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英祖/十三年/正月

正月

1月1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坐〉。左承旨柳綎〈坐〉。右承旨金始㷜〈坐〉。左副承旨柳儼〈坐直〉。右副承旨南泰溫。同副承旨未差。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兪彦述〈仕〉南德老〈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弘稷〈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世子宮、賢嬪宮，政院、玉堂單子問安。答曰，知道。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南泰溫啓曰，大司憲趙錫命，掌令趙泰彦未肅拜，執義、持平一員未差，掌令趙世垕，持平李延德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始㷜，以禮曹言啓曰，太廟歲首展謁吉日，以旬間推擇事，敢稟。傳曰，旬前推擇以入。

○又以禮曹言啓曰，太廟展謁，取稟草記，傳曰，旬前推擇以入事，命下矣。卽令日官推擇，則初九日以前，皆有拘忌，初十日爲吉云，以此日擧行，何如？傳曰，允。

○南泰溫啓曰，春帖子製述官，旣已抄啓，大提學李德壽，待明朝牌招，使之出韻科次，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春帖子製述官，今方抄啓，而其中時無職名人員，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農者，民之大本，每於歲首，諭旨勸農，而爲方伯、守令者，視若文具，忽於勸農之政，小民亦欲取便，種耗之法，遍於諸道，此豈申飭之意乎？咨方伯、守臣，體予勤懇之意，勸之勉之，俾有實效，三陽回泰，萬品咸新，而嗟我小民，其若何乎興？惟於此，是豈對時以政之意乎？咨廟堂之臣，亦體此意，勤勤職事，孜孜小民，其宜弘濟。今者下敎，一則勸農，一則爲民，而惟有深意于此者，考其本，調時象，寅協恭。何則，時象調然後可以用人，寅協恭然後可以做事。今予眷眷其望於群工者，其滌舊礪新，與歲俱新矣。其自政院，先飭廟堂，亦爲下諭于八道監司、兩都留守。

1月2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坐〉。左承旨柳綎〈坐〉。右承旨金始㷜〈坐〉。左副承旨柳儼〈坐直〉。右副承旨南泰溫〈坐直〉。同副承旨李玄輔〈未肅拜〉。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德老〈仕直〉李宗迪〈病〉。事變假注書李弘稷〈式暇〉。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日有兩珥。

○下直，南陽府使李普赫，植松萬戶安泰剛，彌助項僉使李洙。

○南泰溫啓曰，大司憲趙錫命未肅拜，執義、持平一員未差，掌令趙世垕，持平李延德，在外，掌令趙泰彦呈辭入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南泰溫曰，今下弓矢，植松萬戶安泰剛處給送。

○金始㷜啓曰，假注書兪彦述，身病猝劇，勢難察任，今始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李宗迪爲假注書。

○金始㷜，以弘文館言啓曰，校理吳彦胄，陳疏承批之後，尙未出肅，修撰兪健基，昨旣自鄕入來云，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洪景輔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判書尹游，參議曺命敎，俱以病不來，參判李縡在外，不得開政云，判書、參議竝卽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朝參不遠，今日政，承旨有闕之代，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尹游進，參判李縡在外，參議曺命敎牌不進，都承旨洪景輔進。兵批，判書金取魯卯酉坐起進，參判趙遠命呈辭入啓，參議柳綏進，參知趙命臣未肅拜，左副承旨柳儼進。

○吏批啓曰，臺諫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及相避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侍從臣父年七十者，每於歲初，該曹抄啓事，曾有定奪矣。侍從臣父年七十人，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新除授洪州牧使姜樸戶奴呈狀內，矣上典病勢外，堂疏又以積年枳塞之人，檢擧州郡爲言，其在私義，決無冒赴之勢，斯速入啓處置云。病勢、情勢，旣如此，則不可强令赴任，罷黜，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成均館司藝李大源呈狀內，情勢病狀，俱難冒沒，斯速入啓處置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申致謹爲執義，李宇夏爲正言，李命坤爲持平，鄭亨益爲左參贊，趙明澤爲副應敎，鄭亨復爲副修撰，李顯望爲兵曹正郞，尹鵬擧、朱杞爲禮曹佐郞，金光岳爲顯陵令，柳世模爲鴻山縣監，尹惠敎爲副提學，韓億曾爲公洪都事，李玄輔爲同副承旨，行副司直李衡佐，今加嘉善，副司直吳命新，副司果鄭爾柱單付。

○兵曹口傳政事，以沈星鎭、許沃、姜必慶、洪尙寅、任珽、安相徽、金廷潤、尹敬龍、宋徵啓、李度遠、申致謹、朴弼載、鄭亨復、金光世、宋瓆、韓億曾、李德重、權瑩、朴履文、尹得載、洪鳳祚、鄭廣運、權䌖、徐命杰、尹興茂、趙榮國、韓翼謩、李顯望、李命坤、金尙迪單付副司果，李昌誼單付副司正。

○義州府尹薦望，尹敬龍、申宅夏、金相奭，以尹敬龍爲義州府尹。

○以同副承旨李玄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柳儼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于柳儼曰，入直承旨，持《大典》、戶典入侍，而入直儒臣，同爲入侍。

○以吏曹參議曺命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南泰溫曰，其在事體，極爲未安，從重推考。

○柳儼，以備邊司言啓曰，近來廟堂命令，多不見行於外方。昨年春以後，以歲末成冊報來事，啓下行會諸道者，非止一二，而歲前上來，只有公洪道逋欠成冊，江春道賑穀成冊而已。其餘諸道，擧皆杳無形止，其在事體，殊極未安，當該諸道道臣，竝從重推考，以示警飭，何如？傳曰，允。

○又以宣惠廳言啓曰，大同，乃是惟正之供，事體至重且大，各邑稱以無船，一任遷就，其間實狀，有不可知，而歲律已改，尙未畢納，事之駭然，莫此爲甚。未收各邑守令，今若一例論罪，則各邑守令，必無餘者，故就米木錢三色未收中尤甚者，各其該邑守令，一倂拿問論罪，而邑有大小，所納亦有多少，以分數，觀其尤甚與否，尤甚者拿處事，昨於筵中，陳達蒙允矣。乙卯條大同米尤甚未收，嶺南之晉州，湖南之海南，京畿之水原，湖西之陰城。甲寅條尤甚未收，結城等五邑，而至於瑞山、公州、洪州等邑。甲寅、乙卯兩年條大同位米太，終不畢納之狀，尤極可駭。上項各邑當該守令，竝令本道，指名現告，拿問定罪。甲寅、乙卯兩年條之次未收，梁山、昌寧、密陽、光陽、寶城、錦城、靈巖、順天、茂長、谷城、報恩、淸安、鎭川、西原、連山、忠原、懷德、槐山、尼山、新昌等邑守令，一體從重推考，監色等拿致營門，嚴刑定罪之意，分付該道，何如？傳曰，允。

○又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軍餉軍布之未收者，甚多，米木中全未納該邑守令，一倂拿問事，昨於筵中，定奪蒙允矣。本廳當納乙卯條軍餉全未納，湖南之寶城、谷城，湖西之公州。丙辰條軍布全未納，湖西之懷仁，關東之金化、金城等邑，而其中公州，則非但乙卯條之全未納，甲寅條未收，至於八百六十二石之多，尤極可駭。上項各邑當該守令，竝令本道指名現告，依定奪拿問，何如？傳曰，允。

○江春道觀察使李重協疏曰，伏以臣幸蒙聖恩，叨膺藩任，辭不獲命，已伸祗謝。顧今臣之所自勉者，惟在强策衰疲，不計顚踣，殫竭精慮，以效尺寸，無孤往欽之聖諭，而臣父母墳山，在於公洪道忠原地，欲於未辭陛前，一往省掃，以伸人子至情。伏乞仁覆錫類之下，特許給由往來，俾爲幽明榮感，千萬至幸。答曰，省疏具悉。卿其依所請往省焉。

○公洪道別遣御史李喆輔疏曰，伏以臣在瑞山，聞有罷榜之啓，義旣不敢，以王人自處，而晏然坐在所管之邑，尤萬萬不安。卽日還到公州，悉將五邑文書，傳付道臣，而退伏旅邸，恭竢處分，不料道臣，猥以臣事上徹，判付特下，辭旨嚴重，誨責備至。臣伏地莊誦，汗淚交逬，惶隕震惕，殆不知所處，念臣被人噂沓，亦屢矣。至於今日所遭，層節尤深，蓋朝家所以命臣以使事者，特以科名之存耳。而科方議罷，使事何論，傳所謂皮不存毛焉，傳者，正指臣今日事，而蹤地之窘阨，可謂極矣。君命在身，雖不敢任情徑還，若其衣繡乘驄，復按使事，則公體私義，斷斷無此理。噫，特旨簡畀之恩，銘之在心，前席飭勵之音，了然在耳。至於開篋示謗之敎，委曲諄切，尤非賤分之所敢安。臣雖無狀，豈不思所以奔走殫竭，少效塵露，以塞隆旨之萬一，而遭罹不幸，情蹤危臲，徊徨岐路，進退維谷，終不敢以臺啓之旣停，聖旨之開釋，而遽然爲承膺之計，上孤洪造，下負初心，撫躬自悼，惟有隕越而已。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念衆怒之久猶不捨，諒危衷之去益難安，先將使命，亟許收還，仍治臣辜恩慢命之罪，以爲奉使者戒焉。答曰，省疏具悉。玆事業已下敎，其何撕捱？其勿辭速擧行。

○丁巳正月初二日酉時，上御熙政堂。入直承旨持《大典》，入直儒臣，同爲入侍，左副承旨柳儼，右副承旨南泰溫，校理趙尙命，假注書南德老，記注官睦時敬，記事官林象元入侍。上曰，承旨進來，歲首旣下備忘，而猶似未盡，《大典》、戶典，勸農詳備，故思與講究，而入直儒臣，亦使同入矣。柳儼曰，新元載回，萬品昭蘇，自上軫念生民，旣下勸農之敎。又接臣僚，孜孜講究，聖意藹然，孰不欽仰？推是心行是政，其於爲國乎，何有？蓋諴小民，則祈天永命，卽次第事耳。南泰溫曰，歲新有日，職在近密，而不得入侍，下情抑鬱矣，今此引對，榮感極矣。頃者李德壽所達，引嚮晦入宴息之語，今者聖上，夜深御殿，講究民事，眷眷不已，此生民之大幸也。而日寒更深，竊不勝區區憂慮矣。上曰，使之持戶典入來，有意存焉，承旨抄達條件，可也。儼曰，歲首旣有勸農之敎，請以勸農條陳達矣，監司、守令，循例勸農，而小民益怠，田疇不闢者，無他，小民非皆有田土牛馬者也。雖或有閭里周急之事，而失時愆期者常多，今監司、守令，雖云勸農，未嘗爲種糧牛馬補助之道，豈有勸農之實乎？畓之陳荒，比田爲少，海濱斥鹵之地，田則太半陳荒，蓋浦田垈田，田之好者，民猶耕之，而斥鹵之田，一番起耕，終不給災，故殘民雖欲起墾，而以此爲悶，不敢生意，續田之法好矣，更爲申飭，何如？上曰，所達好矣，歲首備忘，同爲之矣。儼曰，至於蠶桑，則道臣、守令，不爲申飭，峽中不種桑野，民不識蠶。勸課蠶桑，亦王政之大者也。《大典》蠶室條，亦曰諸道宜桑處，置都會蠶室云矣。上曰，所達好矣，《大典》所載，謄出爲擧條，可也。尙命曰，農民無糧資牛馬，每致耕作之失時，申飭守令，農糧牛馬，使之推移補助，起耕之數，使造別成冊，報于監營，以觀成效，道臣以其起耕之多寡，考守令之勤慢能否，不但歲初申飭，秋冬前另加申飭，則當有實效矣。上曰，儒臣所達，宜矣，出擧條，令廟堂分付，可也。儼曰，量案後，有異常事矣。田分六等，賦分九等，實十分，則爲上之上一結，收二十斗，實九分以下，所收各有差。近來田役甚高，殆收二十斗，今八道無上上之賦，而田役加以大同，故賦則雖非上之上，而所收便同上之上，異矣。上曰，旣有大同，則似有充數處矣。尙命曰，以土品爲九等，所納爲上之下，非有加減矣。上曰，此則承旨所達是矣。泰溫曰，《大典》云，力業特異者，每歲抄本曹錄啓奬勸，此法好矣。儼曰，富者力農，富益富矣，貧民之賣傭者，食富者之穀，故及耕作之時，不得爲自己農事矣。上曰，曾見交河，則田土甚廣，而趙命臣以爲，皆兩班之田云，蓋兼竝而然也。儼曰，常平倉之法，好矣，常平云者，所以平物價也。貴者散之，賤者收之，然後能執貨權，亦可以救民急。而近來則不然，斂貴給賤，民生益困，富者因執利權，此時國家，法當糴米，卽今富者，方執米權矣，有司不行常平之法，而姑以目前之利爲急，誠可歎也。上曰，以此數爲下敎矣。儼曰，貢人從貴上下，亦常平法也。漕轉法，亦甚便好，國家設置漕倉，其意誠不偶然，而近來主管無人，事多虛疎，全光、公洪兩道都事，俱兼海運判官，而或未得其人，雖得人，不過漕運時一番往來而已。如是而將何以杜防奸弊，檢飭倉務乎？今後則各別申飭兩道都事，非無故，則不得數數往來，着實句檢，俾無如前虛疎之弊，則似好，臣旣待罪兩道，習知此弊，故今於《大典》中漕倉條，略陳所懷矣。上曰，所達是矣，自備局另加申飭，如有慢忽於漕倉事，而無故上來者，各別論罪，可也。〈出擧條〉儼曰，漕舡上來，作法之意，好矣。若許自納，則不能無事上來，小臣待罪湖南時，防塞矣。今尹得和狀啓，請許自納，此非好道理也。上曰，承旨所達有意，舊法不可續續更改，自納予常非之矣，下備局，使參互看之，可也。泰溫曰，我朝今則無籍田矣。儼曰，有之矣。泰溫曰，所謂無者，謂無其法也。儼曰，《五禮儀》，有其法矣。上曰，漢文時耕籍矣。儼曰，其擧措重大，不可擧論矣。尙命曰，卽今有東籍、西籍矣。上曰，古帝王躬耕，所以供宗廟之粢盛，文帝躬耕，所以勸百姓也。古禮公卿五推云矣。泰溫曰，漢江越邊，有桑田，親耕躬蠶，雖難猝行，而留意勸課則好矣。儼曰，戶籍法好矣，近來漏戶甚多矣。上曰，今方講究農政，非帳籍時事也。儼曰，以《大典》戶籍之法見之，其關係不輕，此所以書於七事，申飭守令者也。近來漏戶、虛戶之擧，實爲莫大之弊，土豪頑民，不從官令，公然隱漏，而守令則必欲增戶，嚴飭面任，故面任輩漏實戶，而增虛戶，誠甚無據，今後更加各別申飭，而亦爲同入於繡衣封書中，一體廉問，則似好矣。上曰，王者對時行政，卽今非成籍時，故不果下敎矣。國家之以戶口增，申飭守令者，乃爲民之政，而其流之弊，非但漏戶，公然作虛戶，其爲無據，甚矣。承旨所達誠是，而此乃七事中，事出擧條，知委外方，以爲，申飭之地，可也。〈出擧條〉泰溫曰，今因戶籍事，亦有所懷，故敢達矣。外方無依之民，厭避良役，多有投入於鄕品官，率戶而土豪之武斷者，隱接籬下，公然漏籍，終作自己之奴僕，此實民間之蠹也。爲守令者，雖欲摘發，其勢末由，良丁之漸耗，亦由於此，似當有各別嚴飭之道矣。上曰，所達是矣，此事究其本，則誠可惻然，貧殘之民，依托土豪，爲土豪者，喜於役使，受其投托，故旣入之後，終不得免，仍爲其家之奴僕，此不可不各別嚴禁，出擧條，申飭，可也。〈出擧條〉儼曰，臣待罪水原時，見邑有無名之稅，民皆稱冤，國家取於民之道，當有名色，古者本府民稅，自納京倉矣。百姓不堪，故中間軫念民弊，仍令舡運，作海倉納之，而仍捧陸路馬運之價，太似野俗，國家若罷之，則小民鼓舞感悅矣。上曰，次對時陳達，可也。泰溫曰，使隣里相助，不使陳荒事，同出一擧條，知委，何如？上曰，依爲之。儼曰，堤堰法好矣，常時儲水，旱則決之，蒙利者多矣。壬子年臣在南中見之，大堰則灌漑數百石地矣。近來外方，未嘗修築，山皆濯濯，故擧皆塡塞，甚者至有入耕者，守令恬以爲常，把作加耕，此後守令、都事，各別申飭，其有不修者，各別論罪，何如？上曰，頃者見之矣，禁中有畓，而以其上有蓮池，故雖旱無憂矣。丁酉溫幸時，予隨駕往來湖西，多有善築之堤矣。泰溫曰，多植雜木，乃修築之道，一經水嚙，則堤下而畓高，不可得力矣。儼曰，不然矣。泰溫曰，我國田稅，初非高重，而聞彼中田稅，則至爲輕歇，宜其久存矣。儼曰，我國田稅甚輕，而彼中田稅至歇云者，亦不然矣。上曰，左副承旨所達是矣。我國田稅輕歇，而兼大同爲之故重矣。又有雜役、柴鷄、氷丁，所納多路矣，古者租庸調，各捧之耶？我國則兼之矣，漕運民丁無軍役耶？納大同田稅者，多帶軍役，古之租庸調，必不如此矣。或以爲我國租庸調，如唐制云矣。儼曰，自上軫念民生，孰非殿下赤子？而尤可悶者，卽畿甸之民也。三南則守令，爲別大同，捧米於民，以爲柴炭、雉鷄、氷丁之費，旣納此米，則終歲無大段應役之事。至於畿甸，則大同田稅、雜役之外，又有不意徭役，勅使若來，則西路有庫備勅，而京畿則以田結出之，禮葬出，則每物皆責應於民，以頃者畿伯李宗城上疏，南陽事觀之，亦可知之，公州大同捧六斗，南陽捧七斗，猶不足，民何以堪乎？令廟堂商確變通，以紓畿內民力宜矣。上曰，雖承旨奉命，想必欲不下於他人，此出於何處乎？思之此甚不易事，國有紀綱，凡事簡略則善矣，此莫非紀綱不行而然也。此外不爲加賦則善矣。儼曰，擧動時百姓，只納馬草地排則好矣，而納此時所入十倍，臣待罪水原時，下吏言擧動大晝站一次供億之需，至入六百兩云，閭閻疾苦，敢此仰達。上曰，所入不過六十兩矣。儼曰，臣其時折價，則爲七十餘兩，吏輩皆以爲必然生事，至於逃走，而卒無事矣。守令若自備，則於民爲便，而不然則爲弊於民，大矣。上曰，末世故如此矣。古者皇帝巡狩，若如此，則民豈有徯我后之語乎？溫幸時，每事皆除之，至於御供，幾盡減省云，而聞之則所入不貲，諺所謂進上貫串，人情載馱者誠是矣。其時隨駕諸臣，在其處好過，勝於在京時云矣。儼曰，歲時存問之節，雖不可廢，非時饋遺，則不可爲也。然居外任者，若或不行饋遺，則不以不行饋遺責之，反謂之精神不足，精神不足，則何事可做乎？故欲避此名，而不得不爲之矣。此則旣難禁斷，而至於歲饌、節扇，各別申飭，勿令過多，宜矣。上曰，欲其均爲之耶？淸夜引接，講究《大典》者，爲民事也。官吏、軍卒，亦非吾民乎？予非繼體之君，嘗爲獻官，故知之矣。初入仕齋郞，所當擇差者也。守護軍誠可矜憐矣，雖有位田，許多陵軍，所得幾何？而陵官供饋，皆自辦出，予嘗於崇陵，從容問于陵卒，得聞其殘弊難堪之狀，守令用此法，而施於民矣。儼曰，臣爲光陵參奉見之矣，守護軍七十餘名，有復戶位田二奉足，一年內一人，四日供饋，終歲游閑，至於供饋，則偸斫陵木而爲之，貧者則出布十五疋，叩心搥胸，誠可矜惻矣。上曰，貢人之納一疋者，亦倍納矣，此可憐而然，所納若止此則猶可也。儼曰，二疋及隣族宜償者外，侵徵甚多。臣頃宰水原，本府自前海邊五面，劃出田結，使納魚産，而富戶兩班田土，或至二八結，而終年不出一斗，貧殘之民，終年應役，輸納魚産，其弊至此，故臣卽罷漁箭，仍爲均役，是非守令出於兩班之口，其後京外皆言，水原府使不得食魚，此蓋其兩班輩之造言也。後之守令，雖欲復古，而民皆便之，故不得爲之云矣。下戶窮民，此等名色甚多，非止水原一邑，八道賦役，皆不均矣。泰溫曰，田稅輸納時，貢吏侵漁納者，或高重斗量，或與納戶符，同到漕轉所，以餘剩充數者重論，此法長遠矣。各衙門、諸宮家，若有收稅高重之弊，論以重罪，何如？上曰，曾已申飭矣。尙命曰，以戶曹斗量，較準，何如？儼曰，各邑擔當上納各司諸房，則弊尤甚矣。上曰，京衙差人，猶是一時，彼所謂江流石不轉者，尤爲弊矣。儼曰，龍洞宮免稅一石，納稅九兩，凶年猶可，豐年則所入三倍矣。差人則猶有禁令，守令則無所忌憚矣。泰溫曰，使之不得高重則好矣。上曰，皆欲染指而然矣，頃時以戶曹斗量，有烙印之事，此細瑣矣。尙命曰，濫捧出於斗量矣。上曰，大斗量平捧之，小斗量高捧之，如人食匙矣，斗量渠豈能自言耶？泰溫曰，不可以烙印爲准矣。尙命曰，若平均斗量，則所剩亦少矣。上曰，計較百出，難以盡防矣。儼曰，得人然後可爲也。上曰，無忌憚矣。尙命曰，申飭則好矣。儼曰，朝家遣御史，則外方皆飭勵矣。泰溫曰，若申飭，則守令於差人，有所藉重，能操切矣。上曰，諺有之，申飭有時爲之，可也。爲上典者，時其申飭，而申飭則奴僕畏之，過於煩數，則還似譏弄矣。儼曰，世祖、成宗朝，朝臣有不稱職者，則一斥不復，善則不次擢用，祖宗勸懲之政，留意，何如？上曰，所達是矣，當留意焉。今者抄出申飭矣，若遵行《大典》，有何民弊，外方有《大典》乎？頃者持《大典》入侍時，借來云，而近始印來矣。倭舡收稅，今無可論矣。儼曰，金取魯爲守禦使時，財穀饒實云，此得人之效也。泰溫曰，戶曹亦比前頗饒云矣。上曰，當用之處不用，而以爲聚之，不可也。儼曰，權減，乃惠廳之物，而使戶曹償之，不可矣。上曰，戶曹比惠廳差勝故也。儼曰，貢人逐旋給之，則無未收之患，預爲上下，故有遺在之弊，先爲日期，深持不給，以致貢人之失利，此近來之弊也。上曰，承旨書之。儼曰，小臣有所懷敢達，祖宗默佑，儲位載定，臣民歡抃之忱，如何勝言？今此新歲，初度再回，敎養之方，固知靡不用極，何待臣言，而衣服、飮食之節，務從儉約，一以爲惜福之地，一以爲豫敎之方。且使之耳日聞好語，目不視惡色，雖在沖年，日氣溫和之時，召入宮僚，習熟顔面，則睿姿德性，自然漸有薰陶之益矣。泰溫曰，臣頃者忝在宮僚，數瞻岐嶷之表，冊禮罷後，尙未瞻仰，而以臣所見，衣服之節，無異閭閻，華靡之事，臣不復慮，而自在赤子時，敎誨之道，不可不早，臣自此將不得復爲宮僚，知識與長大，較向來，何如？竊願聞之矣。儼曰，遇物誨三字，正此時事也。尙命曰，小臣待罪邇列累月，而不獲瞻岐嶷之表，心常抑鬱矣。承旨所達好矣，今雖日寒，春和時，數接宮僚，習熟顔面，薰陶德性好矣。臣待罪近列，何異宮僚？前頭賓客接見時，或宮僚引接時，同入瞻仰，是臣之望也。儼曰，事體則不如是，而出於至誠矣。上曰，以李眞望差輔養官者，有意存焉，思甘盤舊誼而爲之矣。世子與之甚爲親熟矣。李奉朝及右相，亦達遇物誨之說，此言誠是，接見事臨時當爲之，衣冠拘束，不但厭之，面生者亦甚厭見矣。權聖徵面熟，故最爲親好，前時熟見者，能知之矣。近來承旨，或聞知耶？駝駱，指示聖徵而飮之矣。日氣寒冷，故姑不引接，而春後則當爲之，今則比前益大，不得抱擧矣。儼曰，頃者擧動時，臣竊自瞻望，不能鞠躬祗迎，而睿質長大，不似二歲童子，臣退而劇喜，夜不能寐矣。泰溫曰，昨春所着上衣，今則較短幾許？上曰，上年之衣，今則上膝矣。年今三歲，而以年觀之，猶似可憎矣。渠好書，輔養官，以此交之矣。乾坤父母字，能知之，《小學》冊，其所知字，皆指之矣。泰溫曰，學語，何如？上曰，今則比前加勝矣。文王世子篇中，王字問之，則指予，世子字問之，則自指其身矣。儼曰，方在沖齡，例必好畫，古帝王事蹟可觀者，圖諸屛簇以示之好矣。上曰，所達是矣。泰溫曰，畫猶是玩目之資，不如以嘉言、善行，謄出成書以敎之矣。上曰，所達是矣。儼曰，內侍宜擇謹愼淳厚者，使侍世子沖年好事，未必皆合善道，內侍若或順旨，欲世子好之，則駸駸然有害矣。上曰，所達是矣。自幼至今，常在此位，宜有戒飭之道矣。歷代帝王，席此地位，其心每以爲吾之上，又有誰乎云，故常多放肆之失，予則常有潛邸時心，諸臣豈盡知之乎？予之私親，常小心謹愼，保養者亦良善，諺云，保養之人，兒必類之，誠是矣。予常時如是長成，故未嘗有過濫之心矣。儼曰，我朝家法至嚴矣。上曰，我朝家法，諸臣有所不知者矣。儼曰，內侍於世子所好，務要順旨者，乃其見識如此，初非引導以非，而自然易流於過失，此等處所當詳審也。上曰，所達是矣。右副書傳旨，可也。泰溫進書。傳曰，歲首纔下備望，業已申飭，而方當新陽，眷眷生民，特召入直承宣。更諭餘意者五，一飭廟堂，一gg二g飭兩銓，三飭道臣、守令，咨廟堂、方伯之臣，其須着意，毋替予意。其一，以寅協恭，雖已飭勵，若學問之工夫，無下手着力之處，則何以爲效？其欲寅協，不若忘其舊習，其欲忘之，亦不若孜孜國事，此乃前所下敎者，而其欲孜孜，本在何處？噫，上自公卿，下至百執事，而乃祖乃父，其列朝世祿之臣，吁嗟生民，亦列朝受恤之赤子。由此觀之，西銘所云，民吾同胞，物吾與也，正道今日也。同胞之民，在於溝壑，憫之矜之，濟之援之，惟恐時日之或遲，則其所孜孜，不勉勵而自勉，往者舊習，不期忘而自忘，其着力工夫處，乃在斯民矣，其勖勉焉。其一，生民休戚，唯係守令，國之治亂，在於得人，人主飭銓曹之臣，銓官擇字牧之官，乃國之常典，飭勵非不勤矣。而徒作紙上之文具，亦惟飭於都政，例陞之窠若此，而豈有實效？況營將，雖非字牧之官，其所關係，重於守令，玉石莫分，皆由於此，可不懍然？咨兩銓之臣，體予此意，雖非大政，臨一守令、一營將之窠，毋少放過。噫，彼守令之貪虐，乃銓曹之所使，豈不飭歟？其一，守令七事，農桑豈不首云？勸農之敎，猶作文具，種桑之政，尤爲懈怠，孟子所云，五畝之宅，樹之以桑，七十者可以衣帛。爲守令者能修擧此道乎？不然則亦豈曰擧其職？今以餘意，竝飭農桑，咨道臣，申飭守令，俾有實效，其勤慢，歲末以聞。其一，今予期待於字牧者，卽循吏也。貪吏之弊，民受其時，要譽之弊，流及他民，予之所望於循吏者，卽此也。祛民之弊，實心而做事，奉令導民，實心而循常，純然一至於大公，雖無赫赫之聲，民受實惠，豈不勉焉？其一，農之實惠，在於隄堰，道臣、守令辭朝時，其所別諭，視若尋常，主管堂上，名雖美矣，亦作文具，今幾年而不知何道勤何道慢，若此，其曰綜核，另飭諸道，來頭春水，着力儲蓄，其所勤慢，亦令主管堂上，廉察以達。〈竝出親敎〉上曰，左副書之。儼進書，傳曰，政之所悶者，不卽擧行也。春陽回泰，萬品向新，正王者與民俱新之時，萬品亦蘇，民豈可不蘇？貢人舊遺蕩滌之命，年條旣下，申飭戶曹，卽爲擧行後啓達，舊逋抄啓已到之道，令廟堂劃卽稟處，其不到處，各別申飭，俾令今月內擧行。〈出親敎〉儼曰，聖上特軫民憂，昨日旣下勸農之敎。今又深夜，召接近侍，講論民政，十行絲綸，德音藹然，爲今日臣子者，孰不竭力承奉乎？勸農備忘，則自本院成有旨，頒于八道，求言之旨，則自政府作關傳布，今此下敎，旣不可以有旨頒布，則只出朝報，極涉泛忽矣。上曰，然則使備局頒布，可也。〈出擧條〉儼曰，今此下敎，農桑堤堰，申飭事，咸載其中，臣等所達，皆勿出擧條，何如？上曰，唯。下敎盡入之矣。泰溫曰，備局捧甘矣。儼曰，違道干譽，非好事，近來廟堂，申飭要譽，故反有其害，所謂干譽者，身布正稅當捧者，或寬期不捧，以要民譽者也。守令善治者，爲民除弊，所捧非法典所載者，則或爲減省，此非要譽也。歉荒之年，民力蕩竭，還上貢稅，稟達蕩減者，亦多有之矣。昔范純仁，知饒州，欲發倉，官吏欲報上司。純仁曰，民乃國家之民，吾寧被擅發之罪，不忍殺民云矣。上曰，此則非要譽也。儼曰，近來有形勢者，濫捧橫徵，而卒無事不然者，顚倒狼狽矣。善治者譽之則爲循吏，毁之則爲要譽矣。上曰，循吏之循，純然一出於大公之意也。泰溫曰，自上深斥要譽者，誠深知吏治之敎也。近來世降俗末，不貴循吏，貴能吏矣。上曰，能吏籠絡下民，盡情刻民，時行要譽矣。泰溫曰，自上勵精圖治，思回大朴之世，而奸僞猶且百出，大體必如此，然後世道可以挽回矣。儼曰，荒歉之歲，寬限不捧者，皆歸於要譽，剝割生民者，廟堂以爲能吏矣。泰溫曰，我朝立國忠厚，豈可稍峻？向者柳儼之言不然矣。儼曰，質豈不好？有弊則濟以文矣。今之忠厚，皆假忠厚也。以善求仕爲精神，以善訐人爲風采，臣固未嘗斥篤厚之風矣。泰溫曰，莊誦備忘，恍然有漢文篤厚之風美矣。儼曰，廟堂譽守令，則每以爲循吏矣。上曰，皆曾經歷故然矣。儼曰，能吏非要譽，乃欺民也。尙命曰，要譽非好題目，而民方倒懸，正供外小小雜役除之，使實惠及民宜矣。泰溫曰，國家以守令爲無狀，而卽今人心强惡，豈有白地徵捧者乎？上曰，所達是矣。尙命曰，如此之輩，豈多乎？因正稅收捧之事，而或有濫徵之弊矣。泰溫曰，卽今無良二千石，而見稱者皆能吏也。以循吏申飭宜矣。上曰，承旨所達異矣。初以爲無不治者云，而今所言如此，何也？泰溫曰，不文者多不治矣。上曰，李萬囿、吳伯周，亦善治矣。儼曰，非李萬囿，則樂安之民，幾盡死矣。上曰，前倅誰也？儼曰，李慶晉也。上曰，非李萬囿則難矣。儼曰，康津之民，至於人相食，而李巨源善治，將有蘇息之望，旋卽遞來，可惜矣。尙命曰，不文則文書間，多見欺於奸吏矣。泰溫曰，輸入老吏之手矣。儼曰，臣向來逖違宸陛，近得數次入侍，而怱怱不敢陳達矣。從前登對，有所講論者多矣。聖學近來加進乎？敬字工夫，亦何如？上曰，晩學豈有加益乎？儼曰，尹淳、趙顯命，嘗以默坐思量行事得失，陳達矣，未知近來過失漸少耶？臣願聞之矣。上曰，果欲其少，而姑未知其少矣。儼曰，自上以爲未知其少者，乃好消息也。覺悟其失，乃寡過之機，自此推之，今日愈於昨日，明日勝於今日，將至於盡無矣。臨一政行一事，勿釋此心，毋或懈怠，何如？上曰，當留意矣。儼曰，至尊憂勞申飭，而朝廷無貌樣，近來政院，六承旨俱在之時，殆無一日，臺諫向來有數人，而乍去旋入，守令不得署經，都錄至今遷延，國事無以振刷，申飭兩銓，宜矣。位著未備，何以言治？實病情理外，申飭出仕，何如？上曰，今方踏啓字矣，吏議撕捱，尤非矣。儼曰，判書行公，而參議撕捱，異矣。右副所達嚮晦之說，臣曾於時敏堂，陳達矣。風日不佳，夜亦已深，臣請退出。上曰，昔御製有之矣，今儒臣與承旨，在闕中，同過除夕，將爲宣醞，就席飮食，可也。泰溫曰，有老親者，宜歸家過歲，而如臣孤露之人，直中過歲，稍以慰懷耳。上曰，承旨、玉堂，皆過歲闕中乎？泰溫曰，然矣。上下番及注書，皆然矣。儼曰，昨頒珍羞，聚首惶感矣。司謁奉盤，置于諸臣之前。儼曰，御製申飭事，漠然無效，各別飭勵，何如？上曰，所達是矣。泰溫曰，咫尺筵席，飽德醉酒，不可無志喜之章矣。上曰，上番善飮耶？泰溫曰，睦時敬似不善飮矣，賜盃瀉於袖中矣。時敬曰，素不能飮，而榮感上賜，飮一盃，而已過量矣。上曰，如李宗城矣，宗城全不能飮矣。儼曰，小臣少嘗飮酒，而近來飮酒，則輒生病，故不能飮矣。泰溫曰，小臣亦不能飮矣。林象元持盞拜伏曰，今於前席，叨此盛渥，雖過醉，臣何敢辭？而臣之不勝酒，諸臣之所共知，惶恐敢達。上曰，不能飮者，隨量飮之，可也。象元擧盞授中官。上曰，翰林誰家人乎？儼曰，韓山郡守林世諿之子也。上曰，此則曾已聞之矣？儼曰，故判書林墰之曾孫也。上曰，然乎？林泳之何屬親乎？尙命曰，九寸親也。上曰，見大提學所製乎？儼曰，能詩而詩不能行文矣。上曰，見其敎文該博矣。儼曰，李德壽言，平生多未見之書，而自上以爲無書不覽，故心常惶恐云矣。泰溫曰，重聽，故不聞雜聲，能多讀矣。上曰，右副，何如？儼曰，素不善作矣。其弟泰良能文，不釋文字，故然矣。小臣素不從事於詩學矣。泰溫曰，柳儼之速作，誠難當矣。上曰，七步成章之才，果有之乎？泰溫曰，亦有八叉手而成章者矣。上曰，誰人言醉乎？時敬曰，臣醉中私語，惶恐矣。南德老起拜伏飮三爵。上曰，注書善飮矣，於右副爲一家乎？泰溫曰，臣之再從姪，素善飮酒，三爵之後，雖加賜一杯，能飮之矣。上曰，注書加賜一杯，可也。中官傳賜杯。德老起拜伏飮之。上書下小紙曰，此小詩題也。末字押韻，可也。諸臣以次奉玩，御書新歲一心祝有年七字也。諸臣各成七言絶句一首，德老詩成無紙，請紙於承旨。上笑曰，注書醉矣。泰溫以次進諸臣所作。上覽德老所製曰，此一字是耶？泰溫曰，《傳》云，大書特書，不一書矣。上曰，是矣。左副侮右副矣，今詩後成，何耶？尙命持御書納于袖中。泰溫曰，御書下于承旨，而玉堂持去不可矣。尙命曰，臣幸得之，豈可與承旨乎？承旨則有可得之路矣。儼曰，玉堂欲見其題，故任其持去，今乃不還矣。向者筵中，吳瑗以玉堂，亦還與臣等矣。上覽諸臣所製詩訖曰，當下筆墨，諸臣用之，可也。諸臣以次退出，夜已四更矣。

1月3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病〉。左承旨柳綎〈坐直〉。右承旨金始㷜〈坐直〉。左副承旨柳儼〈坐〉。右副承旨南泰溫〈坐〉。同副承旨李玄輔〈未肅拜〉。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德老〈仕〉李宗迪〈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弘稷〈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金始㷜啓曰，大司憲趙錫命，執義申致謹，持平李命坤，牌不進，掌令趙世垕，持平李延德，在外，掌令趙泰彦，再度呈辭留院，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左議政金在魯箚子到院，而以春享大祭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柳綎啓曰，同副承旨李玄輔，昨旣有只推之命，而今日又不出肅，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南泰溫啓曰，憲府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呈辭受由外，大司憲趙錫命，執義申致謹，持平李命坤，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始㷜，以弘文館言啓曰，新除授副校理鄭亨復，時在京畿果川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本館下番闕直，已至多日，事體未安，副應敎趙明澤，卽爲牌招，以爲姑降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同副承旨李玄輔，執義申致謹，持平李命坤，副應敎趙明澤，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始㷜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柳綎啓曰，假注書李宗迪，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始㷜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1月4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坐〉。左承旨柳綎〈坐〉。右承旨金始㷜〈坐〉。左副承旨柳儼〈坐直〉。右副承旨南泰溫〈坐直〉。同副承旨李玄輔〈未肅拜〉。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德老〈病〉李宗迪〈仕直〉。事變假注書李弘稷〈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太白見於巳地，初昏月食金星。

○下直，木浦萬戶金克孝，平山浦萬戶吳廷熙。

○南泰溫啓曰，大司憲趙錫命，執義申致謹，持平李命坤，牌不進，掌令趙世垕，持平李延德在外，掌令趙泰彦，再度呈辭入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伏見京畿都事李重震上送慶尙監司李箕鎭辭職上疏狀啓，則以爲監司李宗城，方在席藁待罪中，代行上送云，藩臣事體，與他自別，而謂有情勢，使都事替行，事極未安，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其在事體，極爲過矣，從重推考。

○又啓曰，同副承旨李玄輔，情勢之外，謂有實病，陳疏到院，原疏纔已退却矣。明日朝參時，承旨不可不備員，而連違召命，無意出肅，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憲府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除在外、呈辭受由外，大司憲趙錫命，執義申致謹，持平李命坤，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南泰溫曰，莫重批答，忘置不傳，事之無據，極爲可駭，當該中官，令該府處之。

○金始㷜，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司書徐命臣，自鄕纔已入來云，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執義申致謹，持平李命坤，司書徐命臣，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南泰溫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柳儼，以都摠bb府b言啓曰，明日朝參時，寶劍單子，今當修整以入，而都摠管洛昌君樘，身病甚重，時未肅命，副摠管光原君樍、具聖任、鄭錫五、柳濬，俱皆家有拘忌之疾。李眞淳身病未肅拜，勢不得推移，令政院急速稟旨變通，俾無臨時窘急之患，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都摠府草記，明日朝參時，寶劍單子，今當修整以入，而都摠管洛昌君樘，身病甚重，時未肅命，副摠管光原君樍、具聖任、鄭錫五、柳濬，俱皆家有拘忌之疾。李眞淳身病未肅拜，勢不得推移，令本院稟旨變通事，允下矣。副摠管光原君樍、具聖任、鄭錫五、柳濬，旣有拘忌之疾，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改差，其代口傳差出。

