,而卽訥言敏行之義也。就有道正焉者,知人之善否在我,正我之是非在人,先知其有道,然後可以就正也。人君之所當戒者嗜欲也,所當修者篤行也,所當勉者就正也,此三者亦當所省察處也。貧者易諂,富者易驕,而子貢能無諂無驕,可謂有所守矣。然猶不如樂與好禮,故夫子以是告之,諂驕最是人君之不可不知者也。操威福之柄,則諂諛之徒易進,居崇高之位,則驕貴之志易生,亦宜深察而深戒者也。切磋琢磨者,本衛武之自戒,而《大學》引諭於道學自修。子貢聞夫子之訓,而覺義理之無窮。故以此詩明之,下文之告往知來卽此也。人君講學之道,亦當如是也。患不知人者,君子之所以辨邪正是非者,而尤爲人君之急務。人君不知人,則無以進賢退不肖,而國不得爲國,可不懼哉?凡此諸章,無非可以心得而躬行之者,幸勿謂之以學者之事,必推而用之,以爲治平之資,是臣區區之望也。商壽曰,自止內諸章文義,上番玉堂已盡備奏,而末章患不知人之義,甚切至矣。夫己有可知之實,則雖不求知,而人必知之。雖或不知,此在於人,而無損於我也。若己不知人,則取友而不能辨損益,求道而無以正是非,見得不明,而進修之工,無由致也。是以君子之學,專求在我者,只要用心於內,不求近名於外,故患在不知人,而無暇乎患人之不己知也。此與首章不知不慍,意實相通,卽一篇之終始,而後篇不病人之不己知,不患莫己知之訓,此皆聖人爲學者而屢致意焉,使之務實而不外求也。夫知人之道,不徒爲學者之所當務,而推言乎人君之用人,則進退賢否,用捨得宜,釐百工而熙庶績者,在於知人而用之。故《書》曰知人則哲能官人,知之明而後,可以官人,而官得其人而後,可以安民,則人君之不可不知人,有如是矣。《論語》一部,何莫非切要之旨,而此一句尤宜深省處也。伏願留神焉。鼎集曰,不求安飽者,志在於學也,敏事愼言者,用工於道之實事也。又能就正於有道,則其自視常若不及也。大抵食飽居安,人情之所同欲,君子豈獨異於人哉?誠以無終食之間違仁,造次顚沛,必於是,蓋有求焉,則違是心遠矣。故食無求飽,居無求安,非好學而志於道者,不能也。古之聖人,以天下爲心,其於居食之際,非徒無求而已,食而飽,必思天下之有未飽者,居而安,必思天下之有未安者。如大禹之時,烝民未粒,則菲飮食一饋以勞,雖欲求飽,誠未可暇也,民未平土而居,則卑宮室,三過不入,雖欲求安,亦未可暇也。聖人之以天下爲心,類如此,念哉念哉?上曰,禮之用和爲貴者,何義也?得林曰,禮者以敬爲主,樂者以和爲主,此章雖不言樂,而禮敬之中,便自有樂和之義矣。㳣曰,敬嚴適中之謂和也。商壽曰,禮者天理之節文,人事之儀則也。其體雖嚴,而其用則貴和矣。得林曰,此章中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子貢聞夫子之言,引《詩》之意,以明其義理之無窮,不可安於小得,而不自勉也,此就義理上言之。然《大學》以此兩句,喩其道學自修之工。旣學矣,復講習討論以求之,猶治骨角者,旣切而復磋之也,旣修矣,又省察克治以終之,猶治玉石者,旣琢而復磨之也。君子之致知力行,由淺入深,至於極至工夫者,其初自切磋琢磨中來。故美周文之德曰,金玉其相,追琢其章,媲君子之學曰,玉不琢不成器,此善喩也。殿下以天縱之聖,懋時敏之學,美質成就,在於學問,勤終始典學之念,勉進修不已之業,克底於緝熙光明之域,則此圭璧而著溫潤之光,金錫而成磋鍊之精也。周文追琢之章,衛武斐然之德,可以竝美矣。伏願殿下,懋哉懋哉。鎭五曰,禮之用和爲貴,卽先王之道之美,而發問及於此,聖工之造詣於光明之域,有可以仰度者,臣誠欽仰,而請以是敷陳矣。此義非甚難解也,詳覽《集註》,自可瞭然無餘蘊,和是從容不迫之意也。禮之體主嚴,禮之用貴和,嚴與和皆自然中一串出來者,非謂嚴外又有別般和也。此卽禮之體用而言,而和之一字,其義甚好,和便是樂底意思。蓋天下萬事,莫不由之於和樂,和樂然後,小事大事自然流通化洽,王者之道成矣。伏願於此等處,尤加留神,罔或專美於古昔明王焉。上曰,亦可宗者,何義也?㳣曰,宗者尊之義也。上更讀四遍訖,掩卷。上曰,諸臣所奏甚好,當留念矣。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諸臣以次退出。
2月23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病〉。行左承旨朴齊憲〈病〉。右承旨李寅臯〈偕來進〉。左副承旨鄭基世〈偕來進〉。右副承旨兪鎭五〈坐直〉。同副承旨朴承輝〈坐直〉。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傳曰,行遣人李紀淵分揀,仍任前職,補外施行。
○傳曰,慶尙監司口傳單付,使之除朝辭赴任。
○吏曹口傳政事,慶尙監司單李紀淵仍任前職,補外施行事,承傳。
○兵曹,慶科庭試武科規矩原榜人及直赴會試人,鐵箭一百三十步一矢,柳葉箭五矢一百二十步一巡二中三分,講書粗以上,取二技,直赴殿試人,片箭三矢一百三十步一巡一中二分,柳葉箭五矢一百二十步一巡二中三分,講書粗以上,取一技落點。
○備邊司啓曰,卽見京畿監司洪祐喆所報,則枚擧楊州牧使李宗秉牒呈,以爲重興洞植木處所所入物力,及今措劃,以爲擧行之地云矣。調丁種採,不可無所入物力,而三營及本邑,旣有定界,分當擧行,則所請物力,不必若是之夥多。禁營錢三百兩,御營廳錢二百兩,區劃以給,使之完役之地,何如?傳曰,允。
