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英祖/二十一年/九月

八月 九月 十月

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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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承旨未差。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趙榮國。左副承旨鄭俊一。右副承旨李成中。同副承旨金光世坐直。注書李壽鳳一員未差。假注書崔台衡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巳時,太白見於未地。申時,日暈。

○下直,碧團僉使林益興,越松萬戶鄭雲興。

○趙榮國啓曰,大司憲、掌令一員,持平一員未差,執義李延德武一所監試官進去,掌令鄭廣運武二所監試官進去,持平韓光肇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俊一,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金光世曰,今下弓矢,碧團僉使林益興處給送。

○鄭必寧啓曰,假注書崔台衡,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金光世啓曰,判義禁李箕鎭,特敎之下,終不膺命,其在事體,極涉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榮國啓曰,吏曹判書李周鎭,連違召命,尙不行公,事甚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玉堂、春坊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副校理尹得載、申暐,輔德成範錫,文學洪羽漢,司書具允明,說書韓光協,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輔德成範錫,文學洪羽漢,司書具允明,說書韓光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光世曰,竝只推,牌招入直。

○吏曹口傳政事,待敎單李永祚,檢閱單南泰會、李基德。

○金光世啓曰,待敎李永祚,檢閱南泰會、李基德,旣已付職,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光世曰,守禦、摠戎兩廳布帳軍校一體試射放事,分付兩軍門。

○金光世,以禁衛營言啓曰,依傳敎,本營下番別驍衛等賞格,先爲頒給下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必寧,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宋寅明九月朔祿俸,令倉官更爲輸送于所住處則以爲,方在席藁待命中,不敢冒受常祿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金光世,以守禦廳言啓曰,守禦、摠戎兩廳布帳軍校一體試射放事,奉承傳矣。本廳所屬布帳軍校在京下者,今方試射放擧行計料,而至於各邑所在將校、軍兵,當此秋收方張之時,裹糧赴試於京廳,弊甚不貲。依癸亥年將校試射例,各邑軍校,各營將一體試射放後,中數多寡,區別轉報,以爲自京廳啓聞施賞之意,分付各營將處,何如?傳曰,允。

○記事官李壽鳳書啓。臣敬奉聖諭,馳往傳諭于議政府左議政宋寅明金吾門外待命所則以爲,卽於深夜,史官儼臨於席藁待命之中,十行溫綸,字字恩言,開示心腹,慰勉備至,間有臣子所不敢承聞者。臣伏讀未竟,不覺心腑摧裂,涕血交逬,念臣罪犯,萬戮猶輕,至今容息於覆載,罔非聖慈曲庇。顧以惶隕震薄之情,雖承前後恩旨,而不敢遽爲退處之計,此亦人理義分之所不容已,今又重勞聖體,更煩恩諭,此尤臣死罪也。聖敎之下,不敢一向違拒,謹當退歸私次,而命召之鎭日瀆納,亦極惶恐,今姑領留,以待遞職,徐待收拾已散之精魂,更以血疏,仰請嚴誅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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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承旨未差。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趙榮國。左副承旨鄭俊一。右副承旨李成中坐直。同副承旨金光世坐直。注書李壽鳳一員未差。假注書崔台衡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午時,日暈,暈上有冠,暈下有履,申時,日暈。

○下直,益山郡守金範魯,谷城縣監徐必修,慶尙右兵虞候金鎭明,文城僉使朴昌彬,雲寵萬戶洪禹弼。

○金光世啓曰,大司憲、掌令一員,持平一員未差,執義李延德武一所監試官進去,掌令鄭廣運武二所監試官進去,持平韓光肇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金光世曰,今下弓矢,雲寵萬戶洪禹弼處給送。

○金光世啓曰,判義禁李箕鎭,特敎牌招之下,連日違召,尙不行公,其在事體,極爲未安。卽速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榮國啓曰,吏曹判書李周鎭,連日違召,尙不行公,事甚未安。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金光世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李周鎭,參議沈星鎭病不來,參判洪象漢情勢難安,不得開政云。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李周鎭,參判洪象漢,參議沈星鎭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所當更請牌招,而判書係是一日三牌,有傷事體,參判更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趙榮國啓曰,副修撰嚴瑀,旣已帶職蒙宥,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玉堂闕直,已至多日,春坊上下番之一旬闕直,曾所未有,其在事體,極爲未安。副校理尹得載,輔德成範錫,文學洪羽漢,司書具允明,說書韓光協,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副校理尹得載牌不進禁推傳旨及輔德成範錫,文學洪羽漢,司書具允明,說書韓光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榮國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金光世啓曰,副校理尹得載,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吏曹參議沈星鎭,輔德成範錫,司書具允明,說書韓光協牌不進罷職傳旨及副修撰嚴瑀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金光世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金光世啓bb曰b,吏曹參議沈星鎭,旣有只推之命,而今已夜深,待開門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以待敎李永祚,檢閱南泰會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榮國曰,小官豈敢若此?只推,更爲牌招。

○金光世啓曰,藝文館檢閱李基德,時在京畿驪州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趙榮國啓曰,下番兼春秋朴徵佐,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減下,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兼春秋單金霔。

○傳于趙榮國曰,懸板,今日內使之陪進。

○傳于金光世曰,頃者因領相所達,江都留守卽速赴任事,下敎矣,尙今寥寥無下直之事,明日待開門下直事,分付。

○金光世,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金世鉉手本,則時囚罪人安宗海,四朔毒痢,越添於累日處濕之餘,登溷通晝夜三十餘次,糜粥一竝廢絶,且有眩症,吐血之症,諸般症情,奄奄若不保朝夕云。自前罪人病勢如此,則有保放救療之規,敢此仰稟。傳曰,依爲之。

○金光世,以摠戎廳言啓曰,守禦、摠戎兩廳布帳軍校一體試射放事,命下矣,前後陵幸時設布帳,自本廳,分付所屬各營將擧行,而京廳校卒之下去檢飭者,不過將校一人、標卒二名矣。取考庚申年齊陵擧動時謄錄,則坡州設布帳,自本廳,分付各營將擧行,而賞試射時應試者,只是京將校一人,標下軍二名矣。今亦依此擧行乎?所屬各營校卒,亦一體擧行乎,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守禦廳言啓曰,今番長陵幸行時,設布帳軍校試射放事,依特敎今方擧行,而曾前陵行,累日經宿後別試才時,本廳將校、軍兵,雖不隨駕,因公事陪往陵所及晝停之類,皆令試射放。今亦依此例一體擧行,何如?傳曰,允。

○黃海監司宋翼輔狀啓,海州居御營保金先益等十三名渰死事,傳于鄭必寧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咸鏡監司李壽沆狀啓,嶺南杉船格軍十一人渰死事,傳于鄭必寧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江華留守韓顯謩敎書。王若曰,雄都命尹,責固重於保釐,亞卿超班,寵又新於進用。得卿而任,寬予之憂。睠玆沁都一區,實是海防重鎭。表裏控制,美哉魏國之山河,緩急依歸,允爲晉陽之保障。處海門咽喉之地,八路之舟楫相通,作漢師襟帶之形,一隅之關防克壯。臺隍亭壁之所布列,地利足憑,錢穀甲兵之所委輸,人和是急。近緣堞壘之新築,以致財力之俱殫。環一島四十里長城,僅就半年之內,値今歲五六朔淫雨,將棄九仞之功。成算已決於築斯,通才孰能於善後?顧此任何時不重?得其人今日尤難。惟卿,器宇端凝,識慮周審。記注贍敏,藹聲譽於蘭臺,討論精詳,資啓沃於經幄。東藩按節,尙傳棠茇之謠,南城分符,克盡桑土之策。俱優於文學政術,而不衒其才能,遍歷乎華貫名塗,而自守其恬靜。縱許專城之便養,豈宜百里之久勞?屬玆華尹之愼掄,乃見廟議之僉擧。玆授卿以江華府留守兼鎭撫使,卿其祗膺寵命,勉盡良圖。兵民之凋瘵方深,宜思休養之道,器械之疎虞已甚,詎緩繕修之謨?大役方張,相便宜而從事,重寄斯畀,須勉勵而圖功。凡於施措猷爲之間,務適寬猛,至若稟斷通變之際,必循故常。於戲,高壘深溝,豈專恃於據天險?親上死bb長b,所貴在於得民心。使處我金城湯池之大都,欲試卿盤根錯節之利器。克體至意,毋負隆知。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尹汲製進

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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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承旨未差。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趙榮國呈辭受由。左副承旨鄭俊一。右副承旨李成中坐直。同副承旨金光世坐直。注書李壽鳳一員未差。假注書崔台衡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太白見於未地。

○下直,碧潼郡守李邦佐,渭源郡守gg渭原郡守g安允文,鎭海縣監吳道興,群山僉使具世智。

○金光世啓曰,大司憲、掌令一員,持平一員未差,執義李延德武一所監試官進去,掌令鄭廣運武二所監試官進去,持平韓光肇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光世啓曰,判義bb禁b李箕鎭,日事違召,無意膺命,其在事體,極涉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李周鎭,開政命下之後,又爲違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李周鎭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尙未擧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玉堂、春坊上下番闕直,已至多日,極涉未安。副修撰嚴瑀,輔德成範錫,司書具允明,說書韓光協,昨旣有只推之命,弼善李渭輔,兼文學金尙喆,由限已過。竝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金光世曰,今日內試射時,長番內官徐景達,柳葉箭一巡邊四中居首,加資。

○金光世,以備邊司言啓曰,今三月二十八日禮曹堂上、玉堂、戶判引見入侍時,萬東祠免稅田,令備局參酌劃給事,命下矣。今此免稅劃給,聖意有在,事體甚重,每位各十結,合二十結參酌劃給之意,分付地部及本道,何如?傳曰,允。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今番長陵幸行時,隨駕將校、軍兵及軍器寺別破陣等賞試射後,柳葉箭、鳥銃得中矢數,別單區別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番賞試射入格禁軍別將以下將校及禁軍標下軍兵侍衛各差備等處,依判下頒賞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九月初三日,樂生金聲振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黃城,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長陵幸行時隨駕將校、軍兵等試射放後入格之類賞格,依判下,一一頒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隨駕將校、軍兵柳葉箭、鳥銃試射放得中人,依判下,以軍器寺弓子,本廳木綿,一一依數面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守禦廳言啓曰,今番長陵幸行時設布帳軍校及因公事陪往陵所軍校試射放擧行事,草記蒙允矣。今月初四日,試射放設行於本廳射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啓曰,今番庭試文科初三所,設場於本曹,本曹則移設於掌隷院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武一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黃州擧子韓萬雄,以黃州人金德鍊名,冒入代射,旣已現捉,今方移送刑曹,以爲依法勘處之地,而萬雄査問之際,訓鍊院勤仕奉事金尙礪、張彦維符同索賂之狀,入門官訓鍊院奉事金泗昌掩匿不告之罪,俱爲現露,論其情狀,誠極痛駭。金尙礪、張彦維、金泗昌等罪狀,令攸司從重勘處,何如?傳曰,允。

○又以摠戎廳言啓曰,本廳所屬設布帳京外軍校一體試射放事,纔已草記蒙允矣。本廳校卒之在京者,則今方試射放擧行計料,而至於各邑校卒,則當此收穫方殷之時,齎糧赴試於京廳,亦似有弊。使各其營將,一從設布帳時待令軍校實數,試取後得中數爻,轉報本廳,以爲啓聞施賞之意,分付各營將,何如?傳曰,允。

○公洪監司趙載浩狀啓,德山等官居閑良鄭世哲等渰死事,傳于李成中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奉朝賀李秉常敎書。王若曰,耆算洽滿七旬,慨遐情之莫挽,遜牘殆至三四,許始願之曲循。玆頒德音,式遵彝典。惟卿,孝友根性,詩禮傳家。譬諸杞梓楩楠,合用於明堂大廈,瑩如琬琰弘璧,可置於西序東房。襟韻雍容,本乎天資之純粹,經術淹博,沛然餘事之文章。夙荷先朝之殊知,自有內美之素蘊。前後歷揚於華貫,非由推轂之譽,始終愈執於撝謙,每切循墻之志。蘇軾振聚奎之文彩,實合黼黻皇猷,趙抃稱秉心之公廉,可能砥礪頹俗。風標玉立,獨自斂於蠻觸之場,志行氷淸,若將浼於膏腴之地。求之古君子無愧,是以諸大夫曰賢。名節竝忠諒而俱純,元禮爲世模楷,見識與才猷而兼備,歐陽何處得來?非比一長之可稱,允宜大任之將降。中間之展布未究,向來之跋㚄斯頻。陰陽變嬗,顧一節之靡改,風雨震盪,縱三黜而何傷?惟以葵藿之忱,値顚沛而益勵,抑亦薑桂之性,處險艱而愈貞。逮予嗣服之初,首軫記簪之念。涪江之髮勝昔,知定力之素强,宣室之席虛前,卽決意於崇用。銓注效古人之甄拔,故衆論之咸推,文盟極一時之華榮,猶苦懇之克讓。麤袍糲飯,誰識宰相之尊?老屋荒垣,宛是寒士之樣。雖出處有關於世道,奈骯髒不諧於時趨。眼前之滄桑屢更,歷三朝而盡瘁,胸中之丘壑自在,凡幾年之居閑。予常切側席之思,卿豈忘補衮之責?蓋常勉格心之義,欲盡危言,故不避忤旨之嫌,終被恩譴。始非忽於聽諫,莫察納牖之忠,旋自覺其無他,遂下賜環之命。此旣出飭勵之意,胡不諒倚毗之心?菟裘之計彌堅,始若終老,綠綈之召荐降,奚暇言私?玆赴北闕之舊班,有乖東岡之雅志。咨廟務之密勿,思致夾棐之休,顧時議之乖張,反貽齟齬之歎。危衷激仰,只欲明百代之是非,世路遲回,匪爲媒一身之利祿。肆重望見推於當世,故隆知益篤於晩年。陪銅禁而周旋,榮動博士之座,覆金甌而枚卜,位逼台星之躔。然不欲曳履班行,虛縻崇顯,乃所願脫屣名利,自適優游。那意懸車之期纔臻?奄見掛冠之請續至。文潞公告老,寧患陳力之不能?疏太傅之乞骸,蓋爲知足則無殆。特軫由中之懇,仍示體下之恩。寒花之晩節愈香,可見素志之難奪,喬木之舊臣是倚,安得黃髮之無愆?所貴上下之知心,寔出進退之以禮。源源相見,縱有月朝之規,昧昧我思,詎無時覲之例?平生雅致,不失爲白衣尙書,暮境閑情,亦何羡綠野丞相?此實不得已之擧,須體必欲留之誠。兼天下之達尊,初心旣副於謝事,顧朝端之爻象,深憂詎忘於居家?已許初服之修,冞切中宸之想。風霜屢閱,誰是元祐間完名?軒冕非榮,終決急流中勇退。去國十載,尙喜一童馬重來,同社初年,那堪老君臣相隔?念時艱予所惜者,追眷遇卿豈恝焉?於戲,肩輿造朝,固宜竭誠而圖報,角巾歸第,豈徒隨意而養閑?益殫告謨之忱,毋耽便身之樂。故玆敎示,想宜知悉。知製敎尹汲製進

9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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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鄭益河未肅拜。左承旨鄭必寧坐直。右承旨趙榮國呈辭受由。左副承旨鄭俊一。右副承旨李成中坐直。同副承旨金光世式暇。注書李壽鳳一員未差。假注書崔台衡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太白見於未地。夜二更,流星出胃星上,入西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赤,光照地。五更,流星出天囷星下,入坤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許,色白。

○鄭必寧啓曰,大司憲、掌令一員,持平一員未差,執義李延德武一所監試官進去,掌令鄭廣運武二所監試官進去,持平韓光肇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成中,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趙榮國啓曰,判義禁李箕鎭,連違召命,無意行公,其在事體,極涉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成中曰,兼春秋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傳于李成中曰,今番承傳,姑置而用之耶,依觀武才例,卽爲用之耶?卽問于騎曹以啓。

○李成中啓曰,今番承傳,姑置而用之耶,依觀武才例,卽爲用之耶?卽問于騎曹以啓事,命下矣。問于該曹則以爲,雖有邊將闕,而以去都政久勤調用,故今番承傳,將隨闕調用云矣。敢啓。

○傳于李成中曰,犒餽明日爲之云,犒餽後頒賞,而賞木,當使中使,抽栍見之,申飭戶曹。

○又傳曰,今番內試射,竝直赴、加資守令、邊將出六承傳及賜馬帖都數,問啓。

○鄭俊一啓曰,今番內試射,竝直赴、加資守令、邊將、出六承傳及賜馬帖都數問啓事,命下矣。取考本院承傳冊,則直赴,則內試射時二人,兵曹六人,禁衛營四人,御營廳二人,訓鍊都監十三人,合二十七人。加資,則訓鍊都監一人,守令承傳,則訓鍊都監一人,邊將承傳,則內試射時二人,兵曹二人,守禦廳一人,合五人。出六,則內試射時一人,賜馬帖,則內試射時三十五人,兵曹五十六人,禁衛營十三人,訓鍊都監六十七人,守禦廳二人,合一百七十三人矣。各營門將校招問之際,必致夜深,故爲先院上文書,相考以啓之意,敢啓。

○傳于李成中曰,比較單子入之後,訓將仍留北營,而今番擧動時前排及挾輦中隊長旗摠處,當賜給酒肴,使之待令于靑陽門外。

○又傳曰,辛亥年,鳥銃直赴幾人,而今番比較二十二人,隨駕時行伍耶,挾輦耶,哨砲手耶?問啓。

○鄭俊一啓曰,辛亥年鳥銃直赴幾人,而今番比較二十二人,隨駕時行伍耶,挾輦耶,哨砲手耶?問啓事,命下矣。依傳敎,招問都監執事則以爲,辛亥年鳥銃直赴,乃是三名,而今番比較二十二名內,挾輦軍五名,御前前排巡令手一名,哨砲手十六名,而俱是隨駕軍兵云矣,敢啓。

○以訓鍊都監隨駕軍兵等賞試射單子,傳于李成中曰,各廳皆以居首用之矣。此單子則鳥銃三中四分,乃是二十二人,使之更爲比較,而設行於北營,午前入啓。

○以訓鍊都監賞試射單子,傳于李成中曰,弓則以軍器弓,木則以戶木上下。

○又以守禦廳賞試射單子,傳于李成中曰,弓則軍器弓,木則自本廳上下。

○傳于李成中曰,江都布帳軍旗,年前有前例,令留守試射放後狀聞之意,分付。

○以副校理尹得載再招不進禁推傳旨,副修撰嚴瑀牌不進禁推傳旨及兼文學金尙喆,司書具允明,說書韓光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成中曰,竝只推牌招。

○金光世啓曰,吏曹判書李周鎭,參判洪象漢再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尙未擧行,事甚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更牌招開政。

○李成中啓曰,吏曹參議沈星鎭,疏批已下。卽爲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李成中,以吏曹言啓曰,本曹正郞黃柙,除授後過限未肅拜,佐郞李克祿,受由過限未上來,竝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李周鎭牌不進,參判洪象漢牌不進,參議沈星鎭進,左承旨鄭必寧進。兵批,判書金若魯進,參判李日躋入直進,參議兪最基服制,參知韓翼謩病,左副承旨鄭俊一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周鎭,參判洪象漢,竝牌招不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又啓曰,臺諫及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金海府使,今當差出,未準朔禁軍將,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奉常寺判官梁禹甸,除授後過限未上來,禮賓寺參奉朴泰齊,受由過限未上來,竝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鄭益河爲都承旨,李縡爲大司憲,趙擎爲司諫,南泰耆爲掌令,南有容爲獻納,黃柙爲持平,曺允濟爲正言,宋昌明爲副應敎,趙載敏爲副修撰,尹東俊gg尹東浚g爲兼司書,朴弼均爲左尹,李重協爲判決事,李渭輔爲宗簿正,李思先爲金海府使,南正五爲康津縣監,洪羽漢爲扶安縣監,李彦基爲砥平縣監,鄭錫台爲陰竹縣監,權抗爲監察,尹東涵爲宗簿主簿,李𪻶爲典牲主簿,趙雲逵爲吏曹正郞。全陽君單李益馝,在喪終制,學諭單張命德,內官徐景達,今加嘉義。

○兵批啓曰,內禁衛將禹弘圭,落馬重傷,病狀危篤,忠翊衛將金栢,身係軍門,勢難兩處供仕,俱爲呈狀乞遞。宿衛輪番之職,不可强令察任,竝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領中樞府事有闕,行判中樞府事金興慶,從座目陞付領中樞府事,其代行知中樞府事申思喆,依例陞付判中樞府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及第黃允垕,以平安監營試才時沒技之功,有加資之命,而係是出身,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特爲加資。

○以趙尙絅、金壽煃爲知事,柳儼爲都摠管,柳爀爲都摠經歷,盧啓禎、金源、金聖錫、丁道興、沈世翰、崔鳳鳴、權雄萬爲同知,禹敬授爲僉知,金聲八爲五衛將,李枝茂爲景福假衛將,具天柱爲武兼,兪彦述、鄭彦祥爲文兼,具秉勳爲宣傳官,梁翼龍、李潚爲部將,尹得載爲北評事,趙以垕爲淸江僉使,韓始昌爲淸城僉使,金光胤爲平安兵虞候,黃遇河爲四山監役,洪錫福爲平薪僉使,李翊之爲翊衛,申光宅爲內禁將,卞熀爲忠翊將。同知單池道涵,僉知三單,洪益海、趙威鎭、沈𪣶,領中樞單金興慶,判中樞單申思喆,副護軍金鎭商、李天輔、李箕獻、申兼濟、李昌壽、沈若魯,副司直尹容、李德重,副司果李柱國、李齊嵒、李重祚,副司正崔台衡、申琰。高景喆爲漢江別將。

○傳于李成中曰,都監將官趙偰,曾經郡守耶,縣監耶?問啓。

○李成中啓曰,都監將官趙偰,曾經郡守耶,縣監耶?問啓事,命下矣。問于該曹則以爲,趙偰曾經訓鍊副正,熙川郡守云矣,敢啓。

○以草溪郡守望單子,傳于鄭必寧曰,今番內試射守令除授一人,後日政,趙偰擬入。

○李成中啓曰,玉堂、春坊闕直,已至多日,事甚未安。今日政新除授玉堂、春坊,竝待下批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鄭必寧曰,承傳後日政盡用事,分付兩銓。

○李成中,以禮曹言啓曰,今此庭試初試一所,設場於本曹。上直郞廳,依前例朝房直宿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傳曰,各廳皆以居首用之矣。此單子則鳥銃三中四分,乃是二十二人,使之更爲比較,而設行於北營,午前入啓事,命下矣。步軍則鳥銃外,無他可試之技,以鳥銃一巡三放比較乎?敢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訓鍊都監言啓曰,依傳敎,賞試射時鳥銃三中四分二十二人,以鳥銃一巡三放,更爲比較,得中數,別單開錄,而原單子竝爲還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御營廳言啓曰,以宿衛騎士追成節目啓下事,日昨已筵稟矣。大將臣金若魯,大將臣朴文秀,相與議定節目書入,而待啓下,分付黃海兵使,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言啓曰,今此庭試初試時,本府都事,竝皆赴擧。本府入直、當直、入直公事、回公及三所禁亂官、假都事合六員,令該曹差出,以爲分排之地,何如?傳曰,允。

○鄭必寧,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宋寅明九月朔祿俸,令倉官更爲輸送于本家則以爲,方在惶恐辭職中,不敢冒受常祿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李成中,以守禦廳言啓曰,今番長陵幸行時,設布帳將校軍兵及因公事陪往將校軍兵,柳葉箭、鳥銃試射放後,得中數,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輔德成範錫疏曰,伏以臣之情地,誠窮且隘矣。日前聯章,敢陳肝膈之懇,而未蒙恩許,徒犯慢蹇。一旬之內,七違嚴召,此實出於萬萬不獲已也,而臣方揆分懍惕,求死不得。聖度天大,曲賜涵貸,不惟不之罪,繼以有恩召之命。臣雖頑如木石,到此十分地頭,亦豈敢膠守微諒,不思所以變動?顧臣情勢之外,又有私心之至爲懇迫者。臣之八耋老母,自經今夏,無前霖炎,疾病連仍,寧日恒少。忽自前夜,寒氣猝發,達朝戰掉,乍定旋劇,精神昏綴,殆不能收拾,種種危澟之狀,雖不敢煩陳,而此蓋老人眞元澌敗之致。若不急試藥餌,以爲扶接之圖,則實恐有難言之憂。臣方左右將護,不忍暫時離側,至於官職去就,尤豈有可論哉?玆不得不拜章陳懇,自外徑歸。伏乞聖慈,俯賜矜諒,亟許鐫削臣職,俾以專意救護,且治臣前後違傲之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弼善李渭輔疏曰,伏以臣,昨陳情懇,特蒙恩暇,將護病母,母子相對,感祝洪恩,銘心鏤骨,岳海莫喩其高深也。仍念日昨批旨,諄諄誨諭,開釋備至,臣尤不勝惶感之至。今以由限已過,召牌復臨,臣怵分畏義,玆敢趨詣於禁扃之外,而區區情地,有不暇言。纔蒙恩由,又復陳情,極知瀆擾之爲懼,而顧臣私情,誠有窮獨切可悲者。孑然單身,將護病母,而宿患諸症,尙爾彌篤。最是重得寒感,今至六七日,欲汗不汗,肌膚或烘熱如火,或寒粟灑水,症形危苦。邀醫煮藥,方寸如沸,若暫失調攝,則誠有懍然之憂。傍無看護之人,臣獨晝夜在側,煎遑以度。以此情界,萬無片刻離捨之勢。敢將煎迫熬泣之私,更暴於孝理之下,自外忙還臣尤死罪,伏乞聖慈,天地父母,特推錫類之恩,將臣職名,亟許刊削,仍治臣積逋之罪,以肅法紀,俾得安意救護,以伸人子至情,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文學洪羽漢疏曰,伏以臣,向陳危懇,冀蒙恩遞,及承聖批,諭之以此何撕捱,敎之以從速察職,有若臣無一毫可引之嫌,而故犯逋慢之科者然,臣誠愕然失圖,益不知措躬之所也。蓋臣今日去就,有何可論哉?大臣旣以多不選擇,爲言,諸僚且以必遞乃已,爲期,則其在廉義,決難冒進,此臣所以積違嚴召,鈇鉞自甘,而猶不敢爲變動之計者也。不意例勘猶靳,天牌復降,格外恩數,惶懍益切,到此地頭,臣豈他顧,而第區區自畫,便成守株,揆以廉媿,承膺無路。臣於此,惶隕抑塞,直欲滅死而不可得,且臣情勢之外,又有煎迫之私。偏母十年沈疾,長在床褥,居常有澟澟之憂矣,近因脫着失宜,重添毒感,寒熱交攻,寢啖全廢,諸般症狀,俱係危惡。顧此情理,尤豈有離捨供職之勢哉?伏乞聖慈,特加俯憐,亟削臣職,以靖私義,以便救護,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吏曹參議沈星鎭疏曰,伏以臣本無似,謬當銓任,亦嘗一再赴於政席之末,而鑑識旣昏,不足以甄別才庸,尺量無素,又不足以裁制短長,隨例充位,中積愧懼而已。卽者伏見儒臣疏本,盛論臺閣不擇之弊,而其中沈益聖、朴奎壽兩人者,亦臣同參時所檢擬也。凡係咎責之來,義無倖免之理,豈可以人言之不爲竝案,厭然爲自恕之計哉?且國子長辭疏中,有所拶逼於臣身者,而疑人於情外,顯示不平底意,語頗深緊云,原疏時未批下,雖不敢輒事辨別,而其爲不見諒則甚矣。臣之本來情地,旣難仍冒,而橫遭困境,媿蹙自倍,今於政牌之下,不敢荐違,隨詣陳章,略暴危懇。伏乞聖明,俯垂諒察,亟賜鐫免,以靖私義,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右議政趙顯命箚曰,伏以臣,頃日筵中,以東宮勸講事,有所陳達,而仍及愼揀宮官之意,其曰不擇者,不過泛論,非的指今日宮官而言之也。近聞春坊多官,以此引嫌,曠日停講云,臣意本以一日間斷,爲憂,而今至於十數日之久,此實臣妄言之罪也。然宮官之一時引入,非異事,而至今過爲撕捱,亦近來名官弊習,事體極爲未安。臣以爲,諸宮官竝從重推考,牌招入直,使之卽日開講,宜矣。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期於元良,只在典學,而春坊上下番闕直,已至多日,其涉寒心。深慨世道,方有自量,泯默于此,纔已飭勵矣。二日之間,六人之中,五人請由,王者雖以孝爲治,此曾罕聞者也,當該承旨推考。外任外,已受由者二人,請由者二人,皆置之,許由其章,給之,一體牌招察任。韓光協亦爲依請推考,牌招察任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兼文學金尙喆疏曰,伏以臣於見職,初旣冒昧承膺,當此闕直多日,胄筵久停之時,臣雖不忠無狀,何敢爲過費撕捱之計,而第臣父病,非如一時偶感之比,積傷所祟,胃氣受敗,初以便血,轉成似痢非痢之症,首尾數十餘日,通晝夜度數無算,重以腹痛苦劇,嘔氣兼發,睡未交睫,食不滿匙。日事醫藥,雜試方技,而尙未得分效,神氣凡百,澌綴無餘,床席委頓,轉側須人,實有澟澟之憂。臣以孑然單身,煎泣度日,頃刻難捨。此固親戚之所共傷,通朝之所相諒,而向瀆切急之私,幸蒙體下之仁,受由將護,感祝天恩,而由限已盡,特牌又降,輒事違逋,實非分義之所敢出,玆冒萬死更此申籲。伏乞聖明,俯垂哀憐,亟遞臣所帶職名,俾臣專意救護,以伸人子至情,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傳于李成中曰,給之。

○司書具允明疏曰,伏以臣之坐違嚴召,今幾番矣。罪戾愈積,刑章難逭,而恩推連降,例勘猶靳,此已私分之萬萬惶懍者。況院直一空,講筵久輟,沖年睿學,實有寒曝之憂,此尤臣罪之不可贖者也。臣雖至愚,豈不知恩貸之爲感激,義分之爲嚴重,而積逋威命,自甘鈇鉞,冥然、蠢然,終不敢爲變動之計者,是豈常情之所敢出?顧其中,有萬不獲已者存耳。噫,雖閑司漫職,旣有大臣之筵斥,則其不可冒進也,明矣。矧此勸講之地,論其責任,關係如何,一有不擇,其害如何?而乃敢不顧欠簡之譏,徒守趨命之恭哉?此臣所以抵死違逋,必遞爲期者,不專在於一身之廉媿而已。今於荐召之下,亦無承膺之路,惶隕抑塞,直欲溘死而無知也。臣於情勢之外,又有懇迫之私。所後偏母,素患風痰之症,常有澟綴之憂矣。近因朝晝異候,脫着失宜,自昨夕忽添重感,寒熱交作,渾身刺痛,寢食專却,眞元頓脫。臣孑然單身,無他娣妹gg姊妹g,躬自扶護,煎泣罔措。顧此情理,尤豈有離捨供職之勢哉?玆敢隨禁,禁扃之外,仰申疾痛之籲。伏乞天地父母,俯賜矜憐,亟命鐫削臣職,以靖私義,以便救護,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傳于李成中曰,給之。

○結城縣監吳命修疏曰,伏以臣,猥以無狀,待罪下邑,政雖迂拙,區區一念,只欲仰體聖上憂民之意,庶幾效萬一圖報之忱,而凡於風化之所關,民情之稱冤者,竭耳目心膂,罔敢少忽,必飭勵之,矯革之,惟恐不盡。至於大關民弊,而守令之不得自由者,玆敢冒萬死一陳之。伏願聖明,少垂察焉。臣竊念,王者之政,惟在於保民,而保民之道,惟在於田、軍政之無弊。今夫良役之白骨、黃口,隣族侵徵之冤,聖上之所洞燭,而所深恤者也。已令廟堂積年訏謨,變通無策,故嚴勅守令,逃老故之代,無有未充,此亦矯弊之道也。臣到任以後,査出逃老故之數,而搜括漏丁,庶幾可以充定其代,少紓其冤。至若陳田之白地徵稅,而至及於里族之弊者,或恐聖上有未下燭,故臣請細陳其由。今夫庚子量陳及量後陳處,率皆山坂之掛者、瘠者,而薄薄之田也。火耕種粟,則亦可一二年得稔,薄土之地力已竭之後,種之不成,故還爲陳廢,而朝令,無田陳蠲稅之規,故年年白徵,而或有闔家沒死,則不得不侵徵里族,此則無異於良役之白骨徵布也。己酉、己未兩年,雖有査陳之令,而田陳不許多負,故十擧一二,而流來舊陳,白徵者甚多,民怨到此徹天矣。田制之不許陳頉者,蓋欲無陳土也,田結之無新還起,則不得磨勘者,亦欲陳土之勸起也。然而庚子量陳及量後陳處,雖有可起之土,而終不能還起者,何也?是必有所以然之故也。臣細問其故於民間,則皆以爲,陳田雖皆瘠薄,無土之民,豈不欲耕食?實有難堪之弊,而不敢起也。臣問其爲弊之端,則皆曰,陳田之欲起者,或視其土地之肥瘠,一田之內,或取其肥而棄其瘠,或隨其人力之多少,而其或十餘負之田內,起一二負、三四負,則十餘負之稅,竝皆徵之,且起墾之後,雖至陳廢,依舊徵稅。且或田主闔沒之後,至徵里族,而或有耕若干畝者,則曾所里族之徵,永爲竝徵,故不敢起也。至若田主時存者,所當起耕而納稅,以其尤甚瘠薄,不足以償起耕之勞矣。與其徒費人力而收稅,不若不費力而收稅,或不堪良役而流離散亡,村稀土曠,而疲殘者,力不贍不能起也。此則尤所傷心慘目處也。民情如此,而爲弊至此。噫,勸起陳土之意,反爲防其起耕之路也。顧此臣縣之庚子量陳者,六百九十九結九十一負零,量後陳則一百九結六十負零,都計八百九結五十二負之地,盡爲荒廢,樹木成林,良可寒心。臣之淺慮以爲,莫若隨起隨稅,隨陳蠲稅,使民無患陳田收稅之弊,然後乃可樂爲之起,而次次還起,起者或陳,陳者復起,有同易田更休之法也。今雖良田美畓,若値凶年,猶爲減稅,惟此薄薄之陳田,何獨不蠲其稅乎?今若除其陳稅,以責還起,則陳土漸少,田結漸贏矣。臣官雖至微,豈可無爲國家恤經費之慮也?然而財聚則民散,爲民所以爲國也,恤費而白徵,非所以爲國也。除今年田租之半者,臣昔聞之於漢文,而陳田收稅之事,非臣攸聞。念我聖上至誠恤民,至於關係民冤者,雖一毫一髦,無少留難因循,而必令卽改。此民心之所以仰感聖德,就日望雲也。惟此白地徵稅之弊,大爲生民之冤,而何獨因循姑置之也?此或聖聰,未聞爲弊之一至此也。噫,每年田政磨勘時,守令不敢違朝令,新還起,責之於書員,書員不得起處,則亦不敢違官令,虛執負數。此非守令之罪也,亦非書員之罪也,勢不得不已也。今臣方當田政,一一査正,則年年還起三十四結五十一負零,絶戶陳十一結二十九負零,不入査陳者六十九結二十八負零,此皆白地徵稅者也。臣若不恤民冤,亦姑因循彌縫,自幸無罪,則其罪反有甚於聚斂之臣也,亦以負聖上分憂之意也。臣何敢不陳其弊也?況且臣縣濱海,而今年水澇,爲害最甚。平地良田,沈淹泥濘,初不落種,雖或落種,不得鋤治,亦爲蕪穢,而至如禾穀,則雖至茂盛,發穗之時,冷雨惡風,無日不作,以致傷損,亦未成實。嗟乎悶悶焉。農夫何以望歲?惟彼殘民,竭其廬之入,不足以償公私之債,何以生活?良可哀也。古人有詩云,凶年憂黎元,歎息腸內熱,正謂此也。如此失稔之中,白地徵稅,又何可忍爲也?伏乞聖明,俯諒臣肝膈之辭,斷自宸衷,特除虛還起,絶戶陳,不入査陳,白徵之稅,以慰民心。自明年爲始,隨起隨稅,隨陳蠲稅,雖他人田地,限三年勿侵,隣里相與助力,借其農器農牛,而可合耕食者,自官勒令還起,則陳土庶可以年年漸闢矣。以此永爲定式,則此乃王政之始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令備局稟處。

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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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鄭益河。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鄭俊一坐直。右副承旨李成中坐直。同副承旨金光世式暇。注書李壽鳳一員未差。假注書崔台衡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午時,日暈。

○鄭俊一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差退一日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李縡,掌令南泰耆,持平韓光肇、黃柙在外,執義李延德武一所監試官進去,掌bb令b鄭廣運陳疏。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成中啓曰,今日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本院時無留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成中曰,宣傳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鄭俊一啓曰,吏曹判書李周鎭,日事違召,無意行公,事體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金吾滯囚,未有如近來,而判義禁李箕鎭,日前特敎之後,連事違召,尙不膺命,其在事體,極爲未安。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成中啓曰,修撰黃景源,自鄕上來云,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試官申晩、尹容、柳復明、曺命敎、洪好人、李宗白、鄭彦燮、李匡世牌不進推考傳旨及從重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從二品試官承牌,通三所只是一人,將無以備員,事體極爲未安。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試官申晩、尹容、柳復明、曺命敎、李宗白、鄭彦燮、李匡世再招不進推考傳旨及從重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從二品試官承牌,只是二人,無以備員,在前如此之時,亦有三牌之例。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說書韓光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成中曰,推考傳旨捧入。

○以副校理尹得載,副修撰嚴瑀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鄭益河曰,只推牌招。

○李成中啓曰,新除授兼司書尹東浚,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尹東浚。

○李成中,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修撰趙載敏,時在江原道江陵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傳曰,依啓。

○鄭俊一,以摠戎廳言啓曰,本廳布帳軍校試射放卽爲擧行事,命下矣。本廳在京軍校,今日三淸洞本營,試射放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鄭俊一曰,摠戎廳,以試官獨未擧行矣,今已入來,卽爲擧行以入。

○鄭益河,以吏曹言啓曰,文科庭試初試試官,今方擬入,而其中鄭元淳、李燮元,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李燮元、鄭元淳。

○李成中,以守禦廳言啓曰,今番賞試射時入格將校、軍兵等處,依判下頒賞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俊一,以訓鍊都監言啓曰,都監郞廳四員內,軍色郞廳趙明健,身病甚重,勢難入直,糧餉色郞廳金文行,鳥銃色郞廳尹東喆,火藥色郞廳宋奎錫,今此庭試,皆爲赴擧,本局省記,無以推移。在前如此之時,有把摠代直之規,今亦依前例,以把摠代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武一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今此庭試初試時,六兩入格五百五十八人,柳葉箭入格二百六十五人,片箭入格一百二十八人,其中具三技入格八人,兩技入格一百九十一人,而通計三技,兩技入格之類,則其數不足於二百五十之元額者,爲五十一人。取考甲子年庭試初試時謄錄,則其不滿元額之數,因傳敎,以單技入格者,從分數陞付矣,今亦依此例,單技入格中,以矢數分數,似當次第陞付,而自下不敢擅便,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爲之。

○又以司僕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本寺買得屯平壤地碧只島筒外泥生處打量收稅次,幹事屯監及本寺書吏,別定下送,與本官眼同打量之意,發關本道矣。監色所騎馬及文書載持卜馬,以本寺馬題給,依例草料成給事,分付該曹,何如?傳曰,允。

○京畿監司徐命九狀啓,朔寧等官居幼學玄儀點等渰死事,傳于李成中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左議政宋寅明疏曰,伏以臣,知識懵昧,語言狂率,前後妄發,自陷死罪,輒蒙聖度寬貸,至今全保。向來筵奏,又復衝口而發。斷斷血忱,非不欲增光聖德,而辭不達意,重觸天威,嚴敎遽下,衷情莫暴。蒼黃逬退,自分湛滅,旋又收還薄勘,官秩如舊。承史續臨於胥命之中,恩諭渙宣,霜雪雨露,罔非恩造,生死肉骨,豈勝感泣?夫君臣猶父子。子之於父,雖被呵責於一時,而顧復猶前,慈愛無間,則爲其子者,何敢追引前事,有所自阻?在臣之道,惟當仰承德意,益勉報答,而抑臣所以拊心悲悼,沒身痛刻者則有之。念臣無狀,待罪承弼,屢見聖上非常之過擧,而匡格無術,孤負實多,此已臣死罪,而至於今番罔極之敎,乃復由臣妄言,使臣而不言,則聖上此敎,何由而發?雖其不移時而收回,實爲宗社之幸,咸仰日月之更,而若臣狂妄觸激之罪,固自如也。縱不能自引甌刀,而今又淟涊朝列,便同恒人,則恐非所以謝神人而植倫綱。臣於此,必欲終身廢伏,自居以木石之頑,而官職去就,初非可論,今臣蹤地,何敢偃處輦下,而日前責諭之下,感懼交極,不敢遽爲引退之計,收拾驚魂,披瀝肝血,輒先冒死,哀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慈,俯垂體諒,亟許斥退,俾申私義,仍復嚴施典憲,以勵臣分,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曾已諭,卿何若此?其卽造朝,無加予過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9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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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鄭益河。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鄭俊一坐直。右副承旨李成中。同副承旨金光世坐直。注書李壽鳳一員未差。假注書崔台衡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太白見於未地。

○下直,德川郡守崔定。

○鄭俊一啓曰,守禦使趙觀彬,以掃墳事,今方出去于公洪道舒川地,所授密符,來請還納,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佩往來焉。

○以摠戎廳試射單子,傳于鄭俊一曰,弓則以軍器弓給之,木則本廳上下。

○以承傳色,封下手書,備忘記于賓廳,口傳下敎曰,似多誤字,更欲正書以下,而日暮氣憊,卿等亦久待,故以此下之矣。手書曰,噫,以予衰耗,强勉于今,其豈予心?頃年勉承慈敎,中間又因諸臣之過執,尙今泯默,作一心恙,而惟此一心,上以追慕乎先,下以係戀乎軍民,於國事於朝象,心若浮雲者深。孔子云,將順其美,昔人君令臣恭,朱子抄於《小學》,聖賢其欺哉?予雖涼德,調劑黨習,作一部心典,弗憚其苦,弗顧不能,必以此爲己任者,意雖迂矣,心則可質彼蒼。噫,此爲己乎?專爲國,專爲世臣,若爲己,此等弗快活,苦於自己者,幾十年固執也。噫,其令公,其臣從之,可謂效臣恭也。意若美也,群下將順,可謂法孔子矣。雖弗然草上之風,其臣違拒,其曰臣乎?顧今世道,令行乎,否乎?大訓訓諭,莫能感動,此非今日臣子也。顧今近世,大訓之下,莫敢更喙,而其心猶前,故奇奇怪怪,怳惚莫測,其漸日現,而于今以追慕之訓飭,作一機關,嘵嘵紛紛者,亦時象之餘習。今則非特舊象,藍非藍,黑護白,氷炭相類,殆若狂焉。若此不已,將國不國人不人,君不君臣不臣,莫若弗覩乎此,而自潔歸拜,奏其此類無形,背君私黨,而心愈酸者。六月八日,其是何日?追慕作訓,反使怪輩,恣意誣焉。思之及此,心膽若墜,而搢紳恬然,狂儒肆行。朝廷之上,恐或黃墨之加我,其同喑啞。駭悖名儒者,上無其君,下無畏憚。處分快正,黃墨恣行於搢紳,其不知稅駕於何,黃墨承宣,其由在焉。頃日洪鏡輔輩處分時,有陳達之事,挾憾深矣。因無據而作此黃墨重臣,弗滿洪啓億輩削名之弗解,插木於軟地,是豈臣節,豈特此也?近日被彈被譖者,其皆稍悟夾贊之人,此豈徒上之所知?五尺可知。噫,勝國權臣,覽史雖憤,此猶貪吏祛之,自可帖然。今之此習,豈比乎此?可謂深於洪水者也。予雖誠淺,祛黨,公心也。今之愈深,抑何心腸?可謂弗若有苗矣。尤可駭者,其駭擧者,必有其祖其父,而心寒骨寒之敎,渠輩豈不聞也,而雖不能獻其頭闕下以謝,縛其子自請王法於囹圄,臣分當然。若有一分臣分,不能自耐者,則其豈無此,而漠然無聞,益使其子,放恣猖狂,此只有子而無君者也。頃日復有駭擧,將必請討之。宰臣畏怯狂墨,逡巡師長,若此不已,一邊誣大訓,請投乎海,一邊濃墨筆端,狂叫號令,人莫敢請討矣。到此地頭,國爲國,君爲君,吁嗟朝鮮,其將先爲長夜。又可駭者,予昔春邸時,以毛骨俱悚之章,作一請討矣。于今心骨俱寒之敎,聽若尋常。其重君,不若銅闈事,一於此,懸首街道,以礪臣分,況若此者乎?次對文具,非今先務,君綱弗立,曰君視事,其曰有君,決弗見欺。臣之每每彌縫,作無據之庸君。況觀今之擧,駭擧怪事,弗止於此。以予追慕之訓,啓此無限之駭擧,將何顔歸拜?豈特駭擧,將至難言,逐銓官逞其私,奚弗緊關,而此亦細故也。弗諭乎此,惟願卿等,苦我悶我,以除其煩,使我靜養筵中。欲諭若水投石,召承宣而呼寫,必不肯受懲於常訓。弗欲把筆矣,非此筆,莫能宣旨。强氣臨紙,心眩手麻,僅成字樣,其止其止。

○賓廳口傳啓曰,伏承下敎,臣等驚惶震越,心膽隕墜,此莫非臣等之罪也。冒死請對,亦甚惶恐,而上下阻隔,其可一日爲國乎?暫許引接,俾得親承下敎,各陳所懷,千萬伏望。

○又以承傳色,封下手書備忘記,口傳下敎曰,此與他下敎有異,非若此之事,俾上下俱休焉。手書曰,頃者下敎,宰臣叩頭由何,而爲狂儒之父,而爲臣子,視若尋常,此無君也。宰臣所請,可謂臣分,請亦末減,則駭儒之狂墨,可謂背馳臣分矣。卿等之怯於黃墨默默,亦何道理若此?雖犯上悖義,而其君欲親問,判金吾以下,畏黃墨而弗進,到此地頭,國爲國,君爲君。予雖巽軟,太阿在手,此等之輩,何足道哉,而但心有益愴者,乙丑暮春三月成之句,將欺高壇,追慕製述,反爲叵測也,何顔歸拜?此予自飭也,非他敎也。世道靜焉,君綱弗立之前,決弗許對卿等,惟待乎此而請見焉。倖假我年,見乎此等世界,亦豈復邁邁乎?卿等若此前,予志固矣。旣許其應,何苦我乎?慕昔欲狂之心,今若凝石于中,心神莫定,其止其止。

○賓廳口傳啓曰,連伏承下敎,莫非臣等之罪,惶恐欲死。聖敎旣有於享於民應之之敎,享事、民事,亦豈阻隔,登對而可以爲之乎?下敎中亦不無可達者,更爲煩瀆,極知惶悚,而暫許引接,千萬伏望。

○又以承傳色,封下手書備忘記,口傳下敎曰,此敎異於他下敎,卽爲頒布,使不敎子之父知之焉。手書曰,昔漢張綱,爲臣也而埋輪當道,況爲君者乎?君綱立臣分正之前,予志若鐵石,而今此擧,上以謝陟降,卿等一何苟苟焉?

○賓廳口傳啓曰,連伏承下敎,惶恐不知所達矣。屢次煩瀆,尤極惶悚,而召見臣等而下敎,則當陳所懷,暫許引接,千萬伏望。

○又以承傳色,封下手書備忘記。

○賓廳口傳啓曰,今此下敎,辭意愈嚴。臣等惶恐不知所達。其前下敎,亦多有不敢聞者,而此下敎,則中間二字四字,有非臣子所敢承聞。臣等雖死,決不可頒布,敢此封還,伏望卽爲改下,仍許入對焉。

○又以承傳色,更下封還手書,口傳下敎曰,今日世道,有君綱乎,有臣分乎?其數字何關,而卿等如此乎?卽爲頒布,使不敎子者知之焉。

○賓廳啓曰,其下敎,臣等豈敢視之尋常,昧然頒布乎?雖死,不敢頒布,卽爲改下,千萬伏望。

○又以承傳色,更下封還手書,口傳下敎曰,與前日下敎有異,此非如此之事矣。

○賓廳啓曰,下敎中十二字改下,然後可以頒布,不改下之前,雖死,不敢頒布矣。

○又以承傳色,更下封還手書,口傳下敎曰,此非如此之事,其止之焉。

○賓廳啓曰,求對則今已夜深,不敢更煩,而此下敎不改下之前,決不敢頒布。深夜更瀆,尤極惶恐,而不得不更爲封還,深加思量,亟爲改下,千萬伏望。

○又以承傳色,更下封還手書。

○賓廳啓曰,今則更鼓已深,不敢更爲封還,亦不敢爲頒布之計,謹當封留政院,待明更達矣。

○傳于鄭俊一曰,筵說之無據,未有甚於近日。新差注書及其前一次入侍注書外,常訓親製後,注書、兼春秋,竝令該府處之。

○諸承旨、玉堂,有稟達事,請對矣,傳于鄭益河曰,君綱不立之時,不知爲此,而今乃爲此,其止之。

○傳于金光世曰,注書、兼春秋拿處傳旨,何至今不爲捧入?如此而何顔請對乎?

○傳于金光世曰,昔年自灣府回還之後,以政院使令,請承傳色之聲,至有施賞之事矣。卽令雖君父自勉之時,寥寥如此,本院下人,令攸司科罪。

○傳于金光世曰,下敎之後,大司成雖不行公,宜卽擧行後啓達,而恬然無啓達之事,本館堂上,爲先令該府處之,當該齋任,限十年停擧。

○傳于金光世曰,他堂上有行公者耶?問啓。

○金光世啓曰,他堂上有行公者耶問啓事,命下矣。同知館事,卽李周鎭、元景夏,而皆在引入中,無他行公者矣,敢啓。

○傳于李成中曰,以爲有他行公堂上矣,金尙魯則未及肅拜,此傳旨,置之。此時不可撕捱,牌招卽爲擧行。

○傳于金光世曰,卽今停擧齋任,雖或不知,而參榜拔去事,分付試所。

○傳于金光世曰,朝臣與儒生,皆今日臣子,則必下留院之敎後,爲快乎?