○兵曹口傳政事，以李德壽、南原君𪳣、金浹、李漢弼爲副摠管。

○傳于南泰溫曰，召對爲之。

○柳儼啓曰，明日政，承旨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南泰溫，以刑曹言啓曰，本曹以刑獄衙門，凡干文簿，俱係緊重，常時檢飭看守，未曾泛忽，而頃者咸鏡道放未放啓本，自金吾移來本曹，亦已覆奏，方且轉送備局之際，忽然閪失慶尙監營申學模殺獄文案，因其子永熙，擊鼓回啓時，欲爲憑考，啓稟取來矣。前判書時，竝其擊錚原情，而封置於郞廳房，亦爲閪失云，重地文案見失，如是連屬，事之驚駭，莫此爲甚。入直房中，慢藏致失，不能無責，當該郞廳，從重推考。該掌書吏、庫直等，竝自本曹，囚禁科罪，咸鏡道放未放中，金吾與本曹所管罪人，則覆啓後已卽行會，其中備局所管罪人，更爲抄出修啓之意，分付本道，而慶尙道則營門與本官，或有草文案見存者，使之更爲謄置，以備後日憑考事，亦爲知委，何如？傳曰，允。

○柳儼，以經理廳言啓曰，近來虎患，猶復熾盛，北漢城中，尤爲橫行，各別爲機捕事，嚴加申飭矣。管城將禹夏亨，多般設機，捉得一虎，而擔來看審，則果是體大豹虎，都城至近之地，除此民害，誠爲可嘉，令該曹考例論賞，何如？傳曰，允。

○又以禁衛營言啓曰，軍布全不納守令，御營廳旣已啓稟拿問矣。本營軍餉乙卯條全未納之光陽、寶城、谷城、洪州、晉州，丙辰條軍布全未納之懷仁等邑，當該守令，竝令本道指名現告，一體拿問處之，何如？傳曰，允。

○同副承旨李玄輔疏曰，伏以臣衰遲病鈍，世念闌珊，杜門伏枕，甘自廢散，而銀臺寵命，實非夢寐所能到，不知滓穢賤臣，何以得此眷顧之隆，而念臣遭罹不幸，飽騰頰舌，雖以近日言之，削榜之啓，全襲向來餘論，而聖鑑在上，公議在下，橫逆之來，臣又何辨？第臣之所自慙悼者，孤立冥塗，積困人言，每辱抆拭，徒費撕捱。況今畸危之蹤，轉益窘阨，則官職去就，固非可論。而且臣狗馬之疾，浹朔危苦，初患輪感，轉成寒疾，首尾數十日，不離牀簀，最是晝咳夜喘，朝寒暮熱，頭疼目眩，肢體如束，戶庭之間，殆不能運動，則顧此奄奄之狀，抑亦同朝之所共諒。而數行文字，亦無以自力締構，偃臥違逋，再犯邦憲，病裏隕悸，只欲無生，不意聖度天大，尙靳例勘，召牌今又下臨，怵分畏義，忍死扶舁於禁扃之外，而情病俱苦，無路入肅，玆不得不拜章經歸，臣尤死罪。伏乞聖慈天地父母，諒臣蹤地之臲卼，察臣病勢之沈痼，亟許鐫削，以便公私，俾得少靖私義，粗延危喘，不勝幸甚云云。無批答還下。

○吏曹參議曺命敎疏曰，伏以君之於臣，其尊天地也，恩父子也，威雷霆也。臣之於君，其至賤螻蟻也，至微蠛蠓也。故君召之，臣趨之，不稅冕，不竢駕，義也。無賢不肖，皆知有臣於此，非病風喪性之人，而屢召而不敢趨，有若慢天地之尊，辜父子之恩，犯雷霆之威者，則其爲罪，宜如何？而必有萬萬迫於不獲已者存耳。若臣之宜罷而不得罷，宜罪而不獲罪，衷情之抑塞，理勢之窮阨，辭章囚供，已略塵之矣。伏想淵鑑，有以俯燭，亦何敢復事瀆擾，而第臣老父，今年七十有八，假令無病而康，夕照如飛，猶有朝夕難保之慮。況自前歲夏初，得久泄之症，今已九箇月耳。千方百藥，迄無所減，神氣之銷鑠無餘，可以推知。而又自數日，有失將攝，重挾寒感，塊積上衝，痛呻陡劇，寢啖俱廢，委頓不振，其凜凜綴綴，日異而月不同。如此，雖微向前情勢，以此方寸，斷無離側供職之理，重以臣只有一弟，繫官于外，不得長時侍湯，賤息赴邊。無他長男，目前依依，唯臣一人，藥餌有誰看檢，轉動有誰扶持？頃刻離違，萬慮俱極。古人所謂事君日長，事親日短者，比臣今日情理，猶是歇後底語。伏惟我聖上孝以出治，仁以體下，必不待臣言之畢，有所哀憐而矜許之也。況佐貳之官，不過下大夫耳。其責重任大，不比冢宰，則朝遞夕代，無甚關係。如臣應遞之義，難强之情，衆所共知者，正宜卽賜遞鞶，毋令國威日頓，臣分日虧，則豈非公私之兩幸也哉？伏乞聖慈，俯諒注籲，卽許鐫削，俾得專意救護，以伸至情，仍命有司，重勘臣積逋威命之罪，以嚴紀綱，千萬幸甚，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飭勵之下，其所撕捱，分義寒心，先察職護焉。

○左議政金在魯箚曰，伏以臣之無似，猥忝輔相，名望素輕，才識不逮，前後施注，動招愆尤，近日遭嘖，尤增困恥，情地甚危，廉隅亦大，當遞之論，國人所同，而誠淺辭拙，未蒙矜許。抑塞悶悚，至欲循墻，適値改歲之會，不勝戀闕之忱，姑且出參候班，兼以差祭社壇，先期致齋，有不敢臨時頉免，自候班受香進去，昨纔將事還歸，區區所自期，本止於此，非有夤緣，乍出淟涊仍冒之計。且臣孱脆善病，遇寒則殆鮮寧日，而銜恩畏義，忍痛奔奏，以致榮衛積傷，神精益耗，實無握重任劇之勢，近又荐患輪感，未及蘇完。而昨因湯浴觸風，越添新感，頭烘目眩，若墜煙霧，咳喘苦劇，肢節如搖，委頓昏昏，索然欲盡，觀此症形，自量氣力，雖或倖而得甦，旬月之間，無望復起爲人。方當新元飭勵之日，廊廟訏謨之地，決不容任臣虛縻，重妨國事，玆敢僅綴病思，瀝血哀籲於閔覆之天。伏乞聖明，諒臣情病，終難强迫，勿拘常文，劃賜恩遞，公私實爲萬幸。取進止。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不過觸感，自當勿藥，安心勿辭，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遣御醫看病。

○慶尙監司李箕鎭疏曰，伏以臣誠不幸遘疾，轉身無路，前疏所陳，容非有絲髮假飾，而只緣臣罪積逋召，誠乏孚上，聖批之下，未蒙矜諒，誨責之旨，有踰尋常，臣方惶怖隕泣，無地求生。忽於此際，又伏聞新有嶺臬之命，是殆聖慈曲庇，謂臣不安於近班，將使之自效於外臺，恩至渥也，寵莫大也。臣雖喘喘垂死，尙有一段知覺，獨安得無感激圖報之念哉？第惟方岳之選，孰非嚴重，而民物之殷衆，事務之繁委，嶺實中於八路，苟非威望足以鎭服，才猷優於剸理者，莫宜一日而居之，此朝家所以難其人而愼其擇也。縱使臣萬有一可堪者，尙且逡巡而不敢進，況臣於藩宣之任，試可弗績，因天鑑之所臨燭，秉匀之地，寧或不知，而有此誤擧，致累聖簡，果何帠哉？夫以北關屬邑之至寡也。而臣猶蔑有憚壓，動招怨仇，謗詛交騰，釁尤叢集，甚至陰售中傷，公肆逞憾，上而辱聖明之任使，下而壞按察之體統，莫非臣罪，訖有餘悚，尙可以臣，而與議於七十餘州澄淸之責乎？然此亦只據臣才具分量上而言耳。若其廉隅所關，則又有大於此者。噫，臣以世祿之裔，初無介石之志，生逢聖主，眷係明時，願備驅使之末，思效涓埃之微，人情所同，臣豈獨異？特以十數年來，朝廷所以處臣者，率是矢死自畫之地，罪負日以層積，情地日以窮蹙，中間一二外除，雖係非分之榮，適無非斥之公議，差異淸要之極選，黽勉承膺，要爲少伸臣分之圖者，雖出不得已，而形跡之間，識者疑之固也。今若視此爲例，雄藩大鎭，惟其所遇，而若固有之，則淸朝之上，必有議臣後者曰，夙夜之勞，計在巧避，膏腴之職，意所樂赴，臣雖有喙三尺，何以解其說乎？臣之不欲冒沒於玆任也，其亦不待兩言而決耳。人器之稱不稱，尙何暇論也？抑臣疾病危苦之狀，不敢每煩臚列，瀆浼淸鑑，而最是風癉一症，日深月痼，半體不仁，分作癃廢，若不謹風避寒，專意砭焫，則決知其顚斃在卽矣。雖欲致身京輦，仰首呼號於象魏之下，亦不可得，玆敢略具文字，猥從縣道上聞，臣罪至此，尤萬萬矣。伏乞聖慈，察臣咫尺之守，死不知變，憐臣螻蟻之喘，危在晷刻，亟將臣新授藩任，改命他人，仍許靜處療治，俾尋生路，實公私之至幸，而臣前後違傲之罪，終不可倖逭，遄被嚴誅，以警具僚，亦臣所大願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卽日上來，速往欽哉。

○初四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時，參贊官南泰溫，侍讀官趙尙命，假注書李宗迪，記注官睦時敬，記事官林象元入侍。泰溫進伏曰，朝參，盛禮也。自前無承旨不備員之事，而同副承旨李玄輔，果有實病云，明日朝參，將無以備員矣。上曰，實病果如此，則今姑許遞，政官明朝牌招，差出其代，可也。〈榻前下敎〉泰溫曰，今者所進講冊子，自止太多，此不必務多矣。上曰，讀十八板而止，可也。尙命讀，自初板哲宗皇帝元祐元年，至第六板召程頤爲崇政殿說書。上曰，承旨讀之。泰溫讀，自第七板頤、顥弟也，至第九板詔擧經明行修之士。上曰，注書讀之。宗迪讀，自第十板司馬光請立經明行修科，至十二板秋七月罷成都榷茶場。上曰，兼春秋讀之。時敬讀，自十三板立十科擧士法，至十五板以蘇軾爲翰林學士。上曰，下番讀之。象元讀，自十六板軾自登州召還，至十八板如此用人國家何憂？尙命曰，司馬光之與呂公著書，以身付醫云者。正似呂誨之言，而其一段誠心，眷眷於國事，雖非臨死之際，猶以四害未除，死不瞑目爲言，則此由於爲國之誠忠，而其時若委以國事，天下事尙可爲矣。上曰，公著於呂誨，爲誰？尙命曰，未能的知，而公著，卽夷簡之子也。又曰，免役法，乃王安石所創，而諸法中最勝者也。光於其時，欲罷免役，改以差役，則范純仁，以爲不可，與光相爭，而獨蔡京，如期奉行，無一違者，故光以京，謂之奉法，此則可惜矣。京於安石變法之時，旣力贊之，又於光時如此，又於章惇變法之時，亦如之，以光之賢，猶未免見欺於京，小人之難辨，自古然矣。上曰，卽今朝廷，有如蔡京之奉法者，亦必見欺矣。當其贊差役之時，光何不以汝曾贊免役之好？今又言差役之便，詰之於京，是誠慨然，人非聖人之姿，不能無弊，光之見欺於京，專由於有爭心矣。泰溫曰，光雖君子，不可擬以聖人，而古有以九分人稱之矣。上曰，是誰之言耶？泰溫曰，朱子之言也。上曰，王安石則呂誨之言，亦能從之，差異於小人矣。當其創免役法之時，非徒自許，亦能知其法之不可廢，安石之才，亦難矣。若如朱子《綱目》，則未知如何，而漢之揚雄，猶書以莽大夫，則八板中去其職書其卒者，似爲太過。若如此，則歷代逆臣之類，將何以書之耶？尙命曰，此不過示貶之意也。又曰，十一板中韓維所謂人情，貧則思富，苦則思樂，困則思息，鬱則思通，以利民爲本，則民富，以憂民爲心，則民樂等語，誠切至矣。廟堂之臣及道臣、守令，如有以此意臨民者，民何有愁鬱怨歎之心也？上曰，然矣。此語予亦奇之，苟能如此，三代之治，何以加此？西銘所云，民吾同胞之意，究其本，則不過公心。此語一段，儒臣書入，自政院又書一通，出付備局，揭諸壁上，可也。〈出擧條〉尙命曰，十三板中十科擧士法，誠好矣。若如此法，則何患賢才之不盡擧乎？此是司馬光所設置，雖未及行，而以此見之，光之才，足可以贊三代之治矣。上曰，每歲以十科取人者，無非考績之意，而亦出於盡用人才之道矣。今日廟堂之臣，掌銓之官，雖未能擧用十科之類，如以一段公心，任用其已試者，亦豈無其效乎？尙命曰，以人事君，大臣之責也。爲大臣者，唯當鑑前賢否以需時用，而近則無此道久矣，臣嘗恨之。上曰，我國用人，專看門地，何能用盡一世之才乎？昔趙光祖爲都憲，男女分路，而今則旣經吏郞，例爲都憲，我國之法，誠無奈何，其中擇用之外，無他道矣。尙命曰，卽今任用之臣，未必皆才，草野巖穴之中，安知無十科中人也？上曰，古則法令鍊習，學文該博，各隨其才而稱之，今則殿最之際，無論法令與學文，混淪稱之，安得有薦擧之效乎？尙命曰，本館下番闕直已久，副提學則拘於館規，未得請牌，趙明澤則家有拘忌之疾，明日政，差出闕員之意，敢達。上曰，依爲之。玉堂違牌者，亦爲敍用事，分付。〈榻敎〉泰溫曰，大司憲趙錫命，待明朝牌招之意，敢達。上曰，其外臺閣，有誰耶？泰溫曰，只有執義申致謹，持平李命坤二人，而方捧罷職傳旨矣。上曰，竝只推，明朝牌招，可也。〈榻敎〉諸臣以次退出。

1月5日

行都承旨洪景輔〈坐〉。左承旨柳綎〈坐〉。右承旨柳萬重〈坐直〉。左副承旨金始㷜〈坐〉。右副承旨柳儼〈坐〉。同副承旨南泰溫〈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德老〈仕〉李宗迪〈仕直〉。事變假注書未差。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太白見於巳地。

○金始㷜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朝參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洪景輔啓曰，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朝參相値，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儼啓曰，大司憲趙錫命，執義申致謹，持平李命坤，再牌不進，掌令趙世垕，持平李延德，在外，掌令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始㷜，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朝參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趙錫命，執義申致謹，持平李命坤，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朝參盛禮，兩司無一人進參，事甚未安，大司憲趙錫命，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執義申致謹，持平李命坤，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柳儼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金始㷜啓曰，執義申致謹，持平李命坤，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尹游進，參判李縡在外，參議曺命敎牌不進，都承旨洪景輔進。兵批，判書金取魯侍衛進，參判趙遠命呈辭受由，參議柳綏侍衛進，右副承旨柳儼進。

○吏批啓曰，新除授義州府尹尹敬龍，前任洪陽縣監時，解由未出，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勿拘解由。

○以趙翼命爲承旨，吳彦胄、兪健基爲修撰。

○副護軍李玄輔，副司正李宗迪單付。

○傳于洪景輔曰，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柳萬重落點。

○右承旨柳萬重，左副承旨金始㷜，右副承旨柳儼，同副承旨南泰溫。

○洪景輔啓曰，新除授右承旨柳萬重，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事變假注書李弘稷，身病猝劇，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吏曹參議曺命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柳儼曰，禁推傳旨捧入。

○朝參罷後大殿，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柳萬重，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司書徐命臣，昨旣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司書徐命臣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柳萬重曰，推考傳旨捧入。

○柳萬重，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下番闕直，已至多日，事體未安，新除授修撰兪健基、吳彦胄，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弘文館草記，修撰兪健基、吳彦胄，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景輔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金始㷜，以備邊司言啓曰，本司武郞廳孫鎭民，奔走勤仕十一朔在遺矣。復授郞廳，通計前仕，已滿十五朔，依例六品遷轉事，奉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本司武郞廳申思民，奔走勤仕，已滿十五朔，依例六品遷轉事，奉承傳施行，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慶尙右兵使李潚呈狀內，一自南下，土疾重發，宿病轉加，若不趁卽醫治，將有難言之憂，斯速入啓遞罷云。李潚病勢，旣如此，則有難强令察任，今姑許遞，何如？傳曰，允。

○左議政金在魯初度呈辭。答曰，頃者箚陳上款所辭，非不知矣，而旣往事，而卿亦行公，不可提答，但以善攝答之者，意蓋有在。雖有微恙，自可勿藥，以待竢間視事，豈意箚答纔下，長單遽上乎？非特恒日所望於卿者，顧惟國事，良欲無語，竟夕惟慨歎于心。噫，卿等拜相，心量熟矣，苦心在矣，此則大略業諭，卿初登筵之時，心自謂曰，任卿久矣，知卿熟矣。浮薄之世，自此鎭矣。年少之輩，可無掛齒，因其微事，胡至此乎？卿初甄用，無他意也。年少之臣，語雖過中，箚陳本意可矣，何可過自撕捱，去就以處乎？噫，人心不同，互相務勝，位在大官者，過則調之，是則自反而已。予之期待，國事也，生民也，所重奚如，而卿之撕捱者，不過尹鳳朝微事，設若務勝之說是也，幾上其箚，已亦過矣。卿心雖不然，從容時月，自可調濟，豈若是持其小者，不顧其大乎？非特所望於卿者，於卿寬弘之量，亦不自歉耶？於此於彼，皁白輕重，於國於民，股肱倚仗。噫，歲首爲民，申飭時象，惟望寅協，而敎墨猶濕，以體國之心，倚任之重，豈忍若此，此予所以竟夕慨歎。良欲無語者，臨門受參，坐殿到夜，意謂卿若固執，將何國事，不能曉卿？其何顔面，欲諭嗟歎？爲民心鬱，僅以齟齬之諭，冀卿回心，亦不盡意，其亦齟齬。惟願卿之不惜暫時之偕入，聽我面諭，玆命近密之臣，往諭此意，仍命偕來，卿其體小子如渴之意，顧昔人鞠躬之義，其勿困我，須卽登筵。仍傳曰，遣承旨傳諭，仍爲偕來。

○柳萬重啓曰，左議政金在魯處，遣承旨傳諭，仍爲偕來事，命下矣。右副承旨柳儼，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公洪監司，以判尹權𢢜病重不得上去事狀啓，傳于南泰溫曰，其在分義，極涉太過，卿其勿辭上來事，回諭。

○以全光監bb司b狀啓，南原縣寶玄面居，步兵梁壬生等十一名囕死事，傳于南泰溫曰，囕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行判府事金興慶箚曰，伏以臣一疾三朔，反復沈痼，乍歇乍劇，殆至廢明。而日昨元朝之會，不任戀闕之忱，强起忍痛，出參候班，久蟄之餘，重觸風寒，所患諸症，一倍添苦，胞浮睫閉，不能開視，努肉攀睛，疼痛若刺，宛轉床席，輒發狂叫。今日朝參，是歲首殷見之盛儀，而以此病狀，旣不得進身，且罷朝之後，當有藥院問候之禮，而職忝保護，亦末由趨造，有臣如此，生不如死，玆敢更伸疾痛之號，仰干宸嚴之聽。伏乞聖慈，亟命先遞臣內局都提擧之任，仍正臣瀆擾之罪，以警具僚，以安賤分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以疾未參，其何所傷，卿其安心勿辭，益加善攝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公洪監司李宗白疏曰，伏以臣父，今年恰滿七十，而臣營之距京城，實爲三百里地，臣之所叨藩任，揆以法理，在所當遞，玆敢露章陳懇於孝理之下。伏乞聖慈，俯賜諒察，亟令廟堂，照例稟處，俾得以歸養老父，以伸至情，不勝幸甚。仍念臣冒沒在藩，倏已周歲，而才疎識淺，百無猷爲，觸事憒憒，無往非罪，前後問備，非罰伊榮，居恒悚凜。若無所容，早宜引分祈免，以盡自劾之義，而應遞之期，旣在今日，則稍竢歲翻，或非大罪，文字鳴號，亦涉例讓，悶默徊徨，蓋未嘗一日而安于心。今若不以罪去，而幸得以依例順遞而已，則實非賤分之所敢安。玆敢略附情實，竝冀聖朝之勘處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陳者，當問于大臣處之矣。

○初五日辰時，上御仁政門。朝參時，行都承旨洪景輔，左承旨柳綎，右承旨柳萬重，左副承旨金始㷜，右副承旨柳儼，同副承旨南泰溫，假注書南德老、李宗迪，記注官睦時敬，記事官林象元入侍。判府事徐命均進伏曰，日氣尙寒，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命均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命均曰，王世子氣候，一向安順乎？上曰，連得好過矣。命均曰，三陽回泰，萬品昭蘇，聖體萬福，新元受賀，億萬年無疆之休，擧國欣誦，而區區臣等之下情，尤何能盡達？此正渙發德意，與民俱新之時，伏想聖上，益切奮勵之心矣。歲初備忘，日前憂民之敎，縷縷勤摯，實不勝欽歎，而毋或弛解此心，轉加飭勉，使實惠下究於生民，臣之望也。上曰，所達好矣，當各別留意。右議政宋寅明，歲首下敎，日昨備忘，渙發德音，至誠救民之意，藹然於絲綸之間，愚夫愚婦，亦且感動，而臣忝居三事之列，無以仰體德意，惶恐待罪矣。上曰，歲首不過循例飭勵，日昨下敎，更諭餘意，而如其無實效，則徒作紙上之文具，今日事亦爲慨然，卿則入侍矣。而以左揆事言之，歲初日寒之時，連參於候班，感傷固無怪，而至於尋單，極是意外，又纔飭群下之日，大官如此，實爲慨然矣。今日朝參班列，亦不成貌樣，如此而可以做事乎？寅明曰，臣別無可達者，區區所望，唯在於聖德之日新，聖學之日進，而聖人氣血，有時而衰，攝養之節，亦不可不留意。且古語所謂有始無終，鮮克如初者，人君之大戒，亦於此處，尤致加意焉。臣今以此三事仰勉，而臣智術淺短，無以仰助我殿下誠意之萬一，此則惶恐，而惟是朝廷根本之地，渙散如此，殿下億萬年貽燕之謨，將無以湊泊，此甚可悶，此等處更爲加勉，何如？上曰，所達略而盡，各別留意矣。命均曰，臣竊有所憂，昨日星變，極爲非常，我國人心兵力，無一可恃，西北人心收拾之意，前亦仰達矣。關防有不足恃，莫如先結人心，此爲第一急務，申飭兩銓，各別收用其人才好矣。寅明曰，雲臺之奏，臣未及知，而近來災異屢見，語云，天不示變，是亡我也。此亦足爲奮發之端矣。上曰，以此規模，實無得用人才之道矣。寅明曰，向來年少浮薄之輩，語多不擇，固爲過矣。僚相之引嫌，亦不足怪，而推其源頭，則初不大段，兪健基疏出，一二箚陳，固無不可，而至有尋單之意，臣心以爲過，屢次力言其不可，歲首候班之進參也，臣則以爲有變計矣。其後又爲引入，臣躬進極言，而已有定計，猝難變改爲答。昨日果爲尋單，臣又以書往復，大臣雖云體國，若有撞着一身之大嫌，則廉隅亦重，不可不顧。此則不過微事，不必深以爲嫌，屢次往復，而終不回聽，卽今僚相已入，雖有關係大事，不敢獨達，二人共濟，尙有不逮之歎，今臣何可獨任其至艱之會乎？僚相引入之端，臣亦有不敢自安者，後日當從容仰達，而國事誠甚可悶。自上各別敦勉，俾不至曠日引入，則僚相亦豈至浼浼乎？僚相昨箚中，以情病爲辭，自上必有斟酌者，而初無一字開釋，只答下款之言矣。上曰，歲首問安，旣已入參，則今此復入，豈不過乎？若自予開端，則事反似實矣。只言自可勿藥者，予意有在，往事勿說，至於尋單，實非所期也。命均曰，批旨不答情勢者，有聖意之可見者矣。上曰，予不欲提及，故不答矣。寅明曰，臣不無一二大事欲達者，而僚相不出，故不敢達矣。上曰，欲達之事，第達之，可也。寅明曰，待僚相出仕，當有所達矣。上曰，大臣有所達，則何必待僚相同入乎？近講《宋史》，謀之在下，斷之在上，欲以僚相之不入，而不達者亦過矣。寅明曰，若事爲間微事，何必待僚相？而關係大者，則事體固不敢獨達，且在相敬之道，不得不如此矣。命均曰，俄者下敎，亦以人才難用爲敎，而收拾人心，誠非細務矣。上曰，朝廷人才之收拾，在於廟堂銓曹。外方人才之收拾，又在銓曹及道臣，而或有薦進，不見收用，徒作紙上之文具。昨日《宋史》中十科法，南泰溫亦以此法，可做三代之治云，而予則以試效之說爲善矣。蓋人才，試之以後，方有實效。我國專以門地取人，向來章奏，有以旣經吏曹之人，豈不可爲都憲爲言者矣？昔趙光祖，爲都憲，男女異路云，非特此也。雖大官，亦視爲循序例陞之資矣。寅明曰，廟堂用人，必取一時之望，故或有資歷已多，勞績已著，則進用之矣。上曰，予盡見之矣，近來則稍勝矣。堂上堂下沈滯之人，則或拘顔面而用之矣。寅明曰，此亦難矣。或有超擢之事，則人心多不服，至擬之以私意，無寧循序進之，以爲鎭定浮嘵之道矣。上曰，此亦常套矣。大臣以人事君，人苟可薦，何可拘於門地乎？卽今位著不備，將來陞用之人，亦多矣。卿等雖有所達，予則不然，而往事見之，年多者必陞矣。寅明曰，先朝特令擢用者頗多，資至堂嘉善，則公輔之望，已有所屬，而人亦自任不輕，有感激知遇之意，如故判書李寅燁，故相臣趙泰采，多出特陞矣。廟堂則不得不循例用之，蓋物情所屬如此，未可專非矣。上曰，豈可盡非，而其中或擇用則好矣，而如座目次第，首書者必先用之，是則非矣。寅明曰，李縡事，前亦有仰達，而臣出身時，縡已爲參判，擧世皆以爲可合陞用。且其恬退之節，亦爲可尙，雖不任國家之事，若奬用如此之人，則不爲無助於世道矣。上曰，此亦然矣。軍職之數，不久將不足矣，豈可爲無益之事，徒美觀瞻乎？李縡於乙巳入侍直講，以爲臣則不爲時象，予心以爲潔矣，其後果爲時象，如此人將何用乎？勤於國事，而爲時象，猶且不可，況不勤國事，而徒以時象爲宗者，用之無益矣。上曰，故豐陵府院君趙文命，亦有所達，其時下敎，予亦有抑揚者矣。縡爲時象，而號以恬退，所謂恬退者，以其無物慾故也。苟爲時象，便是有物慾之人矣。寅明曰，屢典文衡，而不得加資者，古未有之，近來亦多有循例陞擢矣。上曰，歲初亦爲下敎，而大官事慨然矣，彼在廷百僚，歲首初見君父，則專一其心，可也，而彼其心中，皆有還家思時象之意矣。上曰，歲首下敎，彼百僚中笑者必多矣。君父如此勤懇，而猶不知改，則此非臣下之心矣。昔趙武靈，欲爲胡服，胡服豈可爲者而樂從？猶不敢違，彼分門裂戶，正爲時象者，此何擧措，必欲忘君父忘祖先而爲之乎？上曰，朝參，卽歲首初謁，而今見西班，專以宗臣武臣成樣，東班則若是稀疎，不可使聞於人，朝參猶如此，此予所自反，而不能無愧者。今日不爲來參二品以上，竝罷職不敍，可也。柳萬重曰，其中亦有年老，或衆所共知實病者，似當區別矣。柳儼曰，若爲區別，則以年七十爲限乎？上曰，入耆社人員，宜爲區別，此外呈辭受由、在外人員，亦當勿論，其餘不參人，竝現告，可也。〈出擧條〉寅明曰，臣方欲仰達，而欲請重推矣。上曰，此事，旣欲申飭，則不可重推而止矣。寅明曰，宗社事體至嚴，事關宗社，無論有心無心，列聖朝必皆嚴處矣。今番宗廟大祭時，有不謹檢飭之失，旣已現發，則雖涉無情，其在重事體之道，不可不嚴勘。而今廟司、臺監之帶職放送，終涉太寬，當該廟司、臺監，罷職，何如？上曰，今番事出於無心，此亦眚災之類，而大臣所達，所重在焉，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以捕廳罪人合坐事，曾有仰達矣。其後又不無端緖云，似不可置之矣。上曰，予則終不信之，而合坐與否，重臣則以爲何如？金取魯曰，小臣則以合坐爲不緊矣。寅明曰，其言旣有端緖，則一番捧招，似宜矣。上曰，豐原之意，何如？趙顯命曰，雖未知其虛實，而厥漢旣以有欲言云云，則一番合坐，似無妨矣。上曰，子産見欺於圉人，予亦不以見欺爲慮，而此終似欲延晷刻之計矣。寅明曰，亡命賊往來事，渠皆知之云，故發祕關於本邑，使之拘囚其母與妻，而不令知機矣。宋眞明曰，臣與趙顯命，相議發關，欲見前頭之動靜，而一番合坐，則似有可知矣。上曰，戊申以後，予心頗靜，今者所聞，亦似理外，而所謂端緖，果有緊接之處乎？取魯曰，此事，終非此處之仰達者矣。上曰，予亦斟酌知之矣，合坐則不難，而國之綱紀，由此漸下，誠可悶矣。寅明曰，其淺深虛實，有不可知，而旣聞之後，不可置之矣。上曰，此亦由於時象之弊，捕將恐其他時，或有是非，不欲掩置而然，卿等則詳聞其委折耶？寅明曰，朴纘新來言，故臣亦知之。而聞纘新之言，則亦已發關於平營，使之詗察原賊，前後所送將校，亦至於七八輩云矣。上曰，數日後將爲次對，其時當相議處之矣。寅明曰，位著不備，未有甚於近來。前判書趙尙絅事，外面雖似損體，當之者自辨，固無足怪，一時警責，亦非深意，趙尙絅敍用，何如？上曰，予欲下敎，事旣同則，飭勵豈異乎？前參議鄭羽良，一體敍用，可也。〈榻敎〉寅明曰，畿邑量田事，幾就頭緖，而道臣因前日筵敎，方在引入中，凡事不爲擧行云，甚可悶。而頃者兩人中，必有欺罔君父之敎，終涉過中矣。畿伯旣見郵官文報，而陳疏，尤豈近似於欺罔？宗臣亦未至再把，則不必深究，彼此間聖敎，終未免過當矣。上曰，初則不過務勝，而洛昌則崇品宗臣，李宗城則亦是宰臣，予亦知其必無此事。而初見李宗城之疏，予以洛昌，殊欠白直爲批，其後洛昌疏中，至以構誣爲言，此則察訪，必有從中欺罔之事而然矣。且在文恒之道，則固當面陳事狀，仍爲落後，而只爲報狀者，事甚駭然矣，令該府拿問，可也。〈出擧條〉寅明曰，聖敎至此，一番拿問何妨，而終似過矣。上曰，畿伯疏云，十三日開金井時出去，十四日入來，十六日復出時，當爲再犯事，分付云，而洛昌則亦云，無分付，再犯之事云，予之所欲問者此也。且洛昌，旣以此呈辭遞職，事雖微，有關體統，今此拿問者，亦出於爲道臣、宗臣地也。金東弼進伏曰，貢物舊遺在蕩減事，今方擧行，而三十年前會計文書，盡爲考出，然後可以擧行，旬月之內，有難了當，自爾差遲之意，敢達矣。上曰，遺在幾何之數，必詳載貢案，何難考之有？取魯曰，凡事在爲之如何，文書考出，豈必遲延乎？上曰，兵判之言，是矣。寅明曰，文簿浩繁，自爾少遲矣。上曰，戶判以遺在，操縱貢人時，何其易知？而至於蕩減，則反稱難考，可怪矣，該吏心中，必了然矣。東弼曰，今方催促擧行，而三十年前久遠文書，盡爲考出，可以覈實，故不得不少爲遲延矣。上曰，當此三陽回泰，萬品昭蘇之日，與民俱蘇之政，豈可緩乎？戶判之以差遲爲言者，非矣。從重推考，使之今月二十日內，必爲擧行，可也。〈出擧條〉上曰，一日二日萬幾，予則一張公事之留滯，心甚不安，不能就寢，予則不得睡，而戶判該吏，以一二日不睡爲難，慨然矣。戶判若能三日不睡，此文書豈難了當乎？洪景輔曰，再昨年仁政門朝參時，大誥申飭之餘，群工頗有濟濟之美，前年大臣新拜，有所陳達，若將有爲，今年位著如此，慨然矣。朝參，卽臣僚新歲初謁之日，而班列如此，極爲寒心，而俄者還家思時象之敎，實涉迫切，設令朝臣無狀，擧有此心，聖敎豈可如此乎？上曰，予所飭勵，豈是循例乎？與歲俱新之諭，予意有在，而猶不能洗其心。《書》云，若藥不瞑眩，厥疾不瘳，予豈欲迫切？而不瞑眩，則無以瘳厥疾矣。東弼曰，田稅不納之弊，未有甚於近年，各邑每以無舡隻爲諉，舡隻固難多得。然守令若知正供體重，前期覓舡，則豈無從便賃載之道？而全不着念擧行，致有許多未收之弊。其中要譽守令，則間或輕捧勒載，以致上納時，欠縮無面，故舡人輩抵死謀避，此莫非守令不善擧職之致也。最可痛駭者，一年二年，轉成積逋，及至上司嚴加督責，則始乃勒執不實之舡隻，節晩載送，終使累千石國穀，輒致敗沒者，亦多有之矣。今若只就乙卯當年未收最多者而論之，則從前尤甚之處，未免見漏，其何以知所懲畏乎？雖以茂長一邑言之，於義宮元結稅米，年年不納，至使本曹代送，固已萬萬無據，而旣自本曹代送之後，則便與元田稅未收，無間，而乙卯年廟堂，別爲節目啓下，旣有各年準捧之令，則自甲午至辛亥八年未收，合爲九百餘石，而無一石上納，如此之類，不可不嚴懲。乙卯條全未納及最多未收慶尙道之晉州、昌寧、咸安、全光道之順天、海南、谷城及茂長當該守令，拿處，座首、吏房，令本道各別刑推定配。公洪道之洪州、公州、瑞山，未收雖未及晉州等邑，年年不納，本來如此，且有各年未收，一體拿問處之。錦城、寶城、興陽、密陽、梁山、水原、保寧、尼山等八邑當該守令，推考警責，座首、吏房，令本道嚴刑懲勵，未收則勿論田稅與正布價米，竝令趁今春，沒數上送事，各別嚴飭。丙辰條稅穀，亦於三四月內，裝載上納之意，申飭，三南與海西諸道，何如？上曰，依爲之。東弼曰，然則拿問與推考守令，使各其道現告，當該擧行，何如？上曰，依所達擧行，可也。〈出擧條〉寅明曰，近來法禁解弛，以牛禁言之，自前諸道嚴禁之時，自然有風聞，而近無所聞，當此方春勸農之時，牛禁不可不各別申嚴，京畿、三南道臣，竝推考，別爲嚴禁事，申飭，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頃以畿伯疏中南陽雜役價事，見之，可知畿邑戶結役之苦重難堪矣。三南各邑，則凡柴草雉鷄之屬，或以戶役，或以結役，不過一次徵捧而已。而畿邑則或再次，或三次，甚至四五次徵捧，民何以支堪？此蓋由於各樣復戶之從便，偏定於一邑，又以除役之漸次無節，故相臣趙文命，至以査罷除役爲請，而畿邑除役，亦難全然革罷，然何可一任過濫？因此實結大縮，雜役不能不偏重，宜令畿伯量宜酌定，除役復戶，亦平均分定於各邑，俾無實結偏縮之弊，後結戶役所捧，非有勅行時，則一次徵捧後，無得疊徵事，嚴明定式，申飭關東、海西，亦有此弊，令道臣一體嚴飭，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大臣、重臣，則他日次對，可以陳其所懷，而百官侍衛中，如有所懷，無隱悉陳之意，使注書分付，宗迪趨出分付。內需司別提金時健進伏曰，臣極知惶恐，而敢有區區所懷，故仰達。本司推刷官吏，莫重案屬奴婢推刷時，不有朝禁，恣意受賂，富者則皆受賂減貢，以老弱貧殘之類，立代充數，五歲十歲之加年者，比比有之。每當推刷之時，則死者還生，生者還死，奸弊隨生，所捧漸縮，本司用度，苟艱特甚，卽今推刷，已滿數年，別立科條，隨現重究，而且近來諸宮家，或稱折受，或稱買得，未諳土地空閒與田畓本主有無，只憑奸細輩之辯口，續續手本，發遣官吏，事不得成，辱命空還者，十常八九，自今爲始，申飭諸宮家，以虛疎之事，徑先手本，更有官吏空還之弊，則當初發端之人，摘發科罪，以勵後弊，何如？惶恐敢達。上曰，所達之弊，則是矣。儼曰，幺麽內司之官，雖有所懷，何敢煩陳？此不過自備局，申飭者矣。上曰，無論內奴婢與否，推刷事，令備局申飭，可也。上曰，此亦慨然，前則鳳山忠義，亦陳所懷，今則一內司官員外，無之矣。顯命曰，惠廳庫舍，本來不足，今者新捧十數萬石，無處可儲。臣於年前，與李瑜相議，欲立三十間庫舍，而依辛卯年例，略干民舍，似不免撤出矣。上曰，民舍之撤出，甚爲重難，何不儲置其穀於經理廳庫舍耶？後日次對，更爲稟處。顯命曰，羅里浦所儲之穀，有每年入送濟州，換貿魚藿之事，而癸甲年千餘石米，入送已久矣，尙無代換出送之事，甚爲稽緩。當該濟州牧使，從重推考，何如？上曰，立本生息，本非王政之可爲，朝家何可因此推考乎？自廟堂申飭，可也。〈出擧條〉顯命曰，前以倭料米事發關矣，今過七八月，東萊府査狀，尙未到來，事極寒心，事事如此，則備局之令，無以行於外方矣。當該府使，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事極未安，前後府使，從重推考，道臣亦爲推考，可也。〈出擧條〉禮畢，上還宮。諸臣以次退出。

1月6日

行都承旨未差。左承旨柳綎〈坐直〉。右承旨柳萬重〈坐直〉。左副承旨金始㷜〈呈辭受由〉。右副承旨柳儼〈陳疏受由〉。同副承旨南泰溫〈奉命偕來〉。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德老〈仕〉李宗迪〈仕直〉。事變假注書未差。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午時，日暈。未時，太白見於巳地。申時，日有左珥。

○下直，茂朱府使曺夏望，柔院僉使gg柔遠僉使g崔壽崗。

○柳儼啓曰，大司憲、執義、掌令一員，持平一員未差，掌令趙世垕，持平李延德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柳儼曰，今下弓矢，柔院僉使gg柔遠僉使g崔壽崗處給送。