○政院啓曰,慶尙監司李紀淵除朝辭赴任事,命下矣。密符,使宣傳官齎傳,敎諭書安寶,使院吏齎傳,何如?傳曰,允。
2月24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病〉。行左承旨朴齊憲〈坐直〉。右承旨李寅臯〈偕來進〉。左副承旨鄭基世〈偕來進〉。右副承旨兪鎭五〈坐〉。同副承旨朴承輝〈坐直〉。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政院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大王大妃殿傳曰,主上前後敦勉於卿者,非不爲禮遇之勤,延竚之切,而卿之若是鄭重者,得不過乎?有國則必有相,而置相豈容易之事?數年以來,中外群情,無不以此爲急務,至今因循者,卽愼重之故而然也。卿於此職,自有莫遏之公論,主上以諭以批,無復餘蘊,則在卿體國之義,惟當不俟駕屨,決不當爲浼浼而已也。卿其俯仰而念之,毋煩予更誥事,偕來承旨更爲傳諭于左議政,期於偕來。
○大王大妃殿傳曰,左右揆之甌卜,今閱幾旬,尙未聞簉朝之期,非但此也,主上敦勉之懇且摯,靡不用極,而如此相持,是豈簡畀之意也?卿之一切謙退,無意出膺,初無確據之義諦。春務方殷,筵對久曠,卿其不念及於此乎?幡然之報,予方指日而待之,卿其裁之事,偕來承旨更爲傳諭于右議政,期於偕來。
○傳曰,任大責重也,故辭之也堅,望隆實孚也,故畀之也切。卿所以牢辭,安得不然,而予所以篤毗,又安得不然乎?然則上下相持,坐曠時日可乎?寡昧之治不徯志,卿之憂也。惟其憂之深而慮之遠者,不望之於卿,而何可望乎?慈敎若是懇摯,禮讓之舊規且備矣。望卿幡然不日簉朝,以幸國事事,偕來承旨更爲傳諭于左議政,期於偕來。
○傳曰,將近一朔,上下往復,可謂辭竭而意窮矣。有如是之才具也,故委毗如此,有如是之委毗也,故敦勉如此。敦勉之不能感回,是予之過,而委毗之宜思酬答,是卿之事也。言之至此,卿必有幡然而犁然者。卿其指日簉朝,以幸國事事,偕來承旨更爲傳諭于右議政,期於偕來。
○大王大妃殿傳曰,史局事有申飭,而經年閱時,尙無竣功之期。苟能盡其心思目力,一齊課程,則何至於此?自今爲始,幾年所考每日進不進單子,記錄以入。
○義禁府啓曰,行遣人李紀淵分揀事,承傳啓下矣。所到處分揀放送事,分付押去都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啓曰,今此大報壇祭遣大臣攝行祭時,時、原任大臣中當爲塡差,而領議政權敦仁,行判中樞府事金道喜、朴晦壽,俱有身病,左議政金興根,右議政朴永元,俱未肅拜,領中樞府事鄭元容藥院都提調,例不得塡差,無可差之員,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宗親、儀賓中塡差。
○辛亥二月二十四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朴承輝,侍讀官李維謙,檢討官朴商壽,直閣鄭健朝,假注書朴蘭壽,記事官玄基濬,記注官安永豐,各持《通鑑》第四卷,以次進伏訖。上曰,史官分左右。〈缺〉承輝讀自而趙相止反正乎。仍奏曰,游俠之名,昉於戰國,至於漢而極矣,要之皆亂民也。《小學》有馬援戒兄子書,伏想聖聰記有之矣。其曰杜季良豪俠好義,吾甚愛之重之云,而不願效之,至以畫虎類狗譬之,則是豈可與龍伯高之謹勅者,同日而語哉?以此推之,所謂游俠者,徒以尙氣然諾,不畏法不率敎之類,而有王者作,其必深惡而痛絶之矣。序之下段曰,明王在上,示之以好惡,齊之以禮法,此是捄弊之術也。《大學》曰,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惡惡之,此固王者之公好惡,而《論語》曰,道之以德,齊之以禮,道之以政,齊之以刑,皆此意也。上曰,合從連衡者,何也?承輝曰,古有三游之說,游俠、游說、游行,是也,而從衡,卽游說之流,此皆游衣游食之徒也。上曰,通西南夷者,何也?承輝曰,欲其道通而臣服之,以拓土而廣威也。上曰,以天下之大,猶不足而然耶?承輝曰,此則武帝好大喜功之心也。承文、景富庶之業,中國兵强財足,因此逞其欲於四夷,此所謂內多欲者也。上曰,汲黯出守淮陽,亦以弘之故耶?承輝曰,以汲黯爲御史,董仲舒爲丞相,則武帝其庶幾乎,而以張湯、公孫弘爲之,此其慨惜處也。〈以下缺〉。
2月25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藥院進〉。行左承旨朴齊憲〈坐〉。右承旨李寅臯〈偕來進〉。左副承旨鄭基世〈偕來進〉。右副承旨兪鎭五〈坐直〉。同副承旨朴承輝〈坐直〉。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只晝講。
○夜五更,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二分。