○傳于金光世曰,韓致大、宋永休,是誰之子乎?卽爲問啓。

○金光世啓曰,韓致大、宋永休,是誰之子乎卽爲問啓事,命下矣。致大父學生世傑,永休父學生基孫云矣,敢啓。

○傳于金光世曰,洪啓億疏下,削名黜鄕者,幾人耶?問啓。

○金光世啓曰,洪啓億疏下,削名黜鄕者幾人耶問啓事,命下矣。問于四學,則疏色韓喆謩、金載天,掌議李東沆、金相粲、洪啓五、徐逈修、鄭雲煥、金載文、尹勉能、韓郁,色掌金相雨、鄭時杰、金載寅、金鈺升,製疏鄭杺合十六人云矣,敢啓。

○傳于金光世曰,此非留門之時,而大臣、備局堂上出去,故旣下標信,大司成入來肅謝,卽爲擧行。

○傳于金光世曰,相臣旣出去,政院亦無引見之事,退去,可也。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師祚爲吏曹佐郞。

○金光世,以庭試文科一所試官言啓曰,臣等去夜承命,進詣于試所,四更始爲開門,流入多士,而京外擧子,比前數多,本曹前後庭,已盡充滿。此外未入之數,殆至近千,彷徨門外,實無容入之地。卽今事勢,不可無及時變通之道,依近例許通中樞府,嚴設棘圍,以爲一體開場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成中,以三所應辦官,以諸試官意啓曰,今方開場入門,而刑曹、工曹兩所,雖已依節目連通,而只開刑曹大門入擧子,則自刑曹通工曹之路,委巷狹攢足簇立,蹂躪之患,勢所必至。癸亥年開場時,試所亦慮此弊,不得已竝開工、刑曹兩大門,流入擧子,俾免顚仆之患,今亦依此例,竝開兩大門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承旨鄭必寧疏曰,伏以藥院副提擧之任,本是知申事之例兼,而頃因知申之與提調有親嫌,兼察之命,猥及於微臣矣,今則長席新差,舊例宜遵。伏乞聖慈,亟遞臣副提調之任,回授應帶之人,以存院規,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大司成金尙魯疏曰,伏以臣於國子新除,雖極不稱,職是宿趼,事係副急,固宜竭蹶趨膺,奉行成命,而第臣有不敢冒當此事者,近聞疏儒被罪以來,儒生輩倡言,伊日入侍人中,某也奏某語,某也有某事,施罰之議,疏論之說,喧播於世,有口皆傳,而臣名亦入其中云。本事旣甚虛爽,臣固付之一笑,而若其上下人頰舌則極矣。今此重臣被罰,卽其一也,而臣若以師長自居,揚揚然冒入館中,參涉是事,則是臣之廉愧,先自喪矣。更以何顔,布宣聖敎,誨諭諸生爲哉?秉銓之臣,亦有耳,豈不聞外間之藉藉傳說,而許多無故之人,擔閣一邊,乃以如臣之嫌不可與者,煩啓稟而强擧擬,無乃甚麽機關,藏在其間而然歟?近來事,毋論小大,輒有妙理,臣誠左右顧,而不勝其駭惑也。嚴召之下,進身闕外,略陳危悃。伏乞聖明,頫賜照鑑,亟鐫臣職,毋使成命久稽,仍治臣違慢之罪,以礪朝憲,公私兩幸。臣無任云云。傳于金光世曰,此等疏,不知爲答,給之。

○副校理申暐疏曰,伏以臣,蹤地至危,病情且苦,實無抗顔陳力,束帶趨朝之勢,積逋召命,倖逭誅罰,一疏仰暴,亦靳鐫削,情窮勢蹙,不知所以爲計。今以館直俱空,天牌復辱,擔舁病軀,謹此隨詣,而咫尺之守,迷不知變,逋慢之罪,將無所逃。伏乞亟加重譴,以振頹bb綱b,不勝萬幸。顧臣情勢,豈敢以館職自居,復有所云,而事在目前,亦有所不容泯默者,敢此附陳焉。言路之杜塞,未有甚於今日,衮職有闕而莫敢言,宰相失職而莫敢言,政官逞私而亦莫敢言,以致世道日下,綱紀漸隳,有識之竊歎,輿情之愈鬱,固已久矣。今此前修撰趙暾之疏,不過論一政官,語甚寂寥,有何可罪,而特遞之命,遽下意外,臣不勝憂歎之至。噫,國家所以置三司者,將使之言耳,言雖不中,惟當深加優容,以開不諱之門。況此儒臣之言,實採輿論,初不近似於喜事乖激之習,而今殿下於其本事,不少照察,諭之以信惑浮嘵,責之以作此怪擧,何殿下之沮抑言者,乃至於此也?殿下之卄載苦心,亶出於至誠祛黨之盛意,而簡宰臣於人望之外,授之以進退人物之柄。在宰臣之道,固宜感激殊渥,精白一心,少效報答之不暇,而乃反閃弄機譎,欺瞞聖聰,上殿則輒稱以赤心奉公,下殿則徒售其一己私欲。屈首附麗之輩,惟恐引進之不及,稍出頭角之類,惟恐排擯之不力,自成圈套,一黨復生,向來之僅僅彌綸,架漏度日者,今反爲片片乖裂,莫可收拾,則其所以協贊者,何事,調劑者,何事,而以殿下之明聖,猶未覺察,過加寵信,至疑言者,誨責嚴截,是非之相混,扶抑之太偏,豈不有乖於公好惡平物情之道乎?彼儒臣,上體聖上飭勵之敎,下受家庭忠厚之訓,處心恬靜,持論和平,且與宰臣,姻好甚篤,有何私惡於宰臣,而不顧一身之利害,出口氣刺論,若是其無難也?雖以此見之,亦可知一世之公議,有不可已者耳。然幸而出於儒臣之口,特不索言之矣。顧其可論之事,豈但止於汚名器而羞臺閣而已哉?憑藉政柄,大開賂門,敢以淸朝官爵,作爲射利之資,宰臣名官,或有目睹而耳聞者,傳說狼藉,莫不唾罵,而終無一人爲殿下言之者,今日言路之壅閼,可謂無復餘地。此實國家之深憂,而今儒臣,猶以草草一語,終被譴遞,則雖或有大於此者,其孰敢開口論列乎?其在來諫礪世之道,不可無轉環之擧。伏乞聖上,亟加三思,收還前修撰趙暾許遞之命,以重言路,以伸公議。臣不勝顒望,臣無任云云。傳于金光世曰,此等疏,不知爲答,給之。

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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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鄭益河。左承旨鄭必寧。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鄭俊一坐直。右副承旨李成中坐直。同副承旨金光世。注書李壽鳳拿處一員未差。假注書崔台衡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世祖大王忌辰齋戒。

○夜五更,有霧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金若魯,副提調鄭必寧啓曰,近日朝晝異候,伏未審聖體,若何?昨日下賓廳備忘,有心眩手麻之敎,臣等久未診候之餘,伏聞此下敎,已不勝驚慮,而去夜酬應,至於徹曉,不瑕有傷損之節乎?臣等與諸御醫,趁早入侍診察,有不可已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無任達宵耿耿,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矣。

○諸承旨有稟達事,來詣閤外請對矣。

○李成中啓曰,左議政宋寅明箚子到院,而以國忌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金光世啓曰,昨日最初備忘,卽當頒布,而下段一二處,不可不更爲面稟,故昨已微稟,未承發落。此亦於入侍時,更爲稟達後頒布之意,惶恐敢啓。

○賓廳,以承傳色口傳啓曰,去夜臣等,以更漏已深,不得不暫爲退去,而達宵憂遑,不任煎迫之忱,更此來會,冒死請對。幸望暫許引接,俾臣等,得以奉昨下備忘以入,面陳所懷焉。

○以承傳色口傳答曰,昨已悉,無他可諭,俾予安休焉。

○賓廳口傳再啓曰,臣等非不知聖體便休之道,而第念今日事,必須一經入侍,洞承下敎,各盡所懷,然後方可以有所決場。冒死更爲請對,深加思量,特許引接,千萬伏望。答曰,已悉之矣。

○領府事金興慶,領議政金在魯,右議政趙顯命,行判中樞府事申思喆,行戶曹判書鄭錫五,行知中樞府事金始炯,判敦寧府事李箕鎭,司直金聖應,左參贊朴文秀,吏曹判書李周鎭,刑曹判書柳儼,戶曹參判李益炡,工曹參判沈聖希等啓曰,臣等不忠無狀,不能鎭世道而靖士習,致有今日之事。上以貽至尊之煩惱,下以駭中外之聽聞,臣等之罪死,無以自贖,而第有區區愚衷,欲以自達於明照之下者。自昨至今,屢次求對,而迄未蒙允,此尤臣等不誠之罪,而上下睽阻,國事岌嶪,似此擧措,恐亦不能爲聖德之光也。此事至微,本不足以煩聖慮,雖有更爲處分者,召見臣等,從容商確,自可以談笑處之,而何爲此非常過中之擧也?臣等入對之後,此事可以結梢,而聖體可以休安。伏乞更加三思,亟許賜對焉。答曰,已悉之矣。

○賓廳再啓曰,臣等昨今以來,連承不敢聞之敎,心墜腸熬,直欲滅死,惟願一入明主之前,上以面承聖敎,下以各陳愚衷,相率瀝懇,更請賜對,而聖意愈邈,又復靳許。此實由於臣等之罪,而亦不能無感於天地之大,父母之慈也。嘻噫,殿下今日之擧,是何事耶?天陛咫尺,爲大臣而不得對,爲儒臣而不得對,爲喉司之臣而亦不得對。大小驚遑gg驚惶g,中外沸擾,如是而可以一日爲國乎?以聖上至聖至明,又何忍爲此乎?臣等雖無狀,豈爲彼儒生輩,而負我殿下哉?今若許臣等之入對,則一酬酢、一處分,便當帖然無事,何必過自煩惱至此也?臣等實不勝悶鬱之至,更願亟回三思,特借gg特賜g方寸之地焉。答曰,已悉之矣。

○賓廳三啓曰,臣等畢瀝肝血,顒俟兪音,及奉批旨,聖意愈邈。臣等誠無狀,以殿下體下之盛德,何至於此哉?天地否隔,則無財成之道,君臣睽阻,則失相須之義。一日二日,若是不已,則群情靡所底定矣,國事愈益泮渙矣。因彼儒生之駭妄,有此無前之過擧,彼固不足道,而其累聖德而損國體,爲如何哉?噫嘻,臣等前後所奉聖敎,無非人臣所不敢聞,以聖上至仁至慈,何忍爲此?臣等跼天蹐地,實無生世之念也。爲人子而不得於父,爲人臣而不得於君,將何以自立於覆載之間哉?臣等竭聲齊籲,尙未蒙一兪,自愧誠淺言拙,而衷情迫切,復此冒瀆。伏願亟恢轉環之量,快許進見之請焉。答曰,已悉之矣。

○藥房,以承傳色口傳啓曰,伏承問安批答,則慈殿問安,只賜答而無他下敎,臣等不勝抑鬱之至。與諸御醫入診,決不可已,冒萬死仰請,惶恐敢達。

○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曰,姑無見醫官之事,必欲見之,則與儒生入來,可也。

○藥房再啓曰,臣等連爲瀆擾,極知其萬萬惶悚,而職在保護之地,旣未承候,又不得診察,則臣等抑鬱焦遑之忱,當復如何?不敢在院,煩請趨伏閤外,冒死更籲,伏望特加三思,亟許入侍焉。

○以承傳色,封下一句手書,口傳下敎曰,此外無可諭之事,退去,可也。手書曰,雖有華、扁,我不信,淸心,今予是良方。

○藥房三啓曰,伏承御筆書下,臣等雖甚愚迷,亦仰認聖意矣。此時豈敢煩瀆,而今日悠悠萬事,惟在保護聖躬,卽伏見下政院備忘,亦有方欲靜攝之敎,臣等之與御醫入診,尤不可已。伏望俯察臣等焦遑罔措之狀,特賜一兪,千萬幸甚。

○口傳答曰,俄有書下者,此外無可更諭矣。

○藥房四啓曰,臣等累進焦迫之情,而聖敎一向牽拒gg牢拒g,惶懍抑塞,直欲鑽地以入,而不可得矣。聖候靜攝之中,昨今酬應之繁多至此,聖體必致損傷,而終靳暫時診候,臣等雖甚無狀,亦有愛君如父之心,何敢畏被煩瀆之誅,不思所以盡保護之道乎?聖上少加察於臣等之情理,則亦必有矜念,特許臣等之請,攢手顒祝,惶恐敢啓。答曰,已悉諭矣。

○藥房五啓曰,臣等區區祈祝,惟在於保護之節,而朝者問候,未承一字下答,屢次口啓,終不得兪音,莫非臣等誠意淺薄,死有餘罪。泥首閤外,以俟嚴誅,而亦不敢自阻於君父之前,更此仰瀆於聖明之下,一診聖候,退伏鈇鉞,是臣等至願,惶霣敢達。答曰,已悉之矣。

○藥房六啓曰,臣等冒死瀆擾,至五至六,而誠薄辭淺,終不能感回天聽,咫尺閶闔之門,竟阻方寸之地,君父有症候,而終不得診察。嚴畏天威,泯默而退,則是豈有一分臣子之心者,所忍爲乎?殿下待臣等,雖不若禽蟲,在聖人愼疾之道,決不當以其臣之無狀,有所忽於調養之節也。臣等縱被嚴誅,不得請則不可退,遑遑焦隘,又復仰請,快降兪音,千萬泣禱,惶霣敢達。答曰,已悉矣。

○鄭俊一啓曰,小臣以該房巡監軍事,有時急稟定事,請對。傳曰,非但如此之時,付標以下,自前靜攝之中,亦有付標之事,而予方欲靜攝,故付標以下矣。

○備忘記,凡事有輕重,其輕者,寬假,可也。若有犯分悖理者,亦施止沸之道,此則大不然。予雖涼學,此等道理,其略知之矣。

○傳于李成中曰,奇怪者之父,如此之時,敢在家乎?問啓。

○傳于李成中曰,厥輩之父,君父如此之時,聞此下敎,晏然自在,有將心而然,問之何爲,置之。

○傳于金光世曰,當該差備,如此之時稽緩,令該府處之。

○李成中,以成均館官員,以大司成意啓曰,下敎之後,大司成雖不行公,宜卽擧行後啓達,而恬然無啓達之事,本館堂上,爲先令該府處之,當該齋任,限十年停擧事,命下矣。所當依聖敎卽爲擧行,而掌議朴師厚、鄭樸等,前月念後,俱已遞去,其代尙未差出云,故今方出代,使之催促入泮,急速解罰,而停擧一款,時無當該齋任,何以爲之?敢稟。

○傳于金光世曰,趙載浩之此時外職,非其時,京職檢擬事,分付。

○傳于金光世曰,世子進講《史略》,使之成出諺解矣。沖年潛心於諺文,不是異事,置之事,分付侍講院。

○鄭俊一,以成均館官員,以大司成意啓曰,有掌議然後,可以解罰,而新差掌議金謹行,不但在外,旣未行相揖禮,揆諸事例,自在應遞,故依例改差。掌議李祥海,則自曉至今,屢度催促,而謂以昨日觀科出來之路,墜馬重傷,終不入來,事極駭然。今方重施停擧之罰,卽令差出其代,急速擧行,而如是之際,致使成命遲延。臣不勝惶恐待罪之至,敢啓。

○傳于金光世曰,掌議亦臣子,此時何敢如是?掌議李祥海,永爲停擧,其代使之卽出。

○傳于金光世曰,以製常訓之故,至於此,前頭有處置之道,藝文館所在常訓板,竝入之。

○政院口傳啓曰,臣等相率伏閤,竭誠求對,尙未承一兪之音,而今此下敎,又是萬萬意外。常訓事體至重,史局祕藏至嚴,則雖有此敎,臣等何敢爲奉入之計乎?雖死,決不敢承命矣。

○傳于金光世曰,常訓板有何可惜,而不入之乎?

○政院口傳啓曰,臣等所懷,俄已略陳,而今此常訓,乃是金櫃石室之藏,則殿下旣不可任意處之,臣等亦何敢遽然奉入乎?雖騈首滅死於閤外,決難奉承矣。

○備忘記,傳于金光世曰,趙暾之乘機投章,申暐之右袒角勝,可謂無嚴。此等之臣,豈可裕昆?竝削職,拔名從班。

○金光世啓曰,三司、諸臣有稟達事,來詣請對矣。

○備忘記,傳于金光世曰,當初駭擧者,雖已參酌,事已帖然,再次駭擧者,可謂無君無嚴。使其君致此擧,職在耳目,先請投畀,次請求對,職分當然,而只畏墨名,不顧其君,身雖在於閤外,猶顧瞻於左右,此等耳目,將焉用哉?求對耳目之官,竝削職,拔名侍從之班。噫,世將昏夜,人心陷溺,心雖悶乎君擧,一邊顧瞻將來,豈一心事君之意乎?吁,今此習,擧朝皆然,將何以君,將何以國?

○李成中啓曰,今番啓下遠、中道、京畿上言五百四十張內,四百二十二張,分下各該司。猥濫一百十二張,疊呈六張,啓字爻周次,還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光世,以禮曹言啓曰,恭陵陵上莎草修改吉日,今九月初九日辰時,順陵陵上莎草修改吉日,同月初九日未時,孝章墓墓上莎草修改吉bb日b,同月初十日卯時,推擇啓下矣。本曹堂上各一員,當爲分進,而此時畿邑廚傳之弊,不可不慮。自前亦有兼進之例,堂上一員,先詣恭陵修改後,仍詣順陵、孝章墓,監董畢役,何如?傳曰,允。

○鄭俊一,以摠戎廳言啓曰,今番賞試射時入格將校、軍兵處,依判下頒賞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光世啓曰,下番兼春秋金霔拿處之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兼春秋李思觀。

○以承傳色,封下手書備忘記于政院。手書曰,當初本事,本非若此者,而以恒欲惹鬧之心,無端若此,其訛言者,是駭擧無君者之心也,其乘其機而作此者,其亦造訛者之心也。而處置而雍容,伊時下敎,可以感此輩,而其後特解投畀,本字完然,處分帖然,而弗思感動,猶欲若此者,其果重所重乎?以此餘習,向日儒臣陳達,有曰,昔年儒生輩,或有只書者,自上寬假云,此泛說,其達尙在耳,則乃憑其訛傳,從享之章,亦異前規者,此京鄕之儒,表裏相應,其欲無限惹鬧於於國於君之意,此所謂弗知將至何境者也。興思及此,食豈甘而寢豈便乎?此予所以莫若及先此而弗聞者也。

○政院口傳啓曰,臣等雖無狀,此等下敎,豈可奉承乎?敢此還納,惶恐不知所達矣。

○又以承傳色,更下封還備忘,又下默靜二字手書,口傳下敎曰,此外無他可諭,俾予安休焉。

○政院口傳啓曰,臣等兩日守閤,聲竭氣盡,而終未蒙引接之命,此莫非臣等忱誠淺薄之致,悶鬱焦迫,寧欲溘死矣。今此二字手書,又出萬萬意外,非常之敎,愈往愈加,此則決非臣子所敢奉承者,亦不宜一刻留置於本院,故不得已冒萬死封還矣。

○又以承傳色,更下二字,口傳下敎曰,語默之默字,動靜之靜字,乃是常用之語,政院何故還納耶?

○政院口傳啓曰,今此二字,果無深意,則殿下何爲而書下於臣等耶?臣等雖卽地滅死,決不可奉留,又此還納。伏願更勿爲此等之擧,亟許引接,俾臣等一陳愚忠焉。

○又以承傳色,更下二字。

○政院口傳啓曰,臣等雖萬萬無似,旣已待罪於近密,而目見君父非常之擧,不勝遑遑震迫之忱。相率詣閤,竭誠求對,而咫尺方寸,終靳一兪,二字手書,連爲還下,此莫非臣等不忠之罪,而殿下所以待臣等者,亦可謂太薄矣。伏願聖明,爲先還收二字之敎,仍暫賜引接之命,使臣等得陳其所欲稟定者,則臣等雖卽退伏斧鉞,誠無所恨矣。惶恐敢達。

○又以承傳色,更下二字。

○政院啓曰,此二字,雖如是連下,臣等有死而已,決不敢奉承,玆又冒萬死還納焉。

○傳于申思建曰,朝者將心下敎之後,晏然自在,是異心也。其君雖默默,政院亦當請懲,而徒知封還此書,不知請懲,何也?關係甚重,予旣在君師之位,欲知之,卽爲問啓。

○傳于申思建曰,厥輩之父,金吾門外,秋曹門外,或闕門外,必爲待命,卽爲問啓。

○政院,以承傳色口傳啓曰,臣等連伏承屢次責諭,臣等不敏之罪,萬死難贖。朝者以將心二字下敎之後,卽招四學下人,使之探問來告,而旋有置之之命矣,凡胥命之規,自二品以上,或於闕外,或於金吾,而朝者趙尙絅,得聞二字嚴敎,率其子待命於禁府門外,而自本院無端稟告,迹涉猥越,故尙不得啓達矣。前後儒生輩父兄有無,非特猝難探知,似聞其父兄之見存者,亦無顯官之表表可稱,則雖聞二字嚴敎,亦何敢胥命於闕外及金吾乎?今方使之急急探問於秋曹及典獄門外,而因此一事,今已夜深,聖心煩惱,嚴敎連降。臣等惶隕抑塞,不知所達。惟願亟許臣等血懇,俾得入侍,各陳所懷,千萬伏祝。

○傳于申思建曰,前承旨趙榮國,承旨除授,卽爲牌招察任。

○傳于申思建曰,趙載浩檢擬事,命下,而何不擧行耶?抑無窠而然耶?

○備忘記,今予以靜默爲二字符,而此則關係非細,不可無者,將則下,古人云何?若聞下敎,觀今擧措,而不爲泥首於囹圄門外,則是懷將心者也。朝者旣以此下敎,則今日爲臣子者,宜知請討,今日大小臣僚,惟以彌縫其君,爲事,可勝寒心?予雖無能,決不爲苟且之君,職在喉院,其對糢糊。況又儒臣只守閤緘口,其涉寒心。諸承旨、儒臣,竝遞差。

○備忘記,南所衛將李景勳,假承旨差下。

○備忘記,傳于李景勳曰,行副司直鄭彦燮,前承旨金尙迪,巡將柳萬重、李普昱,行副司直申思建承旨除授,此時都憲,豈可曠職?在外人改差。判書元景夏都憲除授,參判洪象漢薇院長除授,忠淸監司趙載浩吏曹參判除授,在外,試官外,承旨竝牌招察任。

○傳于李景勳曰,承旨趙榮國牌招,而尙今不來耶?追後除授承旨,亦爲出牌耶?

○左議政宋寅明箚曰,伏以臣,昨於批敎,已不勝危蹙,而繼又伏聞備忘下政院,辭旨至嚴,有非臣子所忍承聞者云,雖未及得見全本,而臣於此,驚惶罔措,求死不得,進伏闕下,達宵繞壁。噫,聖上何爲,而又有此敎耶?聖敎雖以君綱爲慮,而此等辭令,豈不重爲損國體之歸耶?以群下驚惶迫切之心,相率求對,而方寸之地,迄未蒙許借,此何景像?如臣負罪之蹤,雖不敢越分冒進,隨諸臣仰請,而受恩罔極,義不可以罪累自阻。敢以物來順應之道,仰勉於聖上,而引接諸臣,改下備忘,敢又伏地血泣而祈祝,冒瀆至此,益復死罪。鈇鉞之誅,卽所甘心,惟聖上,少垂矜察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心若鐵石,其復何諭?惟卿其體前批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9月8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象漢。左承旨柳萬重。右承旨李普昱。左副承旨金尙迪坐直。右副承旨申思建坐直。同副承旨尹心衡傳旨未下。注書李壽鳳拿處一員未差。假注書崔台衡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世祖大王忌辰。

○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夜五更,流星出北極星下,入北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許,色赤,光照地。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金若魯,右承旨李普昱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兩日酬應,終夕侵夜,調養之節,必多傷損。此時診候,不容少緩,而昨旣屢請,終不得命,臣等焦遑迫隘,罔知攸措。卽與諸御醫入侍,詳察聖候,宜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勝達宵憂慮之至,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矣。

○諸承旨有時急稟達事,來詣閤外請對矣。

○申思建啓曰,大司憲元景夏有仰達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已下政院矣。

○議政府領議政金在魯,右議政趙顯命,行判中樞府事申思喆,行戶曹判書鄭錫五,行知中樞府事金始炯,判敦寧府事李箕鎭,行司直金聖應,左參贊朴文秀,吏曹判書李周鎭,刑曹判書柳儼,戶曹參判李益炡,工曹參判沈聖希,行大司成金尙魯等啓曰,臣等兩日血籲,未蒙許對,達宵焦灼,求死不得,曉又伏見下政院備忘,至有大小臣僚,惟以彌縫爲事之敎,臣等震懍戰越,直欲鑽地以入,而不可得也。不審殿下,以何事而不見臣等哉?以儒生之罪,不見臣等,則非但在臣等冤矣,殿下之待臣等,亦大薄矣。臣等實非惜儒生也,亦非畏儒生也,殿下何爲而不見哉?一見臣等,自可明白陳論,有所決場,而一日二日,君臣隔阻,上而過費心慮,下而益焦腸肚,以至於國事泮渙,衆情遑遑,此莫非臣等荒擾愚迷,不善周旋之致。臣等宜首先被罪,而如或曲察臣等之本心,不加之罪,則特借方寸之地,一聽臣等之言,是誠十分遑急,不容斯須緩忽者也。伏願亟許臣等求對之請,千萬至祝。以承傳色口傳答曰,昨已悉矣。

○賓廳再啓曰,殿下之拒絶臣等,一何至此也?臣等之齊會禁中,焦遑憂迫者,今三日矣。苦口殫誠,仰請入對者,亦不知幾遭矣,而及奉答敎,天聽邁邁,每以數字之批,一向靳兪,臣等誠死罪。不審殿下,何爲而拒絶臣等,至於此也?殿下若以爲臣等事君,不忠無狀,今日世道之漸壞,臣等之罪也,士習之不靖,亦臣等之罪也,則明敎而斥黜之,可也。不然,臣等雖極無似,顧其職則宰輔耳。名謂宰輔,而情外之敎,轉益嚴截,方寸之地,終不許借,日月雖明,而終有衷情之未燭,天地雖大,而殆若窮人之無歸,更無顔面,以自立於薦紳之列。殿下所以待臣等者,何其太薄乎?臣等固當走出闕外,泥首席藁,以請不忠無狀之罪,而猶且瞻望宸嚴,徊徨不去者,惟冀其一番登陛,劃卽出場矣,敢又不避煩瀆,冒死申籲。伏望亟許引接,俾臣等各盡所懷焉。答曰,已諭矣。

○賓廳三啓曰,臣等之瀝血呼號,今幾遭矣,辭已竭而聲愈急,其窮極迫隘之情,豈以我聖上之至明至慈,不有以照諒而哀矜也哉?然而天聽益邈,兪音終靳,苟使臣等一分誠悃,猶可感格,則寧至於此哉?此臣等所以慙悚煎薄gg煎迫g,求死不得者也。噫,天地否隔,中外震遑,國事之泮渙,日加一日,人心之波蕩,靡所止屆,此何擧措,此何景象?殿下歷覽往牒,千古帝王,其有獨守靜默,盡絶臣隣,視國事如相妄gg相忘g者乎?臣等於此,誠莫曉聖意所在也。如以爲臣等不忠無狀,不足以奉令承敎,則亟降誅譴,明示四方,不然則召使至前,俾各盡言,劃卽論決,然後夬釋聖心,視朝如常,區區泣禱,惟在於此。伏望俯察臣等之至懇,卽賜兪音,千萬幸甚。答曰,已諭矣。

○賓廳四啓曰,今日又將暮矣,情益苦而天聽莫回,辭愈切而一兪尙靳,文陛咫尺,入覲旣阻,衷悃糾結,導達無路,國勢日益岌嶪,衆心日益洶懼,此何景象,此何景象也?臣等直欲痛哭溘滅,而不可得也,今則意已竭矣,語已窮矣。倘殿下幡然回思,暫借方寸之地,則臣等雖卽日退伏鈇鉞,復有何恨?有死而已。不得命則不止,亟許引對,萬萬泣祝。答曰,已諭矣。

○藥房口傳啓曰,伏承啓辭之批,則聖候如何?又不賜答,入診亦未蒙許,臣等相顧抑塞,罔知攸措。職在保護,終不得暫時登筵,診察聖候,則是豈臣子情理之所可堪者哉?莫非臣等忠誠淺薄,不能孚格天心之致,而殿下亦何忍不察臣等焦遑之狀,而一向牢拒至此乎?臣等於此,亦不能無慨於慈覆之天。不避煩瀆之誅,進伏閤門之外,又爲號籲,伏望亟許入診之請,惶恐敢達。口傳答曰,已諭矣。

○藥房再啓曰,君父有症候,而臣子不請診察,是事其君不忠也。臣子屢乞診察,而君父堅拒不許,是待其臣太薄也。臣等無狀,誠有不忠之罪矣。以殿下體下之德,豈有所薄於臣等乎?昨今酬應之繁,已至四晝夜,聖體之損傷,可以仰揣。臣等之守閤請診,亦幾遭矣,而天聽愈邈,兪音久閟。臣等之罪,誅殛竄放,固所甘心。殿下獨不體慈聖惟疾之念,宗社付托之重,而自輕至此哉?臣等心腸焚灼,衷情抑塞,語不暇擇,尤增死罪。伏望聖明,更加睿念焉。惶恐敢啓。答曰,已諭矣。

○藥房三啓曰,臣等苦口請診,輒不允許,在保護之地,不得保護聖躬,是臣子之情理,絶矣,臣子之常分,虧矣。惟願早伏鈇鉞,以謝神人,而殿下如不欲卽加誅殛,暫借方寸之地,特許診候之請,臣等瞻天號泣,冒死敢啓。答曰,已諭矣。

○藥房四啓曰,臣等兩日叩閤,一兪尙靳,終不得入瞻淸光,診察聖候,是殿下斥絶臣等也。以臣子而見絶於君父,則生亦何爲?臣等旣不能碎首天陛,又不能排闔直入,徒以拙訥之辭,日事煩瀆,其何以感回天聽乎?此誠臣等之死罪矣。然區區衷情,亦有一陳於聖明之下,而退伏於鈇鉞者,不審殿下今日之擧,何爲而至此乎?自前朝廷有事,則殿下不思所以尊主威而恢國綱,惟事貶損聖躬,煩惱淵衷。諸臣而絶進對之路,藥院而却保護之方,國勢之不振,已無可言,而聖體之受傷,實有深憂。問候而不答,請診而不許,使臣等無由盡分於事君之節,此實前古史牒所未有之事。臣等實欲痛哭於閤外,而不可得也。臣等此言,亦出於焦灼罔措之情狀。伏望更加三思,特許入診焉。惶恐敢啓。答曰,已悉諭矣。

○藥房五啓曰,臣等焦迫之情,憂慨之忱,已悉於前啓,而及承下答,又敎以悉諭,臣等惶霣煎灼,實無可以更達之辭。今殿下若少留意於愼疾之道,保護之重,則必不更待臣等之言,而有所回悟矣,臣等惟有泥首閤外,恭俟德音,不得請則死而不退而已。煩瀆之誅,有不暇顧。伏願聖明,特垂恕察而遄許焉。惶恐敢達。答曰,已諭矣。

○藥房六啓曰,臣等一請再請,至於四五請,而不知止者,誠以診察之道,保護之方,片刻爲急,其爲迫切遑急,百倍於廷臣之求對故也。殿下雖欲自輕於調攝之節,若念宗社之重,東朝之慈,則豈必待臣等瀝血之懇也?焦憂煎灼之極,不暇擇聲,冒萬死更此申請,亟賜一兪,千萬泣祝之至。惶恐敢達。答曰,已諭矣。

○藥房七啓曰,日已暮矣,又不得入診之命,區區煎迫之忱,有不可勝言,而今若復事煩請,則將至夜深,瀆擾靜攝,亦甚惶悶,姑爲停籲,以待明日,而不得承候,已至累日。當此之時,有不敢退出闕外,臣等今日竝入直本院之意,惶恐敢達。答曰,誕辰亦近,心懷一倍。卿等亦何爲而至此?卿等苟欲安予,卿等勿如是。仍下手書曰,默以靜思,冞增追慕,眷戀軍民,强欲國事,其他簿書,今若浮雲,職在保護,一何困我?其量此悶,使我調將。

○政院啓曰,臣等蒼黃入肅,相率求對,欲陳區區焦迫之忱,而終朝守閤,兪音尙閟,何殿下不少體諒,牢拒群情,一至此哉?噫,我聖上於儒生事,前後處分,亶出於鎭靜浮嘵之盛意,而惟彼妄儒輩,罔念仰體之道,冒朝禁而有此駭擧,以致激惱聖衷,過費辭敎,封書之下賓廳、本院者,至有臣子所不敢承聞者,大臣、諸宰、喉院、三司,鎭日齊籲,必欲導達微忱,而咫尺天陛,尙不許片時賜對,上下否隔,中外惶惑。臣未知此何擧措,此何景象?噫,君臣一堂,可否相須,則事雖有大於此者,自可從容處之。況玆事本不足仰煩聖慮者乎?殿下試思之。殿下之作此過中之擧,凡幾遭矣,一事二事,何莫非群下之罪,而殿下不以大舜我何與焉之心,爲心,而或至過自貶損,屢下非常之敎,致使國勢波蕩,王綱日頹,殆不知稅駕之所。此臣等所以憂悶痛迫,直欲溘死無知,而不可得也。昔詩人贊周文之德曰,不大聲以色,臣等之所期望於殿下者,非周文而何?伏願殿下,平心恕察,亟賜大臣、諸臣引接之命,千萬幸甚。答曰,已諭矣。

○政院再啓曰,臣等之再煩瀆擾,極知其萬萬死罪,而疾痛之號,未暇緩聲者,誠以崩隕迫急,他不自恤故也。庶幾俯垂矜憐,卽許引接,而聚首顒竢,天聽愈邈,此豈所望於我殿下者哉?夫以幺麽一儒生之故,竝與大小群工,而一例拒絶者,今幾日矣。求對而不能得,請診而不見許,咫尺閤外,徊徨抑塞,瞻天而靡所叫應,跼地而茫無依泊,蹙蹙然涕淚相視,此何景色,此何擧措?第臣等之尤所慨惜者,殿下於敬大臣,體群臣,平日所自勉者,果何如,而連下二字之批,殆近訑訑之色,如臣等之誠淺辭薄,未能仰格之罪,固所自訟,而獨不有歉於九經禮待之道耶?今日廷臣,寧被鈇鉞,而不得請則不敢退者,天地之所鑑臨也,而如是相持之際,其主威之反損,人心之冞惑,誠非細憂,區區震薄之極,復此冒死齊籲。伏乞更加三思,亟許一接,使聖德增光,群情胥悅,不勝萬幸。答曰,已諭矣。

○政院三啓曰,臣等一日之內,三煩求對,而誠愈切而意愈懇,不以瀆擾爲懼者,其惻怛悶迫之情,庶幾天鑑俯燭,而一日二日,徒事相持,則上下之否隔,景色之愁沮,猶屬第二件事。聖心之轉益煩惱,聖體之易致傷損,理固所然,此臣等之所以聚首泣涕,晷刻爲急,必欲準請乃已者也。焦煎崩隕之忱,不能自抑,更此冒萬死仰瀆。伏乞夬賜晉接,以幸宗社,以慰臣民焉。千萬伏祝。答曰,已諭矣。

○政院四啓曰,臣等俄以焦遑煎迫之忱,疾聲齊籲,冀許引接,而及承聖批,不賜開納,只以已諭二字爲敎,臣等於此,益不勝惶悶抑塞,莫知所以爲喩也。噫,今日殿下之轉輾激惱,拒絶群下gg群臣g者,其本則不過一二儒生事。此等處分,固不足仰煩聖慮,而賓廳之啓,亦以入對後此事結梢,爲請,則庶幾日月之明,可以俯諒,而一日二日,一啓再啓,上下相持,情志逈阻,咫尺天門,如隔弱水,群情遑遑,殆若窮人之無所歸,此何擧也,此何事也?玆事本係微細,一番賜對,談笑處之,何所不可,而鎭日牢拒,只增殿下過中之擧,將至於四方傳說,聽聞俱惑,念之及此,心膽欲墜。倘殿下穆然以思,廓然以悟,則不待臣等之畢辭,而召接之命,其將不踰時矣。伏乞特借方寸之地,俾達肝膈之懇,不勝顒祝之至。答曰,已諭矣。

○申思建啓曰,此時兩司不可不備員。大司諫洪象漢,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申思建曰,此時內局提擧,宜乎備員。都承旨方在試所,改差,其代薇垣長洪象漢除授,承旨趙榮國薇垣長除授,參議尹心衡承旨除授,裕昆之道,宜先奬廉奬忠,行副司直尹容,以廉吏之子,常尙忠質,工判除授。

○柳萬重啓曰,如此之時,承旨不可不備員。新除授都承旨洪象漢,所當請牌,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李普昱啓曰,新除授同副承旨尹心衡,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同副承旨尹心衡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申思建曰,只推牌招。

○以同副承旨尹心衡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尙迪曰,此時分義,豈如此乎?給之,任意爲之。

○備忘記,傳于申思建曰,噫,君臣之分,莫逃於霄壤,雖不下敎,人臣分義,宜卽席藁泥首,自若常人,坐臥下處。金應南、金𪸗之塞責追到,已懷將心,李德濟、尹光周、韓命鼎、鄭履祚,渠有一分北面之心。其下敎之下,自爲有將心,佯若不知。將心已露,予當親問。其將心,今雖自飭,此不懲治,一隅海東,將至於無君禽獸之域。大小臣僚,此等人心陷溺之時,惟以彌縫其君,爲事,不知鷹鸇逐鳥之義,今日大官、小官,其何恃也?予當親問。洪禹集等,其令該府,卽爲擧行。

○傳于金尙迪曰,使之卽時擧行,而少或遲滯,當直都事,當投畀,以此分付。

○傳于申思建曰,近來見困於諸臣,氣憊矣,待下敎之日,時刻入之。

○傳于申思建曰,相臣以下,都憲以下,不知則已,若知之而只欲彌縫於上,則朝鮮將近於禽獸之域,豈不寒心?如是而爲君靦然,非但氣憊,此亦自飭之意也,其令知之。

○傳于金尙迪曰,差早開門擧行。

○備忘記,噫,昔人,閉戶自過,擧皆肉袒,將心下敎之後,放恣若此,何待其他?

○金尙迪,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思建,以成均館官員,以行大司成意啓曰,臣謹依聖敎,與齋任取來四學儒案,工曹判書元景夏,去黃解罰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尙迪,以守禦廳言啓曰,今番長陵幸行時設布帳軍校試射放,使各該營將擧行事,草記蒙允後,發關,分付於前營將廣州府尹洪鳳漢,則所報內,營將以今番陵行時橋梁都差使員,有難安情勢。且有實病,試射放不得擧行,屢次催促,終不還任,特敎之下,不可遲延。本廳千摠金澱,依例除朝辭出送,監試以來,何如?傳曰,允。

○洪象漢,以吏曹言啓曰,本曹郞官四員內,正郞趙雲逵、李應協,以一、三所試官進去,佐郞兪彦好,纔以試官違牌,傳旨未下,時無入直之員。佐郞未差之代,不得已口傳擬入,而待下批,使之卽爲出肅,何如?傳曰,允。

○金尙迪,以武一所差備官,以試官意啓曰,各技畢射後,三技、兩技入格元數,爲一百九十三人矣,一從實數,先爲抄出,謹依傳敎。又以單技入格之類,次第陞付於元額不足之數,修正榜目,今方入啓,而當初三技,兩技入格人考算之時,差備官誤以一百九十九人計出,故朝者草記,亦以此數書呈。當該差備官之誤算,雖出無情,事係科場,不可置之。其不能詳審之罪,令攸司勘處,臣等亦有不察之失,不勝惶恐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尙迪,以摠戎廳言啓曰,本廳布帳軍校試射放事,命下矣。京廳將校、軍兵試射放後,得中,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普昱啓曰,領府事金興慶箚子到院,而以國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箚曰,伏以臣於再昨夜,因過去人,忽伏聞聖上有非常之敎,大小臣僚,齊進闕下云。臣茫不知其事端,蒼黃進去,始乃略有所聞,而禁門已閉,不可徑入,彷徨不寐,以待天曉,進詣賓廳,隨諸臣後,連參求對之啓,而聖批終始靳許,抑鬱泯默,逐隊而出。擬於今朝,更申齊籲之懇矣。兩日焦遑奔走之餘,宿患腰脚之痛,挾感增劇,負痛叫苦,作一僵尸,欲起還仆,竟未進身,臣罪至此,萬殞難贖。且伏念,今日此事,本自微細,而聖心過加煩惱,累下不敢聞之嚴敎,因拒諸臣進見之請,一日二日,轉成睽阻,群情去益憂鬱,國事將至泮渙。以殿下之明聖,何不念及於此,而直爲此泄泄耶?臣愚衷懇迫,達宵耿耿,敢此附陳於請譴之章。伏乞聖明,俯賜照燭,察納廷僚之言,明正微臣之罪,以幸國事,以安賤分,千萬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已諭,卿須善爲調理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大司憲元景夏箚曰,伏以臣於震惶罔措之中,忽伏承憲長特除之命,夜半入肅,冒死求對,而日色已高,兪音尙邈,臣誠抑塞憂慨,直欲痛哭於九閽之外。嗚呼,殿下激惱,何爲而至此也?彼疏儒輩駭擧,惟當談笑而處之,此何足有煩聖慮乎?因此而屢下不忍聞之敎,三日賓啓,尙未反汗,實非平日所仰望於我殿下者也。聞疏儒率皆稚兒,且其陳疏時擧措,多奇怪可笑云,殿下若於此輩,過費辭氣,處分又或過中,則恐有欠於天地造化也,臣竊憂之。伏乞殿下,亟許入對,俾陳其事狀,愚臣區區之望也。昨日備忘,萬萬悚懍,而胥命者,只是洪啓億父一人而已,事甚可駭。竊聞該房承宣,不善奉行而致此,臣謂罷職,以警其慢也。臣方上箚,而二字不敢聞之敎,又下此際,臣雖萬死,決不奉承斯敎。惟殿下卽賜還寢之命焉。取進止。傳于申思建曰,上款所陳,非關緊者,下款則二字之外,予不知也,給之。

○李普昱啓曰,大司憲元景夏,大司諫趙榮國聯名箚子到院,而以國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箚曰,伏以臣等,相與守閤,或陳箚或求對,而兪音漠然,尙不借文陛方寸之地,跼蹐高厚,靡所固極,罔知所以自措也。臣等雖不忠無狀,粗聞事君之義,目見君父有非常之過擧,而震懾霆雷,未能以一言感回天心,終至踉蹡退出,則將焉用彼臺閣也哉?嗚呼,上下之否隔,今幾日矣,人心震遑,國勢泮渙,殆不知稅駕之所,而惟殿下,深拱九重,一例牢拒,有若不覩而不聞者然,臣未知此何擧措也。殿下若許一見臣等,則許多煩惱,自可以雲消霧捲,而波蕩群情,亦當帖然於俄頃之間,殿下何憚而不爲此耶?臣等憂惑焉。玆敢冒死齊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明,廓然恢聽,飜然回照,亟賜引接之命。臣等不勝涕泣祈祝焉。取進止。答曰,已諭矣。

○又啓曰,左議政宋寅明箚子到院,而以國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箚曰,伏以臣,自聞有罔極之敎,驚惶抑塞,不知所出,猥以罪累之賤,敢陳祈祝之情,及承聖批,未蒙省納,而心若鐵石之敎,又非臣子所敢承奉,臣於此,心膽隕墜,直欲無生。向來筵席,聖上有此等辭敎,旋許刪改轉環之美,至今欽仰,則今何忍更發此敎耶?群下方以日月之更,爲望,而聖上乃以金石之堅,爲喩,此其憂遑憫急,益復如何?況臣無狀,方以日前過擧之由臣妄言,引爲死罪,而此敎又下於臣箚之批,則是臣死罪之中,又添死罪。金木之誅,臣固甘心,而旣是臣分之所不敢承聞者,則臣何敢徒以煩瀆爲懼,不一流涕而陳之耶?玆敢席藁闕下,冒死申籲。伏乞聖慈,俯垂矜諒,收還此敎,引接臣僚,以幸國事。仍命攸司,勘臣前後罪犯,以嚴典憲,不勝萬幸。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已諭矣,此時豈尋箚之時乎?爲卿慨然焉。仍傳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

○申思建啓曰,大司憲元景夏,大司諫趙榮國聯名箚子到院,而以國忌正日,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箚曰,伏以臣等,瀝血齊籲,冀回蓋高之聽,而及奉批旨,不惟不賜開可,只以已諭二字,爲牢拒言者之資,臣等相顧錯莫,繼以慙惶,直欲滅死而不可得也。嗚呼,邈彼蒼穹,一誠能格,苟使臣等,少有孚感之忱,則夫以殿下之至仁至慈,豈邁邁至此乎?此固臣等之罪也。雖然,今日殿下所以激惱淵衷,致此過擧者,亶由稚儒輩之作怪,而抑臣等於此,亦有可譬而喩者。今有襁褓迷兒,不識天地父母之尊嚴,跳踉狂叫,自蹈水火,則爲其父母者,其將矜憐而恕其愚乎?抑將呵怒而治其罪歟?彼怪儒輩,在殿下,特襁褓一迷兒耳。其微不啻若禽魚螻蟻,此何足比數衿紳之類,而過煩殿下之威怒乎?氣平事過之後,殿下若飜然回思,則必不以臣等之言,爲欺也。臣等辭已竭矣,意已窮矣。千祈萬祝,惟願一覲耿光,吐盡滿腔之苦血。伏願聖慈,亟降兪音,卽許晉接,不勝幸甚。取進止。答曰,已諭矣。

9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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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象漢坐直。左承旨柳萬重。右承旨李普昱。左副承旨金尙迪坐直。右副承旨申思建。同副承旨尹心衡牌不進。注書李壽鳳拿處一員未差。假注書崔台衡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太白見於未地。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金若魯,副提調洪象漢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伏聞去夜下政院備忘,有氣憊之敎,多日酬應之餘,症候又復如此,臣等焦惶罔措之中,尤不勝驚慮之至。此時診察,不可少緩,臣等卽與諸御醫入侍,詳察聖候,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達宵耿耿,無任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矣。

○金尙迪啓曰,大司憲元景夏金吾門外待命,執義、掌令一員未差,掌令南泰耆,持平韓光肇、黃柙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者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啓曰,同副承旨尹心衡牌不進罷職傳旨,旣有給之之命,而嚴敎之下,不卽出肅,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尙迪啓曰,親鞫事,命下矣,自前親鞫時,有宮城扈衛之例。今番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置之。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來言,領府事金興慶,待命於金吾門外云,係是大臣去就,敢啓。傳曰,勿待命事,遣史官傳諭。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來言,領議政金在魯,左議政宋寅明,因嚴敎,今方待命於金吾門外云,係是大臣去就,敢啓。傳曰,勿待命事,遣史官傳諭。

○又啓曰,卽者議政府錄事來言,領議政金在魯,伏聞嚴敎荐下,悚懍震越,待命於金吾門外,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遣史官傳授。

○又啓曰,卽者左議政宋寅明,因嚴敎,待命金吾,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遣史官傳授。

○金尙迪啓曰,親鞫時,承旨當爲備員。諸承旨,竝卽牌招,何如?

○又啓曰,親鞫時,禁府堂上,不可不備員。同義禁未差之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柳儼、李益炡爲同義禁。

○諸承旨有稟達事,請對矣。

○金尙迪啓曰,靈城君朴文秀,有稟達事,來詣請對矣,敢啓。

○藥房,以承傳色口傳啓曰,臣等泣籲血請,冀許一診者,誠以近日酬應之煩,必致聖候之損傷,而調將之不可少緩故也,非謂職忝保護,以應常例也。氣憊之敎,下於喉司,而獨於本院,昨今問安之批,終無一字提諭,此必由於臣等不忠不誠也。臣等曠溺之罪,固難容誅,而一日二日,症候如此,診察之闕然已久,若不及今夬許入診,則目下焦迫憂悶,姑未暇勝言,而必將貽憂於宗廟、太后,念之及此,寧欲卽地滅死無知也。伏乞亟加三思,卽賜診候,瞻天攢手,惶恐敢啓。答曰,卿等亦豈不知氣憊耶?

○藥房再啓曰,今日之事,莫非臣等之罪也。卽諭以氣憊,又責之以卿等亦豈不知,而猶不許一番診察,臣等益不勝抑塞之至。今若徒懼於瀆擾靜攝,而不思所以準請入診,則臣等不忠之罪,尤無所逃矣。且昨夜七啓之批,特賜措辭,且下十句奎章,臣等雖甚愚迷,亦庶幾仰曉聖意。聚首奉讀,心摧腸裂,直欲溘然無知,而若其錫以宸翰,敎以保護者,亦有以見慈覆之仁,不忍便絶,臣等誠不勝感激隕越,血淚被面,而診筵之堅拒不許,猶夫前日,是何睿念之失去,益至此也?臣等不得不自怨於方寸,而號呼於天地也。愼疾之義,保護之方,顧何待於臣等之覶縷,而深拱九重,一味廢却?臣等鎭日叫閤,邈無矜憐,是豈平日所望於聖學之中和也?若以臣等之言,反復體察於凝穆之中,則必有所幡然之會矣。臣等無任焦灼,更犯瀆擾之誅。伏乞聖明,念之念之,惶恐敢達。答曰,已諭矣。

○藥房三啓曰,臣等自承日昨心眩之敎,肝膽若隕,遑遑請診者,蓋慮聖候之欠安,必由於近日酬應之繁多,而又承氣憊之敎,則症候之形見,已如此矣。診察議藥,決不容一刻少遲,而殿下因群下之罪,貶聖躬之尊,不思調將,牢拒入診,今日又向晩矣,而一例不許,是豈臣等平日仰望於殿下者乎?此必臣等不忠無狀,未能盡分於保護之道而然矣。若施鈇鉞之誅,而卽降許診之命,則臣等死亦幸矣,涕泣顒祝,惶恐敢達。答曰,已諭矣。

○政院啓曰,臣等昨伏奉下本院備忘,有困於諸臣氣憊之敎,臣等於此,憂懍煎迫,卽欲溘然而不可得。忱誠至切,猶不知止,朝又求對於靜攝中者,極知其萬萬死罪,而終朝顒竢,兪音益閟,輒以二字封書,顯示拒絶之意。噫,殿下試思之,安有君上默靜於內,臣僚阻隔於外,而能爲其國者乎?群情去益波蕩,國事日就泮渙,以殿下之明聖,念及於此,豈不惕然回悟,而只緣廷臣無狀,不能實心導達,至使聖上,認以爲在下者有欲彌縫者然。此莫非群下之罪。然因此而過費心氣,多失辭令,至有海東禽獸之敎,此尤臣子所不忍聞者。自有玆敎,大臣、諸宰及兩司之官,蒼黃胥命,景色愁沮,亦豈不大有累於聖德哉?咫尺閤外,踧踖徊徨,區區血忱,靡所控訴,玆敢更入文字,冒死齊籲。伏乞夬降兪音,卽許晉接,不勝至祝。

○以承傳色口傳。答曰,已諭矣,仍又下默靜二字手書。

○政院口傳啓曰,此封書,今雖又下,而臣等一死之外,實無奉承之道矣。又此封還,惟願速被鈇鉞之誅矣。

○政院再啓曰,臣等兩日守閤,終未得命,瞻天而靡所叫應,顧日而靡所回照,徊徨踧踖,聚首涕泣,今日又已暮矣。煎迫之懷,窮隘之狀,何殿下不少矜憐?齊聲之籲,瀝血之啓,視若應文之故常,此臣等所以煩冤抑塞,求死不得也。今日臣等之至誠顒望者,惟在於殿下之飜然回悟,雲開霧消,而此在殿下一念之轉環而已,不審殿下,何所顧惜,何所留難,而曠日相持,若是之愈固也?擧國之波蕩,滿廷之憂遑,已不暇言,而如臣等待罪近密,鎭日齊籲,咫尺文陛,進身無路,精爽飛越,辭意殫竭,似此情景,無以自措,不得不冒萬死更陳血懇。伏乞亟賜兪音,特許晉接,千萬至祝。

○口傳答曰,已諭矣,仍又下二字。

○政院口傳啓曰,連爲封還,極知惶恐,而雖死,決不敢奉承矣。

○李普昱,以成均館官員,以同知館事、行大司成意啓曰,今九月初九日儒生課試,當爲設行,而大提學未差,限內不得爲之,今月內無故日,退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尙迪,以刑曹言啓曰,頃因庭試初試,文三所設場於本曹,本曹則移設於掌隷院矣。今已出榜,還徙本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全羅監司鄭亨復狀啓,羅州等官居李就萬率子斗星等渰死事,傳于柳萬重曰,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大司憲元景夏,大司諫趙榮國聯名疏曰,伏以臣等,不忠無狀,遽承罔極之嚴敎,魂𢥠體慄,求死不得,半夜顚倒,走服gg伏g金吾門外,泥首席藁,顒竢嚴誅。顧何敢自處以臺銜,開口論事,而古人或有上書於獄中者,愚衷所激,不可以罪負,自阻於明主之前,玆敢冒萬死略陳焉。昨者臣等於閤外,伏聞有儒生父待命與否問啓之命,前後嚴敎之下,渠輩之不卽待命,誠甚可痛。宜懲其罪,而竊念國法,惟二品以上,始許待命,而非大臣,則亦不敢登聞,乃所以重事體也。此輩不過蟣蝨之微耳,其待命與不待命,初非朝家之所知,而雖臣等,有不足以汚白簡,故不卽論罪者,蓋以此耳。不意今者,乃有親問之命,臣固知聖上此擧,實出於勵世道嚴臣分之意,而夫親鞫,卽國家所以治逆之法也。此輩雖無狀,與亂逆有異,顧何必過震天怒,親勞玉體,施之以訊逆之律也哉?聖朝刑政,貴在得中,一失其平,則日後之弊,有不可言。惟我殿下仁厚之治,宏遠之模,每軫貽燕之圖,而今此過擧,遽出激惱之中,不但有欠於大聖人順應之德,亦非所以垂裕後世者,此豈臣等所仰期於殿下者?伏願聖明,亟加三思,毋有後悔焉。臣無任云云。傳于洪象漢曰,謂知義理而除授矣,見此寒心。原疏給之,遞差。

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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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鄭彦燮。左承旨南泰良。右承旨鄭俊一。左副承旨李成中坐直。右副承旨金光世。同副承旨洪鳳漢坐直。注書李壽鳳拿處一員未差。假注書崔台衡沈墢仕直。事變假注書文鳳壽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流星出天中淡雲間,入西方天際,狀如鉢,尾長三四尺許,色白,月暈,有霧氣。二更,月暈。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金若魯,副提調洪象漢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氣憊之候,更何如?臣等昨日,又不得入診,誠不勝焦遑罔措之至。卽與諸御醫入侍,詳察聖候,決不可已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達宵耿耿,無任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慈殿氣候已諭矣。

○藥房口傳啓曰,今日亦不得承候,萬萬焦迫。臣等雖不入侍,親臨帳殿之前,召見醫官診察,千萬至祝。

○金尙迪啓曰,卽者議政府錄事來言,領議政金在魯,仍爲待命,還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勿待命事,遣史官傳諭。命召亦爲傳授。

○又啓曰,卽者議政府錄事來言,右議政趙顯命,自陵所畢役而歸,嚴敎之下,不敢循例復命,待命金吾門外,使錄事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遣史官傳授。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來言,右議政趙顯命,待命於金吾門外云,係是大臣去就,敢啓。傳曰,勿待命事,遣史官傳諭。

○傳于金尙迪曰,徐將爲之,盡爲整待,處所依前爲之。

○金尙迪啓曰,洪禹集等親鞫事,命下矣。時原任大臣及禁府堂上、左右捕盜大將、兩司,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領議政金在魯,右議政趙顯命口傳啓曰,臣等此時,不敢退處,冒罪入來,卽伏聞今將出臨帳殿,凡事整頓之際,其勢自致遲延。請於其間暫爲入對,特賜矜許,千萬至祝。

○傳于李普昱曰,一所試官,今日雖出榜,與帳殿相値,徐爲之。

○備忘記,自犯將心,其名何?古人其護謂何?若此不已,雖有稱兵者,其將顧瞻而護。若此而爲國爲君,將心下敎之後,其曰禮君,此不讀書之儒。噫,靑丘之至有今日,一禮字也,而士夫若此,恃誰而其曰君?良可寒心。其護諸臣,一竝削職。

○備忘記,南所衛將,假承旨差下。

○以沈墢爲假注書,文鳳壽爲事變假注書。

○傳于假承旨曰,諸臣不嚴申飭,而上闕亦申飭,而無當直招呼之聲,當直不爲待令耶?

○傳于假承旨曰,閉建陽門事,幾時下敎,而今始聽傳敎,騎郞汰去。

○傳于假承旨曰,御將有闕代,以訓將兼察。

○傳于假承旨曰,御將命召,兼大將處傳授。

○傳于假承旨曰,訓將牌招聽傳敎。

○傳于假承旨曰,分付當直,卽時上闕,卽爲擧行,牌去來,申飭。

○傳于假承旨曰,觀諸臣之告無嚴,各別申飭事,分付當直。

○傳曰,金虎門軍士足矣,弘化門軍士,勿爲來待。

○備忘記,傳于假承旨曰,行知中樞府事申思喆,判金吾除授,行司直鄭彦燮、南泰良,府使具宅奎,前承旨李成中、金光世,府尹洪鳳漢,承旨除授,弼善成範錫,掌令除授,司書金尙喆,正言除授。

○假承旨啓曰,新除授金吾堂上、承旨、臺諫,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假承旨曰,牌去來催促,卽爲肅拜。

○假承旨,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親鞫時,假都事十員,令該曹差出,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親鞫多事之時,本府都事,不可不備員。參上都事鄭錫台外任遷轉之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府都事,以鞫廳大臣意言啓曰,問事郞廳金尙重、金相福、黃景源、嚴瑀、鄭元淳,或在罷散,或無軍職,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左副承旨李成中,右副承旨金光世,詣閤請對。