○柳儼啓曰，朝參不參人，二品以上竝罷職不敍事，旣已命下矣。今方自本院捧現告，而其中同敦寧呂必時，年方九十，知事趙正萬，同知李震箕，完城君李存道，完恩君李仁錫，司直柳鳳徵，俱是年過八十，此則雖非入耆社之人，而亦宜有區別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有下敎事，入侍時稟定。

○柳萬重啓曰，上番兼春秋睦時敬，身病猝重，勢難察任，所帶兼春秋之任，今姑減下，其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司書徐命臣，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尹游進，參判李縡在外，參議曺命敎囚，都承旨洪景輔進。兵批，行判書金取魯病，參判趙遠命呈辭受由，參議柳綏病，參知趙命臣入直進，右副承旨柳儼進。

○吏批啓曰，洪州牧使今當差出，而本州素稱物衆地大，且是積弊之邑，不可不極擇備擬，有聲績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大司憲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承旨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安相徽爲執義，尹彬爲掌令，金漢喆爲持平，鄭羽良爲禮曹參議，曺夏鍾爲工曹佐郞，李師德爲司藝，金脩爲直講，姜杭爲監察，申維漢爲奉常主簿，兪業基爲沔川郡守，趙明謙爲兼文學，沈星鎭爲兼司書，金遇喆爲洪州牧使，洪景輔爲大司憲，李壽沆爲兵曹參判，知製敎尹汲、任珽、李喆輔、吳彦胄、李度遠、南泰良、趙明謙、朴弼載、兪健基、鄭亨復、申宅夏、金箕錫、李潤身、崔逵泰、金聖鐸、金光世、李顯望、鄭履儉、金漢喆、金尙重、趙榮國、李鼎輔、宋瓆、李壽海、李錫杓、尹光毅、權䌖、朴履文、韓翼謩、金尙魯、徐命臣、金尙迪，兼春秋尹鵬擧單付。

○兵批啓曰，忠壯衛將李東胤呈狀內，身係軍門，兩處入直，事勢苟簡，斯速入啓遞改云，忠壯衛將李東胤，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及第朴尙觀、林必英、李斗進、李廷振、盧興漢、金震昱、朴萬甲、許環、張漢周、朴仁健、金重鼎、朴世柱、尹殷昌、嚴斗漢、裵斗星、邊相謙、李弘𪣶等，以試射沒技之功，有加資之命，而俱是出身，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特爲加資。

○副護軍鄭羽良、李衡佐、鄭勖先、朴泰鎭、李以泰，副司直趙尙絅、趙泰彦、趙遠命竝單付。

○以修撰兪健基，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柳萬重曰，推考傳旨捧入。

○柳儼，以義禁府言啓曰，以公洪監司狀啓，刑曹粘目，新昌前縣監李東元，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李東元，時在咸鏡道穩城地本家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以全光監司狀啓，刑曹粘目，全春副守堦，移本府處置事，允下矣。堦今方待命於本府，卽爲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綎啓曰，右副承旨柳儼，以親病陳疏，受由出去，伴直無人，右承旨柳萬重，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同副承旨南泰溫，書啓，臣敬奉聖批，傳諭于左議政金在魯處，則以爲，臣情地兢危，疾病添重，尋單請急，亶不獲已，竟夕至夜，顒竢處分，千萬意外，近密之臣，齎奉天書，辱宣陋止，勉諭之勤懇，不翅十行。聖心之憂勞，溢於辭表，有非駑下如臣，所敢承聞，伏讀未半，涕汗交逬。噫，聖明不知臣不肖，授以輔相之職，任以世道之責，臣雖愚迷，寧不感激？思所報效，而其奈名望素輕，忠信未孚，重以世道愈巇，黨習轉痼，隻手障瀾，已無可望，前後施注，適足增鬧，而至於近日事而極矣。槐院漫差，元不關緊，初豈料其紛紜至此？而攻擊之論，愈出愈深，始引檢擬銓官坐罷事，而結之以又復混擧，公議憤激，則是直以譴罷擬之也。又曰，一言脫口，得罪大臣。又曰，偏心護黨之輩，雖不足責，不意伸救之論，乃出於陶匀平物之地。又曰，恣意營護，噓送靑冥。又曰，力戰公議，略無顧忌，其所罪狀臣操束臣，無復餘地，此其意果在於就事論事而止哉？臣誠悚怖慙恧，更難抗顔於百僚之上，而左右受困，鎭日對辨，瘦惱亦甚，惟有決意引退，稍可以伸廉隅而息風浪。歲前箚中一遞之計，爛熟思量云者，實非泛下矣。中間乍出候班，非曰行公，只爲元朝禮重，犬馬戀切，過此以後，卽臣必遞之期，適會宿疾，挾感重發，索然無生意，尤欲亟卸重負，少延殘喘，臣之情事，豈不甚慼乎？聖上，曾以位在大官，年少不稱停之語，何足掛齒爲批？今又以鎭定調劑，申申下敎，而抑有所不然者。夫所謂大官不足深嫌者，謂其小小規責，所謂鎭定調劑者，謂其平日言行，見重於世，有以鎭浮囂而調酸鹹耳。若於自己廉愧，決難冒沒處，乃曰，我是大官，當鎭定調劑，人言不足掛齒，托辭自遮，耐彈不去，則是大官先自遺其廉隅也。其可責之以世道朝象乎？聖敎以不過尹鳳朝微事爲諭，臣本非爲尹鳳朝而決去就也。其初因是微事，而其終至於朝象大潰，聲罪狼藉，則臣雖欲苟冒，其可得乎？伏見新年所下屢度備忘，飭勵臣工，憂念民事，赫然有作新之盛意。凡在瞻聆，莫不欣聳，況臣忝居此位，豈無奔奏對揚之願，而所遭不幸，自劃已堅，眞所謂我躬不閱，竟至猥上辭單，臣誠死罪。今於特諭異數之下，臣尤感泣靡措，而反復思惟，益覺世道之難爲，情跡之難强，區區廉隅之大約，亦不可以見輕於人，而從而自輕，職名未解之前，斷無復進之路，席藁悸恐，惟願遄被慢命之誅云矣。臣旣承偕來之命，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傳于柳儼曰，所陳多矣，文不能盡諭。予則曰，此亦過矣，當於筵席悉諭，卿須宜遵前旨，卽日登對，勿使困我事，更爲傳諭。

○右副承旨柳儼疏曰，伏以臣之母病，閱月沈綿，實無離捨供劇之望，向日陳懇，未蒙恩許。臣母又以恩數難孤，分義至嚴，決不敢更事瀆擾之意，申申戒飭。臣於是，上感君寵，下承母訓，不得不因仍至今矣。自數日來，母病添劇，而朝參臨迫，忍耐入參，今日欲爲陳情丐免之計，而因本院啓辭，天牌降臨，至情所在，萬無趨承之望。臣母病中，以違逋爲不安，勉起勸諭，辭語切悲，故臣於是，不暇顧私情，黽勉入來，而卽今情理，萬分焦迫，一鎖禁直，救護無路，神精飛越，忍耐不得，玆敢瀝血哀籲於孝理之下。伏乞聖慈，特加矜憐，遞臣見任，俾得隨便護視，以伸至情，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辭護焉。

○領敦寧魚有龜疏曰，伏以臣之所叨守禦之任，大違舊例，臣於前疏，敢以乖官方墜政格等意，援例陳懇，仰請處分，而聖批無所開下，仍令察任，臣誠抑塞悶迫。宜卽連章控籲，而會値元朝候禮及朝參盛儀，不敢瀆擾，彌日虛帶，益不勝悚蹙之至。蓋是職之設，專爲南漢保障，兼居留之任，受董詰之責，平日則往來修擧，有事則出住控禦，便同外府守臣，有異居內將任，其制置法例，意固有在，故自前必擇其秩在六卿，職兼籌司之臣，委畀而經理，未嘗或以如臣處地者，處之，雖以肅廟朝近事言之，以國舅而才猷名望，爲一世所倚重者，亦莫之兼焉。迺者廟堂之檢擬，未暇細諒，天點之特加，亦出謬恩，其所受授，豈不累聖政而駭物情乎？前例昭然，決難仍冒，自劃已牢，必遞是期，則職事之曠闕，非所暇論，而第伏聞春操設行，曾有定奪，及今措置，然後可免後時之患，而顧臣情勢之外，加以癃殘日甚，病與歲增，精神筋力，無復餘地，萬無强策奉行之路，將至於廢成命而抛戎政，其爲罪尤萬萬矣。伏乞聖明，俯察政例之在所當遞，亟許鐫改，以安戚臣本分，回授無故之人，俾得擧行城操，以理重地軍務，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將任中閑任，卿勿過辭行公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1月7日

行都承旨未差。左承旨柳綎〈坐直〉。右承旨柳萬重〈坐直〉。左副承旨金始㷜〈呈辭受由〉。右副承旨柳儼〈陳疏受由〉。同副承旨南泰溫〈奉命偕來〉。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德老〈仕〉李宗迪〈仕直〉。事變假注書李昌誼〈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吾叉浦僉使秦應會。

○柳儼啓曰，吏曹郞廳來言，承旨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柳萬重啓曰，來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爲之。

○又啓曰，來十一日文臣殿講日次，取稟。傳曰，停。

○又啓曰，大司憲洪景輔，執義安相徽，持平金漢喆，牌不進，掌令趙世垕、尹彬，持平李延德，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今日次對出令，兩司當爲入侍，而諫院多員俱在外，憲府則或在外，或未肅拜，除在外外，大司憲洪景輔，執義安相徽，持平金漢喆，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備邊司郞廳，以右議政意來言，今日雖非日次，有稟定事，與諸堂上，來會賓廳云矣，敢啓。傳曰，引見。

○傳于柳綎曰，明日晝講爲之。

○李弘稷改差，代以李昌誼爲事變假注書。

○柳萬重，以成均館官員，以同知館事意啓曰，今正月初七日儒生上旬輪次，當爲設行，而大司成吳瑗，以身病，方在呈告中，限內不得爲之，今月內無故日退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左邊捕盜廳言啓曰，亡命罪人振紀之妻，戊申年囚在右捕廳時，獄中解脫，而入直部將崔翼台，不告主將，出給其兒於私婢烈伊處，則烈伊給於守禦廳軍士柳世泰，而世泰率養者，及至七年，作名枝英云。凶逆之子，率養閭家，大違法例，故其時大將臣張鵬翼，得聞此說，烈伊及世泰，捉囚究覈，而崔翼台則方在任所，故啓達請拿矣。甲寅四月初十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因大將臣張鵬翼所達，柳世泰及烈伊放送，枝英仍爲遞授於世泰，年滿十歲後，更爲稟處事，下敎矣。枝英今年已滿十歲，則不可仍置於閭閻之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分付該府，登對時，稟處。

○又以耆老所言啓曰，本所近益凋弊，老病藥餌之需，其他支用之資，元無出處，專靠於湖南若干漁鹽船稅。戊申年差人革罷之後，太祖朝御筆賜與及久遠折受三百年送差收稅等地，盡歸於戶曹之句管，監色之私橐，而本所則袖手傍觀，不得干涉，伸縮遲速，專在他手，等待其劃送之際，需用之乏絶，已不可言，而事體之苟且，尤有甚焉。本所以此，辛亥年間論移於戶曹，則戶曹一依館學禮曹例，自本所送差收稅之意，卽爲回牒，自此本所，連送差人於湖南收捧，若干漁鹽船稅，補用於惠養之資矣。甲寅年間，又有差人禁令，戶曹之句管如前，本所之凋弊，又如前日，措手無地，殆不成樣。本所再次具由移文，則戶曹亦知此狀，直納本所事，發關該營，而各該邑，一不動念輸送。蓋聞該邑，付之監色之手，監色輩，憑藉官威，徒事侵虐，至於收稅，則延拖時月，甚至翌年而不納，直納之關文，名存實無。本所之支用，自至匱竭，流來古事，擧皆廢閣，我聖祖優待耆老，御筆特賜之意，果安在哉？館學則朝家許其送差者，雖出於養士之致，而祖宗朝養老之意，亦豈下於養士乎？至於禮曹之送差，未知何所憑據，而目今歲律已改，殆至節晩，本所湖南應捧之稅，不得送差收拾，將未免難支之境，一依館學禮曹例，送差收稅，以爲支過之地，何如？傳曰，其在事體，極涉寒心，此亦朝命，豈若是乎？當該道臣，從重推考，其使本道竝卽上送。

○同副承旨南泰溫，書啓。臣敬奉聖旨，更爲傳諭于左議政金在魯處，則以爲，臣朝於承宣，書啓，罄竭忱情，庶幾天日之明，俯垂鑑燭，劃賜改命，不料特敎更下。辭旨愈懇，諭以文不能盡諭，勉以登對聽諭。臣於此，益不勝震惶感泣，不知置此身於何所也。臣之無似，蒙聖上不世之遇，旣不能裨益世道，調劑時象，反以一己廉隅，屢瀆嚴聽，致煩聖慮至此，丙枕之不安，酬接之頻繁，皆臣之故，臣罪誠萬死而有餘矣。近密之臣辱臨，相守於陋巷，亦係古昔大臣罕覯之恩禮，如臣庸賤，何以堪此？臣尤踧踖隕越，不能頃刻自安，苟使臣之情地，或可復出承命，則豈敢頑然無動，甘伏偃蹇之誅乎？此其中，必有大不安決難冒者存焉耳。臣抱玆抑塞，非不欲仰體明旨，暫登文石，披露肝膈之蘊，而仍帶職名，抗顔趨朝，終不可爲。加以昨今以來，疾病頓添，昏昏呻痛，萬無起身床席之望，又不免爲違慢之歸，惟願亟還近侍，因降威罰，以肅朝綱，以安臣分而已。神悸氣短，不知所達，從當以一箚，更暴危悃云。臣以聖旨辭意，縷縷開諭，期於卽日偕入，而大臣尙無變動之意，臣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議政金在魯箚曰，伏以臣箚單控籲，悉暴衷悃，而微誠未格，聖念愈勤，近侍臨守，恩命絡續，臣是何人，敢以承當？惶隕戰迫，莫省所出。情勢之外，疾病添劇，復犯違傲，死有餘責，竟夕焦熬，通宵反側，聖慈雖或寬假，臣罪豈不自知？臣本無學術，亦無才能，徒感特達之知，妄懷報稱之願，而望不能見重，誠不能見孚，上無以調鎭時象，中無以薦剡人材，下無以規警官闕，伈伈隨行，憒憒度日，虛竊厚祿，則有倉鼠之譏，貪冒高位，則有池鳳之誚，臣之宜退，久矣。至於近日事，臣於尹鳳朝，本無密勿之情好，又非欲强咈時議，吹噓淸塗，只是披案歷議，循例漫差，而畢竟事端張大，詆訾迭起，左右受困，殆難應接，貽羞觀聽，有辱廊廟，猶且不知自處，靦然仍據，則殆古人所謂推擠不去，笑罵從他者，臣豈忍爲此哉？臣雖庸下，不甚淺狹，何至悻悻於人言？而誠以世道益艱，情跡益臲，而廉隅大防，亦不容終沒，自量已審，自劃已固，非敢忘負聖眷，恝視國事，而只爲便身之私圖。區區此心，庶幾日月之明，終有以臨燭，而矜恕之也。目今臣之情病，無望趨承，而承宣聞方不備，一員之曠日來守，事體至爲苟簡，此尤臣所悶塞添病之一端。伏願聖上，特垂終始生成之澤，許臣卸解相職，以伸廉隅，仍正臣孤恩慢命之罪，以嚴邦憲，千萬幸甚。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承宣初諭，罄悉心腹，幾回卿意，而因其誠淺，若是固執，只自恧焉，其復何諭？但卿須細量，卿之撕捱者微事，予之篤勉者國事，輕重，若何？況人非聖人之姿，焉得盡善？聖訓所在，予旣涼德，卿亦自諒，不無不逮昔人者，凡於做事，豈皆得中？若此過若不過，皆有益於我者，蜀漢諸葛亮，卽三代上人，而猶求其過於人，若此而無喩過者，諸葛誠也。喩過而反爲撕捱者，其所求過，亦豈曰誠？此位在大官，故惟恐做事者或闕，位在大官，故能包以容，而雖今俗習囂薄，下語太過，以卿寬容之量，其當略之闊之，何可芥滯心中，去就自劃乎？其非恒日所望於卿者，(其非恒日所望於卿者))，卿之引入，廟務已叢脞，而又況右揆，以卿之故，亦欲撕捱，此豈苦心拜相爲乎？至意於國於民，其將奚似？且陽回品新，此誠上下勵新弘濟吾民之時，過各撕捱，使國事泮渙，捱却民事，是豈輔相所忍者也？於此於彼，輕重若此，於上於民，徒受困鬱，以卿體國之心，亦豈忍此？更略諭意，以待偕來，卿須體君臣之大義，顧小子之至意，安心勿辭，其卽偕入，庸副企望。

○傳于柳萬重曰，此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

○工曹判書宋成明疏曰，伏以歲籥更新，三陽載屆，此正天地交泰之機也。伏聞殿下，方講《周易》，臣請以《易》之泰卦九二爻辭，獻焉。蓋卦是小往大來，爻是君臣同德，此所謂上下交而其志同也。后王所以觀象體天，財成輔相之道，實在於此卦，而試就爻中論之，二之陽剛，五之柔順，得中相應，治泰之道，寔主于是。臣竊觀今之時，可謂泰之極矣。人情安肆，法度廢弛矣，狃於故常，憚於更變矣。苟度目前，而無深思遠慮矣，牽繫情私，而有朋比之習矣。殿下誠能體包荒而恢涵弘之度，用馮河而施奮發之德，不遐遺而周及於微隱僻陋，朋亡而斷然行大公至正，則弊革政理，萬品昭蘇，豈不合乎中行，而造乎光大也哉？此非臣之言，乃程夫子之言也。此非程夫子之言，乃文王、周公之言也。願殿下留神焉。臣病未能入朝，適當回泰之月，愚衷拳拳，敢效野人之獻芹，亦願殿下恕其僭焉。仍念臣身罹疢疾，轉入膏肓，不死於北，生還故土，實河海莫量之至恩盛渥也。君臣猶父子，子之於父，出必告反必面，禮也。而臣則其出也，躬受密符，其入也，偏裨替納，歸自循省，罪實難逭，不料新命，畀以水部，臣於病伏呻喟之中，益不勝惶恐隕越之至。臣於官職，從前力辭，自有執守，其苦心血懇，殿下之所洞燭而曲念者也。往年旣視臣以京職必不强迫之意，臣銘在心腑，感入骨髓，黽勉赴藩，亦恃有此命耳。及其危言猝發，駭機轉加，雖在外官，猶不自安，況於內職乎？六官之長，本非冗散，而臣之兄弟，竝據二曹，平素盛滿之懼，到此而益凜然，如集于木，假使人無言者，苟有瞿瞿反顧之心，固宜斂避榮塗之不暇，況彼危怕之說，一出人口，磨滅不得者耶？臣之逖違軒陛，已有年矣。遞歸之日，入覲耿光，從容告退，固知分義所不可已，而疾病乘之，誠禮闕焉。此則實爲臣終身之恨，而至於職名趨承，則病雖小間，慮不敢到，朝廷置官設職之意，不容使在野之人，一任虛帶，若夫太廟提擧，關係重地，且伏聞展謁之禮，期日不遠，亟宜有所變通。伏乞將臣本兼兩任，卽許遞改，仍命選部，勿復檢擧，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勿過辭，其卽上來行公。

○初七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時，右議政宋寅明，兵曹判書金取魯，右參贊趙顯命，刑曹判書宋眞明，知訓鍊金聖應，副司直金若魯，右承旨柳萬重，修撰吳彦胄，假注書南德老、李宗迪，記事官尹鵬擧、林象元入侍。寅明進伏曰，近日日氣頗冷，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寅明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寅明曰，中宮殿氣候，何如？上曰，無事矣。寅明曰，王世子氣候，一向安順乎？上曰，連得好過矣。寅明曰，小臣極知惶恐，而臣於前後，以和宮闈一事，眷眷仰勉，聖上其果體念乎？上曰，予何忘也？寅明曰，東宮所侍宮人宦寺輩，不可不擇其良順者，而其中若有巧詐不善，喜傳人言語者，察而遠之，雖非侍人，宮中凡事，每加謹愼爲宜。上曰，所達是矣。寅明曰，近日天災時變，一時沓臻，臣等之隱憂無窮，況聖上惕然警懼之念，當復如何？頃日原任大臣所達自强之術，收拾人才之方，益加留意，諸臣今方入侍，俯賜延訪好矣。上曰，當留念爲之矣。寅明曰，今日關防等事，不可不留意，而若修築城池，則人心先動，不可輕始，至若軍政，亦難猝爲操鍊，就其中事易而有效者，不可不先爲修擧矣。關西嶺阨諸處，前則樹木茂密，人所往來之路，不過四五處矣。近來則因流民火耕，木商斫板，樹木濯濯，處處開路云，可慮。趙顯命爲監司時，以嶺阨樹木長養事，有所狀請，故回啓許施矣。今欲發遣本司郞廳摘奸，而此亦有弊矣。平安都事，依前關西評事例，以三司中極擇差送，每年秋覆審時，一一遍審嶺阨樹木長養與否，守令擧行勤慢，邑名區別報本司，以爲勸懲之地，自今年爲始，依此定式，何如？趙顯命曰，臣自關西遞來之後，每欲以此事一陳，而未果矣。自狄踰嶺，至雪暗城千二百餘里之間，人所往來之路，古不過數十處矣。今則樹木濯濯，逕路之多，將至於五十餘處云。天設之金城湯池，疎虞若此，實不勝哀痛，故臣曾有狀請其禁樹木之事矣。上曰，本道春巡已迫，而卽今都事誰耶？寅明曰，李河述矣。上曰，卽今都事，亦可爲之。今姑自備局，分付本道道臣，發遣都事，摘奸以報，此後定式事，亦依爲之。〈抄出擧條〉寅明曰，七百禁軍，旣輦下親兵，而孝廟朝設置者，意有在矣。以都試之久不爲，老弱之類，無以澄汰，技藝之精明，不如古，今則殆不成貌樣，故故相臣趙文命，必欲一過都試而未果矣。三月間日長時，一次設行，似好矣。上曰，卿亦達矣。此兵設置，聖意深矣。前則有差備抽栍之規，頃者閱武時見之，極爲寒心矣。取魯曰，禁軍無馬者，近有申飭，而軍裝及馬匹，不成貌樣矣。顯命曰，臣亦以此，每欲一陳矣。聖祖之設置此兵者，專欲其肘腋間倚仗，而近來都試久廢，勸懲無路，此誠可惜矣。至於禁軍別將，爲任最重，卽所謂龍虎大將也。名號旣重，所將又是肘腋親兵，若擇其有地望者，久任責成，則似爲憚壓之道，而近來不能擇人，徒爲陞資之階梯，故莫重禁旅，殆同無將之兵矣。今後則以大將儲望者，各別擇差，似好矣。取魯曰，趙顯命之言，是矣。禁軍別將之任，固不輕，卽今見差之人，是擇差者，而近來或不能盡爲擇差，亦不能久於其任，自今以後，另爲擇差，而久任之，雖曾經摠戎使者，或曾入將望者，定式通擬，似好矣。上曰，大臣之意，何如？寅明曰，若依兵判所達爲之，則非但有擇人之效，出入摠望者，必無多人，自可爲久任矣。上曰，禁軍別將，固是重任，依所達爲之。〈出擧條〉而春秋都試，蓋爲勸奬之地，今則久廢，旣無興起軍情之望，又隨而卒行都試，以求其汰者，似不可矣。寅明曰，兵判方入侍，三月間設行都試之意，申飭，似好矣。寅明曰，邊地守令擇差事，從前仰達，而近來武弁，專無氣力，殆近於粉飾塗油，熟於常套，不見有眞箇武士矣。上曰，宋載恒，向來，雖有請汰之事，而予則以爲鐵中錚錚者，近來武弁，皆爲儒士矣，豐原前以爲兪棨之孫，豈可入勸武云？而如李碩寬、張鵬翼年少之時，頗有氣骨者，而李碩寬則尤是使氣者矣。宋載恒，則近來武弁中，可謂稍有氣骨者矣。取魯曰，宋載恒，儘有氣力，方係於臣營矣，續續薦擧，固知未安，而邊倅可合者，欲有申飭吏曹者，一則李萬囿，不但膂力絶人，亦可能爲國而忘身矣。一則嶺南微賤人，卽今博川郡守盧啓禎也。兵判所拔擢，而臣爲吏判，亦嘗擬差守令矣。其人外似椎迷，而今聞到處善治云矣。上曰，卿之看得過矣。此人未嘗椎迷，內深而外確矣。取魯曰，臣見其外表，其人誠可用矣，而至於筵中擧名以達，恩竭則亡gg慢g，臣則以爲不必如此矣。寅明曰，不擧名，則自上或致泛然看過，故仰達矣。上曰，予心亦然，可謂不期而同。此人儘是可用者，殿最予亦有意見之矣。寅明曰，捕廳合坐事，今始詳達矣。此則臣亦以爲近虛，不可信，上敎亦以爲黃賊，豈有盡言之理乎爲敎，而其後厥漢，私言於捕校曰，黃賊與寧遠緣坐罪人，交通往來，渠亦頻持書札往來，而緣坐罪人，卽思晟之弟云云。考見徒流案，則果是思晟之弟，此事不無依據。且其所言黃賊之面貌制樣，說得甚似，自言黃賊，有所贈之衣云，故取見則非僧人之衣，而決是兩班所着，此亦可疑。且言與金光庵學首座禹僉知者，晝夜綢繆於密室之中，而所謂學首座者，能文兩班，所謂禹僉知，卽黃賊之族長云矣。其庵中，只有此三僧云，捕將旣聞此言，則不可自下掩置，先言於臣等固宜矣，而輕先盤問，則似疎率矣。上曰，皆已發捕耶？寅明曰，緣坐罪人，則不得發捕，送言於本倅，使之各別詗察矣。上曰，僧人則發捕耶？寅明曰，黃賊若捕，則同居之僧，亦當同捉，而設令不得捉黃賊，其與思晟之弟交通之說，則不可不一番面質矣。上曰，厥漢各人，何如云耶？寅明曰，捕將則以爲不似奸詐矣。上曰，抑又思之，渠以迂闊之輩，於其寺中，待之甚薄，故無乃有誣陷師長之意耶？取魯曰，其言則皆有來歷，極爲殊常矣。上曰，此僧何處人乎？顯命曰，寧邊胎生云矣。上曰，學首座，何處人耶？眞明曰，臣則初聞其人在妙香山金光庵云，所謂金光庵，卽入山要路，必無於此隱身之理，頗以爲虛疎矣。今聞厥漢與捕校酬酢之言，則金光庵，非妙香山，卽在熙川、德川、寧遠之間，而絶壑之下，洞巒深邃，庵中無他僧，只有渠輩數三人，庵後有土窟，晝入夜出云。此言誠非猝創，其母與妻所在處，皆咫尺，又與寧遠思彦所在處，往來極便，俱有可疑之端，此不可不一番覈實矣。顯命曰，初則臣亦不深信，熙川近處，前者譏捕，亦嘗爲之，終不得，故臣則以爲不可準信矣。最晩與思晟之弟，交通之說出而後，不能無動，數三年前，有一武弁，言於臣思晟之弟，有一難者，方謫在北道，國家不必久置於邊方云云。此雖非北道，而心甚驚動矣。李哥交通之說，極是意外，終不能無疑，黃哥捕不捕間，此則不可不一問也。上曰，黃哥非二，而一則入彼地云，一則在此地云，其所言形貌，亦近似，此則可怪矣。其母與妻在處，或有往來之事耶？寅明曰，旣已削髮，出沒彼此地界往來，亦不甚怪矣。上曰，此段則與黃哥事，異岐矣，令捕廳問達，可也。寅明曰，臣於僚相引入，實有難安之情矣，僚相尋單，臣意以爲過矣。而引入至此，誠非所期，當初承文提調之差下，臣亦與聞，僚相旣以此引入，則臣何敢晏然自安乎？臣不才無狀，不能仰體寄托之聖意，調劑時象，已無其望，而至如一家年少輩，亦不能檢飭，爲此僚相引嫌之端，臣之情勢，實難强顔行公矣。太廟展謁，期在不遠，參班後，臣亦不敢晏然矣。聖上若敦迫僚相，僚相已出，則臣亦待自上更勉而出矣。區區下懷，或冀天鑑之俯燭矣。上曰，大臣辭單之批，業已諭之，大體如此矣。人言是則當自反，非則亦可調劑，今番擧措，實非所望，而卿亦過一層矣。彼大臣，豈終負我乎？卿意亦過，不可終始如此矣。寅明曰，臣雖在職，固無所補，而簿書期會，亦不得爲矣。一身廉隅，不可不顧，從後當以疏箚，仰陳微悃矣。柳萬重曰，朝參不參人員罷職現告事，何以爲之乎？上曰，大提學亦入耶？大提學若入其中，則此言下敎者都錄，亦可悶矣，大提學何爲不參耶？吳彦胄曰，適拜摠管，必欲入參，而以不得已之私，故不得入來云，瑣屑不敢達矣。上曰，文蔭未肅拜，則必有之矣。取魯曰，罷職旣有成命，則未肅拜何可區別乎？欲入參則當爲肅拜矣。萬重曰，入耆社人，有分揀之命，而從二品則年高不得入耆社者多矣。上曰，入耆社之年，皆令拔之，此未詳下敎而然矣。寅明曰，如柳鳳徵者，年幾九十，在禮不責以筋力如人，此則分揀固宜，而實病亦有分揀之道矣。上曰，實病以分揀爲難，故不爲矣。寅明曰，李眞望久病沈重，方在待變之中。上曰，予則以爲在外矣。寅明曰，見方在京，而旣有衆所共知之實病，李廷濟幾死僅甦，朝家豈可無蓋帷之恩乎？此非一二人之私言，通朝之所共知，前所禮待之臣，尤自異焉，似當有分揀之道矣。上曰，大臣以禮遇達異於他人，拔之，可也。〈榻敎〉上曰，少退，諸臣退出，俄而復以次進伏。寅明曰，此二狀啓，卽平安兵使鄭壽松，京畿監司李宗城狀啓也。已爲回啓，而有登對時，稟處之命矣，何以爲之？上曰，今此沒技者之更爲試才於兵營，非慰悅之道，故平兵狀啓，欲問卿等而處之矣。寅明曰，別武士都試，分四等爲之，而兵使有故，不能親試，防禦使替行，則雖有沒技者，不得直赴之意，曾有防塞矣。今番尹光莘，自江界上來，以都試沒技者，不得直赴，更令追試，頗有抑鬱之意云，此終非慰悅江邊之道矣。上曰，尹光莘所達，予亦聞之，而此非別士之罪，兵使每年親試，則豈有更試之擧？曾於內試射時見之，凡有沒技者，特偶然，非番番可期者矣。今者沒技之類，慮其有過濫，更令追試者，亦似難矣。眞明曰，沒技事，中間屢變，故相臣趙文命，曾有成節目，下送各道者。左議政金在魯爲兵判時，亦有追試之節目矣。臣在西營時，三和防營沒技者，竝令追試，則皆不能如前沒技，故仍爲狀聞勿施，二中者則只爲論賞矣。上曰，初射時能沒技，復射時又能沒技者，苟非窮羿、養由基之才，不可能矣。爲兵使者，若能逐年親試，則初豈有防禦使替行之事乎？取魯曰，聖敎好矣。兵使若爲之，則豈有此弊耶？若魯曰，兵使春秋巡歷時，若爲親試，則豈有更試之擧？此後則使兵使，必爲擧行，似好矣。上曰，武臣之意，何如？金聖應曰，都試之規，分四等合設計劃，居首者，許令直赴，而謂有過濫，仍復追試，則是豈慰悅之道乎？淸南、淸北、四防營，必令兵使，分春秋巡到，合設試取，似合便宜矣。上曰，合設則當有節目，自備局成送，可也。取魯曰，其狀啓中，直爲判付，則似好矣。上曰，此好矣。上命承旨書別判付於狀啓之下曰，此法輕改，前後非一，而每許直赴者，慰悅邊上也。四防營都試，乃兵使擧行之事，而因帥臣之不爲擧行，以防禦使替行，其若勿施，則此非武士之罪。頃者前江界府使尹光莘所進備局覆奏者，蓋此也。爲帥臣者，若曰事體太輕，則以請躬行，可也，而單巡技藝，不可預料，昨俱中，而今不中焉，豈無乎？非特科規之太重，非慰悅之意也。當該兵使推考，今後則必令帥臣親試，而如或有故，則追試後等事，自備局，分付，而不勤擧行帥臣，亦爲察推，此則事在令前，纔許直赴拔去者外，其竝許付。寅明曰，趙尙絅，旣已敍用矣。因一時警責，皆欲退去，則朝廷將無人矣。臺啓相規之言，不必深嫌，各別申飭，卽速上來好矣。尹淳居在不遠，前後聖敎，申飭非一，而終不上來矣。向來所見，與臣等差殊，故其時疏論，不無少異，自上或以爲峻論，而此則不然，辛壬以後，不爲峻論，豈可今日復爲峻論乎？向來有以誣筵敎爲言，而此則臣未詳其何語矣。上曰，卿言爲是之敎，而予未記得，或聽瑩而然耶？李鼎輔之言過矣。寅明曰，聽瑩則容或無怪，臣等亦有聽瑩於聖敎之時矣？上曰，趙尙絅過矣，備局堂上不勤事者，强爲差下，則文具矣，此人前爲備堂時，頗勤職事，今番撕捱過矣。備堂又爲差下，催促上來，察任宜矣，尹淳其時之疏過矣，予以爲故爲矣。其人甚爲人所齮齕，欲以此爲決去之端，予非以峻論爲疑，蓋故爲決去矣。其意以爲李鼎輔輩之言，雖如彼，我若決去，則豈復爲此言乎云爾？此則非矣。寅明曰，尹淳所見，不無異同，而臣意則人見各自不同，豈必盡似乎？如備局諸宰，議論各異，而其中不無覺悟處，純同不必疊矣。上曰，此則然矣。予亦近講《宋史》，群賢相可否者多矣，人見豈必强同乎？寅明曰，洛昌事曾有下敎，而疏中措語，臣始得見，其措語未安矣。道臣亦宰臣，彼亦人耳。與威權等說，極爲非矣，平心爭之，亦無不可，措語何可如此乎？畢竟旣不再把此事，則不必深究，此疏語則不可無警責矣。上曰，予亦知之，故批旨以卿豈自輕爲答？措語則過矣。頃亦言之，近來疏章間，爭辨者如此等語，尋常下得，故宗臣、學人爲之，而過辱宰臣矣。然今若推考，則朝臣、宗臣，有若分色目者然，其學人不擇之言，闊略好矣。寅明曰，此則開城留守金就慶狀啓也。今年春操，當爲設行，而本府軍兵，皆是逐末之類，時未還集，且本府財力蕩竭，無以過操云矣。本府乙卯春操後，昨年春旣停止矣，非慘凶之歲，則操鍊等事，不可廢闕，以民弊請停，固無不可，而今以犒饋賞資之難辦，請停操鍊者，未免失體。留守金就慶推考，今年春操，使之擧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此則公洪監司李宗白狀啓也。前因江華留守李匡德狀啓，自本司回啓，而江都軍餉米劃送後，守令中周年在任，全然不納者，令本道査出現告，先罷後拿事，啓下矣。今見道臣狀啓，則江都劃送米未盡收納邑，瑞山、公州、洪州、結城、保寧、德山、泰安、天安、大興等九邑，或未滿周年，或未赴任，天安郡守李思悌，大興郡守李益炯，在官滿周年，而天安郡米一百十一石零，大興郡米二十石零，去十月已爲裝載云。故行關問于江都，則天安郡米五十石零，果爲運納，而六十石零，無裝載報來之事，大興郡初無所納云，兩邑不納之數，雖云些少，而近來朝令，不見信於外方，亦一弊端，天安、大興兩邑守令，竝依前回啓施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寅明曰，南泰齊之到配，已踰年，母病方重云，合有疎放之道矣。上曰，不過，申飭放送，可也。〈榻敎〉寅明曰，干恩本非好事，而事係隱卒之典，敢此仰達矣。故判書李瑜，今方營葬，而聞其葬地，定於湖西，自前卿宰之返葬遠地者，因筵臣陳達，題給擔軍者，非止一再。頃年因儒臣李宗城陳白，故判書黃龜河返葬時，亦給擔軍矣，今亦依此例定給事，分付京畿、公洪兩道，何如？上曰，此則例爲之者，而重臣則與他有異，依所達爲之，可也。〈出擧條〉上曰，卿以延訪爲言，而今番事慨然，前日朝參，猶有進所懷之忠義，日昨朝參，則內司官員外，無一人進言，是極慨然矣。俄者所言西北事，固可悶，而凡事無擔當爲之者矣，故判書李瑜，以出身區處事，將有所設施，今無其人矣，兵判及重臣方入侍，如有可爲之事，陳其大略，可也。惠廳庫舍事，日昨朝參，豐原有達，雖有辛亥舊例，何可爲數十間庫舍，不恤窮民，而毁出其舍乎？無事之時，則江倉固好，而若有寇患，則江倉之見失可慮，反不如北漢之易守，且積穀物於此，則豈不好耶？寅明曰，內司人之只陳所懷者，果爲慨然，人或以爲猥屑，而臣則以爲苟利於國，渠雖人微，廟堂何可不從爲言矣？卽今萬事不爲固，可悶矣。江倉事則與趙顯命相議而區處，似不難矣。上曰，曾於《懲毖錄》見之，倭人據於報恩寺矣，北漢，卽都城之咽喉，予則以爲脫有緩急之際，欲守都城，則北漢甚緊云矣。取魯曰，曾聞北漢始築之時，主管諸臣，皆令堅築云，其意思專在於雖有外寇，欲守都城之意矣。上曰，欲守都城，則北漢誠緊，而或有外寇，先據北漢，俯視都城，則似難禦之，此不可等閒看之矣。寅明曰，我國之事，忨愒成習，臣每以爲北漢，則終是得力之處矣。上曰，雖有事變，都城之人，似難盡容於城中，而大抵北漢，比如人家後之有幽處，登於彰義門，則是咫尺矣。李鼎輔疏中，亦以移畿營於城中爲言，若設畿營於其中，則號令可通耶？寅明曰，金取魯亦以移畿營於北漢爲便，而臣意則又出一大衙門，似爲畿民重困之端，故以是爲慮矣。顯命曰，江都則小臣未曾見之，而北漢則曾以經理廳堂上，巡審而來，自上下詢其可守與否及經理倉穀資敵與否，故臣於其時，以北漢可守，倉穀無見失之慮仰達者，蓋以都城咫尺之地，不可不堅守故也。然而我國人心，本來善動，實則難守矣。上曰，惠廳穀之輸置經理倉便否，不可不商確處之矣。寅明曰，北漢，旣是都城咽喉之地，且曾見蕩春倉形止，輸置穀物，以實空倉，實爲便當矣。顯命曰，聖明旣有下詢，大臣之意亦如此，則今此穀物，當爲輸置於經理倉，而若就此加造庫舍，則便爲經理廳所管，必移付惠廳，使之主管，然後可以擧行矣。上曰，依爲之。〈抄出擧條〉上曰，陽川、富平合縣事，尙未決定，誠沓沓矣。章陵行幸時，見陽川縣，則邑村不過三十餘戶，而不似郡縣矣，脫有緩急，孔巖之得力，似難矣。取魯曰，陽、富若合，則江華漕運之路，亦當便好云矣，而令廟堂稟處者，于今三年，不能決之矣。上曰，若合縣，則富平百姓，皆當移來，而官舍亦皆搬移耶？眞明曰，陽川在彼，富平在此，相距近者不過二十里，遠者不過四十里。於其間，置一府使，則彼此之民，不難治之，戰船等事，亦可節制矣。取魯曰，南邊似虛，是可慮，而如非斷自宸衷，勇決亦難矣。寅明曰，出身區處事，終爲難處矣。取魯曰，出身事終無好策，不善變通，則反有弊矣。寅明曰，金始㷜爲黃海監司時，一道出身，作爲一隊，每年試才事，狀請行之，而人皆便之云。此等事事勢，雖有異同，而海西因此得力者，尙今十餘年云矣。取魯曰，李瑜之意，則軍門從事官、中軍，皆欲罷之，而此亦難矣。寅明曰，此二事，俱非一時可決之事，從當相議，仰達矣。上曰，商確後稟定，而合縣事速爲之，可也。眞明曰，北漢行宮，自戶曹修理事，草記蒙允，而該曹寢而不行，昨年經潦之後，多有圮缺之處，而尙無一番修理之事，事甚未安，當該堂上推考，何如？上曰，甘棠勿伐，古亦有語，此乃昔年駐蹕之所，則何可不趁卽修改乎？當該堂上推考，使之趁春前修葺，可也。〈出擧條〉眞明曰，臣於往來北漢之後，自三軍門，措備若干炭石，每年劃送儲積，以爲備預之地事，陳達蒙允矣。捧甘之後，皆推托，不卽擧行，國舅外各軍門當該大將推考，何如？上曰，推考申飭，可也。〈出擧條〉寅明曰，九十月除拜之守令，尙未署經，諫院在外人員，似有變通之道矣。上曰，在外人員竝改差，明政差出，卽爲署經，可也。〈榻敎〉顯命曰，臣方待罪於保護之地矣。明日有晝講之命，而歲翻不久，凝寒未解，姑觀數十日，開講，何如？寅明曰，聖上典學之誠，孰不欽歎，而日寒猶如此，不必爲之矣。上曰，保護之意，自當如此，而予以爲視事，不必以隆寒姑停，李成中考見《江都實錄》，則有其例。故自政院，有日暖間姑停之事矣，此後則當思量爲之矣。取魯曰，臣與趙顯命，忝居賓僚之末矣，新年區區忱誠，自別於他日，稍待溫和，有所下敎，皆願瞻岐嶷之衷矣。寅明曰，卽今則閭閻不潔，日寒未解，稍待春和，頻接宮僚好矣。上曰，頃亦下敎，而輔養官之時時相見，則簡便矣，引接宮僚，則禮節漸異，面目生疎矣。頃見權聖徵，持食物與之近，則面生稍勝，待日氣暖和，入直宮僚先見後，當召卿等見之矣。取魯曰，區區之懷，近來星變非常，彼中事，有不可知，前年所達之言，速爲擧行好矣。上曰，何事？寅明曰，封典奏請事矣。臣於朝參，所欲達之大事，卽此也。如待親受，則皆有八九歲，且至八九歲則反不如今日之爲簡便也。上曰，頃亦達矣。以國體思之，則彼此皆重，親受固重矣，早晩亦重，前例年數，予亦知之，猶以爲遙遠矣。不必待其年，大臣必速行公，大臣出後，速議擧行，可也，且親受之節，八九歲愈難者是矣，反不如卽今矣。彦胄曰，近來解職，則卽爲下鄕，已成痼弊，李德來因此遞職，有長往之意云。〈女四書〉畢役間，權爲句管，勿令下鄕事，分付，何如？上曰，今日解職，明日下鄕，誠如儒臣之言矣，所達儘好，依爲之。〈榻敎〉諸臣以次退出。