○藥房副提調金炳冀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三殿氣候一樣,卿不必入侍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政院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領議政權敦仁有身病,左議政金興根,右議政朴永元,俱未肅拜,不得來言gg會g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都摠府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右承旨李寅皐書啓,臣於本月二十四日酉時量,敬奉聖諭,又敬奉大王大妃殿諭敎,更爲傳諭于左議政金興根所住處,則以爲,臣於泥首隕越之際,重以宿病危厲,氷炭交中,惟跼高蹐厚,𨨞鉞gg斧鉞g是俟。又伏奉慈敎洎聖諭,携誨之勤,進予之隆,反復惻怛,不趐如慈父之牖迷子。臣是何人,得此於兩聖也?臣於前後章籲,雖略陳其萬難承膺之實,而誠淺辭拙,文不達意,宜其未有以感動崇聽矣。臣之家世受恩,與天罔極,苟可以畢竭魯純gg鈍g,毫分裨補,則夷險之所不避也,靡分之所不辭也。惟此情實,可質神天,而命之云窮,稟亦孱劣,立身一敗,萬事瓦裂,衰邁疾病,從以癃痼,自知爲天地間一廢棄物久矣,何所藉手,以對揚明命之萬一哉?嗚呼,人之受知於人,尙欲以死自酬,況受知於君父,歷數今昔,未有若臣之偏,而頑如木石,不思所以感激竭蹶,是豈常情與常理也乎?惟其自量本末,以公而有必僨之懼,以私而有必忝之憂,滓穢之湔滌不得,疾恙之噓回不得,又是臣實狀眞際也。百爾忖度,惟遄被金木之誅,以少贖積逋之罪,此爲臣究竟之義諦,而一向力抗,計無所出,謹當冒萬死申暴未罄之私,伏俟當勘之律矣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故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副承旨鄭基世書啓,臣於本月二十四日酉時量,敬奉聖諭,又敬奉大王大妃殿諭敎,更爲傳諭于右議政朴永元所住處,則以爲,臣以疏以奏,罄陳衷懇,而窮窘之呼,未蒙回聽,違慢之罪,尙逭當勘,跼高蹐厚,靡所因極。今又伏奉慈聖恩敎及聖上別諭,誨責敦勉,旣隆且重,雙擎伏讀,滿心惶恐。至於不能感回以下四字之敎,非爲臣子者所敢承聞,臣罪尤合萬死矣。震懍崩迫,惟誅殛是俟,而臣之屢犯瀆撓,徒辱恩禮,豈或全昧義分,亦豈無感激洪私之忱而然哉?其實有甚不得已者存焉耳。凡人辭官,莫不有自謙其崇讓之美,亦禮義之範,而若臣今日之辭,混歸於自謙而崇讓,則誠不勝菀抑煩塞。臣之萬萬不可堪承之實情實狀,築窮到底,心口相副,以告于君父,此而有一毫文飾,則天日在上,神明在傍矣。以是人視是職,其百不當千不似如此,而謂寵靈可恃,謂爵祿可貪,唐突趨進,自廁於前疑後丞之列,則是眞不識世間羞恥者也。臣雖奊詬,豈忍爲是?俛仰思惟,株諒莫改,國有常憲,知無所逃。邇密之臣,久辱陋巷,又添臣罪,召還之音,攢手以祝云矣。臣旣承期於偕來之命,故姑爲仍留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以司謁口傳下敎曰,眞殿移安時,讀祝官,昌寧尉爲之。
○以司謁口傳下敎曰,今二十七日,眞殿安告由文,令內閣撰進,當日擧行,時任與檢校閣臣爲之。
○禮曹啓曰,卽接忠淸監司洪說謨移文,則以爲,靑陽縣鄕校聖殿正間,年久傾頹,所見悚悶,今方修改,告由、移、還安祭香、祝,自本曹啓稟下送云矣。靑陽縣鄕校聖殿修改時,先告事由、移、還安祭香、祝,卽令該司照例磨鍊下送,從便卜日設行之意,竝爲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接京畿監司洪祐喆移文,則以爲,抱川縣鄕校正殿年久傾頹,所見悚悶,不可不及今修改,告由、移、還安祭香、祝,自本曹啓稟下送云矣。抱川縣鄕校聖殿修改時,先告事由、移、還安祭香、祝,卽令該司照例磨鍊下送,從便卜日設行之意,竝爲分付,何如?傳曰,允。
○辛亥二月二十五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同知事鄭𪧨朝gg鄭㝡朝g,特進官徐戴淳,參贊官朴齊憲,侍讀官李維謙,檢討官李承輔,假注書朴蘭壽,記事官金龍翼,別兼春秋金炳溎,各持《論語》第一卷,以次進伏,武臣李顯稷,進伏楹外訖。上曰,史官分左右。〈缺〉承輔曰,人君出治之位如北辰,人君出治之本,在於德,德者得之於心而應之於事也。人君以得之於心者,盡其天理當然之道,則其發於政令者無不歸正,而德化洋溢於天下。自西自東自南自北,無思不服者,正如北極居所,而左而經星,右而緯星,其外許多星宿,燦燦然環拱也。北極初非有求於衆星之歸向,而其勢自然如此矣。人君之爲政以德,何嘗用意於四方之咸歸也?只當行道而有得,則不動而化,無爲而成,所守者簡而能御煩,所務者寡而能服衆,此亦自然之理也,非但取譬於星象也。至若海之於川,初非引流,而百川萬折,朝宗于海,軸之於輻,初不運動,而許多轂輻,竝輳於軸者,亦可以推類而知之。《大學》之治國平天下者,其本在於明明德也。今殿下所御之位,卽北極之尊也,八域群生,莫不愛戴者,殆若衆星環拱。以殿下天縱之聖,懋昭大德,日新又日新,一政一令,皆出於無爲之德,則致治熙隆,亶在是矣。伏願懋哉懋哉。
2月26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病〉。行左承旨朴齊憲〈坐直〉。右承旨李寅臯〈偕來進〉。左副承旨鄭基世〈偕來進〉。右副承旨兪鎭五〈坐〉。同副承旨朴承輝〈坐〉。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只晝講。