○都承旨鄭彦燮,有稟達事,請對。

○左承旨南泰良,有稟達事,請對。

○李成中啓曰,掌令成範錫,正言金尙喆、曺允濟,有稟達事,來詣請對矣,敢啓。

○鄭彦燮啓曰,新除授同副承旨洪鳳漢,今方在京云。雖未交龜,如此之時,出納之任,甚爲緊急,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親鞫罷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領府事金興慶箚曰,伏以臣,腰脚之痛,猝劇於日夜奔遑之餘,屈伸牽礙,行動無路,未參齊籲之班,冒上請譴之章,及承批旨,曲加涵貸,不惟不罪,特許調理之暇。臣伏枕惶感,方切攢祝,卽伏見備忘,有洪禹集等許多人親鞫之命,噫嘻,此何事也?儒生輩當初妄擧,少無干犯於惡逆之節,而今乃以子弟之故,責其父兄之不卽胥命,至於訊問之境,則刑政之萬萬失當,孰有大於此乎?經曰,罰不及嗣,罪罰猶不可延及於下。況上而推及於其親,則其有傷於孝理之化,當復如何?今臣此言,固非毫分爲儒生輩地,竊恐深乖於我聖上平明之治,玆敢仰溷。伏乞聖明,亟霽威怒,還寢親鞫之成命焉云云。答曰,省箚具悉。無禮其君,鷹鸇逐鳥,古人豈欺?雖一時嚴敎,人臣分義,其卽泥首,手諭若何,而佯若將心,下敎之後,一向放恣。噫,其雖涼德,以子之故,治其父,非特處分之過,亦非裕昆之道也。渠等雖無謂,此則十分參酌,今番下敎,事件異。雖一日在君,其若默默,海東將至禽獸之域。于今豈肯對臣僚對軍民,而此爲國,爲卿等慨然。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領議政金在魯箚曰,伏以卽伏聞有洪禹集等親鞫之命,聖意蓋出於植君綱嚴臣分,而第念,此等幺麽之輩,何足以自勞玉體?親問帳殿,聖候方有眩氣,正在靜攝,而深夜觸犯風露,出臨外處,則傷損之憂,誠無涯極。區區下情,實不勝憂悶焦灼,敢此短箚血籲。伏乞深思宗社、臣民之重寄,特寢親問之命,付之有司而處之,千萬幸甚。臣方負重罪,嚴敎之下,固宜胥命不暇,而急於保護誠切,冒死陳聞,悚懍無地云云。答曰,省箚具悉。無禮其君,鷹鸇逐鳥,古人豈欺?雖一時嚴敎,人臣分義,其卽泥首,手諭若何,而佯若將心,下敎之後,一向放恣。噫,其雖涼德,以子之故,治其父,非特處分之過,亦非裕昆之道也。渠等雖無謂,此則十分參酌,今番下敎,事件異。雖一日在君,其若默默,海東將至禽獸之域。于今豈肯對臣僚對軍民,而此爲國,爲卿等慨然。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左議政宋寅明箚曰,伏以臣之本罪,已合萬死,且於昨箚之批,至承誨責之敎,則宜不敢復進妄言,而念臣,受恩罔極,旣有區區所懷,而徒畏嚴誅,只自泯默,則是臣負聖上也,臣何忍爲此?近日聖心激惱,連有酬應之勞,而今又有親鞫之擧,玉體之傷損,已不勝其焦慮。且親鞫,所以治亂逆也,今此諸囚之不卽待命於嚴旨之下者,雖云無據,旣與亂逆懸異,則聖上之必欲親鞫,恐非垂法後世之道,以聖上至仁至明,何不念及於此?伏乞聖上,少收威怒,更加審愼焉。且臣三日席藁闕下,而終不得冒進賓廳者,妄自附於嚴法紀重倫理,而嚴敎荐下,罪無所逃,鈇鉞之誅,卽所甘心。亦望亟加譴罰,以礪臣工焉云云。答曰,省箚具悉。無禮其君,鷹鸇逐鳥,古人豈欺?雖一時嚴敎,人臣分義,其卽泥首,手諭若何,而佯若將心,下敎之後,一向放恣。噫,其雖涼德,以子之故,治其父,非特處分之過,亦非裕昆之道也。渠等雖無謂,此則十分參酌,今番下敎,事件異,雖一日在君,其若默默,海東將至禽獸之域。于今豈肯對臣僚對軍民,而此爲國,爲卿等慨然。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乙丑九月初十日未時,上御肅章門。親鞫入侍時,行都承旨鄭彦燮,左承旨南泰良,右承旨鄭俊一,左副承旨李成中,右副承旨金光世,同副承旨洪鳳漢,假注書崔台衡、沈墢,事變假注書文鳳壽,記事官李堉、李思觀,領議政金在魯,右議政趙顯命,判義禁申思喆,知義禁柳儼,同義禁李益炡、洪好人,掌令成範錫,正言金尙喆,問事郞廳嚴瑀、金尙重、黃景源、李昌壽、金相福、兪彦好、鄭夏彦,刑房都事尹光德、朴時晉,文書色都事金致溫、金履福入侍。大駕到協陽門時,彦燮曰,右承旨具宅奎,時在寧邊任所,何以爲之乎?上曰,改差,其代前承旨鄭俊一除授。彦燮曰,新除授承旨鄭俊一,卽爲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駕前下敎上御帳殿後。在魯曰,日氣朝晝異候,聖體,若何?上曰,僅酬酌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在魯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兵曹判書金若魯曰,臣待罪藥院提擧之任,屢日仰請,終未承候,醫官入診之請,亦未蒙發落,焦遑抑塞,不知仰達矣。上曰,僅酬酢矣。在魯曰,今日親臨帳殿,臣等雖仰達,已無及矣,而惟望聖心鎭安,今日處分,務歸極當焉。顯命曰,臣以兩陵陵上莎草修改事,再昨出去,昨日畢役後,還宿高陽,聞有親臨鞫囚之命,蒼黃入城,欲爲請對諫止,而首相因嚴敎荐下,待命金吾門外,故臣亦不敢循例復命,同爲胥命,旋承勿待命之敎,故與首相同爲入來矣。今則事已成遂,而處分務從適中,善爲收殺,宜矣。罪人事,以外面言之,則不善敎子之致,而不能率其子,卽爲胥命者,其間事情,臣等雖知之,而殿下未及照察,故惶恐敢達矣。在魯曰,臣之箚語,不敢救罪人輩也,蓋欲聖上特寢親鞫之命,而今則已無及矣。議罪之際,察其事情,是臣之望也。顯命曰,當初備忘,喉院無頒布之事,故方外人,多有不知者矣。在魯曰,備忘初下之日,政院不爲頒布,卽爲稟達,而尙今無發落,故備忘未卽頒下,方外之人,何以詳知之乎?上曰,旣已下敎之後,佯若不知,不卽待命,雖爲人誣告者,猶且待命,況其君,以將心二字爲下敎,則渠輩何敢不爲待命乎?李匡德之待命于丹鳳門外者,是矣。顯命曰,臣非惜此輩也,此輩之不卽胥命,蓋不見備忘之故也。上曰,墨可畏乎?顯命曰,臣不畏殿下鈇鉞之誅,只畏儒生黃墨之罰乎?在魯曰,泛然言之,則儒生之墨,亦可畏矣。上曰,領相之言,直矣。顯命曰,此輩猶蟣蝨也,處分何必如是乎?務從至當,好矣。在魯曰,此輩雖有罪,殿下何爲此過擧乎?上曰,百爾思之,此輩事出於將心也。顯命曰,此聖上過慮也。儼曰,近來四五日,上下阻隔,擧國焦遑,今日得瞻天顔,此儒生父之功也。臣有一言,敢此仰達。臣雖至微,亦殿下臣子也。殿下前日,以不爲此等事,賜諾於臣,而今何復爲此過擧乎?上曰,在何時乎?儼曰,景賢堂明燭之下,殿下豈不賜諾乎?此輩之疏,如太虛浮雲,不足爲一點之累,常訓炳如日月,自在光明中,殿下何不思前日下敎,而更爲此擧乎?上曰,此輩將心,卽無君之臣也,無君之臣,豈可不治乎?儼曰,臣與此輩,聲息不相及,臣豈有一毫愛惜之心乎?此輩之未卽胥命,不知備忘之故也。若有將心,則臣等豈不請討乎?上曰,將臣求對,亦必爲此輩也。將臣不知逆乎?顯命曰,將臣卽前日討賊之臣,豈不知逆賊乎?尙喆曰,臣方待罪執法之官,渠輩若聞將心下敎之後,佯若不聞,故不胥命,則寧有如許臣分乎?漢法之大不敬,固難容貸,臣當請討之不暇,而渠輩旣未聞此敎,而今殿下作此擧措,則其爲聖朝刑政之失,當如何,而渠輩雖死,亦必以爲至冤云矣。語未畢,上曰,金尙喆非矣。將心下敎之後,渠輩不爲待命,則執法之官,宜卽請討,而不此之爲,乃以至冤之說,達之,何敢如是?罷職,可也。範錫曰,金尙喆辭未及畢,而何殿下摧折臺臣,若是太遽乎?將心下敎之後,渠輩如未卽聞知,則其不卽待命,似或然矣,而今者聖上爲此擧措,豈不過中乎?尙喆所達,蓋出於慮聖上刑政之失,而又有所懷,未及盡達,臣將備陳之矣。上曰,彼爲成範錫乎?罷職,倂與金尙喆,遠竄,可也。上曰,大小公事,一倂留院。在魯曰,殿下因兩臺臣之事,何爲下敎乎?上曰,將心卽逆也。爲臺臣者,豈敢爲至冤之說乎?予不欲對諸臣矣。顯命曰,臺臣之言,辭不達意,因此而何至此下敎乎?留院下敎,伏望收還焉。此下敎未收還之前,鞫事亦將不得爲之矣。上曰,柳儼則以爲,其時予有許諾云矣。在魯曰,其時聖上果有賜諾矣。成中曰,今日親臨,專爲立君綱,則大小公事,一倂留院,而君綱何以立乎?上曰,成範錫則或慮有此事,而不意金尙喆又如此矣。顯命曰,成範錫、金尙喆事,姑不足論,今此下敎,亟宜收還矣。在魯曰,下敎若不收還,則訊囚亦將不得爲之矣。上曰,卿等亦顧瞻矣。顯命曰,此皆臣等情外之談,實爲慨然矣。上曰,君父謂有將心,而偃然在家,執法之臣,宜有亟正邦刑之請,而掩護爲事,此猶有計較矣。在魯曰,此豈有計較之心而然哉?聖敎過中矣。上曰,以卿等,決難爲國事矣。顯命曰,臣等誠不肖無狀,將來罪竄,固所甘心,而留院二字,爲先收還後,罪人次第問之,宜矣。上曰,近來世道奇奇怪怪,初則欲逐銓官,其漸長矣。今以此事辱予,而下敎之後,又不待命者,是背城一戰之心也。卿等雖百日守閤,而予不欲復對卿等。今日慈聖,以汝須下心爲敎,故予果强作而見卿等矣。在魯曰,慈敎至當矣。顯命曰,慈殿下敎至此,聖上豈不思仰體之道乎?上曰,人孰無兄弟?甲辰以後,予聞不忍聞之言,今因製訓,又見此辱,予將何顔歸拜神皇乎?成中曰,豈可因此事,至下不忍聞之敎乎?上曰,此路若開,則非敎導元良之道也。此罪人未泥首之前,卿等何不爲請討,而乃反顧瞻左右乎?此輩非儒生,乃禽獸也,有何所惜乎?在魯曰,臣等何敢惜此輩也?其間事情,殿下未及照察矣。上曰,予聞不忍聞之言,又爲事夷狄之人,予何顔歸拜乎?在魯曰,殿下何爲此不忍聞之敎乎?顯命曰,此下敎若不收還,則臣等當死於此矣。若魯曰,今日親臨帳殿,將有處分,何必如是乎?下敎收還後,俯詢大臣,從容處分,早罷還宮,千萬伏祝。正言曺允濟曰,諸臣雖無狀,何至有此下敎乎?臣亦無狀,請治臣等之罪,亟還二字之敎焉。上曰,耳目之官如此,無耳目而爲國乎?顯命曰,耳目之官,豈無人乎?上曰,卿等亦不欲見予矣。顯命曰,千萬古,豈有如臣等大臣乎?每聞如此不忍聞之敎,殿下若以臣等比數人類,則必不下如此之敎矣。在魯曰,此皆前後臣等之罪,臣等雖死何惜,而殿下每下此不忍聞之敎,臣等實爲慨然矣。上曰,世道無可言者矣。成中曰,當此世道陷溺之日,殿下宜別有振刷之道,而何爲此下敎乎?允濟曰,幺麽罪人,當談笑而處之,殿下因此罪人,而何至此乎?上曰,俄者下敎,已收還矣。上曰,問郞,持草紙進來。彦好進伏,始書問目。上曰,此問郞書問目之際,不書罪人二字,只書其姓名,極爲駭然。罷職,可也。出擧條上曰,問郞金尙重,進前書問目。鳳漢曰,臺諫不可不備,有闕之代,政官牌招,開政差出,何如?上曰,韓光協,未經臺職乎?鳳漢曰,未及出六,故未經臺職矣。上曰,說書爲掌令,有前規乎?鳳漢曰,說書是參下職也。以參下而爲四品職,無前規矣。上曰,承旨書之。傳曰,副司果鄭夏彦,掌令除授,仍卽牌招入侍。上曰,政官牌招,置之,可也。尙重書問目。上曰,使大臣見之,可也。上曰,罪人洪禹集上之。上曰,罪人拿入遲滯,羅將呼聲低微,當該都事,拿處,可也。出榻敎在魯曰,問事郞廳有闕之代,以趙雲逵、兪彦述、李克祿差下,而兪彦述、李克祿,時無職名,依例口傳付軍職,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成中曰,罪人拿入之際,金吾堂上,忘未傳上呼望,事體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刑房都事,誰也?成中曰,趙榮進、尹光德也。上曰,問郞讀問目,使罪人聽之。問目及招辭,見《事變日記》上曰,汝子之無倫悖義,汝知之乎?上曰,以此觀之,則汝不禁汝子之疏矣。上曰,備忘中有下敎事,汝知之乎?上曰,汝不爲待命,有何意思也?上曰,此人老昏,人事不能了了矣。鳳漢曰,宰相子弟中,此人自少以不能了了,爲人所指矣。上曰,此人是宰相子乎?鳳漢曰,故判書洪受瀗之子也。上曰,洪受瀗,何如人乎?若魯曰,洪受瀗,世稱賢宰相矣。上曰,如此人之子,名爲學儒之首,洪啓億,不知尊周、尊王字,而爲其疏者矣。此人曾經守令乎?若魯曰,曾經盈德縣令矣。上曰,儒生中有表表者乎?在魯曰,疏頭外,無可知之人矣。成中曰,卽者中樞府錄事來言,領府事金興慶,削職命下之後,卽爲出城云,係是大臣去就,敢達。上曰,罪人下之。罪人李德濟上之。鳳漢曰,金吾郞罪人呼望之際,金吾堂上,不爲傳達。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承旨書之。今此削職傳旨,大臣外,捧傳旨以入。上曰,前都承旨洪象漢,聞其時在藥院云。雖旣已出代,而削職則還收,可也。出榻敎上曰,吳、楚僭王及黃籤事,豈非無倫悖義乎?上曰,渠輩則自以爲虜號不書,而以此辱國乎?上曰,君父下骨寒之敎,而臣子終不待命乎?上曰,待命之人,必有依幕而後待命乎?上曰,此亦將心矣。上曰,罪人具刑。顯命曰,罪人訊問之際,當十分審愼。況此罪人,非施刑之罪,何可輕先施刑乎?夏彦曰,臣猥蒙特授之恩,方在耳目之列,何敢有懷不達乎?臣纔自外入來,罪人招語,有不能知矣。然當初以問郞,獲與於發問目之時,蓋聖意以無將下敎之後,不卽待命,爲渠輩之罪,而非以其子之罪,罪其父也。然而以大體言之,則或慮外人,以爲以其子之罪,推及於其父云,而況今具刑之命,只以其招辭之誤,則以此加刑,豈不爲尤過乎?臣謂決不可施刑矣。允濟曰,臣亦有所懷,敢此仰達。語未畢,上曰,此臺官竝罷職。上曰,若此者,皆是爲名也。顯命曰,臣等豈爲此罪人,而有此言乎?此非施刑之罪也。上曰,卿等欲活此罪人,使予受辱乎?顯命曰,此蟣蝨也,何足道哉?然而施刑,決不當矣。在魯曰,此事爲後世之弊,殿下豈不思垂裕之道乎?儼曰,此罪人,卽南臺執義李箕弘之孫,而聞其二叔,皆不齒士類,其一家之人,但知偏論,而不知人事云,此何足責望乎?顯命曰,聖心今方激惱,故至有此擧,而氣平事過之後,若思之則必有追悔之意矣。上曰,予作常訓後,此輩加予以不忠之目於皇朝,後世看史之人,以予爲何如主乎?儼曰,一編常訓,卽殿下光前裕後之言,炳如日星,千載之後,若或以王字爲累於聖德,則臣當以死明之矣。此輩之子,上而激君父之心,下而使其父受刑,其子固可罪矣。上曰,知義禁之言,則以此輩謂有人心矣。上曰,不爲泥首待命者,常時必有不滿之心,使罪人直告。上曰,將心卽逆心。聞逆心之敎,不爲待命者,忠心乎,逆心乎?上曰,知義禁進來。此罪人逆心遲晩,今無更問之端,解縛下之。上曰,掌令鄭夏彦,正言曺允濟,罷職還收後,牌招入侍,可也。出榻敎俊一曰,試所出榜,與殿坐相値,姑勿詣闕事下敎矣。今已日暮,一所試官,仍爲出榜,以待帳殿罷後,卽爲復命,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上曰,罪人金應南上之。上曰,予gg汝g自任將心乎?上曰,待命於依幕者,是乎?上曰,此事汝不滿下敎而然乎,上曰,汝誰家人乎?上曰,汝子年幾何乎?上曰,汝以汝子之事,爲是乎?上曰,罪人下之。罪人金𪸗上之。儼曰,此罪人,卽延興府院君之後孫,而聞其子年少云,必是不知人事者,尤可矜矣。上曰,予聞延興字,心甚愴然。問目姑止之,罪人爲先解枷,可也。上曰,知義禁進來。儼進前。上曰,欲嚴王章,有此親問之擧矣。聞汝卽延興之子孫,心甚愴然。汝雖敎子以將心,予思故事,不覺心酸,特命放送。此下敎,言于罪人,可也。相福曰,臣以執藝之義,冒死仰達矣。罪人金𪸗,旣以延興之孫,特命放送,則此外罪人,亦豈可罪同而罰異乎?臣恐處分,或至於未均也。上曰,大體則是矣。上曰,此罪人下幕,待下敎放之。上曰,罪人韓命鼎上之。上曰,此罪人,不知文字者也。吳、楚之王,王天下誰之義?必不知之矣。上曰,汝知將心字乎?上曰,靑衿可羞矣。此罪人無可問者矣。上曰,罪人下之。罪人鄭履祚上之。俊一曰,掌令鄭夏彦,正言曺允濟,俱爲牌不進,而聞其所送之言,則臺官之罷職仍任者,三百年無行公之規,決不可承命云矣。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臺諫不可不備矣。政官牌招,開政差出,何如?上曰,承旨書之。傳曰,副司果李昌壽副應敎除授,前持平兪彦述掌令除授。傳曰,金相福敍用。在魯曰,問事郞廳有闕之代,以前正言李永祿差下,使之卽爲入侍,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上曰,獻納有闕乎?成中曰,獻納時無闕矣。上曰,承旨書之。傳曰,司諫趙擎在外,今姑改差。前獻納金相福司諫除授。成中曰,新除授司諫金相福,掌令兪彦述,竝牌招,使之入侍,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上曰,此罪人稍知人事者也。今此學疏,汝以爲如何乎?上曰,王字周字旣同,則汝等以王字,移之於夷狄之王者,何也?上曰,見下敎之後,汝雖不能縛汝子來謝,而泥首待命,亦不爲之,何也?上曰,罪人下之。罪人尹光周上之。上曰,汝之待命,能知義理乎?上曰,黜鄕之人,其父雖就囚,亦不能來待乎?顯命曰,黜鄕,便是門黜,不敢入城中矣。上曰,汝子黜鄕之後,汝豈不詳見其疏,而何敢托以不詳見乎?上曰,汝旣知汝子之非,而何不卽來待命乎?上曰,王字何義?汝子以爲,今日王天下者誰云者,以王字,欲歸之於夷狄之王,予之所改者,是夷狄王之王字乎?上曰,汝旣知改王字者,非承旨而卽予,則汝宜心骨俱驚,汝豈敢誦其字句於帳殿乎?上曰,當初製之者卽予也,改之者亦予也。汝旣以春秋亂賊之辭,爲非,則汝何敢以話頭峻之說,稱之乎?上曰,亂賊二字,予欲問之,罪人具刑。成中曰,掌令兪彦述,今方在外云,敢達。上曰,假使趙明履請予改之,猶有投鼠忌器之嫌,況予謂自改之乎。上曰,春秋亂賊四字,予不忍提及,而汝旣以此發口,則汝豈非將心乎?上曰,土鬼之輩,皆不知,而汝則猶知人事者也。上曰,罪人解縛下之。上曰,俄者右相,以追思有悔,爲言,而此事雖百爾思之,未有悔處矣。然而更思之,其子以爲,以吾輩之事,罪及於父云云,則豈非王政之所不忍處乎?渠輩固無足惜,而忽起感於予心,特命停刑矣。顯命曰,此聖人之言也。一言可以祈天永命矣。成中曰,聖敎惻怛。臣等焦鬱煎迫之心,至此可解矣。上曰,癸亥反正時日記,嘗見之而興感于心矣。延興之子孫,若於親問之下,發怪毒之言,則何以處分乎?延興子孫,若至杖殺,則予將何顔歸拜穆陵乎?以故初不問之矣。渠輩當初若泥首待命,則予心可解,而將心下敎之後,亦不卽待命,予若以其子之罪,罪其父則非矣,而此則事件各異,以將心治其罪也,予之本意如此矣。顯命曰,臣等亦豈不仰揣乎?上曰,將心下敎之後,耳目之官,宜請討,而不請討者非矣。成範錫、金尙喆至冤或然之說,極爲非矣,而鄭夏彦猶有救意,亦非矣。當今義理晦塞,以今日之擧,見之,臣下中無一可恃者矣。儼曰,儒生輩事,誠非矣。使其父至於此境,豈無罪乎?上曰,韓致大濃墨以待矣。儼曰,此則臣不畏之矣。上曰,昨年耆社還收之請,全無臣分矣,今則又以春秋亂賊之名,欲加之於君父,人心世道,奇奇怪怪矣。儼曰,常訓炳如日星,自在光明中,以後世觀之,而若以尊王與尊周,有異云,則臣請伏鈇鉞矣。上曰,改字後自可帖然,而猶尙如此,予不欲復對卿等矣。中間變怪,幾遭經歷,予將爲不孝、不悌、不慈、不忠之人,而何顔南面爲君乎?儼曰,古有馳騁弋獵之娛,而殿下無此事,古有宮室土木之役,而殿下亦無此事,古有聲色財貨之慾,而殿下亦無此事,殿下孝悌之行,高出百王,殿下勤儉之德,克繼列聖。若使後世人,看今日史記,則必謂之聖明朝矣,殿下何乃自貶如此,而況殿下上奉宗廟、太后,下有沖歲元良,殿下一身,顧不重歟?又何可自薄如是乎?臣子若有負殿下,則誅之,可也,竄之,可也,亦何必過自引咎乎?上曰,予臨御二十年,無一澤於民,無一恩於民,予將何顔對吾民乎?儼曰,殿下二紀間,恩澤浹洽軍民,此非臣子媚上之言也。上曰,俄者右相之涕泣諫刑,果出苦心,而初則以爲,卿等必請討,今反救之矣。顯命曰,此臣等之罪也。上曰,予以趙榮國,謂愈於人,特除諫長,有意矣。元景夏、趙榮國,皆救彼輩矣。上入小次。少頃,上出御帳殿,下敎曰,問郞持招辭進來。上曰,承旨書之。傳曰,已諭於鞫問下敎,今日相臣之批,而噫,予雖涼德涼學,豈可以無前之事,遺我元良乎?頃者洪啓億等投章,可謂駭悖無謂。古人豈不云乎?養子不敎,父之過。于今黨習之轉益到此,非他也,父不禁而反導之也。況學儒稚騃者,渠能辦此乎?其若端本,宜先不敎之罪,而十分參酌,非爲渠也。不可以無前之事,啓無限之弊故也,而於渠之道,亦非因慨臆諭也。臣分當然。噫,于今之擧,緣何乎?旣寢遠竄,旣收免民,今所謂一字,亦已改之,事已帖然,而其猶若此者,一則黨心也,一則無君也。若此不已,末梢將不知何境。幾年苦心,終莫有效。因感作訓,由我起鬧,而其中句語默想,心若墜焉,他日何顔而拜乎?思之及此,不得不略示予意於相臣,而其中渠輩之不卽泥首,臣分之隳,亦已諭焉。渠輩若有一分其君之心,豈敢自若?將心下敎之後,亦無動意,無將必誅,昔人所云,而今日在廷臣僚,過懲往日奇奇怪怪者,恣行無君,過欲鎭定者,苟且䌤綸,朝廷之上,若同喑啞,耳目之官,便若聾瞽,昔日則請竄請刑,相勒加矣。于今則將心已露,顧護于後,不顧乎重,其中尤爲過者,今者之事本雖同,事件各異,豈拘於此輩之謂,以以子治父?無將之誅,其亦歇視,何義理之昧也?今予豈欲强作臨門,而非予無以懲討,非此一隅靑丘,將爲禽獸之域。不得不臨門,而及其親問,無形罔測之狀,自露於帳下,而其中學掌議父爲名者,乃不能識字者也。在君師之位,渠雖無狀,皆以士子,名編靑衿而若此,實爲自恧於將士矣。然其中奏供之無狀,不敢聞之文字,肆然更提者,豈逭嚴訊取服,而訊問之際,忽然起思啓億等,雖卽日施王法,無足惜也。今者親問,雖由於自任將心,佯若不聞者,其由卽學疏也。渠輩雖不感動乎,其君之因感作訓,而乘機恣行,肆然悖說,忠孝本無二致,不忠其君,何孝其父,而因此而其若杖斃,其爲子之心,何?思之及此,自不覺垂涕,而特命停刑。噫,此輩之無形無君,七人之頭,雖懸于藁街,無足贖也,而旣命停訊,終施邦刑,是豈擴充惻隱之道哉?赦渠輩之一律,差等酌處,此則當示於酌處之敎矣。噫,爲今臣子,爲其子而不能感動,爲其父而不能勵勅,豈徒負我於今日?陟降昭昭,其乃祖、乃父,豈無精神,將此下敎,咸使聞之?儼曰,天之降雨露霜雪,若不均則物不遂。人君之施刑政,若有一分未盡,則後世譏之。殿下今日處分,十分詳審,使無過不及之差,宜矣。上曰,承旨書之。傳曰,罪人洪禹集,以世族之臣,敎子悖擧,骨寒之敎,將心之旨,略無嚴畏,便臥私次。及其帳問,席藁泥首,雖有文字,莫聞其行其不卽爲云。此等無形之人,名編朝官,可謂縉紳之羞。削名仕籍,亟施屛裔之典。李德濟之所犯,無異於禹集,而但其供中,不得露處云。將心下敎之後,其供焉敢放恣若是?以此略示刑訊,而忠乎,逆乎?下問之際,自稱逆心,捧遲晩之招,亟施邦刑,王法當然,而自稱逆心,其亦無形,不足道也。雖施王法,其豈快也?十分參酌,雖貸一律,不可尋常處之,減死島配。金應南、鄭履祚,其所供辭,似有條理,故雖不訊問,不爲泥首,終不待命,俱無臣分,竝施投畀之典。韓命正所犯,雖因目不識字,旣不知將心之謂何,此等之人,不足齒士類,而一體勘律,噫,世道陷溺,人心雖貿貿,其不識字之人,豈可一刻置其儒名,貽羞靑衿?削名儒籍,亦施投畀之典。尹光周學疏中誣斥承宣之四字,旣聞自改之敎,爲人臣若有秉彝之心,其宜心寒骨冷,豈可誦此文字,聞於帳殿?其尤無狀者,此等罔測無倫之說,泛稱話頭之峻,是可忍也,孰不可忍?當快施典刑,而以此訊問之際,忽起感于予心,因示意於特諭,亦爲參酌,減死島配。金𪸗受供之際,聞其延興之孫,嘗聞故事,心尙酸矣。于今聞也,遙望象設,追慕自倍,不忍準問,旣諭特釋,今何諭焉?上曰,俄者入小次思之,則金尙喆之父,老矣。重臣任之旣久,其子之情勢,亦可矜矣。成中曰,成範錫亦有八十老母矣。上曰,然乎?承旨書之。傳曰,噫,昔日之因其私心,相加殺戮,卽予痛惡者,而誠有罪而默默,豈臺臣之職責?顧前後而依違,乃今日之痼弊,而臨御帳殿,臺臣進前,意謂請討,不此之爲,乃反營護,噫,近日特除之都憲、諫長,此等義理,亦不能達,其何深非,而但豈不至冤之說,似或然矣之說,一何謬乎?其在嚴義理之道,不可不嚴處,而其所犯者,不過投畀,則宜乎差等。掌令成範錫,正言金尙喆,其寢遠竄之命,竝施削職之典。上曰,韓致大,誰家人乎?在魯曰,淸原尉之六代孫云矣。上曰,宋永休,誰家人乎?在魯曰,故判書宋昌之從曾孫也。上曰,頃年宋翼輝,付黃李宗城矣,末稍不好矣。在魯曰,朝官雖有罪,古則無施墨之事矣。益炡曰,今番趙明健、申景閔,皆被罰矣。上曰,然乎?目不識丁之儒,恣意施墨,而被其墨者,引嫌極疲軟矣。上曰,承旨書之。傳曰,頃者之擧,旣已帖然,而更今若此者因何乎?卽韓致大、宋永休也。執法之臣雖默,決不可削名而止,竝遠配。上曰,承旨又書之。傳曰,朝臣墨黃,列朝禁令,而不遵禁令,肆然放恣,不可不嚴立典章。此後若此者,其儒自成均館卽爲草記,令該曹定配。此非登聞者,其墨其黃,亦令勿施。雖當之者,不敢引嫌之意,載於《續大典》。上曰,《續大典》,將來亦必有非之者矣。在魯曰,此則聖慮尤過矣。上曰,承旨書之。傳曰,今番下敎,非一時之辭氣也,意蓋樹君綱,則諸臣之或章或啓,其涉紛紜。以此雖有下敎者,豈可事同而飭異?其中大臣外捧傳旨之命,非特苟簡。若此而慰勉大臣,非待大臣誠實底道。況于今之時,以此之故,大官撕捱,奬用宰相繼去位,亦不可不顧。旣示飭勵之意,今日削職諸臣,竝給牒敍用。上曰,前御將朴文秀,復授御將,卽爲牌招,傳授命召。出榻敎上曰,御營兼大將金聖應牌招,所受命召,傳授于新大將朴文秀,可也。出榻敎相福所啓,李時蕃事。措辭竝見上上曰,此時何益?勿煩坦事。上曰,此時何益?其常愴于心者此也。已諭何煩?泰績事。上曰,此時何益?勿煩。聖鐸等事。上曰,此時何益?勿煩。相福曰,臣於傳啓之際,批答結語,不能明聽,又傳他啓,殊有做錯之失,不可晏然於臺次。請命遞斥臣職。上曰,事或然矣。事有先後,只謄前啓,輕先引避,殊涉過矣,勿辭,亦勿退待。新啓,新除授司憲府掌令南泰耆,時在公洪道天安郡任所,掌令兪彦述,時在京畿水原地,持平韓光肇,時在南陽地,持平黃柙,時在陽城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俄者勿退待之命,意蓋有在。逆心遲晩之李德濟,不敢更提之尹光周,予雖酌處,其在執法之論,豈敢若是?其中亦有全釋者,則不可事同而罪異,只請下諭,其涉駭然。雖聞下敎,人皆若此,何時可爲?下諭之請,非予所知。上曰,司諫金相福,爲先遞差。昌壽曰,臣有所懷,敢達矣。罪人李德濟,旣以逆心自服,則金相福之不論,難免溺職,金相福,削職,宜矣。上曰,儒臣得體,金相福事,依啓。出擧條上曰,頃者夜對時有下敎矣。金相福,期待深矣,今日事極非矣。上曰,今已處分,予欲無言。顯命曰,因一金相福,何至此下敎乎?願殿下勿爲如此之敎焉。若魯曰,今已夜深,風露如此,明日藥房入診,許之後還宮,何如?成中曰,更鼓已深,亟許明日入診之請,卽爲還宮,好矣。若魯曰,朝廷事,臣則不知,臣之晝夜所煎熬者,只欲保護聖躬矣。氣憊眩候之敎,下已三日,而臣等入診之請,終未蒙允許,殿下若以臣爲有罪,則斥之罪之,而入診豈可不許之乎?在魯曰,連日酬應之餘,今又親臨帳殿,氣憊之候,必有加焉。藥房入診之請,何可不許乎?顯命曰,臣雖愚昧,忝居大臣之列,殿下若不賜一言之答,則臣等何顔冒居於百僚之首乎?昌壽曰,此皆群下之罪,而臣等聞此不忍聞之敎,心膽隕墜矣。前後不忍聞之敎,一倂收還,千萬血祝。顯命曰,殿下終不賜答,則臣等明日,將爲賓廳啓辭,三日後,又將爲百官庭請,其後亦有可爲事矣。上曰,卿等可爲之事,予知之矣。卿等雖仰請於東朝,予心已定矣。在魯曰,東朝若聞此奇,則必致驚慮,殿下豈不仰念乎?若魯曰,殿下以世道爲慮,而悠悠萬事,皆不關,聖躬保護之節,一時爲急,入診之請,何不賜允許乎?在魯曰,引接之期,指日下敎,然後臣等當退去。今不賜下敎,而遽爲還宮,則臣等將何以爲之乎?上曰,依違苟且者,只爲一身之謀,不但爲一身,亦爲其子孫之計。卿等不可恃矣。卿等雖固請,予心如鐵矣。顯命曰,臣等固有罪,早賜斥退,改卜賢德而用之,宜矣。上曰,予欲自靖矣。在魯曰,殿下每下此等不忍聞之敎,亟賜收還,宜矣。顯命曰,此何景像?風露如此,速賜下答,卽爲還宮,宜矣。上還至肅章門內。諸臣皆攀輿以立。在魯曰,殿下何爲此過擧乎?臣等有罪,則斥之而已。因臣等而不許諸臣之請,可乎?顯命曰,殿下終不許引接,則臣等留在何益?臣將被髮而入山矣。思喆曰,因臣下之有罪,而何至此過中之擧措乎?儼曰,臣事殿下二十餘年,前後眷愛之恩如何,而今不賜引接之諾,臣竊慨然。伏願殿下,明日夬許藥房入診,而亦許臣同入焉。若魯曰,凡人有親病,而不得問候,則豈有如許子道乎?君親一也。殿下有眩憊之候,而臣在保護之任,三日仰請,不得與醫官診候,有臣如此,生亦何爲?殿下若終不許之,則臣當碎首而死矣。昌壽曰,殿下上承三百年宗社之重,下啓億萬年無疆之休,殿下一身,不可自輕,何爲此擧乎?若魯曰,臣屢日焦煎之餘,終未蒙允諾,則臣請死於殿下之前矣。殿下寵擢臣旣至於此,而今何若此乎?彦燮曰,聖躬保護,一時爲急,群下焦迫之狀,殿下豈不念之乎?鳳漢曰,殿下何爲此過擧乎?臣下有罪,則竄之斥之,無所不可,因此而何至於貶薄聖躬乎?伏願殿下,亟賜明日引接之命焉。益炡曰,殿下以儒生事,至爲此過中之擧,而儒生輩事,何足責也?世道如此,雖可憂悶,而因此而何必如是激惱乎?成中曰,更鼓已深,風露如此,玉體恐致傷損,夬許入診之請而還宮,好矣。光世曰,臣下有罪,則處分當赫然而已,何至此激惱之擧乎?顯命曰,風露如此,願殿下還宮。臣等明日將爲庭籲矣。俊一曰,今日之事,莫非臣子之罪。臣下有罪,治之何難,而殿下反爲此自貶之擧乎?泰良曰,殿下上奉東朝,保護聖躬之道,不可忽矣。昌壽曰,父母惟其疾之憂,玉體若至傷損,則東朝憂慮之心,當如何,而殿下不爲仰念乎?上曰,予欲靜默,予心已定矣。上入宣化門時,若魯攀輿先入曰,臣入此門之內,臣罪尤極矣。殿下終不許入診之請,則是臣見絶於上也,臣有一死而已。上曰,明日醫官當召見矣。遂還宮。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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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鄭彦燮坐直。左承旨南泰良。右承旨鄭俊一。左副承旨李成中。右副承旨金光世。同副承旨洪鳳漢坐直。注書李壽鳳拿處一員未差。假注書崔台衡仕直沈墢。事變假注書文鳳壽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二更,有霧氣。三更,月暈。五更,金星犯軒轅左角星。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金若魯,同副承旨洪鳳漢啓曰,伏未審夜間,聖體若何?昨日出臨帳殿,酬接甚多,以至深夜還宮,氣憊之候,更復何如?臣等入侍之請,終未蒙允,誠不勝焦遑抑塞之至。卽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不容一刻少緩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終宵憂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矣。

○洪鳳漢啓曰,大司憲執義未差,掌令南泰耆、兪彦述,持平韓光肇、黃柙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政院啓曰,殿下何爲而作此非常之過擧?一日二日,牢拒群下,殆無異於頃年閉閤之時,此何故也?噫,激惱聖衷,其本由於儒生輩之作此駭妄,而一紙封書之下,益見聖意之不豫,則在今日群下之道,固當就其本事,可否從違,以冀聖明之照察者,此上下實心相須之道,而鎭日相持,聖志不徯,毋怪乎忱誠未格,情志猶隔。此莫非群下之罪,然一番賜對,洞諭聖意,使群下得有以明白導達,從容處分,不過爲殿下一擧措事耳。此何足過費聖慮,亦何必屢煩辭令,而咫尺相阻,轉輾失平,使君綱日頹,主威徒屑,此何事也,此何擧也?況昨下傳敎,無非人臣極罪。章交公車,亦可見一段憂愛之意,而臣等職在出納,隨事憒憒,初旣失職於嚴旨之奉宣,終又見阻於文陛之晉接,抱玆血懇,彷徨靡訴,跼天蹐地,此何人哉?倘殿下特借方寸,使之披瀝衷肝,上以聖心開悟,亟收前後非常之敎,下以群情畢達,粗伸中外抑鬱之忱,而若其靜攝中煩控瀆擾之罪,付諸有司,論以常刑,則臣等雖卽被萬戮,固無憾矣。衷情所迫,敢復哀籲,伏乞俯垂矜憐,卽許召接,千萬泣祝。

○備忘記,傳于鄭彦燮曰,噫,大小軍民,咸聽此諭。以予涼德無能,臨民幾十載,德不被於下民,信莫行於縉紳,幾年苦心,徒爲文具,世道叵測,日益甚焉。朝廷之上,雖似乎少靜,幽暗之中,百計惹鬧。噫,大訓訓諭,今爲文具,欲爲繼述,終莫bb知b其效。頃者上告陟降之文,下頒軍民之敎,上欺下慢,何顔歸拜,何顔對爾?其惟戊申,心若墜焉。遙望懿陵,只自撫心。其他所造之奇怪,往牒帝王之無聞也。噫,今春趙徵、李得中之事後,心想指向,心尤涼矣。今則於夙於宵,心惟追先。身雖在於九重,心常懸於象設之文,寔寫我心懷矣。豈意感古飭訓,其作冒稱學儒乘機駭悖之一端乎?處分帖然,曰今靜息,其後擧措,非特無以止息,竟莫知止於何境,興感莫攀之日,欲彰昔年之德,而反致乎此,思之及此,良欲無聞。于今此擧,乃由於此陟降,而諸臣鬧我,增我之困,帳殿臨門,欲樹君綱,而貿貿不學,貽羞靑衿。予亦在銅閙gg闈g,衣靑衿齒于學,而今在君師之位,顧前視今,自覺赧然。噫,彼耳目之臣,卽我耳目,而其初殿座,所先顧瞻,末梢擧措,亦涉駭然。非徒慨然,豈聞隣國?位在君師,乃乎若此,位在君位,莫能正朝廷,此負我陟降之遺士,此負我陟降之遺臣,何顔歸拜?何顔歸拜?尤爲自嗟者,噫,我軍民,卽昔年愛之恤之者也,而因予否德,無一澤及於民,無一事寬其苦,而今因上下之相持,置民事於度外,旣莫恤於恒日,今又若此恝視,此亦負我愛恤之民也,益何顔面拜乎陟降?誕辰在近,冞增感懷,少拾精神,悉諭予意,莫曰欲自其便。觀近世道,莫知稅駕於何日矣。予有自諒。予有自諒。吁嗟,大小軍民,咸體此時其猶慇懃之意。

○政院口傳啓曰,卽伏見諭軍民備忘辭意,臣等心膽隕墜,罔知所措。旣不敢宣示朝廷,又不敢頒布軍民,冒萬死繳還,而臣等今將相率隨入,以陳所懷之意,敢啓。答曰,以軍民之事下之,何其還入也?

○政院再啓曰,俄者下軍民之敎,臣等聚首奉讀,心膽益復驚隕,決不可一刻奉留,謹已冒萬死繳還,兼有求對之請矣。顒俟移時,兪音尙閟,臣等尤不勝焦灼罔措之至。不知聖心何以轉益煩惱,拒臣等於咫尺方寸之地也?所下備忘,旣不敢宣示朝廷,又不得頒布軍民,則臣等惟有碎首螭陛,少陳血悃而已。伏乞亟許入對,以副臣等泣禱之忱。

○政院三啓曰,臣等遑遑煎迫之忱,略陳於昨夜輦前之奏,微誠未格,天聽愈邈,而諭軍民之書,反下於詣閤求對之際,辭敎之非常,又非日前手書之比。臣等涕泣罔措,謹已繳還,兩度陳啓,半日聚竢,而尙未承一字之答,不但無一字之答,賓啓之批,輒以已諭軍民爲敎。未知臣等封繳之啓,初不垂省而然歟?抑臣等不忠無狀,言不見諒於君父而然歟?咫尺文陛,邈焉隔絶。欲求如去夜之攀輿號籲,而亦不可得,則臣等直欲狂叫痛哭,而不知止也。一日二日,國事無稅駕之所,存亡之幾,間不容髮,疾痛之極,聲不可緩。只祝聖上,上念祖宗付畀之重,東朝譬解之慈,下察臣僚軍民奔走焦泣之狀,暫許方寸之地,俾陳懇迫之情,千萬伏地扣祈之至。

○朝廷二品以上,以口傳啓曰,臣等昨夜帳殿,竭聲號籲,終未蒙允許,徊徨闕外,達曉焦迫,玆復冒萬死詣閤求對。答曰,已諭於下軍民之敎矣。

○二品以上再啓曰,伏承下答,以已諭於軍民之敎爲敎。此下敎,政院封還,未得奉覽,而微聞大旨,尤是驚惶罔極之敎云。殿下何爲而至有此敎耶?臣等直欲溘然而不可得,更此冒死請對,特許召見,千萬泣禱。答曰,已諭於下軍民之敎矣。

○領議政金在魯,右議政趙顯命,錦平尉朴弼成等,率百官啓曰,今日之事,莫非臣等之罪也。不能正君綱,臣等之罪也,不能盡臣職,臣等之罪也。終至殿下親御殿門,鞫問罪囚,終夕而犯宵,此實緣於世道之壞喪,士趨之駭悖,而是皆臣等之罪也。以臣等之罪,而使殿下,獨自憂惱於九重之內,是又臣等之罪也。歷數臣等之罪,嶺海鈇鉞,猶是寬典。今殿下不治臣等當治之罪,過自菲薄,非常之敎,屢形於絲綸之間,而昨日回鑾時下敎,益非臣子所忍聞者。臣等旣聞此敎,猶能經一夜而不死,是亦臣等冥頑之罪也。臨御帳殿之時,諸臣在左右,軍兵列前後,臣等仰瞻天顔,喜不能勝。臣等之心如此,軍民之心,卽可知矣。下之所以喜幸如此,則以聖上平日視遇臣隣,愛恤軍民之意,亦豈不慼慼然有感動者乎?然而殿下之心,猶未釋然者,臣等愚迷,實未敢知也。方其步輦之將旋也,旣未能騈首輿前,滅死無吪,則攀軾牽裾,涕泣而隨之,不得請則不敢出,卽臣子之常分,而第更鼓旣深,風氣凄冷,若輾轉少遲,天且曙矣。萬一霧露之感,玉體添損,則臣等之罪,尤不容誅。不得不抑情縮步,黽勉而退。是雖出於臣等憂慮之忱,而以宗社之重,軍民之急而言之,此又臣等之罪也。若殿下穆然深思,飜然開悟,則召見臣等,必不待臣等之言再矣。伏願殿下,亟降召接之命,俾情志相通,民國俱幸,不勝懇祝之至。

○朝廷口傳啓曰,臣等達夜在庭,顒俟批旨,而終靳數字之下宣,今則曉鼓已動矣。大小老少,下至吏隷,莫不瞻望抑鬱,彷徨煎迫,靡所因極,此何事也?此何事也?臣等實不勝慨然之至。不得不冒死更瀆,伏乞亟賜明敎。答曰,已諭矣。

○以承傳色口傳下敎于藥房曰,醫官昨已下敎,當召見矣。

○又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曰,昨日至夜深,上下相持,至今氣憊,而聞卿等來到此地云。卿等在保護之地。卿等則勿爲困予宜矣。昨日帳殿,見諸臣之所爲,至今思之,羞見軍民矣。

○藥房口傳啓曰,下敎至此,不勝萬萬悚懍。臣等職在保護之地,其何敢貽勞於聖躬,而區區血忱,惟在於率醫官入侍,診察聖候,故來待此處。若蒙垂察,許令入侍,則臣等之萬幸,惟願亟加矜念焉。

○金光世啓曰,御營大將朴文秀承牌入來,而時未付職,命召不敢循例祗受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該曹,卽爲口傳付職。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直朴文秀。

○李成中,以備邊司言啓曰,前判敦寧李箕鎭,前大司憲元景夏,前判書尹容,前都承旨洪象漢,旣有敍用之命,還差本司堂上,口傳付軍職,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直李箕鎭、元景夏、尹容、洪象漢。

○鄭俊一,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上番輔德成範錫,連日入直矣,移拜臺職出去,兼輔德、弼善、文學、兼文學俱未差,兼弼善兪宇基,家有拘忌之疾,不得請牌,上番無他推移之員。不得已以下番姑陞入直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乾隆十年乙丑九月十一日辰時,上御養正閤。醫官入診時,藥房提調排闥,藥房提調金若魯,同副承旨洪鳳漢,假注書崔台衡,記事官李堉、李思觀,醫官金應三、玄起鵬、金壽煃、方泰輿、金履亨入侍。都承旨鄭彦燮,左承旨南泰良,右承旨鄭俊一,左副承旨李成中,右副承旨金光世追後入侍。領議政金在魯,右議政趙顯命,副應敎李昌壽,亦追後入侍。諸臣進伏訖。若魯曰,臣等冒死入來,惶恐不知所達矣。昨日帳殿,夜深始罷,還宮犯五更矣。玉體若何?上曰,一夜不寐,有何關係,而卿等之擧措,何其過也?若魯曰,臣等在保護之地,而到此地頭,豈暇他顧乎?上曰,氣姑無事矣。予何往矣,而卿等何至如是乎?若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向安寧矣。若魯曰,子不得於父,而父不見之,則其子將恬然乎?上曰,予非憎卿等也。鳳漢曰,臣曾前亦聞殿下爲過擧,而不幸今者,身親見之,憂遑煎迫,不覺涕淚之無從矣。若魯曰,臣不敢退去,直宿藥院,而憂悶交中,達夜無寐矣。臣等死罪,不敢多言,卽令醫官診察,何如?上曰,依爲之。諸醫以次入診後,應三曰,脈候似不足矣。上曰,其意以酬應勞憊之餘,必有不足之事,故其言亦如是矣。若魯曰,脈候安得不損乎?上曰,卿等旣爲排闥入來,賓廳、喉院,亦當隨入耶?卿等何如是過也?若魯曰,臣等入來之意,不爲通及於諸臣矣。起鵬、壽煃等曰,左三部常時則常沈微難見矣,卽今則頗數矣。右三部亦暫有浮高之氣,聖體必勞傷而然,大抵脈候不如前日矣。若魯曰,今番陵幸,程道旣遠,數百里動駕,聖體必有勞憊之候,而今又聖衷激惱,傷損必至。臣等憂灼之忱,當復如何?氣眩之候,每添於煩惱之時,而胃氣仍以致損,脈候之不如前日,固其宜矣。下問後議定當進之劑爲好矣。今日朝象潰亂,使聖心煩惱,是乃臣等之罪也,而今與醫官仰請診候,臣等亦不覺其靦然矣。鳳漢曰,以諸臣之故,而不許入診,臣等尤不勝焦迫矣。上曰,或有氣滯之時,而旋卽如常,脈度之少損何妨乎?壽煃曰,有酬應之勞,則脈度輒減。卽今聖上氣升之候,亦以過用聖慮而然矣。應三曰,以脈候見之,聖體有不足之候,而必是勞憊之致也。補中益氣湯,雖日再進御無妨,而蔘橘茶姑先製進,似好矣。上曰,頃者陵幸之後,氣候少無減損之事矣。昨日帳殿罷後,夜深還宮,頗覺憊矣。今朝口渴特甚,必是氣血漸衰之致,而午後則稍勝,亦何傷乎?藥則姑觀之爲好矣。卽今人心世道,實無可爲之勢。予於軍民,無一惠澤之及,豈不歉然乎?若魯曰,聖候不以行役,而有所勞傷。向年豐德幸行後,聖候反有勝於常時矣。今聞醫官之言,脈度不如前日云。臣等憂迫之忱,不可勝言。凡病形見之後,則刀圭之力,豈可恃乎?伏願殿下,俯納醫言,雖若干貼,必爲製進,毋有萬一之悔焉。上曰,此何必固執?製入,可也。壽煃曰,脈候雖似虛弱,旣有數氣,以人蔘二戔,橘皮一戔,輕輕入製而進御,似好矣。應三曰,脈度比常時,雖似有浮高之候,而此非實熱,過用聖慮勞惱之致。小臣之意,則人蔘多入進御,而先進三貼,似好矣。蔘則以三戔,橘皮則以戔半入之爲宜矣。起鵬曰,人蔘三戔,非過矣。若魯曰,然則以三戔重入製無妨矣。上曰,然則依此製入,可也。出榻敎鳳漢曰,聞東宮連進薑茶云。終是損氣之劑,甚可悶矣。上曰,孔子云不多食。大抵多食則似不好矣。以不必連服之意,當言之矣。若魯曰,醫官使之先爲退去好矣。上曰,不必先退,與卿等同爲退去可矣。若魯曰,臣等診察外,不欲他語,而目今中外遑遑,景色愁沮,國脈之損傷,當如何也?殿下如是,而國事將何爲之耶?昔太宗大王築都城,而有遺逸於後世之敎矣。殿下豈欲以萬機之煩,投之於沖年之世子乎?今日鎭世之道,豈無其策乎?必以尊主威嚴國綱,爲爲治之本,則朝象必不如是,士趨亦必不如是矣。伏願殿下,恢廓聖慮,思所以振勵之道焉。群下有過,則殿下不卽爲處分,而輒爲過中之擧,拒絶不爲引接,而曰今日國事,非予所知,國綱所以日益隳也,主威所以日益卑也。上曰,予非厭見群下也。顧今世道人心,實無滋味之事,故厭心自生,而必欲靜休矣。鳳漢曰,臣非但年少,與國家有親近之嫌,一切世事,不欲干涉,殆同宗班,殿下亦必俯察,而卽今兵判,與臣爲至親,故詳知之矣。上曰,然乎?若魯曰,臣與洪鳳漢之父爲六寸,情同骨肉兄弟矣。鳳漢曰,臣猥居近密之地,適見殿下非常之擧,此時臣子,不得請則不退。臣等煎迫罔措,直欲死而無知矣。殿下何忍爲決不成之事,使太祖、太宗之國,將至於危亡之境耶?今此滿庭諸臣,若有罪過,則誅之斥之,不過一處分間事耳,何可使國事波蕩如是耶?若魯曰,今殿下上奉東朝,下有春宮,而又入耆社,此正淸平世界也。何爲此過當之擧,使國勢泮渙至此也?鳳漢曰,殿下如有可罪之人,則只治其罪而已,何可過自貶損乎?上曰,承旨之言,正說出予心矣。若魯曰,醫官診察後,不必留在。上曰,使之退去,可也。鳳漢曰,以今番庭試初試榜見之,多有表表可稱者,而疏錄則無一知名者,此豈可謂之士論乎?上曰,承旨之言精矣。所謂儒生輩,皆是募軍也。若魯曰,彼雖以儒生爲名,奇奇怪怪,無足可言矣。鳳漢曰,我國以名義爲尙,故名義二字,人皆畏之,致有此事矣。小臣地處,與他人有別。殿下若聽小臣之言,而有反汗之事,則於臣身,尤豈不大有榮乎?若魯曰,今日廷臣之不言,非畏儒生也。鳳漢曰,孟子云,惡紫爲其亂朱。渠輩雖有儒生之名,而豈可以儒生齒之乎?臣當以昔日所聞者,仰達矣。殿下在潛邸時,路遇館學封疏之行,回駕避之云,不識有諸?殿下待士之誠如是,故渠輩亦恃殿下,而爲此擧矣。然今之以儒生稱云者,豈足比之於古乎?士習漸壞,無足言者矣。如此之故,臣則痛禁子弟,不參儒疏。今番許多疏錄中,臣之一家,則無一參之者,雖以兵判之族言之,亦無魯字致字見錄者矣。洪受瀗卽先朝名臣,而至於啓億,則實是怪物矣。如此之類,何所畏憚,而致此擧乎?上曰,諸臣畏之,予何畏之乎?鳳漢曰,然則殿下何爲而有此擧乎?今日反汗,明日治有罪者,則自至帖然矣。上曰,昨日事,承宣亦見之,而有此言乎?若魯曰,昨日帳殿事,無可言者矣。鳳漢曰,金相福,自以儒賢之孫,恐有外間譏議,故畏之而然。金相福誠爲迷暗矣。今日召大臣而見之,亟爲反汗好矣。再明乃殿下誕日也。臣民之憂迫悶切,尤當如何耶?若魯曰,殿下處分,而朝臣中有依違觀瞻者,則猛治可矣,何必貶薄聖躬,而使主威反下耶?上曰,予欲治之,則當無一臣矣。鳳漢曰,小臣自是仕宦家子也。朝廷間事,豈不知之耶?殿下之前後處分,未見其失當,而第以今番事言之,則何其過中,至於如是耶?若魯曰,淸平世界爲庭請,已是怪異之事。再明誕日,又將爲藥房問安矣。尤豈不萬萬怪異乎?臣等所以煎迫罔措,欲溘然無知者也。今日已暮,製藥爲急,小臣先爲出去,而十四日當又問安,兼請入診,必爲夬許,如何?上曰,當觀勢爲之矣。鳳漢曰,諸臣雖不得盡爲召見,領相則以老相臣,扣膺流涕,憂遑焦灼,今幾日矣。情事甚矜憐,召見似好矣。若魯曰,兩大臣竝召見好矣。上曰,卿等旣排闥入來,予不必請召矣。兵判之出去,欲邀諸臣以入耶?若魯曰,監劑爲急矣。鳳漢曰,臣豈敢一毫飾詐而仰達乎?殿下深痛廷臣之無可恃,而有此擧矣。上曰,予豈可怒蠅而拔劍乎?卽今世道,予不欲見之,而自辛壬之後,朝象如亂髮,實無可爲者矣。所謂儒生輩,乃敢以春秋亂賊等語,筆之於疏章,以予尊事皇朝之誠,而反爲誣捏,豈不痛切乎?以渠輩爲儒生,予自愧於軍民矣。皆是樵牧之類矣。諸承旨入侍。上曰,此何擧措?予豈爲留院下敎,而如是齊入耶?彦燮等曰,臣等請死罪。上曰,與諸臣共爲達夜之外,無他道矣。領右相及玉堂亦爲入侍。上曰,卿等一何過也?在魯曰,臣等非過矣。殿下過矣。上曰,昨旣達夜,今日又將達夜耶?俾予安休可矣。自古以來,豈無承統之君,而豈有如予者乎?予雖生長宮中,常有羡陶潛之心矣。昔仁廟進諸臣而敎曰,爾等若爲黨論,則當誅之。予欲仰體此敎而不能矣。予以無寐之故,作常訓矣。渠輩敢以王天下者誰等語,肆然辱之。予以尊服皇朝之心,欲揄揚先烈,而反爲誣先之歸,豈不痛迫乎?如是而可有南面之念乎?今此之擧,雖有慈敎,予當涕泣而達之,元良雖諫,亦當不聽。軍民雖牽裾而爭之,亦當以非予忘汝爲諭,而不聽之矣。在魯曰,今承縷縷下敎,皆是不敢聞者也。臣等心膽隕墜,實欲溘然無知矣。殿下之孝友悌行,迥出千古,些少世故,有不足言,何必掛留於聖念乎?顯命曰,殿下多經世變,故思慮煩多而然矣。若氣下心定,則許多思慮,當雲消霧捲,自可如前日矣。君子一言,天下效之。俄者下敎中,東朝雖勸勉,亦不奉承者,臣未知其聖敎得當也。不奉慈敎,果何如耶?上曰,卿等若不欲奉承予意,則予無可言者矣。在魯曰,聖敎皆過矣。顯命曰,今日人心世道,誠爲叵測,而殿下不爲國,則誰可爲之耶?殿下欲以萬機,付之於盈尺之元良,而臣等當如此世道,奉殿下亦不能爲,況奉元良而可爲乎?上曰,今番則予不當爲可笑之君矣。顯命曰,聰明如殿下,神武如殿下,而不能爲之國事,以東宮之沖年,而可以爲之乎?上曰,元良之世,則必有勝於今日矣。若皆禽獸則已,不然則豈復如今日乎?卽今奇奇怪怪之變,層疊而起,此輩實難化矣。顯命曰,此皆日月之於螮蝀,何害之有乎?在魯曰,東宮睿姿雖夙成,而如是至艱之世道,沖年當之,豈不難乎?上曰,恃卿等矣。予欲使元良爲國,而見卿等之輔相矣。元良之世,則卿等豈不盡心乎?以今番見之,卿等亦畏儒生之辱矣。顯命曰,平居無事之時,則受人之辱,亦爲不緊,而若爲國則豈可顧瞻而畏之乎?上曰,昨今見之矣。顯命曰,昨日金相福事,非爲黨論,不能周旋而然云矣。鳳漢曰,有罪之臣,卽付有司而治之可矣。何必過煩聖慮乎?在魯曰,決不可成之事,何爲如是乎?此雖出於慨世道之聖意,而群下豈有奉承之理乎?上曰,自古帝王,眷戀此位,則必有無限怪異之擧矣。時象不至如此,而賢人君子,雖充滿朝廷,予則實不顧矣。乙卯以前,而予爲此敎,則可謂非矣,而今則猶有可爲矣。在魯曰,孤竹淸風之事,匹夫之所可爲也。殿下雖爲如此之敎,誰可奉承乎?上曰,過矣。顯命曰,臣等中若有奉承下敎之人,則必是前頭賣國而失節者也。臣等雖畏雷霆之威,此等下敎,有死而已,豈可奉承乎?殿下若終靳反汗,則臣等亦有次第可行之道矣。臣等當相率泣請於慈殿,慈殿必不以臣等爲非矣。如是之際,天地鬼神驚焉,宗廟社稷震焉,豈不萬萬痛迫乎?聖心煩惱,連日酬應,實有損傷之慮矣。伏願卽賜反汗,而調養數日後,更爲召見臣等焉。上曰,諸葛云,成敗利鈍,付之於天。今日國事,亦付天之外,無他道矣。顯命曰,鞠躬盡瘁然後,成敗可以付天矣。在魯曰,殿下以介潔之心,每欲釋負,而此是決不成之事矣。顯命曰,殿下精神若減衰,則當思收養之道,而此則決不可爲矣。東宮天姿岐嶷,政是敎導之時也。外擇賓師,內而如洪鳳漢,使之善爲敎導,成就德器,至於無憂,然後以堯之所以傳舜者,太祖所以傳太宗者,追而行之,則亦何所不可,而諸臣豈可過爲爭執乎?上曰,然則予爲百歲,卿等爲二百,然後可以爲之耶?鳳漢曰,卽今中外遑遑,人心沸擾,太平盛世,豈有如此景像乎?上曰,卽今世道,至於無可爲之境,景色宜乎如是矣。在魯曰,斷之以無可爲,而不思所以挽回之道,亦豈不沓沓乎?雖不得挽回,何可使之一朝底亡乎?鳳漢曰,殿下一身,祖宗付托,何如,而忍自輕如是乎?上而慈殿驚動,下而軍民遑擾,此何擧措也?殿下之國,殿下不爲,而誰可爲之乎?一日不爲,爲殿下一日之憂,二日不爲,爲殿下二日之憂,殿下何不念此,而一向如是乎?在魯曰,臣等於心如鐵石之敎,胸膈抑塞,不知所達矣。臣等如是,而竟不得回天,則將相率齊籲於慈聖矣。如是而又不得,則勢將被髮入山矣。鳳漢曰,諸臣之情理誠矜惻,殿下何不垂諒耶?群下之所仰望,惟殿下,而公然作此過中之擧,將至於危亡之境,豈不痛迫乎?匹夫之被髮入山,誠非難事,其所仰達,無一毫飾詐者矣。顯命曰,人謂政丞之好者,以其安享富貴,榮及先世,而臣等則只見此前史所無之擧,實無滋味矣。上曰,予之出御此殿,欲見醫官,而藥院排闥矣。卿等其止之。顯命曰,向在戊午年下備忘後,中外洶洶,東宮聞甚驚怪曰,此是何日,而如是撓撓耶?臣等聞此敎而出涕矣。上曰,予心如鐵石矣。在魯曰,殿下每以如鐵石爲敎,而臣等之心,亦如鐵石矣。顯命曰,親前不稱老,古人有言矣。殿下上奉太后,而亦有此敎耶?上曰,予合眼以坐之外,無他道矣。予雖欲靜休,亦豈無召見卿等之日乎?如簿書期會,予不欲爲之,而凡係民國之事,則豈可恝然耶?顯命曰,無非民國之事矣。上曰,予於昨日,御帳殿而對軍民,不覺自恧矣。無耳目之官,而可以爲國乎?只知爲黨論,忠曰逆,逆曰忠,以依違苟且爲事,如是而可謂有耳目乎?在魯曰,自有如此人,有如彼人,豈皆斷之如聖敎乎?光世曰,留門何以爲之耶?上曰,卿等皆退去,可矣。鳳漢曰,昨日特除,適及於在京之時,而廣州自是畿輔重地,事當交龜後肅謝,而親臨訊囚,事體嚴重,故不敢言私,蒼黃入參矣。廣尹有闕之代,分付大臣,使之從速差出,何如?上曰,速爲差出,可也。出榻敎俊一曰,誕日單子,入啓未下矣。還下然後,節目可以繼入矣。上曰,可謂閑漫矣。鳳漢曰,諸臣不得請,則無退去之理矣。上曰,此何義理也?鳳漢曰,國家存亡,在於此矣。豈非義理乎?殿下方鍊習治道,而春秋不至晼晩矣。此時不爲國事,而欲托宗社於沖年之世子,是豈非危亡之機乎?臣不勝煎迫矣。彦燮曰,殿下方鍊習政務,學問高明,政是有爲之時也。世道雖云如是,若奮勵爲治,則豈無恢廓之勢乎?臣竊慨然也。鳳漢曰,湖西伯,待明日政官牌招,開政差出,似宜矣。在魯曰,湖西伯內遷事,臣亦爲喜,而右相以驟陞,大以爲悶,至於流涕不已,宜有諒察之道矣。臣意則姑爲還收,使之仍任好矣。上曰,判書又爲撕捱,參議外,吏曹無行公者矣。亞銓豈可不擇,而以某人爲之乎?予欲爲國,則雖無此等人,豈不可爲,而湖西伯之內遷,同副之特除,予有深意矣。吏判當出仕乎?鳳漢曰,欲一疏而出云矣。顯命曰,殿下若終爲靳許,則上下相持,又將達夜,聖體損傷,勢所必至。臣等勢將退出,而亦自有可爲之道矣。泰良曰,大臣可謂失言矣。今於入對之時,旣不得仰請,退出後,將何以爲之耶?鳳漢曰,聖體連日勞惱,亦甚悶迫故也。上曰,右揆之言,時有抑揚矣。成中曰,殿下雖如此,而終是不可成之事,上下相持,今幾日矣。不若早爲收還也。上曰,予誤作常訓,而爲不忠皇朝之君矣。渠豈敢肆然詆辱乎?在魯曰,儒生輩駭怪之事,皆當刊落,而常訓則益得以光明矣。鳳漢曰,臣等若終不得請於殿下,則將欲泣籲於東朝,東朝必有勉敎於殿下者矣。如是而殿下亦不可回悟耶?相率呼籲,則東朝之震驚,當如何耶?莫如未及震驚東朝之前,而速賜反汗可矣。上曰,予涕泣陳達,則東朝亦必勉從矣。鳳漢曰,臣等血泣力爭,而殿下不從,則殿下雖涕泣陳達於東朝,豈有可從之理乎?上曰,洪鳳漢之言,可謂沓沓矣。諸臣皆曰,承旨之言,事理甚明,豈可謂之沓沓耶?上曰,諸臣若果齊籲於東朝,則豈非過擧乎?鳳漢曰,若不如是,則是無臣節,何可謂之過擧乎?上曰,承旨之言,欲恐動予也。顯命曰,臣等有已行之事,而相與爲議,今日所以始庭請者也。庚申年臣等狂妄之擧,殿下豈不知之乎?鳳漢曰,孝子愛親之誠,未寒而衣,未飢而食。飢寒未至,而預爲安養,斯爲盡孝之道也。東朝震驚之後,始爲奉承,則豈不有損於聖孝乎?且於諭軍民書中,有不可不改下處,故臣等袖而入來矣。如其欲自靜而謝陟降等字,宜改之矣。上命鳳漢讀一遍後,仍爲改下。鳳漢曰,湖西伯及臺諫有闕之代,待明朝差出事,分付,何如?上曰,此等事,予當不答矣。卿等退去可矣。予爲傳禪之敎乎?爲留院之敎乎?泰良曰,殿下之前後過擧,專出於無樂南面之意也。有此潔症,而爲根柢,故每觸激而有如此事矣。殿下雖十年相持,決不可成矣。大臣雖姑爲退去,而臣則以爲非矣。至若義理之所關,則豈有大臣小臣之可論乎?臣等方入對於咫尺之地,不能感回,而出去之後,豈可以齟齬文字,仰格天心乎?昌壽曰,今日罪群下赦群下,唯在殿下之處分,何必貶薄聖躬,有此非常之過擧乎?上曰,已悉矣。俾予得以安休焉。諸臣以次退出。