1月8日

行都承旨李壽沆〈未肅拜〉。左承旨柳綎〈坐〉。右承旨柳萬重〈坐直〉。左副承旨柳儼〈陳疏受由〉。右副承旨南泰溫〈奉命偕來〉。同副承旨金尙星〈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德老〈仕〉李宗迪〈仕直〉。事變假注書李昌誼〈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太白見於巳地。

○下直，平薪僉使鄭禹賓。

○柳萬重啓曰，大司憲洪景輔未肅拜，執義、持平一員未差，掌令趙世垕、尹彬，持平李延德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柳綎，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金興慶，提調臣趙顯命，右承旨臣柳萬重啓曰，歲改有日，雪寒猶酷，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臣等久未入侍，今日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宜當，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之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無事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傳曰，知道。

○柳綎啓曰，事變假注書李昌誼，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同副承旨南泰溫書啓，臣敬奉聖批，傳宣于左議政金在魯處，則以爲臣猥申危懇，顒竢肯允，伏蒙中夜賜批，諄諄十行，反復開誨，若慈父之詔迷子。臣誠感激惶隕，涕淚披面，而區區難冒之情實，則天日之明，猶若未盡照燭，莫非臣誠淺辭拙，不能導達之致，慙悶抑塞，只欲鑽地以入，而不可得也。更鼓已深，丙枕尙遲，不敢猥煩蔓語，只擬冒死，復尋請急，而旣無由趨承明命，惟願遄被嚴誅，少安賤心而已。臣以聖批辭意，反復勸諭，而大臣終無偕入之意，臣姑爲仍留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議政金在魯再度呈辭。答曰，夜下箚批，朝上長單，何情志之不孚若此？其所困我，亦此之極。脩例長答，乃是舊規，而不循常格，罄悉答諭，苦心可諒，而徒守固執，不顧國事乎？爲卿慨然，爲卿慨然，雖日上百章，決無勉副之理，卿之上單，其若病焉。卿須勿復困我，卽日偕入，聽我面諭。

○傳于柳萬重曰，此批答，使偕來承旨傳諭。

○柳萬重啓曰，左邊捕盜大將金潝，右邊捕盜大將朴纘新，有稟定事，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有政。吏批，判書尹游進，參判李縡在外，參議曺命敎囚，左承旨柳綎進。兵批，行判書金取魯式暇，參判李壽沆進，參議柳綏病，參知趙命臣病，左承旨柳綎進。

○吏批啓曰，臺諫多窠，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趙尙絅爲禮曹判書，趙尙絅爲知經筵，趙遠命爲禮曹參判，具聖任爲左尹，金聖應爲右尹，吳光運、趙遠命爲同義禁，李善行爲執義，李潤身爲司諫，趙泰彦爲獻納，柳壽垣爲持平，金尙迪、申思觀爲正言，李玄輔爲大司諫，李箕翊爲知敦寧，具熺爲司宰僉正，尹懋敎爲宗廟令，鄭羲祥爲掌樂主簿，宋德泰爲長興主簿，宋載恒爲監察，羅億齡爲南部主簿，李仁好爲典籍，趙明謙爲兼東學敎授，吳彦胄爲兼西學敎授，李壽沆、金尙星爲承旨，趙明謙爲副修撰，南就明爲同義禁，行都承旨李壽沆，左副承旨柳儼，右副承旨南泰溫，同副承旨金尙星。

○兵批啓曰，新除授加德僉使韓配奎呈狀內，頃於肅謝歸路，重致落傷，齒牙折落，左脚違骨，症情萬分危重，實無赴任之勢云。病狀如此，則有難催促下送，而本鎭以身死之代，見方空鎭，鎭中凡事，誠甚可悶，不可等待其差復，依例罷黜，準期不敍，何如？傳曰，允。

○副護軍黃梓，副司直兪拓基、李潤身、趙明謙，副司果申思建、李宇夏，僉知李命奭，竝單付。

○柳綎啓曰，同副承旨金尙星，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知事李眞望卒逝單子，傳曰，以文學雅望，淸謹自持，幾番波浪，恬然不動，囂囂末俗，自潔無染，非特予之所重，擧朝共知，特遂雅操，其意有在，豈意纔拔現告？此單遽上，追惟昔年，其倍痛傷，其命該曹，喪葬等需，各別題給，擔持軍，亦命該道題給。

○傳于柳萬重曰，今日晝講停。

○柳萬重，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事，標信，命下矣。停朝市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兼文學趙明謙，時在京畿竹山地，兼司書沈星鎭，時在京畿廣州地，而俱無職名，令該曹卽爲付軍職，入番事緊，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此宗廟擧動時，本曹兩驛騎馬四十匹內，病傷馬除，各差備應把之數，無以推移，依前例京畿驛馬，限二十匹補把，以充不足之代事，本道監司處，分付，何如？傳曰，允。

○金尙星，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此太廟擧動時，侍衛不可不備員，而都摠管洛昌君樘，身病甚重，時未肅命，副摠管海陵君爟，旣已瓜滿，李漢弼，家有拘忌之疾，二員未差。將不得推移備員，令政院稟旨變通，二員未差及瓜滿之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俾無侍衛不備之患，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因都摠府草記，太廟擧動時，侍衛不可不備員，而都摠管洛昌君樘，身病甚重，副摠管海陵君爟，旣已瓜滿，李漢弼，家有拘忌之疾，二員未差，將不得推移備員，今本院稟旨變通事，允下矣。二員未差及瓜滿之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以義禁府言啓曰，公洪道瑞山縣，卽其地定配罪人南泰齊放送事，承傳啓下矣。放送事，分付本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丁巳正月初八日巳時，上御熙政堂。藥房入診，都提調金興慶，提調趙顯命，右承旨柳萬重，假注書南德老，記事官尹鵬擧、林象元，醫官權聖徵、玄起鵬、金壽奎、崔國慶、權守經入侍。金興慶進伏曰，日氣寒冷，無異冬節，聖體若何？上曰，差復後一樣矣。興慶曰，臣久不入侍，而在藥房聞之，則近來不進湯劑云，伏想聖候安寧，而水剌寢睡之節，何如？上曰，近來差勝以過矣。興慶曰，丸劑進御乎？上曰，近始服之矣。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一向安寧矣。王世子氣候，若何？上曰，近來一向好過矣。興慶曰，日氣寒冷，不使游戲耶？嬰兒好出入，何以禁止乎？上曰，豈能禁止乎？今則自步出去，而以小兒，故似不關係矣。興慶曰，一時致傷，豈可不慮？此操心處也，醫官入診，何如？上曰，卿久不入侍矣，只使首醫入診，可也。興慶曰，豈獨首醫入診？意見各異矣。上曰，首醫入診，若異常候，同爲入診，可也。權聖徵入診而退曰，脈候左右三部度數，均平且和矣。玄起鵬入診而退曰，脈候左右三部，均平不滑好矣。上曰，只金壽奎入診，可也。壽奎入診而退曰，脈候左右均敵，極安靜矣，興慶曰，然則無用藥事矣。上曰，然矣。興慶曰，小臣有病，不得入侍者三月矣，十月、至月，雷變非常，未知有何樣禍機，伏於冥冥，而此正自上警惕修省處也。諺云，冬雷宰相應之，其後大臣、重臣，相繼喪逝，國家不幸，當如何也？以今年言之，太白晝見，月入金星，不小之變，遇災修省之戒，便是常談陳說，而亦不可不念，對越上天，消弭災沴，惟在殿下一心之內，初非辭令可爲，殿下所當自勉處也。以殿下一身言之，修拾gg收拾g身心，保嗇精神，乃第一急務。殿下春秋晼晩，孜孜國事，而臣等不能仰體，下情罔涯矣。收拾身心，以端出治之本，裁抑辭令，以謹樞機之發，則好矣。臣不敢言某事某事，而惟願聖上，克盡警戒修省之方矣。上曰，備忘言之，而亦近文具矣，良由不德，心豈釋乎？卿之所達，略而盡，當各別留意焉。昨欲下問而未果矣，《史記》有如此之變乎？姚萇時，月入井星矣。柳萬重曰，似在劉聰時矣。上曰，見卿比前似衰矣。興慶曰，臣得眼疾，殆過三月，近來似有向差之漸，故入來矣。趙顯命曰，衣襨之事，頃奉聖敎，而衣襨進御外，水剌寢睡之節，退計數年，自覺，何如？上曰，水剌果有加減之時，而寢睡較數年前，頗勝矣。顯命曰，中氣虛乏之時，分付藥院，進飴糖之屬，何如？上曰，此則好矣，顯命曰，東宮日寒時，不使出外游戲，大臣有所陳達矣，一時出入，雖不大段關係，而飮食諸節，撙節，何如？上曰，雖食粥屬，厭則不受矣。顯命曰，生冷之屬，尤宜撙節矣。興慶曰，飯亦進乎？上曰，水飯及粥食之矣。興慶曰，魚肉尤當撙節矣。上曰，雉脯及石魚食之，且好食蔓菁根菜矣。興慶曰，東宮春秋，今三歲矣，昨年入瞻，則頗有知覺矣。今過五六朔，伏想知覺益勝，睿質加長矣。其在蒙養以正之道，侍人輩，必須各別嚴飭，毋或詼諧欺罔，何如？經曰幼子常視毋誑，以正蒙養之道也。上曰，所達是矣，此在《禮記》矣。日寒之時，不使出外，以將爲出視言及，則畢竟使之出視，以實其言矣。興慶曰，頻頻敎飭，使之聞實言行實事，何如？上曰，然矣。諸臣以次退出，醫官追後退出。

○初八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左右捕盜大將請對時，右邊捕盜大將朴纘新，左邊捕盜大將金潝，同副承旨金尙星，假注書李宗迪，記事官尹鵬擧、林象元入侍。纘新進伏曰，江華府拿來罪人，因大臣陳達，有自捕廳合坐之命矣。臣與金潝，達夜究問，而罪人招中，不無事端之可疑者及相通往來之說，故推案文書，有不可循例捧入，敢此持文案待令，以冀天鑑之照燭矣。上曰，文書上之。尙星上其文書。上覽過文案曰，馬馬海是何處地耶？纘新曰，此卽江界地。振紀gg鎭紀g，曾爲此權管，遞付武兼云矣。上曰，此罪人自湖西來者，而何謂之全光耶？纘新曰，初自全光道井邑捉來，故謂之全光矣。上曰，厥漢能解文字耶？纘新曰，稍解文字，而自言與亡命賊，往來酬酢云矣。上曰，其詩則不見廉，而高其項矣，年、川字同韻耶？尙星曰，同韻矣。上曰，黃傅子果善書云耶？纘新曰，曾聞黃傅善文善書，渠子則稍不如厥父，而亦能善書云矣。上曰，三色潤布及紫的紬，自彼中持來云矣。潝曰，若通彼中，則安知無此事耶？上曰，此漢事極殊常矣。京外事無不洞知，此則可疑，而似由於欲延晷刻之計矣。李明彦果在渭原，而有孽子耶？尙星曰，曾聞有孽子數人，而年僅十數歲云矣。上曰，李生員，似非鄕谷之李生員，是在寧遠者耶？潝曰，似是思晟之孽弟矣。上曰，其名卽思彦耶？纘新曰，其名果思彦，而傳書往來云矣。上曰，李生員結婚云者，何謂也？纘新曰，問於罪人，則與其處人，結婚云矣。潝曰，此似是思晟之弟婚云，而考見徒流案，思彦不謫於此處，誠可怪矣。上曰，厥漢之言，有曰欲見其書，則以拳打頭云。若果心腹，則何如是，而其處果採蔘處耶？潝曰，果是採蔘之地，而寧遠、德川等處蔘，俗謂之中山蔘矣。上曰，申哥八兄弟，卽前所謂申哥耶？潝曰，此是申尙重八兄弟，而卽西路有名之潛商矣。上曰，申次萬爲名者，亦有之耶？潝曰，臣在關西兵營時，雖未聞其名，而今者囚招中年月，與按覈御史下去時暗合，故以年條發聞者，蓋出於次第探覈之意矣。上曰，見其所着衣，則果何如耶？纘新曰，見其所着，則閭閻所謂紬木同織之交織，而決不似常漢僧徒之衣服，分明爲兩班之餘件矣。上曰，初則以但知學首座爲言，而所謂乭男，持詩往來云，亦應知之矣。纘新曰，然矣。上曰，黃哥之年，亦似其言耶？纘新曰，臣雖未能詳知，而或近似矣。上曰，此尤巧矣，其面貌亦果如此耶？潝曰，臣等少時，同射於射庭，今聞其言或似髣髴，而猶未能詳記矣。上曰，髥則果多耶？纘新曰，臣曾見之，髥則似不多，而今者囚招，謂有芽齒，此則依俙矣。上曰，厥漢之年可幾何，而面目似庸劣耶？纘新曰，年可二十餘，而外貌則不過一愚迷之小僧，而語答則皆有脈絡矣。上曰，振紀gg鎭紀g果有勇力耶？半東介刀、環刀，欲何用而常佩之耶？潝曰，聞罪人之言，則此賊果有勇力，而稱以辟邪，坐臥常佩此兩刀云矣。上曰，又可怪者，江都捕問時，何爲辭連於此耶？潝曰，渠以持黃賊之書，中間往來爲言，故因爲發問之端矣，然而七年同居，則住公州時，始知之云者，終似虛誕矣。潝曰，渠以曾與黃賊，往來於熙川場市，且於往公州時，相見爲言，則終有隱情矣。上曰，中外事則無不洞知，此終非愚迷之僧矣。尙星曰，究問之際，言頗有脈絡云，此誠可怪矣。上曰，其言語之酬答，果何如？纘新曰，多用平安道方言，而言語則極分明矣。上曰，刀蔘貂皮之說，終涉殊常，至引申哥，則亦不可謂全無所知矣。潝曰，以江都所捧之招見之，終非欲延付之類矣。上曰，以此刀爲證云者，或似然矣，而若果不然，則去其額上點之說，極爲凶怪矣。頃聞大臣之言，則以爲黃賊，捉不捉間，思彦之相與往來與否，不可不一問云矣。安陰鄭生員，忠淸道李生員，似指希亮、麟佐，而其言亦極凶怪矣。纘新曰，寧邊村氓，何以知麟佐之在於湖西？此誠可怪矣。上曰，厥漢旣知李參判云爾，則其他何所不知耶？尙星曰，臣則自外入來，雖未能詳聞其委折，而天下之難測者事情，不可不審處，且此等事，或有根絡分明，而如此難測者矣。上曰，安知其不出於欲免之計耶？尙星曰，其間委折，俄始略聞，而似與浮誕之事，有異矣。上曰，此漢又言，與金世采母，同居一里，而世采則初無往來之事云者，極爲妖惡矣。世采之母，旣以佛供事往來，則豈獨不見世采耶？上曰，捉致厥漢於大將家而問之耶？潝曰，自前多有捉治罪人於大將家之例矣。纘新曰，旣已合坐，則黃賊捉未捉間，事機易泄，故卽發祕關於寧遠，使之因他事捉囚，一雨與崔學捉來次，又送將校矣。上曰，此等人名，例或聞之，而今番居下者耶？尙星曰，安鳴鶴，曾爲孟山倅，而家在其道內矣。纘新曰，此僧之招，終似有脈絡，若非有奸，則必是知其事情者矣。上下其文案，尙星覽畢進伏曰，以文案見之，則或不無浮誕處，而中外事無不詳知，旣知有希亮、麟佐，又及於渭原，以此見之，朝廷事亦皆知之矣。上曰，部將之往金光庵者，已幾日，而卿等曾見其山耶？潝曰，聞罪囚之言，則以爲香山內外山間，有金光庵，而時有往來之遊客云。故以此事，試問於三十年前往來香山之人，則答云，其中有香爐峯，而金光庵果爲絶險云矣。小臣曾於兵營巡歷時，欲爲登賞而未果，其道里，自熙川，往來路四十里，而屢次踰嶺，非人跡所通，自德川往來路，則距金光庵山路九十里，而萬疊山中，逕路絶險云。果若如此，則崔學及黃賊，雖或隱伏，捕校之失捕，或可慮矣。初則先送將校於香山、金光庵矣，後聞金光庵，在於香山之後面，又送將校，先後下去二將校，庶幾一時到彼，而鉤得事情後，始可入捉，似未能速捕耳。上曰，將校一人，率去幾人耶？纘新曰，各率軍士二人而去矣。潝曰，將校下去後，始有學首座之名，又令搜捕而失之，或可慮矣。上曰，若未聞此報，則似未及走，捕校下去時，指揮送之耶？潝曰，千里外事，有難預料而指揮，然捕校往來之際，不無泄機之慮，故亦已作書於監、兵營，使之隨事指揮矣。尙星曰，其間事情，雖未可度知，而其招辭則皆有脈絡，終非一時浮誕不知之語。若加究問，則似得其端緖，其在審愼之道，不可歸之於浮誕而置之矣。潝曰，承宣之言，誠至當，臣等所見亦如此，故有此求對矣。纘新曰，捕將請對，人心易擾，臣亦知之，而不敢自捕廳究問，來請睿鑑之裁決矣。尙星曰，此等事終有難測，人妖物怪，誠非世道之細憂，而見其招辭，皆有脈絡矣。上曰，脈絡則果分明，而關西之物色譏捕，皆能知之，是可怪矣。尙星曰，非謂其言，盡爲符合。傳書之時，始知振紀gg鎭紀g之名云者，頗有隱情，此雖影子，安知無其實耶？且天下事情，終不可測矣。上曰，其詩語，何如？尙星曰，以其詩見之，則似無意趣，而聞捕將之言，厥漢外似愚劣，而內則不然，且至今能誦其詩者，可怪矣。上曰，厥漢雖無識，而非特能誦其詩，詩意頗有脈絡，集字成句，渠亦能爲之矣。潝曰，旣誦其詩，則非全不識字者矣。尙星曰，世道實無餘地，此等漢之參涉其間，有不可測，戊申諸賊之名，亦多知之，實難知矣。上曰，方拘囚於右廳耶？潝曰，方着枷囚置於廳中矣。尙星曰，此等文案，似不可還下矣。上曰，給送捕將，則似無煩泄之慮矣。厥漢終非無識之漢，而往來公州時，始識其面云者，旣涉怪訝，且黃賊之佩刀及其他物件盡見云爾，則其不往來熙川云者，亦涉殊常，況能言其妹之事，則豈有不知之理耶？黃賊亡命，或恐其漏蹤，馬馬海黃生員之稱，非容易語人者，而此漢知之，則其使之以心腹，此可見矣。若不使之以心腹，則豈有往來公州之事耶？此不過僞造帖文之僧人，則自本府問之，可得其實，故初不令合坐者，蓋以此也。其後大臣，有所陳達，見其招辭之後，又加一階梯云。今不可不一訊，而究問之際，必以汝若爲其心腹，則似無不知其名之理，不然則何以知之爲辭，則可以綻其情狀？至於刑訊，則姑難輕加，爲先周紐施威，察其情狀，構文案以上，宜矣。纘新曰，下敎至當，其爲心腹與否，實爲此事之肯綮，而若不以刑訊，則決無吐實之望矣。上曰，官捕等事，誠重難，究覈其實，然後可以發捕，捕來然後亦可以面質訊問矣。纘新曰，日寒如此，莫重獄囚，不無徑斃之慮，自捕廳究問，終爲惶悚矣。上曰，前有此等獄事，自捕廳善爲究問，而卽今則渠之爲心腹與否，專爲骨子，而未能詳覈矣。今不可不善爲誘問，而果是心腹，則事終有實矣，常時事情，渠應知之，莫如善問而得其實矣。潝曰，爲心腹與否，儘爲可問之端，故已以此詳問，而終不吐實矣。上曰，厥漢若是逆豎，則何可不問，而覈知其與黃賊往來同謀，然後當設鞫而問之矣。尙星曰，然則自捕廳究問後，從當刑訊矣。上曰，初則大臣陳達，今又見文案，猶不信之，而終若不問，則難得其實，卿等出去反復究問，若有事端之大段者，則今日入達，不然則今方淸齋，不必入來面陳，明日作文案以上，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1月9日

行都承旨李壽沆〈坐〉。左承旨柳綎〈坐〉。右承旨柳萬重〈坐〉。左副承旨柳儼〈坐直〉。右副承旨南泰溫〈坐〉。同副承旨金尙星〈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德老〈仕〉李宗迪〈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二更，月暈，廻土星、火星。

○柳萬重啓曰，明日太廟展謁擧動相値，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柳儼啓曰，府院君魚有龜上疏到院，而停朝市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李壽沆啓曰，左承旨柳綎，今日不爲仕進，左副承旨柳儼，由限已過，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金尙星啓曰，憲府連日監察茶時，事甚未安。諫院闕啓，亦至多日，兩司除在外未肅拜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持平柳壽垣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柳儼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壽沆啓曰，明日太廟展謁擧動時，大王大妃殿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右承旨進去。

○柳萬重啓曰，禮曹判書趙尙絅，參判趙遠命，參議鄭羽良，俱未肅拜。太廟展謁隔宵，而本曹無行公堂上，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禮曹參議鄭羽良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尙星曰，推考傳旨捧入。

○金尙星啓曰，明日太廟擧動時，漢城府堂上，當爲導駕，而判尹權𢢜在外，右尹金聖應，以訓鍊大將，陣上進去，左尹具聖任，今日不爲出肅，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左邊捕盜大將金潝，右邊捕盜大將朴纘新，來詣請對矣。傳曰，引見。

○同副承旨金尙星書啓，臣親奉聖敎，卽往傳諭于左議政金在魯處，則以爲今承下敎，他未暇顧，方此承詣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壽沆啓曰，右議政宋寅明及藥房都提調金興慶，提調趙顯命，副提調臣壽沆，有稟定事，請對矣。傳曰，引見。

○金尙星啓曰，時、原任大臣、備局有司堂上、判義禁、大司憲，承牌來詣矣。傳曰，引見。

○柳儼啓曰，事變假注書李昌誼，今日强疾仕進矣。出去之時，衄血昏倒於待漏廳，決無察任之勢，當此擧動之時，不可不急時變通，李昌誼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宋眞明爲同義禁。

○金尙星啓曰，刑曹判書宋眞明，移拜知義禁，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驪川君增、趙遠命、李衡佐爲副摠管，副司直宋眞明單付。

○柳儼，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推鞫多事之時，本府都事，不可不備員，都事尹尙通出使之代，令該曹卽爲口傳，閒官換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啓曰，問事郞廳，纔已啓下矣。其中洪昌漢，稱以在外繡衣被抄之人，今又下鄕，事極可駭。拿問處之，其代以前正言韓翼謩差下，而李德重方在罷散中，韓翼謩、趙榮國，時無職名，竝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南泰溫，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推鞫時，假都事十員，令該曹卽爲差出，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小臣鞫廳坐起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傳于南泰溫曰，推鞫姑罷，鞫廳承旨入侍。

○傳于南泰溫曰，鞫坐罪人拿來後擧行。

○初九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左右捕盜大將請對時，右邊捕盜大將朴纘新，左邊捕盜大將金潝，同副承旨金尙星，假注書李宗迪，記事官尹鵬擧、林象元入侍。行都承旨李壽沆，右承旨柳萬重，校理趙尙命，修撰吳彦胄，追後入侍。纘新曰，昨日以若有端緖之更發者，則又爲請對爲敎。臣等出去，施威究問，而其所納招，又有異於前招者，故細加究覈，辭說甚多，達夜構出文案，今始來稟矣。上曰，文案上之。尙星擎進。上置案上，覽過曰，施威問之耶？纘新曰，姑不周紐，先爲施威而問之矣。上曰，又有一人出者，其名字之類，盡知之矣。其人官職，亦能知之耶？纘新曰，卽今職名，雖不能知，而其所在之處，則能知之矣。尙星曰，文案之語，與昨有異，則必有苗脈矣。上曰，盈字低韻耶？此詩則見廉矣。潝曰，其詩則與前詩，似異矣。上曰，此詩則頗有意思，而全州討捕營，有文書云，未知果然耶？纘新曰，有之云矣。上曰，或稱希字，或稱亮字者，誠妖惡矣。朝鮮中人，豈有不聞希亮之理，而不知其字云者，奸惡矣。尙星曰，旣知鄭生員，而此則不知云者，決是理外，而以昨招見之，終不無疑端矣。上曰，作蓮亭砲樓之說，果有是耶？潝曰，蓮亭則果有之，而砲樓之作，亦是云矣。上曰，一節深於一節，虛與不虛間，廉知諸人之名，此似戊申漏網之類，而渠之嫂亦殊常矣。潝曰，自初言金世采之母，卽渠之五寸姑母云矣。上曰，世采亦緊矣。潝曰，或傳世采已死。故問於熙川倅，則世采於昨年，果爲暴死云矣。上曰，所謂先達，誰之稱也？潝曰，渠之一族中，有出身云矣。上曰，其中一人加資者，爲其窩主，而頃聞往來人之言，若善駕御，則可做百事者云矣。潝曰，申尙重兄弟中，尙重，最是江邊之難漢矣。上曰，曾往彼地，始見申哥云矣。馬牌年號事，亦皆知之矣。纘新曰，馬牌事，臣亦未能詳知矣。上曰，前以馬牌事，咨文出來，而朝臣中知之者，亦必罕少矣。今者所言，不特一節深於一節，直以惡逆指告矣。尙星曰，今日文案，雖未及見，以昨日文案言之，其有脈絡則無疑矣。上曰，浮誕則果浮誕，而馬牌事，渠先發端耶？潝曰，初不吐實，周紐施威之際，始以往來事及馬牌事爲言，而旣聞馬牌事後，則臣等之心，亦不以爲虛矣。上曰，面廣色靑赤云者果是，而年方四十五之說，亦爲近似耶？潝曰，雖未詳知，而似或然矣。上曰，黃賊之妻，戊申年果爲捉來耶？潝曰，其時果爲捉來，而方懷孕云。故與故大將張鵬翼，合坐還送，今者厥漢，亦以懷孕上來爲言矣。至於金載衡事，則頗有來歷矣。金載衡，曾爲吹鐵別將時，相見於龍門洞爲言，龍門洞則果是价川地，而吹鐵別將，亦有之矣，以此見之，尤可怪矣。上下其文案曰，承旨見之。尙星跪受覽畢。上曰，注書出去，入直儒臣，在院承旨，使之入來。宗迪趨出，分付，還爲入來。上曰，若不施威，難以得其實耶？纘新曰，發問之時，以不以爲信之上敎，言於罪人曰，聖上旣不信汝，汝何有一毫欺隱云爾，則略干施威之際，爲此所告矣。上曰，納招之際，言辭擧止晏然耶，抑有恐㤼耶？潝曰，初似有㤼，而其前後言辭皆闌熟有脈絡矣。上曰，予亦不知，而終不以爲信矣，然詩則與昨詩有異矣。尙星曰，田萬圭爲名者，似有之矣。臣父前任江界時，臣亦隨往，而別監田萬圭者，似聞其名，而猶依俙矣，以此見之，此漢之說，終有苗脈。且以西關事言之，江界近處人，與彼人，交通往來，尋常爲之矣。今此文案，與昨日所見文案，皆有來歷條理，此非一時行丐之僧，似是戊申漏網之賊矣。上曰，田萬圭是曾犯越者耶？尙星曰，田萬圭、田萬積之類，卽江界之大族矣。都承旨李壽沆，右承旨柳萬重，校理趙尙命，修撰吳彦胄進伏。上曰，昨日文案，則只以知亡命賊爲言，今者文案，則有異於前，都承旨諸人皆見之。尙星曰，昨日文案，終不無脈絡，故臣以爲此漢所知，必不止此矣。今見文案，則馬牌一款，錯錯gg鑿鑿g相符，西邊事情，亦能知之，今則無難信之端，而江邊人之與彼人交通，渠輩則看作尋常事矣。上曰，曾聞江邊事，則數三胡人，家家常有之云矣。今則實與不實間，與知而不告，有異，而見其詩則亦知其有惡逆之謀矣。尙星曰，其詩則果帶惡逆之意，事體之損傷，固爲可悶，而一番鞫問，則似不可已矣，臣所謂事情之難測者，蓋指此等事，而終不能無慮矣。上曰，屢年未捕之黃賊，今聞其端緖，而仍置則事誠不察，而此漢終似殊常矣，今則事體稍重，不可但已，故使諸臣入侍，而予則終不以爲信矣。尙星曰，殿下此等處，終可悶矣，天下事情，有不可測，事雖微細，終則有端緖，頃年必雄事可見矣。上曰，屢經治獄，難測者此，而今者詩語，則果是不道矣。尙星曰，至於馬牌事，似出於生事國中之計，而此漢之洞知者，誠爲怪矣。上曰，馬牌事，諸臣中或有聞之者耶？決非行丐僧之所能知者矣。吳彦胄曰，其時馬牌事，闕中諸臣外，似無聞者矣。尙星曰，大臣及藥房提調，方欲入侍云，似有下詢，而我國事本來易泄，隔江一帶之地，越去旣不難。且其與彼中結連，有不可測，我所以應之者，不可疎忽矣，頃者夜對，以彼中事，縷縷下敎，臣亦有仰對，而此終可悶處矣。上曰，欲害金重萬之說，尤爲萬萬殊常矣。尙星曰，事固難測，而至於用火藥之說，極爲凶惡矣。上曰，承旨及儒臣，以爲如何？李壽沆曰，驟看何以知其事狀，而其所說告，俱有倫脊，如此而虛妄者，似無之矣。上曰，以文案見之，似不虛妄，而若是粧撰者，則極爲巧矣。上曰，學首座果緊，而申次萬則有差異者矣。壽沆曰，江邊事或不無料度，而黃賊若不在我國，則越在彼地，的然之理也，至於罪囚輩死中求生之說，則言或矛盾，而此則上下照應，有條理矣。上曰，黃賊往來熙川，則必有相識者，若無相識之人，則何以往來耶？纘新曰，持書札往來之際，書中則以諺譯書之，皮封則以眞書書之，而且有黃宣傳官爲言，誠爲異矣。上曰，若以書札往來，則皮封上，似不以某宣傳，宛然書之矣。全州討捕營，若見其書，則亦必無留置不報之事矣，至於往來彼地之說，或不無其慮矣。壽沆曰，在於我地，則難以隱避，故或與採蔘人往來，必然之勢也。纘新曰，黃賊，曾爲馬馬海權管，故善爲胡語云矣。上曰，馬馬海近於彼地耶？壽沆曰，曾於義州見之，譯舌輩之爲胡語者，或不分明，而義州刷馬雇人輩，則皆善胡語，殆非譯舌輩所及云矣。趙尙命曰，見其文案，則終有脈絡，錯錯可疑，誠可驚愕矣。彦胄曰，黃賊之尙未就捕者，實不勝隱憂，而若果往來於彼地，則安知無凶計耶？今其端緖旣出，則無論虛實，揆以王法，不可不速爲究問矣。上曰，其詩則誠不道矣，昨日捕將之入對，旣聞有亡命賊之端緖，而不可輕先設鞫，故姑令究問矣。今則文案與昨有差異者，不可不鞫問，而儒臣、承宣，則皆以爲無可疑耶？彦胄曰，黃賊之稽捕，實是輿情之同憤者，若因此機，果得積年之逋賊，則豈不幸甚乎？此則不可不嚴鞫矣。柳萬重曰，旣已亡命，則締連潛商，往來江邊，不是異事，而今者端緖已露，一番究覈，似不可已矣。尙星曰，昨日文案，則別無綻見處，今則終有端緖，此非持難者，且此賊與在邦內者，有異，不可不急爲究覈矣。上曰，今招語脈，終有端緖，而其中辭連者，亦留在京，誠不可緩矣。壽沆曰，聖意之難愼，誠是聖德事，而此則干係不細者，終不可遲稽也。上曰，黃賊姑無論，其一句詩則終是逆也。昨招則不過亡命賊事，而今招則始爲逆矣，虛實間可以一問，故使諸臣入侍，亦欲問於大臣矣。其中緊出者，將使金吾郞捕來，而金世采母，亦當捉來耶？纘新曰，安陰鄭哥亦緊矣。上曰，文案則捕將持去待令，而時原任大臣命招，備局有司堂上、判金吾、兩司長官，亦爲牌招，使之入侍。〈榻敎〉潝曰，金光庵所在書札，特令捕校下去搜來矣。上曰，依爲之。上曰，方欲下書啓之批矣。事端如此，此豈體國大臣引入之時乎？入侍承旨，以此意卽爲傳諭于大臣，使卽入侍，可也。尙星承命出去。上命注書曰，此乃關係於彼中者，大臣不可不入來之意，傳于傳諭承旨，可也。纘新曰，金載衡若在於京中，則爲先捕來拘留之意，敢達。上曰，依爲之。上曰，諸臣少退，大臣入來後，與之同入，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初九日未時，上御熙政堂。時原任大臣、備局有司堂上、憲府長官、藥房三提調，同爲引見時，判府事徐命均、金興慶，左議政金在魯，右議政宋寅明，判義禁金東弼，右參贊趙顯命，刑曹判書宋眞明，大司憲洪景輔，都承旨李壽沆，司直金若魯，假注書李宗迪，記事官尹鵬擧、林象元入侍，右邊捕盜大將朴纘新，左邊捕盜大將金潝，追後入侍。命均進伏曰，春寒尙峭，太廟動駕，若待日氣之稍解，則似好矣。上曰，承旨亦達，而侍下百事，與閭巷何異？明日則日候似勝，此雖與致齋有異，必欲以定日速行矣。寅明曰，時刻太早，差退則好矣。上曰，此則何必固執，差退以入宜矣。〈榻敎〉寅明曰，欲以捕廳罪人事，有所陳達矣。捕將已入侍，不必更陳，而以事體間事，有欲仰達者矣。今日捕將，若欲請對，宜卽使臣知之，而全無所報，臣方以此求對，而捕將已先入侍，聞捕將，以從事送言，而從事不卽來傳云。然其事體極未安，兩邊捕將，竝從重推考，當該從事官，令該曹決棍，以示懲勵，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曰，文案上之，此事大略，頃聞右揆所達，而旣不信之，謂不過戊申亡命之餘徒。故昨於捕將之入侍，亦諭以設鞫則重難，略施周紐之律，使之吐盡其知與不知之實矣。今見其招，比昨更爲節拍，予於是，亦不能無疑。且昔豐陵每以此等事雖微，不可不治爲言，故使卿等入侍，蓋欲重其事體也。文案各先見之，可也，承旨傳給文案，諸臣覽訖。上曰，右相則知其本事乎？寅明曰，槪略則知之矣。上曰，其外諸臣，皆不能知耶？寅明曰，然矣。上曰，其初作詩，一則押韻矣，一則不押矣，其詩語不特陰慘，必是善手段矣。在魯曰，其初作詩句，似或易其耦，而決非不善爲者矣。上曰，知之則洞然，決非行丐僧矣。命均曰，然矣。寅明曰，金載衡已得捕置云，而江界之申次萬，本是擧國之憂慮者矣。上曰，知馬牌事，誠可怪，而初詩山河飜覆易之句，此可謂逆矣。在魯曰，黃賊何等凶賊，而屢年密捕，尙未得，今見此交通之說，尤可驚愕矣。寅明曰，國體之傷損，雖不可不念，而若可設鞫者，在下者宜卽力請，君上者亦宜從之矣。上曰，原賊捕得，然後始可爲矣。若未聞此奇，則或未及走，而其處人，應有爲心腹者矣。頃者申哥之言，到今暗合矣。眞明曰，文案中，亦有申哥，而申次萬兄弟，曾以捉納此賊納供矣。命均曰，書面黃宣傳之說，極爲可怪，焉有亡命不暇，而書其稱號於書札之理乎？上曰，似不以黃宣傳，書於書面矣。在魯曰，黃宣傳，則世或多有，而泛看其詩，則亦似時象，此可怪矣。上曰，其詩則果時象，而評考詩文，不是異事矣，至於鳩子樣丸藥之說，極可怪矣。在魯曰，如此藥磨服之法，亦或有之矣。寅明曰，事端至此，其所緊證之近在者，不可不急捕矣。上曰，京中安知無與黃賊相連者，而雖先發捕近在者，面質者則似無之矣。寅明曰，如此之類，不可以文案盡知，而近者先捕，遠者亦爲發捕，似宜矣。上曰，厥數多矣。京中發捕，則雖不可怕，江界等人誠難矣。顯命曰，申哥兄弟，則曾前公議，皆以爲宜遷內地矣。眞明曰，申哥八人，雖不可盡數捉來，姑令捕置於關西，似無妨矣。上曰，予則終以此漢，爲殊常矣。在魯曰，此漢之果是亡命徒黨與否，雖不可知，聞捕將所言，則厥漢言語，決是關西人，其所未吐者，安知不更多耶？寅明曰，大抵，此等事，極爲嚴重，晷刻之差遲，亦爲不可，假令設鞫，則不如早爲矣。上曰，諸臣亦盡見文案乎？大臣皆入侍，自此發捕，亦無不可矣。在魯曰，聞捕將之語，取招之際，亦多不忍聞之語云矣。上曰，果有之，而如戊申年事耶？纘新曰，果有不忍聞之言，而不敢仰達，只言及於大臣矣。上曰，卿等見其文案，果有脈絡耶？興慶曰，黃宣傳之說，極可怪，若是新爲師弟者，豈有道名字之理，而見其文案，顯有隱情？宜速鞫問，有何異議也？上曰，率四十二州上來云者，旣涉殊常，同往採蔘處，得來貂蔘云者，尤涉殊常矣。寅明曰，發捕事不宜遲矣。上曰，誰某可先發捕耶？在魯曰，思晟之弟，似宜捉來矣。東弼曰，田萬積、申次萬，亦宜捉來矣。上曰，此則緊矣。馬牌事，無不洞知，決非行丐之僧，所謂亮字云者，極爲奸惡矣，初作詩則，何如？一則無廉，一則異韻矣。顯命曰，初詩則雖武弁輩，或可作而後，詩則決是善手段矣。上曰，諸臣亦皆陳之。東弼曰，臣之所見，與諸臣何異？發捕事誠緊矣。若魯曰，如此之際，江邊事誠可悶矣。上曰，他處則不須念，而江邊果可悶矣。上曰，乭男亦當發捕耶？在魯曰，奴主皆捕來，然後從當處之，不可不早捕矣。上曰，誰某又緊耶？寅明曰，面質之類，姑無緊者，似難盡數發捕矣。上曰，此終是理外矣，卿等見之，其詩果善乎耶？壽沆曰，詩則果善乎矣。上曰，金吾郞，方待令耶？東弼曰，然矣。上曰，豐原以下，皆見文案，而以爲如何？顯命曰，別無更達者，其宜設鞫，則萬萬無疑，緊出者五六人，不可不發捕矣。眞明曰，臣亦別無更達者，而旣有亡命人交通之說，則何可不發捕耶？東弼曰，議於大臣，發捕罪人名字，當錄出矣。上曰，誰某當發捕，而崔學、一雨，亦發捕耶？興慶曰，此皆有可問者矣。上曰，乭南gg乭男g，上典之孽子，亦當發捕耶？眞明曰，此則不必一時發捕矣。若魯曰，此則何必發捕耶？上曰，不捕則已，旣欲發捕，則多少何必論也？顯命曰，江界申哥，因此除去，固無妨矣。東弼曰，宜先發捕之人，已爲書出矣。上曰，鄭生員者，果是希亮之族屬，則甚緊，而失捕可慮矣。纘新曰，鄭生員若爲捉來，則可問者似多矣。上曰，黃賊捕得與否，今明當有消息耶？眞明曰，姑未知何日果有消息，而世采正妻，則已爲捉囚云矣。在魯曰，明彦奴主，亦可捉來矣。上曰，渠若知之，則正宜納功自效，而不然則果無狀矣。在魯曰，然矣。上曰，都事一枝，則當送渭原，一枝則當出去京中耶？其中窩主者，則發送金吾郞捕來，而金世采何以爲之耶？眞明曰，十餘都事之一時出去，極爲煩擾，世采母則自捕廳捉來後，移送鞫廳，似好矣。上曰，然則一捕將，先爲出去，自捕廳發捕，可也。上曰，申次萬當發捕，次萬兄弟及田萬圭兄弟，亦爲捉囚於本營事，發關，可也。眞明曰，延刑房亦何以爲之？上曰，延哥亦緊耶？潝曰，此是思彦之接主人云矣。上曰，安鳴鶴則姑無可問之端，且非逃去者矣。判金吾之所錄出罪人姓名，誦達，可也。東弼曰，僧學首座、黃哥、李生員、申次萬、田萬圭、鄭生員、李明彦、乭男矣。上曰，奴主當令一都事，竝捕以來耶？顯命曰，奴主不可令一都事，竝爲捕來矣。東弼曰，臣則先爲出去，發捕諸罪人矣。上曰，然則書下敎出去也。上命承旨曰，捕廳罪人玄機，移送鞫廳，仍爲設鞫事，分付。〈榻敎〉寅明曰，金吾堂上不可不變通矣。東弼曰，同義禁吳光運，果有實病，南就明不爲行公，似有變通矣。上曰，竝改差，口傳差出，可也。寅明曰，南就明則可以行公云。卽爲牌招，吳光運之代，則以正卿差出，仍卽牌招，似好矣。上曰，依爲之。〈榻敎〉上曰，臺諫則可以備員耶？壽沆曰，都憲外竝違牌矣。上曰，事體未安，竝只推，更爲牌招。〈榻敎〉東弼曰，設鞫處所，何處爲之乎？上曰，本府爲之。〈榻敎〉東弼曰，假都事當爲差送，一邊啓請，一邊發送之意，敢達。上曰，依爲之。上曰，因一幺麽之僧，煩擾至此，觀其末梢，可知其眞僞，而予則以卿因此入來爲喜，今後則卿何可更爲撕捱耶？在魯曰，臣方欲更入文字，以冀鐫免，不意承宣，來傳聖敎，使之偕入，故臣於此，他不暇顧，驚動入來矣。臣雖無狀，旣忝三事，則些少被斥之不必過嫌，豈不知之？至如聖敎中諸葛亮之望人勤攻闕失，臣亦嘗欽企，而臣之今日所遭，則人之爲言，極其非常，揆以廉隅，豈復有冒出之勢乎？若使諸葛亮，被人詆斥，如臣所遭，則諸葛亮亦必不安於位，而必欲遞解矣。壽沆曰，金吾堂上今將差出矣，仍卽牌招事，分付，何如？上曰，注書出去，分付，可也。宗迪趨出，分付後入來。上曰，予欲使卿者，出於誠心，而因一鳳朝之微事，過爲撕捱，不顧國事之重，實爲卿慨然，今後則更勿爲引入之意也。在魯曰，臣以無狀，受恩罔極，前後承敎，亦已屢矣。孤負隆恩，恝視國事，臣豈敢樂爲，而一己廉隅？放倒不顧，則何以處具瞻之地乎？不得不屢煩箚單，以冀矜許，而今因有事，雖不得不冒昧承命，前頭仍出，有不可必，而當前鞫事，何敢不擧行耶？上曰，前頭云者，是何言耶？年少之論，雖有過處，陳箚亦過，至於尋單，豈不過乎？在魯曰，人言深緊，故不得不如此矣。上曰，若謂卿不合於相職，則固宜如此，而此不過他人用舍間是非，則何如是過嫌？此後則切勿爲如此以困我也。以卿之撕捱，右揆亦以爲難安，顧念國事，豈不可悶乎？玄機事，雖係變怪，因此而卿乃入來，國事誠幸，自今頓忘前日事宜矣。上曰，今日鞫坐，卿等皆當進去耶？命均曰，今日則皆當進參矣。洪景輔所啓，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事。〈措辭見上〉上曰，亟停勿煩。又所啓，請明彦，更令鞫廳，拿鞫嚴刑，夬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依啓。因事一問亦好矣。又所啓，請李夏宅，設鞫嚴訊，以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依啓。又所啓，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嚴鞫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收閔允昌、尹志、申潤廷、金世綱、朴景淳出陸，全聖澤、申正模量移，黃翼再全釋之命。〈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收觀厚減死島配之命，嚴鞫得情，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收北同減死絶島定配，於屯、以貴極邊定配之命，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新除授掌令尹彬，時在公洪道靑陽地，司諫院司諫李潤身，時在京畿富平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上曰，申德夏誰耶？或是申光夏之族耶？若魯曰，未能詳知矣。上曰，設鞫旣已命下，則事體嚴重，政院事當急牌，當直都事，分付，而招呼之聲，甚寂寥，極爲未安。當該承旨推考。〈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1月10日