○政院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御營廳啓曰,東關王廟有頉處,臣監董修改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辛亥二月二十六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知事徐英淳,特進官趙亨復,參贊官朴承輝,侍讀官尹堉,檢討官李承輔,假注書李徹宰,記事官玄基濬,別兼春秋金炳溎,各持《論語》第一卷,宗臣益平君�以次進伏,武臣張寅植,進伏楹外訖。上曰,史官分左右。〈缺〉承輔曰,此章所言溫故而知新,最爲切實於爲學之道。夫溫故者深繹舊所聞也,知新者新知所未知也。然此非二件事,而知新之本,在於溫故。若徒習乎日所聞,而不求知新之道,則將無進修增益之效也,專力於知所未知,而不務溫故之工,則將有廢棄遺忘之患矣。必也溫習其故,方能知新,而昨日所聞,今日忘之,今日所聞,又於明日忘之,則其所新知者,皆非眞知也,昨日所得,今日習之,今日所得,亦於明日繹之,則其所舊聞者,無非吾有也。然亦非溫故之後,又復知新之謂也。時時習舊,日日溫故,而學得義理之無窮,則漸覺意味之深長,自然有知新之效也。朱子曰,尋繹其已得者,則每每有得於未得者,譬如觀人,昨日識面,今日識心。是以知新者,自溫故中出來,而非各有別般工夫。若不溫故,則其將何所藉,而敎人授業乎?自己之學,眞積力久,至於其應不窮,然後可以爲人之師矣。今殿下凡於進講之際,克懋溫故之工,則知新之效,隨而將至矣。伏願於此,詳察而體行焉。承輝曰,登筵諸臣所陳,備盡無餘,臣別無可以敷演者,而第伏念,讀書之法,不貴貪多務得。近日法講自止,輒至十行,而新受音每至十遍,則通計爲百餘行之多,非但講讀之際,有難於終始如一,法服臨筵稍久,又有妨於節宣之方矣。自止雖自下付進,而若其參酌適中,惟在於上裁。伏願留念焉。上曰,子路,孔門高弟,而不令終,何也?承輝曰,子路死於衛輒之難,未是十分恰當底道理。若使夫子處之,必不與於其難,子路好勇,故可以無死而死,反招傷勇之譏耳。〈以下缺〉堉曰,視其所以以下三節,卽所以觀人,而亦可以自治其身。蓋視觀察有個層節,學者每於作事之始,先自驗視曰,此善乎惡乎?如其惡也,則斷然不爲,旣善矣。又以自觀曰,此由中心乎,由外飾乎?如其外飾也,則亟自反之于心,旣由中心矣。又自省察曰,吾能自樂於是乎否乎?如其所樂不存於是,則必自誠之於身,樂此不疲,則表裏粹然,到得安行之域矣。雖聖人何以加之?一有不誠,則所行雖善,不能欺人。故小人厭然欲掩,則曾子垂如見肺肝之訓,漢武予欲云云,則汲黯獻外施仁義之箴,是知自誣者不可誣人耳。殿下一日萬機,念慮之發,不止一端,苟於人所不知,己所獨知之時,必以此三者,時時提撕,無一事之不出於正,則百官萬民,罔敢不正,如影之於表,如草之於風,此理昭然,有不可誣者矣。試以目今講學一事言之,殿下臨筵講讀,問難溫諄,是誠三代盛際一堂都兪之美也。然其或者出於外面文具而止,則聖學難望有長進之益,而且爲疚於聖德不可gg少g。苟能誠心自樂,無一毫虛文飾美之意,學有緝熙,日臻光大之域,積中之發,自然彪外,不唯在筵諸臣,仰沐耿光,慶忭相賀也,八域含生之倫,莫不歡欣鼓舞化育之中,躋治道於春臺玉燭,曷不盛哉?伏願殿下,念哉懋哉。上曰,君子不器,何謂也?堉曰,器者只適一事,不能相通。如瓦缶只可注水,不可丌冊,几案只可丌冊,不可注水。若君子者,未嘗局於一藝,泛應曲當,故取譬如此也。上曰,人焉廋哉之人,指何人而言也?堉曰,人字從以由安者而言,廋字從視觀察者而言。所以者在外,人皆可見,所由所安在內,人不可見。故若可以廋之,而莫顯于隱,終不可以廋之耳。上曰,先行其言,何意也?堉曰,此言者帶將字看方得,蓋先行其將言之事也。若使夫子,只有行而無言,則《論語》一部無討出處,所以言亦不可無者也。上曰,子路非孔門高弟乎?堉曰,夫子於子路,有先見之明,故曾有不得其死然之訓,而氣質終不可變,畢竟不能令終。其死雖不可謂之大悞,而臨亂正冠,至於捐身,不達經權之義者也。況其死亦非十分正當,如使聖人當之,必有以處之耳。上曰,私者其人獨居之謂乎?堉曰,私者,《集註》雖訓以燕居獨處,爲師而豈有窺見門人獨處之地乎?此等處只可活看,況省字異於窺字之意乎?請益之時,有受無難,若不飮會,及見其日用動靜之間,則所行皆實踐前日所聞者,是所謂亦足以發明夫子之道也。上曰,祿者,何也?堉曰,祿者有官者之祿捧也,干祿如云求仕也。子張遊於聖人之門,而要學求仕之方,名利之蠱人心,而未易除去,有如是耳。夫子誨人,優遊不迫,故不斥所問之非,而直擧言行以答曰如此,則仕有不求而自至云爾也。孟子所謂修其天爵,而人爵從之者,此意也。承輝曰云云。堉曰,參贊所奏,寔出憂愛之忱,而亦得爲學之方。然此不可一槪論,學者之所戒乎貪多者,多則易厭,不能致精乎旨奧也。苟能字字探頤gg探賾g,融會貫通,則亦何病乎多哉?今日進講自止,差過十行,十遍之間,移時勞攘,豈不仰悶,而第念講學異於他事,中心悅豫,不自知困,則元不爲病。是以古人有不覺病之去體之言,其於節宣之方,亦非大妨者也。行數之多寡,精力之抵當,殿下默自商度,如難領會於十行之內,而神思有所不逮,則雖五行以至二三行,固無不可。如其尋繹誦讀,恢恢於度內,則雖至十五行,亦何妨哉?大較勿以行數爲拘,尋其可樂,禁止厭射,爲讀書之方耳。