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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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鄭彦燮坐直。左承旨南泰良。右承旨鄭俊一。左副承旨李成中。右副承旨金光世。同副承旨洪鳳漢坐直。注書李壽鳳拿處一員未差。假注書崔台衡仕直沈墢。事變假注書文鳳壽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金若魯,同副承旨洪鳳漢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昨日劑入茶飮,其已進御,而氣憊之候,更復何如,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勝憂慮之至,敢來問安。答曰,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矣。又口傳下敎曰,茶飮進御矣。

○洪鳳漢啓曰,大司憲、執義未差,掌令南泰耆、兪彦述,持平韓光肇、黃柙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光世啓曰,檢閱李基德,自鄕上來云,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修撰黃景源,副修撰嚴瑀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洪鳳漢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李成中啓曰,兵曹判書金若魯,以昨日入診時,有擅入之罪,不勝震懍,今方待命於闕門外云,而使其軍官,來納命召,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勿待命事,分付,命召傳授。

○政院啓曰,臣等之罪,可勝誅哉。忝居近密,事君無狀,致有今日之過擧者,臣等之罪也。連聞不忍聞不敢聞之敎,而尙不能騈首滅死,猶視息自如者,臣等之罪也。攀奉步輿,喧噪達曙者,臣等之罪也,趨詣診筵,不遑待於命下者,臣等之罪也,而未得入對也,遑遑號籲,若不可少耐頃刻,及其得近方寸之地,而又未能竭誠盡忠,決死爭執,只悶酬接之爲勞,未免相率而徑退者,此尤臣等罔赦之罪也。臣等之不忠無狀,惟如是也,故終不能回殿下之心,而動殿下之聽。然臣等未聞從古以來,聖帝明王,以其臣之有罪可誅,而輕宗社之托,廢一日萬機之衆,則此臣等所以煎泣痛迫,直欲無生,而亦不能無憾於天地者也。且殿下縱欲斥絶臣等,獨不念大小臣僚達宵盈廷,徊徨震薄也哉?臣等之苦懇血忱,蓋已瀝盡無餘,而衷情抑塞,肝腑焦熬,亦未暇一一披列。惟願亟允廷臣之請,以副神人之望。答曰,已諭矣。

○以承傳色,下二字手書。

○政院口傳啓曰,二字手書,臣等雖死,不敢奉留,敢此冒萬死更爲還納焉。

○又以承傳色,下二字手書。

○政院口傳啓曰,臣等誠意淺薄,不能感激,二字手書,又爲還下,臣等有死而已,決不可一刻奉留,更此封還,唯願速被鈇鉞之誅矣。

○政院啓曰,臣等五內煎熬,神精震越。俄者之啓,雖未暇畢陳愚忠,而區區血懇,只冀聖心之廓然開悟,快降轉圜之命矣。三字已諭矣之批,顯示拒絶之意,而二字不敢聞之手書,又隨而下。臣等驚惶罔措,卽爲封還,而賤說之終未見槪,聖心之終不少回,卽此而可以仰想。臣等請流涕痛哭,而爲殿下更一陳之。殿下每以語默之默,動靜之靜,乃是常用文字爲敎,而夫語默動靜,固是日用之不可廢一者,若使只默而無語,有靜而無動,則其何以酬應萬事,裁成庶務乎?雖匹士之爲一己工夫者,猶不可如此,況人君體天理物之位乎?苟非然者,虞書贊帝堯之治,而何故曰都兪吁咈,周人頌武王之德,而何故曰發揚蹈厲也耶?伏惟聖學高明,洞貫今古,試一回察,則可知此二字之決不行得,而臣等之決不奉承矣。目今大小臣僚,滿城士民,莫不奔遑波蕩,靡所底定,存亡之幾,間不容髮。伏望俯矜諸臣焦迫之情,賜接臣工,酬應庶務,一如常日,前後非常之敎,一倂收還。臣等不勝泣禱之至。答曰,已諭矣。

○領議政金在魯,右議政趙顯命等率百官啓曰,臣等疾聲呼號於仁覆之天,今幾遭矣,而誠意未格,兪音尙閟,此莫非臣等不忠無狀之罪。焦灼震迫,直欲速滅而無吪也。噫,殿下今日之擧措,何爲而至斯也?臣等有罪,則竄之可也,誅之可也,而乃反深閉九重,不接臣隣,賓啓而不得,閤請而不得,百僚盈庭,瀝血齊籲,而又不能得,擧朝遑急,衆情波蕩,以致國勢岌嶪,罔有涯極。昨夕臣等,犯分直入,幸蒙不加拒絶,而拙訥之辭,淺薄之誠,終未得回天,一退之後,上下之隔塞猶前。夫以我殿下之明聖,豈不念宗社之托,軍民之重,而徒緣臣等之有罪,乃有此非常之過擧,一日二日,以至于七日之久,臣等之罪,雖金木鼎鑊,固不足贖其萬一,而其奈宗社何,其奈軍民何?殿下若反顧而深思,則必不待臣等之累籲,而夬降晉對之命矣。伏乞聖慈,亟賜矜許焉。答曰,已諭矣。

○庭請再啓曰,臣等事君無狀,爲臣不忠,上之不能匡聖德,下之不能鎭浮俗,致有聖明今此之過擧,一則臣罪,二則臣罪,猶未能引伏歐刀,以贖萬一,則輒又抗顔冒罪,竭聲呼籲,尙幸聖意之回悟,而乃殿下深閉固拒,每下已諭二字之批,惟恐斥之之不力,不審殿下,何爲而作此萬萬過當之擧耶?數日以來,小大遑遑,人心震蕩,若不保朝夕。殿下聖學高明,通貫經史,曷嘗見古今天下,景象如此,而其國有不亡者乎?自古人君處極艱之會,當難平之事,益加奮勵,大有振作者有之矣,未有如殿下今日之爲者。殿下忍以祖宗四百年宗社,乃爲此必亡之擧乎?臣等思之及此,涕泣失聲,實欲卽日滅死而無知也。古語曰,人孰無過,改之爲貴。又曰,及其更也,人皆仰之。倘殿下幡然覺悟,以改前過,則旣往之失,與化俱徂,方來之善,如泉斯達,雲消霧捲,益覺天日之高朗,當與堯、舜,匹美而竝休。亟乞深留睿思,夬回聖心,更勿下非常不敢聞之敎,引接臣僚,酬應庶務,一如常度,無任千萬泣祝之至。答曰,已諭矣。

○備忘記,傳于洪鳳漢曰,予志固。今之批,只知已諭。旣下敎,幺麽中官,强執己意,其敢淹滯,復爲下問而乃知,其令大臣以下,經夜大庭,其涉可駭。當該中官,令該府處之。

○密昌君樴,率諸宗啓曰,殿下今日之擧,何爲而至此也?大小臣僚,遑遑罔措,咸造大庭,連日陳請。臣等宗戚也。其爲焦迫欲死之心,豈下於諸臣哉?卽欲相率諸宗,詣閤求對,而意以爲,吾君聖君也,雖或有一時激惱之事,日月之更,不日可仰,一日二日,尙今靳許,二字不敢聞之敎,終不收還,嘻噫,殿下何不念祖宗之重托,乃有此萬萬非常之過擧也?臣等心膽隕墜,不得忍耐,玆敢瀝血籲呼於仁覆之下,伏願聖明,俯從廷臣之請,亟收二字之敎,千萬至祝。答曰,予心已諭軍民,宗臣何有?何隨困我?少量少量。

○鄭俊一啓曰,密昌君樴,率諸宗詣閤以爲,臣等敢陳驚惶焦迫之忱,及承批旨,不勝惶恐,不敢更以文字煩瀆,玆敢求對云矣。敢啓。答曰,已諭大臣矣。

○傳于李成中曰,領右相、騎判、禮官、都承旨,來待于宣政殿。

○傳于洪鳳漢曰,今番擧動時,侍衛守官凡差備,以陵幸時差備仍用,察任擧行。

○鄭彦燮啓曰,左議政宋寅明還納命召入侍時,旣已啓達矣,累日留院,有所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遣史官更爲傳授。旣諭領右相,安心造朝之意,亦爲傳諭。

○傳于洪鳳漢曰,旣諭領右相,安心調理之意,遣史官傳諭于領府事。

○鄭彦燮啓曰,明日毓祥廟擧動時,大王大妃殿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左承旨進去。

○李成中,以訓鍊都監言啓曰,都城內外附近處所在松木,定步數斫伐事,前已節目啓下矣。都監分授都城,自肅靖門西至敦義門,松木斫伐次,明日爲始,每日二哨軍兵,輪回定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鳳漢,以兵曹言啓曰,今此毓祥廟擧動時,本曹兩驛騎馬四十匹內,病傷馬除,各差備應把之數,無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驛馬,限十匹補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監司處,分付,何如?傳曰,允。

○洪鳳漢,以義禁府言啓曰,承政院注書李壽鳳、李世泰,假注書許彙、兪漢蕭、趙台命、金煃、李重彬、李復基、李星慶、權崇,兼春秋趙世選、李澤徵、朴徵佐、李孟休、尹學輔、金霔、徐海朝、李渙、丁錫敷等,令該府處之事,傳旨啓下矣。李壽鳳、李世泰、兪漢蕭、趙台命、李復基、權崇、趙世選、李澤徵、朴徵佐、尹學輔、金霔、徐海朝、李渙,今方待命,卽爲拿囚。李星慶,前以他罪,方在時囚,而病重保放矣,今已向差云,還囚後,以此推問,一體稟處。許彙以康陵別檢,時在陵所入直,替直後拿囚。金煃時在江原道江陵地,李孟休以萬頃縣監,時在任所,李重彬時在開城府本家云。依例發遣府羅將,竝拿來,而丁錫敷,以禮曹佐郞,恭陵改莎草事,奉命出去,竣事後拿囚,何如?傳曰,允。

○洪鳳漢,以兵曹言啓曰,明日毓祥廟擧動時,本曹郞廳侍衛,不可不備員,而正郞尹學輔,佐郞徐海朝、朴徵佐、金霔,以兼春秋時筵話事,因特敎,方在拿推中,正郞一員未差。不可無變通之道,拿推人員,今姑改差,竝與未差之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時沆、尹學東爲兵曹正郞,丁錫敷、李堉、權抗爲兵曹佐郞。

○洪鳳漢,以義禁府言啓曰,鞫廳罪人洪禹集屛裔,李德濟、尹光周島配,金應南、鄭履祚、韓命鼎等投畀事,命下矣。洪禹集全羅道光州牧定配,尹光周扶安縣蝟島島配,韓命鼎咸平縣投畀,李德濟慶尙道巨濟府島配,金應南居昌府投畀,鄭履祚平安道博川郡投畀,而以傳敎內辭緣,具罪目依例發遣府羅將,押送于各其配所,何如?傳曰,允。

○備邊司薦望,廣州府尹,韓翼謩、兪最基、金光世。

○副應敎李昌壽箚曰,伏以,臣於伏閤焦遑之中,幸隨諸臣之後,得瞻天顔,仰承心腹之諭,方寸震激,驚喜難定,而更鼓將闌,辭語未畢,掩抑而退,終宵彷徨,敢以前席餘懷,流涕而陳之。噫,今日世道,殿下果以爲無可爲耶?臣於下詢之時,妄以必可爲仰對者,臣亦有說矣。洪惟我聖上聰明特達,挺秀千古,文理密察,洞見秋毫,仁足以有容,勇足以有斷,眞所謂大有爲之主,而臨御之久,今且三紀,國事之條貫,下民之情僞,亦旣閱習而備知之矣。明作有功,此政其時,而奈何世運平陂,黨習交亂,使至尊獨勞於上,而頻發中朝之歎?環顧外內,無一可恃,有君無臣,志士所恨,而不幸於今見之。雖然,大明中天,萬品咸覩,春霆發響,群蟄皆聳,則其可爲與無可爲,特人主一轉移間耳。今殿下處君師之位,操太阿之柄,喜怒刑賞,粹然一出於正,使群下服其化而習其威,或莫敢議其得失,則綏來動和,何事不可爲,而何乃過自菲薄,徑加消沮,一任其莫可奈何耶?夫可爲者,治之機也,不可爲者,亂之機也。一治一亂,其機間不容髮。以殿下高明之學,何不洞觀幾微,如鑑之照,劈劃事爲,如刀之斷,而反以數十年淬厲奮發之志,一朝而委靡退縮,欲置之於無可爲之域?臣恐若此不已,則漢帝之優游,唐宗之姑息,將未免同歸於亂矣。臣思之至此,直欲痛哭而不可得也。倘殿下虛心澄慮,飜然回悟,則決不爲此忞忞泄泄之擧,而卽可以洞開門闥,廣召群彦,警動振作,措一世於大有之盛矣。宗社幸甚。臣民幸甚。取進止。答曰,已諭矣。

○判府事兪拓基疏曰,伏以臣,命途險釁,第三男日昨在京夭折。逆理喪慘,一猶難堪,況臣三歲中,四哭壯子女。酷毒摧剝,人理都絶。唯臣老母,哀傷過度,晝夜悲泣,寢食全廢,諸症越致添劇,氣息懍懍,如不可支。此際竊伏聞賓廳、藥院,連請以入對診候,而尙靳允許,又於朝紙上,槪認有臣子不忍聞之敎,下情之驚遑抑塞,尤不可勝喩。臣旣忝在保護之地,卽宜𨃃蹶gg竭蹶g趨詣,亟請起居,而顧臣情理,方此煎迫罔措,末由暫時離捨,終未得進身於九閽之下,臣分虧缺,罪合萬死,惶隕悚慄,無地自容。迷瞀昏頓,未暇綴成辭理,略此疾聲哀籲,伏乞聖明,亟命削臣之職,勘臣之罪,以安賤分,俾肅朝綱,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旣諭領右揆,卿須安心勿辭護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贊善朴弼周疏曰,伏以臣,冒入國門,多日濡滯,畢竟未辭天陛,徑尋歸路,反之臣心,自覺其有多少不盡分處,而批旨之下,益復惶隕無地。顧雖由於疾勢危劇,萬不得已之致,而今不敢費辭羅列,近於自解,惟是不肖如臣,過蒙優禮,凡有所言,無不開納,伊日咫尺威顔,酬酢如響,雖謂之契合昭融,其可也。臣竊誦天地之德,重仰日月之更,以爲顔子之有不善,未嘗不知,知之,未嘗復行,復於聖明而見之矣。又忽伏聞天怒震疊,處分過遽,至於不接臣僚,連下不敢聞之敎。臣誠失驚bb駭b之甚,固不知何以致此之故,而臣於此,實有俯仰慙痛,無以自立於人類者。昔之人,精忠格天,雖於立談之頃,亦能感回君聽,以之推類充擴,無有不達,而若臣則誠意不厚,言語無力,致使聖明藹然之盛心,不能徹始徹終,有此頻復頻失,此其罪雖萬死,猶不足以贖之矣。矧今事端轉輾,無非爲疏儒之餘波,至有以子罪父,前古所無之擧,則臣以本來同罪之人,尤安得晏然而已乎?扶舁病躬,僅到過江之地,略入文字,冒陳危懇。固知殿下快回威怒,直在不旋時刻,堯天舜日,廓然還其淸明,無復有寸雲尺霧之餘累,而臣之卽今情地,惟在於請譴,含意耿結,未敢及他。伏乞殿下,治臣之罪,以肅朝綱焉。臣固當留待批下,更作行止,而本以恒疾之人,近爲薄寒所中,感冒反復,無時不痛,店次荒涼,症勢添劇,不得不自此徑退,尤爲死罪。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旣諭相臣,於卿何有?卿須安心勿辭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吏曹判書李周鎭疏曰,伏以,今日殿下此擧,是何爲也?是何爲也?滿庭臣僚,遑遑焦迫,而抑臣別有一端悲隕嗚咽者。記昔己酉八月,殿下有閉閤之擧。伊時臣父官居三事,廢食經日,臣之祖母爲問其故,臣父涕泣以對,臣亦在傍而同泣矣。終能誠忠上格,亟回天心,而臣今不幸,又遭此罔措之擧,五日焦心,或冀反汗,而誠旣不能如臣父,忠又不能如臣父,則得之於殿下,則進見之路絶,祈祝之忱阻,此則都是臣罪。於殿下爲不忠之臣,在臣父爲不孝之子,臣雖卽日而死,將以何面見臣父,又將以何辭傳臣父乎?思之至此,誠可謂生亦難也,死亦難也。所祈者,殿下特施鈇鉞之誅,按臣無狀之罪,仍念已死之舊臣,亟回非常之過擧,則於是乎臣生亦榮也,死亦榮也。言之至此,聲呑淚濺。天地鬼神,昭布森列,焉敢誣也?焉敢誣也?況臣父臨終之時,所以戒臣者,只是事君誠實四字,今臣尤何忍瞞殿下也?身從庭班,親呈閤外,惟聖上不棄臣言,千萬泣祝。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旣諭相臣矣。

○獻納南有容疏曰,伏以臣,積年沈痼之疾,又經今夏炎濕,百般危症,一時交攻,貼身床笫,奄奄垂死之中,得伏聞夕間下賓廳備忘,乃有不敢聞之聖敎,至有兩司請對之擧。臣適忝諫職,一息未泯之前,義不敢偃便在家,卽已擔曳病殼,致身闕下,而勞動之餘,氣息益復綿綴,鬼事將迫,無復人事。目前㱡㱡之狀,十目共覩,入肅天陛,隨衆登筵,萬無一分之望矣。有臣如此,不如遄死。伏地悚惕,恭俟鈇鉞之誅而已。臣旣無以入侍耿光,則犬馬愛主之誠,恐無以自盡,不得已冒死附陳焉。今玆備忘辭旨,臣雖未得其詳,槪伏聞其間數段聖敎,是豈人臣所忍聞所敢聞者耶?群下無狀,致煩聖敎,此莫非臣子之罪也。殿下惟當引接臣僚,洞諭聖旨,談笑而處之而已。大聖人隨感順應之道,固自如是。以我殿下之明聖,豈或有歉於是道,而今則不然,遽下非常之敎,顯示閉絶之意,大臣諸宰,求對而不得命,卿士庶民,奔走而不遑食,半夜顚倒,景色愁慘,是豈聖明朝所宜有者耶?今日之世道國綱,日就頹靡,殆無餘地,而群下之所恃而不恐者,亶以聖明在上,有道而率之,多方而鎭之耳。不幸今者,乃有此非常之敎,使一國臣庶,蕭然無樂生之心,以殿下天地之仁,父母之慈,胡忍於斯,胡忍於斯耶?臣病中聞此,直欲卽日溘然,而不可得也。臣本來情勢,已極惶蹙,目今病狀,又如是危篤,豈敢以諫官自居,而區區憂愛之忱,終有所不能泯者,俯伏禁扃之外,略效愚淺之悃,伏乞聖明,亟許諸臣之入對,收還非常之聖敎,以光盛德,以鎭人心,亦乞削臣之職,勘臣之罪,以安賤分,以肅朝綱,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諭相臣矣。

○刑曹判書柳儼疏曰,伏以臣,想像昨日景象,一則喜幸,一則焦迫。屢日渴急之餘,仰瞻天顔,實如穉兒之久離父母,忽然相見,欣喜之心,自然流出。其子之心如此,其父母之心亦可知。未知殿下見臣等,而亦果如爲人父母,而見久離之穉子乎?否乎?及其鑾輿之將返也,臣敢自手攀泣請殿下之更賜招見,而終未蒙兪音,肝腸隕墜,神志章狂,殆欲溘死於輿前而不能得,此亦臣誠忠不足,而冥頑特甚故也。臣退歸之路,仰天自責。伊時星宿滿天,如照此心,臣幾欲失聲涕泣,而亦不能得也。殿下試思之。臣有何罪乎?臣事殿下二十二年矣,未嘗獲重戾於殿下,殿下亦不以臣爲無狀,自經幄喉司,眷念顧問,迥越常例,畢竟拔之於坑坎之中,置之於崇高之列,殿下之於臣,卽父母也。爲子而不見父母,其可生乎?不生乎?思之至此,喉塞聲呑,獨恨不得卽日而死,不見此景象也。卽今諸臣之請,皆以宗社之至重也,軍民之可念也。殿下一日爲此事,則宗社軍民,受一日之害,二日爲此事,則宗社軍民,受二日之害矣。體國之大臣諸宰,食祿之百僚臣民,擧皆焦遑罔措,此豈徒爲殿下者哉?實爲殿下三百年祖宗傳授之業。殿下之所以爲傳授之重者,豈不及大臣諸宰軍民之心哉?如是則是殿下不念祖宗傳授之重也。臣決知殿下必不連日如是也。但臣之不能一刻忍耐者,欲陳血忱之心,如癡如狂,按住不得,旣參庭班,又復瀝血封章,進呈閤外。伏乞天地父母,察此忠情,卽許召見,俾全君臣二十年覆燾依仰之義,千萬泣祝。且臣又有憾於天地之大者。臣攀輿泣爭之時,金若魯以特許入診之意,縷縷爲言。臣亦請與若魯,同爲召見,仰陳矣。若魯入侍,臣獨不得排闥,亦所不敢。回徨焦迫,竟日罔措。臣固不忠,殿下亦欺臣也。殿下何惡於臣,而乃爲此也?君臣相知,是誠人間之至幸矣。臣得君如殿下,每自詑以知我惟吾君,今忽無罪而見棄於殿下,冤矣冤矣。臨紙嗚咽,只俟死罪而已。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旣諭相臣矣。

○乙丑九月十二日申時,上御宣政殿。領右相、騎判、禮官、都承旨引見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右議政趙顯命,兵曹判書金若魯,行都承旨鄭彦燮,禮曹參議尹汲,假注書沈墢,記事官李堉、李基德,以次進伏訖。在魯曰,連日酬應之餘,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差愈矣。在魯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若魯曰,茶飮進御後,氣候何如?上曰,差勝矣。上曰,見卿等顔厚矣。卿等見予所書,則可知予心。予心初若金石,俄有感懷,忽然衝動。明日卽予初度日也。《詩》云哀哀父母,生我劬勞。詩人先說予心懷矣。俄已以此仰達于慈殿,而子之初度日,奉歡于父母之側,例也,而劬勞慈愛之恩,庚子以後,何以復見於斯世也?思之至此,涕淚被面。眞殿朔望焚香,昔年有遺敎矣。予至今躬自焚香,不使中官替行。來朝亦將展謁矣。傳香時玉帶,以木爲之者,兵判見之。今亦使尙方製之,而《禮》曰,恒言不稱老。予奉侍慈殿,故雖不敢稱老,而從今以後,心已傷矣,氣亦難矣。今番事,亦已仰達于慈殿,則慈殿以汝何若是,爲下敎矣。予心若堅定,則卿等必如前日仰請慈殿之擧,而予若垂涕而達之,則慈殿豈不俯諒耶?今因初度日之在明,感懷一倍,予靜而思之,蹶然驚起,語于心曰,予寧爲無據之君,不可爲不孝之子。昨日不進水剌,而今日進茶飮,氣似愈,故爲親抑志,明日欲行展拜之禮。卽此一事,可知予心矣。仍下手書。手書曰,今予固執,便若金石。其雖閱月咸庭,豈挽予心,而誕辰在近,三復蓼莪,一倍此懷,來朝拜謁眞殿,少伸微忱矣。靜臥思之,予已耗矣。來頭豈料一欲躬往展拜,以謝劬勞之恩,而百僚守庭,難以伸禮,愴心衝懷,涕淚被面,蹶然起坐曰,誠爲無據之君,決不爲不孝之子。爲親强抑,召相臣禮官下敎。予之一懷,當諭便殿,先抑固執,欲往伸懷,禮官擧行。在魯曰,此宗社神人之福也。顯命曰,宗社之幸,莫大於此。更願聖上,克思聖心鎭安之道焉。臣等從今以後,庶可生矣。若魯曰,聖敎至此,臣等不勝感泣矣。上曰,明日當展拜于毓祥廟。領右相先退,使百官罷庭請。再明日,卿等入侍於便殿可矣。在魯、顯命奉手書,先爲退出。上曰,承旨書之。傳曰,明日當爲毓祥廟展拜,時刻以午時擧行。上曰,此備忘,禮官持出,依此擧行。汲曰,誕日陳賀節目未下,故不能擧行矣。上曰,承旨書之。傳曰,誕日陳賀,依例權停。彦燮曰,左議政宋寅明命召,尙未下矣。上曰,當下敎矣。上曰,城中擧動時,兩營或有不爲留陣之時,明日擧動時,軍兵減數,可也。若魯曰,明日擧動,在於屢日震遑之餘,軍兵亦將仰天鼓舞矣。今番則異於常時,明日擧動時,軍兵勿令減之,似好矣。上曰,然則依爲之。上曰,再明日便殿,大臣二品以上入侍,而武臣,只以時任曾經兩局大將,入侍,可也。出榻敎諸臣以次退出。

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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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鄭彦燮。左承旨南泰良坐直。右承旨鄭俊一。左副承旨李成中。右副承旨金光世坐直。同副承旨洪鳳漢。注書李壽鳳拿處一員未差。假注書崔台衡沈墢仕直。事變假注書文鳳壽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殿,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嬪宮、賢嬪宮,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大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洪鳳漢啓曰,大司憲、執義未差,掌令南泰耆、兪彦述,持平韓光肇、黃柙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明日毓祥廟展拜出還宮時,王世子闕門外祗迎祗送及隨駕等節,何以爲之?敢稟。

○以禮曹王世子祗迎祗送草記,傳于洪鳳漢曰,置之。

○鄭俊一啓曰,今日擧動時,侍臣不可不備員,而兩司多官,或在外或未差,無進參之員。獻納南有容,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成中啓曰,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捲三面。

○大駕詣毓祥廟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王世子遣宮官問安。答曰,知道。

○南泰良啓曰,小臣大王大妃殿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又啓曰,小臣馳往于大王大妃殿問安入啓,答以知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展拜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成中啓曰,訓鍊都監知彀官、禁衛營敎鍊官、禁軍陣敎鍊官、御營廳敎鍊官來言,日暮後懸燈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日還宮時,歷臨景福宮,殿坐于勤政殿舊基事,命下矣。禁雜人及作門,不可不擧行。訓局前廂軍兵一哨除出,當該將官領率,預爲光化門作門及御幕近處,雜人嚴禁,而還宮時,仍爲合陣於後廂之意,令政院請出標信,分付訓局,何如?傳曰,允。

○大駕歷臨景福宮,王世子遣宮官問安。答曰,知道。

○大駕還宮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傳于金光世曰,明日二品以上,使之入侍矣。諸臣連日勞憊,差晩來會事,分付。

○判府事兪拓基疏曰,伏以,臣敢陳煎迫之情,乞被虧分之誅,封章縣道,顒俟威譴,方此席藁隕越之中,又伏聞天心尙未底豫,百僚齊籲大庭,臣心膽欲墜,聲淚俱發。實未敢知殿下,何爲而乃有此非常之擧也?顧臣踪地,前後朝廷上政刑擧措之間,非有下詢,則固不敢一開喙,而今於庶職微官齊聲合辭之際,又何忍終始喑默,孤負三朝之厚渥哉?亦何敢諉以前疏之未及蒙處分,而不亟刳肝瀝血於小大遑遑,擧國震盪之時乎?嗚呼,殿下果何爲而有此擧也?聖人之訓曰,天地不交,而萬物不通,上下不交,而天下無邦。無邦者,亡國之謂也。夫大臣者,殿下之股肱也,宰執者,殿下之心膂也,承宣者,殿下之喉舌也,三司者,殿下之耳目也,而今大臣、宰執、承宣之求一入對,凡爲幾日,而終不得借文陛方寸之地,則是股肱與心膂喉舌,俱失其職矣,三司之臣,遞削相繼,而曠焉一空,則是耳目廢其官矣。股肱與心膂喉舌,俱失其職,耳目廢其官,而身豈有不病者乎?大臣宰執承宣三司,幾日求對,終不得一入侍,而國果有不亡者乎?上下之不交,聖人猶謂之無邦。況此奚特曰不交而已哉?直是相否隔阻壅,無復可言,危亡之形,迫在目前。以殿下之至聖至明,其何不念及,而乃爲此非常之擧也?噫,首春虹貫之變,四報於數旬之中。災不虛生,誡告丁寧,思之懍然心寒。且復仍之以五朔淫潦,稼穡卒痒,環顧中外,無一可恃。宜殿下嚴恭寅畏,一心對越,務盡修省之道,仰答仁愛之天,而今因一微事,輾轉激惱,屢下不敢聞之敎,爲此非常之過擧,拒塞君下gg群下g,使不得一進見,殆若以是而應之者,群下之煩冤抑塞,固不足言,在聖明敬天以誠,體群臣不遷怒之義,果何如也,而此又豈平日廷僚所期望於殿下者哉?臣誠痛哭流涕,欲死無知,而不可得也。伏乞聖明,穆然深思,渙然降命,亟許晉接諸臣,俾上下情志交孚,無有間隔,則宗社幸甚,臣民幸甚。臣方母病一倍苦劇,情理日夕焦煎,旣末由趨參於庭籲之列,悤悤治疏,又未得悉暴衷悃。且臣所住,距州治甚遠,縣道封進,必尤稽遲,謹令府史,直呈喉院,罪上添罪,死有餘責。伏望亟命攸司,重加論勘,以嚴邦憲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旣諭領右相。卿須安心勿辭,俟其少間上來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乙丑九月十三日午時,上幸毓祥廟。擧動入侍時,行都承旨鄭彦燮,左承旨南泰良,右承旨鄭俊一,左副承旨李成中,右副承旨金光世,同副承旨洪鳳漢,假注書崔台衡、沈墢,記事官李思觀、李基德隨駕。上具翼善冠、衮龍袍,乘輿自仁政殿出,仁政門外降輿乘輦,繖扇侍衛如常儀。至敦化門外,兵曹判書金若魯曰,大駕入毓祥廟時,軍兵留陣,依前擧行乎?上曰,依爲之。大駕至鍾閣前路。上曰,兵房承旨進來。成中進前。上曰,軍民處已諭之矣。國事朝象,無可言者,予心固定,今日因感抑志,復對爾等,予心尤愧矣。以此傳諭于都民,可也。成中曰,末段下敎,不必如是矣。上曰,然則以予心尤愴,諭之,可也。成中承命,傳宣聖諭于都民。大駕入毓祥廟時下敎曰,至情難抑,今日爲此展拜,而來路歷瞻景福宮。此我國創業時宮闕也。創業易,守成難。瞻望宮闕舊基,不覺愴然。還宮時,當歷入于景福宮勤政殿基,大臣率百官先詣,祗迎于光化門內,待殿坐聽敎,可也。出駕前下敎大駕出毓祥廟時,若魯曰,蛟龍旗置路上乎?上曰,依爲之。鳳漢曰,光化門正門所積之石,還宮後,當使之如前積置之意,敢達。上曰,唯。上曰,《輿地勝覽》,有待令者乎?鳳漢曰,《輿地勝覽》,聞儒臣已爲持去云,而景福宮衛將,作圖置之,故亦爲持來矣。上曰,圖上之。上曰,兵房承旨往孝章廟,看審以來,可也。成中承命出去。大駕入景福宮,至勤政門基。若魯曰,此勤政門基也。上曰,此處當下輦矣。鳳漢曰,下輦處所,因禮曹之不爲稟啓,以致排設之未卽擧行。雖緣急遽之致,而事體則誠甚苟簡。當該堂上,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至勤政殿基,下敎曰,今日詳見,則此勝於滿月臺矣。若魯曰,勝矣。鳳漢曰,自外見之,則地形似低,而入見之則地形高矣。都摠管柳儼曰,聖祖設置之法,宏且奇矣。上曰,大臣入侍。鳳漢曰,大臣於殿坐後,當率百官行四拜禮。禮畢後使之入來,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勤政殿後,卽思政殿乎?若魯曰,然矣。思政殿後康寧殿,其後延生殿,其後慶成殿,其後交泰殿矣。上曰,此皇明制也。制度正正方方矣。傳言慶會樓上,見六曹坐起矣。鳳漢曰,祖宗朝艱難營建之意,槪可想矣。上曰,太祖朝三年甲戌,今幾年?通稱三百年,而今近四百年矣。領議政金在魯,右議政趙顯命入侍。在魯曰,動駕之際,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在魯曰,眩氣不至發作乎?上曰,眩氣不作矣。在魯曰,今當誕彌之辰,展拜毓祥廟,伏想愴懷如新。聖心若過自疚懷,則臣等豈不憂悶乎?上曰,今則無他心,而猶有追先之心矣。坐此殿於三百五十年之後,始聞鴻臚唱儀之聲,予心一倍愴然矣。在魯曰,臣等入此殿基,想像祖宗朝故事,感懷一倍。以聖上追先之心,愴懷安得不然?伏想此殿殿坐時,則好時節也。上曰,此基卽我朝根本地,而其時則熙熙皞皞,有太古風也。在魯曰,顧今末世,國事世道如此,聖上以慨然爲敎者固宜矣,而猶未免有過中處。伏願聖上,深體祖宗朝出治之法,克加勉勵焉。上曰,卿等當召見於便殿,而軍民豈知此心乎?俄者路上見軍民,顔自厚矣。顯命曰,此非可下敎者矣。上曰,頃年便殿賜酒,無異冷水,而今日慶會池,亦有水否?又欲以石投水,將欲以文字諭之矣。顯命曰,命書之,則臣等當伏見矣。在魯曰,書下敎後,當有仰達者矣。儼曰,此闕卽我朝根本之地,而想其時,則熙熙皞皞之世也。祖宗朝創業艱難,於此可想,而聖子神孫,繼繼承承,今日守成之責,亶在我聖上矣。歷臨舊基,興感聖心,此誠一初之幾。惟願聖上,因此而益加勉勵,無少解弛,克體聖祖創業之功,不替後王守成之責,則可以光前而裕後,豈不休哉?太古熙皞之治,庶幾拭目而覩之,更願殿下,無復有前日之過擧焉。五六日焦遑震剝之餘,得見今日,臣子孰無歡忭之心,而臣在侍衛之列,旣有區區所懷,敢此冒死仰達矣。應敎李昌壽曰,聖上昨日,旣俯詢百僚庭籲,今又歷臨祖宗創垂之遺基,此乃我聖上一初之幾。仰瞻天顔,多有愴感之色,而臣心則竊不勝慶忭之至。此殿卽周之明堂,漢之未央。洪惟我太祖立國建都,首以勤政名殿,我東方億萬年無彊之休,實基於此。夫勤政二字,卽我殿下家法,而竊覵近日,聖算晼晩,志氣衰退,求治之誠,漸不如初,非常之擧,每患頻復。纔及文王中身之年,而未免帝堯倦勤之嘆,此固群下無狀,不善對揚,以致聖意之消沮,此不但群情之缺望解體,是豈我聖上二十載體先勵精之本意也哉?《詩》曰,夙夜基命宥密。《書》曰,無敎逸欲有邦,一日二日萬幾。伏願殿下,臨此基而念先業之克艱,顧厥名而思其義之匪偶,凡於政令施措之間,一意勤勵,自强不息,克盡堂搆之美,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此雖儒臣常談,今日坐勤政殿基,以此陳戒者好矣。顯命曰,儒臣之言,誠得體矣。在魯曰,殿下勤政,非不至矣,而近日事,或有解弛之擧矣。上曰,承旨書之。難抑至情,强回初心,今對軍民,自覺愴然,瞻彼道旁,開創舊闕,一倍予懷,特臨殿基,鴻臚唱儀,幾百年再,追昔創業,顧今國勢,治耶亂耶?靜歟否歟?其若治也,予何苦擧,其若靜也,朝何泮渙?于今此闕,怵焉恧焉。滿廷諸臣,其思厥祖,猶不動意,非我負也,深居九重,雖不憚我,陟降洋洋,照爾肺腑。乃祖乃父,常侍列祖,因慨特諭,莫曰恐動,默思靜夜,庶幾懍惕。上曰,製常訓而見辱於儒生,今又作文以諭百僚,其能知予苦心否乎?顯命曰,此非可下敎者,而御製文字誠好矣。以盤庚三篇觀之,則此雖上世諭衆之文,亦有如此說話矣。上曰,殷道尙神,故以鬼神恐動矣。上曰,此諭文,同副承旨,高聲宣諭于百官,可也。在魯曰,臣於宣諭後,當行四拜禮,故先爲出去之意,敢達。上曰,唯。成中曰,宣諭之下,百僚豈不感動,而臣意則宜立題目頒布,而使各司亦爲揭壁好矣。上曰,頒布時有題目無妨。首書王若曰三字,可也。上曰,東宮問安官,使之先詣于仁政殿以待之,可也。成中曰,臣馳往于孝章廟,依下敎看審,則正堂內外蘆簟,皆腐傷破碎,正堂及唐家下排地衣,間間穿破,唐家面紗帳,年久色渝,間間蠹傷,神門左右挾門朱簾綠綃縇絡纓,間間蠹傷,捲簾靑絲索,間間破傷,移安處面紗帳,年久色渝,間間蠹傷矣。上曰,令該曹,卽爲修改,可也。成中曰,獻官諸執事典祀官所入房舍,皆壁破堗陷,所見不似典祀廳,所鋪壁磚,因當初戶曹磨鍊不足,半鋪半不鋪,尤爲苟簡矣。上曰,竝命修補,而典祀廳,使之盡爲鋪磚,可也。出擧條上曰,侍衛騎郞誰也?若魯曰,權抗也。上曰,此爲文臣庭試壯元之權抗乎?若魯曰,然矣。彦燮曰,同副承旨洪鳳漢,頃日特除之下,雖不敢不卽爲行公,而以廣州交龜前佩符禁直,爲不安矣。成中曰,伊時特除之日,適値群下蒼黃震薄之中,不拘常格,入直院中,而今則因仍禁直,似涉如何矣。若魯曰,未交龜之前,佩符禁直,似未安矣。彦燮曰,然則使之出入,察其重記文書,仍爲行公,而此事雖無前例,自今爲始,爲院中規式似好,故敢達矣。上曰,依爲之。交龜前則只令仕進,交龜後使之入直,可也。上曰,明日入侍二品,限以曾經備堂,而其中時無職名者,口傳付軍職,諸承旨及入直玉堂,同爲入侍,可也。出駕前下敎大駕還至仁政殿東閤。成中曰,侍講院官員,依下敎來待矣。上曰,承旨書之。今臨舊闕,興感賦詩。嗟爾元良,宜惕體此。創業艱難遺後君,于今故闕此心熏。欲知治亂自監也,先必孜孜典學文。上曰,春坊官誰也?成中曰,說書韓光協也。上曰,汝以此精寫,後日書筵,讀而聽之,可也。遂還宮。

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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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鄭彦燮陳疏。左承旨南泰良。右承旨鄭俊一坐直。左副承旨李成中坐直。右副承旨金光世。同副承旨洪鳳漢。注書李壽鳳拿處一員未差。假注書崔台衡沈墢仕直。事變假注書文鳳壽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洪鳳漢啓曰,大司憲、執義未差,掌令南泰耆、兪彦述,持平韓光肇、黃柙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金若魯,右承旨鄭俊一啓曰,昨午動駕,犯昏還宮,伏未審聖體若何?茶飮進御之後,氣憊之候,或有差勝之勢乎?前劑入三貼,已盡於昨日矣。今日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繼進當否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此懷一倍,氣則一樣。茶飮餘一貼,今日進御。觀五六日,問候入侍,宜矣。

○兵曹口傳政事,以鄭益河單付副司直。

○洪鳳漢啓曰,大臣及二品以上中備局堂上,武臣曾經將任人員,依下敎來待矣。傳曰,引見。

○南泰良,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宋寅明九月朔祿俸,令倉官更爲輸送于本家則以爲,方在惶恐辭職中,不敢冒受常祿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又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宋寅明九月朔祿俸,令倉官更爲輸送于南大門外所住處則以爲,方在惶恐辭職中,不敢冒受常祿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判義禁李箕鎭疏曰,伏以,今玆洪禹集等帳殿親問之命,未知聖上何爲而有此非常之過擧耶?聖敎所以罪禹集等者,雖在於不卽待命,待命而不席藁,昨者所下嚴敎,喉司初不頒布者多。若非身在閤外,親自承見者,雖名爲宰列侍從之臣,必未及一一奉覽。矧彼儒生之父,不過微末庶僚,疲殘寒士輩耳。雖或得於風傳,而未必知聖敎旨意,則其不能一如名出逆招者胥命之爲,固非異事,此何將心之可論,而雷霆之威,遽至於此,得無過乎?伏惟我聖上,一政一令,動法祖宗,此擧國臣庶所共欽服者也。臣誠死罪,不審祖宗朝,曾有不待命者,誅以無將之法乎?旣曰將心,則其罪不外著,誅心之法,亦異於治大逆。親問鞫囚,是何等擧措,而倉卒命下,不少留難,或恐非所以垂法後世也。臣之無狀,適忝有司,心知處分之過當,而徒以忤旨爲懼,不思執藝以諫,則此亦便一將心,豈人臣盡忠事君之道哉?玆敢進伏闕門之外,冒鈇鉞而陳之。伏乞聖明,平心徐察,亟收親問之命,以光轉環之德焉云云。

○左參贊朴文秀疏曰,伏以,臣於深夜,得伏見下喉院之備忘,辭旨極嚴,有非臣子所忍聞。心膽隕墜,神魂飛越,徊徨震惕,莫省攸處,走伏闕下,敢請賜對,而日將午,承宣之稟空下,臣涕泣顒俟之餘,大失所圖。噫,臣之事殿下,幾二十餘載,義雖君臣,恩實父子,國家有事,則臣不避鼎鑊,聖明亦或俯燭矣。今臣所以仰請召見者,豈有一毫他意也哉?上而匡救人主之過擧,下而痛陳儒生之駭妄。言或有當於聖心,則卽霽威怒,虛心從之,臣之幸也。如其不然,則亟施誅戮,臣之罪也,臣實甘心。子而不孝於父,臣而不忠於君,父寧忍使其子爲不孝,君寧忍使其臣爲不忠乎?臣之欲盡忠於殿下,倘蒙照察焉,則何待煩聒而進見乎哉?臣愚衷斗激,言不知裁,萬萬死罪。伏乞聖上,夬賜兪音,亟降引接之命,千萬幸甚云云。

○工曹判書尹容疏曰,伏以,近因聖敎非常,百僚憂遑,大臣諸宰,守閤呼籲,而臣則積逋竢勘,未能隨參於諸臣之後,少伸臣分,只自抑塞焦迫,忽於千萬夢寐之外,遽承水部特擢之命,奬諭先故,恩言鄭重,榮動泉塗,感結闔門。臣奉讀未半,涕血被面。人器之不稱,私心之惶懍,固非可言於此時,揆以分義,唯當走伏延英,血籲求對,而第臣遠役之餘,賤疾危篤,四肢癱瘓,作一僵尸,咫尺文陛,末由致身,敢將區區憂愛之忱,流涕仰陳於明主之前。夫致殿下今日之此擧者,無非群下之罪。群下有罪,則誅殛竄罰,無所不可。是何足以過煩聖心,過費辭令,以至於大臣求對而不得,藥院請診而不許?一日二日,上下否隔,連夜達曙,玉體勞傷。中外臣民之奔走遑遑,顧不足言,古人所謂將奈宗廟太后何者,不幸近之。臣於是,直欲排闥痛哭,而不可得也。臣於奄奄垂死之中,神精震越,方寸煎灼,未遑畢罄衷悃。只願亟收前後所下非常之敎,仍命引接諸臣,使之各盡所懷,則彼幺麽儒生之處置,不過一談笑間事耳。且洪禹集等親問之命,又何爲萬萬過中也?儒生輩駭擧,其罪固無可惜,然以子之故,而責其父,至擬以親臨訊鞫之擧者,無亦有乖於物各付物之義,而此豈聖世之所宜有者耶?嗚呼,每過進善門,自然追悔之敎,八方誦之,臣民感泣,則今日此擧,亦宜更加深量。伏願聖上,穆然靜思,務令處分得中者,是臣將死之血祝也。臣誠至愚無狀,無足備數,而殿下所以奬拂而收錄者,徒以先臣之故也。竊念先臣之所以事寧考者,只是無隱二字。今臣目覩殿下非常之過擧,而不爲之一言,則是臣不但上負吾君也,卽令朝夕就盡,亦將無以歸見先臣於地下。玆敢冒死僭陳,語無倫脊,尤增死罪。伏願殿下,少加澄省焉。

○傳于李成中曰,判義禁李箕鎭,左參贊朴文秀,工曹判書尹容上疏,卽當出給,而中官遲滯,今始下之。

○右參贊徐宗伋疏曰,伏以臣,頃以加土事,獲蒙恩暇,辭陛出來之後,病勢猝劇,未能卽發,淹延旬時,仍値子婦靷葬之期,隨喪下來,而山事緯繣,狼狽許多,不克如期而襄,更占新阡,重費時日,昨始堇堇掩幽,姑未及訖役,而無夫與子之喪,非臣親看,無人替行,故凡附於窀穸之事,臣獨經紀之,上下岡阜,觸冒風露,悲疚勞頓之餘,病復大作矣。臣以六十衰邁之年,近作天下之窮民,腸摧眼枯,形殼徒存,雖平居無事,堇支食息,而奄奄常若泉下人,人之見之者,莫不爲臣愍之。一或勞動,少失將攝,則客邪易襲,危兆隨現。見今寒熱交攻,胸膈頓痞,夜不能交睫,晝不能開戶,一日所噉,不過若干糜粥而已。展輾荒寓,狂發欲叫。似此病狀,不無猝然塡壑之慮。亟欲趁還京裏,尋醫問藥,而亦末由作氣登途,不得不稍俟少間計,又未知當爲幾日矣。政府參贊,雖非緊切所司,固不可一向遙帶,至於提學兼銜,科試迫頭,尤宜及時變通。玆敢以短疏,付上縣道,伏乞天地父母,哀而憫之,亟遞臣本兼兩任,以爲安意調息,隨便舁還之地,仍勘臣受由過限之罪,不勝大願云云。