行都承旨李壽沆〈坐〉。左承旨柳綎〈坐〉。右承旨柳萬重〈坐〉。左副承旨柳儼〈坐直〉。右副承旨南泰溫〈坐〉。同副承旨金尙星〈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南德老〈仕〉李宗迪〈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尙喆〈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太白見於巳地。

○李壽沆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柳儼啓曰，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擧動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壽沆啓曰，今日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擧動相値，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儼啓曰，司僕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捲三面。

○柳萬重啓曰，小臣，大王大妃殿問安進去下直。傳曰，知道。

○又啓曰，小臣，馳往于大王大妃殿問安入啓，則答以知道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駕入齋室後，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奉審後還入齋室後，政院、玉堂、藥房問安。答曰，知道。

○王世子遣宮官問安。答曰，知道。

○假承旨沈一羲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晝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南泰溫啓曰，小臣有稟定事，請對矣。傳曰，引見。

○李昌誼改差，代以金尙喆爲事變假注書。

○柳儼啓曰，事變假注書金尙喆，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以弘文館言啓曰，修撰兪健基，只推命下之後，尙不出肅，卽爲牌招，以爲今日擧動時，備員陪從之地，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趙榮國、韓翼謩、李德重單付。

○柳儼，以義禁府言啓曰，因鞫廳啓辭，問事郞廳洪昌漢，拿問處之事，允下矣。洪昌漢，時在京畿坡州地云，依例發送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允。

○南泰溫，以義禁府言啓曰，天安前郡守李思悌，大興前郡守李益烱等拿問事，傳旨啓下矣。李思悌、李益炯等，時在各其任所，依例發遣府羅將，竝拿來，何如？傳曰，允。

○柳儼，以左邊捕盜廳言啓曰，當該從事官，令該廳決棍事，奉承傳旨矣。兼從事官都摠府經歷崔尙衡，決棍十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正月十一日武臣賓廳武經七書講書日次，而中日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領敦寧魚有龜疏曰，伏以官爵授受，實關朝廷政法，職名去就，亦係士夫廉隅，於此而一有差失，則難免公議之嗤點，輒致風化之壞喪，其所關係，誠不細矣。臣之所兼守禦之任，揆以政法，參以廉隅，俱有不可仍冒者，前後陳籲，畢暴情懇，而睿鑑不加細諒，反以閒任勿辭爲敎，臣尤抑塞，益無所容措。今臣所叨，在國制，無可據之例，在私分，有必遞之義，則職責之閒劇，何敢暇論？噫，從前另簡，必屬卿宰，則格外謬膺，大損朝體。臣若徒恃批敎之慰藉，諉以責任之稍歇，淟涊苟蹲，終不自處，則以戚臣而犯外朝之職，殆無限界。此非朝廷善事，而平日區區畏愼之心，至此而放倒無餘。聖上若俯念於此，則不待臣言之煩縷，而必有所處分也。且念南漢合操，卽戎政之不可廢者，而前此設行，已至八年之久。又因朝家有故，民事多掣，自去春而退於秋，自前秋而又退於今春，趁農前擧行。旣有成命，而念臣衰病沈淹之中，最是宿患脚痺，日益添劇，加以痰核流注，結在腰脊，屈伸俱妨，牽痛特甚，醫言浹月施灸，或可免癃廢云。稍待和晷，方始焫治，則坐失仲春一朔，合操自將廢却，先期變通，誠不容少緩也。伏乞聖明，深察公法之不可冒，殘疾之不可强，春操之不可不行，亟賜遞改，使戎政擧而私義安，千萬至祝。且臣有懇迫情私，敢此冒死附陳焉。臣之父母祠宇，在於東郊十里之地，而拘於兩局重任，不得出城經宿，父母忌祭，躬未參行，倏已五六年矣。誠恐一朝溘然，將爲不孝之鬼，而又逢新元，先母之亡日遽迫，感時號慕，一倍痛霣，而新符又此絆身，蹤跡未免牽礙。申乞快允所辭，卽日褫鞶，仍命收符，俾得往返，而以祀事，辭陛出去。曾無朝家式例，夕出朝還，亦與曠日由行，有間，許令隨便去來，以伸至痛，不勝泣禱，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業已諭，卿何讓？南漢習操，其何又停？卿其安心，勿辭擧行，卿之所兼，非兩局之比，仍佩往來，自有舊例，依所請往來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初十日卯時，上御熙政堂。右副承旨南泰溫請對時，右副承旨南泰溫，假注書李宗迪，記事官尹鵬擧、林象元入侍。南泰溫進伏曰，今日將動駕矣。曉伏見鞫廳草記之批，有罪人拿來後擧行之敎，故纔已知委，而第聞罪人發捕者，難期其數日內必爲捕至。且事端之關係甚重，初問之後，姑爲停鞫，終未免沓沓，故玆敢求對而稟定矣。上曰，待罪人擧行之敎，其已頒布耶？泰溫曰，雖已頒布，若欲收還，則有何難耶？上曰，予亦思量者，而旣已一問，則似無更問之端，且雖更問，此漢與載衡，決非容易吐實者。崔學及法容，與世采母，甚緊可以面質得情，而諸罪人發捕者，數日內似當入來，待此更鞫，似無所妨矣。且申德夏，旣無面質處，則何以空中問之？載衡則似有隱情，而蔘貂貿給之說，亦無可質處，姑待罪人之拿來者，蓋以此也。泰溫曰，罪人拿來之遲速，未可預料，而數日遲待，亦爲沓沓矣。上曰，間日設鞫，似無所益，差待數日，則可見罪人之來不來，從當更有下敎矣。泰溫曰，數日後擧行之敎，大臣亦以爲疎緩矣。上曰，大臣亦應知此意，待崔學、法容之拿來，更當下敎矣。泰溫曰，乭男則方自金吾發捕矣。上曰，初則在湖西云，發捕於何處耶？泰溫曰，京中及湖西，皆令發捕矣。上曰，關西則不遣都事耶？關西事誠難，分付捕廳，只於京中、湖西，發捕，可也。泰溫曰，禁府草記，俄有入來者，而不敢入啓，玆以持入稟定矣。上曰，何事草記耶？泰溫曰，明彦拿來後，以臺啓，添問目之草記矣。上曰，讀之。泰溫跪讀。上曰，明彦拿來，則當設鞫耶？泰溫曰，然矣。若欲草記，則宜以委官意爲辭，而此則自禁府直爲草記矣。上曰，若有添問目之端，則罪人拿來後，當以大臣意，爲請而已。此則已自鞫廳發捕，非該曹擧行者，且其添問目草記，可謂早矣。明彦上來後，使之更稟，此草記則置之，可也。泰溫曰，禁府之此草記違格，則所當請推諸堂上，而或未知大臣之與聞，不能請矣。上曰，大臣應令爲之，而今此事，與本事有異，添問目等事，不必自該府爲之矣。泰溫曰，然則當以此下敎，分付於判金吾矣。上曰，明彦謫何處耶？泰溫曰，在渭原矣。上曰，渭原幾日程耶？泰溫曰，十三四日程，而五六日內，可以捕來矣。上曰，申次萬，幾日當爲捕來耶？泰溫曰，此則在江界，捕來似未速矣。上曰，姑觀數日，可以知之矣。泰溫曰，乭男則發捕於京外事，當依下敎，分付捕廳矣。上曰，依爲之。諸臣以次退出。

○初十日午時，太廟展謁擧動時，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柳綎，右承旨柳萬重，左副承旨柳儼，右副承旨南泰溫，同副承旨金尙星，假注書南德老、李宗迪，記事官尹鵬擧、林象元陪從。上乘步輦，由仁化門出，至仁政門乘輦時，藥房副提調李壽沆進曰，日氣頗冷，太廟稍遠，或慮聖體有觸傷之節，進御煖帽好矣。上曰，如此之寒，不必着煖帽矣，大駕至敦化門，百官乘馬。壽沆進曰，闕門之外，風寒尤緊，進煖帽爲宜矣。上曰，何必着乎？大駕至太廟御路橋，百官下馬，至太廟門外，上降輦乘步輦時。上曰，時刻差晩，望廟禮速行宜矣。遂入齋室，少頃，上具冕服，由齋室西門出，入太廟殿庭，立版位，上行四拜禮，入殿內奉審時，壽沆、宗迪、象元隨入。上命廟司曰，第一室主櫝，小仄於西邊，整之爲宜，奉審訖，仍步向永寧殿時。壽沆進曰，勞動奉審之餘，今又步向後殿，易致傷損，請乘步輦。上曰，在前奉審時步去，而無傷損之患矣。藥房都提調金興慶，追到進請曰，聖體勞動奉審，汗孔受風，甚可悶矣。上曰，後殿不遠，不必乘之。上過神門，興慶、壽沆又進曰，今則神門已過，請乘步輦。上曰，卿等如是固請，當從之，上乘步輦，向永寧殿，至殿門外降輿。遂入永寧殿，行拜禮如上儀，入殿內奉審時，上見龕席點汚處，命殿司拭之，奉審訖，還出神門外，興慶、壽沆，又請乘步輦。上曰，俄者從卿等之請，乘步輦，過太廟西墻，墻外所遮之帳，因風忽捲，心甚不安，卿等又復力請，過神門當乘之，過神門後，上乘步輦，還入齋室。申時，上由齋室出，乘步輦時，壽沆進曰，今則日已向夕，風氣漸惡，請進煖帽。上曰，如此風寒，不須慮，且煖帽初不持來矣。壽沆曰，煖帽雖不待令，如揮頃風遮之屬，進之似好，風寒之外襲，深恐聖體有傷矣。上曰，風遮則予本不着，風寒且不甚，不須慮也。上至太廟門外，乘輦還宮，如來儀，大駕還到仁政門外，下輦時，金尙星進曰，近來紀綱漸弛，雖以今日班列觀之，自上旣不御煖帽，則大小臣僚，不敢先着，事體當然，而況大官亦不着，則班行中，或有煖帽者，極爲駭然。不可無各別懲責之道，二品以上從重推考，三品以下則不可推考而止，押班監察，亦不可不嚴處矣。左副承旨柳儼曰，金尙星所達，事體誠然，本院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而此則不可不嚴懲矣。李壽沆曰，雖二品以上，不可只施推考之罰，決不可不各別嚴處矣。上曰，此事自先朝，屢有申飭之敎，而猶且如此者，莫非紀綱解弛之致也。至於押班監察，古稱殿中御史，大小朝儀，無不檢飭，而近則不能然矣。二品以上從重推考，三品以下罷職，押班監察，令該府處之，可也。〈出擧條〉上還宮後，諸臣罷出。

○初十日丑時，上御熙政堂。鞫廳承旨引見時，右副承旨南泰溫，假注書李宗迪，記事官尹鵬擧、林象元入侍。上曰，承旨進來。泰溫進伏。上曰，比初所料，能得易罷矣。泰溫曰，罪人招辭，與捕廳文案，別無異同而然矣。上曰，昨見文案，猶以爲未審，今者文案，則多有殊常者，而明日還宮後，可以開坐耶？大臣以爲，何如？泰溫曰，明日還宮後，日勢若未晩暮，則似當開坐矣。今日之坐，始見玄機，則形貌甚不似，而善爲言語，有若水湧矣。上曰，問目外，更無添問者耶？泰溫曰，申德夏，則多般究問，而極口發明，渠以爲曾任南陽時，自朝家有譏捕黃賊之命，故屢加詗察，終未捕得云矣。金載衡則初則發明矣。末則以爲龍門洞吹鐵時，果有供佛之事，而其時只見有不知何來之二僧人，身着袈裟，能解文字而已。今此玄機，初未見之爲言，此外別無可問事，又値夜深，故臣姑入來矣。上曰，判書之說，誠異矣。泰溫曰，捕廳文案，則無此說矣，今日則以吳判書家，往來寓接爲言矣。上曰，今此文案，多有陰慘處，而換局下來之說，捕廳文案中所未有者矣，其詩句能善誦耶？泰溫曰，渠以只知此一句爲言，誦詩之際，其一耦則不能分明誦之矣。上曰，其擧止言語，與前無所異云耶？泰溫曰，別無所異者云矣。上曰，年可幾何，而無鬚髥耶？泰溫曰，年則二十四，鬚髥則不生，言語則滔滔矣。參判家往復之際，汝豈不往來爲問，則渠則無往來之事，參判家奴子乭男，則有之云矣。上曰，乭男果有之，而在京云耶？泰溫曰，問其有無，則連爲在京，近間下往忠淸道云矣。上曰，欲以此事爲判付，而不爲矣。德夏之數與往來於瀋陽云者，終涉浮誕，而不能無疑矣。泰溫曰，彼地人越來我境，與之雜坐，故其時始得見胡人云，若如其言，邊事誠可憂矣。上曰，判付亦言，而馬牌事戊申之說，誠爲凶慘矣。泰溫曰，馬牌之說，似出於恐動之意，而聞其聲音，以蔘爲心者，似是關西人音聲矣。上曰，關西人聲音，則高而急矣。泰溫曰，然矣。上曰，今者文案則尤爲殊常，故使承旨入侍者，欲問其擧止之有可以揣知處矣。泰溫曰，其所言語，少不休滯，以此見之，似非倉卒飾辭者，且其形貌擧止，則不似凶妖矣。上曰，誦詩，何如，而渠之所作與否，或可揣知耶？誦詩之際，頗欠分明，似非渠之胸中流出者矣。至於黃賊，同往來之事，更無可達，師長上來後，可以相質爲言矣。上曰，思彦處往來與否，亦爲問之耶？泰溫曰，人蔘相贈，婚姻相助事，寧遠定配人，與寡女結婚時事，而思彦之面，不得見之爲言，凶肚妖臆，有不可度知，聞來驚心矣。上曰，其言語擧止，大臣以下見之，以爲如何？泰溫曰，厥漢形貌，終是不似，而言語則不少礙滯，隨問隨答，連續不絶矣。申德夏則以爲玄機與學首座，皆是素昧云矣。上曰，法容、崔學入來，然後始可面質，卽今則無可質之資矣。上曰，文案則以大四六爲言，而中外事，無不洞知矣。泰溫曰，曾以大四六，往考於渭原云矣。上曰，今文案，尤多可疑，以書札往來於京畿云者，似有意思矣。泰溫曰，學首座之往復於湖西、嶺南之書札，亦多有之云矣。上曰，其氣色似有㤼意耶？泰溫曰，外貌不似人形，而全無㤼意矣。上曰，昨見捕廳之文案，猶以爲不信，漏賊之母與妻，旣有在處，往來彼地之說，申哥捉納之招，俱若相符，而不能無疑者，山僧何關於時象，而其換局之說，似有意思。且其以書札往來云者，終不無隱情矣。至於勘亂錄戊申所由生之說，尤爲陰慘，由字之意，大臣其不問之耶？陰慘之徒，隱然有辱國之意，而如此矣。泰溫曰，辭氣雖不狼藉，安知無辱國之意耶？上曰，諸臣皆以得其端緖爲言，而予則以爲此漢之來，似出於辱國逞憾之意，而恐至於蔓延矣。泰溫曰，不無是慮矣。上曰，今則無面質之資，且知渠師之不易捕得，故姑欲久生，而遲待耶？此似是闌漫同往來之人矣。金光庵則果有之耶？此雖卽僞造罪人，似非欲延晷刻之類矣。泰溫曰，渠則以此自以爲功矣。上曰，申德夏之發明，固無怪，而法容、學首座捉來，然後可以相質矣。泰溫曰，大四六，僧何以作，而振紀gg鎭紀g把筆，學首座呼之云矣。上曰，知黃賊之善書，與之同往來，則分明矣。泰溫曰，欲害金重萬之說，尤爲凶慘矣。上曰，疾之甚則似如此矣。泰溫曰，湖西李生員，亦曾以書札，往復於嶺南之間云矣。上曰，乭男果有之云耶？泰溫曰，渠言乭男，則相見於湖西，而只知持書札往來，無他酬酢云矣。上曰，然則當發捕於湖西耶？泰溫曰，似然矣。上曰，發捕事，宜分明開門後，卽招從事官，自捕廳發捕於湖西，可也。上曰，厥漢之爲心腹與否，難以的知矣。旣知學首座之捉來未易，故必欲以此，作渠階梯，而初則云黃生員，末又稱黃宣傳，旣涉可疑。又知金重萬之爲其媢嫉者，故發此欲害之說，隱然有影之發見者，而以頃者胤命事見之，此輩奚持有逆節？將以亂朝廷亂人國矣。泰溫曰，事變之難測，誠如聖敎矣。上曰，卽今夜已深矣。非不知招問承宣之有煩聽聞，而明日則雖非淸齋，將有動駕之事。故使之入侍，而此獄事果不如我之初料，則固好矣，而江邊之騷擾，旣非細慮，黃賊之不卽越去，何可知之？此將爲無憑之事矣。泰溫曰，江邊事誠如聖敎，而黃賊捕不捕，亦難期矣。上曰，此漢初不出，而黃賊若年老而死，則都無事矣。今者端緖已出，終若失捕，則豈無可憎，而赤子化爲龍蛇，邊民將致騷擾，是予所悶矣。泰溫曰，此事終不無隱情矣。上曰，知其難捕，若是爲說者，尤爲巧慘矣。載衡與玄機，不無面質之端，文案中買蔘一事，金光庵與師酬酢之說，俱可面質，然問此之後，若又以不知爲言，則將何以爲之？此不過上以亂朝廷，外而亂邊土矣。以國體則姑爲更訊之外，無他道矣。泰溫曰，厥漢形貌，則果爲不似，而城府之隱然，似損於胤命矣。上曰，迷劣者如此耶？諸臣皆以有問，則必吐實之，而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貌迷劣而心巧惡者，尤難矣。今者此漢，雖似迷劣，已有影見者矣。泰溫曰，更漏將晩，而尙未就寢，實不勝憂悶之忱矣。明日還宮後，大臣更欲開坐矣。上曰，大臣意如此，則還宮後可以開坐，而日勢似不至晩暮矣。泰溫曰，觀日勢，可以爲之矣。上曰，胤命獄事時，罪人拿來間，鞫坐姑停事書出耶？泰溫曰，未能詳記矣。上曰，其時日記，使注書持入。宗迪趨出，持日記進伏，泰溫上之。上披覽日記後，下敎曰，其時亦如此矣，鞫坐罪人拿來後，擧行事，分付。〈榻敎〉泰溫曰，推案開金，似有主者，而不知待令，致有本院開金之捧入，事甚疎忽矣。上曰，密匣開金及望筒開金，上而仍下，故如此矣。泰溫曰，小臣今將出去，留門啓請矣。上曰，當送標信矣。泰溫曰，當以下敎，分付捕廳矣。上曰，出去後卽使擧行。諸臣以次退出。

1月11日

行都承旨李壽沆〈坐〉。左承旨柳綎〈坐直〉。右承旨柳萬重〈式暇〉。左副承旨柳儼〈式暇〉。右副承旨南泰溫〈式暇〉。同副承旨金尙星〈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宗迪〈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金尙喆〈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未時，太白見於巳地。

○下直，靈巖郡守韓師得，臨陂縣令洪重一。

○李壽沆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金尙星啓曰，大司憲洪景輔，執義李善行呈辭，掌令趙世垕、尹彬，持平李延德在外，柳壽垣上疏入啓，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吏曹郞廳來言，守令及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明日爲之。

○又啓曰，兵曹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士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李壽沆啓曰，假注書南德老，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金尙星，以兵曹言啓曰，今正月十一日幼學權相龍稱名人，自敦化門入來，差備門外擊錚，極爲駭愕，令攸司囚禁治罪。同門守門將李思海，常時不能禁斷雜人，以致闌入，亦難免其責，推考，何如？傳曰，允。

○全光監司尹得和疏曰，伏以臣一疾沈綿，久廢公務，短疏哀籲，冀蒙恩遞，及承聖批，不賜兪允。若以臣病，或可强而不至於瘝闕，懇非必辭，而有出於例讓，奉讀未半，血淚交逬，委伏床簀，惶隕倍切。噫，臣本不才，遭際明時，因緣幸會，僥冒至此，感激眷知，益增兢勵，人器之不稱，自知已審，責任之非輕，每懷靡及，夙宵憂遑，恐孤恩寄。凡百區劃，粗殫誠慮，千里海堧，宣化未遍，兩年棠舍，報政尙遠，其在陳力之義，敢有言私之計哉？但以蒲柳之質易衰，狗馬之疾先嬰，秋巡之自力强發，症益添苦，三冬之扶病酬應，勢尤危篤，貼席澌毁，人形已換，面壁沈煩，鬼事日侵。頃者辭本之上，已不免後時之歎，而自恨誠意之淺薄，無以仰格天聽，蹤跡之孤疎，不能見怜同朝，職名因仍，握負難卸，民事積滯，弊端不貲，臣之情勢，其亦慼矣。然臣前疏所陳病狀，比今猶是歇後耳，旬月之內，症態嬗變，朝夕之間，危兆層生。今則歲色倏改，生意都灰，當遞未遞，病又添病。若令臣因此不幸，遂至溘然之境，則是臣生未能遂願而自引，死不得安意而就盡。臣之一身生死，固不足道，而重藩劇務，終非養病之場。生行死歸，恐累體下之仁，臣於病裏，介介不已者，豈獨自爲地哉？抑臣果也病非甚重矣，任非難冒矣，而無端請遞，徒存挹退。事異臨亂之時，忠有讓夷之節，則控辭祈免，未爲不可。矧今朝著之上，才彦林立，方岳之剡，時難其選，如臣忝冒，若非萬不得已之故，固將推擠而不去，豈敢逡巡而自退？只此一事，可以見臣之苦忱矣。且臣於平日，朝臣之病小言大，請急紛紜，常以爲非，今若自負夙心，復從此等俗套，則是臣不惟上欺其君，亦且內欺其心，臣雖無狀，豈忍爲此？況臣自到營以後？凡有官令之以病廢務者，隨卽論罷，輒皆蒙允，豈不念迎送之爲弊，而瘝曠之害？反有倍於迎送故耳。方面體大，旣異於一邑之小，病曠許久，殆甚於見罷諸人，臣若擁病噤吟，瘝官自若，則明於責人，暗於責己，古人之深戒，軫於小邑，忽於一道，朝廷之大失，臣猶自愧，人將謂何？此臣所以連章瀝血，不能自已者也。目今病情，已到十分地頭，雖使及今變通，承批往來之間，動經旬日，出代交事，必在多時之後，而一縷殘喘，實有頃刻難支之勢，則公私狼狽，恐有無及之恨。伏乞聖明，諒臣苦情，察臣危病，亟降兪音，及時處分，俾分外之重寄，得以自卸，望中脩門，幸能生入，則臣生當隕首，死當瞑目，不勝瞻天望聖，激切祈懇之至。臣無任云云。

○以全光監司尹得和上疏，傳于金尙星曰，纔已承批，還爲下送。

○校理趙尙命疏曰，伏以臣素患痰癖之症，遇寒必發，十數年來，便成痼疾，幸以近間，姑無大段作痛，亦不敢每每瀆擾，忍耐在直，今已數朔矣。昨於陪從之班，重觸風寒，頭疼如碎，肌熱如烘，頑痰上衝，痞塞中焦，精神眩暈，殆不能自定，加以左邊臂肩，麻木刺痛，冷如氷鐵。醫言失今不治，將不免風痺之症，達夜叫苦，實難支吾。適當晝講命下，强疾入參，及其退出，諸症一倍添劇。頃刻之間，實有汚穢淸禁之慮，不得不冒死呼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諒臣危苦之實狀，許臣職名之遞改。俾得及時調時gg調理g，以尋生路，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辭調理察職。

○持平李延德疏曰，伏以臣，以常調蔭仕，待罪下邑，夙夜怵惕，恐負聖上分憂之意。竊不自料濫蒙洪造，遲暮之年，忝竊科第，涯分已踰，愧懼交積，曾未幾何，而遽叨柏府新命，繼而有乘馹上來之旨，臣誠驚惶震惕，靡所容措。召命之下，不敢偃蹇，竭蹶來伏於近畿，而第伏念言責之任，何等關係，如非才識精敏，言議峻正者，不宜冒居。臣衰邁空疏，百不猶人，反復揣量，實無一分可堪之望，豈可以膺命爲恭，而冒沒趨承，以汚近侍之列，而貽盛世之羞哉？且臣自數月以來，猝患腰脅牽引之症，症情不輕，醫治蔑效。今又冒寒作行，重致添加，委頓旅次，不能任意屈伸，雖欲前進，而其勢末由，不得不猥從縣道，仰控血懇。伏乞天地父母，俯諒臣才分之不稱，病勢之難强，遞臣所叨職名，以重臺選，仍令安意去留，及時調治，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辭上來察職。

○司諫李潤身疏曰，伏以臣以科名，積困蹲沓，歲月悠久，而操持益深，聖敎昭晳，而角勝愈猛，睢盱於無故之身，齮齕於不爭之場，或入檢擬之中，而只益疲惱，間處言議之地，而尤勝臲卼。故只得引分保拙，杜門謝跡，以盡自守之道，從前榮塗之一切辭巽者，亦其勢有不得已而然者，而至於尹得敬罷削之啓發，而層節尤深矣。雖天鑑孔昭，聖諭洞辨，而若其窮蹙之勢，則至此而更無餘地矣。噫，人臣事君，蓋藉科目，而人旣以罷削爲請，則勿論其言之如何，其不可復廁周行，義理尤較然矣。臣方以此，自劃於心，而涓埃之報，從此已矣。中夜撫躬，只有涕淚，乃者聖明，尙置簪履之舊，不遺一物之微，納言重除之命，忽及於鄕廬病伏之中，而情勢如右，終不敢爲蠢動之計。纔因稟旨遞免之餘，旋有亞諫陞授之恩，不知如臣畸蹤，何以荐辱恩命至此？臣尤驚駭霣惕，感激恩顧，實不知置身之所也。官職去就，雖非可論於今日，而纔接朝紙所出，則朝家方有嚴鞫重囚之擧，雖未知事變之如何，而身帶臺銜，偃息在鄕。實有私分之不敢安者，仍卽蒼黃上來，祗迎於動駕還宮之際，以爲粗伸分義之計，而敢將危懇，略陳短章。伏乞聖慈天地父母，特垂諒察，亟許遞免，仍命選部，永勿檢擧，以靖朝著，以安微分，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業已下敎，其勿辭察職。

○持平柳壽垣疏曰，伏以臣於淹病垂死之中，忽承憲司除命，臣誠驚惶感激，繼以悶蹙，不知所以自措也。念臣聾廢已極，殆成墻壁，本無從仕之望，而又於向來，忽被趙明澤僇辱，至今追思，心骨猶痛，區區情勢，尤豈有仕宦去就之可論者乎？明澤頃以除臣縣寄，疏攻銓曹，而乃以負犯釁累四字，加之臣身。夫人臣，苟有負犯釁累，則論之者，必須明言顯斥，以請其罪罰，然後方合於論事之義，亦可服被論者之心。明澤，旣以此加人，則此何等不韙之目，而不曾以一言半句，的指其何事爲負犯，何事爲釁累？徒以無理醜悖之言，公然詈辱者，是誠何心哉？反復思惟，終莫曉其致此，是尙可與論事理辨曲直乎？其亦可笑，而不足較也。臣本病廢蟄伏，殆無生人之事，悠悠外至之橫逆，本無足道，而與之呶呶。臣竊恥之，亦嘗粗奉敎於古之君子，惟當以無辨自勉，而若其自靖之義，則只有冥然病跧，絶意世事而已。衷情抑塞，情地臲卼，玆敢瀝懇哀籲於天地父母之下。伏乞聖慈，俯垂矜察，亟許鐫削臣職名，俾臣得以沒齒屛伏，避遠危辱，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其何撕捱？其勿辭察職。