2月27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內閣進〉。行左承旨朴齊憲〈坐〉。右承旨李寅臯〈偕來進〉。左副承旨鄭基世〈偕來進〉。右副承旨兪鎭五〈坐直〉。同副承旨朴承輝〈坐直〉。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只晝講。
○政院啓曰,自明日縕繹間,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曰,政官牌招,開政。
○吏曹啓曰,成均館典籍金炳溎、李翔俊,通禮院假引儀鄭時浚,俱以身病,呈狀乞遞,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吏曹參議金在淸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只推。
○兵曹啓曰,同知中樞府事梁鍾友,宣傳官李顯稷,內禁衛將尹致誼,五衛將安鼎錫、愼溶、康履綴,景福宮衛將金遇聖、朴忠源,慶熙宮衛將池尙秀、邊壽洪,俱以病難供職,呈狀乞遞,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憲球進,參判徐戴淳,參議金在淸牌招不進,承旨〈缺〉進。〈政事冊無〉承文博士單林昺默,著作單林文洙。
○兵批,以趙斗淳爲知事,崔宇玉爲同知,成原默爲副摠管,鄭岐源爲宣傳官,尹致迥爲內禁將,李熻、林廷弼、爲思敬gg權思敬g、趙恂、朴晟煥爲五衛將,李南耇、金彭賢爲景福將,李信祿、李文健爲慶熙將,金炳溎爲文兼,咸慶億爲守門將,李敏棟爲武兼,趙寬錫爲全羅右水使,李秉熙爲金井別將。副司勇馮世周。再政。以成山柱爲僉知。同知單李信祿,僉知三單尹致迥、李熻、權思敬。三政。同知單金彭賢,僉知單朴晟煥。四政。同知單李文健。
○右承旨李寅臯書啓,臣敬奉聖批,馳往傳諭于左議政金興根所住處,則以爲,臣之冒死申控,實出於萬不獲已,而惶蹙靡措,嚴譴是俟,伏奉恩批,愈往諄摯。臣於是,一倍憂迫,尤莫知攸屆,而株守則末由變改,薪憂則轉自沈篤,恩遇之隆,不思報答,義分之嚴,全昧竭蹶。有臣如此,生不如死者,卽爲臣發牓語也。嗚呼,四維以爲國,而若由臣而壞之,三年以爲政,而若由臣而敗之,臣愚死罪,不審聖明,何爲而爲此擧也。伏況弱質之早凋,譬如已枯之木,有非黍律所回,而種種垂危之兆,所由來者久。雖以愛欲其生之聖念,恐無以煦育而存全之。其在上下孚信之道,惟劃賜遣斥,俾如臣無似,尙得以粗全微諒,獲保餘喘,爲聖世寬大之一段好成就,則是誠所謂臣主俱榮者也。危急迫切,言不知裁,惶霣震剝,高厚茫茫,惟願遄被金木之誅矣云矣。臣旣承期於偕來之命,故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奎章閣啓曰,原任提學趙寅永喪卒哭日,依定式遣檢書官,勸肉以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前吏曹判書金興根疏曰,伏以,臣文不從心,誠未格天,只犯瀆撓之罪,未有孚感之效。蓋職名之萬不近似,才具之萬難堪承,婦孺所知,固不待乎臣言之更僕,而至於所謂之情之病如飮水者之冷煖,此不得不爲疾痛之呼,控因之計。夫以若難濯之滓累,抱此難醫之疾病,義所自靖,理不久全,而惟殿下天地父母於臣,嶺海而袵席之,所以湔其情也,班聯而簪履之,所以策其病也。臣雖甚頑且忍,其欲感激圖酬,以隕結爲期,卽寤寐食息所不敢忘也。今又所有新命,毋論臣可堪不可堪,倚畀之隆,眷注之殷,非臣磨放所能稱塞,則利鈍之不計,而趨承之爲恭,義分也。伏況處未試之地,而惟崇讓之爲,則雖以我殿下明聖,安知不以規占便宜歸之也?臣於此,氷炭交戰,神魄都喪,左右籌度,求其至當之所在,而不可得者,非有他也。至冤弸塞,厚釁堆積,容光之照,縱及覆盆,下流之惡,不翅濫觴,藉使臣抛却四維之重,諉以三命之恭,則下僚末隷之尙所不爾,受氣薄弱,爲命崎嶇,蔘朮之資,往固無益,蒲柳之凋,今且到極。藉使臣不恤一身之死生,自詭而務之擔夯,則庸人妄輩之尙所不與。臣旣萬萬無狀,不能以誠信見諒,則是情是病,輸寫無所。只見其辭窮,進退不得,而旋自惟念。臣情之至苦,與夫臣病之至癃,此非襲取而然者。聲討之嚴,托出無餘,危厲掩蓋末由。苟非然者,以臣家世所受之恩,且其志趣凡下,未嘗不以進取爲計。遭際明時,致身三事,大榮也至渥也。蔡謨之三年不就,葉向高之百疏必辭,初非臣平素計慮攸出也。罪積抗傲,嚴譴不加,致令國綱日隳,主勢日卑,臣雖萬殞,何以贖此也?冒鈇鉞之誅,復此哀籲。惟聖慈惻然而念之,廓然而斷之,仰稟東朝,亟治臣屢瀆無嚴之罪,使聖世平明之政,有以全其微諒,存得事體,則臣之所受賜於殿下者,河海也高厚也。答曰,省疏具悉卿懇。諭至五而批至四,而傾予所懷,無遺纖悉矣。今無可復之語,更勿固讓,不日登對面聽,予必不得已於卿者。仍傳曰,此批答,偕來承旨更爲傳諭,期於偕來。