○以右參贊徐宗伋上疏,傳于李成中曰,一向在外,如是陳疏過矣。還下送。

○乙丑九月十四日未時,上御熙政堂。大臣、二品以上、諸承旨、入直玉堂引見入侍時,領議政金在魯,右議政趙顯命,判中樞府事申思喆,行戶曹判書鄭錫五,行副司直金始炯,兵曹判書金若魯,咸寧君朴纘新,行副司直金聖應,靈城君朴文秀,行副司直具聖任,吏曹判書李周鎭,刑曹判書柳儼,行副司直元景夏,戶曹參判李益炡,開城留守尹得和,工曹參判沈聖希,兵曹參判李日躋,行大司成金尙魯,左承旨南泰良,右承旨鄭俊一,左副承旨李成中,右副承旨金光世,同副承旨洪鳳漢,應敎李昌壽,假注書崔台衡、沈墢,記事官李思觀、李基德,以次進伏訖。在魯曰,昨日動駕之餘,今日日氣頗寒,聖體若何?上曰,已諭問候之批,一樣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在魯曰,王世子氣候,一向安寧乎?上曰,好過矣。上曰,諸臣皆進前。上曰,今則旣對軍民,又對卿等,往事勿說矣。召卿等者,豈如前日之飮水,若水投石?更諭實無心,而卽今世道人心,無一可爲者,卿等欲復困我,則當思爲國之道。今見卿等,別無可言者。養正閤引見時,已諭之,承宣則知之,而卿等皆未及聞之矣。世變何代無之,而未有如予所經歷者。藩邸承統,非獨予一人,黽勉爲君,亦非獨予。世孰無兄弟?亦未有如予者。予若以王子在,則豈見辱乎?至今思之,心猶寒矣。昔年骨肉血脈之敎有之,而予若不奉承,則朝鮮無爲國之人,故予於前日,有不瞑目之敎矣。諸臣思戊申事,則卽今心寒者,不獨在予,及於何地?卿等云此不過梟獍之徒,而此有作之者,根本卽鏡、夢也。親鞫天海時,有下敎者矣。申允挺、河允元輩屋下私談有云云,而其文流行。此則以爲鏡、夢做之矣。予在邸時,已知世道之怪異,而渠輩敢爲凶言,有此一種之輩,故梟獍得志,而其後弘彦之日記,纘揆之言,一串貫來矣。予欲脫屣此位者,將有歸見皇兄之顔。予之生前,不能脫此,則無顔歸拜。予之苦心,蓋有在矣。卿等每用彌縫,以爲梟獍輩何關云,而一種者流,猶有之。此輩於予,豈有臣分?又果有胤命事矣。予在邸時,豈有非予者,而辛丑後如此,此豈非黨習乎?爲兩班者當刊落,而渠輩把筆,反爲野史,與其者流,高談大言,不知其云何。卿等觀古史,古則史記如畵,近來記事無據。卿等須照檢,無至訛誤,而今番筵話若訛傳,則史官之罪,而卿等若訛傳之,則亦不可矣。予因齋夕無寐,有感於懷者,與金尙迪,半日內製之,儒生輩惜一字,猶或可也,而此非承旨所改者,渠輩豈不知之,而敢以春秋亂賊之名,加之改王字者誰耶?卿等聞骨寒之敎,則其心當如何?光周誦其字句於帳殿,親問之下,安敢乃爾?予以爲鞫問非過矣。右相有所達,而予亦思之,其子若人,則豈使其父被刑乎?二度卽止,猶足惜也。予有不忍之心,不欲過也,而卿等視以尋常,以爲此辱承旨也,非辱國也云,而常訓中尊周愛民體先字,一節深於一節。卽今朝鮮,豈無無臣節於予者?試言之。景夏曰,聖慮深入矣。上曰,諸臣皆以爲,此不關云。雖使彼人來問,予固不慮,而此則關係何等乎?今日王天下者誰云者及末段黃籤虜號不書之說,渠以爲,予則書之也。只曰一字可惜云,則太學雖爲之何妨,而如此之輩,非無臣心於予而何?末梢此事,恐爲野史矣。人心世道,無可言者。朝象之不愈者,此戊申餘意也。今則幾乎無黨,而反不免百歧聚黨,此亦有窩窟矣。此輩有窩窟,而將來元良時,若又作俑,則卿等將何以爲之乎?元良時必以不忠於予爲言,予寧欲不知者此也。予已老,卿等亦老。予之身後,予何以知之?作大訓者,欲便卿等,訓諭之後,尤爲怪異,此必有窩窟矣。予雖無先見之明,予在時,則渠雖欲設計逐之,而不可得也。頃年吳光運召見之日,元良亦侍坐同見矣。他日之事,翰注外,卿等皆老,必不見矣。予以爲,此窩窟若在,則卿等何辨誣於彼國爲哉?今番慈敎雖勤,必欲不撓矣。常訓事,已爲告達,而此擧措,初不仰告,今始告之,慈殿有喜心,汝欲聽乎爲敎矣。今日召卿等者無他也,欲一洞諭也。如是而後退去,以爲欲達,而未及達云,則非予臣也。如是下敎之後,若有過於時象者,則當鞫問其將心,若無之,則予當黽勉焦心而爲國。卿等若有所見則達之,無所見則何必達之?予已敷心下敎,欲達而畏黃墨不達,只爲自爲之計,則亦非予臣子也。或有誤聞者,則一堂講確,亦豈非義理乎?在魯曰,咫尺前席,敷心腹而諭之,豈勝感激?初頭下敎,恐非如是者,千古所無之變,幾遭經歷,聖上之痛心固宜矣。上曰,予常時心事,非回互者,以法刑訊,顧何惜乎?爲世道而除之者亦有之,而雖除之,亦必光明。古之軍中,有誘致戕殺者。此則不忍正視。凡事尙不然,況何等重事乎?謂予過矣者,非知予者也。知予有孝悌之心,則豈其然乎?今番亦必有如弘彦者,爲書記之矣。在魯曰,豈有爲書記之者乎?此後萬無如此之理,此則勿置聖念宜矣。俄者下款聖敎,世道如此。此則爲世臣而下敎,臣等豈不仰認聖意乎?上曰,爲世臣者,猶是歇後語也。在魯曰,爲臣子而不知感聖德者固怪矣。窩窟之有無,旣無形跡,則只聞其相厭之言,謂有窩窟,而達于朝廷以實之,則其流之弊,無所不至矣。上曰,忠厚長者之言也。聞此而不知感,則是禽獸也。在魯曰,昔在宣廟朝,故相臣李浚慶,賢相也。臨死上疏,以朝臣有分朋之漸爲說。其時東西之分,固已兆矣。此蓋出於爲國之深慮,然而以分朋之說進於上,使人君疑之,則士流傷矣。故先正臣李珥非之,嘗疏斥矣。景夏曰,先正疏有曰,古人將死,其言也善,今人將死,其言也惡云矣。在魯曰,其時大司憲金鎧,白於筵席,以爲今之謂士者,妄談是非,詆毁大臣,宜卽抑制此習云,則故相臣鄭澈,以持平進言曰,金鎧以未形之言,熒惑聖聽,嫁禍士林,宜斥遠之,終至於棄黜。此二事,皆可爲後世監戒之資。今不知窩窟之在於何處,而謂有窩窟云,則其弊有不可言者。不以窩窟達于朝廷者,此非欺隱也,事理則然矣。景夏曰,不知而達之,則是不忠矣。顯命曰,臣意亦與首相同。前頭梟獍與逆賊,豈曰必無如戊申者,而非臣之所能逆覩也。以常情言之,堯、舜在上,豈有是乎?殿下亦以爲,吾臣豈有如此不軌之臣?以此臨事,而物來順應,則豈不好乎?王字、周字,儒生輩爭之則怪矣,而臣三日周思,則此只爲辱趙明履之事也。上曰,作常訓者誰也?顯命曰,此辱趙明履也。若辱國則是逆也。上曰,設使在下者改之,豈無投鼠忌器之嫌乎?顯命曰,下敎之後,旣知殿下所改,則渠輩當與父子兄弟,聚首待命,而未卽爲此者,此人事不足之致也。上曰,此輩決不動矣。顯命曰,雖然,曰逆則過矣。有黨窟之敎,亦過矣。此殿下看得過矣。上曰,見無禮於君,如鷹鸇之逐鳥雀。此則不但無禮於君者,而渠輩何能作此文乎?王天下之說,非渠所能爲者也。顯命曰,諺云三士能爲文章。多士輩豈不能爲此文,而仍此事,而何必過慮之至此乎?忘之,宜矣。上曰,予以尋常視之,而乾坤將易位矣。此輩必惡事予者而然也。顯命曰,蕩平之後,黨心不能售故也。至於惡事予之敎,尤過矣。上曰,卿等爲渠輩訟冤太過矣。鄙夫可與事君也哉?古訓豈欺我哉?鄙夫無所不至。戊申之逆,豈由他乎?顯命曰,推類則然。戊申亦黨,黨極則生逆。臣等以蕩平事殿下者今幾年,身經戊申,已有懲艾者矣。上曰,予固知若用彼輩,則彼將事予,而不然則拂鬱漸加,豈可不慮乎?顯命曰,殿下上而爲國事,下而爲臣等有此下敎,臣等相與伏泣矣。此則勿費過慮焉。亦有可爲底道理,蕩平之道,在下者不善奉行,則有弊矣。此有要道,蕩平者,公也。天鑑孔昭。操銓柄者,擇而任之,使之恢公,而自上先立主宰,則下不得自私自利。干犯名義者外,隨其名位物望而用之,則一年二年,自然平正。宋宣仁太后事過矣。宣仁,神宗母后也。哲宗豈樂改其父道者乎?此則不然,差過四五年,則東宮邸下已至長成,豈不知殿下法度乎?大訓扶植,則國事可爲矣。在魯曰,大訓昭揭,豈有別樣可扶植乎?顯命曰,然而有欲傾軋之心,輕犯大訓者,此宜明察痛懲矣。尹光天鞫問時,臣以事非關宗社者,則臺官鞫問,實非好事,而犯訓者,亦豈可饒貸,爲仰達矣。大訓雖昭揭,秉銓之臣,若不得人,則將爲依舊樣子。規模狹隘,則反成一弊。必擇公正和平之人以任之,則其人當擇其才望人地而用之。如此四五年,擧措得宜,人心悅服,則國事豈不和平乎?此爲要道,勿復過慮,宜矣。在魯曰,臣意亦然。罪犯者外,不以愛憎好惡爲拘,只取其才學坐地,一切從公論用之,則豈有不服者乎?思喆曰,會臣等於前席,爲世道而敷心腹諭之,臣等孰不欽仰?臣意則旣往前後之事須忘之,毋少係着,自今以後,上下無相阻隔,情志相通,則少康之治可做。今誰與悖儒爲窩窟者乎?窩窟之稱,近於恐動,此等事,勿慮,宜矣。上曰,重臣聽瑩矣。似若眞有以窩窟爲言者,此則誤聽之致,而其言則忠厚矣。在魯曰,物來順應,勿爲臆料,而忘之,宜矣。上曰,其時承旨金光世以爲,改字後,自可妥帖云矣,今不然矣。今諭卿等,而不久又有奇奇怪怪之事,使我困矣。顯命曰,雖有之,何關乎?思喆曰,觀其父之形貌,則其子可知矣。上曰,辨知天地字後,便已識黨矣。錫五曰,今日下敎,俯念臣等至此,感激而已。所不知之事,有何可達者乎?上曰,予不强問於卿矣。始炯曰,聖上旣不忘臣等,指示可生之道,聖意豈不仰揣乎?兩端下詢,聖慮過矣。大臣、重臣之言,俱是戊申梟獍,豈復有乎?上曰,非問此也。疑之勿任,任之勿疑。今觀世道,有不信不服之漸矣。始炯曰,尊周尊王字,聖慮無所不至,而儒生輩迷劣不知之矣。上曰,尊周字姑置之。此則葛藤易生,不復問矣。始炯曰,窩窟則雖或有之,旣無形跡,何以知之乎?上曰,非獨此窩窟,前頭有事,則始曰有窩窟。領相之言忠厚,而卿言則誤矣。顯命曰,李彦世事,則出於窩窟,而此則必不有窩窟矣。上曰,無則曰無,可也,而曰不可知者,此必有之而然也。在魯曰,今番處分,事件各異,而外間則似不無云云之說矣。上曰,此則不然。此輩豈可不罪之乎?在魯曰,以近來疏章間觀之,不無云云,然旣知聖意之後,豈復然乎?上曰,然則右袒德濟輩也。領相必有聞矣。在魯曰,豈可質言其必無乎?景夏曰,設或有之,仰達則非矣。臣等雖無似,豈以此儒生黃墨之罰,辜負聖恩乎?若魯曰,以世道之憂,有此洞諭,臣等曷勝惶感?伏見最初下賓廳之敎,則聖上旣已悉燭,世道人心,固無更達者矣。雖有道路浮囂之言,若以此謂之某某窩窟,則此近於訐訴,非所可陳矣。惟願殿下,尊主威嚴紀綱,則世道可以鎭定,而尊威之道,在於毋自貶薄,嚴綱之道,在於處置得宜矣。在魯曰,處分得中,然後自可帖然矣。上曰,騎判所達,予固知之,下款大體是矣。文秀曰,此非可詢問者。臣下雖有知之者,豈可以不的之事仰達乎?上曰,靈城之言是矣。文秀曰,詢問則所懷雷同矣。上曰,有懷者,達之,可也。文秀曰,處置之道,宜令得中。所謂窩窟者,今日得朋相好,而明日變幻,明日得朋相好,而再明日又變幻,一日二日,變幻無常。以臣言之,朝與李周鎭把手話情,夜則欲奪其吏判之任矣。上曰,是矣。文秀曰,吏判卽銓衡之任,稱量人才,物各付物,可以爲吏議者爲吏議,可以爲副學者爲副學,以其家世聲望而用之,可矣。曰此臣乃善蕩平者,可用之,此臣乃不爲蕩平者,不可用之云,則不可也。今若爲黨論,則攻斥之,可也,而若曰此人應爲偏論,公然枳塞之,則其憤心所在,豈無一二收聚,各爲窩窟乎?擇人才勵廉恥,則窩窟自可破矣。蕩平卽殿下駕軼千古之治,而人才類萬不同,四方無門,惟賢是用則可矣。不然則蕩平有喪廉之弊矣。若魯曰,靈城枳之之言,非矣。今日朝廷,豈有別樣見枳者乎?文秀曰,問于大臣,則可知用人之道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在魯曰,大意同矣。顯命曰,大意則同,而微有不同者矣。上曰,不同者何事?顯命曰,使夔典樂,使契敷敎,各隨其才而用之矣。自上擇其公正和平,物望可以彈壓一世者,授以銓衡之任,而居銓衡者,勿論緩峻同異,隨其人而用之,則人心可服。尹得和疏後,臣有所達矣。朴文秀之言,常時如此。規模恐不廣之意同,而朴文秀之言,有過處矣。上曰,堯、舜之治,無過於此矣。文秀曰,臣言豈過乎?擇人如衡平,則誰有非之者?人才當以其定價而用之,何必艱險求索乎?蕩平之意,橫着肚裏,不能平物而觀之矣。顯命曰,國家規模,亦有隘處,何必如是隘乎?儼曰,詢問之下,臣當以關係聖躬者,仰達矣。艱厄之會屢經,而殿下日月之德,夫豈有所傷乎?雖或有若而不善之人,此何足置諸胸中乎?大訓、常訓,卽千古所無之事。不知人事者,雖或有言,此如太虛浮雲,豈有一分害乎?殿下每當此等處,輒下過中之敎,臣嘗以是爲悶慨矣。從今以後,是者是之,非者非之,有罪者罪之而已。聖敎有過中,則臣等只自焦遑罔措矣。今伏聞以慈敎爲下敎,臣心如消。此等事,何可存諸中乎?先定聖心,然後蕩平可議。蕩平等說,都是第二件事也。上曰,然則無可爲之時乎?顯命曰,柳儼之言,誠得體矣。儼曰,聖心若不定,則餘外事,言之無益矣。景夏曰,臣不忠無狀,重被嚴敎。其時同罪諸臣,方在引入中,臣何敢登筵?區區憂慨之忱,竊欲一陳於前席,故隨諸臣入來。俄者聖敎,以國事紀綱爲慮,聖敎果至矣,而今番過擧後,紀綱尤隳。朝廷本自安謐,而五六日波蕩震遑之際,國事紀綱,當復如何?柳儼所達之言,雖未倒盡,蓋得宗旨矣。臣又死罪,昨日鍾閣路諭軍民之敎,此非可下敎者。何必如是乎?許多備忘前後處分之過不及者,國家事每於此等處誤了。日後則勿爲如此過擧,是臣區區所望也。頃者以臣特除風憲之長,聖意攸存。臣雖愚迷,豈不仰揣,而臣之藉手事君者,只一心字。臣若畏㤼雷霆之威,只以奉承爲事,則是欺心也,負君也。且安敢畏死不言乎?聖上至仁至明,雖因一時激惱,偶有此非常之過擧,而氣平事過之後,聖心有所開悟,則必以臣不能盡心匡救,爲罪矣。當爭不爭,惟以承順爲事,臣雖萬死,尙有餘罪。向者儒生事,雖是駭悖,聖上因此激惱,至於處分之過中,而自有李德濟等事後,親鞫事體,至嚴且重。臣不敢爲言,而臣意則以爲,親鞫終不免過擧。此後則雖或有激惱痛切處,務使大聖人處分,中節得當好矣。至於窩窟之說,聖慮雖如此,道路所傳之言,何可仰達於筵中,而若有仰達者,則人心世道,所傷尤大。領相所達,大體是矣。不爲仰達者,此非欺君也,聖上亦不宜以此俯詢矣。儼曰,帝王雖與匹庶有異,心則無異。學問能繫心,而殿下近又輟講,不能繫心於學問,操存之工未篤,有此過中之擧,激惱之事。自今以後,聖心常繫於學問,則無他走作處,處分皆得中,而辭令之過中者,自不發矣。尙魯曰,窩窟之敎,人主深居九重,豈無疑慮之心,而臣則以爲,姑無是慮矣。然近來人心世道,月異而歲不同。臣自嶺南還,則周年之間,片片碎碎,朝夕變幻。臣雖在下,而怳惚不知,殿下顧何以知之乎?卽今雖無窩窟之可言者,而將來如或聚合,則有不可知矣。大抵人心世道,無一可爲。向者以勿貶聖躬,毋損主威,毋墜國綱之意仰達,則殿下以臣言爲是矣,未幾又以儒生事,爲此過擧,擧國遑遑,使主威益損,國綱益墜,寧不慨然乎?上曰,宋太祖之言有之矣。諸臣今皆入侍,或有老則弛者,卿等能保晩節乎?尙魯曰,師儒之長,卽掌士之任,故臣之引嫌不出者,只出於不得已,而日昨備忘,至有畏㤼逡巡之敎。惶懍之極,亦安敢稱冤乎?雖以任使之臣言之,或有上殿下殿,其心各異者,昨年筵中,亦以此說,仰達矣。不待晩節,而雖一年之內,亦必有弛者矣。顯命曰,今番泮儒不動,大成之力,而分疏之言非矣。推考,何如?在魯曰,金尙魯,非避事者矣。上曰,兵判、大成,今年幾何?鳳漢曰,兵判今年五十二,大成今年四十四矣。上曰,卿等能以此規模,保守之乎?尙魯曰,臣雖無似,決不敢負殿下矣。若魯曰,臣弟辭不盡意矣。臣等雖欲竭力而爲國事,殿下若復爲過擧,貶薄聖躬,則主威日卑,國勢日下,臣等亦何能有爲於其間乎?上曰,能不爲解弛乎?尙魯曰,臣兄之意,與臣同矣。臣非解弛者。豈敢不一心國事,而聖躬若又過自貶薄,國勢漸至凜綴,無可着手處,則臣在朝何爲?有退而已矣。在魯曰,聖躬貶薄,雖出苦心,國事自歸廢弛,欲害世道者,心自喜之矣。臣又惶恐敢達,先朝事,臣親見之矣。聖心若有不愜處,則處分如雷厲風飛,或有過處,而臣下諫之,則其更也如日月,人皆仰之。大抵主威,國綱嚴,然後可立矣。殿下見不愜處,則不卽賜答,深自貶薄,畢竟下過中之敎,而又不罪之,以臣下不卽請罪爲敎,此則不如殿下罪其人也。在臣下則請罪爲難,請用極律,亦有難處。當其天怒方震之時,請罪旣難,而至於日子稍久之後,始乃請罪,亦有難處。先朝必卽賜答,亦卽處分,此規模好矣。殿下不卽答不卽罪,又待群下之請罪,此則恐不當如是矣。顯命曰,今番事,上下相阻而然也。殿下痛惡儒生輩者,心有所忿懥則不得其正,發而不能中節。臣下以不請討,至於臺閣被譴,而此非私喜怒也。臣等豈不欲請罪,而臣亦思之,別無可罪者。洪啓億旣罪之後,因儒賢疏,改其罪名。韓致大等,不過辱罰元景夏也,此何足仰煩請罪乎?至於儒生輩之父,旣聞下敎之後,未卽待命,此固非矣,而親問命下之後,臣等相以爲,嚴敎何以至此?上箚而未承批,求對而不見許,雖欲請罪而不可得焉,此則上下相阻之致也。在魯曰,聖上以自下不請罪,至於親鞫,而其時臣等,若入筵中,則可以請罪,而此豈至於廟堂啓辭請罪者乎?上曰,俄者已以任之勿疑,爲下敎矣。問其晩節者,慮其退步也。辱元景夏者,亦有投鼠忌器之嫌,而士習奇奇怪怪矣。予亦衣靑衿入學,予甚愧矣。予在君師之位,爲此無賴輩之師,宰臣亦方爲師儒之長,卽今士習,亦有能保全眞箇名者乎?尙魯曰,豈無眞箇名者乎?卽今泮中,則鎭定無可憂矣。上曰,士習已無可言,眞箇名者,豈有之乎?顯命曰,豈可誣一世乎?鳳漢曰,今番儒疏不參者多矣。尙魯曰,一世以儒疏爲非者多矣。文秀曰,今番泮儒鎭定者,金尙魯之力也。鳳漢曰,儒生數十人聚之,則自以爲士論矣。上曰,儒生易動,予欲申飭士習矣。故參判吳瑗,亦浮而動矣。庚申後,過自懲創用慮,其後又有尹陽來事矣。卽今卿宰中,齟齬者亦有不知者,則況儒生豈不然乎?尙魯曰,若干人如是,而疏出之後,多攻治者,半世不從矣。上曰,三條飭勵,在何年?鳳漢曰,壬子年也。上曰,事生後則䌤縫gg彌縫g亦無及矣。卿又非久在此職者,固宜務加鎭定也。國子望單之入,予以得人之說,有下敎諸臣者而忘之矣。其時承旨誰也?俊一曰,臣於其時,以承旨入侍,而有此下敎,故傳之於金尙魯矣。顯命曰,日昨筵臣八路搖動之說,妄發也。不但八路,雖四海搖動,何關之有哉?上曰,動於浮議故也。尙魯曰,浮議此可息矣。何可盡慮乎?在魯曰,當此嘵嘵之世,安知無浮動之言也?上曰,予在君師之位,而猶難勉飭,卿雖爲國子長,以今日士習,其何能善爲耶?國子長時,有入泮事乎?今則不爲陞補乎?顯命曰,近來則每於冬間,設行陞補。數數設行,則士子之心,可有係着處,逐朔設行,似好矣。上曰,觀今擧措,若水投石。士子之習,漸不如前,焚香時入去,陞補數數爲之,時時設食堂,則此惜士子之道也。卿入泮宮,諭予此意於諸生,俾保靑衿之名,可也。顯命曰,此則使大司成各別勉飭,自任興起,宜矣。臣於爲儒時,冬則裹糧,讀書于山堂,夏則裹冊,出接于做所。今則士子輩漸不如是,此科道大亂之致也。無所繫心處,相與群逐,而是非朝廷事矣。上曰,《靑衿錄》何其賤也?鳳漢曰,四學《靑衿錄》,古者以有文行之士書之,故入於錄中者,自以爲幸,今則不然,初不書之矣。上曰,元景夏之罰,四學爲之乎?尙魯曰,通四學爲之矣。今則朝臣儒罰,新有禁律,將入錄於《續大典》,此後無可慮矣。上曰,承旨書之。傳曰,粵自列朝,培養賢關,培養於儒,若擇初仕。顧今士習,中夜興嗟。因予涼德,文具三飭,面飭師長,特諭前席,其令讀達,往示章甫,孜孜飭儒,保全其名,豈徒予幸?太學有光。上曰,予固無可爲,惟有望於卿矣。國子長讀而達之。尙魯讀訖。上曰,大司成持去,大書付壁,勉飭士子,可也。顯命曰,陞學使之逐月設行,何如?上曰,逐月爲之,可也。尙魯曰,顧今士習可謂寒心等敎,似指學儒,而太學與四學異,恐不必如是爲敎矣。上曰,此言似㤼於捲堂矣。仍命改以中夜興嗟四字。上曰,賢關培養者有意,將來此輩,豈不事君乎?承旨出而書之,如諭書,可也。景夏曰,四學儒生,各觀本學學製,掌議亦以本學儒生爲之,乃是祖宗朝舊制,近來此法,廢而不行,誠爲慨然。申飭國子長,修明舊制,似宜矣。顯命曰,臣曾觀庠製時,兼官之守法者,不許他學儒生之來赴,而今則不然,此亦申明舊法之意,出擧條,申飭,何如?景夏曰,臣纔被學儒之醜辱,不敢論此等事,而今因聖敎,飭勵太學,敢有此仰達矣。掌議爲一學之執綱,必以諸生中年稍長,且有士望者爲之,似好。此亦另飭國子長,何如?上曰,此正士習之一道,竝爲申飭,可也。出擧條在魯曰,此下敎已過屢日,故其時請改下,而未見許者矣。上曰,案上所置者乎?在魯曰,然矣。顯命曰,筵臣喧聒,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上曰,處置掌令,誰也?在魯曰,鄭廣運矣。上曰,趙載浩欲活之矣。在趙載浩則好矣。承旨書之。傳曰,頃者吏曹佐貳之陞擢,顧今世道,意蓋深矣。頃聞首揆陳達,不覺感動,特寢其命,此時此人,不可外遊,不待周年,待秋成內遷。顯命曰,今承聖諭,不勝感泣矣。上曰,右相須勿言之。予心興感矣。在魯曰,年分方始,限秋成仍任,無妨矣。若魯曰,天官佐貳特授,何等重事,而爲趙載浩之私情,以致處分顚倒,臣實慨然。且爲世道,而欲用趙載浩,則湖西年分,孰不能爲之,而必留趙載浩乎?上曰,具宅奎爲寧邊府使乎?在魯曰,頃纔下往矣。上曰,寧邊閒邑乎?若魯曰,不閒矣。顯命曰,關防重地矣。上曰,承旨書之。傳曰,此時守令,豈可數遞?寧邊府使具宅奎,旣遞承宣,仍任前職。上曰,欲諭而未暇他事矣。民事有緊急者乎?在魯曰,史庫曝曬之不行,已多年,而今年潦水非常,江都則雨漏處修改甚急,而因史官之不備,尙未擧行矣。今則下番翰林,旣已出肅,右位翰林李永祚、南泰會,似無撕捱之端,而方在罷職中,竝敍用,口傳付職,仍卽牌招,卽爲分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曰,科日不遠,而提學元景夏,頃以罪遞,方無主文之人。提學有闕之代,開政差出,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在魯曰,廣尹薦望未下,洪鳳漢之帶符入直,未安矣。上曰,望單子下之矣。在魯曰,新除授廣州府尹韓翼謩,使之卽爲出肅,數日內辭朝,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在魯曰,刑曹三堂上俱未差,或有急時重獄,則不可無堂上。開政差出,何如?上曰,欲下敎而未果矣。承旨書之。傳曰,政官待明朝牌招開政。在魯曰,今番試官二品以上之望,甚爲不足。前工曹判書尹容,旣已特敍,同時試官二品以上違牌坐罷人員,竝敍用,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在魯曰,禁府時囚罪人積滯誠可悶矣。上曰,判金吾待開門開坐,可也。思喆曰,臣則精神筋力不逮,萬無行公之路矣。上曰,只爲參鞫而特除矣。今此滯囚收殺後,當許遞矣。在魯曰,時囚五十人矣。此中有可以全釋者,有可以直處者矣。上曰,其中有曖昧者,不知本事之史官,亦多入矣。光世曰,不但一二矣。上曰,其時未及區別矣。有可入者,有不必然者矣。光世曰,二次入侍之人,皆入其中。如李壽鳳,只參於傳香時及入診時,而未及區別矣。上曰,如李孟休、李澤徵者,兼史而已。考見日記,王字往復時,史官只捧現告,餘皆放送,可也。上曰,承旨書之。傳曰,常訓改字下敎時,上下番兼春秋,其所陳達,其尙記有,而事已同不可間。今因不緊諸囚之放,此時守令,不可不顧,亦不可異飭。上下番兼春秋特放。上曰,鄭俊一,前已達之矣。改訓時注書,趙台命也。其餘卽權崇、趙世選、徐海朝也。在魯曰,如李澤徵者,善記事之人也。上曰,其時趙台命,謂當勿改。李澤徵,謂予意好矣。上曰,承旨打點,點下人外,竝放送,可也。在魯曰,李星慶則又以中官拿處,擧條事,其前拿處矣。亦爲一體放送乎?上曰,放送,可也。上曰,年號或有不書者乎?尙魯曰,似聞孝廟以前,太學疏不書虜號云矣。顯命曰,大成殿祝文,亦書虜號矣。在魯曰,今番禁府都事,以羅將事拿處,而將廢科云矣。上曰,供辭入後,當放送矣。在魯曰,前羅牧李埉,因監司狀啓,有拿處之命矣。旣被慘駁,封庫後上來,無足怪矣。請罪則過,仍囚似涉如何矣。上曰,此則何可曲軫乎?在魯曰,慶尙左水使狀啓,蔚山府使兪彦通,爲先罷黜,仍請罪狀,稟處?而八月十四日大風雨,戰船爲風所驅,高掛陸地。今欲掘鑿曳下,而下皆巖石,末由趁期曳下,故不得已以兵船,代領赴操,水使亦言其事勢則然,且稱其善治可惜,而特以事體,有此啓也。善治守令遞易可惜,且是公罪?特令仍任勿拿,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顯命曰,臣於今日詣闕之路,見天安民人,以本郡郡守南泰耆,方爲掌令承召,故願留呼訴。天安以路傍殘邑,形勢可悶,而前郡守李延德,以善治守令,到任未久,因樂器都監事,遞來者,曾未一年,而泰耆又善治。此時遞易,誠爲可惜。臺職雖體重,民事亦可念,似當仍任矣。上曰,騎郞之移臺者,亦仍任,民事爲重,本職許遞。仍任,可也。出擧條若魯曰,藥房入診,有姑觀五六日之敎矣。茶飮連爲進御乎?再明日問安,將爲之矣。上曰,依爲之。今則氣似差勝,今日服一貼矣。用心故然乎?不無熱氣,牙頰不平,牙齒亦傷,冷物不能近矣。若魯曰,頃者下敎隨駕人邊將承傳者,將以觀武才例用之矣。隨窠擧行,何如?上曰,有闕則擧行,可也。鳳漢曰,中官拿處現告,何以爲之乎?上曰。其時下敎,次次聽瑩矣。現告置之,可也。上曰,刑判有闕乎?俊一曰,柳儼爲知義禁故有闕矣。上曰,刑官不得兼金吾乎?鳳漢曰,然矣。上曰,承旨書之。傳曰,秋曹長席,豈可輕遞?判書柳儼,其遞知義禁,卽令本職察任。昌壽曰,館職苟簡,未有甚於近日。趙載敏、李台重則在外,此外皆有闕。明日政,以在京無故人,盡數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諸臣以次退出。

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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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鄭彦燮坐直。左承旨南泰良。右承旨鄭俊一式暇。左副承旨李成中坐直。右副承旨金光世陳疏入啓。同副承旨洪鳳漢。注書李壽鳳一員未差。假注書沈墢仕直。事變假注書文鳳壽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太白見於未地。

○下直,通津府使安相五,長水縣監金相說。

○李成中啓曰,今日賓廳日次,而纔經登對,且大臣有故,不得來會云。敢啓。傳曰,知道。

○金光世啓曰,大司憲、執義、掌令一員未差,兪彦述,持平黃柙在外,韓光肇牌不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成中啓曰,今日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本院時無留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右副承旨金光世,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洪鳳漢啓曰,憲府之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持平韓光肇,自鄕上來云,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成中,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柳儼,以刑曹判書,本曹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永祚單付待敎,以南泰會單付檢閱。

○李成中,以禮曹言啓曰,來十月初七日,行宗廟冬享大祭親行事啓下矣。永寧殿,依前例同日遣大臣行祭事,知委,何如?傳曰,允。

○洪鳳漢,以禮曹言啓曰,京畿交河地故相臣李健命墓致祭,今九月十一日設行事啓下,而因祭文之未及啓下,故不得設行矣。祭文纔已啓下,致祭以九月二十日設行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顯陵王后陵上曲墻修改吉日,今九月十七日辰時,穆陵丁字閣柱木修改吉日,同月十七日申時,推擇啓下矣。本曹堂上、郞廳,當爲分進,而此時畿邑廚傳之弊,不可不慮,曾前亦有兼進之例。堂上、郞廳各一員,先詣顯陵修改後,仍詣穆陵,監董畢役,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癸亥閏四月殿講時,製述居首生員李廷重,有直赴殿試之命,而癸亥年庭試文科殿試時,以其在喪中,不得赴擧,依例許赴於後科殿試事啓下,甲子十二月賜柑別製居首生員沈鏽直赴殿試事,命下矣。李廷重、沈鏽,依前例竝許赴於今此庭試文科殿試,何如?傳曰,允。

○李成中,以春秋館郞廳,以領監事意啓曰,諸處史庫曝曬,分送史官,趁卽擧行事,前已定奪,今將發去矣。御製訓諭、常訓分藏外方史庫事,旣有成命,當爲陪往,依《列聖誌狀》奉往時例,盛以彩轝,所經各邑地方官,境上出待,陪行迎送宜當。以此預先知委於所經各道,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當此召對日開之時,講官不可不備員,而本院實兼官十員內,輔德、兼輔德、弼善、文學、兼文學、兼說書俱未差,下番姑陞,亦至多日,事體極爲苟簡。多員差出,當在後日開政,而兼弼善兪宇基,自鄕上來之後,不爲出肅,卽爲牌招,以爲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闕直,事體未安。校理李台重,副修撰趙載敏俱在外,副校理申暐疏批未下,修撰黃景源,副修撰嚴瑀牌不進傳旨未下,臣昌明獨爲入直,而下番無推移入直之員。有闕之代,令政院稟旨變通差出,仍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訓鍊都監砲手趙甲信、趙東相、權大經等內中日試才時,鳥銃無間連三次三發三中。似當依定奪直赴殿試,所授賜馬之帖,亦當一倂還收,而係干恩典,自下不敢擅便,上裁,何如?傳曰,直赴殿試。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統制使李義豐,以病累呈辭狀,而重閫不可輕遞,故調理察任之意,連次題送矣。今又呈狀內,四朔患痁,症情轉篤,氣息澌綴,一向廢務,卽速入啓遞罷云。閫任遞易雖重,實病旣如此,則有難强令察任,今姑許遞,何如?傳曰,允。

○又以吏曹言啓曰,新除授兵曹佐郞丁錫敷,前任禮曹正郞時,以兼春秋,方在拿推中,而臣曹未及覺察,誤擬受點,不勝惶恐。今姑改差,其代口傳擬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弘文館校理李台重禁推事,傳旨啓下矣。李台重,時在全羅道錦山地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本營分授南小洞近處體城崩頹處改築事,前已啓下矣。今九月十一日,畢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鳳漢,以義禁府言啓曰,卽接月令醫員林益彬手本,則保放罪人朴宗誠、李景垕、安宗海等病勢,今已向差云,還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姑陞入直,已至多日,事甚未安。輔德、兼輔德、弼善、文學、兼文學有闕之代,今日政,盡數差出,待下批仍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李周鎭牌不進,參判未差,參議沈星鎭進,同副承旨洪鳳漢進。

○兵批,判書金若魯進,參判李日躋病,參議兪最基入直進,參知未差,同副承旨洪鳳漢進。

○吏批啓曰,判書李周鎭牌招不進,參判未差,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又啓曰,臺諫及玉堂、春坊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鄭益河爲大司憲,趙明謙爲大司諫,金尙重爲執義,李彙晉爲掌令,李壽海爲司諫,任師夏、鄭彦祥爲正言,尹得載爲副校理,尹東浚爲修撰,李渭輔爲輔德,申晩爲副提學,洪象漢爲禮曹參判,李匡德爲刑曹參判,李普赫爲右尹,李天輔爲兵曹參知,趙榮國爲工曹參議,宋秀衡爲刑曹參議,元景夏爲知經筵,尹學輔爲禮曹正郞,李啓昌爲禮曹佐郞,康侃爲監察,朴師漢爲錦山郡守,趙偰爲草溪郡守,韓命德爲黃澗縣監,韓德升爲固城縣令,李蓍亨爲西部都事,權相一爲弼善,李昌壽爲兼輔德,南有容爲兼文學,吳彦儒爲文學,李宗白爲知義禁,元景夏爲藝文提學,李箕鎭爲工曹判書,閔宅洙爲獻納,李克祿爲持平,崔晑爲兵曹佐郞,李普興爲禁府都事,權相龍單付兼春秋。公洪監司趙載浩,寧邊府使具宅奎,蔚山府使兪彦道,天安郡守南泰耆,竝仍任。仁平君李普赫,在喪終制。

○以元景夏爲副摠管,邊柱國爲兼司僕將,李潤成爲訓鍊副正,李思海爲武兼,康處三爲部將,卞熀單付同中樞,趙尙傑、李義豐、宋昌明、李縡、趙擎、趙榮國、李匡世、金尙迪單付副護軍,鄭必寧、申晩、李宗白、曺命敎、柳萬重、李普昱、申思建單付副司直,鄭彦祥單付副司果,洪應壽單付訓鍊奉事。

○以文兼望單子,傳于洪鳳漢曰,曾有下敎,近來擬望漸下,後日政更擬以入。

○李成中,以賑恤廳言啓曰,本廳庫舍,本自不足,每患苟簡,其勢不得不營造,曾於年前,筵稟營建,而木物苟簡,尙未畢役矣。所入材木,拮据誠難,事甚悶慮。依前規卜定於木産各邑,而所入物力,以本廳句管會付穀會減後,別定差員,一依本廳磨鍊數,及時斫伐,明春解氷,卽時流下事,分付江原監司,而所經各邑戶曹分院等收稅,亦令勿侵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都承旨鄭彦燮,左承旨南泰良,今日不爲仕進,右承旨鄭俊一式暇,右副承旨金光世陳疏入啓,同副承旨洪鳳漢,交龜後入直事定奪,伴直無人。左承旨南泰良,家在城外,城門垂閉,都承旨鄭彦燮,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又啓曰,都承旨鄭彦燮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矣。伴直無人,所當更請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卽牌招。

○假注書沈墢書啓,臣敬奉聖旨,馳往傳諭于崇禮門外領中樞府事金興慶所住處則以爲,臣於日昨,伏聞有一倂削職之命,蒼黃出城矣。俄有區別捧傳旨之敎,而翌朝聞百僚庭籲之擧,驚惶靡措,進伏闕下,而情危病劇,未敢入參,席藁俟譴,焦遑度日。昨夕庭班旣罷之後,罪累之蹤,不敢仍留城闉,更出都門之外,方切悚懍之忱,不意史官來宣聖敎,諭之以安心調理。臣誠惶隕感惕,不省攸處。當俟病狀之稍間,謹以文字,仰暴危悃云矣。敢啓。傳曰,當初旣已下敎,今則諸臣亦爲敍用,卿等一何過耶?卿須安心勿辭,其卽入城之意,更爲傳諭。

○假注書文鳳壽書啓,臣敬奉聖旨,馳往傳諭于崇禮門外議政府左議政宋寅明所住處則以爲,臣卽於逬出待罪之中,史官臨宣恩諭,仍令造朝。臣不勝惶感,第臣積罪,萬死有餘,惟鈇鉞是俟,何敢冒承恩命?命召不敢續納,姑此領留,以待遞職,伏地戰慄,不知所以仰對云矣。敢啓。傳曰,當初旣已下敎,今則諸臣亦爲敍用,卿等一何過耶?卿須安心勿辭,其卽入城之意,更爲傳諭。

○以慶尙監司狀啓,慈仁等邑人物渰死壓死事,傳于洪鳳漢曰,渰死壓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都承旨鄭彦燮疏曰,伏以,比來聖心,累日煩惱,百僚焦惶罔措,乃於誕彌之日,歷臨勤政之基。王言一下,臣民聳悅。此殆復光三百年舊業,迓續億萬禩新休之日也。如臣叨在近密,冒沒承命者,始可以仰陳情勢矣。玆敢略搆短章,以請譴遞焉。臣於上年夏間,重觸文網,再就牢狴,偏蒙仁覆之德,薄施勘削之罰,杜門省愆,念絶當世,于今二年矣。昨冬給牒之命,今夏收敍之恩,向者摠府之除,此出於聖明不忘簪履之舊,特推記識之念矣。或在畿郊,或在城闉,任便居住,優閒自在,仁山德海,隆深無極,此生何日,得以少酬也?惟是臣之所坐,已悉於伊時淸問之下,聖鑑固已洞燭,今於時移事宿之後,無可以復事追理,重自犯於分疏不韙之科,而有時竊自反究,撫躬慙悔則有之。凡人氣血强壯之時,居官奉職,鮮克濡忍,而及其旣衰,則閱歷且多,稜角盡消,慈悲之心,較勝於剛猛之政,而臣則喫過許多年紀,曾不得矯其氣質,衰晩之境,一麾出守,未能仰體聖上寬仁之德,以示朝家撫恤海隅元元之至意。就其中情狀凶惡,罪合重辟者,不能不施之以刑罰,而畢竟致斃之類,亦非臣始欲其必然也。苟有非辜者,殃必逮夫臣身,此則初不一毫憾恨於人矣。至今追思,罔非懺悔之日,而況其時邑民擊鼓之供,竝發於一時,昨夏入門之供,仰對淑問者,卽所以與邑民辨理也。臣雖無似,從卿列而出宰,乃與境下之民,有若相辨者然,有辱朝廷,尙更何說哉?雖聖明不忍棄擲,有此收錄,而在臣廉隅,何敢視同無故之人,揚揚冒進於淸禁之地乎?臣義重往役,黽勉考試,竣事復命,則其間已有大小臣僚焦迫之擧矣。五日之內,再膺親除,榮感雖極,夤緣期會,冒沒行公,斷無是理。重念臣年衰志拙,旣不能濡足於馳逐之場,形孤勢單,只爲人擊搏之資。雖以自試於身者觀之,在內而無所裨益,在外而輒遭狼狽,猶以從班久次,雖在軍銜,亦不過徒費廩料。臣生逢聖君,志在報國,而丹衷未暴,白簡相尋,投老晩計,惟有歸依先墓之下,歌詠聖德,以畢餘生而已。撫念回顧,臣切自悼焉。今日卽二品卿宰賜對之日也。諸承旨入侍有命,而臣獨以情地窮蹙,不能隨諸臣之後,以瞻耿光而承玉音,惶隕悁鬱,不知所達。玆敢仰瀆宸聽,以竢誅譴,伏乞聖明,亟許遞改,仍命勿復檢擧,俾得安意,而退塡丘壑,以卒生成之澤焉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事已往矣,旣知過矣,其何撕捱?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副司直洪象漢疏曰,伏以臣,滓穢畏約之蹤,不敢自處以恒人,跡旣阻於大庭呼籲之列,誠莫伸於誕辰起居之班,分義蔑矣,情禮缺矣。有臣如此,生不如死。然其震剝之情,臲卼之勢,若不自白,雖天日之明,亦何望其俯燭也?嗚呼,居銓而被凶誣者,前後何限,而豈有如臣今日所罹之醜悖危怖者乎?趙暾噀血而倀之,申暐操戈而隨之,而臣之罪狼藉矣。上以累則哲之明,下以挑闔門之禍,區區身名之僇辱,有未暇恤,臣之罪可勝言哉?念臣賦性戇而昧於媚世,受恩深而急於報國,只知有君父,不知有一己,自蒙特達之簡寄,晝宵之所商度,肝肺之所銘鏤者,惟在於消淫朋而鎭乖激,以酬我聖上不世之遇,而一齊不能勝衆楚,寸膠難以澄濁河,猜讟先起,弩機暗布。非不欲早自斂避,而亦不忍便訣堯、舜,荏苒遲回於羿彀之中矣,暾輩之疏果出矣。其造意之憯毒,遣辭之巧譎,直以禍心相餉,稍加裁抑之請,便一急書,覽之不覺體粟而骨靑,豈其意禍臣一身而止哉?以暾輩欻張之氣勢,殺臣陷臣,奚異拉朽,而換面迭擊,若是其猶恐不及者,有甚耐不得之機關耶?臣誠不欲與之呶呶,而第安栻事,自非病風之人,決不當以此等事,煩人轉囑,固不滿一笑。韓億增之荐縻臺銜,皆出臣手,果有袖中之文,則初雖被擊而不發,何不論之於再入之日耶?抑別有藉此而譸喝者耶?其所謂有稜角,出口氣而廢枳者,未知何人,而按簿檢政,未嘗有一人見枳者,指意所存,恍惚莫測。使臣而崇奬陂僻之徒,布列言議之場,日尋干戈,惹起風浪,聖心憂惱於上,朝著壞亂於下,然後方可快暾輩之心歟?劃此計者,其亦不仁,甚矣。姻好甚篤之說,固知出於眩惑疑亂之術,而九重雖深,日月赫臨,閃弄捭闢,惟意所欲,乃如是耶?銓衡取捨之地,猶未顧査婭之私,則傾奪殺伐之心,其可拘苽葛之聯乎?一黨又生之讒,固是陷人之欛柄,雖自謂恐動宸聰之妙計,而如臣之鋒鏑四集,救死不贍者,其果有黨乎?如彼之糾結排布,把握殺活者,其果有黨乎?十手所指,神目如電,是誰欺?其欺天乎?最是憑藉政柄,大開賂門等語,雖近於誣銓官之套案,在臣羞愧冤憤,莫大於此。宰臣名官,旣有所指,一經嚴覈,自可立卞。臣雖無似,忝居亞卿,豈可置之暗昧,不使昭暴其虛實乎?泥首顒望者,亶在於是,乞降明命,俾卽査勘焉。噫,此輩之視若眼釘,如報私讎者,豈有他哉?一則被恩擢而處銓任,不量時勢,力主調娛也,二則愛君如父,有懷必陳,觸犯時諱也,三則與聞通塞,不能曲副,厚招怨毒也。是豈一二年少輩所可猝辦者哉?嗚呼,臣本孤立無朋,多仇少與,自在通籍,已被齮齕,猥沐異渥,驟躐至此,頂踵毛髮,莫非造化。由是感激,許以一死,寧韲粉於此輩之手,不忍負殿下之恩,畸危偪側,作一孤注,今日之興訛煽讒,百計甘心者,豈特暐、暾哉?殿後之獰鋒毒矢,必將次第而起。微臣性命,固不足惜,世道之憂,寧不凜然?雖以殿下雨露之仁,雷霆之威,二十年苦心,徒勞於廈氊,而如臣孤弱積忤者,妄欲殫竭周旋,則烏得免危辱之來乎?若不及今早賜斥退,息影滅跡,則殿下雖欲全保於他時,有不可得。興言及此,撫躬自悼,瞻望宸極,但有涕淚。玆敢收召驚魂,瀝血爲辭,投進短章,仍尋鄕路。伏乞聖明,天地父母,亟命刊臣姓名於朝籍,俾得退處丘壑,避遠危穽,仍治臣孤恩擅行之罪,以肅朝綱,以快黨心,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業已下敎,大臣之達,亦已洞知。此等世道,此等之事,何足撕捱?卿其勿辭焉。

9月16日

编辑

行都承旨鄭彦燮試所進。左承旨南泰良坐直。右承旨鄭俊一陳疏。左副承旨李成中陳疏。右副承旨金光世陳疏。同副承旨洪鳳漢式暇。注書李壽鳳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崔台衡沈墢仕直。事變假注書文鳳壽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昧爽,下霜。巳時,太白見於未地。未時,日暈。夜一更,有霧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金若魯,副提調鄭彦燮啓曰,霜冷比緊,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茶飮進御後,氣憊之候漸有差勝乎?臣等,今日當與諸御醫,依再昨下敎入診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無任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下敎于醫官矣。待下敎入侍宜矣。

○藥房口傳啓曰,問安啓辭之批,有下敎于醫官之敎矣。伏聞入侍醫官傳言,則蔘橘茶,前方文中,人蔘減一錢,橘皮加五分,三貼繼進事,已爲稟定云。此藥劑入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李成中,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都摠管柳儼,以刑曹判書,本曹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彦燮啓曰,右承旨鄭俊一,以式暇不爲仕進,非但院中苟簡,今日多有擧行之事。今旣行祭云,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成中啓曰,明日仁政殿文科殿試時,香室移接於尙瑞院,上番翰林移接於堂后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彦燮啓曰,注書李壽鳳,旣已呈辭,假注書崔台衡,姑令仍察,何如?傳曰,允。

○南泰良啓曰,對讀官安相徽,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安相徽單付副司果。

○南泰良啓曰,明日慕華館庭試武科殿試時命官,何大臣進去乎?敢稟。傳曰,右相進去。

○又啓曰,明日慕華館庭試武科殿試時,如有等畫之人,以何技比較乎?敢稟。傳曰,以片箭比較。

○又啓曰,明日慕華館庭試武科殿試時,兩司當爲進參,城上所牌招言送,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明日慕華館武科殿試時,兩司城上所,纔已出牌矣。諫院多官,或在外,或陳疏入啓,或牌不進,他無進參之員。大司諫趙明謙,以gg卽g爲牌招,使之進去,何如?傳曰,允。

○以獻納閔宅洙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南泰良曰,只推,更爲牌招。

○以大司諫趙明謙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南泰良曰,只推,更爲牌招。

○鄭彦燮啓曰,讀券官李箕鎭、元景夏、曺命敎,再招不進矣。莫重科試,不可無主文之人,雖是三牌,亦不可拘於常例,竝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讀券官李箕鎭、元景夏、曺命敎、朴弼均牌不進推考傳旨,及從重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試官二品以上承牌,只是二人,無以備員,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修撰尹東浚牌招不進禁推傳旨,傳于鄭彦燮曰,推考傳旨捧入。

○南泰良,以兵曹言啓曰,今九月十七日,武臣堂上以上祿試射日次,而文武科庭試殿試相値,不得設行,以無故日退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弼善權相一,時在慶尙道尙州地。書筵入番事緊,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傳于鄭彦燮曰,留門而試官擧子,一時入來,則必將錯畓gg沓g,承旨及試官,卽爲進去。

○傳于南泰良曰,右承旨鄭俊一,左副承旨李成中,右副承旨金光世疏批已下,竝卽牌招察任。

○李成中,以兵曹言啓曰,前後直赴殿試,捧承傳人趙弘良等一百二十九人,及甲子年庭試初試陳試人朴𱘄、朴命宅、曺潤垕等,隨其錄名,許赴於明日庭試殿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文鳳壽書啓,臣敬奉聖批,馳往更爲傳諭于崇禮門外議政府左議政宋寅明所住處。則以爲,卽者史官,忽復儼臨,傳宣聖諭,以諸臣亦爲敍用,卿等一何過耶爲敎,仍令安心入城。臣伏讀感泣,卽當趨承之不暇,而第臣負罪,非止一端,近日事,固不敢撕捱於諸臣收敍之後,而本來罪犯,猶自如也。今於逬出之後,有不得隨諸臣冒入,而且臣焦迫徊徨之餘,病狀添重,不得不轉投江村,以爲歇息調治之計。孤負德意,罪又萬死。當待驚魂稍定,危喘少甦,更以血疏,仰請嚴誅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曰,卿之此擧,一何過也?噫,今之所恃,其惟卿等。予方勉强國事,而卿則尋江郊。噫,卿之事我其幾年,予之任卿,亦幾年?其猶若此,他尙何說?卿須體君臣之大義,顧小子之今心,其卽偕入,用副慇懃之意。令史官傳諭于左相,仍爲偕來。

○假注書沈墢書啓,臣敬奉聖批,馳往更爲傳諭于崇禮門外領中樞府事金興慶所住處。則以爲,臣於日昨傳諭史官之回,略將危蹙之忱,敢陳書啓之中矣。不料今者,史官又復儼臨,傳宣聖諭,特加開釋,仍令其卽入城。臣誠惶感,不知所出。其在分義,固宜𨃃gg竭g蹶趨承,而第惟當初罪名甚重,目今病狀且劇,嚴命之下,未克進身,只自伏地悚懍而已。從當冒上文字,仰請威譴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成中啓曰,卽者,議政府錄事來言,左議政宋寅明,自城外轉往江郊云。係是大臣去就,敢啓。傳曰,知道。

○右承旨鄭俊一疏曰,伏以,臣於頃日憂遑之時,忝在近密,莫效匡格之忱,畢竟恩遞,悚恧無地。不意特除之命,忽下於數日之內,蒼黃入肅,他不暇顧。何幸風雷旋收,日月復更,臣民慶賀,曷有其極?今玆兩僚,以前憲疏,相繼投章自引,則臣亦始終同事之人也。最初備忘之啓稟徼還,無不與議,則豈可以諉非該房,而獨自晏然而已乎?當初事實,旣詳於僚疏,則臣不敢架疊,而初下備忘之外,率皆登時出布,則憲長所謂不善周旋者,未知其何所指而發也?然臺言如此,至請譴罰,則亦不可以事在旣往,而恬然冒據於職次也,明矣。玆於召牌之下,不敢承膺,露章自列,自外徑歸,死罪,死罪。伏乞聖明,亟賜重勘,以謝臺議,以安私心,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事已往矣,其何撕捱?況其時之請,亦知其過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左副承旨李成中疏曰,伏以臣,向忝喉司,罪在不職,譴遞未幾,又有憲疏之追按,惶懍愧蹙,若無所容。特授之命,不日遽下,事會蒼黃,冒沒承膺,獲覩反汗之慶,曷勝忭祝之忱?第念臺章事體,至爲嚴重,而請罷之論,及於該房,則臣以其時在院之人,重叨前日速謗之地,廉愧所關,義難仍居。噫,當時事,尙何言哉?涕泣伏閤,神精震薄,凡諸擧行,難保無失。然最初備忘,因本院累度繳啓,昨始改下,其餘傳敎,無不卽頒於朝紙矣。憲疏所指,殊不可曉,而顧臣卼臲之情,愈久冞切。適緣院直無人,不暇言私,今始露章自列,徑出禁門。伏乞聖明,亟賜重勘,以靖私分,以謝臺議,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事已往矣,其何撕捱?況其時之請,亦知其過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右副承旨金光世疏曰,伏以臣,本以鹵莽,猥忝近密,忽覩非常之過擧,未效匡救之微忱,竟蒙恩遞,繼有臺言,惶悚之極,恭竢誅罰。不意特除之命,遽下夢寐之外,倉卒出肅,他不暇顧。今幸風雷旋收,日月復更,擧國臣民,慶賀惟均。顧臣區區歡祝之心,實有倍於他人,則到今事過之後,不宜復提嫌端,而第於前憲長請罪喉司之章,有不敢終默者。蓋其時備忘,非臣子所敢奉承者,則卽爲稟啓,封留不頒,而至此將心等嚴敎,則登時出布,昭在朝紙,有目皆覩,有耳皆聞,本院亦何料人不知,而家喩戶說也哉?憲疏云云,臣未知何所聞而發,而竊不勝其訝惑也。雖然,毋論事理之如何,旣被其譴罷之論,則廉隅所在,何可諉之於旣往,而終爲晏然於職次乎?玆於天牌之下,隨詣闕外,略暴危懇,徑還私次。伏乞聖明,特命鐫削臣職名,仍治臣違傲之罪,以謝臺言,以肅朝綱,不勝萬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事已往矣,其何撕捱?況其時之請,亦知其過矣。爾其勿辭,從速察職。

○領府事金興慶疏曰,伏以,皇天啓衷,宸心底豫,大小臣僚,得覲耿光於累日焦遑之餘,上下交泰,群情胥悅。獨臣負罪之蹤,初未入參於廷籲,終又自阻於筵對,有臣若此,生不如死。仍念臣頃者一箚,只欲納吾君於無過,及承聖批,誨責切峻。臣於是,已不勝其惶懍。繼而備念gg忘g特下,有一倂削職之命,而多少辭旨,極其嚴截,有非臣子所忍聞者。臣奉讀未半,毛骨俱竦,逬出城外,縮伏俟譴矣。不料史官荐臨,開釋備至,責之以一何過耶,勉之以其卽入城。臣仰感洪私,俯怵微分,惟當竭蹶祗承之不暇,而第當初威命,實是人臣之極罪。雖以臣,忝列大臣之故,旋卽見拔於現告,匡救之愚忱,未蒙恕察,罔赦之罪名,尙在身上,何可以職秩之不革爲幸,而揚揚爲冒進之計哉?臣固知聖意出於一時之飭勵,而顧念臣分,餘悸未已,其不宜徒恃寬暇之恩,遽然進身也決矣。臣於治疏將上之際,試牌儼臨,而情危病劇,未免趨承,臣尤死罪。玆敢略暴危悃,仰請嚴誅,伏乞聖明,亟正臣前後罪犯,仍削臣所叨職秩,以肅頹綱,以安賤分,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當初旣知過矣,豈可一向撕捱?況今則尤無引咎者。其時諸臣,皆行公,卿之一向處門外,一何過乎?其時,雖有下敎者,此則大體,非爲指卿也,尤何若此?卿須安心勿辭,其卽入城,用副此意。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傳于南泰良曰,領府事疏批傳諭史官,傳批後,仍爲留在,知其入城後入來。

○領議政金在魯箚曰,伏以臣,衰喘懍懍,忍死强策,久矣。近日浹旬焦遑,重添外感,咳劇而呼吸不續,氣憊而眩顫特甚,衆症俱發,百骸皆疼,落席昏涔,殆不省事。此際試牌下降,而末由蠢動,竟未祗承,乞被慢命之誅,以爲具僚之戒焉。仍念臣不肖無狀,遭逢聖明,十年黃閣,最承恩遇,而力量不足以鎭俗,忠誠不足以格君,馴致世道日浮,人心大壞,事端層生,眞僞眩貿,徒使聖心愈益煩惱,過擧愈益頻數。臣之躬當迫隘罔極之境者,不知其幾遭,自恨命途之奇險,每有速死無知之願。今番之事,又出於意慮之外,莫非臣忝居輔相,初不能至誠開導,後不能善爲周旋之致,分當歸身司敗,顯伏王章,以謝國人,而惟是救正收還之爲急,冒死抗顔,日進呼籲,反省慙悚,若無所容。及今事過之後,其不容終逭王章,晏然於百僚之首也,明矣。至於親鞫之請寢,半夜覓紙,忙急呼書,區區只欲彰明聖上之本意,彌綸聖上之過擧,而未敢暇及於救解諸囚,及奉批旨,誨責丁寧。且聞有其護諸臣削職之命,而未詳聖意之何指,只擬進前承候,略貢愚見,退卽胥命闕下,而聖敎區別,史官臨召,臣亦忖量於公私重輕,不免復入參班矣。見今兩大臣,尙在城外竢譴之中,臣亦旣請寢鞫,同歸於護,則何可諉以我無救解,而獨自冒據乎?玆敢披瀝肝血,干瀆宸嚴,伏乞聖明,亟命鐫削臣職,改卜賢德,勵新庶政,仍勘臣失職負國之罪,以尊國體,以安臣心,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二大臣之撕捱,其涉過矣。況左揆尤涉過矣,則卿何不顧國事,隨僚相而爲此?非今日期於卿等者。卿須安心勿辭,其卽視事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奉朝賀李秉常疏曰,伏以臣,伏蒙聖慈,特許休致之請,得以三字美銜,歸謝天陛,光華所溢,榮感曷極?第於常祿外,月致食物之命,竊有所不安者。槪祿,是仕者所受,不仕而受祿,實無意義,而此則已成國朝典式,臣當不敢辭,至於食物,未知前例之如何,而此必待大臣致仕者之異恩,大臣豈可比例,而異恩,亦豈可常施也?臣之以休致爲幸者,實在於獲免尸素,而乃反食仕者例祿,又受仕者所未得之食物,則是直龍斷者所爲。臣心歉愧,姑不暇言,亦豈不有乖於聖上許致其事,俾養廉恥之本意哉?臣自江都還,每朔,有司依朝令來致,臣以未及交龜,辭之,此已惶悚。今旣出謝恩命,不可私自不受,一如前日之爲,玆敢冒昧煩籲。伏乞聖明,亟命還寢,以安賤分,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頃者之命,蓋遵舊例,卿何過辭?卿其安心領受焉。

○吏曹判書李周鎭疏曰,伏以臣,自行大政以後,一味求遞,今跨三朔矣。臣雖愚無知識,亦不至全昧事義,豈不欲及此明時,少效駑鈍,酬先臣未究之志,贊聖上建極之治,而聞見不周,鑑別素昏,雖自謂痛祛私意,而亦未必動合公眼。況今世道人心,雖使宿德重望當之,未必能彈壓,則如臣綿力薄材,其何以調適同異,而畢竟狼狽,豈不徒爲累聖簡而辱家聲之歸哉?此臣所以一念憂懼,積違嚴命,必欲一遞而不敢出者也。且臣得伏見儒臣疏本,以沈益聖、朴奎壽之通擬臺望,爲亞銓之罪。噫,臣雖無似,忝在長席,凡係淸望通塞,雖資僚席之商議,而其從違許否之決,則臣實主之,凡有咎責,臣當爲首。今儒臣之斥,獨及於亞僚,何也?顧臣必遞,固已熟諒,又此一事,益添難安,其不可以名漏其疏,抗顔仍冒於銓衡之任,決矣。鎭日嚴召之下,轉動無路,罪積逋慢,揆以常憲,合被重譴。玆敢瀝盡危懇,仰瀆宸嚴,伏乞聖明,亟遞臣所叨銓任,仍治臣違傲之罪,以肅朝綱,以靖私義,千萬幸甚。臣書置此疏,未及入呈,忽値賓啓庭籲,次第着急,心膽隕墜,他不暇顧,身着冠服,顚倒趨造,以至隨參於舊闕宣諭之際,昨又入侍於便殿賜對之時,憂遑已消,歡慶益新,臣實幸須臾無死,得見天開日朗風雲昭融之會也。第臣去就之節,在銓職,自畫已固,終不可因仍蹲據,以傷廉隅,以益嗤點。聖上至明,臣之情勢,自可鑑照,不待臣言之更爲覼縷,而褫鞶之恩,不日而下矣。衷情迫隘,終夜耿耿,政牌之下,無以祗承,玆將前日已治之疏,更附決難應命之實,以冀天地父母之照察焉。抑臣又有區區難冒之端焉。大臣、重臣之所達,一則非臣所堪任,羞愧極矣。一則異臣所執守,變改難矣。大臣則以擇其公正,授之政柄爲言,公正,非人人所可能,如臣譾劣,何敢當也?重臣則以全務恢蕩,惟取賢能爲言,務恢蕩,臣亦自勉,取賢能,亦是美政,但臣之意則未見有別般賢能,超出他人,而所謂恢蕩者,亦難模捉,甚矣,人見之不同也。臣則自以爲務盡恢蕩,而重臣則猶以爲未廣,臣則自以爲務取賢能,而重臣則猶以爲未滿,臣竊訝之。然臣之不能爲重臣,猶重臣之不能爲臣也。以魯人之不可,學柳下惠之可,不亦可乎?世道與前稍變,臣亦不無苟變前見,曲循時義者,而其終不愜於彼此人心,則明矣。由前而言,則是招衆疑也,由後而言,則是欺殿下也。望淺矣,無以鎭服,性偏矣,無以矯揉。如是而蹲冒不去,終必至於顚沛而已。此所以昨筵詢問之下,欲陳所懷,進伏諸臣之後,畢竟惶縮不安,不得發一言而退。伏想日月之明,或可以俯燭臣之情實矣。今則臣以必遞爲期,不必如是縷縷,而受恩之偏,不敢自阻於仁覆之下,略陳所蘊,若蒙矜察,則是尤臣萬千之幸也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噫,顧世道,又顧銓地,可謂寒心。今者所恃,其惟冢宰。頃者,雖有大臣諸臣之達,予自有參量者,其弦其韋,亶在于卿。卿體任卿之意,追思先卿之心,其卽行公,一公銓職。

○司諫李壽海疏曰,伏以臣,重嬰奇疾,經歲癃痼,累叨除拜,一未承膺,居常悚慄,若負大何。迺者,薇垣新命,又下此際,驚惶感激,宜卽𨃃蹶gg竭蹶g之不暇,而不但狗馬賤疾,已斷蠢動之望,老父宿患寒疝之症,添傷於近日風冷,感氣忒重,嘔泄竝作,已經旬餘,轉輾沈重,目下情理,萬無頃刻離捨之勢。天牌之下,隨到禁扃,急投短章,忙還私次,臣罪至此,尤無所逃。伏乞聖慈,亟許鐫遞,俾專救護,仍治臣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待敎李永祚疏曰,伏以臣,積逋嚴召,每從薄勘,義分俱虧,惶感冞切。不意迺者,以史閣有事,恩敍荐降,庚召踵臨,而諸僚就直,今無可引之端,修曬有期,實急往役之義。故臣果黽勉承膺,鼎足、赤裳,兩處之役,今將先後擧行,而第臣切有區區懇至之私,不得不仰聞於仁覆之下焉。臣之亡母墳山,在湖西鎭岑地,而鎭之距赤裳,接壤而近。臣之病父,方在沔川郡任所,而沔之距驛路,不過數舍,則歸路展掃,因便省覲,亦多前例之可言者。玆敢哀籲於孝理之下。伏乞聖慈,俯垂矜諒,特許歷省,以伸人子至情,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依施焉。

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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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鄭彦燮試所進。左承旨南泰良。右承旨鄭俊一武試所進。左副承旨李成中坐直。右副承旨金光世坐直。同副承旨洪鳳漢式暇。注書李壽鳳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崔台衡奉命出使沈墢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太白見於未時。

○下直,淸風府使朴民秀,同福縣監閔禕。

○鄭俊一啓曰,小臣,慕華館殿試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傳于鄭彦燮曰,擧子不必一時盡入,使之陸續流入事,申飭。

○傳于鄭彦燮曰,書題欲早懸,擧子卽令入之,仍爲閉門,書題卽爲書入。

○傳于鄭彦燮曰,此處與正殿有異。擧子出入之路稍遠,精察錄名而入之事,申飭。

○傳于鄭彦燮曰,安寶時,當該承旨有不爲檢察之失,從重推考,尙瑞院官員,事過後,令該府處之。擧子受去試券時,若見其不爲安寶,則事當卽爲來告,而今於時刻已至之後,始爲來告,士習極爲慢忽。分付四館停擧,使場中,咸知此意,此後,俾無如此試券更爲來告之弊。

○以右副承旨金光世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南泰良曰,推考傳旨捧入。

○南泰良啓曰,右副承旨金光世,旣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讀券官李箕鎭、曺命敎三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光世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李成中,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無他推移之員,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光世,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闕直,事體未安。修撰尹東浚,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宋寅明,九月朔祿俸,令倉官更爲輸送于西江所住處則以爲,臣方負罪多端,屛伏江郊,不敢冒受常祿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李成中,以御營廳言啓曰,都城內外城近陰翳松木,城外限十步,城內限五步斫伐事,自兵曹節目啓下矣。本廳字內城內外松木,別定將校,與漢城府郞廳眼同,今月十八日爲始斫伐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全羅監司狀啓,統制使啓本,及咸鏡道審理使別單據,刑曹粘目內,慶基殿參奉河龍翼,固城前縣令申思民,定平前府使李宜復等,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河龍翼、李宜復,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而申思民,時在任所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金光世啓曰,修撰尹東浚牌招事,允下,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成中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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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鄭彦燮試所進。左承旨南泰良。右承旨鄭俊一武試所進。左副承旨李成中坐直。右副承旨金光世坐直。同副承旨洪鳳漢。注書李壽鳳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崔台衡奉命出使。沈墢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宣沙浦僉使崔天若。