○十一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時，知事宋眞明，特進官李春躋，參贊官柳綎，侍講官趙尙命，檢討官吳彦胄，假注書李宗迪，記事官尹鵬擧、林象元，宗臣密恩君𤍿，武臣行副護軍李希夏，輪對官敦寧主簿林蘧，司䆃僉正安宗海，尙瑞直長黃昱，造紙別提金龍瑞，南部主簿羅億齡，同爲入侍。上讀前受音，自臨之序卦有事後可大，至敦臨吉。綎進伏曰，上番玉堂，失音不能讀，使下番替讀，何如？上曰，依爲之。彦胄讀自觀之序卦臨者大也，至象曰，觀其生。上讀新受音觀之序卦，至象曰，觀其生。尙命曰，觀之體，坤下巽上，而卦體柔順。故自天風姤、天山遯、天地否，至此卦，聖人慮其陽消而陰盛，略示扶抑矣。大抵上風下地，取其觀於物之義，而群陽瞻仰九五，以望其儀表之莊嚴，則觀之義深矣。觀盥不薦之意，而言其誠意精一，有如祭祀之始盥，而未及薦。在上之人，旣如是莊敬，則可以使天下，觀仰而化之，在下之人，亦能觀化而盡誠，則天下萬事，復何差誤？此等處各別體念，是所望也。上曰，禘自旣灌，吾不欲觀者，亦出於此意也。尙命曰，此卦中九五爲主，其德甚大，故謂之大觀也。體得中正，爲天下觀，故言其莊敬之表，爲下人悅服也。觀天之神道者，上天運行，四時不忒，以化育萬物，故人君見此而體之，以設敎於天下，禮樂刑政，能悅服天下之意也。風行地上者，歷觀周覽之象，先王體之，以省四方，見天下民俗之不同，則設令布敎，以致觀化之功也。上曰，此乃隨時之象矣。尙命曰，初六童觀之義，此與他卦有異，只以遠近於九五爲言。蓋陽剛在上，近而觀之，則道德可見，遠而觀之，則所見昏淺，不能識君子之道，故比於童稚之觀也。彦胄曰，民之不明於大道，固無足怪，而爲君子者，不能觀感，則可鄙吝之意也。尙命曰，闚觀云者，言其所見淺近，不能甚明，而在女子，猶可爲順從之道，不失其中正者，是爲利之意也。上曰，此不過謂以丈夫，而爲婦女之事，亦可醜之意也。尙命曰，僅能窺觀，有若坐井而觀天，則盛德光輝，何以從見，豈非丈夫之所當羞乎？觀我生者，言其三之所居，雖非其位，亦能以順居坤，隨時進退，猶不至於失其道也。眞明曰，此不過言其觀時進退，自審所爲之意，而人臣之遇不世恩，雖欲退而不能得者，亦可以取類矣。上曰，此如伊尹在莘野之時，尹則誠抱才矣，語云，量而後入，此則猶有未盡底意矣。尙命曰，六四近君，盛德光輝，身親薰沐，來賓王廷，效其智力，而上輔君德，國家治平，光輝盛美，故謂之利用黃也。九五之觀我生，言其政令敎化，使天下觀化，而皆爲君子，則非徒無咎，元吉大亨，亦可也。但其五爻，爲陰漸，有陽消陰長，小人逐君子之象。故猶不無澟澟之意，謂之無咎，小註中平庵項氏之論，最詳明矣。上九之觀其生，與六五同意，而言君子無位有才，道德行義，爲天下觀仰，則是亦無過咎也。彦胄曰，此非但一身精察而已。亦可以質天人而無愧，其義誠深遠矣。眞明曰，此爻之觀其生，非特言人君一身中政令事爲也。推而至四海民俗國政之善惡，亦可以此驗之，此與六五之義，有異矣。上曰，六三則只爲自己而言，九五則觀民之察己，上九則又論君子，而無非抑陰扶陽之意矣。尙命曰，九五之意，以政令敎化之化於天下，謂之君子矣。上曰，九五則如堯之微服遊康衢，欲知敎化之行否耳。眞明曰，大抵，此卦，有陰盛陽微之漸，故聖明之君，處於陽剛，使群陰，顒然瞻仰之意，而人主一心，萬化之源，徹上徹下之工，無處不可，而爲人君極功矣。上曰，所達是矣。眞明曰，觀天之道云者，上天之載，無聲無臭，而萬方作孚。故聖人仰觀，默契躬體，德敎脗合，使天下皆化，如天之運四時，而不忒，爲治之道，莫過於此矣。上曰，所達好矣。眞明曰，前後飭勵，非不勤至，而迄無成效。以都政言之，去六月之當行者，尙今遷就，以堂錄言之，玉署苟簡，館錄僅成，而完錄無期。國家事務，如是荏苒，此豈爲信如四時之道乎？更願益加飭勉，使今日一政一令，趁期卽行，庶補爲治之方矣。上曰，當加體念矣。上曰，特進、參贊，亦陳所見。春躋曰，臣則更無可陳者矣。綎曰，有孚顒若之小註，有文王不大聲以色，而萬邦作孚之語。此是觀國光之意，而其誠意專一，光輝粹美，使天下自然觀化者，豈非可法處，而大抵爲一卦緊切處矣。上曰，小註亦言，而此卦果如此矣。眞明曰，北漢築城後年久，而曾無出身之人矣。付料將校中，李昌輝等四人，新榜出身，當爲赴防，而曾聞南漢之例，則城內所居將校中出身者，則特除赴防，城外人則使之納米於本城會錄軍餉云。今此北漢出身四人，依南漢例，特爲施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眞明曰，臣有區區所懷，敢達，寶算又添，衰境且至，節宣之道，尤宜加意，而以昨夜見之，推案之捧入，已當夜深，而又有承宣入侍之命矣。如此之際，寢睡全失，此誠可悶，爲人臣者，孰不願其君之勤學，而卽今凝冱未解，寒暖不適，稍竢日晷之舒長，始爲開講好矣。上曰，年愈多而尤宜惜陰，向者卽欲開講，因大臣及卿等所達，稍竢日暖矣，今日雖開講，自此當間間開講矣。上曰，法講已畢，宗臣武臣，先爲退出宜矣。上曰，當初見捕廳文案，不以爲信，見其再招，則似有殊常之端，故設鞫問之矣。判書之稱，頗有意思，京外事無不知，旣極殊常，而問於承旨，則其爲人，不似妖惡，招辭則皆有次序云，此尤可怪矣。眞明曰，年少之僧，有何所知，而見其捧招之際，或以言語，或以文字，無少差錯，誠人妖物怪矣。慮其日久則生奸，大臣欲於昨日擧動時，或今日晝講，陳達其不可遷就之意，而未果，明日則欲早早開坐，更推面質，而兼察其形貌云矣。上曰，發捕罪人，皆得捕來，未可必矣。眞明曰，聞捕校之言，則前面金光庵，似爲虛疎，而寧遠、渭原罪人，則匪久當入來云矣。上曰，此則當來，而原賊捕得，然後可以爲之矣。乭男則果有之云耶？眞明曰，聞捕將之言，則乭男，已往渭原云，故方發捕云矣。上曰，湖南亦爲發捕耶？眞明曰，發捕於湖西云矣。上曰，似是承旨之誤傳矣。眞明曰，伏聞昨日，承宣，以罪人發捕事，分付捕廳云。此乃已爲筵稟發送者，則今不可疊送，而凡鞫囚發捕，事體重大。且方開鞫，則關由大臣，直令金吾，事體當然，而承旨之不問大臣，獨自求對者，未免失着矣。彦胄曰，鞫囚發捕之際，誤書名字，罪人所在之地，亦爲誤書者，旣欠審愼。且其以更推事，任自請對，此雖由疎率之致，不可無警責，該房承旨，從重推考，何如？上曰，此不過欲爲擧職之意，而至於請對則過矣。依爲之。〈出擧條〉上曰，大臣見文案，以爲如何？眞明曰，大臣，亦以爲殊常矣。上曰，鞫坐以待擧行事下敎，而今聞重臣所達，大臣之意是矣，待朝擧行事，分付。〈榻敎〉上曰，申德夏之作詩，似是理外矣。眞明曰，渠以渠之不文，擧世皆知爲言矣。綎曰，近來晝講，連講《周易》矣。工判辭疏中上款則引泰卦勉陳矣。上曰，賜答之際，似爲遺漏矣。以上款引泰卦勉陳極是可不留意十三字，添下，可也。〈榻敎〉綎曰，輪對官方待令矣。上曰，使注書招入。宗迪趨出，分付後入來，敦寧判官林蘧，司䆃僉正安宗海，尙瑞直長黃昱，造紙別提金龍瑞，南部主簿羅億齡入伏。上曰，次第進來。蘧進伏。上曰，職姓名。蘧曰，臣敦寧判官林蘧矣。上曰，時敏堂入侍時，曾聞其履歷，如有所懷，陳之。蘧曰，臣府則別無可達之弊矣。宗海進伏。上曰，職姓名。宗海曰，臣司䆃僉正安宗海矣。上問履歷。宗海曰，初授光陵參奉，遷濟用奉事，陞尙瑞直長，陞司䆃主簿，內則歷刑曹佐郞、戶曹佐郞、禁府都事、司僕判官、漢城判官，外則除公山縣監、錦城縣監、沃川郡守，今方待罪於是任矣。上又問，職掌。宗海曰，本寺專掌米麪，而直長主之，僉正則無所掌矣。上問所懷。宗海曰，無所懷矣。昱進伏。上問職姓名。昱曰，臣尙瑞直長黃昱矣。上問履歷。昱曰，初除童蒙敎官，陞宗廟副奉事，今方待罪於是職矣。上又問職掌。昱曰，本院則馬牌璽符，主管出納，而政事時安寶等事，眼同爲之矣。上曰，皇明年號馬牌，則盡爲藏置耶？昱曰，入於兩櫃中藏置矣。上又問所懷。昱曰，別無所懷矣。龍瑞進伏。上曰，職姓名。龍瑞曰，臣造紙別提金龍瑞矣。上問履歷。龍瑞曰，上年以庭試狀元，除授見職矣。上曰，遺在幾何？曰，提調主管，故未能明知，而似無之矣。上問所懷。龍瑞曰，無所懷矣。億齡進伏。上曰，職姓名。億齡曰，南部主簿羅億齡矣。上曰，履歷則曾知之，職掌何事也？億齡曰，坊內居人，非法事及橋梁、道路、頒火、禁火、里門警守、家垈打量、人屍檢驗等事矣。上曰，本部戶數幾何？億齡曰，八千三百二十五戶矣。上曰，人口幾何？億齡曰，五萬九百十八口矣。上曰，近來則閭閻乾淨耶？億齡曰，近則乾淨，而間有痘患矣。上問所懷。億齡曰，無所懷矣。綎曰，守令署經，昨纔爲之，而夫馬之久滯可慮，催促發送，似好矣。上曰，拘於署經，尙不下去，夫馬之留滯，極有弊。未下直守令，一倂催促，一兩日內，使之辭朝，可也。〈榻敎〉上曰，都政之過時，爲今痼弊。昨夏都政，雖行前冬，而昨冬都政，尙不擧行，今則兩銓長官，俱無故，必於今月內爲之事，申飭。〈榻敎〉上曰，入侍武臣之裏着軍服，曾有申飭矣。今此輪對官羅億齡，不着軍服，宜有警責，而似由於生疎之致，故不爲推考，此後則申飭，可也。〈出擧條〉諸臣以次退出。

1月12日

行都承旨李壽沆〈坐〉。左承旨柳綎〈坐直〉。右承旨柳萬重〈坐直〉。左副承旨柳儼〈坐〉。右副承旨南泰溫〈病〉。同副承旨金尙星〈式暇〉。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宗迪〈仕直〉金硡〈病〉。事變假注書金尙喆〈式暇〉。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月暈。

○下直，赤梁僉使李英澄。

○柳萬重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壽沆啓曰，右副承旨南泰溫，今日不爲仕進，牌招，何如？傳曰，允。

○南德老改差，代以金硡爲假注書。

○柳萬重，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無推移之員，不得已以下番，姑陞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弘文館言啓曰，本館上番校理趙尙命，以身病，旣已陳疏，受由上番，將未免闕直。副應敎趙明澤，修撰兪健基，副修撰趙明謙，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尹游進，參判李縡在外，參議曺命敎囚，都承旨李壽沆進。兵批，行判書金取魯進，參判未差，參議柳綏進，參知趙命臣病，左副承旨柳儼進。

○吏批啓曰，天安郡守今當差出，而本郡以孔路積弊之邑，方至莫可收拾之境，不可不各別擇差，有聲績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刑曹判書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政府西壁，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李益炡爲獻納，趙顯命爲刑曹判書，李春躋爲兵曹參判，金若魯爲戶曹參議，元景夏爲兵曹佐郞，權義衡爲敦寧判官，李弘佐爲司僕主簿，李光運爲司成，李龜禎爲直講，李景琦爲天安郡守，安正仁爲梁山郡守，李鎭嵩爲大興郡守，趙尙絅爲知義禁，吳光運爲同義禁。

○兵批啓曰，慶尙右兵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他道守令中，竝擬，何如？傳曰，允。

○以李義豐爲慶尙右兵使，柳世復爲羽林將，盧恰爲加德僉使，崔錫昌爲在德萬戶，呂必善爲忠壯衛將，領中樞府事李宜顯，副護軍李潚，副司直金始㷜，副司果沈星鎭，副司正金尙喆竝單付。

○柳儼啓曰，知義禁趙尙絅在外，同義禁吳光運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鞫命下之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同義禁吳光運，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知義禁改差，其代口傳差出。

○傳于柳萬重曰，知義禁有闕之代，雖從二品中，若有無故可以行公之人，備擬。

○吏曹口傳政事，以鄭亨益爲知義禁。

○柳儼啓曰，新除授知義bb禁b待下批，卽爲牌招，以爲參鞫之地，何如？傳曰，明朝牌招。

○傳于柳儼曰，批答旣已下敎矣。今若開鞫，日已暮矣，待明朝擧行。

○柳儼，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推鞫時，本府都事，不可不備員矣。都事權義衡遷轉之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林萱爲禁府都事。

○柳儼，以備邊bb司b言啓曰，會寧開市，旣已完畢。令承文院，撰出回咨，別定禁軍，下送于義州府，使之傳給鳳凰城將處，以爲轉送北京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去丙辰年重試武科初試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來二月三十日爲吉云。以此日設行，而額數則依前例，分兩所各取五十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右副承旨南泰溫疏曰，伏以臣，伏聞昨日筵中，重臣、儒臣，以臣請對事，盛加非斥，至有重推之命，臣竊不勝瞿然悚恧之至。蓋臣於鞫坐罷後，卽蒙引接，而其時有罪人拿來後擧行之敎。臣倉卒之際，未及徼奏，退而思之，則罪人拿來遲速，未可知，而鞫囚之不爲更推，許久留置，大非嚴鞫體之道，臣之失於爭執，尤有溺職之懼。故不避僭越，更爲求對，蓋爲鞫事之緊急，職掌之粗殫，而適當太廟動駕時刻漸迫，未及通議於大臣，誠有疎率之失矣。其他兩款事，儘有些委折，鞫事嚴秘，臣不敢煩陳於章牘之間，而當初陳達，不過奉行特敎，一時顚錯，終亦不至誤事，以此論斥，恐出於傳聞之或過，而初不審愼之責，亦安得免乎？前後擧行，皆經陳稟，昨日筵敎，委曲照燭。臣亦何必更事煩瀆，而第臣久玷近密，無補絲毫，猝當事變，有失詳審。區區奉職之意，反自陷於疎率之科，內省慙惶，若無所容，情地至危，萬無蹲冒之理，玆敢隨牌陳章，仰暴危懇。伏乞聖慈天地父母，諒臣難冒之端，亟遞臣職，仍治臣臨事不審之失，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辭察職。

○禮曹參議鄭羽良疏曰，伏以向者諫臣宋翼輝，劾臣以所上辨章，無大體，定名正罪，宜伏明典，而諫臣，方欲眎公平於一世，返篤厚於三古。又以篤厚之道議律，故止於罷免而已。臣杜門省愆，爲愧爲感，不自意懲勵未及行，而敍除如舊，臣旣惶感交集，而又恐如此，則古人所謂罰不傷毫毛者，非所以伸臺議而警薄俗也。伏念臣伉拙有素，不善宛轉，言語文字，或傷於直。然非事關暗昧，宜分明者，則亦携手掃滅，不敢嘵嘵辨詰，如世俗之爲不才，而遇往日之事，則妄謂自古在昔，雖爲長者，在所必暴，是亦所謂不得已者，臣不知使諫臣，而遭逢此等，則宜如何處之，將默然爲篤厚之風而已乎？抑一擧事實，以備天鑑之昭察乎？諫臣，非不知此，而其爲公平太甚，故不暇恕諒焉耳。然程子曰，爲名與爲利，淸濁雖不同，其爲利心，一也。苟使諫臣，誠心欲公平，則如臣羈單疲軟，何足以充白簡而辱臺氣哉？其後掌令趙泰彦，斥臣以駭悖，臣疏俱在，不知何句近是。此固不足辨，而雖欲辨之，復恐如諫臣者，操風裁而議其後，不敢事呶呶，此亦諫臣之效也。臣死病三冬，逢春略無生意，然非但疾病如此，所遭情勢，不可更廁朝端，日昨坐犯違逋，只推之恩，又出意外，臣悚惕無所容措，玆敢露章自列。伏望聖慈，先削臣職，以靖私義，仍治臣罪，以警具僚，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其何撕捱？其勿辭從速察職。

○副應敎趙明澤疏曰，伏以臣叨冒館職，今已浹旬，而僨敗之地，自劃已固。纔遭夭慼，病涉拘忌，陳章控免，見阻喉司，蹤地窮蹙，惶悚冞切，方擬更陳危懇，仰請嚴誅。此際伏見持平柳壽垣之疏，則以臣年前一疏，其所反詈，殆無倫脊，臣看來，誠不勝駭痛也。臣之當初，只以四字略論者，蓋出於斟量之意，而今乃不思反省，反以醜悖等語，恣意詬斥，有若全無釁累之可指者然，人之不自量，何至於此也？蓋臣前日之所刺論者，今反爲壽垣騫騰之資，倏已彈冠於臺閣之上，則彼氣豪意健，固無足怪，而其爲世道之憂則大矣。如臣一身之僇辱，顧何暇恤哉？然其爲言，旣如是駭怖，則去就一節，更無可論，而且臣九耋老母，疾病沈綿，居常奄奄，自遭夭慘，過於悲疚，諸症添篤，寒熱迭發，痰咳交劇，食飮全廢，氣息澌綴，實有朝夕難支之勢。臣獨自扶將，焦煎罔措，斷無一刻離捨之望，而今因本館草記，天牌狎臨，嚴畏分義，不敢坐違。因此隨詣闕外，冒陳血懇，徑歸私次。伏乞聖慈，俯垂矜諒，亟許遞免。俾得專意救護，以伸至情，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辭護焉。

○左議政金在魯箚曰，伏以今日開鞫，昨有成命，故以平明出令矣。僚相去夜，遭叔母喪，懸病不進，原任大臣，皆以病不進。臣之獨按重鞫，固已未安，而堂上中知事宋眞明，亦難於朞制成服前强令參坐，同知事南就明，病勢添劇，不得來參云。禁堂未備三員，則例不得開鞫，竝姑遞改，令該曹口傳差代，牌招察任，恐合事宜。且目今卿宰之列，尤甚乏人，禁堂差出之際，實無以推移擬望，重臣、宰臣之在近郊者，各別催促入來，罷散人員，亦合有變通，而特罷未久，不敢直請，惟聖明裁處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依箚請竝改差，其代今日政備擬，待下批依下敎擧行。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1月13日

行都承旨李壽沆〈坐〉。左承旨柳綎〈坐直〉。右承旨柳萬重〈坐直〉。左副承旨柳儼〈式暇〉。右副承旨南泰溫〈病〉。同副承旨金尙星〈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宗迪〈仕〉金硡〈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尙喆〈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下直，金川郡守閔鎭挺。

○柳萬重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李壽沆啓曰，今日鞫坐，該房承旨，當爲進去，而右副承旨南泰溫，昨已承批。又不仕進，卽爲牌招，以爲參鞫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右承旨柳萬重曰，召對爲之。

○以右副承旨南泰溫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壽沆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曰，推鞫姑罷，明日趁早開坐。

○柳萬重，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推鞫時，假都事不足五員，令該曹加出，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伏見統制使尹宅鼎狀啓，則其謄奏大臣所啓處，只書姓不書名，奏御文字，元無大臣名不書之規，而如是落書，殊涉未安，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修撰吳彦胄疏曰，伏以，素患胸痛，遇寒輒發，頃刻之間，便作僵尸，數昨陪班，寒氣乍發，失音雖甚，而別無大段痛恙矣。忽自去夜，胸膈急如刀刺，痛不可忍，幾至昏窒，勺水不入，手足厥冷，達夜至曉，少無減勢，卽今症情，澟澟有汚穢淸禁之慮。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亟命削臣職名，俾得及時調治，以尋生路，不勝幸甚。答曰，其勿辭調理察職。

○禮曹判書趙尙絅疏曰，伏以，臣於冬間，敢將衷懇，仰瀆宸嚴，及奉批旨，慰諭隆重，至令從速上來。又因大僚之提稟，有重推催促之命，臣誠惶隕感激，罔知攸措之際。得伏見承旨鄭羽良之疏，則不顧事理，專事詬辱，臣不得已更欲以文字，悉暴危悃，疏未及上，白簡先發，罪名橫加，號籲路阻，臣於是，狼狽縮蟄，分爲明時之棄物矣。不自意別敍恩除，荐降於數日之內，未知滓穢賤品，何以得此？其在分義，宜卽叩謝，而顧臣所遭，轉益非常，玆不得不冒死略陳焉。聖明不知臣不肖，授之以用人之柄，雖使臣，不問於僚席，而重通臺望，以致僚疏之咎斥，此於臣，元非羞恥事，則臣何必呶呶，而但昨旣爛漫酬酢？今忽陳章攻斥，有若專不聞專不知者，太不白直。故臣忍住不得，遂未免略言之，臺臣所謂禮讓，何干於此也？臣旣發其所惡聞，則當之者諱而怒之，勢或然矣，而亦不料其駕gg架g虛鑿空，恣意蹈藉，乃至於此也。今若欲一一辨明，則不但疲惱，甚矣，止泊無期，毋寧默而息乎，而第其我豈樂此之說？誠未滿一哂。夫檢擬與不檢擬，都在於臣，臣若不欲擬，則已之，又何可强擬乎？設令臣，有眞箇不欲擬之意，則此是方寸間隱微之事，固不可容易說道於情義親密之人，況於泛泛僚寀間耶？國子新通，果使臣，專無意見，發言，一從其所欲擬，則可謂順且無事矣。何故生出許多葛藤也？其所云云，都不成說，而甚至於錄上都政入啓後往復書札，以爲脅持之欛柄，此何擧措也？蓋其日都政入啓，在於朝前，其書來到，在於午間，臣之措辭勸起，事例當然。此是參議、承宣，與一曹所屬，所共目覩，焉敢誣也？至若政吏之有言無言，其時執筆郞廳在焉。厥吏尙在，問之則可知，臣非耳塞者，坐在咫尺之地，旣無所聞，則在外之僚堂，何獨聞知此等不緊易知之事？猶尙如此，他又何說？噫，臣稟性弛緩，自少未嘗與人較爭，而到今白首殘年，因一微事，飽受危辱。又未免以此屢煩崇高之聽，臣誠愧羞欲死，官職去就，尙何暇論耶？古人曰，知止不辱，若使臣，早自斂迹，則雖有十輩媢嫉者，其於臣，何哉？呼牛呼馬，罔非滄浪自取，爲今之計，莫若杜門空谷，謹避駭機，俾盡自靖之義而已。其何敢耐彈冒進，重自喪其大防也哉？反復思惟，無望趨承，一味蟄伏，亦有所不敢，不得已仰首鳴呼。伏乞亟遞臣職，以安微分，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不過飭勵往事，何可撕捱？卿其勿辭，從速上來行公。

○十三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柳萬重，檢討官兪健基，假注書金硡，記事官尹鵬擧，記事官林象元入侍，鞫廳進去承旨金尙星，追後入侍。檢討官兪健基，讀《宋元綱目》，自二年，至平之讀。上曰，注書出往，鞫廳承旨入來後，因爲入侍事，分付，可也。金硡曰，中間轉傳之際，誤傳可慮，書出以傳，何如？上曰，不必書傳，直爲口傳，可也。因命承旨讀。萬重自紹聖元年，至講官第一讀。上曰，兼春秋讀。尹鵬擧自章惇，至得免讀。萬重曰，鞫廳承旨入來後入侍事，注書，分付入來矣。上曰，文書幾已修正耶？注書更往問之，可也。萬重曰，注書出往問之，則文書未及正書云矣。上曰，注書讀。硡自渭州，至元符讀。上曰，翰林讀。林象元，自二月至取之讀訖。上曰，小退。諸臣小退更入，鞫廳承旨，同爲入侍。上曰，文義先達，可也。檢討官兪健基曰，雖以洛蜀之黨言之，初不過由於一時文弊，而末流之弊，則又不止於文弊而已。此則初非如黨論之黨，而其弊猶如此，則況後世黨論之害，不止如洛蜀之黨，而其弊又不止如文弊者乎？爲人主者，必能辨別君子小人，然後可以望建極之道矣。上曰，紹聖之時，則未能辨君子小人之分，而建中之時，則自以爲參用，而其效蔑如，此皆由於時君之不能調和故也。以卽今事言，彼此之人，各有忠逆，在國之道，固當只觀其可用之人而用之。然若又不辨其是非，則其流之弊，不特在於君子小人之不能辨別而已，國之存亡，由此而決矣，可不懼哉？萬重曰，聖敎至此，黨論之害，旣欲深懲，則不可他求，亦惟在於人主一心上而已，以建極之治，益加留意幸矣。上曰，在上者擧措得宜，則在下者庶無不從之理，大體則承宣之言是矣。健基曰，蘇軾之斥程子，由於學識未足之致，而末後層激，終歸於分黨，則後世之人，又下於蘇軾者乎？雖以卽今事言之，自有標榜以後，彼此之言，互相礙異，此之所是，彼必曰非，彼之所善，此必曰不善，一言一事之發，皆有挾雜私意之弊，而國家之受害，非細故也。故相臣崔鳴吉，告于仁廟曰，朝廷之間，攻其人而毋攻其事，攻其事而毋攻其黨，則可矣，此言實爲今日對證之藥矣。試以近日事言之，彼此所爭，雖是微細之事，本不關於國事者，而其或層激，則風浪漸起，朝著無寧安之時，此甚可悶矣。上曰，儒臣之言是矣。宋之宣仁太后事，予竊慨然矣。其所以特令范純仁退去者，深知哲宗之事者也，而又用呂公著之時，猶不免雜用他人，此已可慨，而如程子之賢，終又不用，此予所以有憾於當時者也。健基曰，或恐其朝著不寧，而終不能用，此固慨然矣。上曰，徽宗則無足可論，而以建中之初觀之，則猶有可爲之望，而畢竟處事，皆不能如初，此由於學識蔑如之致耳。健基曰，一如初政，則徽宗豈無做治之道，而初心不繼，厥終如此古人所謂保初節易，保晩節難，非但指凡人而言之也。雖以帝王之事言之，方其春秋鼎盛，志氣奮勵之時，則凡事有振作之美，而及其晩後，氣節摧頹，則雖微細之事，不能自强，魏徵十漸疏，亦出於念終始典于學之意，則後世人主於晩後政令，必益加勉戒處也。上曰，所達俱皆切實，可不留意焉。上曰，同副承旨進來。金尙星進伏。上曰，以文書觀之，則亦知其殊常，而所可痛者，幺麽一僧，敢生眩亂朝廷之計？此等處國體漸傷，甚可痛也，第觀其爲人，何如？尙星曰，爲人誠怪惡矣。上曰，招辭皆妄誕耶？尙星曰，其言辭則皆有條理，而妖人之言，何可測度耶？大抵，戊申事及江邊物情，與朝廷間事，皆能知之矣。上曰，與載衡面質乎？尙星曰，面質則玄機終不屈矣。第平監報狀入來，所謂法訓，已捉得，數日內當入來云，而其實則非法訓云矣。上曰，法訓果得之，則終有可問之道，是可差勝矣。頃見文書，已知其殊常，而今日則至擧其名字，其他可知，第厥漢之意，終似不止於是矣。以舊職稱之者，其意又陰慘，似是又有胤命矣。渠以乞僧，欲眩亂朝廷，法訓若無，則必難處，而所謂法訓，旣得來，則可有査出之路矣。尙星曰，見其末終，則獄情可知矣。上曰，此等妖惡之言，若或信聽，則朝廷必無餘人，此意言于大臣，可也。一雨則法訓來後，面質之意，亦言于大臣，可也。尙星曰，今日則臣雖進去，而明日則柳儼當往矣。上曰，然則更當下敎矣。尙星曰，臣當出往，留門啓請之意，仰達矣。上曰，唯。諸臣退出。

1月14日

行都承旨李壽沆〈式暇〉。左承旨柳綎〈坐〉。右承旨柳萬重〈坐直〉。左副承旨柳儼〈坐〉。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尙星〈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宗迪〈仕〉金硡〈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尙喆〈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太白見於巳地。

○下直，定州牧使金洸。

○初昏，客星見於危星度內。

○金尙星啓曰，小臣鞫廳坐起進去下直，請出推案。傳曰，知道。

○柳綎啓曰，吏曹郞廳來言，臺諫有闕，政事，何以爲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柳萬重啓曰，明日經筵，取稟。傳曰，停。

○柳儼，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傳于柳萬重曰，鞫坐趁早有命，召對時，鞫坐進去承旨，同令入侍，意有在焉，而命下已久，單子尙不書入，是何故耶？

○傳于柳萬重曰，召對爲之。

○傳于金尙星曰，召對時，鞫廳進去承旨，同爲入侍。

○柳萬重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今日爲政事，命下，而吏曹判書尹游，參議曺命敎，俱以病不來，參判李縡在外，不得開政云。判書尹游，參議曺命敎，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尹游，參議曺命敎，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判書尹游，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吏曹參議曺命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柳萬重曰，只推，一體牌招。

○柳萬重啓曰，吏曹判書尹游，參議曺命敎，再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不卽擧行，事甚未安。判書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待明朝牌招開政。

○以吏曹參議曺命敎再招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柳萬重曰，推考傳旨捧入。

○柳綎啓曰，右副承旨南泰溫，昨旣有只推之命，當此開鞫之日，該房承旨，不可不進參。且常參隔宵，而聞其實病甚重，有難促職云，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改差。

○又啓曰，廳中不齊，常參隔宵，承旨有闕之代。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檢閱元景淳，旣有帶職蒙宥，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金尙星啓曰，卽者京畿都事李重震，以慶尙監司李箕鎭病重上去不得事狀啓，到院，而藩臣事體，與他自別。旣已承批之後，又復奴名陳病者，殊涉未安。此狀啓還爲下送，何如？傳曰，其在事體道理，豈敢若是？不仕今日朝廷，其意有在，人臣分義，可謂寒心矣。從重推考，使之卽爲上來，狀啓還爲下送。

○傳于金尙星曰，聞慶等官渰死燒死人等，令本道恤典擧行。

○柳萬重啓曰，明日常參時，工曹堂上，當爲進參，而判書宋成明在外，參判南就明，參議李潝，待明朝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柳儼曰，推鞫姑罷。

○尙星啓曰，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來言，今日鞫坐，同義禁吳光運，以病不進，卽爲牌招參鞫，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啓曰，同義禁吳光運，牌招不進，而聞其實病方劇。今姑遞改，卽爲口傳差出，仍卽牌招參鞫，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來言，問事郞廳趙榮國，關格之症猝劇，今姑改差，其代以兵曹正郞金尙重差下，使之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來言，問事郞廳韓翼謩，身病猝重，今姑遞改，其代以前持平李命坤差下，而方在罷散中，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啓曰，問事郞廳李鼎輔，身病猝重，今姑遞改，其代以前正言金漢喆差下，而時在罷散中，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左右捕盜廳啓曰，鞫廳罪人玄機所援平安道德川僧人一雨發捕事，前日登對時陳達矣。兩廳軍官等，當日捉來，故移送鞫廳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獻納李益炡疏曰，伏以臣於言責之任，萬萬不稱，前後屢叨，率皆引分乞解。蓋其意，不專在於才識鹵劣，言語巽款，無以膺殿下耳目之寄，而已伏想淵衷，庶幾鑑照，而納言新命，又下於意慮之外，臣誠惝怳，莫知所以自措也。噫，臣所以應科覓官者，只爲私則榮門戶而悅親意，公則殫筋力而效職事。至若論爭於殿陛之下，激仰於朝廷之上，參涉於言議是非，非但不能爲，卽不敢爲。此所以一番登對，只傳故紙，自愧其心，已不可言，而堂堂聖朝，顧安用如此臺諫爲哉？百爾思量，終難冒進。且臣有懇迫之情，一自臣弟奄忽之後，臣之父母，悲哀度日，衰年氣息，漸益澌綴，在傍慰護，獨臣一人，況臣母病胸腹之疾，一倍添劇，有時關格，全不省事，晝夜叫痛，勺水不通。又於近日，感氣挾發，諸證危篤，無以頃刻離側，玆敢瀝血，仰瀆慈覆之天。伏乞聖上，特加矜察，遞臣見任，俾得粗安微分，救視病母，千萬至祝。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辭護焉。

○十四日辰時，上御熙政堂。召對入侍時，參贊官金尙星，鞫廳承旨柳儼，檢討官兪健基、趙明謙，假注書金硡，記事官尹鵬擧，記事官林象元入侍。上曰，鞫廳承旨，先爲進來，注書出往，持紙以入，可也。上曰，承旨書，紀綱陵夷，人心巧惡，此等之輩，寔月以生，可勝痛哉？玄機，不過以遐方丐僧，偶爲被捉者，而敢生眩亂誑惑之計。旣涉痛駭，而再招所供，若見其腸，當初捕廳招辭，見而不信，而急於再推，亦爲疑之，至於鞫廳取招也，尤覺殊常，別爲判付，卽令更招者，蓋此也。以事狀言之，戊申逆賊，江邊犯越。朝廷事爲，搢紳名號，無不貫通者，觀其所迹，則其或難信，其或可疑，其或殊常。其難信者，法訓果是黃賊，而渠若知之，則其所綢繆，非特傍聽傍道而已。其心腸，渠是黃賊，黃賊是渠，而幾年亡命之賊，豈可輕爲漏聞於疑且年少之僧耶？其可疑者，戊申忠逆，若黑白，其犯亂者，其招討者，尤不啻黑白，則最初供辭中，隱然稱其官號，再招供辭中，顯擧其名。噫，指他謂逆，猶難誣也，況此人乎？推此思之，渠之招辭觀之，無不洞知。若右下敎，而獨於希亮名字，只稱亮而曰忘希，南門受䤋，名播諸道，渠豈不知，而佯若不知，此雖微事，渠心可知。觀其招辭，聞其形迹，渠非戊申遺亡之賊，則必是江邊潛商亡命剃髮之類。不此二者，則出沒京外，洞知其事，至奸至巧之槪證也。不須究問，而自可彰露者何？此獄肯綮，俱在法訓，渠招虛實，黃賊眞僞，法訓不日上來，上來之後，其乃別人，若非黃賊，則其他供辭，亦可超然。雖復眩亂，其可爲乎？此不過早晩事，而王府體重，此等巧惡之輩，不可偃息多日，張皇遍告，機捕絡繹，非特有駭聽聞，其傷國體也多。渠之奸狀，不見洞知，其在國體，豈待自綻？以此添問目，各別施威嚴問，期於直招，而幺麽丐僧，若不輸款，其曰有王府各別嚴問。柳儼曰，指他謂逆，猶難誣也等下敎。臣旣不知其事實，未知聖心之所在，而但以鞫獄事體言之，凡事誠宜嚴秘。且當撥捕之前，先示此等下敎，則雖有可疑之迹，亦必歸之於虛疎，而似不直告。伏望更加三思，毋爲徑示聖意如何？上曰，初則猶未知其如何，而再招所供，亦猶疑之，及其三問之後，則漸覺殊常，故昨日亦已下敎於入侍承宣，而昨見文案，果如所料矣。黃賊若有之，則豈與彼漢，爲此乎？不北走gg胡g南走越，古人有言，而與一庵子丐僧，豈有同事之理乎？予謂此僧迂闊矣。法訓、一雨，或是有私嫌，而爲此拖引者，亦不無其弊矣。古之所謂自稱趙大丘者，類此矣。且其招辭中人，朝臣，雖或疑之，予則旣已使之，何可以此等之言，疑之哉？如夏宅者，以年少之人，往來寺刹之際，似不無侵怒僧漢之事，而第若不得法訓，則難以辨明，而所可幸者，法訓旣得，盤問有路，是可幸矣。且厥漢，敢生眩亂之計者，尤有所切痛處，予雖不明，南門受俘，盟壇約誓之後，若以彼漢之言，有所致疑，則九原之人，豈不有憾於予，而亦安可以君臨一國乎？儼曰，許多奸狀，法訓來後問之，則可知其眞欲陷害與否，而今此聖敎，以臣淺見，終涉徑先，問于大臣而處之，似好矣。上曰，同副承旨之意，何如？金尙星曰，臣亦參鞫，罪人招辭，旣已略見之矣。今此下敎，聖意所在，臣豈不知，而旣已設鞫，則獄體重矣，機捕嚴矣。未及究竟之前，徑先下敎，終非謹愼之道。此則柳儼所達，亦有意見，臣意則且以爲如有下詢之事，則大臣在焉，禁堂在焉，從容詢問於參鞫諸人而處之，似可矣。儼曰，臣之縷縷仰達，亦甚惶悚，而聖上處分，每欲脫略，故自庚戌以前，亦有當問而不問者，臣嘗悶歎。今此下敎，又復如此，姑爲還收前旨，何如？上曰，承宣之言誠過矣。予若因一妖僧之言，而反又致疑於歃血同盟之人，則彼僧，豈不以予，謂可以易撓，而益售其奸惡之計乎？戊申諸賊中，亦豈無眩亂朝廷之計者乎？徒知鞫獄之重，而不有辨察之道，則其可乎？不見文案則已，旣見其虛謊，而不爲明言，亦可乎？儼曰，上敎中豈可漏聞於年少之僧等下敎，終涉輕遽，此等下敎，還收宜矣。聖意旣示其如此，則在下者，隨以奉承，故終不得洞知其端緖，豈不誠可悶之甚乎？上曰，承旨之意，謂以此事，果有其實乎？予則謂無實矣。儼曰，有實與無實，姑捨勿論，以一次招辭，直歸之於誑惑，而置之虛誕，臣未知其可矣。上曰，承宣之言，未知其然矣。尙星曰，不必持難者矣。問于大臣，何如？上曰，古則鞫廳大臣，亦無數數引見之事，只以備忘下敎者多矣，而近來則不然，此亦非知大體之道也。儼曰，每當鞫事，不待究問，徑示處分之意，則雖其眞有所犯者，承望聖意之如何，而多般設詐，終不輸情者，必有其弊。臣恐此等處分，乃所以反歸眩亂不分明之境矣，豈不大可悶也？金尙星之言周詳矣。上曰，只問其爲逆與否，可也，旣知其事狀，而招問大臣，不亦多事乎？尙星曰，大臣亦豈無所欲陳白之事乎？儼曰，臣之所懷，斷斷如此，必欲還收此敎而後，退去。此輩之今番事，則雖曰虛疎，而此等處分一下，則後弊所存，不可不念，判付辭意，更書以出好矣。上曰，第更讀之。儼讀之曰，自起頭，已有致疑之意，而他餘辭旨，亦多輕先處，如不欲改下，則問于大臣可矣。上曰，在上者旣知其無實，而徒謂鞫事甚重，難可輕議，而不爲辨別下敎，則設使擧朝之人，盡入其中，亦將不爲之辨言乎？予意則本自如此，而承旨之言，若是縷縷，第更書之，可也。自捕廳招辭，旣涉殊常，而又見鞫廳招辭，亦知其巧惡，事之虛實，黃賊眞僞，法訓不日當上來，不待招而自可知也。以招辭觀之，渠非戊申漏網之賊，則必是江邊犯越亡命者，不此二者，出沒京外，洞知凡事，不然。戊申逆賊，江邊潛商，朝廷事爲，搢紳名號，豈若是洞知乎？若此而獨於南門受䤋，名播諸道之賊亮名字，惟知亮，而不知希乎？旣涉巧惡，黃賊旣窮凶之賊也。渠果師弟之間，則其所綢繆，非特此也，黃賊是渠，渠是黃賊，而前後招辭，挨逼於渠者，隱而不告，尤極巧詐。尤可痛者，戊申忠逆，判若黑白，犯亂討逆，尤不啻黑白，則敢隱事狀，其欲誑惑。初擧官號，再擧其名，推此觀之，其亦可知。王府非捕廳之比，究問亦仍傳敎，則幺麽一僧，恣逞巧惡，不爲輸款乎？其在國體，決不可任其奸惡，各別施威嚴問可也，措語改之，此則似無弊，而非予本意矣。尙星曰，凡事詳愼爲之，豈不爲好耶？上曰，昨日二人之不爲請捕，大臣之意，亦似與予同矣。渭原之人，似已上來矣。儼曰，渭原，乃十二日程也。上曰，鞫廳承旨，持此判付而出去，添問目，各別嚴問。儼退出。尙星曰，俄者召對命下之後，卽宜來待，而因玉堂之不備，以致詣閤之差遲，此雖出於在外人未及入來之致，而入直儒臣，不爲趁早請牌者，不無所失，推考，何如？上曰，項者擧動時，見玉堂四人，參於侍臣班矣。四人中，豈無推移入直之員，而如是不能備員乎？入直儒臣推考，未及入來儒臣，從重推考，可也。〈出擧條〉仍命少退，諸臣少退還入。兪健基，自徽宗讀，止內附。上曰，下番儒臣讀。趙明謙自是時讀，止蔡京。上曰，溪字與谿字，字樣各殊，何也？健基曰，古則通用矣。明謙自二月，至誘之讀訖。上曰，承旨讀。金尙星自三年正月，至討之讀。上曰，注書出往，與鞫廳承旨入來。注書金硡，與柳儼入侍。上曰，議啓先達，可也。儼進達。上曰，玄機招辭，更達，可也。儼更讀。上曰，此漢乃極怪之人也。儼曰，渠以爲今則將爲必死，實無所諱之言云矣。上曰，奸惡莫甚之漢也。第其法訓來後，渠當何以爲言云耶？儼曰，此則不問之矣。蓋法訓來後，或又謂之非法訓，則無以盤問。故姑置法訓來後事，而不問之矣。上曰，法訓來後，其必曰非法訓矣，其爲人也，非浮浪者乎？儼曰，向來南極，甚奸惡，而猶不如此漢矣。上曰，罪人何至今不來耶？儼曰，法訓已入來，而其外罪人一者，未及來矣。上曰，法訓旣入來，則可以出場，而第以法訓，謂之非法訓，則誠可慮矣。儼曰，法訓，卽一雨之孫弟子，而玄機則乃法訓之弟子云矣。上曰，一雨亦從當入來云耶？儼曰，非久當入來云矣。上曰，施威之際，第觀其形色，果能自若乎？儼曰，每當訊問，低頭而坐，閉目而言，難審其氣色矣。上曰，招辭渠以文字納供乎？儼曰，文字則不能知之矣。上曰，法訓囚單，旣已入來，爲先捧招，一雨拿囚後，亦爲捧招，而玄機先爲面質於一雨，而次爲面質於法訓。玄機若不自服，而其或使巧，三人一體面質，以破奸狀，而自捕廳撥捕之賊，若已來，則取招後，同爲面質之意，承旨往傳于大臣，可也。儼退出。健基曰，天人之間，雖甚截然，而其感應之理，則未嘗有忒。雖以宋帝時言之，卽位初年，已有疵政，仁愛之天，示其警告宜矣。宋帝若念其災不虛生之由，而且盡其遇災修省之道，則亦豈無轉危爲安，轉禍爲福之休，而當其建中崇寧之間，流星抵於蹤星，赤氣著於暮夜。當時如任伯雨、江公望之進戒，如靈龜大蔡，而徽宗終不知悟，大興土木，窮極淫樂，屛棄忠正，信用奸邪，卒以危辱，乃亂邦國，豈不惜哉？上曰，宋時徽宗之事如此，安得無災異也，安得無禍亂也？若此者，非氣數也，專在於人事之未盡故耳。健基曰，人事有失，而禍亂隨之。宋時范純仁，有忠君憂國之誠，而宋主不用純仁之言，卒爲蔡京所誤。若用純仁之言，而約己便民，淸心寡欲，深絶朋黨之論，詳察邪正之辨，建治道於淳實，擴仁心於廣遠，則豈至於是耶？上曰，任伯雨則無指的之辭，而范純仁之言，則可謂切至矣。健基曰，自古小人得志，則其國鮮不至於危亂。蓋君子則盡陳闕失，而小人則每以承順爲意，以此君子常難合，而小人常易合，此固人主監戒處也。徽宗初，固有氣質之美，而流於小人之幻弄，卒以花石禽獸，而敗其德，此無學識故耳。趙明謙曰，淸心寡欲等語，雖出於純仁愛君之誠，而如徽宗者，何可責之以難行之事乎？上曰，徽宗之用蔡京者，蓋蔡京善副徽宗之心故耳。尙星曰，徽宗，性本機巧，旣無實德，而卒又私慾橫生，奢靡爲事。故小人得志，終至誤國，雖以凡人處事言之，天理一分，人欲九分，則工夫乖矣。爲帝王者，政令施措之間，人物用捨之際，一有私意係着，則大本旣已不立，畢竟誤了處，有不可勝言。殿下須於覽史之際，見前古帝王，有可法處，則便體認不忘。可戒處，則常懲念不怠，雖以純仁之疏論之，淸心寡欲四字，勿爲看作徽宗時事，而亦自體念于身心，則古人進戒其君之言，便當爲後世人主監法處，自然有得於治法者多矣，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承旨所達，誠爲切當，各別留意矣。明謙曰，彗星出後，徽宗亦豈無警畏之心，而浸浸然自入於淫荒之境。故有不能猝祛方寸之累，而卒致遼金之禍矣。上曰，如蔡京輩得志，則朝廷不亂而何？明謙曰，小人之害，有不可勝言矣。上曰，大抵初無洛、蜀之黨，則豈有元祐之黨，而自上者，初欲分黨以用，此乃時君之失也。如王安石者，才藝則固有之，而每以小人目之，故安石乃益售其黨習矣。尙星曰，元祐之黨，太斥安石，則彼欲報之，而其弊又甚，嫉之已甚，則反有其患矣。凡國之用人，但當見其人之如何，而不必以黨目，辨其取舍。只見其處事，爲公則用之，爲私則不用可矣。明謙曰，此則不然，初不辨君子小人之分，則其所任用，已失其道，亦豈可乎？上曰，任用得宜，都是在上者之責，而人主一心，萬化之源，毫忽之間，聖狂斯判，是可懼也。尙星曰，大抵學問之工，專在正心，人主須於造次之間。但當勉勉無怠，而雖聖人氣血，有盛衰之理，則晩後工夫，益當有奮勵振發之道然後，可望其終始成就之效矣。今我聖上，凡於引接諸臣之間，講究治政之際，勤勤無怠之意，溢於辭表，無庸加勉，而第伏念春秋漸將晼晩，此乃氣血漸衰之時也。凡諸施措之間，益加勉旃，正心而無偏着之失，講學而有操存之工，以至一政之行，一事之爲，毋或小忽，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承旨之言，俱爲切實，益當各別留意矣。第予本無學問工夫，氣質亦且不高，而今年已四十四歲矣。諸臣則未知其以爲如何，而予以爲志意，則未嘗少怠於前日，且當靜處之時，每以凡事無加進之效，自歎于心。故向於李宗城之批，已諭，而且於燕閑之時，無酬酢之事，每對諸臣，則始爲討論諸務，而且其引接臣僚之時，束帶收檢，甚有益。故今年早開講筵者，意固有在，而近因儒臣不備，久不開講，甚可歎也。頃者下敎，柳儼謂之不可，而書出擧條，予意有在，蓋雖小事，不欲放過故耳。尙星曰，凡於事爲之間，無所放過，則豈不甚好，而殿下於凡事，放過之慮，則固已無矣。但於仁明武三字，武字終似有歉，而且於微細之事，致勤聖念處甚多，此則非保攝精神之道也。亦願更加深思，只取其大綱領，而毋或放忽於心學工夫，是爲自强不息之道矣。上曰，人豈不自知其非乎？予之所以用力於微細之事，實爲病處，而究其本，則蓋亦出於無放過之意也。雖以向日戶判推考事觀之，可知予意之無敢自怠也。健基曰，一日萬機之繁，以一心而運用，不可物物而察之，事事而念之，只取綱領而行之可矣。上曰，儒臣之言是矣。諸臣退出。