○辛亥二月二十七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特進官金箕晚,同知事趙得林,參贊官兪鎭五,侍讀官尹堉,檢討官李承輔,假注書朴蘭壽,記注官安永豐,別兼春秋金炳溎,各持《論語》第一卷,以次進伏,武臣鄭岐源,進伏楹外訖。上曰,史官分左右。〈缺〉承輔曰,哀公問民服之道,則孔子宜若以施德敎行仁政等事,對之,而必以擧直錯枉告之者,特因哀公之失而言之也。此時魯公柔弱,三桓强僭,擧錯不得其義,故夫子之言,良以是也。夫擧直者進賢之謂也,錯枉者退不肖之謂也。賢不肖擧錯之間,國之治亂係焉,而好直惡枉,卽人之常情,故賢者在位,則天下之人情,翕然而歸向矣,不肖者在朝,則天下之民心,譁然離背矣。民服與否,在於人主用人之如何耳。以帝舜之聖,益猶以任賢勿貳,去邪勿疑陳戒,則用人之道,豈不難且愼哉?若使哀公,因孔子之言,而復問誰爲直誰爲枉,而任以擧錯之權,則魯國庶幾大治,而無一言更問者,可勝惜哉?人君治國之道,順人情則無不悅服矣,逆人心則擧皆不服矣,人心之順逆,在乎擧直錯枉而已,孔子之言,實爲萬世人主之龜鑑。伏願於此詳察焉。得林奏曰,此章言臨莊則敬,上章言敬事而信。敬之一字,卽一心之主宰,萬事之根本,而爲學者第一工夫,爲聖門傳授心法。堯、舜、禹之欽卽敬也,傳之於湯,爲日躋之敬,傳之於文王,爲緝熙之敬。敬以直內,夫子之敬也,不動而敬,子思之敬也。秦漢以來,諸儒不知敬之爲何事。始到二程、朱子,訓釋而發明之曰,主一無適之謂敬。主一者,事主於一,而不貳於彼,無適者,念無所適,而專在於此也。蓋收斂則失之拘迫,從容則失之悠緩,卽學者之通患。故先儒曰,氣之決驟,軼於奔駟,敬其御轡也,情之橫放,甚於潰川,敬其隄防也,坐如尸立如齊,靜之敬也,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動之敬也。動容貌整思慮,正衣冠尊瞻視,戒於利欲之未萌,恭於事物之旣接,持守堅定,涵養純熟,表裏透徹,終始如一,以之而修己則格致誠正,以之而出治則堯、舜、禹、湯。伏願殿下,必於敬字上工夫,留念焉。堉曰,禮之義大矣。禮樂不可斯須去身,此謂修身之不可捨禮也,爲國以禮,此謂治國之不可捨禮也。然禮亦有本有末,誠敬爲本,儀文爲末。故林放問禮之本,孔子大之,蓋以無本則末不得至耳。宗廟之禮,端冕以莅之,簠簋以陳之,禮非不盛,不有誠敬以將之,鬼神不享。招賢之禮,玉帛以加之,車服以庸之,禮非不至,不有誠敬以待之,賢者不來矣。鬼神不享,賢者不來,何以爲國乎?有周尙禮,卜年八百,嬴秦棄禮,止于二世,驗之於歷代,未有不以禮而興,悖禮而失者矣。殿下上承祖宗,下臨臣民,凡於視聽言動,罔或違越,本之於誠敬,則治化之隆,可比三代,而主誠主敬之道,俱載於書,《儀禮》、《周禮》、《禮記》是謂三禮,肇於西周盛際。自周以來,至于我東,論禮之書,殆可充棟,皆爲內府之珍藏。殿下今在亮陰之中,尤爲讀禮之時,經史課程之外,時備乙覽,則百世損益,可以瞭然於聖度中。伏願澄省焉。〈缺〉堉曰,大凡本字有二義,如汲水於井,則井爲汲水之原,此爲一義,如方春之月,水氣自根而上,漸達于枝,則根爲行氣之始,此爲一義。此章所言爲字,卽行字之意,本字卽始字之意也。上曰,兩義有何不同耶?承輔曰,兩義迥然不同矣。堉曰,就以木之根枝驗之,亦可分言。其根原來堅實,則枝葉自能鬯茂,此是一樣旨也,生理初動,始自其根,漸次上行,以達于枝梢,此又是一樣旨也。仁是體,孝弟是仁中之事,仁當爲孝弟之本,若以孝弟謂仁之本則不可矣。必以孝弟謂仁之始,然後其旨不差耳。上面剩有一其字,則爲之爲行之義,本之爲始之意較然也。上曰,哀公之問民服,何也?堉曰,哀公欲使民畏服,而孔子答以悅服之道耳。是時主弱臣强,哀公之問,似有意而發也。上曰,輗軌,何物也?堉曰,此喩最襯切。蓋輗軌是車與牛相接處,信是己與人相接處。信者所以行其言,輗軌所以行其車也,以輗軌喩信,儘妙矣。〈缺〉堉曰,世有兩義,有以三十年爲一世者,有以歷姓相傳爲一世,此謂歷姓相傳之世也。上曰,因者,何謂也?堉曰,因卽因用不改之謂也。夏先於殷,殷先於周,如三綱五常,有國之不可改,故殷因用夏之禮,周因用殷之禮也。若其制度節文,則可以損益耳。上曰,此何謂諂耶?堉曰,天子祭天地,諸侯祭山川,各有所嘗祭之鬼。如諸侯而祭天地,大夫而祭山川,則爲阿諂之歸也。
2月28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坐〉。行左承旨朴齊憲〈享官進〉。右承旨李寅臯〈偕來進〉。左副承旨鄭基世〈偕來進〉。右副承旨兪鎭五〈坐直〉。同副承旨朴承輝〈坐直〉。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二更至開東,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一寸一分。
○都摠府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技放,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傳曰,明日春到記親臨矣,處所春塘臺爲之。都承旨馳往泮宮,今日夕食堂,收取以來。
○都摠府啓曰,都摠管徐英淳、尹致謙,副摠管趙存中、朴蓍會、閔永勳、李熙絅、許棨、李熙章變通事。傳曰,允。許遞。
○傳曰,以卿而有必辭之義,則固不當强之,以予而有曲副之道,則亦不當靳之,而必辭之無其說,而有曲副之是圖,則是胥失也。況自爰立之初,已承慈聖下敎,則予何可以左右之乎?卿若念之及此,則惟當向前而恭承慈旨而已,予則無庸多誥事,偕來承旨更爲傳諭于左議政,期於偕來。
○傳曰,必不可以捨卿者予之心,卿之所知也,而爲逡巡退托於曠日浹旬之久者,是所謂誠淺而禮薄也,可勝慙歎?然以卿體國之義言之,宜不當一往却顧,以孤我慈聖簡寄之念。卿其一依前諭,指目膺命,無煩更誥事,偕來承旨更爲傳諭于右議政,期於偕來。