○備忘記,傳于李成中曰,今下弓矢,宣沙浦僉使崔天若處給送。

○以修撰尹東浚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金光世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于洪鳳漢曰,增廣爲庭試,體貌重矣。當取十人,初合考後正合考,科次入侍爲之。

○又傳曰,畢考後,取稟,則入侍處所,當下敎矣。

○傳于鄭彦燮曰,試官來詣於涵仁亭。

○李成中,以御營廳言啓曰,都城城垜,一依制式,造甓甎堅築事,自兵曹節目啓下矣。本廳分授城垜,今月二十日,自興仁門北邊始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都城女墻,三軍門分字內改築事,前已節目啓下矣。本營字內南小洞近處女墻頹落處,自今月十九日爲始改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乙丑九月十八日酉時,上御涵仁亭。試官入侍時,讀券官元景夏、柳儼、沈聖希,行都承旨鄭彦燮,對讀官申思建、金尙迪、尹得載、吳彦儒,假注書沈墢,記事官權相龍、李思觀,以次進伏訖。上曰,幾張持入乎?景夏曰,十張外,預備七張持入矣。上曰,金尙迪、吳彦儒,次第讀之,可也。彦燮曰,風露如此,衣襨宜加厚矣。上曰,已加厚矣。彦燮曰,易致夜深,茶飮亦已進御乎?上曰,已進御矣。上又曰,試券,散雜成軸乎?彦燮曰,自初至終,一一散雜而成軸矣。上曰,今番則時限急矣,而午正使遲遲。此則於儒生,差幸矣。儼曰,書題好而難,故儒生輩必以爲難矣。彦燮曰,午鼓遲遲,故其間呈券者無數矣。上曰,恩賜試券中,若有善做者,則亦可爲壯元矣。景夏曰,恩賜則雖有善做者,不得爲壯元,而例在本榜之下矣。上曰,注書出去祕封,竝爲持入,可也。墢,承命出去,祕封十七張持入進伏。景夏,讀九秋作至第九句。上曰,何句乎?景夏曰,違絺繡於帝裳,敉楨幹於侯服句也。上曰,好矣。景夏曰,此作,當爲壯元矣。上曰,別置于前,可也。上曰,九秋,時哉。上又曰,以下試券,尹得載讀之,可也。上曰,餘二張,提學自讀,可也。景夏畢讀後,上曰,別置者已滿十張乎?景夏曰,已滿數矣。上曰,承旨考準軸字後祕封,次第上之。上曰,壯元,卽李觀燮也。李棨,李敏之子,此誰也?景夏曰,先朝時堂下極望人李藼之曾孫,行吏曹判書李肇之從姪也。得載曰,此人,卽臣之再從弟,素有文名矣。上曰,此李賢伋也,李聖至之子也。景夏曰,此人,能文者也。上曰,此李一馨也,李郈之子也。儼曰,此故判書李溟之曾孫也。景夏曰,此人,自少有文名矣。上曰,此李德海也,李廣義之子也。景夏曰,此,李壽海之弟也。上曰,李祥海之兄乎?景夏曰,祥海之兄矣。上曰,此李儁徽也,李廷弼之子也。李廷弼,戊申後,不得官,其子爲及第矣。上曰,此李明祚也,李普昱之子也。與李重祚,爲幾寸乎?得載曰,與李重祚,爲兄弟行,而寸數則似爲十寸矣。上曰,此宋瑩中也,宋煒之子也。景夏曰,宋煒之子爲第,誠奇矣。得載曰,其父以有名之士,不得第而死矣。此則不食之報矣。上曰,予亦聞之矣。上曰,此鄭弘淳也,故參判鄭錫三之子也。予於初試榜,見其父名,深用愴然,今能爲第,奇矣。儼曰,其父不幸早死,而其子繼而爲第,誠奇矣。上曰,此趙景觀也,卽星州人也。嶺人爲第,而尤可幸者,今番,將不設後庭試矣。上曰,此尹東度也,故判書尹惠敎之子也。親拆之日,舊臣之子,兩人爲之,誠幸矣。得載曰,此人,以能文見稱矣。儼曰,先朝以金鎭圭爲文衡,連設節製,故當時爲第之人,後爲文衡者多矣。節製爲科,人才可得,亦爲激勸士子之道。提學旣得人,則連設節製好矣。上曰,合考祕封,承旨拆而達其名,可也。彦燮曰,徐有良、洪啓謹、趙重質、金履遠、李達中、李圭、崔致雲,而其中李圭,順義君之子,今年十七矣。上曰,以年十七,而入合考中,亦奇矣。景夏曰,合考中,亦有能文者,而大體不如榜中人矣。上曰,榜則試官退出,正書以入,可也。彦燮曰,安寶時,不謹官員,尙瑞院直長鄭東里,就拿矣。渠以嶺南人,其母病重,急報入來云,誠爲矜惻,故敢達矣。上曰,分揀放送,可也。出榻敎諸臣以次退出。

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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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鄭彦燮藥房進。左承旨南泰良。右承旨鄭俊一呈辭。左副承旨李成中坐直。右副承旨金光世坐直。同副承旨洪鳳漢。注書李壽鳳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沈墢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巳時,太白見於未地。

○下直,砥平縣監李彦基,金甲島萬戶李世完。

○洪鳳漢啓曰,大司憲鄭益河,持平李克祿,在外,執義金尙重,掌令兪彦述,持平黃柙,未肅拜,掌令李彙晉,呈辭,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提調金若魯,同副承旨洪鳳漢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蔘橘茶,其已進御,而氣憊之候,有所差勝乎?劑入三貼,當盡於昨日。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繼進當否宜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無任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而茶飮進御矣。五六日後,問候入侍宜矣。

○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曰,茶飮進御後,氣候似差勝,更爲觀勢,補中益氣湯,欲爲進御。五六日後,依下敎入侍,宜矣。

○洪鳳漢啓曰,副應敎李昌壽,以親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李成中,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具善行,以武臣堂上朔試射試官,訓鍊院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鳳漢,以內醫院官員,以提調意(言))啓曰,今日入診時,提調不可不備員,而副提調鄭彦燮,不爲仕進,卽爲牌招同參,何如?傳曰,允。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修撰尹東浚,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金光世啓曰,下番兼春秋李思觀,昨夜入侍退出後,病勢猝重,不可在直,今姑減下,其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崔晑,單付兼春秋。

○傳于洪鳳漢曰,今日晝講爲之。

○傳于洪鳳漢曰,大臣、備局堂上,晝講,同爲入侍。

○傳于洪鳳漢曰,今日晝講,領相先爲入侍,而隨其入來,晝講正時入之。

○洪鳳漢啓曰,今日晝講爲之事,命下,而修撰尹東浚,牌招不進,禁推傳旨,今方捧入,副應敎李昌壽,副修撰趙載敏,竝陳疏入啓,講官無以備員。副提學申晩,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光世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李周鎭,參議沈星鎭,俱以病不來,參判未差,不得開政云。判書、參議,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鄭俊一啓曰,今此庭試殿試中全世仁、池得球、申致垕、徐慶復、崔致嶸、姜鎰萬,直赴中金世柱、朴賢輔、金鼎萬、張友縇、金時輝、崔日成、朴春傑、張世傑、李榮大、康俊成、車廷弼等,無緣不呈陳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修撰尹東浚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金光世曰,推考傳旨捧入。

○有政。吏批,判書李周鎭進,參判未差,參議沈星鎭進,右副承旨金光世進。

○吏曹啓曰,新除授郭山郡守李濈戶奴呈狀內,矣上典,歷辭之際,猝然落傷,骨節牽痛,差復無期,斯速入啓處置云。身病果如是危重,則不可等待其差歇,夫馬留滯,亦甚可慮,依例罷黜,何如?傳曰,允。

○以洪象漢、李宗白爲同經筵,金尙重爲校理,趙雲逵爲修撰,鄭光謙爲社稷令,李雋相爲宗廟令,元景夏爲右副賓客,愼後成爲報恩縣監,李益炡爲吏曹參判,申晦爲兼說書,申維翰爲奉常判官,申景閔爲尙瑞副直長,安休爲掌樂主簿,具允明爲京畿都事,閔應洙爲判敦寧,李觀燮單付典籍,文科甲科第一人,以韓宗七單付歸厚別提,武科甲科第一人。

○兵批,判書金若魯病,參判李日躋病,參議兪最基病,參知李天輔進,右副承旨金光世進。

○兵批啓曰,同知中樞府事金源、金聖錫、丁道興、沈世翰、崔鳳鳴、權雄萬,僉知中樞府事禹世準、禹敬授、李喜濟,俱以篤老之人,病難供職,內禁衛將韓復基,近得泄痢之症,差復無期,呈狀乞遞,竝今姑改差。新除授淸城僉使韓時昌,歷辭之際,落馬重傷,勢難赴任云。邊上重鎭,不宜久曠,依例罷黜,準期不敍,何如?傳曰,允。

○兵批,無政事。

○李成中,以兵曹言啓曰,今九月十七日,武臣堂上以上祿試射日次,而庭試殿試相値,故退行事,草記,允下矣。今月十九日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議政宋寅明疏曰,伏以臣罪,可勝誅哉?向來筵奏,自附無隱,而畢竟干犯,未免爲神人之所不容。此臣所以沒身痛刻,不敢復以人類自居,其罪一也。近日擧朝憂遑,而顧臣身縻相銜,跡阻禁門,終不得入參賓廳之啓,雖云法義是懼,自知臣分全虧,其罪二也。前罪未勘,迷不知懲,狂瞽之言,復煩聖敎之嚴責,律以春秋,當伏何法?雖聖慈曲貸,不卽金木,而追思懍然,魂夢猶驚,其罪三也。庭籲之擧,視賓啓尤重且急,百僚奔走,莫敢或後,而臣獨席藁於闕門之外。雖其焦迫無間,而未能與之齊聲,有臣如此,生不如死,其罪四也。念臣無狀,久叨匪據,孤恩負德,無往非罪,而今此四罪,關係尤重,呑刀飮灰,自新無路,俯仰慙痛,求死不得,不敢以聖度之寬宥,王章之倖逭,而便同恒人,偃處京輦。見今焦憂,變爲歡欣,瞻依耿光,對揚下風,豈非臣至願,而投身江郊,有似逃遁者,誠以倫綱至嚴,典憲昭在,自罪之義,有不得不然。今雖恩諭荐降,感戴冞切,而有死而已,終難轉動,瞻望宸極,但有涕淚。玆敢披瀝肝血,冒死哀籲於仁覆之下,伏乞聖上,俯垂體諒,亟許收回史官,遞免相職,仍命攸司,將臣積罪,重行勘處,以嚴公法,以礪臣工,不勝萬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噫,予之任卿,其幾年,卿之事我,亦幾年?以一時過中之處分,尙今撕捱,以中間事過,無介滯之事,仍尋江郊,何擧措之過也?此非恒日期於卿者,此非恒日期於卿者。今雖强勉,心氣已耗,股肱之雖一齊挾贊,猶恐其不逮,尤何困我?卿其體君臣之大義,顧小子之此心,安心勿辭,其卽偕入,用副至意。

○領府事金興慶疏曰,伏以,臣於日昨,書啓之後,始敢冒陳一疏,略暴情地之兢危,顒俟王章之遄加。批旨溫諄,迥出尋常,開釋旣摯,誨勉且勤。臣非木石,亦有省覺,豈不知恩命之可感,義分之可怵,而第惟大官之旣削還仍,實是無前之事。臣雖無似,名忝大臣之列,則其所處義,有不可以自輕也審矣。且非爲指臣之敎,臣固知出於慰勉之盛意,而向日嚴敎之中,章箚諸臣,竝偕混入,則臣安得以見拔於現告,獨爲倖免之計哉?此臣所以徊徨悶蹙,終不敢晏然承命者也。至於史官仍留之命,便同偕來,則是固敦召時相之隆眷,如臣一散官之去就,顧何足以輕重,而今有此格外之擧,坐徼恩數,益增死罪。咫尺都門,未敢遽入,伏地瞻天,霣越靡容。玆敢不避瀆擾之誅,更申危迫之懇,伏乞聖明,亟命削罷臣職秩,仍正臣辜恩慢命之罪,以振公綱,以安私分,不勝萬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有懷陳箚,事已往矣。卿之尙今撕捱,其意,表處於門外,尤涉過矣。卿須安心勿辭,其卽入城,用副慇懃之意。

○以左議政宋寅明,領府事金興慶上疏,傳于金光世曰,此批答,使偕來史官傳諭。

○右議政趙顯命箚曰,伏以,臣於考試之任,自畫有素。日昨命牌之辱,不免坐違,義雖有據,跡涉規避,惶懼之極,莫省所措也。仍竊念聖上近日處分,實爲無前過擧。臣忝爲大臣,所憂有重於是者,故不能力爭,以成殿下之過,不忠之罪,可勝誅哉?然聖人之心,如鑑如衡,雖因一時激惱,發或不中,本體之明,有未嘗息,臣有以知聖心不遠之復,必已有火燃泉達之漸矣。噫,雷風迅速,日月更改。夫如是,則豈不益有光於聖德哉?所愧上有不憚改之聖君,而下無恥不及之良臣,不能爭執於成遂之前,只知贊歎於悔改之後,此婦寺之愛,非大臣之節也。殿下不知臣不肖,置臣於百僚之首,此其意,非欲榮臣身而潤臣家而已也。蓋將使之繩愆糾謬,責難陳善,以匡主德而贊至化也。殿下所以委責於臣者,若是其殷,而臣之所以事殿下者,乃無狀如彼,眞所謂將焉用彼相者也。殿下至仁,雖未忍遽加以不匡之誅,在臣廉愧,誠不敢抗顔復冒於承弼之地。玆敢冒死陳懇,以竊附於自劾之義。伏乞卽命鐫削臣職,改卜賢德,以幸國事焉云云。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往事,今何介意,而于今陳箚,不亦過乎?卿須安心勿辭,其卽視事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工曹判書李箕鎭疏曰,伏以臣,妄恃無隱之義,自陷罔測之誅,金木嶺海,實所甘心,而乃蒙天地大度,過加涵貸,薄施譴削,旋命甄敍,舊秩自如,新除繼降,旣畀臣以冬官首席之重,又召臣以殿庭試士之任。三犯違逋,終靳例罷,隆眷厚渥,殆若曲爲臣地,衅孽賤臣,何以獲此於君父?臣誠惶隕感泣,不知死所。第念人臣之罪,莫大於護逆,而在獄官,則事體尤有異焉。臣果見人將心,爲之庇護,則其爲罪,奚但王法所必誅?實是人理所難容,得保首領,亦云幸矣。尙何敢抗顔自齒於搢紳之列乎?臣固知匪怒之敎,初出於飭勵之意,而王言一播,四方傳誦,臣之負犯,人所共見。臣若徒藉聖世之寬恩,靦然冒進,無所嚴畏,則不可謂有臣分。玆用席藁都門之外,縮伏多日,始敢露章自列。若臣病情,方在殊域,而亦所不暇言。伏乞聖明,亟先收還除命,下臣司敗,勘臣罪名,以嚴王章,以礪臣節,千萬至幸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以一時之敎,因機處門外,分義果當乎?卿其勿辭,入城行公。

○刑曹參議宋秀衡疏曰,伏以臣,險釁餘生,疾病不死,迺於千萬夢寐外,獲叨秋曹新除之命,敬奉恩旨,自然感涕,俯念情私,益覺悲咽。如臣不肖,本乏寸長,前後受恩罔極,了無銖分報效,每叨職名,惶愧倍切。宜其不能者止,何敢有除輒進,而家有老母,蘄望偏深,暮境慰悅之道,有時榮養之便,聖恩所及,至情可伸。且臣雖甚孱病,猶有些少筋力,驅策奔走,或可以效一分之職。是以內外除命,冒沒趨膺,人器之不稱,亦不暇顧矣。不孝無狀,遽罹禍故,窮廬殘喘,痛恨靡極,加以變慼荐仍,人理酷毒,元來虛脆之質,易致傷毁,肥殼澌脫,齒髮變落,尫然無復生人之形。噫,從今以往,美官厚祿,不過爲自己之榮,殘形癃疾,已斷陳力之望,臣亦何心復趨朝班,獨享廩俸,以益其不洎之恨耶?況今宿疾之外,落傷又不輕,肩脅牽痛,屈伸俱妨,而日昨庭籲之班,陪從之列,不敢言病,忍死奔走,諸症,一倍添劇,晝夜叫苦,殆不省事。以此病狀,雖欲𨃃蹶gg竭蹶g趨承,其勢無路。抑臣於年前,以亡婦窆葬事,橫被凶人之白地構誣,幸荷聖斷赫然,誣辱快伸,仰頌盛德,感泣何極?第其凶言絶悖,非人臣所忍聞者,追思至今,心骨猶驚。何可諉以近來遐鄕一種巧惡者之誣人例談,而遽然自安於歲月稍久之後乎?情病俱苦,末由入肅。玆陳短章,略暴衷懇。伏乞聖慈,俯垂矜察,特許鐫遞臣新授職名,以安賤分,以延殘喘,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副應敎李昌壽疏曰,伏以臣母,以衰暮之年,抱沈痼之疾,居恒委頓,凜然有朝夕之憂,區區煎憫之私,嘗以屢煩籲號,伏惟聖明,亦或記諒矣。卽接家信,得聞母病,昨因日候乍暖,脫着失宜,重添感冒,諸症倍劇,眠食都廢,氣息綿綴云。臣煢然單身,無他弟妹,藥餌調治,非臣則無以及時,情理切急,有不忍頃刻按住。玆敢投進短章,徑出禁門。伏乞聖慈,曲加矜察,亟許鐫免臣職,俾便救護,仍治臣擅離之罪,以振頹綱,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副修撰趙載敏疏曰,伏以,臣於嶺峽病伏之中,忽伏奉館職新命,繼得聞朝家有非常擧措,惝怳驚憂,擔載登程,僅僅前進,纔還私次,始伏聞天心底豫,王言誕降,朝野帖然,群情胥悅。在臣分義,宜卽竭蹶趨承,同此歡慶,而臣不幸於昨冬,偶因處冷多日,猝得風喎類中之症,肢節厥逆,半體不遂,積月鍼藥,幸得回甦,而餘症忒重,分作廢疾,又經炎濕,風氣間發,澟澟有再中之慮。顧今病狀,斷無趨簉大庭,拜跪祗謝之望。玆不得不仰恃恩庇,畢暴情實。懇乞聖慈,曲垂矜憫,特賜鐫免,仍命選部,更勿檢擬,俾得數年調治,復起爲人,千萬至祝。臣於近事,旣有耿耿微悃,不忍終默,敢此附陳,惟聖明澄省焉。殿下何爲而又有此非常之擧,不忍聞之敎也?殿下歷觀前代人君,孰有如此過擧者乎?果有之,則殿下視之以爲盛事乎?治世乎?今臣區區急欲爲殿下一言者,未暇及於本事之如何,亦非敢但指近日一事也。臣誠死罪,竊敢謂殿下之心,則勞矣,殿下之志,則左矣。臣請冒死而陳之。殿下臨御以來,必欲鎭世道、破朋淫、立君綱,爲萬世貽燕之謨,卄載一念,終始不懈。奈何欲鎭世道,則世道日澆,欲破朋淫,則朋淫日鬧,欲立君綱,則君綱日卑,於是乎聖心,亦不覺其煩惱矣。惱之過則激,激則失平,或推之太過,或慮之太深,以爲群下之營私背公,起鬧生事,率皆由於時象,而諭之而不從也,罪之而不改也。此正所謂末如之何者。聖慮以爲黜削流竄,皆不足以懲畏此輩,別欲大震動飭勵,而難其術焉,則遂不免過自貶損,以示聖意。如萬石君子孫,有過,不加譙gg誚g讓,便坐對案,俟相責改罪,然後乃許之者,此誠出於聖心之不得已耳。故臣敢曰,殿下之心,勞矣。雖然祖宗大位,不可以爲戲也,天工萬機,不可以或慢也,語默嚬笑,不可以無常也。一之爲過,其可再乎?再之爲甚,其又可頻復之乎?每一過擧,而主威世級,落千百層,莫知稅駕,衆情之驚惑,國事之泮渙,有不暇說也。且殿下爲此,凡幾遭矣。世道,果鎭之乎?朋淫,果破之乎?君綱,果立之乎?三者皆未見焉,則是無乃徒勞而無益者歟?故臣敢曰,殿下之志,左矣。非惟心之勞,而志之左也。臣竊歎此實爲一時難言之害,而貽萬世無窮之弊也。殿下每爲過擧,則群下已焦遑震剝於不忍聞之敎,而力竭於請收,慮過於增激,雖有處分之失平過當者,輒皆視之爲第二事,而不敢盡分而爭,此其害將如何哉?幸而殿下前後過擧,初非出於一己之私,直由於憂時惡朋之公心,而失之於過,故群臣百姓,固有心諒吾君之本心,而殿下所以自解者,亦在於此。然聖人言動,動爲後法,而帝王垂裕之道,尤宜慮末後之弊。假使後世人君,不能皆賢,事有關於安危存亡,而急於濟私,難於拒諫,輒以今日爲口實,而倣以行之,使當時之忠臣志士,崩心隕膽,不敢發一言,而推所從來,謂此法,自殿下始,則殿下本心,亦安得長有辭於天下萬世乎?伏況春宮邸下,未及盡覩我殿下初年許多美政,而自丁巳以來,無歲不見此過中非常之擧,子弟之欲法父兄,無貴賤一也。萬一遂謂人主礪世之道,固宜如此,則此將奈何?以殿下至明,其亦念及於此乎?世道之澆,朋淫之鬧,君綱之卑,誠不可以不勞於聖心,然臣愚死罪,此殿下未得其要道耳。奬恬節、抑浮躁,則世道自靖矣,恢公明、破陰私,則朋淫自消矣,揭表準、昭勸懲,則君綱自立矣。臣之聞於古人者如此,未聞有爲過擧而正是三者也。嗚呼,政化之大本,在身,威賞之大柄,在手,範世陶俗,惟聖意之所欲,則又何必貶損威尊,爲此不得已之事乎?使殿下而不爲此,則世道與朋淫與君綱,終無可正之道,而必待此而後正焉,則雖不顧一時與後世,而姑以成吾志,可也。今雖爲此,卒不能正世道、朋淫、君綱,而世道、朋淫、君綱之正,終亦不在於此,則殿下何苦而爲之,徒貽此難言之害,無窮之弊也?伏願殿下,惕然反顧,爲子孫萬世之計,前後辭旨之出於過擧者,竝爲收還,誕發德音,明示悔恨,使一國之內,千載之下,曉然知聖意之本非得已,過擧之決不頻復,而亟召諸臣,以臣上所陳六事者,講求條目,一新精彩,先之以大公,行之以至誠,如是數年,而世道不靖,朋淫不消,君綱不立,則臣請伏妄言之誅。嗚呼,祖宗付托之重,在於殿下,子孫垂裕之本,在於殿下。日月流邁,事功無限,我當其勞,以逸遺汝者,此正殿下今日之心。豈可任情自忽,不盡所以爲萬世宏遠之圖乎?臣,職在邇列,不勝愚忠,意切言狂,伏竢鈇鉞云云。以副修撰趙載敏上疏,傳于李成中曰,事已過矣,更不必如是,而如是陳疏,反覺予心。趙載敏疏給之,只以給之二字,出朝報。

○乙丑九月十九日未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領事金在魯,特進官鄭錫五,知事金若魯,參贊官申晩、洪鳳漢,侍讀官尹得載,假注書沈墢,記事官權相龍、崔晑,宗臣密春都正焌,武臣行副護軍李莞,以次進伏訖。上讀前受音,《周禮天官冢宰下》,自瘍醫掌腫,止飮與其酒。晩讀自凡祭祀以法,止凡飮共之。上讀新受音。晩曰,此五齊三酒,合爲八尊。大祭時,以三酒爲飮福禮,故三酌益之。中祭二酌,小祭一酌矣。上曰,醫、酏不泲者也。晩曰,醫、酏、漕,皆濁酒矣。此王置酒,三物皆備,后置酒,與王同體,故只置醫、酏矣。上曰,此計字,非會計之計矣。晩曰,然矣。晩曰,此章,死於王事者之子,謂之孤子,而皆以醉爲度矣。得載曰,此三章,鄭玄之註是矣。若魯曰,此皆有等分矣。上曰,於酒,亦有誅賞矣。晩曰,上文,言獸瘍,而計其數而進退之。此章,又以酒式行誅賞,此可見古昔刑賞之典矣。得載曰,刑賞者,人主之大柄,紀綱若不立,則刑罰可行,苟有可褒嘉者,則賞典亦可施之矣。若魯曰,爲國之道,刑賞所不可俱廢矣。上曰,只行誅,則秦皇是已,只行賞,則幽、厲是已,二者不可偏廢也。在魯曰,夏禹氏有言曰,後世必有以酒亡國者。厥或有荒湎于酒者。則國豈不亡乎?《周禮》所以以酒式誅賞者,此亦垂戒之意矣。上曰,酒誥作後,周公,何如是慮酒政乎?在魯曰,周初,無上下荒湎之失,而或恐後世有弊,有此戒酒之言,而敎化之行不行,於此,亦可觀矣。上曰,古者一行百拜云者,此非大酌亂飮之意也。在魯曰,然矣。上曰,酒於祭祀,所不可無之者也。在魯曰,祭祀時,所不可無,而療病之藥,亦用之矣。上曰,於藥,雖無酒,亦何關乎?上曰,酒人,卽酒正之管下乎?晩曰,然矣。國之讌飮,酒正進酒,而凡祭祀共酒以往者,酒人之事矣。上曰,共酒以往,酒人自爲者也。晩曰,漿人,與酒正同,而漿則與酒差異矣。晩曰,后與王同體,夫人不能與王同體,故致飮之禮有異矣。上曰,醴亦有糟矣。晩曰,淸則飮之,糟則用柶矣。玄謂者,鄭玄自謂也,與愚按同,而玄之所註,多有條通處矣。在魯曰,鄭玄,註十三經,經義多謬舛,故朱子非之,而蓋能明於名物度數,故當初從祀於文廟矣。上曰,何代人乎?在魯曰,東漢人也。王肅,卽晉代人,而其所註,與鄭玄,一切相反矣。上曰,說義理處,多謬誤矣。在魯曰,近來秋日,朝晝異候,節宣甚難,聖體若何?上曰,大體一樣矣。若魯曰,今日問候之批,有五六日後依下敎入侍之敎。茶飮進御後,有顯效乎?上曰,前則有效,今則似少效矣。欲讀書,而聲音雖如前,究索則精神,如在雲霧中,此非蔘橘茶,所可責效者也。在魯曰,補中益氣湯,進御,好矣。上曰,補中益氣湯,亦豈可愈乎?在魯曰,茶則一偏之方,湯則寬補之劑,不待五六日,而進御好矣。上曰,姑爲觀勢而欲進御矣。若魯曰,齒牙浮高之候何如?上曰,猶一樣,而今則氣愈於向來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今年則差勝矣。在魯曰,膏藥,連爲進御乎?上曰,此或藥效,而久則難進御,故欲作乾而進御爲敎。蓋今年,則比之昨年,差勝矣。在魯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史記有滋味云乎?若魯曰,東宮,以《史略》則辭易爲敎。大體異於讀《小學》時矣。上曰,講官,先爲退去,備堂,使注書召入,可也。上曰,彼武臣,誰也?若魯曰,故巡邊使李鎰之後孫李莞也。墢,承命出去,與備局堂上刑曹判書柳儼,行副司直元景夏,行大司成金尙魯,江華留守韓顯謩,同爲進伏。若魯曰,今日晝講命下後,以講官不備,至於過時,事體極爲未安,而玉堂尹東浚,開門時出牌,過午始納牌不進矣。牌去來之遲滯,未有甚於近來,承旨亦有不能申飭之失。當該承旨及玉堂,竝推考,何如?在魯曰,承旨則不過不能申飭之失,推考爲宜,而玉堂之官則似當罷職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曰,備局堂上副提學申晩,行司直李宗白,還差,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上曰,副學,不欲以備堂自處乎?同參于備堂之列,可也。在魯曰,右相武試所畢後,上箚引罪。今日以箚批之未下,不得同入矣。上曰,書自我自,而今日,爲國事,兼開講筵矣。右相箚批,當下之,而以向來事,爲撕捱者,誠過時矣。在魯曰,臣於昨年,以省墓事,受由出去,有若干山役,而以承旨之相守,不得爲之,近來欲受由下去矣。親祭有命,日氣如此,則可以親行,而若猝寒,則誠可悶慮,而日子尙遠,其前,欲爲往來矣。右相承批後,卽當出仕,而左相則造朝無期,國事實爲可悶矣。上曰,斯速往來,可矣。左相事,從當下敎矣。上又曰,儒臣行公之人,不多乎?晩曰,趙載敏,陳疏未承批,此外,亦多窠未出矣。上曰,玉堂,甚爲苟簡,今則副學東壁皆出,弘錄,申飭爲之可矣。出榻敎晩曰,臣,曾以副學,已當弘錄,副學,無再當弘錄之規矣。景夏曰,瀛選至重,臣意則難選。今雖爲新錄,安知無苟簡之弊,不如前日也?在魯曰,卽今帶職之人,亦多有情勢難安者,督出行公,宜矣。晩曰,向來都堂錄時,有飭勵之敎,故多有難安者矣。景夏曰,其中林象元,則方在草土,而此外,亦多不爲行公之人矣。在魯曰,此則與父母之誨責,同也。與遭彈於同僚者,有異。督令出仕,則寧不爲行公乎?上曰,其時擧措,極殊常,而其人,可矣。在魯曰,元景夏,頃以湖南句管堂上,爲陳田改量使,中間見遞。句管堂上,還差,改量使,亦爲仍差,催促下送,何如?上曰,民事自多淹滯,而今猶多滯,誠可悶矣。元景夏速爲下去,可也。出榻敎景夏曰,臣之改量使之任,中間見遞,今又還差,承此催促下送之敎,將於數日後下往矣。改量邑守令中光州牧使沈鐸,聞以庭試觀光,受由上京,參於初試,故不得下去,今則催促還官,何如?上曰,依爲之。沈錥之族乎?鳳漢曰,沈錥之族,而今番直赴沈鏽之兄也。上款出榻敎在魯曰,此乃江華留守韓顯謩狀啓也。本營及所屬各營軍兵合操,今秋當爲擧行,而本府穡事,毋論田畓,擧皆失稔,海西各邑,田穀告歉,畿內所屬邑,則姑捨其年事豐凶,今番陵幸時,軍兵之奔走力役亦多,今若徵發四營兵,越海合操,則往還留連,必消十餘日,此必有重困之慮。所屬外營兵,則依前例發遣中軍,各其營門,巡點試射放,本營軍兵,則聚會營門,點閱試射放,而合操則待明秋設行事爲請矣。詰戎之政,不可廢闕,而屬邑,旣多凶歉,畿邑,亦疲於陵幸時治道造橋之役。今秋合操則姑爲停之,所屬外營軍兵,發遣中軍,使之各其營,巡點試射放,本營軍兵,則自營門聚會,點閱試射放,何如?上曰,依爲之。以上出擧條今歲則事勢當然矣。顯謩曰,習操固不可久廢,而今年則大體雖免凶,而汚下處,皆不免凶。一道之民,無非軍兵,而疲於兩年城役。海西田穀,統不免凶,京畿屬邑,亦不免凶,若費十餘日,而爲合操,則民弊不少矣。臣意則輪操連爲之,五年一次爲合操,則練習之道,亦精矣。晩曰,臣在松都時,亦行輪操矣。上曰,南漢,亦行輪操乎?鳳漢曰,輪操,命下之後,連行矣。上曰,南漢習操時,亦有試射放乎?鳳漢曰,然矣。在魯曰,此乃平安兵使鄭纘述狀啓也。淸北巡操,今將發行,而本道軍兵犒饋,各邑無一定之規,酒、餠、肉,措備之價,每一名,或給五升米,或給三升米,故因監營之使之均定,戊申年,以米三升,定式施行矣。黃海兵營則犒饋價米,皆以五升磨鍊,而本道,以西門鎖鑰,戎政,宜加優恤,而犒饋一節,反不如他道。今此巡操時犒饋,依他道例,每一名,以米五升,改磨鍊會減事爲請矣。此則報于備局,足可題送,而旣已狀聞則或五升,或三升,果爲斑駁,依黃海道例,以五升米,定式會減,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顯謩曰,臣於到任後,周視頹城,則山阪不頹,而頹處皆平地也。臣,詳度可築之道,則頹城之甓,破者過半,以此決難築之。以前日造甓之功力言之,則足可以運石矣。上曰,以石與甎,相雜以築何如耶?在魯曰,下則以石築之,上則以甓築之,無妨矣。顯謩曰,三百七十五萬餘張,而不破者,爲潮水之所沈,皆不可用矣。運石之道,有一焉。海西沿海平山、金川、延安、白川、海州、康翎、瓮津等邑,磚石至賤,五六十萬張,令道臣運置,則可以築之。臣昨見右相,則以爲汗之遼東所築城,用磚築之云矣。上曰,以甓爲難造,欲省費而用磚乎?顯謩曰,以已築者見之,則甓不好矣。若用磚而以灰三物,交合而築之則好矣。上曰,集勝門,古有土墻,下皆削而至今不頹矣。以磚石用之,則以灰塗面乎?在魯曰,當以灰塗面矣。上曰,自海西輸來難矣。景夏曰,臣意亦以此爲難矣。初以屢萬兩財力築城,而一經潦水,太半頹圮。今又多費財力,使六七邑民人運磚,則不但民力之難堪,近五十里之城,以磚石用之,豈不難乎?上曰,初不築則已,旣築之後,功虧一簣,可惜矣。元景夏,欲不更築乎?景夏曰,修城,非不好矣,而物力將多入,故臣以是爲難矣。上曰,重臣,聞留守之言乎?景夏曰,先臣,爲江華經歷,臣亦爲江華試才御史,故江華事,略知之矣。國家無事,財力裕足,則築城何難,而今年豐凶,未可知,年事若告歉,則財力耗乏,國不可支。臣見如是,故當初三軍門築城時,臣以築城事,委之留守爲宜仰達者,亦此意也。若魯曰,旣有前日所築者,以甓築之則可固矣。上曰,卿言,是矣。金城湯池,不築則已,築之則宜固。前旣以甓築之,今豈可以磚築之乎?以卿授此任,有意,徐徐改築之敎,亦有意。以甓築之,而徐徐爲之可矣。在魯曰,前留守以速改之故,城不固矣。雖欲銳意築城,勿以一年爲限,必以二三次畢役爲期宜矣。顯謩曰,聞所管邊將之言,則潮水多至於地臺石云。潮水若至,則甓城,決難堪矣。上曰,築之於土城上故耳。此則甓城石城,何異乎?徐徐以一樣爲之,可也。顯謩曰,欲燔甓用之,則江都,無可燔之土。臣意則以燔甓之物力,運石則可以築之矣。上曰,燔甓與運石,惟在留守之任意矣。尙魯曰,便是術者之能。城若堅築,則甓磚何論乎?上曰,若堅固則好矣。比人飮食,不論鹹淡,飽則好矣。在魯曰,物力區劃,不可不自廟堂商確變通矣。上曰,今日召見卿等者,專爲民事,濟民之具,不可多用物力,參酌爲之,可也。在魯曰,江原監司金尙星分等狀啓入來矣。狀啓中,備陳今年凶歉,諸般災害,而其所請者夥然,不可盡達,而尤尤甚邑之之次面,尤甚邑之尤尤甚面,不宜異同爲言。且辛酉年,尤尤甚邑還穀,旣已折半蕩減,今年亦宜蠲減,而百姓,今皆離散,宜急預講安集之策爲請,身布亦請蠲減,而此皆難從者,從當商議,稟處矣。上曰,年分事目,領相,頃以從當頒下達之矣。今年霜信何如?在魯曰,近日霜下,而非厚霜矣。上曰,今年比摠,將有效乎?在魯曰,今年災實,擇之極難。比摠,卽恤經費之道,而比摠,亦有若干出入之道矣。災邑之民,身役亦難捧矣。錫五曰,擅用災結,事目甚重,而國家每用寬恕之典,故多不直報,法令不行,經費每患不足矣。上曰,度支所達,於國體,當然矣。景夏曰,道臣,無直報者矣。在魯曰,大數同,則小數亦何關乎?錫五曰,一定之後,不可撓改矣。景夏曰,戶判所達,誠沓沓矣。上曰,有司當恤經費,而比摠後,道臣,當有闊狹矣。在魯曰,或有過於數者,李宗城,爲畿伯時行之矣。尙魯曰,年分事目頒下後,亦有被災之邑,許之難,不許亦難矣。上曰,宰臣,爲道伯時,則嶺東,爲尤甚乎?尙魯曰,其時嶺東、嶺西,或有稍勝處,而大體則同,尤甚邑、尤尤甚面,則民之身役,無論,雜色,亦皆蠲恤矣。上曰,面分等,曾有行之者乎?儼曰,面分等,多有行之者,而有效矣。景夏曰,騎步布則道臣,不敢請減矣。在魯曰,嶺南米太、江都米、海西米,合二萬二千餘石,請得移轉,田災,亦請之。各驛入居木,亦請蠲減,而其所請條件,極多,且係重大,此則當於退出後,商確覆奏矣。上曰,句管堂上,誰耶?在魯曰,卽洪象漢,而方在江外矣。上曰,洪象漢之出往江外過矣。從重推考,催促上來,雖或縣道陳疏,勿爲捧入,可也。在魯曰,洪象漢,所遭非常,而其中宰臣名官,耳聞目覩之說,旣有所指的,則其在朝家事體,尤不宜置之於黯昧之科,宰臣,亦必明此然後,可以供職矣。上曰,予欲一問,而諸臣之意,何如?錫五曰,臣猝承下詢,不知所以仰對矣。若魯曰,經幄儒臣之言,與他自別,任使宰臣,被其重斥,在朝家事體,宜有査明其虛實眞僞,而近來此等事,雖欲査明,畢竟輒爲無歸宿之事,徒傷國體,是可悶矣。儼曰,兵判之意好矣。景夏曰,臣別無可達之言矣。晩曰,臣與申暐,爲六寸親,嫌難仰對矣。尙魯曰,大臣所達,是矣。儒臣疏中,旣曰,憑藉政柄,大開賂門,宰臣名官,目覩耳聞云,則此與泛說有異。爲政官而果爲受賂,則宜施懲礪之政,其事若虛,則任使宰臣,不可置諸黯昧,亦宜有昭晢gg昭晳g之道矣。顯謩曰,臣亦別無意見,可以仰達者矣。上曰,大司成之言,是矣。一番緘問,在所不已。若不直言,則是申暐自做也。以此緘問于申暐處,可也。出擧條上曰,一黨之說,亦欲問於申暐矣。疑之勿任,任之勿疑,人之所惡者,予欲用之,而乘機而來者隨至矣。半夜前席,曾有下敎者,吏判以爲當竝與色目而忘之云。吏參則以爲色目,則猶有之云矣。吏判,有乃父之風,其言,出於衷情。予雖昧於知人,三人特除之意有在。頃日晝講時,以時勢有所達者,故世以要君指之云,而其人,有不能耐者矣。今此趙暾父子,亦有所動,而申暐疏所云,與學儒所謂問于士友則云云,問于大夫則云云者同矣。此等事,雖欲明之,卿亦不能明之。何以明之乎?在魯曰,旣有指摘,不可不明之矣。上曰,洪象漢,得謗之人也。在魯曰,象漢,有積謗於一世,而申暐疏,又生一黨,僅僅彌縫之說,與其人事相反,而任事宰臣,蒙此難明之言,何以自安乎?上曰,于今朝廷,予欲用得謗之人。不得謗者,卽無模稜之人。比如元氣實,則外邪不得入,而此亦亂朝象之一端,一番緘問,不可已矣。晩曰,開政,命下矣。玉堂闕員,盡數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上曰,重臣之兄,予自在東宮時,已知之矣。其人,知無不言,予倚之深矣。不幸早死,每思己酉事,心嘗愴然。今番初試榜,見鄭錫三之名,而予果垂涕,其子今爲及第,尤不覺愴然矣。尹惠敎之子,亦爲及第,奇矣。尹惠敎,亦可尙之人矣。若魯曰,尹惠敎,善人矣。上曰,善人之說,可謂善形容矣。尹惠敎,固善人矣。儼曰,鄭錫三,蒙聖上特達之知,知無不言之心,皎如白日。不幸早死,只有一子,而今能決科。聖上,又下恩諭,至於此極,鄭錫三,若有精靈,則必將含感於九泉之下。鄭弘淳,爲人粹潔,亦當感激圖報矣。錫五曰,重臣所達,是矣。臣兄沒後,弘淳,年纔十歲,其後,又遭承重喪,渠以孑然一身,荐遭巨創於童年,凜然病孱,不能着實學業,而今者,偶占倖科,臣果有憂懼之心矣。今承恩諭,不知所以仰達者矣。上曰,予以爲此人決科,鄭錫五必厭之,果然矣。聞其爲人粹潔,有乃父之風,而以卿爲叔父,卿無以卿之道敎之,可矣。景夏曰,戶判之道,世無二矣。在魯曰,戶判之道,嘵嘵薄俗,不易得矣。儼曰,戶判爲人,固不可易得矣。上曰,戶判,於今世上,善能耐過矣。上曰,尹惠敎之子,貌類其父乎?儼曰,然矣。景夏曰,臣未嘗見之,而其人爲眞。聞其儕流,皆期待云矣。景夏曰,湖南改量使之任,大臣,旣以臣陳達仍差,數日內,將辭朝。下去後,節目外,無可稟定事,而道臣,自當擧行矣。改量一節,朝家本意,蓋在於便於民,便於國,而遐土民人,以爲便國不便民。臣於下往後,當宣諭朝家本意,而大體以損上益下之道爲心,而不可懷損下益上之心矣。錫五曰,改量使下去之後,若大有所減損,則國家經費之道,亦豈可不悶乎?上曰,戶判奇矣。於此等事,執法甚固,誠可貴矣。景夏曰,昨年臣爲道臣時,與其時戶判金若魯,有所相較事矣。下往後,只當綜核田政而已。臣雖無狀,豈欲要譽於民乎?上曰,損上益下,卽《周易》益卦之義,元景夏之言,誠實矣。此非要譽之人,戶判,預生㤼矣。景夏曰,此便是摘奸使,湖南之民,咸知損上益下之意好矣。上曰,放榜,在何日乎?若魯曰,今二十五日矣。上曰,殿試後直赴人,何以處之乎?若魯曰,殿試後,則無直赴之處矣。上曰,庭試無初試時,亦有直赴之規矣。鳳漢曰,頃於己未年,因特敎濟州文科人,許令直赴矣。上曰,西路人,有付料者,而松都人,亦有差於軍門者乎?若魯曰,有之矣。上曰,濟州武人上來時,有給糧之規乎?鳳漢曰,不但武人,儒生上來時,亦爲給糧矣。鳳漢曰,史官不備,事變假注書望筒未下。上假注書,以領府事傳諭事出去,而有知其入城後入來之敎,故今已三日不得入來。此便是偕來,今姑出代之意,敢達矣。上曰,唯。諸臣,以次退出。

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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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鄭彦燮。左承旨南泰良坐直。右承旨鄭俊一呈辭。左副承旨李成中。右副承旨金光世坐直。同副承旨洪鳳漢。注書李壽鳳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沈墢許彙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太白見於未地。夜三更,月犯五車星。

○金光世啓曰,大司憲鄭益河,持平李克祿在外,執義未差,掌令李彙晉,陳疏入啓,兪彦述,持平黃柙,牌不進,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纔經登對,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成中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金光世啓曰,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本院時無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成中啓曰,同副承旨洪鳳漢,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憲府監察茶時,諫院闕啓,俱已多日,事甚未安。兩司除在外外,呈告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金吾滯囚,委屬可慮,而同義禁洪好人,連呈辭疏,不爲行公,李宗白,除拜有日,尙不出肅,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崔台衡奉命代,以許彙爲假注書。

○金光世,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兼說書申晦,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正申晦單付。

○金光世,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修撰趙雲逵,以賜諡事,時在平安道平壤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本館上番,姑降入直,事體未安。副修撰趙載敏,原疏旣有給之之命,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李成中,以兵曹言啓曰,今月二十日,禁軍等戎器點考,都摠府眼同設行於盤松亭矣。入直禁軍等,依前例除標信,出來逢點後,還爲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摠戎廳言啓曰,今番陵所設布帳校卒,使各其營,將試射放後得中數爻,轉報本廳,以爲啓聞施賞事,先已草記蒙允矣。南陽、水原、長湍三鎭布帳校卒,各該營,將射放試取後,修成冊報來,故得中校卒,自本廳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光世,以御營廳言啓曰,軍門器機中火藥、鉛丸、弓箭、火箭、黃燭,最爲緊重之物。本廳敎鍊官折衝沈𭳞,監董新備鉛丸二十七萬八千一百八十箇,火藥二千三百四十斤,火箭一千一百枝,黃燭一萬二千八百八十四柄,皮瓢子五百箇,筒箇一百部,改打造囉叭四十二隻,瑣吶四十一隻。本廳各處公廨、庫舍,改瓦改修補,合七百六十一間,新造二十九間。敎鍊官前萬戶玄斗載,監董新造長箭八百部,片箭三百六十三部,黑角弓二百十張,旗鎗四十五柄,紙雨備六十件,改造長鎗二十五柄,鋏刀三十柄,木大角三十六柄,油芚一百二十二部,今已畢役矣。在前軍器數千餘數監董修補之人,特蒙加資之典者,已多前例矣。今此沈𭳞、玄斗載監造之數,極其夥然,盡心國事,誠爲可尙,其在激勸之道,似當有論賞之典。令該曹,考例稟處,何如?傳曰,允。

○李成中,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本局分授都城,自肅靖門,女墻頹落處,今月二十日爲始改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事變假注書文鳳壽書啓。臣敬奉聖批,馳往傳諭于西江村議政府左議政宋寅明所住處,則以爲不意史官,遠臨江郊,傳宣聖諭,辭旨溫諄,慰勉鄭重。臣拜稽莊誦,感淚盈襟,而至於偕來之命,又不勝惶隕悶蹙之至。念臣所被恩遇如何,而不惟無絲毫報答,前後罪犯,難容覆載,是聖上任臣,而臣負聖上也。況今擧朝,變焦憂爲歡忭,而臣旣不得對揚下風,投身江郊,有似逃遁者,是亦豈得已哉?誠以罪累至重,法義甚嚴,屛伏自訟,臣分固然,非不感激恩命,而亦恐承膺無路,伏地震越,只竢重誅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假注書崔台衡書啓。臣敬奉聖批,馳往傳諭于崇禮門外,領府事金興慶所住處,則以爲臣於當初,伏承不忍聞之嚴敎,惶駭震悚,自不覺其逬出城外,縮伏竢罪者久矣。日昨,書啓之批,有其速入城之命,而危衷未暴,不敢趨承,猥陳一疏,仰干嚴誅。卽者史官,傳宣聖批,曲加開釋,恩言鄭重,仍令史官留在,促臣入城。臣雖迷頑,豈不感惕?而第臣所遭,實是前所未有之事,揆以私義,終未敢遽然承命,伏地惶懍,不知所出。謹當更申危悃,仰請處分云矣。臣旣承留在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同義禁李宗白疏曰,伏以臣,罪重罰輕,幸蒙例罷,旋荷收敍,除旨荐降,驚惶感激,靡所容措。金吾之纔遞還授,有若非臣莫可者,固非賤分之所敢安,而至於經筵新命,又何爲而及於臣也?臣之侍講經帷,亦有年所,其魯莽蔑劣,聖鑑曾已俯燭矣。況此所叨,官逾進而責任愈重,揀益嚴而承膺益難,是豈臣所可一日虛縻者,而且今宿望,有非一二,則臣之輒先僥冒,不但私心之惶蹙,亦豈不辱名器而羞當世乎?抑臣目下情理,實有萬萬懇迫者,臣父以篤老之年,疾病沈淹,寧日常少。又自數昨,重感風寒,症狀越添,氣息昏綴,臣左右扶將,日夜焦灼。此際,因金吾滯囚,天牌下臨,而顧此情私,萬無半日離捨之勢,祗詣闕外,疾聲哀籲。伏乞聖慈,俯垂諒察,亟命鐫遞臣兼帶兩任,以幸公私,不勝大願。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護焉。司諫李壽海疏曰,伏以臣,頃陳情私,獲蒙恩暇,救護父病,感祝天恩。老人宿病,値此薄寒,所感旣深,和解未易,種種諸症,尙爾沈篤,目下情理,不忍暫離之勢,比前較緊,而纔過三日,由限已滿,方以闕啓,召牌復降,至情難抑,旣無離捨趨承之路,分義是懼,又不敢坐犯違傲,隨詣禁扃之外,更瀆懇迫之情。伏乞聖慈,俯垂諒察,特許遞改,以伸至情,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9月21日

编辑

行都承旨鄭彦燮。左承旨南泰良坐直。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李成中坐直。右副承旨金光世。同副承旨洪鳳漢。注書李壽鳳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沈墢許彙仕直。事變假注書李陽泰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太白見於未地。夜四更五更,有霧氣。

○下直,理山府使閔光遇,麟山僉使郭致遠。

○金光世啓曰,明日國忌齋戒,明明日國忌正日,此兩日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洪鳳漢啓曰,大司憲鄭益河,持平李克祿,在外,執義未差,掌令李彙晉,疏批未下,兪彦述,持平黃柙,牌不進傳旨未下。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成中啓曰,副提學申晩,講筵退出後,以其身病,陳疏徑出,原疏纔已退却矣。宰臣則本無直捧禁推傳旨之例,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洪德望,以御營別將軍兵等操鍊事,露梁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成中曰,今下弓矢,麟山僉使郭致遠處給送。

○鄭彦燮啓曰,左副承旨李成中,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洪鳳漢啓曰,金吾滯囚,未有甚於近日,而同義禁洪好人,昨違召命,無意行公,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文鳳壽偕來代,以李陽泰爲事變假注書。

○李成中,以內醫院官員,以都提調、提調意啓曰,今年冬至使行,貿易唐材中遺儲,有不緊而有裕者,有緊要而不足者。減其不緊,加貿緊要之材,自是前例。今亦就其元數中,參酌加減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內醫院官員,以都提調、提調意啓曰,駝酪粥,自十月初一日,當爲封進。依前例擧行事,預爲分付司僕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摠戎廳言啓曰,本廳所屬三鎭各邑布帳校卒試射放入格之類,擧皆來待於本營,故依判下施賞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司憲鄭益河疏曰,伏以臣,爲臣不忠,奉職無狀,乍忝喉院,獲罪甚多,縱賴聖度寬假,罰止恩遞,而若其私心兢惶,與日俱深。徊徨於禁扃之外,走伏於郊坰之間,惟竢嚴譴之遄加,少贖前諐之萬一,而不料柏府新命,遽及於蓬蓽之中,自顧負罪賤臣,何以得此於聖明也?仍伏念風憲之長,地望自別,而今殿下,不以臣卑鄙,乃授以匪分之職,不敢知殿下念臣之本來狂戇,而欲使之又復妄發耶?抑察其衰朽已甚,志氣已頹,一切是非間事,不敢議到而然耶?由前之說,則臣之懲羹吹薤,必負殿下之意,由後之說,則臣之備員充位,適足爲臺閣之羞,臣誠左右視而莫知所以也。噫,臣之事殿下,今已二十年于玆矣。自在參下,受知最深,山恩海德,擬欲必報,而試之百爲,旣無一可,則其所以藉手以事者,不過曰數寸不柔之舌耳。是以前後居臺,動觸時諱,而至於辛酉,則尤復大狼狽矣。開口論事,旣無毫分裨益於國家,衆怒群猜,只取仇敵之滿世,孤根弱植,豈能免頃刻糜粉?而何幸伊時筵敎,指示可生之路,臣雖至愚至頑,寧不感泣服膺?逌玆以往,杜門謝客,不復論當世事者久矣。習與成性,猝難變計,備坐則隨參而已,賓對則緘默而已。乃如之人,可謂無用,此時耳目之寄,其可歸之於如許者耶?抑臣竊有自責而自悼者,竊瞯殿下自卽祚以來,凡有非常之擧,卽示追悔之意。日月之更,孰不欽仰?出納惟允,爲任甚重,而臣之不量才分,有除卽膺者,蓋以區區犬馬之誠,實幸其密邇於耿光故耳。連日求對,終靳一兪,屢次徼還,誠未格天,致使百僚庭籲,中外憂惶,此莫非如臣不忠無狀,有不能見信於君父之致,將何顔面,揚揚冒進於言責之地乎?宿計旣如此,新諐又如是,去就一節,非所可論,玆敢略構短章,縣道封進。伏乞聖慈,亟命遞罷臣職,仍令選部,勿復檢擬,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掌令李彙晉疏曰,伏以臣於言地,萬無冒當之理,而迺者柏府新命,忽下於待罪藥院之日,適因武試,召牌儼臨,義同往役,他不暇顧,冒沒出肅,只爲少伸分義之計,而扶病往來,重觸風冷,前患泄痢之症,一倍添劇,飮啖全廢,水穀直下,眞元澌綴,斷無生意。此際,天牌復辱,不敢坐違,忍死走伏於闕外,疾聲哀籲於仁覆之天。伏乞聖慈,特加矜憐,俾得安意就盡之地,千萬幸甚。旣不以臺職自居,則不宜贅及他說,而區區憂愛之忱,不能自已,略此附陳焉。臣謹按《易》曰,頻復之厲,義無咎也。此言頻復,雖厲道而旣復,則可以無咎也。明臣王世貞悔銘曰,悔不可無,亦不可再,此言悔而至於無悔,爲善端而旣悔,則不可再有此悔也。今我殿下,以堯、舜之聖德,兼禹、湯之勇智,數十年苦心血誠,凡所以調和時象,挽回世道者,何所不至?而只緣群下之不能善佐下風,使殿下,或有過中非常之擧,此皆群下之罪也。試以近日事言之,天地旣否而旋泰,日月乍晦而復明,擧國臣民,焦遑罔措之餘,莫不歡忭而鼓舞,此實宗社億萬年無疆之休也。然天道,剝而後有復,人事,過而後有悔,則復與悔,俱非至善無過差之中道也。一復猶厲,其可頻乎,一悔猶吝,其可再乎?臣愚死罪,殿下過中之處分,前後凡幾遭矣?使殿下激惱,致有此過擧者,雖是群下之罪,而頻復之厲,再悔之吝,亦豈天道之常而聖人之美事乎,豈聖學高明,而涵養克治之力,有未盡歟,執德弘毅,而中正和平之工,有未至歟?臣聞聖人,亦一天耳。高高在上,穆穆臨下,包籠六合,容覆萬物。雖有風埃、蠛蠓,掩翳交亂於朝暮,而太虛眞體無爲也,自如也。其何嘗以此而有變動耶?然則今日群下之不忠無狀,雖或有拂擾於淵衷,違忤於聖心者,此不過風埃、蠛蠓之過於前,其何足煩聖慮而反擾太虛之眞體耶?旣往已矣,來者可追,殿下於復,旣已頻矣,於悔,不止再矣。伏願殿下,繼自今,惕然反省,無復有可復可悔之擧焉。臣學識淺短,志氣摧頹,雖不能以忠言讜論,以效一日之責,而曾忝樂院之職,亦嘗有得於聲律感通之義。請以一和字,仰贊我殿下自無悔尤之本,可乎?樂有五聲十二律,而黃鍾一官,乃律呂中君律也,天地間中聲也。君律和,然後臣、民、事、物十二律,無不諧和,中聲和,然後商、角、徵、羽十五聲,隨而中節。樂書所謂世道汚隆,全係於一黃鍾,《禮記》所云,聲音之道與政通者,儘有灼然可徵者矣。昔皇明太祖高皇帝,親御戟門,招學士朱升、熊鼎等,領樂器奏於殿上,歎樂律之不和。熊鼎曰,樂音,不在外求,實在於人君一心,君心和則天地之氣亦和,而樂亦無不和矣。上嘉納之,書之史牒,至今稱爲美談。臣以謂皇朝三百年中和太平之治,實基於和君心三字矣。臣未知今日之君律中聲,可謂和耶?否耶?如其和也,則必無近日之氣象,如其否也,則殿下何不能和其心平其氣,以召天地之和,而用基我太平萬世之福耶?臣恐殿下於一心上和字工夫,或有些未盡,如是而欲無頻復再悔之擧,其可得耶?且伏覩殿下親製常訓,以授我春宮邸下,法先裕後之道,可見其靡不用極,而何不以中正和平之聲音氣像,使春宮日夕觀感而效法耶?尤切惜之,臣不必遠引他書,請以虞典命夔典樂一章,爲殿下誦之。大舜之命樂也,不先及於樂律,而必首之以敎胄子三字,繼之以直而溫、寬而栗、剛而無虐、簡而無傲四句者,何也?直寬與剛簡,非不爲美德,而或恐其偏倚而過於中,則曰溫,曰栗,曰無虐、無傲,必如是,而後中和之德,可養也,太平之治,可興也。況胄子,將來有天下國家之丕責,而方其德性,未及成就,志慮未及堅定,必先以中和平定之道,耳濡目染,瀜液默化,乃爲導迪之急先務故也。臣以謂知樂之本,莫如大舜,知敎胄之急務,亦莫如大舜也。伏願殿下,自今以往,平心和氣,必於虞典敎胄子一章,十分留心玩味,一以中正和平之德,爲胄子法焉。臣新從樂院,區區宿昔之懷,亶出執藝之義,不避淺俚,敢此猥煩,惟殿下,勿以人廢言而留心焉。今番庭請時,朝野震迫,大小官僚,孰不顚倒奔走?而追聞或有無故在家,終始不參者云,事之寒心,莫此爲甚。衆所共知老病及實故外,不參庭請人員,竝令現告削職,斷不可已也。臣無任云云。傳于李成中曰,俄纔下敎如是,而可謂有耳目乎?自謂爲之者,亦不知輕重而爲之。竝給之,遞差傳旨捧入。