1月15日

行都承旨李壽沆〈坐〉。左承旨柳綎〈坐直〉。右承旨柳萬重〈坐直〉。左副承旨柳儼〈坐〉。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尙星〈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宗迪〈仕〉金硡〈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尙喆〈仕〉。

○上在昌德宮。只常參，停經筵。

○午時，日暈兩珥，暈上有背，暈下有履，左右有戟，色皆內赤外靑，白虹貫日，良久乃滅。未時，日暈兩珥，暈上有冠。申時，日有重暈，內暈有兩珥，暈上有背，色皆內赤外靑。

○下直，坡州牧使崔昌億，舒川萬戶李海。

○初昏雲陰，客星所在，不得看候，夜一更，月暈兩珥，自二更至四更，月暈。

○柳萬重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柳儼啓曰，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常參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啓曰，今日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常參相値，不得來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小臣鞫廳坐起進去下直，請出推案。傳曰，知道。

○柳萬重啓曰，吏曹判書尹游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矣。開政命下之後，尙不擧行，事體極爲未安，卽更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參議曺命敎，旣有只推之命，亦爲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假注書金硡，以判府事沈壽賢題主官，明當出去，注書之任，今姑遞差，何如？傳曰，允。

○傳曰，三門旣開，則宣政門內，便是殿坐，前有紛踏gg紛沓g之事，故以爲駭然矣。今日則有甚於前，此後禮掌下人外，雖政院下人，各別嚴飭。

○柳儼啓曰，同義禁金聖應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矣。莫重鞫坐，金吾堂上，不可不備員，更卽牌招，以爲參鞫之地，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柳儼曰，殿坐咫尺之地，不能禁人，極爲駭然，當該禁喧郞廳，從重推考。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李命坤、金漢喆。

○傳于柳儼曰，推鞫姑罷，待朝趁早爲之。

○傳于柳萬重曰，端川渰死人事，令本道恤典擧行。

○傳于柳萬重曰，昨日推鞫，趁早開坐，欲爲次對矣。開坐後次對，似致日晩，趁早先會賓廳後開坐。

○備忘記，嗚呼，以涼德不能，爲君師之位。敎化不能行，紀綱不能振，法度不能樹，小民不能濟，講學不能效，時象不能調，相軋不能鎭，末俗不能灑。其他政令之紊亂，處分之過中，豈待人謂，其自知之，而學工不博，徒知無效？嗚呼，仁愛之天，其所警告，無月無之，而今者陰虹貫日之異，尤覺澟惕，只自悚恧。嗚呼，究厥所由，良由否德，飭躬自勉之外，其復何喩？噫，其自大官，下至庶僚，而莫曰無德，其各匡救，無少隱諱，其若可用，其當翕受，其或過中，其不爲非。宜自政院，潤予此意，以求直言，以輔不逮。

○左承旨臣柳綎，右承旨臣柳萬重等啓曰，前冬雷電之警，近日星月之異，已極非常，而今者陰虹貫日之變，又現於三陽回泰之節，臣等聚首驚愕，莫省厥由。卽伏見下院備忘記，十行絲綸，八事自責，辭旨懇惻，誨諭諄切，丙枕憂勤之誠，反躬求助之意，藹然言表，有足以感格天心，轉災爲祥。臣等奉讀以還，自不勝欽仰感歎之至，雖有潤予此意，以求直言之敎。顧臣等蕪拙之辭，何能對揚聖意之萬一，而又況應天以實，感人在誠，直以所下聖敎，播告中外之意，惶恐敢啓。答曰，文辭蕪拙，豈能感也，而所陳若此，以此分付，而不以文之義，尤自勉焉。

○柳萬重啓曰，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來言，知義禁鄭亨益，身病猝重，勢難參鞫。今姑改遞，卽爲口傳差出，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義禁府言啓曰，今此推鞫時，本府都事，不可不備員，出使都事李仁普，令該曹卽爲口傳，閑官換差，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徽陵奉事所報，則近來大虎，自康陵、泰陵往來，晝夜橫行。陵官巡山時，目覩其蹤跡，陵軍出入之際，種種逢着，而嚂殺牛馬，至於四隻之多，陵軍輩畏縮，不敢出頭。趁此積雪未消之時，捉得以爲除害之地云。陵寢至近之地，有此虎患，極爲可慮。卽令軍門，發遣將校，期於捕捉，何如？傳曰，允。

○十五日巳時，上御宣政殿。常參入侍時，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柳綎，右承旨柳萬重，左副承旨柳儼，右副承旨金尙星，假注書李宗迪，假注書金硡，記事官元景淳，記事官林象元。東，左議政金在魯，兵曹判書金取魯，左參贊鄭亨益，禮曹參判趙遠命，右尹金聖應，海雲君熻，戶曹參議金若魯，執義李善行，司諫申思觀，修撰兪健基、趙明謙。西，刑曹判書趙顯命，行敦寧都正李亨宗，兵曹參知趙命臣，工曹參議李潝，兵曹佐郞任述入侍。左議政金在魯曰，日氣尙寒，聖體若何？上曰，一樣安過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矣。在魯曰，王世子氣候，若何？上曰，連得好在矣。在魯曰，僚相纔遭私慼，雖參鞫坐，身旣犯染，故不得入侍。今日別無可達之事，而近來天變非常，以鞫事言之，憂危之端，非止一二，國勢無所可恃，罔知攸濟矣。上曰，頃已下敎於入侍承宣，而今日入侍。又與帳殿，有異，鞫獄事體，當嚴秘，故不爲下問，而今番鞫獄，卿則以爲如何？在魯曰，常參異於他入侍，不敢盡達，而初則雖以江都所報觀之，似爲虛誕，而蓋其隨往逃亡人之狀，則分明矣。且今番罪人捉來之前，關西監司，已有所報，故所捉之人，旣知其非眞箇其人，而昨日訊問，則果非其人。此則似虛謊，而及其與玄機面質，則玄機之言，極其近理。臣等亦有所思量者，諸罪人未就拿之前，恐不當先示聖意，姑觀來頭，可知虛實矣，卽今要緊者，乃其女人也。當初同居，情好甚密，階梯甚明，姑待女人入來，可以詳知。初則以女人之故，自捕廳拿來，而事涉緩忽，使金吾郞，發往中道拿來似可矣。柳儼曰，近來鞫獄，甚不嚴密，此等事，恐非常參時所達之事矣。上曰，問其大約，何害之有？此等獄事，如是嚴密，可謂太過矣。在魯曰，設鞫之後，爲日已久，外人必皆聞知其聖意之如此，承旨之言是矣。上曰，然則如戊申時，其將盡屛左右侍臣耶？在魯曰，帳殿下問時，事體至嚴矣。上曰，昨日初度下敎，卿必聞知，而若此不已，則鞫獄恐無止泊處矣。捕將之命爲入侍，意亦有在，而捕廳部將拿處，亦甚過矣。在魯曰，捕校之事，亦極寒心矣。今番出去之將校，未知有何情分於厥漢，而緩緩作行。且知其非爲眞箇厥人，而故爲捉來者，極其怪訝，設若有眞箇其人，則所聞先播，豈不思其逃避之道耶？且部將，未到金光庵四十里地，而稱以路險雪塞，初不入去，徑先捉來其未分明之人，極爲痛駭矣。上曰，不往其處，而徑先還來者，誠不可矣。捕將朴纘新曰，部將曾與其人，有射伴知分云，故爲其知面，果爲出送矣。不往其處，有此徑還，事甚驚駭，昨欲登對請罪，而請對重難，故以草記上達矣。上曰，卽今天寒雪積，所謂金光庵，恐難得達，而予則且未知其金光庵，果有形址矣。金取魯曰，雖當雪積之時，豈無入往之道，而似是畏㤼所致也。在魯曰，殿下若知之以虛疎，則有難盡達，而一雨者亦有數十年戶籍，而姓名果在於戶籍矣。上曰，僧漢，亦有戶籍耶？在魯曰，例有之矣。上曰，捕校今雖更送，亦將無益耶？女人拿來，亦遲緩矣。纘新曰，初九日申時發送矣。上曰，撥捕一事，何待開鞫？先爲分付，似可矣。在魯曰，判義禁例爲書給，都事旣承聖敎，退出後，當爲書給矣。上曰，今日亦欲開坐耶？在魯曰，當開坐矣。義州府尹尹敬龍，尙不出肅，事甚未安，明日內使之肅謝，仍爲催促下送，何如？上曰，事體極爲未安，從重推考，使之卽速出肅，可也。〈出擧條〉在魯曰，洪州素稱難治，固宜擇送，新牧使金遇喆，可謂得人，而第有月等云，月等異於解由，勿拘下送，似可矣，僚相之意亦如此，故敢達矣。上曰，月等輕於解由乎？金遇喆之外，豈無可合者，而金石之典，何可改之乎？卿等亦宜念此也。在魯曰，大臣有欲差送之意，則雖罷職者，分付銓曹，一邊備擬，一邊請敍，月等一事，似與請敍，有異矣。上曰，此等事，一或有之，則後必有繼之者，其弊不可不念也。在魯曰，守令署經，數日前纔已爲之矣。自上有一兩日內下送之命，而夫馬未及來者，則反有貰馬之弊。且應爲下直處甚多，如非特爲變通之時，則有難除下直辭朝，夫馬已來者，則一兩日內，催促下送，而未來者則自吏曹問知，待其夫馬入來，卽爲下送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曰，頃者入侍時，僚相，以關西嶺隘摘奸事，令都事秋覆審時擧行，而以三司中人極擇，差送都事之意仰達，則自上下問卽今都事爲誰，而仍有李河述，足可堪任。令本道發遣都事摘奸之敎，而其時擧條中，不書下問卽今都事，而只以發遣都事摘奸可也書出，有若都事改出他人，卽爲發送者然。以擧條觀之，則李河述去就，旣不明，而摘奸又似在目前。臣意則此時關西，不無騷擾之慮，嶺隘摘奸，恐非其時，而右相之本意，亦在於待秋覆審，而時任都事，勿爲遞改之意也。摘奸待秋擧行，未知何如？上曰，頃以此事，右相有所陳達，而其時下敎，出於慮有騷動人心之患，而且都事李河述爲人，可堪此任。故摘奸則令備局付之本道可也爲敎，而又聞都事覆審，例於秋時爲之云。故令本道都事，秋間覆審時擧行之意也。取魯曰，嶺隘摘奸，使都事待秋擧行，誠好矣。在魯曰，向日捕廳草記，令王府有稟處之事，而此亦不可置之事也。上曰，此則在京之人也，處置似不難矣。在魯曰，厥兒則殊常，而出入之人，亦多殊常云，自捕廳囚置，似好矣。上曰，稚兒何有罪乎？在魯曰，稚兒則雖無知識，而所養之人，安得無罪乎？捕將方爲入侍，仍命囚置，在法當然矣。上曰，竝爲囚置于捕廳，可也。在魯曰，俄者所達撥捕事，當初下去都事所捉之人，旣非眞箇其人，則更當送都事矣。取魯曰，捕廳軍官下送，似好矣。纘新曰，捉出則金吾郞例善爲之，而窺捕則捕校善爲之矣。上曰，頃日下送時，果示宣賞之意乎？在魯曰，未及爲此耳。上曰，其在勸懲之道，不可無此等事矣。取魯曰，金光庵，豈終無可往之道耶？上曰，大抵其地名，則似有之矣。在魯曰，厥賊則有勇力云。雖難捉得，而所謂學首座之不捉，亦甚怪訝矣。上曰，同爲撥捕，可也，自捕廳當撥捕乎？在魯曰，自鞫廳撥捕矣。右承旨柳萬重曰，罪人自捕廳囚置事，出擧條乎？上曰，捕將旣已親承下敎，不必出於擧條耳。煖帽現告，果已受出乎？同副承旨金尙星曰，二品以上，只有南就明一人現告，而三品以下，無一人現告者矣。上曰，俄以捕校之不入險地，猶以爲非，則士夫中食祿之官，貪戀斗祿，不欲現告，廉隅掃地，紀綱寒心，監察及當該承旨，當有處分矣。在魯曰，初若不達則已，承旨旣有所達之後，終不現告，誠極寒心矣。上曰，着煖帽者，過駕後似皆着之，而旣達之後，只以老病之南就明一人現告，而其餘則皆不現出，國之紀綱，實無可言者矣。尙星曰，臣方待勘之外，無他道理，而初不料士夫廉隅之若是都喪，有所仰達，而畢竟不捧現告之後，國之紀綱，於斯益壞，風習之駭然，固gg姑g捨勿言，朝令之不嚴，緣臣而出，此事臣實愧悚矣。左副承旨柳儼曰，古則押班監察，有落簡之事，而今番則至有密捧之事，擧措駭然，故不得已還爲出給矣。在魯曰，自前豈無如此等事，而現告之不得捧出，前所未有，如許至微之事如此，則他尙何說，實爲寒心矣。尙星曰，政院不得現出之後，耳目之官，亦似有規正之擧，而第臣所達，不過欲爲警責之意也。末後此擧，適足爲彰世道之不偉，而致國綱之都虧，臣實自悔矣。刑曹判書趙顯命曰，玆事漸欲査出，則漸傷國體，臣意則押班監察論罪，而是非則付之耳目之官似可矣。上曰，豐原所達，誠爲得體矣。副修撰趙明謙曰，以着煖帽現告不捧之事，只罪監察，則豈不冤厄乎？俄以捕校事下敎，而當初發送之際，若擇人以送，善爲指揮，則豈有徑還之理乎？此不可專責將校，當該捕盜大將，從重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朝參，旣是朝儀，則儒臣，以監察金良弼事及捕廳將校事，仰達之際，以鄙野之言雜陳，誠未安矣，推考，可也。〈出擧條〉執義李善行啓曰，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命王府，依法擧行事。〈措辭見上〉答曰，亟停勿煩。又啓曰，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又啓曰，請還收閔允昌、尹志、申潤廷、金世潤、朴景淳出陸，全聖澤、申正模量移，黃翼再全釋之命。〈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又啓曰，請還收觀厚減死島配之命，嚴鞫得情，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又啓曰，請還收北同減死絶島定配，於屯、以貴，極邊定配之命，竝依律處斷事。〈措辭見上〉上曰，勿煩。正言申思觀所啓，請逆坦籍沒等事，令王府依法擧行事。〈措辭見上〉上曰，亟停勿煩。又所啓，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世胤拿鞫嚴刑，期於得情，依律處斷事。〈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寢罪人泰績酌處之命，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德鄰，絶島圍籬安置。〈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臣有所懷敢達矣。言路之通塞，國家之興衰係焉。雖導之使言，猶患讜言之無聞，而向者李潝，身爲諫官，未嘗有一言匡救，反以如簧之目，詆訐言者，自歸於導諛之科，杜人進諫之路。其在明示好惡之道，不可以旣往而置之，請工曹參議李潝罷職不敍。上曰，此豈所懷乎？乃啓辭也。其所不審，業已諭之，或枳或斥，旣付往事，今又提論，無乃太過，不允。又啓，臣新入臺地，未諳格例，所啓誤以所懷陳達，何可一刻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左副承旨柳儼曰，正言申思觀，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萬重進伏曰，正言申思觀，旣已避嫌。今日鞫坐，諫院無進參之人，正言金尙迪，牌招參鞫，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榻前下敎〉吏議之違牌，事體極爲寒心，吏曹參議曺命敎所嫌，與判書無異，而判書出仕之後，參議之如是違命，極爲未安，曺命敎禁推，可也。〈出擧條〉萬重曰，常參，乃朝會，而吏曹及儀賓府堂上，俱無進參之員，吏曹參議曺命敎，則牌不進罷職傳旨，纔已捧入，判書尹游，亦以違牌，旣捧例推，而儀賓府堂上，亦不可全無警責，推考，何如？上曰，老病人外，推考，可也。〈出擧條〉在魯曰，吏議之職，雖與判書有間，而比他自別，禁推之擧甚數，則此亦爲難出之道矣。上曰，判書旣出之後，參議之獨爲撕捱，誠無義矣。都承旨李壽沆曰，以外面言之，則判書出仕之後，參議之撕捱似過矣，而私書往復之際，有一玉堂答云，某望某擬，首席之所不爲，而獨能爲之，無少顧難，初欲以譴罷仰請，而不爲之云。此則參議所遭，與首席稍間，而其所撕捱者此也。上曰，吏議，不過下大夫，則焉敢若是？在下者，能盡事上之道然後，在上者，當有待下之道，不尊君命之人，何有禮待之事乎？大臣，俄以禁推之頻數，仰達，而予意本固如此。且私書間事，不宜陳聞於公朝，而都承旨所達之言，殊甚非矣。都承旨推考，可也。〈出擧條〉取魯曰，都政今月內爲之事，曾有下敎，而兵曹則許多仕滿之人，遷轉甚急，然第無當遷之窠，吏曹終不收用，前頭當待其有窠，可以擧行矣。上曰，軍門仕滿之類，不過以司果出六，亦甚可憐，而若待其多窠，則都政必益遷就，第爲從速擧行之道，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1月16日

行都承旨李壽沆〈坐〉。左承旨柳綎〈坐直〉。右承旨柳萬重〈坐〉。左副承旨柳儼〈坐〉。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尙星〈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宗迪〈仕直〉鄭純儉〈病〉。事變假注書金尙喆〈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午時，日暈，暈上有冠。未時，太白見於巳地。初昏，流星見於西方危宿度內，而星體似彗，尾長尺許，指巽方色白。夜一更，流星出□旗星下，入坤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二三尺餘，色赤。二更，月犯軒轅左邊星。

○柳萬重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柳儼啓曰，小臣，鞫廳坐起進去下直，請出推案。傳曰，知道。

○李壽沆啓曰，同副承旨金尙星疏批已下，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柳儼啓曰，卽者備邊司郞廳來言，大臣、備局堂上□□待下敎來待矣，敢啓。傳曰，引見。

○金綋改差，代以鄭純儉爲假注書。

○備忘記，傳于柳儼曰，朝臣、中官，事體截然，我國法度，其亦嚴矣。其有放忽者，漸不可長，儒臣所達，聞甚駭也。問之則其所戲語，非過去而語者，極涉無據，其在杜後弊之道，不可不嚴懲，當該內官申世喆，先罷職，後稟處。

○備忘記，傳于柳儼曰，非分付之事，誤爲分付，極涉駭也。當該內官罷職。

○金尙星，以兵曹言啓曰，卽接慶德宮假衛將牒報，則本宮都摠府南邊大樹一株，今十四日夜風落云，依例令該所斫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儼，以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啓曰，問事郞廳李顯望、李德重，俱有實病，竝姑改差，其代，以前正言宋翼輝，副司果李壽海差下，而宋翼輝方在罷散中，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使之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宋翼輝單付。

○吏曹口傳政事，以宋眞明爲知義禁。

○金尙星，以御營廳言啓曰，因禮曹草記，徽陵陵內大虎，自康陵、泰陵往來，晝夜橫行，嚂殺牛馬，至於四隻之多。陵寢至近之地，有此虎患，極爲可慮。卽令軍門，發遣將校，期於捕捉事，命下矣。本廳牙兵五十名，將校率領，卽日出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泰陵參奉所報，則數三大虎，縱橫於山之內外，牛馬犬豕，到處噬呑，居常危怖矣。今月十四日夜，有一大虎，入於齋室，咬傷厩馬，其爲驚駭，已不可言。若不趁卽捕捉，則此後之慮，有難形言，期於沒數捉得，俾絶後患云。陵寢至近之地，有此虎患，極爲可慮，卽令軍門，發遣將校，期於捕捉，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尹游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矣。開政命下有日，尙未擧行，事甚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待bb明b朝牌招開政。

○傳于柳儼曰，推鞫姑罷。

○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柳綎，右承旨柳萬重，左副承旨柳儼聯名疏曰，伏以卽者同副承旨金尙星，以着煖帽人員，不卽現告，陳疏自劾，徑出禁門。臣等同在院中，旣不能嚴飭，使朝令不行，國綱不振，溺職之罪，宜無異同。不可以非該房而晏然仍冒於出納之地，玆敢相率封章，備陳難安之情。伏乞聖明，特遞臣等之職，仍治臣等之罪，以警百僚，千萬幸甚，臣等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業諭，卿等勿辭察職。

○同副承旨金尙星疏曰，伏以臣，因日昨檢飭間事，實有疲軟不職之罪，事關朝綱，臣竊寒心。夫班行之間，雖有誤着煖帽者，此不過一時微失耳。臣等之陳請責罰，亦出於飭勵日後之意，而各司擧案，無一人首實者，只有八十老病之宰臣，獨自現告，則今日朝廷綱紀，士夫風習，其亦末如之何矣？本院則嚴飭監臺，監臺則嚴飭各司，而今至三四日，終不能擧行成命。此等委折，已經陳達，而臣之所慙悔者，緣一微事，輾轉至此，終使聖朝大體，虧傷無餘，此皆臣妄欲糾飭，率爾陳白之罪。又況號令百司，專在喉院，而此猶不善奉行，未免朝令之寢格，則更何顔面，一刻冒居於邇密乎？玆敢自劾逬退，恭竢勘處。伏乞聖慈，亟削臣職，以爲失職之戒，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此亦綱紀凌夷，廉恥淪焉者，可不寒心，其所自劾，可謂得體，所非在彼，其何辭乎？勿辭察職。