○傳曰,明日出宮門路,以協陽門爲之。
○傳曰,今見右相附奏,有簉朝之期,爲國事甚幸。偕來承旨還入,以安大臣之心。
○右承旨李寅臯書啓,臣於本月二十八日未時量,敬奉聖諭,更爲傳諭于左議政金興根所住處,則以爲,臣悸慄僭猥,神思迷錯,以奏以章,全不檢攝,而若其披肝瀝血,仰冀容光之照,則竊庶幾有萬一財幸。今又伏奉恩諭,溫借戒勖,至以慈衷所注,申複之懇摯之,臣於是,轉益懍迫,不翅若窮人之無所歸矣。嗚呼,兩聖之眷毗,何如,而尙敢以一身利鈍,較計商量爲哉?進而有涓塵之補則固幸矣。苟其不然,而使有國輔相之重,由臣而爲中外嗤點之資,而竟不免伴食覆餗,收拾不得,則及斯時也,聖上雖悔且悟,已無及矣,而臣之罪又當何居?人不可以無精識也,而臣於此,弛殘且極,人不可以不自修於身,以立乎人。而臣於此,毁滅無餘,雖東海之濯,雪嶺之洗,無以補已殘之軀,拭滓累醜穢之遍於體者,則臣雖欲冒沒出膺,究其表裏本末,因自狼狽,藉托出其掩蓋末由之實矣。孤恩抗命,罪止於臣,妄分冒據,害歸于國,此臣所以有死而已,不敢爲蠢動之計。伏地霣越,惟願遄伏嚴誅矣云矣。臣旣承期於偕來之命,故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副承旨鄭基世書啓,臣於本月二十八日未時量,敬奉聖諭,馳往傳諭于右議政朴永元所住處,則以爲,臣之前後控籲與許久逋慢,非敢自同大官,備循故事也,名位之太隆而不可竊也,責任之至重而莫能擔也。斷斷此心,祗是辱君命僨國事之是懼,而以賤末去就,至煩聖慮,每陳一番苦懇,輒蒙一番異數,今下別諭,十行宸翰,惓惓懇懇,又有不敢承聞之辭敎,悚懍迫塞,罔知攸措。恩禮之屑越至此,國計之虧損至此,旣不欲更事煩瀆,又無以一向泯伏。到今區區廉義,有不暇顧,只有抗顔一肅,冒登前席,面陳血懇,冀幸體諒而已。第臣於震剝熏灼之餘,本來貞疾,又添毒感,委頓床笫,作一籧篨,時日之內,殫束無望。容俟大勢向痊,謹當扶曳簉朝,仰請處分,而承宣之多日淹留,萬萬惶蹙,亟願召還,以安賤分云矣。臣旣承期於偕來之命,故姑爲仍留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弘文館啓曰,下番副修撰臣朴商壽以大報壇祭祭官,隷儀進參事,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禮曹啓曰,卽接社稷署所報,則明日春到記試取時,本署官員當爲觀光云矣。依定式以本曹佐郞李東韻,假官差送,以爲代直後赴試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接景慕宮官員所報,則明日春到記試取時,本宮官員俱以觀光云矣。依定式假官一員,令吏曹以成均館官員口傳啓下,以爲代直後赴試之地,何如?傳曰,允。
○訓鍊都監、禁衛營、御營廳啓曰,謹依下敎,四墓所植木,各其定界處,今月三十日始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曹啓曰,明日殿座時,本曹堂上侍衛當爲備員,而參知金鼎鎬有身病,無以備員。令政院稟旨變通,仍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待下批牌招,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許遞。
○吏曹啓曰,卽接司僕寺牒報,則以爲,明日親臨春到記時,本寺正例以進輿差備,而正李升洙奉命出疆矣。卽速變通,以爲及時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廷憲爲兵曹參知,金炳德爲司僕正。
○兵曹口傳政事,以金箕晚、曺錫亨爲都摠管,成好謙、鄭誠一、沈樂臣、任泰瑛、鄭泰東、鄭日永爲副摠管。
○兵曹,副摠管單曺錫亨。
○政院啓曰,明日春到記,都承旨馳往泮宮,夕食堂收聚以來事,命下矣。行都承旨金炳冀,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2月29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坐〉。行左承旨朴齊憲〈坐〉。右承旨李寅臯〈偕來進〉。左副承旨鄭基世〈坐直〉。右副承旨兪鎭五〈坐〉。同副承旨朴承輝〈坐直〉。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開東至未時,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三分。
○藥房口傳啓曰,到記親臨,已有成命,時刻將屆,雨勢達宵滂沱,少無開霽之意,此時勞動,有非節宣之方,乞寢成命焉,千萬顒祝。惶恐敢啓。答曰,知道。雨勢如此,更待下敎。
○金炳冀啓曰,左副承旨鄭基世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司謁口傳下敎曰,四墓所植木,三營門及地方官合力擧行事,分付。