○乙丑九月二十一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入侍時,同知事元景夏,參贊官申晩,特進官金尙魯,參贊官南泰良,侍讀官尹得載,假注書許彙,記事官權相龍、崔晑,宗臣海雲君熻,武臣宣傳官吳㷜。諸臣進伏訖,上曰,注書出去,預備春秋待令,騎馬三匹立之。出榻敎臣彙承命趨出,分付後還爲趨入。上讀《周禮地官》編前受音,自凡祭祀以灋,止凡飮共之訖。晩讀新受音,自凌人掌氷,止凡事共鹽gg醢g訖。上曰,鱐字,當以束音讀之乎?晩曰,此二吐,未及點之矣。景夏曰,未知其果是束音矣。尙魯曰,字句半折,亦未可信矣。上曰,饋食之食字,當爲式音耶?晩曰,然矣。上曰,菱芡之疊言,欲備八籩之數而然耶?晩曰,然矣。上曰,臡音云何?晩曰,當作里音矣。上讀新受音訖。晩曰,此大文,專言掌氷之事矣。上曰,旣曰氷而又入鑑氷者,何耶?晩曰,正歲者,十有二月也。夏正,爲周十月,而此則用夏建寅之月矣。《詩傳七月》章二之日云者,卽丑月,此指二陽來伏之月也。上曰,卽今十二月乎?晩曰,周公所謂二之日,鑿氷沖沖者,與此同矣。上曰,雖以子月爲歲首,而未嘗變月矣。予嘗謂讀《春秋》者,未知王正月之義,孔子所謂行夏時者,亦以夏時爲正也。景夏曰,如或昧行夏時之義,則未免失其時矣。上曰,正歲者,周公亦取夏之正矣。景夏曰,然矣。晩曰,三其凌者,三倍之義也。二月,獻羔、出氷,薦于太廟,則春始治鑑者,亦獻羔之義也。上曰,鑑者何義?晩曰,作器盛氷之具也。上曰,與卽今治氷異矣。景夏曰,伐氷之規,我國取於江上,而古則治氷於山谷間,其制似不大矣。上曰,鑑者果非長盛之物矣。尙魯曰,註亦云,置食物其中而非長盛者也。晩曰,隆冬則衆陽在下,故治氷而藏之,盛夏則陽氣發揚,故出氷而制之。先儒以爲伐氷,亦輔相燮理之一事,此言信矣。得載曰,皆是聖王財成之道矣。景夏曰,冬無愆陽,夏無伏陰,藏氷用氷,不失其時然後,方可爲燮理之方,此實王政之大,而不可忽者矣。上曰,然矣。晩曰,鑿與藏,皆先告之矣。上曰,《春秋》亦有書無氷者矣。景夏曰,此實人主警戒處矣。晩曰,鄭司農與鄭玄註各異,而大抵加籩,如亞獻節次,羞籩者卽已熟之物矣。景夏曰,糗餌粉餈,我國祭享亦有之矣。晩曰,四籩與四豆相同,而共其籩共其羞,同義矣。得載曰,飮食之節,臣等雖見註疏,而亦未摸捉矣。上曰,醓醢何義?晩曰,卽所謂肉汁,我國奉常寺亦有之矣。景夏曰,此等文義,別無大段可達者矣。晩曰,牛百葉,卽千葉矣。景夏曰,百與千同矣。上曰,𪊕gg鹿g醢,誠怪異矣。周公制度,極其纖悉,而實多怪事,此如常談,恐致人君之傷脾矣。景夏曰,然矣。上曰,古則祭祀燕飮同,而今則異矣。尙魯曰,古今異宜矣。上曰,古則用于祭祀者,亦可食,而今則漸侈,故如是,實爲歉於如生之義矣。景夏曰,然矣。晩曰,下文五十甕者,燕五等諸侯,故如是矣。上曰,古則醢菹等物,甚尙之矣。晩曰,今亦致重於此矣。上曰,領相嘗謂菱芡不可食,而此甚重之矣。景夏曰,芡仁,亦入於藥材矣。晩曰,榛實,亦用於祭享矣。景夏曰,春王正月之義,俄者欲達而未畢其說。臣有耿耿愚悃,謹作尊王辨一書,欲爲仰徹天聰矣。上曰,先讀而上之。景夏讀訖。上曰,卿嘅然而作此矣。然何必作此辨也?景夏曰,臣若有懷不達,則上欺君父,下欺私心,不敢不達。當初儒疏,誠爲駭妄,而聖上處分,亦未免過中矣。儒生輩,未見《公羊》、《穀梁》等書,無怪其如此,而聖上亦未能善處,漸生節拍,轉轉至此,誠爲可悶。臣於數日內,當出湖南,將費數月始回,故敢此仰達,而臣非爲儒生輩營救也。惟願殿下於臨事應物之際,雍容中節,和氣藹然,是臣之望也。上曰,予非爲野俗之言,而奇奇怪怪之外,更無他言,如是而爲君難矣。《語》曰,草上之風必偃,聖人豈欺我哉?堯、舜,導民以仁,予則無奇奇怪怪之政,而所導者如此,夏禹干戚之舞,七旬格苗,而在上者不能善導,致此怪儒。予雖講古文,而心實愧矣。卿等,雖以予處分爲過,而此輩非徒不讀書,亦非但無賴輕薄,而卽一狂群,見其疏語,誠爲寒心矣。欲辱承旨,而雜言至此,予亦嘗衣靑衿,齒于學,而此儒之以儒爲稱,誠愧矣。卿之所達,亦出苦心,而削名黜鄕之害,竝與卿等而亦爲黃墨矣。特進官兄弟,曾於故奉朝賀李台佐入侍時,同入矣。半夜前席,兵判,曾以儒臣,有所仰達,而予未嘗忘之矣。兄弟中,宰臣㝡毅,而今番爲師儒長,見儒生黃墨之筆,而亦過生怯矣。予之如是下敎,非有不信之心,而欲爲玉成之矣。頃日重臣二品以上之招問者,亦有意,而諸臣,每欲彌縫而後已,予非有宿怨於儒生,而儒生之父,旣以將心遲晩,則諸臣,聞心骨俱寒之敎,而何可如是乎?儒生之黃墨同經筵者,欲竝與銓曹而亂之矣。景夏曰,此則事件,各異矣。上曰,自上年,皆有漸矣。上年,卿等,以爲如此者,幾至百餘人,卽今方待其來矣。在上者,雖用寬典,而此gg在g下之道,其當請討耶?其當勸上而彌縫耶?卿之所言,只以洪禹集事,請罷承旨,亦可謂先後倒置矣。聞此下敎後,不爲胥命者,卽一將心,此與鏡、夢、麟佐之帽帶而事予矣。予之此擧,非出於辭氣,群下宜以將心請討,而不此之爲,欲使予南面者非矣。予於平日,實有不樂南面之心矣。景夏曰,承此下敎,臣尤死罪矣。上曰,大臣,若請邦刑,則予必有可諭者矣。其在在下之道,豈可若是?予於其時,亦非勒受遲晩,則爲臣下者,豈敢曰過峻而無形乎?刑推亦欲準次,而十次後,亦爲參酌,則在下者,何可喑啞不言乎?使逆心遲晩者,生出獄門,予將爲無耳目之君矣。如成範錫者,固已料之,而金尙喆,又以至冤極痛達之,末後金相福,又如此之後,雖有發啓,而必非出於誠實矣。景夏曰,小臣,曾當風憲之長,當言而不言,同罪之臣,皆爲引嫌,而臣獨揚揚入來,以人臣事君之道言之,可謂沒廉無恥之人矣。臣第當以下敎之事仰達,雖以堯、舜之世言之,亦有怪異。聖上,豈以此自貶耶?上曰,此豈堯、舜之世界耶?景夏曰,在上者雖堯、舜之聖君,而世界則夕陽乾坤矣。上笑曰,卽初昏矣。景夏曰,午會盛際,猶多怪異,殿下於此等事,惟宜談笑處之,而果不無失中之處矣。上曰,向於齋日,因心感慨,與金尙迪,半日夜親製常訓,而半日後,則精神不如初,或有遺忘者矣。與元良,頃亦一讀,而今番後,未嘗披覽矣。景夏曰,常訓之親製,甚盛意也。如此寶訓,可以垂裕於千百世,而豈可因一怪儒,而過爲自貶之言乎?堯、舜之世,亦有四凶矣。上曰,熙熙皞皞之世,豈有如今之窩窟乎?景夏曰,殿下每當奇怪之世,亦宜以熙熙皞皞視之,今豈以常訓之親製,反有追悔之敎乎?上曰,李德濟輩無後,臺諫始出矣。人君,無耳目,而何以爲君乎?此後,亦必有首尾和應如趙暾者矣。景夏曰,儒疏與趙暾事,判異矣。趙暾之事,其父必無不知之理,而趙尙絅,則殿下數十年任使,而知其爲人,豈與儒生輩,和應而爲此乎?上曰,似是層生而然矣。景夏曰,兩件事,果判異矣。洪象漢、申暐,俱係姻親,不敢仰達,而大抵與學儒事,異歧矣。昔孔子曰,吾道,一以貫之,曾子曰,唯,他弟子則或多言而後曉,殿下方在君師之位,或有一諭而可曉者,或有多諭而始曉者矣。上曰,何可如蒙學之晝夜曉諭乎?景夏曰,能曉者諭之,不曉者奈何?上曰,雖欲敎諭,而亦豈曉之耶?比如初學,不能知天皇氏,此非但土迷,而其心腸誤入,故如是矣。景夏曰,殿下勿以《盤更gg盤庚g》三篇爲期,而必如敎蒙學,宜矣。上曰,卿等,率其人而來。景夏曰,雖有如此者,亦必凝然不動而處之,宜矣。上曰,漸漸怪異,百怪層生矣。景夏曰,臣見辱於儒生,而以爲此義理,不可不明。故製此尊王辨以進,出外則又必招謗,而如是眷眷者,非欲爲一時彌縫之計。聖上御世之道,只以所執之道行之,好矣。上曰,予雖衰矣,南北之憂,亦將不動,談笑而處之,而此則甚於有苗矣,上而無君,下而無耳目矣。景夏曰,以治有苗之道,治之宜矣。上曰,必至於乾坤幻易矣。景夏曰,下燭區區血忱,是臣之望。上曰,不待卿所言,王字亦知之,三王以後則無王矣。春王正月,曾見於《左氏》及《胡傳》,而今見之,又在於《公羊》、《穀梁》乎?景夏曰,臣詳考之矣。上曰,天王居正之語非此乎?第此義理,更不欲辨之矣。景夏曰,臣方往湖南,而羅州一境內大小島,幾至四五十,而島中之民,無一身役,便作逋逃藪。臣以此意,亦言於領相,而下去後,欲與牧使、監司相議,創立民役,使民有所係屬,好矣。上曰,欲何以爲之?景夏曰,身役者,欲使如有羈之馬矣。上曰,宰臣,亦進來。尙魯進伏。上曰,此皆黑笠者乎?景夏曰,非也。上曰,同知事,旣未能制儒生,亦何能制島民乎?指承旨曰,此承旨强矣。曾亦往南中乎?泰良曰,曾聞柳綎之言,此輩居在海中,無身役已久,未知重臣,欲何以爲之矣。上曰,豐陵亦達,而島民便安,故無事,如是則或恐其騷動矣。景夏曰,臣非欲騷擾也。上曰,戊申餘賊,安知不入於島中乎?尙魯曰,非欲騷擾不安,而此時,不可不統攝,使知有官長矣。上曰,領右相處,亦相議否?景夏曰,領相則相議,而右相則未及議之矣。上曰,卽今無事從容者,以其便安也。景夏曰,欲令羈之而已。上曰,守令則必又將箝之,貪官汚吏,豈不從以侵虐乎?尙魯曰,使有統領,足矣。上曰,領右相,雖曰皆好,而終是易動矣。近來筵說,甚爲無據,故無故承旨,亦以此被重辱矣。頃日亦諭,而筠,以《水滸傳》,敎(敎))扶安之民,不先以忠義字敎之矣。徽宗時,朝廷只有小人,故反致梁山泊之亂。戊申亂逆後,亦豈無無良心者耶?雖麟佐之族,亦必有之。如此之類,則必欲不擾,予非不信島民,而風吹草動之慮,不可不念矣。此則予當決之,海中雖有便安之民,而亦何必擾之耶?景夏曰,聖敎誠爲至當矣。又曰,今此湖南改量,乃所以釐正田政之紊亂,且救窮民之弊,而遐方民情,不識朝家德意,或不無騷擾之慮。臣下去後,欲爲曉諭於民間,故先此仰達矣。上曰,《孟子》云,仁政必自經界始,聖賢,豈欺我哉?湖南之民,聞此改量之令,已爲動矣,予意則在於益下矣。景夏曰,聖敎鄭重,湖南之民,必將感泣。此敎出擧條,臣祗奉而宣諭,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尙魯曰,李德濟輩,旣以逆心遲晩,則爲臺諫者,固當爭執,金相福則罪之宜矣。今因金相福一人,謂之耳目全亡者過矣。以常訓事,臣亦欲仰達而未果矣,此是昭揭一代,永垂萬世之大文字,非但儒生,雖朝臣中或有妄言,亦當罪之,而今聖上,反悔其親製,此與貶損聖躬無異矣。上曰,大訓後,光天,以淑慝不辨爲言,而常訓後,又有如此者矣。尙魯曰,頃日聖上下詢,而臣亦曰奇奇怪怪矣。罪在臣下,則罪之而已,何可因此而過自貶悔乎?上曰,若謂臣下盡如此,則亦冤痛矣。予亦衣靑衿,齒于學,今以疏儒,謂之靑衿者,怪矣。豈有昧將心之靑衿乎?予爲無賴者之君師,誠自愧矣。成有烈,不知夜起彷徨之文字,謂之儒士而不知將心之爲逆,予實愧所問之歉然矣。景夏曰,此實奇怪之類矣。上曰,逆心遲晩者之刑推,予亦愧之。景夏曰,如治木石之敎,誠爲是矣。我國地方數千里之內,雖有善人,而亦豈無奇怪者乎?上曰,誠多奇怪者矣。尙魯曰,剛毅嚴正四字,前旣仰達,而以此鎭壓一世則好矣。上曰,故參判洪景輔,曾以弘毅二字仰達,故予以弘毅立志、寬簡御衆八字,垂訓於元良,今則雖曰弘毅,恐無奈何矣。得載曰,俄伏承無耳目之下敎,三司自是一體,臣固惶悚,而此輩類,非縉紳子弟,駭狂之擧,何可推上朝廷乎?雖以先朝言之,尼、懷之戰,亦不推上於朝廷矣。景夏曰,懷、尼之事,與此異矣。晩曰,重臣、宰臣,旣已盡達,臣更無可言,而大抵可罪在彼則罪之,事過則自可帖然,今反悔常訓之親製,至下貶損之敎者,誠爲過矣。得載曰,宜以不治治之,今番殿下,亦過費聲氣,處分至嚴,故儒生輩不動矣。贊善朴弼周登對後,一倍增氣,又有此擧,而大抵此輩,皆是菽麥不辨,東西不知之流,何可深治乎?晩曰,頃日聖上,爲非常之過擧,故賓廳諸臣,豈無可言,而急於收回嚴敎,未及有言矣。得載曰,臣以本館事,有仰達者矣。副提學,本非番官,而雖已入直,姑降亦多日,事體未安。金尙重、趙載敏,纔已違牌,趙載敏,則曾經重病,未知其病勢之如何,而金尙重,則無端違牌,極爲非矣。竝從重推考,何如?景夏曰,儒臣之請推僚員,非矣。事甚未安,儒臣推考,宜矣。上曰,此則儒臣生疎之致。勿推,可也,欲下敎而未果矣。今番違牌,玉堂,竝禁推,可也。出榻敎,抄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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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鄭彦燮。左承旨南泰良。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李成中坐直。右副承旨金光世坐直。同副承旨洪鳳漢。注書李壽鳳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沈墢許彙仕直。事變假注書李陽泰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神懿王后忌辰齋戒。

○自昧爽至辰時,有霧氣。午時,日暈,暈上有冠,暈下有履。未時,日暈。

○洪鳳漢啓曰,大司憲、執義、掌令一員未差,兪彦述,持平黃柙牌不進傳旨未下,李克祿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成中,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鳳漢啓曰,卽者,別監等來訴本院,以爲別監邵興濂,與金應麗爲名人等,相鬪於娼家,被打狼藉云。掖庭下人,任意歐打之罪,決不可不嚴懲,金應麗等,令攸司,依法治罪,何如?傳曰,允。

○金光世,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宋寅明,九月朔祿俸,令倉官更爲輸送于西江村所住處,則以爲臣方負罪多端,屛伏江郊,不敢冒受常祿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咸鏡監司狀啓,永興等官居趙泰雲等渰死、壓死、囕死事。傳于金光世曰,渰死、壓死、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假注書崔台衡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崇禮門外領府事金興慶所住處,則以爲臣之逬處門外,只爲嚴公綱而怵私義也,非敢爲過自撕捱,而再疏血籲,未蒙矜許,十行批敎,愈益勤摯,不知庸賤如臣,何以得此於君父?臣誠感泣,莫省攸處。揆以分義,未敢一向退伏,不得不冒昧入城,而當俟神息之少定,更暴危蹙之微忱云矣。大臣,今方入城,故臣先爲入來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領中樞府事金興慶箚曰,伏以臣之重入都門,非謂臣情地有可進之義。祗緣恩批荐下,瀆擾是懼,且命留史官,知臣之入城而後,使之入來,此實出常之恩數。凡於倚毗之時相,固有偕來之例,而如臣癃賤,不過屛退之一散官耳,其所去就,殆同江湖鳧雁,而乃有此格外敦勉之擧,萬非臣之所敢當者。負累徼寵,罪上添罪。玆於再籲之後,不得不冒昧承命,而第臣危蹙之悃,終有所未敢晏然者。臣之當初短箚,非敢有毫分私護之意,只欲匡君父之過擧,要使聖代之刑政,務歸平允,而忱誠淺薄,未能上格,嚴敎遽下,罪名至重,雖蒙前後聖批,曲加開釋,而下懷悚慄,久而未已,其不可更廁周行也決矣。仍伏念事過勿諫,古人有戒,而一端愚衷,猶自耿耿。竊恐我聖上涵養之工,有所未至,頻復頻失,或不無方來之憂。略將先事之規,敢附請譴之章,而俟罪之踪,亦不敢悉暴忱悃,臣尤死罪。伏乞聖明,亟命鐫削臣職秩,仍正臣罪名,以警具僚,以安賤分,千萬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聞卿入城,心用欣矣。曾已諭,復何若此?卿其體於此意,安心勿辭。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待罪臣朴弼周疏曰,伏以,臣冒上短疏,屛俟誅譴,猥蒙溫諄之批,諭以旣諭相臣,不勝感悚。因臣所居僻遠,姑未知所諭者爲何事,而側聞日昨,駕幸毓祥廟,轉向舊闕。伏惟感觸,依依如侍列祖,羹墻之慕,於是爲至,復有雲漢之章,戒飭群下。噫,不能納吾君於無過,使殿下有此懊惱,是固爲群下之死罪,而殿下之應之也,亦可謂不以其道矣。苟不克處事當理,無可非議,而徒以過擧,爲禦下之具,則譬如急步以滅影,步愈忙而影愈不可止矣。以殿下之聖明,豈或致忽於此耶?臣聞召公之告武王有曰,不矜細行,終累大德。周公之告成王有曰,惟聖,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聖。古語有曰,從善如登,從惡如崩。噫,古先聖王,亦豈無喜怒偏私之生於心哉?而必察夫幾微,絶其萌芽,不使其潛滋暗長,現發於政令事爲之間,以至後世若漢祖、唐宗之類,亦莫不自居。不足不倦,聽納用能,轉敗爲成,以失爲得,事無大無小,罔敢以慢易行之。若是者,豈不以天下國家之責,宗社億兆之寄,其爲事至大,其爲業至艱,累十年治安之不足,一瞬息敗壞之有餘,其機甚可畏故耶?嗚呼,竊觀殿下近日之許多處分,若與此絶相反焉,臣誠憂歎之極,茫然不識聖明之何以有此也。凡人過失,般樣甚多,有不知其爲過而爲之者,有知之而或偶爲之者,有不能不慍於人之不相知而爲之者,有多經患難致傷心氣而爲之者。臣固不敢知今此過擧之出於何途,而若上二者,旣非所敢擬於聖明,則其或由於下二者乎?君上闕失,一言一動,動有關係,而至於近事,其爲關係之重且大,有莫甚焉。臣請冒死而敢言之,惟殿下,暫置是己非人之心,試一留神而猛省焉。夫人情之易發,惟怒爲甚,而事之可怒,又莫過於情外不諒之言。夫以聖明平日,朝宗拱北之誠,至矣,盡矣,無以復加,而偶因一字之加,致有儒疏之擧,其所爲言,一似不能深諒聖明之本意,聖衷激惱,固不爲異矣。迨夫本字還存,處分帖然,則日月之更,人皆仰之,彼儒生輩,汔可休矣,而猶不知止,又有罰擧,甚矣,其不解事也。聖明之惡而斥之,亦其勢然也。雖然聖人制刑,貴在得中,明王定罪,必原其情。當初儒疏指斥之人,旣不啻分明,只論趙明履之過於畏忌,致改不必改之字,使其信也,則明履自爲有罪,其不信也,則儒疏自爲誤聞。與聖明自引爲罪者,千萬無涉,而至於末後妄擧,則又有由焉。從來守其所見,不爲君上所屈,以是爲賢者,自爲儒生通患,非敢一毫有意,猶以殿下,爲忽於大義。以此二者見之,則彼其所爲,固不能無失,而亦豈至爲大罪哉?事實如此,殿下旣不免就此重看,而本來多傷之心氣,又從而觸發而衝激之,移乙之怒,無處不及,有若風雨驟至,雷霆交作,使人心悸魄奪,罔有底定。雖因舊闕行幸,略有引接之擧,而聖心,猶未釋然,群情,汔自鬱抑。殿下試思之,此果何益於事哉?噫,臣於已冷之心等敎,每不勝其凄咽感愴。今玆曉諭軍民中,所遭奇怪之敎,益見聖心之致傷,所由來久,臣實戚戚焉。嗚呼,以殿下曾所經歷,烏得不然?然惟如此也,故益當平心順理,凡有不如意事,處之盡善盡美,俾一國臣庶,咸仰堯、舜之爲聖,如《周詩》所謂自西自東,自南自北,無思不服而已。何爲此忙急擧措,不足於聽聞耶?臣嘗聞孝廟,樂於聞過,雖天怒方震,而若有臺臣請謁,喝道之聲,徹於御座,則必大喜,卽賜好顔。以是忠讜競勸,陶成至治,沒世不能忘。若以臣所覩言之,肅廟丙申處分,偶有先入之主,群下所言,悉拒不納。及其一覽故相臣李畬之疏,則忽下義理明白,予深感歎之批,快說昨非今是,大聖人豁達無礙滯,有若旋乾轉坤之爲者,於此可見。每念其時之事,歷歷如昨,伏想聖明,亦必識有之矣。夫以二聖貽後之謨,卓卓如彼,而殿下則不然。每有過擧之時,未免顚倒,群臣不暇諫,諫亦不入,雖以大臣之尊,而當面叱退,幾若奴隷,乍罷旋仍,恰一戲劇。竊恐其於殿下傳授之心法,有不相侔也。大抵近日處分,其是非得失,非直爲一時事,實有萬世公議,不厭其詳說,臣請得以餘意申之。夫士習之善與不善,惟在其上導率之如何,故曰,周之士貴,秦之士賤。以今朝家之所以待士者見之,亦可謂爲賤而不爲貴矣。昔大禹下車泣辜而曰,堯、舜之民,以堯、舜之心爲心,寡人爲君,百姓各自以其心爲心,古聖人,罪己而不罪人,千載之下,其心如見。彼儒生輩,居在學校之中,久沐菁莪之化,而類不能帖帖無弊,此豈非殿下之所可自反者耶?蓋其狂妄疎宕之氣,殿下雖以爲可惡,而臣愚則以爲在所可取。苟無此些子,而只低殘軟媚而止,則堂堂聖世,亦何用如此士爲哉?且夫世道日下,人品萬殊,除如聖賢地位外,求其心行表裏,粹然無雜者,則上下千萬年間,苦不能多得,此豈可人人而責之耶?如管仲,是伯者之佐,其心,專在於功利,豈有足言?而特其所假者公,故聖人深予其仁。是則向者儒生輩所爲,未知其挾雜與否,而所重則有在,縱不能懷之好音,如詩人所云,而亦何可折辱之,竄謫之,使不得開口耶?至若疏儒諸父之橫被鞫訊,則殿下豈眞以爲可行哉?意者聖心,蓋謂不如是,則無以遏其繼起者,益致紛紜。故以其未卽來待之小眚,目爲無將之大罪,始則出於威喝,終焉加以刑訊,雖其僥倖得生,而倘或不免於殞斃,則此其可哀可矜,豈特爲殺一無辜而已耶?以殿下之仁聖惻怛,强爲其所不爲,至於如此,甚有歉於至誠御下之道,而且恐自此以後,士氣沮喪,雖有危亡之兆,迫在朝夕,而無敢以儒疏名者矣。若是而其能國乎?漢臣路溫舒之言曰,劃地爲獄,議不入,刻木爲吏,期不對,此爲泛指之辭,而猶極其哀痛,而況鞫獄之設,則金吾堂、郞之外,有委官焉,有問郞焉,獄體嚴重,非逆賊,則爲綱常罪人,今此疏儒之父,未知干連於逆賊耶?抑有綱常之罪耶?其無所當,甚矣。使能如二大臣與李箕鎭執藝之諫,少忍須臾,則殿下其不覺悟也乎?惜乎其不能辦此,無惑乎過擧之遂成而不可救矣。今夫閭閻小民,聚爲鄕會,旣係多人之所爲,則其知與不知,不得責之於其父。況彼庠序中多士疏擧,非出於一二人,此豈可逐人而罪其父乎?雖以聖敎所謂予知其過,且非裕昆之道云云見之,殿下亦非不知其爲非矣。人倫風化之地,所關爲重,前後過擧之中,此尤可驚,故極言至此。惟殿下,勿以忤旨爲罪,虛心平氣,切己深省,苟不知其非則已,如知之則必先卽示悔悟,盡放諸竄,以慰悅人心焉。夫惟殿下,不愼言動,旣與古帝王小心畏愼之本意,若有異焉,而爲殿下臣者,又無骨鯁可忌憚之人,每於過擧方張之時,不惟其無少匡救,類皆巽言美辭,僅僅彌縫,是豈諸臣之所自期者哉?特過擧急迫,有以致之耳。然旣一向莫敢違拂,習以爲常,則殿下之視之如無,惟意所欲者,卽其理勢之所必然也。記頃入對之時,敢以自今勿復爲過擧之意,屢次仰勉,殿下雖不快從,而亦甚傾聽,其後儒生,又有妄擧,處分之際,和氣從容,凡厥臣庶,莫不相慶,臣心喜幸,尤倍萬恒,情以爲吾王庶幾,動忍玉成,不復有微瑕之可指矣。忽於數日之後,有此風波,莫知端倪。臣惟日夕訟罪,無面對人,實悼誠意之不足以致如此,而殿下亦宜深悔其執德不固,必大奮聖志,大進聖學,得以補復前非,迓續新命焉。至於群臣之在廷者,一惟獻替爲心,深以汲黯所謂縱愛身,奈辱朝廷何者,爲至戒。不負其所學,必如是而後,國其有賴,不然則恐無稅駕之所矣。抑臣,別有所萬分切悶者,蓋以閭巷人言之,爲家長者,不耐忿憤,每爲過分之叱呵,則其子弟雖不直當其身,而其心則不敢少安矣。心旣不安,則百事廢而不理。今殿下每每有過擧,其在東宮邸下之心,豈不或震驚而悶迫乎?邦家之治亂,世道之升降,惟在於東宮之學與不學,而如是擔閣廢學,自多芳年,易失分陰,旣甚可惜,而且或以殿下之如許過擧,視爲當然,則其爲可慮,實莫如之,此亦不可不念。惟殿下,惕然追悔,切戒無中生事,俾東宮,專意進學,千萬幸bb甚b。臣以至庸極陋之人,猥被不世恩數,天高地厚,欲報罔極,含意耿結,固如前疏之云矣。矧於此事,終始與聞,有不敢以情地分限爲拘者,故玆又罄竭所懷,輸寫至此。若其觸冒劘切之懼,則都不暇避。伏乞殿下,納其忠而治其罪,俾公私兩幸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曾已面諭,今番下敎,其亦詳矣。意雖忠厚,其亦爲儒,此等之類,其何爲儒?今者此擧,意蓋正其習,正其君臣而爲儒也。卿其安心勿辭,幡然上來,用副面諭之意。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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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鄭彦燮。左承旨南泰良。右承旨未差。左副承旨李成中坐直。右副承旨金光世坐直。同副承旨洪鳳漢。注書李壽鳳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沈墢許彙仕直。事變假注書李陽泰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神懿王后忌辰。

○巳時,太白見於未地。

○鄭彦燮啓曰,玉堂備員間,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洪鳳漢啓曰,大司憲、執義、掌令一員未差,兪彦述,持平黃柙牌不進傳旨未下,李克祿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提調金若魯,副提調鄭彦燮啓曰,秋序漸晩,風冷猝緊,伏未審聖體若何?日昨啓辭之批,有五六日後,問候入侍之敎,而茶飮停止,已至屢日,臣等,亦久未入侍。今日,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當進之劑,宜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以承傳色,口傳下敎曰,欲與世子同見,來待于東宮差備門,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備邊司,統制使薦望,李彦祥、具樹勳、趙儼。

○金光世啓曰,今九月二十四日祿都目政事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闕直,事體未安。副應敎李昌壽,由限已過,卽爲牌招,以爲姑降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成中,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新造旗麾祭,今九月二十四日子時,神武門後,依前大吹打,放砲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乙丑九月二十三日未時,上御養正閤。藥房入診時,提調金若魯,副提調鄭彦燮,假注書沈墢,記事官權相龍、崔晑,醫官金應三、玄起鵬、金壽煃、金履亨、田東里、金寶潤入侍。若魯曰,風氣頗寒,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若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差勝矣。若魯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安過矣。若魯曰,茶飮停止,已至屢日,今日依下敎,將爲議定湯劑,先使醫官診候,何如?上曰,依爲之。應三曰,脈候不數,比之向來,則差減,而猶不如常時矣。起鵬曰,左右三部俱均,比之前日入診時差減,而比之常時,則似不足矣。壽煃曰,左三,不沈而均,右三,頃者微帶數,今則均,而大體不如常時矣。履亨曰,左右調均,比之向來入診時差愈矣。東里曰,左三,均,右三,雖不至不調,而似煩而未健矣。寶潤曰,左三和均,右三帶滑,胃中似有痰氣矣。若魯曰,湯劑進御當否,令醫官各陳所見,何如?上曰,今日日氣如此,故朝有眩氣,卽今少愈。金寶潤痰之說,似是矣。茶飮,不可長服,且前頭有事,補中益氣湯,欲爲進御,人蔘一錢外,亦當加之乎?應三曰,齒痛之候,近來若何?上曰,齒寒而欲落,傍齒亦欲傷,凡人老則齒寒而落云者,是矣。應三曰,浮高之氣,何如?上曰,今則上齒皆寒,而浮氣則似愈矣。應三曰,頃承下敎矣。寢睡之節,與向來,何如?上曰,夜半以前就睡,而夜半以後頻覺,出外納涼後,更爲就睡矣。應三曰,半夜以前不頻覺,則此氣血休息之致,好矣。半夜以後頻覺,則此氣血向衰之致矣。上曰,若入睡則雖一更之間,必深入矣。應三曰,此則好矣。臣意則黃芪一錢、人蔘一錢半,入之。前日以半夏、茯苓,加入以進,今亦依此劑入,則好矣。上曰,本方,橘紅入幾許乎?應三曰,入五分矣。上曰,此則太少矣。應三曰,橘紅一錢重,好矣。起鵬曰,半夏、茯苓,加入,而陳皮又加入,則此爲二陳湯,好矣。壽煃曰,人蔘一錢半入之,陳皮若加數入之,則此藥甚好,多貼進御,則好矣,兼進丸劑,則聖算高矣。上曰,丸劑方進御矣。履亨曰,橘紅一錢加入,則好矣。東里曰,橘紅,以一錢加入,而半夏、茯苓加入,則尤好矣。寶潤曰,半夏、茯苓加入,而加入陳皮一錢則好矣。上曰,金履亨橘紅之說,好矣。前日,亦已進御陳皮,則似無味矣。若魯曰,然則加入之材,亦已停當,藥名則定以加減補中益氣湯,似好矣。上曰,依提調之言,以加減補中益氣湯定之,宜矣。上曰,承旨書之。加減補中益氣湯五貼,自今日製入,只湯劑繼進日問候。出榻敎上曰,八味元,有功效乎?予本無誠於丸劑矣。向來則喉乾,故以蜜水進御矣,近來則以米飮和蜜進御,甚不好。何以則爲好乎?應三曰,前日以米飮,和薑汁進御乎?上曰,薑汁似愈,以淡薑湯,煎米飮,何如耶?應三曰,此尤好矣。壽煃曰,丸劑,卽補下元之藥,下元藥,以酒氣爲賴,且若以藥效責之,則味雖苦口,鹽湯,好矣。應三曰,鹽湯雖好,淡薑湯爲尤好矣。壽煃曰,鹽湯或酒尤好,而淡薑湯,亦好,酒則歸於下焦藥,本意然矣。上曰,或以酒進御,而土gg兔g絲子進御之後,至今猶有酒洗之臭,以白甘進御,何如耶?若魯曰,此則隨所宜而進御好矣。上曰,予常時水剌,亦有不擇,而內醫白甘則頗不精矣。應三曰,猶有酒氣矣。上曰,使之無酒氣,可也。應三曰,然則,白甘當進之矣。上曰,依爲之。若魯曰,瓊玉膏,大王大妃殿,連爲進御乎?上曰,近來四五日停止,而欲觀日氣而進御,爲下敎矣。若魯曰,近來久未入診,今則夏過秋深,令醫女入診事,仰請,何如?問安日,若仰請而蒙許,則好矣。上曰,當仰請矣。若魯曰,東宮脈候,令醫官入診,何如?上曰,近來神色則好,若嗜學則尤好矣。若魯曰,近來書筵,連爲善誦矣。上曰,三人診脈,可也。應三曰,左右三部俱均,似有數意,而不甚矣。起鵬曰,度數均矣。壽煃曰,左微數而均,右則好矣。應三曰,脈度微有數意,換節時愼風寒,好矣。若魯曰,風高時,勿爲觸寒,宜矣。上曰,予每以讀書後優遊,爲敎矣。若勤學則好,時時舒氣,亦何妨乎?每以觸風受傷爲慮矣。若魯曰,近日連有議藥之事,醫官,不可不備。議藥同參柳徵瑞,向因微眚罷職,而罰已行矣,收敍,何如?上曰,依爲之。若魯曰,旣已收敍,依例還差付軍職,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彦燮曰,前判書李春躋,頃於陵幸擧動時,以寶劍差備,未及入來,至於罷職,而重臣,以一時事,似不宜久在罷職,而且其時未及入來之由,臣亦聞之矣。上曰,其所居遠矣。彦燮曰,所居雖遠,其日果入來,而旣在罷職命下之後,故自外退去,而蓋春躋,以孱生,常時跨馬,俯伏畏怯,而其日借騎鄕馬,中路落傷,以致時刻之遲延云矣。若魯曰,其日,臣果請罪矣。大駕未發之前,渠果入來,而聞中路落馬,不及時刻云,而旣在罷職之後,則不得陪從,而此人,非慢蹇之人矣。上曰,其人勤仕,常於國事,不少用謀,摠府番着實入之者,文宰中,無過此人矣。彦燮曰,聖敎至當矣。此人,以慢蹇得罪,冤甚矣。若魯曰,此不過一時事,罷職已久,收敍,何如?上曰,承旨書之。傳曰,前判書李春躋敍用。出榻敎上曰,陳賀草記,今已停當,故還下矣。承旨書之。傳曰,慈殿誕日陳賀,其夜受誓戒相値,權停事有敎,分付該曹。出榻敎諸臣以次退出。

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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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鄭彦燮。左承旨南泰良坐直。右承旨金尙迪未肅拜。左副承旨李成中。右副承旨金光世坐直。同副承旨洪鳳漢。注書李壽鳳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沈墢許彙仕直。事變假注書李陽泰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太白見於未地。

○下直,保寧縣監李敏坤,坡智僉使鄭堦。

○洪鳳漢啓曰,大司憲、執義、掌令一員未差,掌令兪彦述,持平黃柙,牌不進傳旨未下,持平李克祿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明日文武科放榜相値,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傳于洪鳳漢曰,今下弓矢,坡智gg坡知g僉使鄭瑎處給送。

○洪鳳漢啓曰,金吾滯囚,未有甚於近日,而同義禁李宗白,由限已過,尙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兼說書申晦,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光世曰,推考傳旨捧入。

○金光世,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兼設書申晦,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成中啓曰,今日祿都目政事爲之事,命下矣。卽者,兵曹判書金若魯,以其身病,陳疏入啓,應行祿政,不可過期,在前如此之時,例自本院,陳稟變通,令次官擧行矣。今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爲之。

○有政。吏批,判書李周鎭進,參判李益炡未肅拜,參議沈星鎭病,同副承旨洪鳳漢進。兵批,判書金若魯陳疏入啓,參判李日躋入直進,參議兪㝡基受由在外,參知李天輔病,右副承旨金光世進。吏批啓曰,玉堂及臺諫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吏批言啓曰,通禮院引儀吉仁和呈狀內,身病甚重,勢難察任云,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吏批言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曾經之人,或居中考,或在違牌坐罷中,無以推移備擬,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敍用。以李夏源爲大司憲,趙擎爲執義,李日躋爲戶曹參判,李光溥爲參議,元景夏爲右參贊,宋昌明爲掌樂正,權贒爲軍資正,李箕鎭爲校書提調,元景夏爲同成均,朴文秀爲知春秋,南有容爲掌令,李泰祥爲敦寧主簿,李相顯爲恭陵令,林錫憲爲典籍,黃景源爲兼文學,李胤恒爲禮曹佐郞,南有容爲西學敎授,黃景源爲兼南學敎授,尹聖五爲郭山郡守,嚴瑀爲修撰,朴春普爲副修撰,李衡鎭爲京畿左水運判官,李應協爲司書,黃景源爲吏曹佐郞,申晩爲觀象監提調,元景夏爲奉常提調,金始炯爲內資提調,金在魯爲軍資都提調,河再瑞爲軍器主簿,朴贇爲寧陵參奉,朴師建爲繕工奉事,洪欽輔爲懿陵參奉,李徹中爲長寧殿參奉,黃景源、李昌壽爲兼校書校理,金鳴運爲禮賓參奉,南有容爲兼弼善,金始炯爲判尹,金履萬爲宗簿正,李廷煌爲繕工副奉事,尹得勳爲英陵參奉,金尙迪爲右承旨,尹得載爲兼東學敎授,洪廷命爲獻納,宋時涵爲掌令,李聖檍爲持平,金致一爲淸州牧使,李煌爲蔚珍縣令。副護軍金源、金聖錫、丁道興、沈世翰、崔鳳鳴、權雄萬、禹世準、禹敬授、李喜濟、鄭俊一、李彙晉,副司直李春躋、鄭益河、趙明履,赴戰嶺別將金聲漢,中嶺別將朴枝茂單付,以李彦祥爲統制使。

○傳于金光世曰,望單子一丈濃墨,後日政備擬。

○洪鳳漢,以義禁府言啓曰,在囚之遭親喪者,許令限成服保放事,曾有定式矣。時囚罪人長興前府使李命峻,卽遭母喪云,限成服保放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訓鍊都監甲子條砲保價布三十五同災減代劃給事,有令備局稟處之命矣。賑廳錢一千五百兩,兵曹木二十同劃送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慶尙左水使狀啓,東萊等官居水軍崔文迪等渰死、壓死事,傳于南泰良曰,壓死、渰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兵曹判書金若魯疏曰,伏以臣,素抱痰格之症,發輒危重,近仍換節之際,累日辛苦,而昨日藥院問候,不敢言病,忍痛趨參矣。夕間罷歸之後,胸膈痞塞,腹肚刺裂,達夜叫號,殆若頃刻垂絶雜灌藥物,姑無毫分所減。祿政在卽,而顧此證形,萬無强起赴政之勢,惶悶悚惕,莫知攸措。祿科陞降,已經磨勘,僚堂擧行,雖有前例,病廢職事之罪,實無所逭。伏乞聖明,亟命鐫削臣職,仍治臣罪,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行公。

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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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鄭彦燮。左承旨南泰良。右承旨金尙迪坐直。左副承旨李成中坐直。右副承旨金光世。同副承旨洪鳳漢。注書李壽鳳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沈墢許彙仕直。事變假注書李陽泰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太白見於未地。

○洪鳳漢啓曰,大司憲李夏源,執義趙擎,掌令宋時涵、南有容,持平李克祿、李聖檍,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成中,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文武科放榜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彦燮啓曰,新除授右承旨金尙迪,今日不爲出肅,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日文武科放榜時,兩司當爲進參。憲府多官,皆在外,諫院除在外bb外b,呈辭入啓,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日文武科放榜時,雖無諫院,仍爲行禮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鄭彦燮曰,文科十二人,放榜後入侍于宣政殿,武科中西北人、濟州、松都人及隨駕人中,內外試射直赴人,來待于靑陽門外。

○傳于李成中曰,西北別付料軍官,當爲試射,以柳葉箭、騎芻待令。

○備忘記,傳于李成中曰,今日西北付料軍官內試射,蓋今番審理後特設者,關西付料軍官李楚廷,柳葉箭五中,加資。閑良李寅赫,三中居首,直赴殿試。北關付料軍官金泰極,騎芻三中居首,加資。閑良崔光儒,三中居首,直赴殿試。

○鄭彦燮,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修撰朴春普,時在全羅道靈光郡任所,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bb上來b事,下諭。修撰嚴瑀,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成中,以兵曹言啓曰,參判臣李日躋,連日入直矣。去夜,移拜戶曹參判,而判書臣金若魯,陳疏受由,參議臣兪最基,受由在外,參知臣李天輔,謂有情病,不爲入來,替直無人。參知,卽爲牌招,參判有闕之代,亦令該曹,口傳差出,一體牌招,推移入直,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宗白爲兵曹參判。

○以兵曹參知李天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成中曰,只推,卽爲牌招。

○李成中,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宋寅明,九月朔祿俸,令倉官更爲輸送于西江村所住處,則以爲,臣方負罪多端,屛伏江郊,不敢冒受常祿云。祿俸,又不領受,來十月朔祿牌,亦不出給,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副應敎李昌壽疏曰,伏以臣,稟賦虛脆,夙嬰奇疾,少觸風寒,輒復增劇,必須閉戶塊蟄,浹月將息然後,始得回蘇,此蓋臣平生之疾,而近因日候猝冷,感傷忒重,忽然兩耳閉塞,而右耳尤甚,鬨鬨嘈嘈,只是風水聲,尺咫之間,不聞人語。投藥施灸,兩無其效,從今以往,自分爲聾廢之人,而仍又半面浮疼,若攢衆刺,痰火衝逆,頭目眩暈,眠食都廢,氣息凜綴,僵臥直廬,作一籧篨。禁中諸人,莫不見而危之,若不趁今調治,則實無復起爲人之望,玆不得不疾聲哀籲於閔覆之天。伏乞聖慈,俯加矜諒,亟命鐫削臣職名,俾得專意醫藥,以尋生路,仍治臣瀆擾之罪,以肅朝綱,公私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調理察職。

○乙丑九月二十五日午時,上御宣政殿。文科十二人引見入侍時,右副承旨金光世,假注書許彙,記事官權相龍、崔晑,進伏訖。上曰,注書出去,新恩,使之入侍。臣彙,承命趨出,與新恩李觀燮、李賢汲、尹東度、李德海、鄭弘淳、李明祚、李儁徽、李一馨、趙景觀、宋瑩中、沈鏽、李廷中入來,以次進伏。上曰,以次進來。觀燮進伏。上曰,達其名與年。觀燮曰,今年三十四矣。上曰,達父名。觀燮曰,學生棨也。光世曰,卽故判書李肇之姪也。賢汲進伏。上曰,達其名與年。賢汲曰,三十五,而臣父,卽前府使聖至也。東度進伏。上曰,達其名。東度仰達後,上曰,拆榜之日,已有下敎,而爾父,予嘗不忘矣,今見爾,油然如見爾父矣。筵臣,曾以爾父善人達之,而曾於春坊見之,異於時俗人,誠爲善人矣。爾亦追爾父事予之心事予,可也。東度掩泣仰對曰,臣父受國厚恩,位至八座。未及畢說,上曰,就坐。德海進伏。上曰,達其名與年。德海曰,三十八矣。上曰,達父名。德海曰,李廣義也。上曰,與壽海爲誰?光世曰,壽海之弟也。上曰,面貌相似矣。光世曰,太彷彿矣。弘淳進伏。上下詢其名後下敎曰,拆榜日已下敎,而初試榜,見爾名,有企于心,而今果登科矣。己酉下敎,予尙未忘,而今見爾,如見爾父矣。爲人甚固,爾須以爾父爾叔之事,參互而事予,可矣。年今幾何?弘淳曰,年今二十六矣。初見君父,又承此敎,惶感無地。明祚進伏。上下詢其名後下敎曰,爾亦繼爾父矣。與李重祚爲幾寸耶?光世曰,寸外矣。明祚之父,曾爲先朝入耆社之科,其子亦參今番慶科,而登科之年,同矣。上曰,世間事,果不偶然,予懷一倍,其年之相符尤巧矣。光世曰,尹東度之父,三十九登第,而其子亦然矣。儁徽進伏。上曰,達其名與年。儁徽曰,三十五矣。上下詢父名後下敎曰,戊申後,未見爾父,而今見爾矣。一馨進伏。上曰,達其名與年。一馨曰,年今六十矣。上詢父名後下敎曰,在京乎?光世曰,故戶判李溟之曾孫也。景觀進伏。上詢其年及父名,下敎曰,鄕人乎?光世曰,星州人也。瑩中進伏。上曰,達其名與年。瑩中曰,二十五矣。上詢其父名後下敎曰,拆榜日,亦有下敎矣。沈鏽進伏。上詢其名與年。鏽曰,三十八矣。上曰,故判書宅賢之幾寸乎?鏽曰,臣卽其姪也。廷中進伏。上詢其名與年。廷中曰,五十矣。上詢其世派。廷中曰,讓寧大君九代孫矣。諸新恩,以次就坐後,上曰,皆進來。仍下敎曰,《顔氏家訓》曰,敎子如嬰兒,今於爾輩立身之日,有此下敎,而或不無如水投石之慮矣。今日召見,無他勉勅,二十年苦心,不過調劑二字,後日所以貽元良者,亦此也。其中,或有年老,或有年少,而他日,亦有事元良者,爾等,若負予二十年苦心調劑之意,則是非但負予,實所以負乃祖乃父,爾輩,須銘心也。其中壯元,卽李肇之姪,沈鏽,亦沈宅賢之姪,二人,皆是善人,雖與父子有間,而猶父猶子之間,皆當效則其所爲也,以次出就位,可矣。一馨,仰達曰,臣之今年六十,餘年不多,恐無事君之日,而孝寧大君,爲臣九代祖,臣之父與祖皆受國厚恩。臣雖至迷,豈不知感激圖報之方耶?諸新恩退出。上曰,尹東度面貌,頗與乃父彷彿矣。光世曰,然矣。承、史以次退出。

9月26日

编辑

行都承旨鄭彦燮。左承旨南泰良。右承旨金尙迪坐直。左副承旨李成中坐直。右副承旨金光世。同副承旨洪鳳漢。注書李壽鳳呈辭一員未差。假注書沈墢許彙仕直。事變假注書李陽泰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錦山郡守朴師漢。

○洪鳳漢啓曰,大司憲李夏源,執義趙擎,掌令宋時涵、南有容,持平李克祿、李聖檍,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成中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文、武科放榜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尙迪啓曰,右副承旨金光世,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修撰嚴瑀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金光世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于金尙迪曰,此雖與常時肅拜差晩,而今番則尤爲晩矣,此亦隨紀綱而然耶?政院,申飭。

○南泰良啓曰,今番啓下京中上言二百九十四張內,一百四十張,分下各該司,猥濫一百五十四張,啓字爻周次還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尙迪,以禮曹言啓曰,來十月初七日宗廟冬享大祭親行時,王世子例行亞獻,而方在沖年,不爲磨鍊,出還宮時,闕門外祗迎祗送之節,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置之。

○以賓廳進不進單子,傳于李成中曰,頃日下敎來會之後,今始爲之,單子懸註多矣。更爲修整以入。

○李成中啓曰,卽者,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雖非日次,而有稟定事來會云矣,敢啓。傳曰,詣閤。

○洪鳳漢啓曰,右邊捕盜大將鄭壽松,有時急稟達事,來詣請對矣。傳曰,次對,同爲入侍。

○有政。吏批,判書李周鎭牌招進,參判李益炡義禁府坐起進,參議沈星鎭牌招進,右副承旨金光世進。以申思建爲大司諫,李渭輔爲司諫,李夏宗爲獻納,金尙魯爲同義禁,洪正輔爲正言,金履萬爲正言,徐宗伋爲大司憲,李光湜爲執義,柳蹇、洪得厚爲掌令,金翰運、南鶴宗爲持平,尹學東爲吏曹正郞。兵批,判書金若魯次對進,參判未差,參議兪最基受由在外,參知李天輔入直進,右副承旨金光世進。兵批言啓曰,同知中樞府事盧啓禎呈狀內,慶尙道善山地父母墳拜掃事,今方下去,而身病甚重,勢難趁期還仕云,四山監役官黃遇河,素患痰病,近又越添,呈狀乞遞,竝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副護軍南有容、趙擎、宋時涵、李夏源,副司直趙明謙、李克祿、李聖檍,副司果任師夏、鄭彦祥、柳徵瑞單付。

○李成中啓曰,臣成中,與右副承旨金光世伴直矣。光世以該房,當進鞫坐,伴直無人。右承旨金尙迪,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傳于李成中曰,承旨入來後,直爲詣閤。

○傳于金尙迪曰,入直承旨一員,玉堂入侍。

○傳于洪鳳漢曰,俄者入侍承旨,更爲入侍。

○金光世,以義禁府都事,以鞫廳大臣意啓曰,問事郞廳前掌令韓億增,方在罷散中,前獻納李夏宗,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推鞫多事之時,本府都事,不可不備員。參上都事金述魯出使之代,令該曹口傳,閑官換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本府參下都事金致溫,與新除授同義禁金尙魯,有同姓三寸叔姪應避之嫌,令該曹口傳換差,以爲推鞫時備員,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禁府都事金述魯,司宰主簿李普祥,相換。禁府都事金致溫,內侍敎官鄭克淳,相換。

○李成中,以問事郞廳,以大臣意啓曰,問事郞廳李夏宗,今日政,新除臺職,其代,以前掌令鄭夏彦差下,而時在罷散中,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推鞫時假都事十員,令該曹差出,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鄭夏彦。

○金尙迪,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兼文學黃景源,司書李應協,除拜有日,不爲出肅,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侍講院草記,兼文學黃景源,司書李應協,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成中,以禁衛營言啓曰,來十月當三番左部前司屬公洪道五哨軍兵逢點實數六百五十二名,已爲點閱整齊。來十月初一日,與內外各處入直軍兵等,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來十二月當四番左部左司屬公洪道五哨軍兵,來十一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依例準二朔立番之意,本道監兵使處,預爲知委,何如?傳曰,允。

○吏曹參判李益炡疏曰,伏以臣,冒叨銓任,至于今凡四番矣。始感特達之殊知,不計一身之利害,冒沒承命,一意循公,而鑑識不明,人望不重,一政之出,猶不能甄拔人才,補益明廷,中間頰舌,次第逼身。臣固自訟,未嘗尤人,而惟其自劃之心,以銓地一步,爲鐵壁十重,新命之降,曾是不意,顧臣受恩之偏,淪肌浹骨,蹈湯赴火,亦所不辭,前後叨竊,何嘗爲循俗例讓之擧哉?此則聖上至明,庶可鑑燭,而第今之所以仰承明命,實有萬萬不可强者,世道日入坑坎,差跌則陷,人情漸難酬副,少違則敗。如臣綿力薄才,雖或有藉於長席,其或一拂人心,厚招譏議,卽必然之勢。明知其如此,而臣若晏然出而行公,終至於累知顧之明,貽身名之辱,則非但自負其心,又將負聖君也。臣所以徊徨踧踖,必欲以辭巽而後已,仰惟殿下,覆燾臣如天地也,鑑照臣如日月也。倘或軫此懇迫之情,褫鞶之命,不待臣辭之畢。玆敢披瀝肝膈之懇,仰瀆宸嚴之下。伏乞聖明,俯垂矜諒,亟遞臣所叨銓任,以卒全保之恩,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從速察職。