○右參贊金洙根疏曰,伏以,臣於文學詞章之事,未有一毫髣髴,而謬恩忽降,以臣爲弘文館提學者,拜命周章,惝惶震駴,歷月日而莫知攸措也。噫,有國所以致彬郁之治者,不出於右文敎焉,而若夫操其枋而鼓動作興之者,兩館之所攸設,而提衡之所由職也。課試而崇黜之,辭令而潤色之,黼黻笙鏞之美,菁莪棫樸之化,皆由此其選耳。是果何等地,而臣可以玷褻之乎?臣幼而鈍滯,長益空疎,卽無論作家藩籬,竝與功令末藝,一切茫昧,居然顚髮已種種,只是久眢之井,沒字之碑耳。顧今揚葩振藻,蔚有聲望者,蓋磊落焉,而擧而畀之於千萬不似之身,有若非此莫可然,是何異於美珠遺而魚目混,艾蕭茂而黍稷病也乎?昔宋臣司馬光,以不解四六,力辭翰林學士。臣所見叨之爲綦重,固不下於唐宋翰林之職,而其所不解,又不止四六焉而已,則臣之去就,於是乎審矣。卽者春到試士有命,以臣之冒忝是職也,故混擬於文苑之望,至蒙恩點。臣若諉以事會,怵於義分,不忍所以呼籲之道,則是自阻於仁覆之下也,尤何敢焉?玆不得不悉暴衷私,冒瀆崇嚴。伏乞聖慈,入稟東朝,亟賜鞶褫,俾名器無濫,微分獲安,實公私之大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行公。
2月30日
编辑行都承旨金炳冀〈齋宿〉。行左承旨朴齊憲〈齋宿〉。右承旨李寅臯〈齋宿〉。左副承旨鄭基世〈齋直〉。右副承旨兪鎭五〈齋宿〉。同副承旨朴承輝〈齋直〉。注書。假注書。事變假注書。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李景在,副提調金炳冀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王大妃殿氣候,何如,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三殿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
○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大妃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備忘記,忠州營將朴勝圭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兒一箇賜給。
○政院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朔祭齋戒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曰,禮房承旨馳詣宗廟、徽定殿、景慕宮,奉審摘奸以來。
○傳曰,春到記再明日爲之。
○傳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傳曰,政官牌招,開政。
○傳曰,明日晝茶禮,當自內親行矣。該房知悉。
○傳曰,予之前後批諭,雖不足有槪於卿心,獨不念慈敎之鄭重懇摯乎?卿若一向相持,則予亦豈無非常之擧乎?予不多誥,卿其諒之事,偕來承旨更爲傳諭于左議政,期於偕來。
○傳曰,今見左相附奏,有簉朝之期,爲國事甚幸。偕來承旨還入,以安大臣之心。
○以司謁口傳下敎曰,武藝別監金繼寬嚴刑遠配。
○右承旨李寅臯書啓,臣敬奉聖諭,馳往更爲傳諭于左議政金興根所住處,則以爲,臣積抗明命,迷不知變,致承此萬萬截嚴之敎,一縷未泯之前,其何以自容於覆載之間乎?惟當他不暇顧,進身文陛之下,呈露此癃廢實狀,顒俟憫諒之恩,而浹數旬憂畏悶隘之餘,神識一倍震盪,疾恙萬難收拾,時日之間,無望扶舁。謹當略加調治,俟少間趨承,而近臣之尙此辱留,愈往悚蹙,先賜召還,千萬是祝云矣。臣旣承期於偕來之命,故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政院啓曰,行吏曹判書李憲球,參議金在淸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參判徐戴淳差祭,判書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參議只推,一體牌招。
○有政。吏批,行判書李憲球牌不進,參判徐戴淳差祭,參議金在淸進,承旨〈缺〉進,〈政事無〉。
○吏批啓曰,行判書李憲球牌招不進,參判徐戴淳差祭,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傳曰,見窠皆令差出。
○以金興根爲內醫都提調。
○奎章閣啓曰,書香閣朔奉審日次,臣詣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領府事鄭元容箚曰,伏以,臣近來癃痼之狀,日甚一日,凡諸公役,實無以自力趨造矣。日前又縻藥院之銜,日次起居,卽係常禮,一或闕參,在分爲虧,何敢不思自效之誠,而比添感疾,痰積肆動,昏眩迷瞀,末由動作,今朝問安,又不得詣院,惶懼之至,惟譴何是俟而已,玆敢具牘仰徹。伏乞聖明,俯賜鑑諒,仰稟東朝,亟解臣藥院之任,以安私分焉。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愼節奉慮。所辭藥院之任,今姑勉副,卿其安心調理。仍傳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日記廳堂上朴容大,郞廳申炳休、權泰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