○乙丑九月二十六日未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右邊捕盜大將鄭壽松,同爲引見入侍時,右議政趙顯命,行判中樞府事申思喆,兵曹判書金若魯,行副司直金聖應,靈城君朴文秀,吏曹判書李周鎭,右邊捕盜大將鄭壽松,戶曹參判李日躋,行副司直李宗白,左副承旨李成中,校理尹得載,假注書沈墢、許彙,記事官權相龍、崔晑諸臣,以次進伏訖。顯命曰,近間聖體若何?上曰,一樣。顯命曰,大王大妃殿問安,一向安寧乎?上曰,安寧矣。顯命曰,東宮氣候安順乎?上曰,安順矣。顯命曰,補中益氣湯,更有製進之命,或有虛憊之候而然歟?抑當太廟有事之時,或出於預防之意而然乎?上曰,此非常服之藥,而每當此時,欲爲調理之意也。一貼棄之,故明間,欲令爲問候矣。若魯曰,聖候連進湯劑,猶未快差,親享之請寢,極知惶悚,而今則誓戒已迫,霜寒且緊,聖上宜自量聖候。若復一向虛憊,則勿爲强行,特命攝行,實合於愼重之道,故臣敢冒死仰請矣。顯命曰,臣與藥房提調,有所酬酢於外矣。聖候如無大段形見之症,則孝思何可每每防之?而如有一毫不平,自知於心者,則決不可勉强行之矣。上仍誦御製中一年一享今幾年之句,而下敎曰,夏間時氣熱時,則予氣雖愈,而因卿等强請,不得行矣。向因用心,乍覺氣憊,而近日則補中湯進服後,氣憊愈矣。今番又何可不行乎?雖有南北之憂,予實不動,而今於諸臣之請見,故爲遲遲,而果未知何事也。顯命曰,今日雖非日次,而捕將,旣爲同入,特敎申飭之下,懸病不入者甚多,竝從重推考,何如?上曰,特敎之下,諸臣道理,不當若是,大臣所達,是矣。依爲之。出擧條顯命曰,此雖非可驚之事,而捕將,旣已入侍,虛實間,先爲下詢,宜矣。上曰,達之。若魯曰,韓億增之家,居在門外矣。忽有着道袍者,直入請見,仍出懷中文字,請考,而擧措似怪,故斥使退去,則末乃以告變二字脅之。故億增,招致洞內所任,捉置厥漢後,來告於臣。故臣卽招捕廳軍官,捉囚於捕廳,一邊使之坐起取招,敢此請對矣。上曰,不甚祕乎?壽松曰,不祕矣。上曰,承旨讀之。成中曰,此不當讀達矣。上曰,然則上之,私書亦緊乎?顯命曰,雖非緊者,而語極殊常矣。上曰,是常漢乎?若魯曰,嘉山校生云。上曰,予曾曰奇奇怪怪,而此誠怪矣。壽松曰,中間,多有可問者矣。上曰,許眉叟,卽許穆乎?顯命曰,然矣。上曰,閔老峯,誰也?顯命曰,卽閔鼎重也。上曰,李嗇,誰也?顯命曰,李瑞雨之別號,卽松谷,而此卽瑞雨之孫,順觀之嫡姪也。若魯曰,此卽嘉山竄放者矣。壽松曰,臣以大字,謄出別件矣。上曰,一世之完人者何?顯命曰,南人當權時,有淸南濁南之說,濁南,卽逆黨,渠則自以爲淸南矣。上曰,此云辛巳者何?顯命曰,李鳳徵,於辛巳,以服制爲凶疏,而渠以爲不參此疏矣。上曰,有爲尹鑴上疏者乎?顯命曰,李仁復,曾爲斥鑴之疏矣。上曰,權孚者爲誰?顯命曰,曾爲東萊府使者矣。上曰,陋者,自謂耶?淸南不入之說,思晟亦言之矣。顯命曰,然矣。上曰,業、巢者,何也?顯命曰,似指敬業、黃巢也。上曰,備堂,亦見之乎?若魯、文秀曰,臣等,自外見其謄本矣。上曰,私書又上之。顯命曰,渠之旨意,以爲渠輩心事,與向者逆賊不同,故變辭換面,欲上於他日矣。文秀曰,今則國家參用,故其言如是矣。上曰,非卿等入來,不可知其文矣。上曰,吳、洪,卽吳光運、洪景輔,而此謂宮城扈衛之事耶?若魯曰,順觀之拿鞫,亦出於吳、洪之口矣。上曰,吳、洪亦嫉之耶?文秀曰,亦稱吳、洪以淸南矣。上曰,此類,若蕩滌則欲上來乎?顯命曰,南送北,北送南,其意如此矣。上曰,此卽善文者矣。文秀曰,其祖卽文章人矣。上曰,一絲扶鼎之語,亦用之矣。其叔,誰也?顯命曰,卽瑞雨之子,而渠之三寸矣。周鎭曰,弘觀,以知情不告死矣。上曰,以策文法,用執事字矣。周鎭曰,熟於做策者矣。上曰,此片紙亦怪矣。顯命曰,此卽貽此漢之書,而占吉凶者矣。上曰,此文,何處得來乎?聖應曰,慶哥爲嗇之妻男,故得來於其家矣。上曰,其解夢,亦極陰慘矣。壽松曰,此漢則稱以全不知文矣。顯命曰,此詐也。上曰,非但陰慘,而極爲怪異矣。今將何以爲之?顯命曰,六鎭緣坐之流,往來綢繆如此,不可不依法處之。龍發,先爲鞫問,李嗇,一邊發捕宜矣。上曰,諸臣盡達。此若荒誕則已,捉來此賊,則必皆煽動矣。顯命曰,以此見之,知情者多連於土賊,亦未可知矣。思喆曰,以獄情言之,不可不設鞫嚴問矣。宗白曰,龍發之招,亦多有可問,亦當先問矣。若魯曰,所謂大蕩策,雖似虛疎,而往來陰祕之跡,此亦可見。李嗇,卽當拿鞫矣。顯命曰,龍發,當拿鞫,而慶哥,亦當拘留矣。聖應曰,廢族之事,臣嘗慮之,不可不拿來嚴鞫矣。文秀曰,凡係變書,或有虛疎而實者,或有實而虛疎者,次次捉來以問,則可知我國人何去乎。周鎭曰,其所謂變書,異於無識,亦有條理。以獄情事體言之,捉來李嗇,以法處之,宜矣。日躋曰,旣得端緖,不可不窮治矣。顯命曰,捕將,先爲出送,何如?上曰,唯。慶哥,亦宜自捕廳拘留矣。仍命承旨書傳敎。上曰,捕廳時囚罪人李龍發,卽爲本府設鞫嚴問。出榻敎上曰,嘉山,幾日程耶?思喆曰,爲八日程。顯命曰,都事中年少勤幹者,定送宜矣。成中曰,兩司在外人員,竝改差,政官卽爲牌招開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敎上曰,同義禁李益炡,卽爲牌招。新除授禁府堂上、兩司,竝待下批牌招,禁推玉堂,竝附過放送,仍卽牌招察任。今此本府設鞫時,時原任大臣命招,左右捕盜大將牌招事。以上竝出榻敎上曰,注書持傳敎出去分付。臣彙,承命趨出,分付後還入侍。周鎭曰,臣以開政出去,而有及時稟定事,敢此仰達矣。親臨受誓戒前,祭官塡差之後,可以進參於誓戒之日,而侍從祭官,幾至五十人,雖以違牌人員,請敍分差,而無以充此許多之數。罪罷侍從中,自上從輕重處分然後,當爲推移塡差,竝與違牌人員,別單書入,何如?上曰,別單書入,可也。出擧條顯命曰,此乃公洪監司趙載浩狀啓也。本道農形,末終失稔如此,曾前如此之時,習操巡點,竝請停止,慰安軍民,亦有前例。營將、城將巡點一款,一倂停止,似合便宜,令廟堂稟旨事爲請,而習操停止,巡點爲之事,三南一體分付,則本道不可異同,置之,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顯命曰,此乃黃海水使申德夏狀啓也。瓮津府昌麟島,本以牧馬之地二,去乙卯年間,限十年許借於所江鎭,癸丑年間點馬時,還推牧馬矣。因道臣狀聞,又爲出馬,仍屬於水營者,今至七十餘年。而今因點馬別監書啓,出馬後,新起處稅穀,自水營,輸納本寺關文,又爲來到矣。大抵此島所收稅,不過皮雜穀若干石而已。在太僕所得,不關在水營所得,亦不緊重,而其在爲海防措置之策,誠非細慮,故昌麟一島,依前盡屬於水營事爲請矣。黃海水營,本來殘弊,若失此島,尤難成樣,而在太僕之得失,似不關緊,依前許屬於水營,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顯命曰,此亦黃海水使申德夏狀啓也。以爲巡威登山數多屯田,混入於松田,故自前司僕,每每送人斫伐。而年久長養之木,今若因屯田些少之利,終至斬伐,則誠爲可惜,故有此狀請矣。司僕,雖已覆啓蒙允,而臣意則使水使,更爲摘奸,限其經界,松木已長養處,則勿爲起墾,可以起墾處則許其起墾,似好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顯命曰,此咸鏡監司李壽沆狀啓也。本道纔經辛壬大殺之年,今年又未免赤地之大歉。本道以極邊重地,京司及他道犯罪之人,率多定配於道內,以此流配之人,日加月增。雖在常年,尙多難處之患,況當極備之時,定配罪人之所以賴活者,全靠於土著之相救,而食穀多岐,乞貸無處,主客俱困。今後則京司及他道流配罪人,限明年姑勿定配於本道之意,京司與諸道,竝令廟堂,分付事爲請矣。主客俱困,其勢固然,依所請施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顯命曰,臣得見申暐緘問擧條,則入侍諸臣,旣承下詢,宜以可否,仰陳所見,而其中鄭錫五、元景夏、韓顯謩三人,則無一言仰對者,此人等位遇,何如?而咫尺前席,顯有規避之跡,有負特詢之意,事體所關,誠極未安。兩重臣一宰臣,竝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承旨讀達緘辭。成中讀達。上曰,沈東尙,誰也?文秀曰,武弁矣。顯命曰,其中干證一人,卽臣至親而入其中矣。上曰,誰也?顯命曰,李天輔,卽臣四寸之子也。洪象漢,若有是事,則申暐爲直言,此事若虛,則象漢,誠爲至冤極痛矣。宰臣名官,旣有所聽之人云,緘問則可以知之矣。文秀曰,當直問於言根矣。若魯曰,先問於金萬胄等諸人,然後此爲緘問之體矣。上曰,問於金萬胄輩,而若曰信然,則何以爲之?顯命曰,果然則洪象漢,當有罪矣。上曰,李重白,何人也?若魯曰,卽抱川人,吏判李周鎭之政,爲復職,而臣亦嘗擬望,以銓官家往來人得名矣。聖應曰,臣待罪西銓時,亦擬武兼,而可否不順矣。上曰,渠若不知云,則當問於宰相名官乎?顯命曰,何可不問耶?上曰,此亦係於大開賂門乎?顯命曰,豐川、益山,豈有求乞之物,而若有所求,則亦近於不潔矣。若魯曰,果然則豈非不潔乎?上曰,不潔云則可,而亦關於賂門乎?得載曰,宰相居銓,若受賂物於守令,則其爲淸朝之羞恥,莫此爲甚矣。上曰,其所謂受之者,吏參受之云耶?未知末梢,何如,而此人,豈生欲於數百兩也?顯命曰,此言,尤慘矣。上曰,蠅亦吮肥,人豈吮此瘠者耶?金範魯,何如人耶?聖應曰,夢魯之弟也。上曰,金萬胄,京人乎?顯命曰,松都人矣。上仍命承旨書下判付曰,金萬胄、沈東尙、金範魯、李重白,令秋曹、該府,嚴査以聞。若魯曰,臣前以禁軍甲冑修補時,甲冑米劃給之例,有所陳達,有令廟堂稟處之命矣。大臣,今方入侍,下詢處之,何如?顯命曰,臣果自外商量,兵曹則四百石,御營廳則二百石,欲爲劃給矣。文秀曰,駕前別抄五十員甲冑,不可不造,而所入之價,當入千兩錢,以此二百石,太半不足,此甚悶慮矣。上曰,然則兵曹五百石、御營廳三百石,劃給,可也。出擧條若魯曰,昨日有西北別付料親臨試射之擧,諸武士,莫不感恩,此誠出於慰悅遠土武士之意,而其中張齊尙、沈德一、金泰極三人,曾前雖隨行於別付料,卽今則上京閑遊,而不爲入屬於別付廳矣。試射命下之後,不言於臣,直告於差備,同入試射。金泰極則至蒙加資之賞,渠等雖是北人,旣非別付料,則不由主將,冒入試射,極爲駭然,且關後弊,不可不治罪。而旣赴親臨試射,故臣不敢擅便,敢此仰達矣。上曰,果非入屬於別付料者乎?凡事不可無懲勸,自本曹參酌治罪,可也。出擧條文秀曰,今番別付料內試射,實出於聖上慰悅邊武之盛意,而得聞兵判之言,別付料外混同入射者,至於三人,事極濫越。朝家賞罰,如或失中,則紀綱由此漸壞,實非細憂,別付料外混射加資者,不可不還收矣。若魯曰,靈城,請收金泰極賞加之言,果是矣。上曰,所達,是矣。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別付料之路,何以漸廣耶?若魯曰,古則別付料,只是北之極邊,西之江邊,入付,而今則北之永興以北,西之淸川以北,皆入,故漸廣矣。上曰,如西北人,則果爲善射,而大抵皆俊矣。顯命曰,北方武士,身手尤爲異常矣。文秀曰,臣見其所居村,家家皆立射木矣。顯命曰,臣每欲仰達,而別軍直中,坐地如金聖應者亦多,而每與內官同處,此當留念而不可用之矣。上曰,其言,是矣。近來則似無壯士矣。顯命曰,先朝別軍直,則皆壯健矣。上曰,今番,亦有意召見,而軀幹壯健,如李萬囿者無之矣。若魯曰,臣日閱諸武士,而別無壯健者矣。上曰,具世智,爲壯骨而肥矣。聖應曰,世義勝於世智,而其父具侙,亦壯士也,以爲其子勝於渠之少時云。上曰,具侙,果壯士乎?方爲何官乎?聖應曰,方爲會寧府使矣。文秀曰,三南各邑軍器中,鳥銃價,自惠廳磨鍊,入於大同中,同爲捧上,分送五軍門及軍器寺,則六處卽造鳥銃,下送於三南自前分受之邑,以備不虞。當初朝家之如是處置者,其意大不尋常,而間値歉歲,雖或停造,其價米則勿論豐凶,依舊上納。然則因豐而造之,因凶而停之,實無意義,尤爲慨然者,雖當豐年,惠廳,無分送之事,各營無推出之擧,全然廢却,將至於十年,事之寒心,莫此爲甚。卽今鳥銃價米,留在於惠廳者,至於十三萬七百石零云。雖難盡推屢年之米,限四五年自軍門推出,造銃分送,斷不可已,敢此仰達。若魯曰,初爲軍器,而年年收之於民,納之於惠廳,而無所造成軍器,下送各邑,則不但武備之疎虞,實爲無名之穀。曾前權停者,雖不可一一追造,限以三四年,五六年,移送軍門,精造鳥銃,分送該邑,宜矣。聖應曰,當初大同磨鍊時,銃價,旣入其中,故雖年年上來,而自丁巳,因年凶停止,今至九年,或以三四年條,出給軍門,似好矣。文秀曰,祖宗朝美法,漸至廢壞,此已寒心,而聞閑雜人,方圖於賑廳,依海西月課契,欲爲貢物,而餘利則賑廳,欲分之云,此誠駭然矣。此路若不嚴防,則鳥銃,必不精利,決不可不永爲嚴防矣。上曰,所達,是矣。分付備局,參酌爲之,貢物事,則永爲嚴禁,可也。出擧條若魯曰,災年災減之代,例自賑廳上下,而近年以來,以賑廳之苟簡,時或取用於兵曹,今番又以訓局災減,代木二十同,分送於兵曹矣。兵曹,卽經費之用,災減代之責於經費,已是不可,而曾前謬例,特出於一時之事,不必每每引例,有若應行之法者而然。不幸値大無之歲,災減夥然,區劃無出處,則割用經費,猶爲哀痛,況賑廳目下所儲,猶在二十同之木,豈難推移而責出於經費乎?臣以此意,往復於大臣,而臣言不能有無於廟議,不得已,仰達矣。上曰,靈城,須陳所見。文秀曰,賑廳非無所儲,而畢竟每歸損失。自前臣之所見,則賑廳錢穀,不必料理多儲。若當賑事,穀物得用於三南廳,實無妨矣。蓋料理之際,貽害於生民,料理之後,徒歸於浪費,如此錢穀,雖給於災減代,固好,而今廟堂、訓局災減代,則已劃於兵曹,今番則自兵曹給之,此後則自賑廳,依古例擧行,宜當矣。上曰,《傳》曰,必也正名乎?騎判所達,是矣。今番災減代,自賑廳劃給,而兵曹則置之,可也。出擧條文秀曰,臣有區區所懷,惶恐敢達。臣立朝二十三年,凡係朝家論議,無一所礙,而頃以窩窟下詢時,臣不過以用人當公之說,仰陳矣。退見吏判李周鎭疏本,以賢能招廣等說,歸之於臣,而此非臣之所達,故問諸吏判,則以爲聽瑩而然。臣若以此上疏自明,則嫌於敲撼,如或上疏而不爲盡言,則有若諂媚,雖爲默默,而聖明,如未下燭,則臣之平日潔白之心,無以仰暴矣。吏判之疏,不過有礙於大臣之言,而以臣爲說者,誠爲冤悶欲死矣。得載曰,朴文秀之言,雖出於慨然之意,極其猥屑,推考何如?若魯曰,靈城之榻前分疏,非矣。玉堂請推,誠爲得體,此宜允從矣。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成中曰,俄者捕將所達罪人文書,別件謄出之說,極涉疎忽,捕盜大將鄭壽松,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玉堂持冊子入侍,召對爲之。出榻敎臣彙,奉傳敎承命趨出,還入伏。言於成中曰,俄者出外,則吏判以爲,吏曹參判,當牌招,以爲備員開政,而疏批未下云矣。上曰,俄者已下批矣。大臣以下,以次退出。

○乙丑九月二十六日酉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李成中,侍讀官尹得載,假注書許彙,記事官權相龍、崔晑。得載,讀《資治通鑑惠帝記》自元康九年,止朝廷不能用訖。上曰,承旨讀之。成中,讀自散騎常侍賈謐,止爲羌所殺訖。上曰,注書讀之。臣彙,讀自齊王冏討,止欲以感衆訖,上曰,注書出去,臺諫牌去來,催促,可也。臣彙,承命趨出,還入伏。相龍,讀自閏月丙戌朔,止諸軍事鎭下邳訖,上曰,下兼史讀之。晑,讀自符下秦雍州,止超爲南淮王訖。上曰,七板仙人王子喬之吐,是耶?得載曰,然矣。又曰,王戎徙戎論,世以爲名言,且錢神論,切中當時之弊矣。上曰,今日錢貴,亦幾如是矣。成中曰,《五代史》,亦云文官不愛錢,武官不愛死云,錢之害,果如是矣。此下文義,尤無可講者矣。上曰,齊王冏事,亦無可觀,此後,持下卷入來可矣。晉武帝,席父兄之勢,能致混一,先儒以爲平吳後,始事荒淫,而予則謂非但平吳,其焚雉頭裘也,已有荒淫之漸矣。得載曰,然矣。上曰,問爲官爲私者,誠爲庸君,而百姓,猶呼萬歲,當此之時,民心,猶知逆順之分矣。得載曰,此下尤不足仰達。上曰,然矣。其君,如是荒淫,故終致賈后之變如是,而猶至於東晉者,猶可見晉武混一之功矣。得載曰,此下當揷自止矣。上曰,入唐記,始有可觀矣。此非《綱目》而亦無史斷者,何也?成中曰,司馬公,以全史爲編年,而朱夫子,因此而又作《綱目》矣。上曰,聞承旨所達,司馬公工夫甚大矣。得載曰,司馬公,不與蜀漢以正統,故先儒不許之矣。成中曰,此下,又無可觀者矣。上曰,編年則司馬公爲始乎?成中曰,《漢書》、《馬史》、《唐書》、《五代史》,雜出,亂無統紀,而司馬始爲編年,自少官至宰相,屢年而始訖編摩矣。上曰,工夫,果不小矣。成中曰,《資治》出後,有《綱目》,《綱目》出後,又《少微通鑑》出矣。上曰,志與列傳,皆混入矣。成中曰,《資治》始於初命晉大夫,專出於正名分矣。上曰,春秋間十餘年漏乎?至紫陽而始爲《綱目》乎?成中曰,至朱子而始爲立綱分目矣。承、史以次退出。

○乙丑九月二十六日五更,上御熙政堂。推鞫承旨入侍時,右副承旨金光世,假注書許彙,記事官權相龍、崔晑。承、史進伏訖。上曰,注書出去,持入推案櫃開金,可也。臣彙,承命趨出,還入伏,仰達曰,出問政院書吏,則以爲開金,一則在於本府,一則置於內間,而例不在政院云。上命內官,持出開金,開櫃後,命承旨曰,達之。光世讀達。上曰,金德載,在京乎?光世曰,在嘉山云。上曰,達問目。光世讀訖,上曰,未盡矣。御製之謄傳,可謂神速矣。光世曰,得於慶昷家云。上曰,慶哥已捕來乎?光世曰,已自捕廳拘留,而亦當問之矣。上曰,此問郞,誰也?光世曰,卽韓億增矣。上曰,必與面熟矣。光世曰,近來,知人甚難矣。上曰,如有嫌怨,則難矣。大也字,字耶?戊申春,亦有疊呼其名者矣。戊申之賊,京畿則瑞獜爲首矣。緣坐之類,三南、西北外,無他往處耶?嶺東亦往耶?光世曰,亦往於嶺東,而兩南尤多矣。上曰,此類如不改心革面則爲難,而爲守令者,每不能嚴束此類矣。又曰,歲星守心者,何義?光世未對。上又詢於史官。臣彙起伏,仰達曰,此文字似出於《左傳》矣。上曰,所用處吉凶何居?臣彙對曰,未詳記矣。上曰,注書出去,入直承旨入來。入直玉堂,亦考出歲星文字所在處,使之入來。臣彙,承命趨出,因傳敎右承旨金尙迪,校理尹得載入侍。臣彙亦趨入。上曰,此等緣坐與他自別,而便同養虎矣。尙迪曰,臣往嶺東廉察時,聞光遠之姪,爲獄査匠,甚爲梟獍作亂,故移囚他邑,嚴刑九次矣。上曰,光遠,卽拔松於南山者乎?尙迪曰,然矣。刑推九次而不死,故移送於監司金尙魯處,而未知其生死矣。上曰,獰惡矣。尙迪曰,曉氣透入,請閉前戶。上命中官閉之。上命光世更書問目。光世書訖,讀達。上曰,戊申年應坐編配徒流案抄出,大臣入侍時,持入此中,閔、尹之族,必多入矣。上又謂尹得載曰,歲星守心之文,知而入來乎?得載曰,唐憲宗時,王德輿作守心頌矣。上曰,承旨持出問目,出去,則標信,當下政院矣。更問時,善爲誘問,宜矣。光世趨出。上曰,承旨、玉堂進來。尙迪、得載進伏。上曰,守心頌,讀達。得載讀訖,上曰,此卽憲宗平淮時所頌乎?頃以都城事,有御製詩,而慶哥次韻矣。如此則安知常訓之亦不播傳乎?得載曰,未知何時御製乎?上曰,卽心字詩矣。尙迪曰,御製出後,人皆謄見,故如是矣。上曰,雖不盡言,而實不無隱憂矣。尙迪曰,西北則不可多送,此類曾往北京見之,而義州策門,甚虛疎矣。上曰,使大臣入侍有意矣。予以二事有量者,其所以名以大蕩者,欲驅閔、尹於逆賊,自謂淸南,而欲脫其罪,其一則如是煽動,必欲生釁於國家矣。得載曰,端緖出後可知矣。上曰,此中,或有賢人君子,則不可知,而今則益將懷怨國之心矣。尙迪曰,國家之涵容亦大,而猶不感戴,則奈何?上曰,戊申之逆,亦全出於怨國矣。緣坐之類,爲守令者,欲令其作常漢,而不能矣。第瑞獜之族,則亦豈歸正乎?得載曰,如此者,豈有正不正之可論乎?上曰,益衍之欲媚領相,其意尤陰慘矣。其時欲杖殺,而豐陵力勸,故未果,而此亦益衍之流矣。其爲人,可知,大蕩策尤怪矣。尙迪曰,如此者,正謂自干王章也。上曰,如此者,或虛中有實,必致煽動矣。得載曰,不無此慮矣。上曰,緣坐之類,或必有受由上京,而亦未可知矣。尙迪曰,此則守令,不善點考之致矣。上曰,應坐而生者,法亦寬矣。如黃哥者,眞養虎之謂也。似已長大矣。得載曰,似已年長矣。上曰,今無他事,而如或西北有事,風吹草動,則此類必動矣。西北有賊,而能有縛來者,則亦可謂忠臣矣。尙迪曰,日月在上,妖腰亂領,豈不自罹王綱乎?上曰,予有先天之敎,故金聖鐸之言,亦迂入,大訓之後,此類亦欲入於蕩滌中矣。尙迪曰,用意陰慘矣。得載曰,其計窮極而爲此矣。承、史退出。因傳敎。俄者入侍承旨金尙迪入侍時,上曰,注書出去,當直都事,使之招立於門外。承旨令上兼史替出,相龍趨出。上曰,當直,在於金虎門外,而能步入之地乎?尙迪曰,然矣。上曰,與待漏廳遠近何如?尙迪曰,與待漏廳相對矣。相龍入達曰,當直都事,已招待於門外矣。上曰,當直都事則入侍,他都事替來當直事,上兼史出外,分付。相龍趨出,與當直都事入侍。上下詢姓名,則對曰,李普興矣。上曰,承旨傳此下敎,而限十度刑推事,分付。普興對曰,當以文字往傳矣。上曰,都事之言,是矣。命承旨書下問目,使之添入以問。仍下敎曰,初雖施威,而久爲延拖,則近於戲弄。刑推十度後,大臣,便宜爲之事,都事進往本府,分付。普興承命趨出。上曰,刑推後可知矣。尙迪曰,若有端緖,則可問矣。上曰,破笠而解夢者,非專迷劣使喚軍矣。尙迪曰,獄情難測,虛中或有實者矣。上曰,所疑者,城中,亦安知必無逃匿者耶?尙迪曰,問此漢,則可知矣。上曰,其事若實則如是逡巡者,怪矣。尙迪曰,不往大臣家,而先見韓億增,其言,皆陰慘可疑矣。承、史以次退出。

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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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鄭彦燮。左承旨南泰良。右承旨金尙迪。左副承旨李成中坐直。右副承旨金光世坐直。同副承旨洪鳳漢。注書李壽鳳奉命在外。一員未差。假注書許彙仕直。鄭弘淳。事變假注書李陽泰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流星出天中淡雲間,入東際,狀如拳,尾長二三尺許,色白。五更,雷動電光。

○藥房提調金若魯,副提調鄭彦燮啓曰,伏未審夜來,聖體若何?昨日,伏承下敎,劑入湯劑,已盡進御。臣等,卽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繼進當否,宜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無任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差勝後一樣,予則一樣矣。湯劑加劑五貼以入後,日次入侍,宜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南泰良啓曰,注書李壽鳳,連呈辭單,久不行公,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成中啓曰,卽者,刑曹郞廳來言,金萬胄,令秋曹嚴査以聞事判下,而判書柳儼,受由在外,參判李匡德,在外,參議宋秀衡,未肅拜,不得擧行云。參議宋秀衡,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成中曰,開坐已久,似將入來,招致當直都事問啓。

○傳于金光世曰,承旨先爲詣閤,大臣以下,隨其入來詣閤。

○金光世啓曰,鞫廳大臣以下,依下敎來待矣。傳曰,詣閤。

○金尙迪啓曰,左議政宋寅明處偕來史官文鳳壽,身病猝重,勢難留在,他史官替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壽鳳偕來代,以鄭弘淳爲假注書。

○以吏曹職牒還授秩別單,傳于李成中曰,此亦循例捧入耶?給之。

○傳于金光世曰,點下者,竝敍用。

○鄭彦燮,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太廟親祭時執事,皆以侍從塡差,而其中無職名人員,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以爲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金光世,以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啓曰,問事郞廳黃景源,以春坊兼帶,依例改差,其代,以副護軍任鏡觀差下,何如?傳曰,允。

○李成中,以義禁府言啓曰,本府參下都事趙榮進,與新除授參上都事李普祥,有婚家應避之嫌云。趙榮進,及出使參上都事朴時晉,令該曹,口傳換差。參上都事尹東暹,病重不仕,其代亦令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金奎錫爲義禁府都事,南有容爲奉常正。禁府都事朴時晉,繕工主簿徐進修相換。禁府都事趙榮進,濟用奉事朴師郁,相換。

○全羅監司鄭亨復狀啓,生鰒、柚子等物,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于金光世曰,勿待罪事,回諭。

○副提學申晩疏曰,伏以臣,一病支離,症形危苦,首尾兩載,已成膏肓,實無强策供仕之望,而適値開講有命,召牌儼臨,不敢他顧,竭蹶趨承,久違軒陛之餘,再登講席,獲侍耿光,區區榮幸,不知攸喩。多日淹直,病狀越添,萬不獲已,投章徑出,問備薄罰,不足以少贖其辜,臣日夕惶隕,靡所自措。顧臣病源,全是冷痰成塊,橫亘臍脅之間,若失將攝,闖作如期,而其症,最妨於誦讀,少或費氣,則輒必衝上。日前侍講時,聲音之斷續,喘息之艱辛,聖明,亦必俯燭之矣。凡係職事,罔非病痼,如臣所難堪任,而至於講讀之任,尤無久冒之勢,儻蒙聖慈,曲賜矜諒,亟遞臣職,俾得安意調息,則實天地生成之澤也。且臣於籌司兼任,竊有所愧惑者,宥密之地,責任甚重,有非人人所可僥冒者。顧臣不肖,最居人下,論其才則空疎,甚矣,語其識則魯莽,極矣。以臣身擬是任,不翅若矮人之觀場,僬僥之擔重,此則人器之不稱也。以樞要之重,父子之一時竝據,不但私心之不安,抑亦前規之所無。大僚雖以臣待罪居留時例兼爲言,例兼實差,事面頓別,其不可證以爲,例也審矣。且念頃年筵中,聖上,俯詢賤臣之差備堂與否,而大臣,以曾無可援之例仰對,則迺今,不顧當否,遽爾啓下者,何其不體諒之至此耶?此則私義之難冒也。顧今備堂中無故行公之人,其數旣多,凡於司坐賓對,不患備員之無人,則何必以如臣之決不可承當者,苟然充數於其間也?人器之不稱,旣如彼,私義之難冒,又如此,則從今以往,其勢不得不有坐輒病,看牌輒違,將未免積費撕捱,無限迫隘。臣心之兢悶悚蹙,固不須言,其於傷國體而虧臣分,何哉?玆敢悉暴危懇,仰溷聰聽。亦願特許鐫免臣兼帶備局之任,以安微分,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察職。刑曹參判李匡德疏曰,伏以臣,疾病痼廢,殆無可爲。蓋自前年八月,至于今日,一年有餘,尙不能自力於枕席之上。風痰之癱瘓,眼視之盲廢,加以神精昏惑,言語顚錯,藥物日進而食飮日減,人事漸少而鬼事漸多。竊伏計不多寒暑而將無此身矣,生已爲負義之臣,死又將不免孤恩之魂,仰瞻宸極,俯念身命,只自日夕傷憐而已。夏初京兆之命,幸而卽蒙恩遞,又未幾何,除旨荐降,臣於病中,一倍震悸,不知攸爲。以罪釁則傾河難洗,以病狀則就木不遠,不審朝廷,奚取於臣,而尙不欲永棄,每每甄召之不已也?噫,七尺之軀,卽殿下所賜也。雖使爲國家爲韲爲粉,顧何足惜?然殘骸餘喘,易折難强,百計奮迅,終不能得,始知古人所謂奔走筋力,鞠躬盡瘁等語,亦自有命然後,可爲也。非不知本罪之外,又犯逋慢之律,而衷悃所迫,不得不冒萬死仰籲。伏乞聖明,特加哀憐,曲循情願,治臣之罪,削臣之職,仍命選部,勿復檢擬,俾得安意就盡於田廬之下,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予欲用卿,卿何往事,一向撕捱?卿其勿辭,上來察職。司諫李渭輔疏曰,伏以向來憲啓,實爲臺閣莫大之羞恥,鞫囚酌處,何等重且大,而憲臣,斥臣以默無一言,或云一不爭執,其所勘臣之律,至於罷職不敍,則臺端一步,不啻萬重鐵壁。昨於春坊直中,忽奉亞諫移除之恩,臣誠驚怳震惕,莫省攸措。繼之史官出來,嚴促肅命,義重討賊,區區私義,有不暇顧,冒沒出肅,而鞫坐,例長僚往赴,故臣則自外還次。追思惠文之彈,臣之冒膺之失,尤覺騂面,慙悚曷極?間有春坊、宗寺之供仕,而至於見職責,以諫諍人之譏斥,如彼深緊,豈可以日月之稍久,耐彈而揚揚耶?臣之必遞之義,伏惟聖鑑之所俯悉,而通朝之所共知,不待臣言之畢,必蒙鞶帶之褫矣。且念臣情地之外,三朔宮僚,在直居多,久違病母,將護無人。又値換節,脫着失宜,諸般宿症,一倍添加,兼得外感,頭疼肌烘,寒熱無常,寢飯全廢,元氣如線,昏昏悶悶,凜綴以度。似此情理,誠爲焦迫,煢然單身,實無頃刻離捨之勢,不得詣臺自列,猥陳難冒之義,兼暴切急之懇。伏乞聖慈,天地父母,特軫自劃之微諒,仍推錫類之至仁,亟命刊削臣新授職名。仍令選部,勿復檢擬,俾得專意救護,以伸至情,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爾其勿辭,護焉。

○乙丑九月二十七日未時,上御熙政堂。大臣、金吾堂上引見入侍時,右議政趙顯命,判義禁申思喆,同義禁李益炡、金尙魯、李宗白,右副承旨金光世,大司諫申思建,執義李光湜,假注書許彙,記事官權相龍、崔晑,諸臣進伏訖。上曰,下敎之下,不卽擧行,當該中官,推考,可也。出擧條顯命曰,夜來,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諸臣皆進來。重臣以下進伏。顯命曰,俄者聖敎問目,至爲詳密,故先以聖敎問之。臣等,與諸問郞,亦多般詰問,而姑無僞端,故聖敎雖有刑推之命,而不果奉行矣。上曰,其爲施威乎?顯命曰,施威則爲之矣。上曰,承旨讀達更招。又曰,大也,誰也?顯命曰,指權哥矣。思喆曰,權哥,卽劇賊矣。光世讀訖。上曰,似不錯亂矣。顯命曰,大抵篤信李嗇,而稱先生矣。慶哥或有可問之端,故亦問之矣。光世讀慶昷招辭訖。顯命曰,臣等及獄官臺臣之意,皆欲待李嗇之上來矣。上曰,卿等之意,何如?顯命曰,李嗇似非虛詤,而亦優於文字,未知渠或見誤於權哥,而必有可問者矣。思喆曰,聞龍發之言,則嗇之爲人怪强,且有固執云。其言,似非虛詤之事,必有眞的可聞者矣。尙魯曰,龍發以爲其人,刻薄怪物矣。益炡曰,權哥雖逃,而嗇若拿來,則必有可治之道矣。尙魯曰,臣則不以太虛詤知之矣。積年經營,結爲死交,故似有隱情而不吐矣。上曰,同義禁,盡達之。尙魯曰,似待李嗇之上來矣。宗白曰,李哥結爲死士矣。上曰,龍發,亦似非易人矣。宗白曰,瑞麟之子,一人則死,一人則逃亡云。尙魯曰,似有一膜子矣。思建曰,雖未詳知,而亦非全然虛詤之人,嗇若上來,則可知矣。宗白曰,已自兩廳移文矣。光湜曰,李嗇來後可知,似非虛詤矣。上曰,頃已下敎矣。南北之憂,予必不動,而不能無動於此矣。卿等之心,亦然乎?予於此,有以兩事自量者,一則渠輩,聞朝廷之調劑,故亦欲入於大蕩中。閔、尹則束之又束,而渠輩有獨脫之意矣。子若孫,何可防之之敎,誠爲大哉之言,此輩,亦必得聞,故擔琶琶者亦舞,此意陰慘矣。其一則未知其初果有向國之心,而或出於同謀共脫之計,大蕩策之名,誠怪矣。顯命曰,大抵不甚虛詤,亦非文飾,而大蕩之名,則欲放西北緣坐之意矣。思喆曰,不過大蕩滌之意矣。顯命曰,朝廷,雖務寬大,亦豈放此輩乎?思喆曰,李瑞雨,以大北子孫見防,以其能文,爲弘文提學。臣於兒時,亦嘗見之,而嘗推尊兩宋先正云。尙魯曰,其類中,亦有淸濁矣。上曰,閔、尹則濁矣。許積與許穆異乎?顯命曰,兩許,本爲異趣,而吳光運、洪景輔,亦是淸南矣。上曰,非但李哥,如有立功者,則可矣。徒流案,亦令持入,而此事甚悶,非禽非人而如此者多矣。皇朝之法,皆爲夷族,而我國之法,則過於仁厚,故致此。予心如此,而此輩之不爲感動難矣。此事專由於怨國而致此矣。顯命曰,或者以爲置於內地,則爲好云矣。思喆曰,臣於靑坡近處,見其草屋席門,妻自汲水者而問之,則其父兄,皆是吏曹、弘文云矣。上曰,重臣之言,是矣。松都杜門洞,如此矣,豈不殘忍乎?顯命曰,甲戌後,多廢族,故故相臣尹拯,嘗爲憂歎,而果有戊申之變矣。上曰,此下敎似如何?而尹、閔之族,每有希覬之心,而景廟至仁,故未遂其志,致有戊申矣。顯命曰,自罹王章者,國家亦奈何?上曰,今未知果入彼地與否,而其初下敎,欲令此類,驅作常漢,而爲守令者,不能如戊申初之日日申飭矣。顯命曰,日日申飭亦難,故近來逃亡者多矣。上曰,承旨金尙迪以爲往嶺南時,光遠同生,有爲獄査匠,聚錢作亂,刑推不死,故移送於宰臣之爲監司時云。尙魯曰,此卽光遠之庶弟也。臣亦屢刑而不死,故置之,而爲人,甚惡矣。上曰,徒流者幾何?尙魯曰,甚多矣。上曰,必有子息矣。顯命曰,亦必有生孫者矣。上曰,爲婢者何如?益炡曰,從其父逆而亦有仰役者矣。顯命曰,或有披髮而入者矣。上曰,卿亦見之乎?尙魯曰,巡到各邑,則一一點考矣。益炡曰,阿只之名,甚多矣。光世曰,必有代點之弊矣。上曰,何以辨之?思建曰,趙重峯謫居時,親自逢點矣。上曰,李嗇似非浮誕者矣。顯命曰,似是怪强者矣。上曰,慶昷,誰也?益炡曰,監司之孫矣。宗白,持入徒流案。上曰,徒案,年年上來乎?尙魯曰,四季朔上來矣。上曰,歲星守心之言,何謂也?顯命曰,此謂太平之徵也。上曰,過夜問于承旨不知,竝與史官而不詳知,故儒臣,持入守心頌矣。顯命曰,歲星天子之星,卽福星也。卽今天文官,以爲在秦分,聖人當起云。上曰,憲宗時,亦勝淮西李懷光矣。上曰,徒流案讀達。宗白,逐名讀達。上曰,閔、尹兩族,則竄於何地?姜必愼,曾請竄之矣。顯命曰,乙卯邦慶,多有放釋矣。宗白曰,未及盡抄,而亦近三百矣。上曰,故判書徐宗玉,亦達韓世弘事矣。顯命曰,卽其六寸矣。上曰,三百人,一何多耶?尙魯曰,無可奈何矣。上曰,推鞫姑罷,罪人拿來後擧行。出榻敎思建曰,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上曰,其勿更煩。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命王府,依法擧行。上曰,旣諭何煩?請還寢罪人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煩。請聖鐸等二人,竝令還發配所。上曰,其勿更煩。措辭竝見上新除授正言洪正輔,時在公洪道天安地,正言金履萬,時在堤川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光湜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上曰,旣諭何煩?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因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其勿更煩。請瑞虎等兩賊孥籍,亟令王府擧行。上曰,其勿更煩。請徙邊罪人陸師聖,依律處斷。上曰,其勿更煩。請物故罪人夏宅孥籍,亟令王府擧行。上曰,其勿更煩。措辭竝見上新除授掌令柳謇,時在京畿交河地,掌令洪得厚,時在公洪道溫陽地,持平金翰運,時在公州地,持平南鶴宗,時在泰安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兩司傳啓畢,上曰,將心遲晩之李德濟,肆然犯上之尹光周,參酌。其雖特敎,今日入侍兩司,又且默默,今日兩司,可謂聾瞽,政院知悉。思建曰,臣,言議巽懦,情地臲卼,今此薇垣長席,實無一分堪承之望,而急於參鞫,他不暇顧,冒沒出肅,徹夜參坐,仍爲登筵矣,聖敎嚴截,至有令政院知悉之敎,臣不勝惶悚,措躬無地。臣何敢一刻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今者在下者,可謂無耳目。旣敎之後,耳若聾,目若瞽,今日爲君,豈不寒心?依啓。光湜曰,臣於臺地,自劃已審,豈有一分堪承之望?而新除纔下,召牌踵臨,急於參鞫,冒沒出肅,而仍爲登筵矣,聖敎誨責,極其嚴截,臣誠惶慄,無地自容。其何敢一刻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聽若不知,因避塞責,若此耳目,將安用之?依啓。思建、光湜退出。上曰,於渠輩,好矣,此誠避遞之良策矣。申思建,初意其不然,而亦是一套,先儒豈欺我哉?心動則言動。李光湜前啓之際,已見其擧措而知之矣。如此遞差,適中其意矣。諸臣以次退出。上曰,玉堂,持召對冊入侍。出榻敎上曰,注書出外,分付。臣彙,承命趨出,上命承旨書下傳敎。上曰,近來耳目,聾瞽久矣。君之御世,以兩司爲耳目,耳目聾瞽,而其能爲國?噫,世間爲人臣,自服逆心,爲人臣,聞其君之自改叵測四字,豈敢更誦於帳殿?而頃者李德濟之逆心遲晩,尹光周之敢以疏中之悖說,汎稱話頭之峻,肆然更誦於帳殿者,俱爲無君無嚴,則在上者,雖施寬典,爲執法者,雖啓覆減律,其猶登時爭執,況頃日司諫削職之時,旣已下敎,伊後筵中下敎亦嚴,則今日入侍兩司之臣,只誦前啓,佯若不知。顧瞻於後,視同細故,下敎之後,塞責引避,以遞爲幸。噫,其不强勉則已,此等無據之習,決不售於今日,亦不可事同而置之。前大司諫申思建,前執義李光湜,其竝削職,以礪衰世。

○乙丑九月二十七日酉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金光世,侍讀官尹得載,假注書許彙,記事官權相龍、崔晑。得載進伏曰,兩臺臣處分,未知何事,而大抵以學儒事,有此嚴敎矣。向日入侍時,臣親承無耳目之敎,猥忝論思之職,亦爲有罪,若有懷不陳,非無隱之意也。且此事每欲一番劈破,而頃日筵中,開端未畢,故雖十分惶恐,而敢此仰達矣。當初儒生輩,不知朝廷事,妄爲陳疏,聖上嚴處分之後,渠輩縮伏矣。贊善朴弼周引對之後,以扶植士氣爲敎,卽下蕩滌之命,儒生輩,以此增氣,爲此儒罰,士氣則固可笑,而至於儒罰,則於國家何關?於元景夏,亦無損益,今若置之度外,則自可帖然。臣於頃日,以先正臣尹拯,先正臣宋時烈,父師輕重之論仰達,而元景夏以臣言謂非可以證喩者,遂默默而退矣。此是非則自先朝,四十年搢紳間相爭之事,而聖上臨御以後,使不得推上朝廷,今則已忘之,豈非已驗之效乎?如此事,若又不使上聞,則當自起自滅矣。上曰,此事誠有效矣。殺人酌處者,猶爲爭執,則帳殿之下,將心遲晩之人,豈可不深治乎?得載曰,李德濟輩,爲人臣,苟有心腸,則豈可逆心自服乎?頃日下敎曰,雖凶逆如弼夢、麟佐,必不以逆心,直爲自服,如此之人,若加刑,則是無異於打木石,故卽停刑矣。臣聞此敎,不勝欽仰聖上仁厚之德矣。上曰,儒臣以爲不足責乎?得載曰,果不足責矣。以逆心自服之事觀之,何異於禽獸草木也?聖上,固當平心處之,如蟣蝨儒生輩,何可過費聖慮耶?臣雖有耳目,恩除之命,亦不敢發啓矣。彼儒生輩,於臣有何顧惜,而事已至此之後,則豈可承順而發啓?光世曰,儒臣之言,出於有懷必陳之意,此等之類,治之以不治,則好矣。凡爲臺閣者,聖敎之下,隨卽發啓,則不無承順之嫌,兩臺臣之事,亦以此而然矣。上曰,儒臣之言,非矣。屢日守閤之心,今已頓忘耶?儒臣之言,雖出於無隱,此則非矣。從重推考,可也。護逆亦逆,今日群下,若欲事予,則豈可如是乎?儒生,逆心遲晩者,何可顧藉?凡事可爲則爲之,何可避承順之嫌乎?抄出擧條得載曰,臣聞於問郞,則宜有執法之論,而其時不論,非矣。到今處分之後,以山藪之量,涵容置之,好矣。得載讀《資治通鑑惠帝記》中編,自太安二年,止悉以任之訖。上曰,承旨讀之。光世,讀自新野莊王,止百姓愛悅訖。上曰,注書讀之。臣彙,讀自河間王顒聞李含,止襲恢殺之訖,上曰,兼史讀之。相龍,讀自石超進逼,止流民遂安訖。上曰,下兼史讀之。晑,讀自二月乙酉丞相,止誅之穎從之訖,上曰,以惠帝之庸,能知嵇侍中之爲忠臣,怪矣。以此見之,亦可謂不全庸矣。劉禪則闇弱,而此則惠帝猶勝於彼耶?惠帝之庸,不辨菽麥,而何以知忠臣乎?得載曰,先儒駁嵇侍中矣。上曰,司馬光,斥蕩陰之忠矣。得載曰,惠帝之此言則好矣。上曰,以此見之,劉禪則不能如此矣。此非菽麥不辨,而眞是庸劣矣。光世曰,後主,亦不甚於惠帝矣。得載曰,詐云漢後者,亦憑依之言,於此,亦可見漢家仁厚立國之效矣。上曰,然矣。《語》云,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無,而若如劉淵者,其志大矣。得載曰,石勒亦大矣,胡主,亦多有善者矣。上曰,惠帝之爲君,殘忍矣。得載曰,二十五兄弟相爭,而其禍至此矣。上曰,太弟穎,亦不犯帝乎?得載曰,然矣。上曰,琅瑘王,卽元帝,而此如宋高宗之泥馬渡江矣。非但最勝於兄弟中,而晉君中爲優,故能開江左之治矣。得載曰,然矣。講畢。得載復進曰,臣前後入侍,醜拙畢露,聖上之所俯燭。證古論今,初無啓沃之功,臣以何術報國乎?聖上,不知臣如此,每以先臣之子,假借臣,若有懷而不陳,抱此耿耿而歸,則是負國欺心也。雖承重推之命,惶恐敢此仰達。上曰,儒臣,引先卿之言,果感於予心,予實嘉之。兩臺臣職削傳旨還收。光世曰,聖敎至此,又有此反汗之命,從諫如流之聖德,臣實欽仰於今日矣。上曰,俄者削職傳旨爻周,則可不頒布矣。光世曰,已爲頒布矣。上曰,尹得載之年,幾何?光世曰,丁丑生矣。上曰,兩臺臣處分之敎,乃所以正君君臣臣之義,而儒臣尹得載,有懷無隱,特推之下,眷眷陳達,特寢削職之命,以示其嘉焉。光世寫傳旨訖,讀達。上曰,今此兩傳敎,皆當頒布矣。光世曰,大祭受誓戒不遠矣。大祝則以玉堂塡差事,曾有申飭。今番,亦以玉堂擇差,俾參于誓戒,且侍從中,稱以在外者甚多云。依前例預爲塡差祭官後,使之趁期上來事,申飭該曹,何如?上曰,依爲之。其在駿奔之道,托以在外者,非矣。自政院,申飭該曹,可也。出擧條承、史以次退出。

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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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鄭彦燮。左承旨南泰良坐直。右承旨金尙迪。左副承旨李成中。右副承旨金光世坐直。同副承旨洪鳳漢。注書李壽鳳奉命偕來一員未差。假注書許彙,鄭弘淳仕直。事變假注書未差。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金浦郡守金履健,淸江僉使趙以垕。

○金光世,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李成中啓曰,行大司憲徐宗伋未肅拜,執義未差,掌令洪得厚、柳謇,持平金翰運、南鶴宗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金光世曰,今下弓矢,淸江僉使趙以垕處給送。

○南泰良啓曰,假注書鄭弘淳,時無職名,令該曹,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李成中啓曰,事變假bb注b書李陽泰,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金尙迪啓曰,親臨誓戒時,秋判,當爲進參,而判書柳儼,參判李匡德,俱在外。如此之時,亦有參議替行之例,今亦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爲之。

○傳于金光世曰,承旨敦諭于左相。

○傳于金尙迪曰,有實預差則盡參誓戒事,申飭。

○金尙迪,以吏曹言啓曰,今此宗廟冬享大祭,親行敎是時,典祀官,例以奉常寺正塡差矣。奉常寺正有闕之代,口傳擬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光世,以兵曹言啓曰,自前武科出身中兩班子枝,則使之赴防,其餘諸人,則赴防與納米間從願許施,而所納之米,自本曹收捧,補用軍需矣。今番庭試武科出身等,依近例,一體施行,而其中西北人,則亦依昨年定奪,勿使赴防,各自本道,一竝收米軍餉會錄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禁衛哨官、禁軍遞兒窠,今方有闕,依節目禁軍中取才,以其居首者塡差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光世,以義禁府言啓曰,刑曹啓目內,及第申暐緘辭判付內,沈東尙、金範魯、李重白,令該府嚴査以聞事,啓下矣。沈東尙,以黃海道豐川府使兼營將,時在任所,依例交代後,發遣府書吏拿來,而金範魯,全羅道益山郡守,李重白,碧沙察訪,俱在任所,發遣府羅將竝拿來,何如?傳曰,允。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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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鄭彦燮。左承旨南泰良。右承旨金尙迪。左副承旨李成中坐直。右副承旨金光世坐直。同副承旨洪鳳漢。注書李壽鳳奉命偕來一員未差。假注書許彙,鄭弘淳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五更,金星入太薇垣端門內。

○下直,富寧府使李鳳來。

○親臨誓戒罷後,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誕日,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知道。大殿、中宮殿、世子宮、嬪宮、賢嬪宮,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口傳問安。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李成中啓曰,卽者,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王大妃殿誕日問安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金光世啓曰,行大司憲徐宗伋未肅拜,執義未差,掌令洪得厚、柳謇,持平金翰運、南鶴宗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尙迪啓曰,來十月初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停。

○傳于金尙迪曰,禮房承旨入侍于宣政殿。

○傳于金尙迪曰,承旨入侍時,儒臣同爲入侍。

○以左議政宋寅明敦諭單子,傳于南泰良曰,使偕來史官傳諭。

○備忘記,傳于李成中曰,今下弓矢,富寧府使李鳳來處給送。

○傳于金光世曰,當齋於至近處,動駕,以敦化門爲之,令儀曹、騎曹擧行,軒架,以慶德軒架用之,分付該院。

○傳于金光世曰,此處軒架,難於連爲輸用,此闕,爲時御所,則慶德宮軒架取用。

○金尙迪,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連日闕直,事體未安。修撰嚴瑀,旣有只推之命,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校理李台重、金尙重,副修撰趙載敏,牌不進禁推傳旨,傳于李成中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南泰良,以戶曹言啓曰,依傳敎左議政宋寅明,九月十月兩朔祿俸,令倉官更爲輸送于西江所住處,則以爲臣,方負罪多端,屛伏江郊,不敢冒受常祿云。祿俸,又不領受,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令倉官更爲輸送。

○李成中,以御營廳言啓曰,今九月二十八日下番別破陣賞試才時,別破陣閑良安振文,鳥銃貫三中沒技,依定奪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成中,以御營廳言啓曰,今此下番別破陣試才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尙迪,以成均館言啓曰,今九月初九日儒生課試,今月內無故日退行事,曾已啓達矣。大提學未差,今月已盡,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死罪臣宋寅明疏曰,伏以臣,積罪未勘,冒死哀籲,日夕惶懼,唯鈇鉞是俟,及伏承聖批,不惟不罪,十行恩諭,敦勉益勤,誨責且嚴。臣於伏地感泣之餘,繼以震恐悶塞,不知所出。第臣區區本情,雖以日月之明,恐有所未盡照燭者,謂臣以前後嚴敎,有所撕捱,則臣何敢爲此?臣之忝叨匪據,已過十載,冥迷抵觸,罪釁種種,其間,豈無難安必遞之端,而苟可以進身,則亦不敢深引固辭,此不但分義而然,誠以恩山德海,報答無階,冒進之嫌輕,而盡瘁之義重故也。若臣今日所處,則有異於前,其所以痛刻欲死,不敢自立於天壤者,乃所以嚴倫綱也,謝神人也。使臣而無此心,則不可謂有人理也。使臣有此心,而猶且自同恒人,靦然周行,則不可謂有臣分也。匪不知嚴命之可畏,恩旨之可感,而頑如木石,轉動無路,罪上添罪,益復萬死。臣方矢心自廢,官職去就,初未暇論,而雖在微官庶僚,以罪見罷,旋又仍任,則必思所以一遞而伸廉義。自朝家言之,亦必不以爲不可遞,況於名爲大官者,豈可待之以廉愧之外?而循例祈免,亦涉惶恐,倘聖上,念及於此,則必有以處臣矣。世變無窮,又聞有設鞫之擧,不勝驚慮,而日昨召命之下,亦不得祗承違傲之誅,益無所逃。伏乞聖明,亟降威命,先削臣相職,仍復重勘臣前後罪犯,以嚴邦憲,以礪臣工,千萬幸甚。臣無任涕泣屛營祈祝之至。

○以左議政宋寅明上疏,傳于金光世曰,承旨敦諭。

○傳于金光世曰,左議政敦諭,以偕來史官傳諭。

○工曹判書李箕鎭疏曰,伏以臣,有罪罔赦,無地自容,而頃者請譴之章,反紆寵批,誨諭諄勤,使之入城,臣誠怵畏分義,不敢不勉承,而臣情勢之外,病狀兼劇,身委床褥,日事湯焫,尋單見阻,方切悶蹙。此際,連接鄕信,臣母於數昨,偶因失攝,猝發癨亂之證,甚至於轉筋反胃,昏窒者半日,大吐暴泄,通晝夜無休時,糜粥亦不能近口,元氣頓滔gg陷g,若將難支云。此證,在少壯人,尙云危急,況臣母七袠殘年,積病餘喘乎?臣旣睽離半載,私憂百端,今忽得此報,方寸如焚,按住不得,敢此投進短章,徑趨鄕程。伏乞聖慈,許臣歸護,俾霑孝理之化,仍治臣任情擅行之罪,以嚴朝憲,公私幸甚。臣無任戰灼祈懇之至。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往護焉。

○乙丑九月二十九日四更一點,上御仁政殿。階上親臨誓戒入侍時,行都承旨鄭彦燮,左承旨南泰良,右承旨金尙迪,左副承旨李成中,右副承旨金光世,同副承旨洪鳳漢,假注書許彙、鄭弘淳,記事官權相龍、崔晑。諸享官及宗親文武百官,鞠躬四拜畢,冢宰讀誓戒文。諸享官及宗親文武百官,鞠躬四拜。上卽還內。

○乙丑九月二十九日四更三點,上御宣政殿。禮房承旨引見,儒臣同爲入侍時,右承旨金尙迪,假注書鄭弘淳,記事官權相龍、崔晑,校理尹得載,香室入直官學諭張命德,追後入侍。上曰,祭報府,承旨達之。金尙迪,展讀差祭記。上曰,大祝,誰也?尙迪,擧名告達。上曰,儒臣進前,《五禮儀》在玉堂乎?大享儀註《皇朝集禮》持入。上曰,今番親享時,省牲一節,其令儀曹擧行。出榻敎上曰,鄭弘淳製述,而兼講工乎?臣弘淳對曰,講經則未嘗致工矣。金尙迪曰,製述人兼講,難矣。上曰,凡科工,講與製間,何必繼世爲之?尙迪曰,然矣。上曰,誓戒前期七日云者,除正日而計之矣。隷儀何日乎?尙迪曰,初三日矣。上曰,注書出去,大駕小駕儀仗記,取來於結束色。曾前,尹光紹有釐正者矣。尹得載持冊入來。上曰,親享時望瘞,誰爲乎?攝行則初獻官爲之矣。尙迪曰,親享時則亞獻官爲之矣。得載考閱冊子。上曰,親享條乎?予則意謂皇明禮,有省牲矣。《五禮儀》亦有之矣。得載讀望瘞條。上曰,古者祝板,每每改之,我國有祝板乎?尙迪曰,以鐵爲板,留置而用之矣。弘淳持儀仗記入來,上曰,此則小駕儀仗也。大駕儀仗記,更出持入。今番親享擧動時,用大駕儀仗乎?法駕儀仗乎?問而入來。得載曰,私家則燎,而國家則望瘞矣。上曰,予則以燎爲是矣。大報壇則燎之,望瘞終不如燎之精矣。尙迪曰,頃者宗廟祝式,有下敎者,其後考諸我國文字,而終無可據者矣。上曰,祧位則嗣王字當改之,而因循而來矣。尙迪曰,問于識者則以爲,釐正似好云矣。上曰,香室官員奉祝式入來事,分付。權相龍出去。上曰,向者下敎,而聞書寫忠義,或脫衣而書祝云,甚褻矣。政院時時摘奸,申飭,可也。上曰,書寫忠義有陞遷事乎?尙迪曰,未詳其規,而未聞有陞遷事矣。上曰,皇朝有省牲例,頃者予則以捧上省牲爲二節,故予又省牲矣。致有葛藤,到今思之,捧上看品等說,爲常談,而實則捧上,是省牲也。親享攝行間,省牲則一也。若致責,則典牲提調、禮曹堂上,當之,而非獻官所可知者也。命尙迪書傳敎曰,有悟而更考儀文,省牲之名,親享攝行,一也。此後則勿論親享攝行,禮官前期省牲,依例擧行。親享時,若親省牲命下,則亞獻攝省,不必疊行,置之。出榻敎張命德,奉祝式櫃入來。上曰,承旨捧入。上起而跪受,開櫃奉覽後,使尙迪傳授命德。上曰,奉櫃由正門出入事,分付。上命尙迪書傳敎曰,廟享祧位祝式中,皆只稱嗣王,而第十室稱孝曾姪孫,十一室十二室嗣王,上猶稱孝曾孫三字,此以不祧前祝式,不稟而仍用者,此三字宜書,則各室,宜當一例書之。不然,或刪或存,其欠一定,而事體重大,其令禮曹,問于大臣儒臣,稟處。出榻敎上曰,今番親享時,時不可及用矣。得載曰,頃者,亦有以此上疏者矣。尙迪曰,鄭權疏中有之矣。上曰,予以非小官所可輕議爲批矣。且予於常訓事,見之矣。不知予敎本意,又有腐儒輩出,則又將生事矣。尙迪曰,當初常訓親製時,臣終始入侍,詳知下敎顚末。伊時筵話,勿令史官書之,故傳說翻訛,以致疏儒輩駭擧矣。聖上之初欲改一字者,以慮無不及之意,或恐有傷於先朝尊周之至德,而猶爲愼重,又有下詢於大臣諸臣,及夫臨改之際,又以尊周之義字,改以誠字,則雖改周字,尊周之意,尤爲彰明爲敎矣。以此前後觀之,殿下於尊周事,豈有一毫未盡?而儒疏初出時批答,極其雍容,前後罪儒生者,亦可見聖意之攸在。贊善朴弼周入侍後,特命還收者,蓋欲使之帖然,而彼妄儒輩,不體聖意,以致激惱之至此矣。上曰,今聞所達,始覺改義以誠字之敎矣。予之本意,初不必入尊周字,而欲不泯於後,故入之。原任大臣,亦以爲拔此可惜,故予以王字改之,卽取春王正月之王字。其時承旨以王字有王伯之王字,不若周字爲達矣。向者元景夏製進尊王辨,予覽而笑之,六月八日,興感,使承旨入侍,自日晡至夜成篇矣。今以祝式事下敎,而提及此事,每聞常訓事,不覺支離,其後一未開見常訓矣。尙迪曰,聖上前後御製大訓、訓諭、常訓,無非裕後之謨,而至於常法、治法、政謨,摠在其中,當爲百世嘉法,毋論朝士章甫,孰不欽昻?頃有常訓板還入之敎,臣於此,不勝慨然,今又有此敎,此匪如此之事。上曰,予以體先尊周爲辭,則體先字,一節深於一節,若不知而爲之則奈何?而今以此爲起鬧之計,此無他,專以常訓中有祛黨條,故心有不滿,而作此擧矣,體先揄揚之意,反歸於誣矣。尙迪曰,殿下何爲出此敎也?得載曰,伏承此敎,不勝抑塞矣。尙迪曰,彼儒生輩之起鬧者,專出於不快一二朝士之意,有此推上朝廷之擧矣。殿下痛察其情實,一切鎭壓,則渠輩何敢每每如此乎?贊善朴弼周今番上疏,其論君德,固多好處,而其疏亦以儒生事,雖未知挾雜之如何爲言,其言,公平矣。儒生輩自稱士論,而此專爲挾雜而發也。若有儒生輩,實無礙逼於常訓之聖意,而聖上看得太深,尙此煩惱屢下不敢聞之敎,若有毫分礙逼處,則臣等,雖無狀,豈敢至今無一言乎?殿下若認以彼儒輩所爲,專出於嫉惡一二朝士,而無他別意,則聖心煩惱,必不若此矣。頃在閤外,必欲以此,一番導達,以冀回悟,而終不得一番入侍,彷徨閤外,不勝抑塞,今承下敎,如是仰達矣。上曰,今則本字還仍,其宜置之。上曰,予於二十歲時,參冬享,其後過三十二年,而又行冬享矣。予常欲一年內,親行再享,而向於秋享時,予之神氣猶勝,而諸臣請攝,今則漸當日寒,神氣雖不如前,必欲親行再享,雖臘享,予必行矣。頃者以此,諭于大臣而笑之。尙迪曰,毋論冬享與秋享日候,或恐聖體之致傷,則群下之請以攝行,實出於焦悶之意。況聖算,異於盛壯時,而每於享禮一事,必欲盡其誠敬,不憚玉體之或損,群下之情,豈不焦悶乎?初獻後則不待群下之請,凡於保護之節,自量而從便爲之,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常時則貼身而臥,至於享事時,則只有思慕一念,未暇自恤矣。承旨所達,似指小次一節,而予不必固執,豈不量筋力而爲之乎?諸臣遂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