○領敦寧魚有龜疏曰，伏以臣，幸蒙恩由，出拜先祠，過亡母喪餘之祭，伸積年蘊結之痛，感泣無地，死亦何憾？第緣情病俱苦，不敢進身禁掖。今日常參之禮，別候之節，俱未免廢闕，孤恩負辜，只自悚澟。念臣雖甚無似，忝在崇班，去就一節，固宜別白，而所叨非舊例，則決不可因冒。私義有不安，則亦不容苟蹲，三疏瀝血，屢暴忠懇，而兪音尙閟，責勉愈勤，臣自慙誠淺，益不勝悶塞。顧臣區區必遞之義，前後旣已畢陳，雖未敢每每煩複，而非但自劃如此，輿議亦以爲然，前事無可據，則所辭有執者，愛臣之論也。重地旣難堪，則遜解亦宜者，憫臣之言也，而獨淵鑑猶未下燭，久靳開允，臣於此，固不能無憾也。念臣前後十年，久掌戎權，夙宵憂懼，恐負隆畀，心瘁髮白，病亦難强，去夏進覿時，力辭訓局，則敎之曰，任重矣，難其人，若是他將任，則豈不勉副？臣銘鏤在心，佩服不忘，而今玆所兼，視前差異。才望之臣，蔚然在朝，若以前日之所俯念者，念及於今日，則不待臣言之畢，而卽許而毋難也。臣自去秋，衰朽頓甚，自量精力，死期不遠，種種病形，不敢溷陳，而脚患腰癤等症，最甚痼重，時月之內，差完無期。春操大事，末由奉行，期限自爾虛過，成命終至廢閣，則臣罪之罔赦，固所甘心，而國體之傷損，有不可勝言。噫，臣有區區情悃，更何敢自隱？陋劣如臣，無足比數，而亦是國戚之一老臣耳。其生死有無，雖不關緊，倘加哀憐，處之散地，更不煩以職事，示諭戎務，假以餘年，俾延殘喘，瞻依日月，出入朝賀，則安危休戚，或不爲無補，而我聖上念舊體下之恩，亦將保有終始。伏乞聖明，特垂矜諒，將臣兼帶守禦之任，亟行遞免，以卒生成之澤，則奚但爲微臣之至幸而已。迫阨之極，言不知裁，猥蔓至此，尤增死罪，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其旣諭，何過讓？卿須安心勿辭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十六日巳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引見時，左議政金在魯，右議政宋寅明，戶曹判書金東弼，刑曹判書趙顯命，行副司直宋眞明，右尹金聖應，戶曹參議金若魯，左副承旨柳儼，執義李善行，正言金尙迪，修撰兪健基，假注書李宗迪、金尙喆，記事官元景淳、林象元入侍，前北兵使許繗，追後入侍。在魯進伏曰，數日日氣頗澟烈，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在魯曰，如有失音之候，未知有感氣而然乎？上曰，言畢後，當言之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在魯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顯命曰，如有失音之候，或是感氣乎？上曰，非但有酬應之事，亦有所思者，達宵不寐，故今日神氣頗傷，而强爲此引接矣。寅明曰，氣候若此，則不必勉强爲之矣。在魯曰，以臣引入時見之，批旨之下，多在夜分之後，臣嘗以是爲惶恐矣。雖或有憂慮之事，何至達宵不寐乎？如此事，誠切伏悶矣。顯命曰，宜請玉色之仰瞻矣。在魯請瞻玉色，上許之。在魯曰，似有倦憊之候矣。寅明曰，近日災異疊臻，伏想聖心之憂懼，不可言。臣於昨冬，曾以靜以制動，簡以御煩之意，有所仰勉。蓋欲聖心之惕慮，而大抵處災之道雖宜悚惕，而亦宜操其要，以思靜應，何必過用心慮也？在魯曰，靜以制動，簡以御煩，誠爲要道，僚相所達是矣。當此遇災憂懼之時，保嗇一節，尤宜留心，何乃自輕如此乎？上曰，卿等想知於心矣。卿等每以久則心解爲言，予何曾一日心有懈也？居常耿耿，隱憂在中，每過其日，心始少安矣。今此災異，攷諸往牒，雖或有之，予之深憂則有若傷弓之鳥，庚戌年間，再有此災，卿等想亦記有矣，每一思之，心自澟然矣。至於月食金星，則切有所憂者，曾亦下敎於金尙星矣。客星分野是何處耶？在魯曰，室星分野則齊，而危星則近於西云矣。上曰，前亦屢有下敎，而彼中事，亦可憂矣。近見《宋史》，元祐後，徽宗卽位，而比之漢獻帝時，則氣數稍勝矣。徽宗旣是可爲之君，時亦爲可爲之時，而他日北虜之患，豈所料度於其時乎？寅明曰，徽宗時，雖有可爲之勢，而惑於偏言，不能用賢矣。上曰，然矣。今者二災，於我國，亦爲澟然之憂，言似傅會，理則或然，金元之相代，莫非消長之理矣。卽今蒙古，雖曰服從於彼，天下事有難知者，語云。官無事村無事，若有事端，則於此於彼，我國之受害則同，是所當慮者矣。丙子年間事，內有記置者，故近一披覽，而其時災異特甚，雲臺所報，看之澟然矣。在魯曰，丙子年間，則雖知而不能有爲，誠可歎惜。今則事難預知，而何必待彼之有事？自强之策，誠爲急務矣。上曰，彼中事，知之則誠好，而不能知之，誠沓沓矣。寅明曰，此雖未然之事，無由知之，憂心誠不已矣。上曰，違於吾之所料誠幸，而彼我間似當有驗處矣。在魯曰，客星方在於室星度數，若其可憂者，則終在彼中，而畢竟我國之受弊，則果如俄者聖敎，然邦內之憂，亦無窮矣。寅明曰，惕慮警動，誠不可暫弛，而不必過用心慮，至於病心，唯令方寸之內，虛靈淡泊，物來則順應，似爲得宜矣。臣等遇此非常之災，豈不欲陳箚請譴，兼陳勉戒之意，而今日之勢，莫如鎭安，故與僚相相議，姑不爲之矣。大抵所當戒者，無過於無事中有事，無亂中有亂，此實留神加愼處也。在魯曰，如臣無似，忝居三事，遇此災異，益切惶懼，非無仰勉之悃，而實有未遑之歎，僚相所達，非欲爲泄泄也，無事中生事，固宜戒之矣。顯命曰，宋景一言，熒惑退次，今者聖心，遇災惕然，中夜不寐，至有玉色之違和，則其誠敬對越之誠，庶致星退之慶，群下之心，孰不欽歎，而若因憂災過慮，有欠方寸之淸和，則非徒無益，反有害於對越之道矣。比如人子有過，見責於父母，則必也惶悶於心，可也。如或焦燥憂慮，反貽父母之憂，則非所以愛父母之道也，伏願各別留心焉。上曰，近見《宋史》，徽宗姿質非不美也。所不足者學文，方寸淸明，物來順應者，專在於講學之效，而予則終不能喫學於治心之工。故曾有所下敎者，而李宗城曰，此病誠難袪，若去此病，則庶可爲學文九分之功，爲言矣。今者重臣所達誠然，每當憂慮之事，當加意耳。儼曰，臣曾待罪館職時，卽己酉九月，而有所仰達者矣。昔我肅廟，遇天示警，警惕不已，憂在于中，形現於外，大聖人敬天之心，安得不如此，而亦能剛大弘毅，以致災異之消弭，惟我孝廟，遇災警惕，戰兢憂勤，嘗以上天示警，只知可憂，而不做國事，則其何以答仁愛之譴，爲敎。君臣上下，奮勵圖治，終至於災不爲害，今殿下亦宜飭勉大臣及諸宰，思其以實不以文之道焉。寅明曰，《孟子》山木章，有必有事焉，勿忘勿助長之語，此實爲治心之要道。伏願深味此語，每以勿忘勿助長爲心焉。顯命曰，過用思慮，易致傷損，不必因此災異，有所過慮。但遇災憂遑，人之常情，而事過之後，鮮能終持此敬畏之心，必也悠久此心，持敬不怠，方好矣。上曰，俄亦下敎，而久則易解，果如重臣之言矣。予非有工夫，經歷旣多，故燕閒之間，有若木偶人，而每當雲氣之作，南風之吹，則憂心倍加，晷刻難忘矣。然豐原所謂不能久持此心者，誠然矣。在魯曰，警懼對越，誠不可已，而不必至於消沮退縮，反致調嗇之失宜矣。寅明曰，臣敢以剛大簡要四字，獻之矣。宇宙間事，無非吾分內事，若能剛大則可以裁事務矣，簡要則可以安心神矣。今日之治不食效，專由於聖心之仁弱，待下過於委曲，處事務於微細，終有欠於如天高遠，人不可階，故雖欲行仁政，而民未蒙實效矣。剛大簡要四字，誠爲今日之要道矣。上曰，卿之所言，正合予心，予之病痛，無外於是矣。在魯曰，玉體有失音之候，臣等不敢長語，而頃日朝參時，諸臣，以東宮封典事，有所仰達。自上，有待臣行公，相議爲之之敎，而頃因鞫事忙急，未能仰陳矣。日昨常參，則僚相未入來，故亦不能仰稟矣，今則與僚相相議，無以今年內奏請之意，仰請矣。以今言之，則正是任便行禮之時，而與其他日之圖得不親受，無寧趁此沖年云者，誠如僚相之所達矣。若曰彼中事變，有未可知，莫如早請云爾，則此則不然。若有事變，更何必煩請於彼？然而不親受封典，旣有舊例，論以事理，亦宜遄請，趁此時奏請，似好矣。且彼人，亦應知我國事勢，有請則似卽準矣。原任諸臣，雖未入侍，此則與冊封時有異，臣等之直請，似無所妨，故敢此仰達矣。寅明曰，臣則前已仰達，而今年內入送使行，似爲得宜矣。上曰，諸臣各陳所見。東弼曰，大臣旣已詳陳，臣復何達，而今年內奏請，似好矣。眞明曰，臣亦於前日，已有相議於諸臣者，而若欲以親受，禮之權停爲定，則趁此沖年之言，果好矣。聖應曰，臣意則與諸臣所達無異矣。若魯曰，八九歲行禮，旣難等待，則趁此沖年誠好，而至於不親受，則非有前例。顯廟朝，以微恙，有不親受封典之例，今亦以沖年，未能行親受禮爲言，則彼人應不堅執，速爲議行，似宜矣。在魯曰，此是重大事，使行入去之日，以其難於親受之意，言及彼人，先爲圖得，似好矣。上曰，頃者兵判，先有所達，右相繼陳，而卿等之見，又如此，此是國家大事，中夜默諒者多，而事之順便，莫如沖幼之時。且此等事，趁卽爲之亦好，冬至使行出來後，趁今年入送使行，可也。在魯曰，然則七八月間，可以入送矣。寅明曰，臣旣以無事中有事，無亂中有亂仰陳，而至若飮食起居之節，亦爲各別愼審，臣所望也。上曰，此亦有思量者，而所達宜矣。東弼曰，然則使行入去，當以何時爲定耶？上曰，先來出來後，稟定宜矣。寅明曰，俄者僚相，以飭勉之意仰陳，而三事重任，終非如臣所忝居者，誠不上孚，言近例讓，而得輔相然後，國事方可做得。伏願毋視以例讓，先退如臣，幸甚。在魯曰，俄亦有所達，而以僚相，猶爲引嫌，則如臣無似，隨行伴食，平時猶患不堪，況當此至艱之會乎？頃者引入，皆因才分之自量，言非例讓，事出實情矣。如僚相，尙如是巽辭，臣之當退，不待復陳也。爲今之道，莫若斥退如臣，得人任之，以濟此危艱矣。上曰，凡事貴在於實，不在於文，故所下備忘，不合代撰，使之潤色者，意有在矣。朱子曰，貴有實心，例讓何爲？此予所以以實應天之意也，國家拜相，循序爲之，而卿等特卜，苦心在矣。今日國勢之不振，過實在予，卿等何咎？今聞卿等所達，常時若能勤做，國事庶可爲矣。寅明曰，上下相勉，固爲弭災之道，而人心疑懼，世道難平。臣等之祈免，出於參酌時世，自量其難堪，而使時世未平，聖上憂勤，莫非臣等之咎也。上曰，此豈卿等之過也？世道人心，實無餘地，而卿等如能盡誠做事，何患無效耶？予之期待卿等者，何如？予之年紀雖富，心則不衰，卿等之年，亦不盡老，此誠爲可爲之時也。爲今之道，莫如不解其心矣。寅明曰，燮理陰陽，是爲輔相之職責，而此誠難矣。上曰，燮理之道，豈有他哉？天人一理，上下相感，人心旣調，則乾象可調，燮理之道，無過於是矣。寅明曰，聖上之期勉至此，臣尤何堪？目今世道時象，去益難爲，與其毁瓦劃墁，無益於國，莫如不能者之自知止矣。臣之性稟，不甚怠懶，如非疾病，則一日無退托之意，而百爾思之，萬無救此艱虞之望，只以負聖明之殊知，心常不安矣。上曰，光圭曰，有志者，事竟成。孟子曰，有爲者，亦若是，人常有此心，則庶做百事矣。近見《宋史》，深有慨然者矣。元祐之時，伯程子姿質粹美，氣稟渾厚，而猶不能無好勝之心，多出圭角，終得元祐黨之目，畢竟善類，盡陷於群奸之手，國隨亡。君子小人之別，雖如黑白，予則於伯程子，終不能無慨矣。在魯曰，元祐之黨，非至誤國，一則慕程子之徒，一則有爲蘇軾而斥程氏者，故不能無黨目，而獨呂大防，無黨矣。上曰，呂大防、范純仁，皆能無黨矣。寅明曰，以捕廳草記見之，捕校事，誠絶痛，其在懲後之道，不可不嚴處矣。在魯曰，已令刑曹嚴治，而姑爲囚置，則庶得其情狀矣。上曰，此事誠可悶，欲知卿等之意，故招見承宣矣。因此得黃賊則儘好，不然則騷擾而已。反爲黃賊之竊笑，此漢，終爲殊常矣。其所納招，似有隱情，而自此江邊，必將擾擾不定，國家處分，十分明白然後，可以服江邊人之心，此誠難矣。在魯曰，原賊未捕之前，此終難處，以此之故，尤爲絶痛捕校矣。上曰，又有一法訓云耶？初若以二法訓，言於捕校，則尤爲陰慘矣。在魯曰，初以兩法訓，言及於捕校，而捕校之如此，極可痛矣。寅明曰，法訓若來則可以知之，而似出於眩亂之計矣。上曰，所捕來若非眞法訓，則將何以處之？其意思誠窮極，而似無決末之日矣。在魯曰，黃賊之欲以兩法訓掩跡云者，不無是理，而其間虛實，有不可測矣。上曰，如此亂國之徒，例不分明其說，今者此漢旣發，與胡納誓之說，而徑先杖斃，則將何以爲之耶？寅明曰，世采母若來，則可以證質，而臣意則不必預爲杖問矣。上曰，他事則雖可質，而與胡人酬酢之事，將何以證之耶？東弼曰，別判付之預下，有妨於究問者，誠如大臣所達。其所納供，雖有違於問目者，詳細究覈，得其端緖然後，待彼諸罪人之上來，方合事宜，而不待盡覈，綻其奸狀，終未免徑先矣。上曰，重臣所達誠是，而江邊事，終可悶矣。顯命曰，江邊事雖悶，難測者獄，情事又至此，則究問之外，無他道矣。上曰，卿等曾見南極耶？寅明曰，臣則見之，而南極則雖解文字，猶不如此漢之能矣。上曰，崔學之出他云者，似知其事情而然而，學首座若不捕，則一雨無可質處矣。在魯曰，法訓則六七年出去，一雨則近始出他云。今若捕學首座則可以相質，而或失捕則可悶矣。今以捕校崔秀基事見之，誠多可怪，罪人之容貌疤記，渠獨知之，不曾言及於同去之捕校者，似不無隱情，極爲痛惋矣。上曰，一雨則已衰老耶？在魯曰，今年七十云，而以戶籍見之，則中間或爲壬寅生，此爲違端，而今已略加究問，罪人盡來後相質，則可得其情矣。上曰，少退，可也。諸臣退出，俄而復以次入伏。在魯曰，俄間聖候一樣乎？上曰，卽今則稍勝矣。在魯曰，眩氣更不發作乎？上曰，姑不更發矣。寅明曰，近來絶無眩氣往來之候矣，今日始爲發作乎？上曰，近來則差勝以過，今偶發作矣。顯命曰，閔奉朝賀逝單之批，有眩氣爲敎，其時亦似有眩候矣。上曰，眩氣則本來有之，今日頗大段矣。寅明曰，或有感氣而然乎？上曰，感氣則無之矣。顯命曰，聖候未寧，次對早罷，率諸醫入診似宜矣。上曰，何必入診？氣升則有時如此，而差勝之時，有若披捲雲霧矣。寅明曰，醫官則宜令入診，而寢睡諸節，亦宜安穩矣。在魯曰，臣等若失夜睡，則神氣頗眩，而聖上則每不加意於寢睡之節，此可悶矣。顯命曰，藥房提調，不可不與諸醫入診矣。上曰，所請如此，此則依爲之。寅明曰，今者一雨，若欲待世采母上來，以爲面質，則延拖之際，果不無生奸之弊，略施刑杖，似無所妨矣。上曰，若加詳覈，則或有可知之道，故使之盤問，而添問目以下者，亦出於物來順應之意矣。一雨則施威何妨，而人固難知，不待準次，老物之致斃可慮，姑先訊問似宜矣。在魯曰，其年雖七十，猶不至澟澟危綴，旣經稟定，當略加刑杖矣。上曰，世采母若來，則此甚爲緊證矣。在魯曰，此則統制使尹宅鼎狀啓也。三道合操之廢而不行，今已四十餘年，故昨年金潗之狀請也。以待明春擧行之意，稟處，而今又請其設行矣，三道合操，實爲莫大之弊。且各其道，旣行水操，則此則動三道擾民之事，不可爲之。今年合操則姑令停止，以觀前頭更議，各其前洋水操，亦才經過秋操，姑爲停止，何如？上曰，此旣統制使之久未擧行者，狀請固宜，而果是大端擾民者，則何可爲也？依所達姑停，可也。〈出擧條〉在魯曰，此則京畿水使韓範錫狀啓也。京畿及海西春操，間一年往來合設，曾有定式矣。辛亥春海西合操之後，連因凶歉，未得設行，今年則將設合操於本營稟旨分付事，仰請矣。辛亥過操，旣不甚遠，各其前洋水操，又行於前秋，此時兩道勞動，亦極可悶，今年合操及各其前洋水操，使之姑停，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曰，此則北道兵使宋徵來狀啓也。習操巡點等事，連因凶歉，未得擧行者，已過三年。故以簡騶卒往來，廉審各邑鎭堡，兼察山川形止爲請，而咸鏡監司徐宗玉狀啓，則以爲昨年秋操，旣因北關凶歉而停止，則當此窮春設賑之時，尤難擧行云，而請姑停止矣。詰戎之政，雖不可久闕，前秋旣因凶歉停操，則當春巡操，其勢尤難。今年春巡，則姑令停止，待秋使之擧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曰，臣等今當進去鞫坐，而知義禁望筒，尙未下批，同義禁趙遠命，有病不進云。將無以備三員開坐，趙遠命牌招，何如？上曰，同義禁牌招，而知義禁望筒，亦當下批，亦爲牌招，可也。〈榻敎〉上曰，俄者卿等所達，皆是矣。於此於彼，此正自强之時，而每事未能從容預講，臨時爲之，故事難得效，人心亦撓，今日使卿等來言者，有意在焉。諸臣如有所懷，其悉陳之。在魯曰，動人耳目之事，則誠難爲之，而日用間，可以有效之事，則豈不敢隨所思而仰達耶？至若遣繡衣等事，有所思得者，而姑不上陳矣。上曰，關西伯行公云耶？在魯曰，報狀等事，都事替行云，未知其果有實病矣。若魯曰，近聞都事李河述之言，則實病果重云矣。上曰，下去時，聞其病愈，尙未報愈耶？寅明曰，自遭人言之後，中間則不爲公事云矣。近來則稍稍爲之，而善爲云矣。東弼曰，大臣致仕後，每年春秋及歲時，三次周急，自是前例，奉朝賀李台佐，春等周急，今當依例擧行，而至於奉朝賀李光佐，則因其辭謝，只於歲時，一次擧行矣。致仕大臣，同時在朝者，凡周急惠養之道，一體施行，方合事體，而兩奉朝賀則三致周急，一奉朝賀則只給歲時，事甚未安。古例雖不可盡復，三致之規，則時存大臣，宜無異同，況在外奉朝賀，方棲屑江郊，調道窘急，自家之謙讓，雖曰美好，朝家宜以前例，爲後法。今春等爲始，一體擧行，恐合事宜，故敢達。上曰，頃有右揆所達，歲又改矣。向者特問其擧行於政院者，予意有在，依所達，一體擧行，可也。〈出擧條〉東弼曰，臣待罪有司之職，故以本曹所經歷事，欲有仰勉矣。卽今聖上憂災，恐懼修省之道，靡所不盡，而至於節用而愛民，尤是爲治之要道矣。臣於庚戌年間，待罪地部，至於三年之久，時因傳敎，有木布內入之事，而取考謄錄，則俱是先王朝擧行之事，前例外，更無濫費財用之事，臣每欽仰聖德，實切感歎之心矣。頃因奉朝賀閔鎭遠之遺，中使聽傳敎，分付本曹，俾納二十同木布，臣以初以無前倒塞之，中使又招曹吏，以各殿當有致賻於大臣之遺，使之速爲擧行云。臣意以爲，此是戚臣之遺，似或有自內擧行之例，而用處有名，事體亦重，故仍爲擧行矣。第伏念大臣之遺，該曹供給，旣有應行之典，雖有自內擧行之事，不必重煩於有司之費。且此路一開，轉成規例，前頭濫觴之患，亦不可不慮，此等事，幸勿泛看，另留聖意，大小用度，必以節損爲務，用度旣節，則方可見惠澤之遠及於民矣。上曰，所達最是，而此事委折，本非如此，自內果有別賻之事，而大臣遺所送之物，貸用不可。故依先朝古事，於義宮錢貫木綿，移來用之，而分付該曹事，則似是中官之誤傳，極爲可駭，當該中官罷職，可也。上曰，頃者承宣之入侍，以房堗之冷，有妨於調護，請其溫燃，故許之矣。引用之規，從前有之，而自戊申以來，不欲因予身而引用，此誠出於節用之意，而予本無濫費財用之事矣。在魯曰，節用之意至此，臣不勝感歎，柴木之不足，未知比古如何，而闕中用處，想必多矣。上曰，慈殿進排外，予處進排則無之矣。顯命曰，遇災警惕，延訪諸臣，凡有所懷，何敢不言，而聖候頗未如常，故姑不敢長語，而區區愚忱，終不能泯默，敢以前日所達者仰陳矣。有曰，存深遠之慮，正閨壼之政，此二條，條件雖異，實相貫通。今日緊切之務，無過於此二者，唯願殿下，各別留神，而至於寄托股肱，與國休戚，則在外大臣，大臣苟不能同心協力，雖有深憂長慮，無以有爲矣。入侍兩大臣，向來因一微事，以至引入，臣則每以此爲慮矣。近來事，初雖至細，末則漸大，臣亦以此規戒大臣，而前頭緩急之際，寄托股肱之事，此兩大臣當任之，若不能寅協同心，漸致阻隔，則何可望其得力乎？更願聖上，常以存深遠之慮，爲大題目，內則使閨壼雍穆，外則使大臣寅協，以爲仰答仁天之道焉。上曰，卿之前日所達，予何嘗忘？前者入侍，以《注書日記》，則塗人耳目，不必錄之，而史臣則不可不畢錄其言，以褒直臣之意，有所下敎於元景淳者矣。今者所達，大體與前相似，而尤爲要約，當各別留意，下款所陳，亦同予意，雖似微細，所達誠是，大臣今方入侍，當爲飭勉矣。上曰，豐原所達，誠是矣。予之期待卿等，何如？古云有志者，事竟成，有爲者亦若是，以此爲心，則庶有可爲。予若不知卿等，不爲倚仗，則過實在予，不然則予當用卿等矣。豐原之見，與予同，日昨下敎，只言予身，不爲交勉者，凡事當思自反，何可尤人？今則從容，予當言之，當初事，不甚大段，卿等亦皆以不相欺爲言，而予則以爲，終有所不能相孚而然矣。居於大官者，能得調和然後，方可飭在下之人矣。予之期待卿等者，出於誠心。予若欺卿等，是自欺也，面謾也，予豈爲此哉？予非以卿等，有經天緯地之才，苟能乃心王室，協力做事，則卿等才量，亦可有爲，而不能如此，故有此豐原之所憂，其言誠爲藥石，此後則各別相勉，共濟時艱，予所望也。卿等爲重臣時，豐陵及洪相中，猶相期待，況大官乎？在魯曰，聖上之期勉至此，臣何以堪承，而區區爲國之誠，則亦未敢後於人也。臣與僚相，共升台列，晨夕相隨，共爲國事，其情義之親，豈復尋常，而頃因微事，至於如此，此莫非常時誠意不能交孚之致，臣方切自愧之心，而聖敎之縷縷勤摯又至此，臣何敢不益加自勉乎？上曰，尋常見於外者，若無礙見處，則豐原何以知之？大臣如此，則隨影者自然有之矣。寅明曰，僚相爲參判時，臣始出身，其先後進，可謂絶異，雖同登朝列，共做國事，中間情義，則不甚親密矣。自夫竝廁三事，受聖明之隆寄，臣雖無似，豈不與之洞然相親，以期寅協？至於頃日事，只緣彼此之不相知，而事過之後，尤何有些少滯芥乎？上曰，此後則益加交勉，勿忘今日，每存懲創之心也。予非以卿等，或復有芥滯，而如不能洞然相釋，則程子觀獵之意，恐有隨時而發者矣。予之望效於卿等者如何，而豐原，以卿等爲悶，他人可知，卿等若能和協，則朝廷自爾妥帖矣。閔奉朝賀、李奉朝賀，予猶望其調和，而有若氷炭，終不可爲，故末梢事，不過兩皆致仕而止矣。頃者閔奉朝賀，遺下備忘，互擧言之，是蓋予苦心，予旣望效於彼兩臣，則況於卿等，豈無所望乎？眞明曰，趙顯命所達備盡，臣何有出意見，論是非之事，而大抵治國之要，在於得人而共國，況今遇災惕慮之時，尤不可不官得其人？故日昨講筵，以觀卦中四時不忒之義，有所仰勉，而政敎法令，信如四時，無所錯誤然後，方可以爲治矣。去夜所下備忘八條，誠爲當今之痼弊，如以一心奮勵，盡祛此弊爲期，則究其本，亦不過法天出治，如四序之迭代而已矣。上曰，每有意故，有所條下，而其爲八條，今因所達而知之，所陳得宜，當加勉矣。上曰，遞來北兵使，適當次對，使注書分付，使之入侍，可也。宗迪趨出，分付後入來。健基曰，聖心憂災，丙枕不安，而如臣無似，忝在經幄，雖未能裨補萬一，憂愛之誠，亦豈嘗弛也？卽今修省之道，無過於至誠對越，以期孚感，而若其大本，則只在於澄淸本源，懋進聖學而已。日御經筵，顧問討論，儘是進德之要道，而近來經幄，便成文具，如臣魯劣，承乏備數，則尙何望君德之成就乎？方今才彦林立，催完堂錄，以備顧問，誠爲急務，而至於弭災之道，聖上憂勤，靡慮不及。臣不必更陳，而安不忘危，治不忘亂，自是修攘之要道，各別體念，臣所望也。日昨所下備忘八條，罔非切時之弊政，而一日二日，不過爲文具而止，豈不可惜乎？大臣、重臣，今方入侍，試以此八條，俯詢其爲弊之由，救弊之策，俾有目前之實政，則豈無其效乎？至若樂聞嘉言，優容直氣，實是聖心之所勉，而今者求言之敎，只及於庶僚，不及於草野，草野狂讜之言，不識事體，或不無怪駭者，而崇奬其氣，使之盡言，則王通十二策，安知不復有於今日也？伏願殿下，留心於此焉。事雖微細，又有可達者，臣於頃日召對之入侍，適承興仁門外小退之敎，故與諸臣，同爲退坐矣。有一中官，以戲言相加，事甚駭然，臣於其時，卽欲陳白而未果矣。內外朝，事體自別，則何敢如是無禮耶？臣謂當該中官，査出科罪宜矣。上曰，所陳皆好，可不留意，中官事，未及知之，而果如所達，則極爲可駭，當該中官，罷職，可也。尙迪進伏曰，臣之自來踪地，豈敢以言官自處，而面前鞫事，至嚴且重，故不顧私義，黽勉冒出，將赴鞫坐，先有引對之命，故雖不得不登筵，而俄入臺廳。伏見夜下備忘八條，辭旨無非遇災飭勵之意，而責已求助之旨，發於言表。今於咫尺前席，親承達宵不眠，至有眩氣復發之敎，臣等之區區憂慮，已不可勝言，而昨日天變，臣亦見之，不覺終夜憂歎矣。諸臣，以保嗇精神，仰勉殿下，而今日之悠悠萬事，無過於殿下一身之保惜，臣敢先論聖躬，次及時政矣。試以玉色言之，臣於日昨法從之前，得一仰瞻，則實有天顔異昔之歎，臣退而歸家，私自爲悶矣。顧今世道，無一可恃，天變式日層生，徒使至尊，夙夜憂勞，寢睡俱失，雖此玉色之自爾消瘦，臣於此，不勝憂慮，而且自外旣有所聞，亦安敢自隱乎？或以爲內寵漸廣，女謁太盛云。若如此而至於玉色之消瘦，則豈不爲群下之所悶迫耶？人主一身，係國家安危，則其何可自忽於在色之戒耶？臣於此，欲聞下敎，以知傳說之虛實矣。上曰，俄者大臣諸臣之所勉戒，俱爲切實，而今諫臣新入君父之前，有此質問，誠有古人之心，予甚嘉之。但齊宣之答孟子，至有好色之言，而予於學文，工夫雖淺，其所自期，不欲爲齊宣矣。予於他事，雖不甚衰，而此事已老矣。適有就館之事，故外間傳說，以致如此，而不待諸臣之陳達，予亦斟量矣。尙迪曰，俄於前席，有眩氣發作之下敎，而私心憂慮，適在於此，故敢有所達，若無此慮，誠國家之幸。若以國事言之，人心日變，世道日壞，環顧中外，無一可恃，臣常慨然，夫爲國之道，當先立紀綱，紀綱是國家血脈，血脈不通，國將亡矣。雖以今日備忘觀之，以紀綱之不能振，有所下敎，而臣則以爲今日紀綱之不立，莫非殿下不善導率之致，何者？雖以已著者言之，吏判一入不出，則輒以面諭督出，吏議一入不出，則輒以禁推督出，迫於嚴命，使不得容措，則是欲立紀綱，而反壞紀綱耳。向來如左相，以其兄希魯，姑先削職之敎，至於替引爲嫌矣。當初致萬之固守初約，力拒君命，臣亦以爲不無所執，而姑先之敎，似若有加罰之意，而終爲勉出，大臣未免仍寢。如右相初頭拜相時，備堂之無故不參者，或草記請推，或陳疏自劾，若將有意於振發朝綱，而近來則偃便成習，參坐不過一二員，而或阿其所好，或拘於顔情，竝與此小小飭勵而廢之，如是而百僚何以董率，紀綱安得不壞耶？至於趙顯命事，臣嘗慨然矣。顯命之受知聖明，果如何，而過於自好，權要淸望，一例力辭，而其所自處，臣竊笑之。若曰避權要則將任非權要而何？若曰避淸望則經筵非淸望而何？或辭或膺，未免斑駁，而前後違命，無所畏憚，重臣如此，小官尤無足言，國綱之不振，誠可憂慨，而於今日現告事而極矣。班行之間，着煖帽者，自有其人，喉舌之臣，至有請罪，則命下屢屢，無一人自首，致有監察密簡之擧，士失廉恥，可謂都遺，國家紀綱，無復餘地矣。且殿下方以邊事，屢有下敎，此誠深遠之慮，而臣意則邦內之憂，靡所止泊，悠悠城外事，顧不可暇言。朝廷者，四方之腹心，四方者，朝廷之四肢，腹心病而未有肢節之不病者矣。顧今朋比日痼，弊習日甚，內而朝廷無一可恃，而且我國報本，專在三南，而自經戊申之變，人心波蕩，殆無固志，則三南已作弊地，而唯西北，姑得寧靜矣。今番鞫獄又出，雖未知畢竟虛實之果如何，而西路又爲騷擾，三南旣病，西路又將受病，環顧八路，無處不病，則比如四肢已病，腹心將潰裂矣。念之及此，豈不寒心？遇災修省之道，莫如及時得人，以爲奮發之道，而殿下常以知而不能用，每有下敎，此誠亡國之語矣。造命之柄，在於殿下，而猶曰知而不能用，則此豈人君用人之道耶？十年建極，意在調劑，而今則彼此之落落難合者，竝皆登用，則爲今之道，尤當留意於廣搜人才，而知者猶不能用則搜巖剔穴，唯才是用，尙何可望？人心世道，至於此極，天災時變，又復如此，此正警動振刷之會，而今日朝廷之所登庸，不過闒茸無能之輩，安可謂殿下有得人之效，而亦豈仕路肅淸之本耶？如李壽海，蠱惑逆晟之妾，渠亦不能自掩，而淸塗顯班，無所枳礙，如洪好人，繡衣之啓，狼藉聲罪，而金吾崇秩，檢擬無拘，如是而其能曰用人才而淸仕路乎？且我國，雅尙儒術，風流篤厚，而近則無此法取人之規久矣。且儒術，似不如功利之目前有顯效，而一世之名節廉恥，皆從儒術中出來，此亦爲取人之要道矣。夫敬天修省之道，在於嚴恭寅畏，無少或懈，一日如一日，而使人才布列朝廷。今日做一事，明日做一事，百度有惟貞之效，則豈不爲消弭天譴之一端，而殿下則今日遇災，雖若大警動，明日則輒置忘域，此安得爲修省之本耶？臣之倉卒所達，殆無頭緖，而今日消災之道，惟在於敬天之念未解，得人之方是思，伏願省察焉。顯命曰，臣亦入於臺臣面斥中，而今日始見有臺諫矣。寅明曰，新臺之言，未必言言皆中理，而今日度支，有用財太濫之戒，儒臣，有內官拿問之請，諫臣所達，又如是縷縷，爲國獻賀矣。在魯曰，臺言上段，臣等亦略綽論之，而其論臣一事，其言不無差爽處矣。當初事關臣兄，臣乃引嫌，故臣於翌朝上箚，而此等處分，果爲失着矣。寅明曰，諫臣所論，非可分疏之事，而僚相之其日箚陳，亦爲得體矣。東弼曰，臺閣寂寥之中，年少臺官，敢言其不敢言之事，古有君明臣直之語，則臣於今日，亦賀有直臣矣。健基曰，此眞可謂鳳鳴朝陽，而且其言，皆有見識，切中時弊，殿下若體念，則必有實效矣。上曰，新入所達，或不無過中處，而大體則切中時疵，予當各別留意矣。至於洪好人則渠新自獄中脫出，雖爲其官，寧有對金吾之面耶？昨日副擬之受點，亦出於始伸臺議，卽用其人之意，而至於洪好人，則銓曹之遽然檢擬，終未得宜矣。同義禁，自吏曹出之耶？東弼曰，然矣，而此人之連次檢擬，出於諸宰坐罷，檢擬無人故耳。上曰，唯才是用之說，金尙迪之言是矣。予亦以此事，從當有下敎者，而如判金吾、同義禁，或不無特授，或不無問擬之事，而卿等之用人，無以坐地履歷，謂之不可拔於陞擢之望也。亦無以坐地已盈而必照於望擬也。寅明曰，頃亦有所陳，而廟堂所擧，不過或循公論，或取人望，次第擬用，不可以一箇論，故自不免於循序之規矣。上曰，古亦有如此之法，故予幼時所見之人，尙爲承旨者有之矣。健基曰，求言之敎，只及庶官，終有欠於廣言路之方，如使草野之人，亦皆進言，則豈無可用之言乎？上曰，備忘中，上自大官，下至庶僚八字，拔之，可也。寅明曰，今日筵中不嚴，奏事之際，或有越次雜陳之失，而承旨不爲申飭，當該承旨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若魯曰，遇災延訪之誠，非不勤至，而近來災異，式日斯生，雖使間十年一有此災，猶非小憂，況此新元，變無虛日，有若危亂之機，迫在朝夕者然。其爲澟惕何言，修德納諫，諸臣備陳，不必更達，而西邊之憂，誠如下敎，而此爲必至之勢，爲今之計，惟在於盡內修而致外攘，固邦內而禦外寇，然臣之所憂，則不但在於西邊，邦內之憂，亦無窮矣。今若遇災警動，以致擾擾，此誠無益，大臣所達，無亂中生亂，無事中生事之戒，儘好，不必過爲警動，而益加修省之工，以思消弭之道焉。前日遇災之時，臣嘗以强毅奮發，有所仰勉，四五年來，竟無其效，昨年冬雷之變，聖心警惕，而時月稍久，此心已解，此專由於向前修省之功，有所未盡而然也。且以朝廷言之，體國之臣，非無其人，私之一字，爲今病源，人人皆不能灑脫。故凡事終無所成，臣則以爲私之一字，祛其一半，今日國事，庶可爲矣。唯願聖上，先自反於聖躬，凡百事爲，必以至公，克祛私累，以勉群下之祛私，則豈不大有效乎？上曰，所達是，當各別留意矣。儼曰，諸臣陳戒，聖心嘉納，此誠爲轉災爲祥之機矣。臣誠欽歎，然卽今絲綸，無減於宋景之言，而未有消弭之效者，終緣一誠字不足矣。上天高遠，聲臭似邈，而宋景則至誠惻怛，不知不覺之中，有所孚格之道。故能致星退之美，殿下則前後下敎，雖可以信豚魚、感鬼神，而一箇誠字，終有所不足，故無以格上天之心矣。顧今消災之道，無過於至誠，苟能以至誠出治，則自然流入於誠意之中，而百姓亦將感動鼓舞，此不可不加勉矣。至於飭勵之敎，非不勤矣，而朝著殆不成樣，備局之坐，僅得備員，三司之職，絶無行公，臺廳、玉堂，閉門已久，則國家設置之意，果安在哉？應文之詣臺登筵，亦不能爲之，此猶如此，況可望轉移之效乎？所欲陳者甚多，而聖候未能如常，故姑未能盡達所蘊，而大體一誠字，終不足矣。上曰，誠意不足云者，誠爲切實，苟有誠意，豈至如此？當各別留意矣。李善行所啓，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措辭見上〉上曰，亟停勿煩。又所啓，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嚴鞫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收閔允昌、尹志、申潤廷、金世潤、朴景淳出陸，全聖澤、申正模量移，黃翼再全釋之命。〈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收北同，減死絶島定配，於屯、以貴，極邊定配之命，竝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收觀厚，減死島配之命，嚴鞫得情，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臣於今日茶時之坐，得聞昨日太廟享祀時，進去祭監吏所告之言，則當其酌獻之時，祭酒凍凝色變，有駭所見，獻官監察，罷祀之後，太常酒色書員捉來，略施杖罰云。臣聞來，不勝驚駭之至，夫祭享，何等重大，而祭酒之不潔如此，則常時不能檢飭可知，不可以下吏之略治，而置而不論，請當該封進官及典祀官，拿問處之。上曰，依啓。金尙迪所啓，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逆坦緣坐籍沒等事，亟命王府，依法擧行。〈措辭見上〉上曰，亟停勿煩。又所啓，請定配罪人世胤，拿鞫嚴刑，期於得情，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寢罪人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德鄰，絶島圍籬安置。〈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近來朝綱漸弛，廉恥都遺，雖以日昨現告事言之，一時薄罰之下，自當首實，而各司無一現告，臺監至捧密簡，寧有如許事體乎？班行之上，萬目俱覩，縉紳之間，衆口皆傳。押班監察，豈有不聞不知之理，而互相推諉，亦極可駭。請判決事李雨臣，廣興守趙泰耆，司僕僉正金道洽，宣惠廳郞廳李思一，司䆃僉正安宗海，司饔直長徐宗翕，奉事李墰，義盈直長鄭允迪，竝罷職不敍，押班監察汰去。上曰，依啓。監察欲有處分，所啓是矣，亦依啓。尙迪曰，本院前啓中，有正言申思觀所發李潝之啓，而傳啓之際，誤以所懷仰達，則不成啓體，停連俱難，不爲連啓之意，敢達。又所啓，引嫌而退，傳啓體重，未免失措，大損臺體，勢難仍在，請正言申思觀遞差。上曰，依啓。若魯曰，臺臣，以頃日班行着煖帽事，有所論啓矣。堂上宣傳官魚有琦之着煖帽，班行諸臣所親見，而見漏於臺啓，亦宜有處分矣。上曰，一體罷職不敍，可也。〈出擧條〉元景淳進伏曰，臣有所懷敢達，昨冬趙顯命之陳戒也。自上，有掌史之臣，宜加褒揚爲敎，臣於其時，以貶褒之權，在於史臣，非人君所當指揮之意，仰達矣。臣雖無似，職忝秉筆，褒與不褒，只在於臣，而今者下敎，有若指揮史臣者然，此則終非下敎之事矣。尙迪曰，元景淳非矣。渠言褒之則褒之，貶之則貶之，何如是煩達耶？上曰，金尙迪似未知其由矣。昨冬豐原之陳戒，出於血忱，故予於其時，以掌史之臣，似有褒美，而注書司記，則不必記此下敎爲敎，則景淳以貶褒之權，不可指揮爲達矣。其時注書誰耶？宗迪起伏曰，臣於其時，以注書入侍矣。景淳曰，臣非不知聖意，而今有褒奬直臣之敎，故敢有所達矣。上曰，史臣貶褒，不可指揮之言則是矣。上曰，遞來兵使進來。許繗進伏。上曰，新自北道來，如有所懷，其陳之。繗曰，別無所達者矣。上曰，近來則邊上安靜耶？繗曰，茂山、鏡興事出後，無不被朝家之德意，雖愚氓，無大段犯法者矣。上曰，開市則已過耶？繗曰，纔過開市而上來矣。上曰，今番開市則何如？繗曰，胡人別無作弊之事，而來秋則鏡源當次矣。上曰，諸邑輪爲之耶？繗曰，然矣。上曰，武備軍器之屬，何如？繗曰，自朝家，屢加申飭之後，諸處軍器，皆勝於前矣。上曰，洪好人之代耶？繗曰，臣則以會寧府使，移拜矣。上曰，遞來兵使先爲出去。繗趨出。上曰，此是廟薦耶？在魯曰，然矣。上曰，似無氣力，或是年老而然耶？在魯曰，外貌雖如此，本不殘劣矣。諸臣以次退出。

1月17日

行都承旨李壽沆〈坐〉。左承旨柳綎〈坐直〉。右承旨柳萬重〈坐〉。左副承旨柳儼〈坐〉。右副承旨未差。同副承旨金尙星〈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宗迪〈仕直〉一員未落點。事變假注書金尙喆〈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太白見於巳地。申時，日有重暈，內暈有兩珥，色內赤外靑。初昏，彗星移見於室星度內，而星體大如土司空，尾長二尺許色白，指巽方去極八十七度。夜一更二更，月暈兩珥，暈上有背。三更，月入太薇垣。

○下直，永宗僉使洪德望，長淵府使安宗臣。

○柳萬重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啓曰，來二十一日輪對日次，取稟。傳曰，停。

○柳儼啓曰，小臣，鞫廳坐起進去下直，請出推案。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金興慶，提調臣趙顯命，副提調臣李壽沆啓曰，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臣等，伏聞昨夕入侍醫官之言，聖候微有眩氣云。夜來更無往來之候乎？臣等今日，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以爲議定湯劑之地宜當。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憂慮之至，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無事，眩氣不過往來之氣，而今已差愈矣，其勿問安。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柳萬重啓曰，吏曹判書尹游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已至多日，尙不擧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判書尹游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矣。開政命下累日，不得擧行，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待明朝，牌招開政。

○金尙星啓曰，開政命下，已至多日，而尙未擧行，極爲未安。吏曹參議曺命敎，纔已蒙宥，卽爲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柳儼啓曰，今日鞫坐，憲府無進參之員，除在外呈辭受由外，大司憲洪景輔，執義李善行，持平李延德，竝卽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臣於昨日留門出去之時，有一別監，先爲閃身而出。渠旣入番別監，則任自離次，潛爲出去於留門之際，已極痛駭。如非入番之人，則故爲留在於闕門已閉之後，尤爲寒心。後弊所關，不可不各別嚴治，卽爲掄發，令攸司囚禁科罪，守門將之不得檢察於禁門開閉，雜人出入之時，亦不可不從重科罪，而本院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依啓。守門將，分付兵曹決棍。

○金尙星，以兵曹言啓曰，因政院啓辭，守門將，分付兵曹決棍事，命下矣。當該守門將梁聖弼，決棍十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綎啓曰，假注書鄭純儉，親病危重，勢難强令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金尙星，以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啓曰，同義禁趙遠命，今日鞫坐病不進，卽爲牌招，使之參鞫，何如？傳曰，允。

○又以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啓曰，問事郞廳李壽海，稱以情勢，今日鞫坐，不爲來參，事極未妥。拿問處之，其代以前正郞洪啓裕差下，而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使之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洪啓裕。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鞫廳大臣意來言，推案纔已入啓，而姑無擧行之事，臣等退去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柳儼曰，推鞫姑罷。

○傳于金尙星曰，召對爲之。

○柳儼，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因禮曹草記，恭陵有虎患，極爲可慮，令軍門，發遣將校，期於捕捉事，允下矣。善放砲手八十名，將官領率，今日發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行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柳綎，右承旨柳萬重，左副承旨柳儼，同副承旨金尙星啓曰，嗚呼，今日之災，此何事也？客星犯危，陰虹貫日，可驚可愕之變，一時荐疊，而以月則元也，以日則上元也。嗚呼，此何事也？臣等終夜不寐，永言沈憂，直欲相率求對，必答宵旰焦勞之意，而及乎綸綍夜降，八條之修省甚勤，廈氊朝開，一堂之吁咈方隆，則臣等備例陳戒，亦近文具。然試就聖敎中八條言之，無或狃於近憂，而忽於遠圖耶？遇災則此心易動，而有操擾之患，無事則此心易弛，而必奮發之志，曷若靜以鎭之，健以行之，唯患吾心之不正，而無患綱紀之不立，唯患吾心之不誠，而毋患敎化之不行，則大本已立，特不過擧而措之耳。噫，法度之不樹者，其病維何？此蓋聖心之苟且姑息，不能磊落嚴毅之致也。講學之不效者，其弊維何？此亦聖心之出入王霸，未能灑脫私累之致也。由是而殿下所以愛恤小民者，不能眞行王政，而殆近呴嚅之歸，則抑豈聖心之未能懋實而然耶？由是而殿下所以調靖時象者，不能眞建皇極，而又無凝萃之效，則抑豈聖心之未能堅持而然耶？殿下本源之地，未嘗粹然一出於正，則私意橫流，下有甚焉。以至相軋之不能鎭，末俗之不能灑，則何怪乎政令之紊亂，處分之過中乎？唯願殿下，存心於廣大平明之域，絶意於固必膠擾之地，臨事則廓然公觀，聽言則翕然虛受，毋忘今日憂災之心，毋失今日求言之意，則自可至於眞實無妄，悠久不息。臣等之所仰勉者，不出於一誠字，而所以誠之者，專在聖心之正與不正。應天之道，固不外此，而昨日聖批中，不以文之敎，實爲今日三字符，惟聖明少垂省焉。答曰，業諭備忘，而澟惕于心，勉戒是矣，可不猛省焉。

○玉堂箚子答曰，備忘業諭，而懍惕于心，勉陳極是，可不留意焉。

○傳于金尙星曰，玉堂原箚留中。

○金尙星啓曰，吏曹參議曺命敎，疏批已下，待明朝，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允。

○刑曹判書趙顯命疏曰，伏以臣，方待罪於藥院提擧，東宮賓僚之末，爲此任者，不得兼行刑官事，蓋以所重有在故也。臣昨因常參侍衛，不得不出肅新除，而其不可仍帶則明矣。玆敢陳章自列，所帶本兼中，乞賜變通，以存舊例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予亦惟此望乏故也。旣有舊例，卿辭且此，本職許遞。

○吏曹參議曺命敎疏曰，伏以臣，積違嚴召，三入圜扉，顯戮不加，居職如舊，恩深罪大，惶感無地。若夫蹤地之必不可冒沒，廉義之決不可放倒，情已極矣，辭已竭矣。何敢疊陳於宸嚴之聽，以重瀆擾之誅哉？第臣當遞之義，不但臣之自劃，朝廷之議，有不可掩。仄聞大臣，亦不以臣不出爲無義，而謂有難出之端，繼而知申，知臣必遞之嫌，有所陳白，前席語祕，雖不得其詳，由前而言則儒臣之顯斥臣獨政如彼。由後而言，則大臣知申之論其情勢如此，顧此所帶之職，世稱要津，其就也宜逡巡，其去也宜勇速，假令可以就，亦可以去。以此問於人，而勸其就者半，勸其去者半，固當捨其勸就者，而取勸去者言，況臣之宜去，固不待於問人而可知。兼以摠百之地，司喉之臣，亦未嘗謂臣可出，則公議大可見也。到此地頭，雖欲感激恩私，怵迫嚴命，耐彈復起，而有不可得，玆隨天牌，拜章徑歸，逋謾之罪，益無所逃。伏乞聖明，削臣之職，治臣之罪，以嚴邦憲，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其悉。其所撕捱，極涉太過，其勿辭速察職。

○十七日辰時，上御熙政堂。藥房入診時，藥房都提調金興慶，提調趙顯命，副提調李壽沆，假注書李宗迪，記事官元景淳、林象元，醫官權聖徵、玄起鵬、金壽煃、崔周慶、姜渭聘入侍。興慶進伏曰，俄伏見啓辭之批，以眩氣，不過往來之候爲敎，而昨年以後，久無眩氣，實切慶祝之忱矣。今聞有往來之候，不勝驚慮矣。上曰，批答亦言，而此不過隨氣往來者，今日則差勝矣。興慶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善寢睡水剌，別無所減矣。興慶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興慶曰，王世子氣候，何如？上曰，好過矣。昨日食粥後，微有吐氣，或緣氣滯而然耶？興慶曰，吐粥後氣候，如何？上曰，如常矣。顯命曰，所進之粥，適冷而然乎？上曰，粥則不冷矣。壽沆曰，衣襨如薄，則不知之中，或襲風寒，有此吐氣乎？上曰，所着則不薄，而童子純陽，不必厚其着矣。興慶曰，益加調將之方宜矣。上曰，當爲之。興慶曰，伏願瞻望玉色。上曰，唯。興慶瞻望後進伏曰，請令醫官等診察。上許之。權聖徵、玄起鵬、金壽煃、崔周慶、姜渭聘，次第診脈後，聖徵曰，脈候比昨似勝，而調適之候，似不足矣。起鵬曰，左三分脈，右三分脈，比昨俱勝，而大抵脈體，比前沈微矣。壽煃曰，左三分則稍似沈微，右三分則頗實，而大抵脈度，近頗微弱矣。周慶所達，與聖徵言同。渭聘曰，左三分稍微，右三分稍浮，不過因微感之候而然矣。然各脈柔闊，皆好矣。興慶曰，湯劑使之議定，何如？上曰，唯。聖徵曰，卽今湯劑，不必進御，而近來脈度頗沈微，補脾益氣之劑，進御似好，前日所達六君子湯，復進似宜矣。起鵬曰，春節方屆，寒氣猶未解，脈度雖好，終不無沈弱之候，進御六君子湯，以爲補脾之地，誠宜矣。壽煃曰，時有微眩之往來者，終由於脾胃不足，肝氣向盛之致，進御湯劑似宜矣。周慶之言，與壽煃同。上曰，諸醫皆以脈度之微弱爲言，而昨日眩氣，似是一時氣升之致，似感非感，氣候少倦，而今則差勝，湯劑則姑觀日氣，進服何如耶？聖徵曰，非但以微眩之候，進御湯劑，當此春開之時，預進補脾之劑，爲宜矣。上曰，首醫所見如此，當服之，而依本方進服耶？聖徵曰，依本方進御，似好矣。興慶曰，然則依本方，加天麻一錢，縮砂炒硏五分，五貼製入矣。上曰，依爲之。〈榻敎〉興慶曰，星變後，始得入侍矣。陰虹之災又出，一何變異之荐臻於一時至此，實不堪警惕之心。自上，下備忘責躬，朝野嘉言，庶見日進，而應天以實，雖似老生之常談，倘加體念，則救弭之策，無踰於此。伏願聖上，勿以常談而忽之焉。上曰，所達約而盡，當各別留意。興慶曰，臣又惶恐敢達，今者眩氣之又作，安知不由於憂災而然耶？人主一心，剛大爲貴，災異雖可悶，以剛大益勉，臣所望也。上曰，重臣亦達，而心常恬然，是予病痛，似不至憂災致眩，而所達誠好矣。壽沆曰，非謂災異之可忽，以剛大秉心之謂也。上曰，然矣。興慶曰，輕視臣隣之言，誠爲殿下之病痛，頃日太廟擧動時，都承旨之請進煖帽者，亶出愛君之誠心，而殿下不從，此等處，爲殿下病痛矣。上曰，所達是矣。承宣愛君之心，豈不知之，而予則雖深冬，猶不着煖具，至於風遮之屬，朝行間見之，每以爲怪，故有所不從，而本非揮拒之意也。上命承旨曰，此不過調補之劑，只於劑藥日，問安，可也。〈榻敎〉諸臣以次退出。

○十七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召對時，參贊官柳綎，檢討官兪健基、趙明謙，假注書李宗迪，記事官元景淳、林象元入侍。健基讀，自五年春正月女眞稱帝，至有星如月。上曰，甚爲虛誕，讀其下，可也。健基又讀十三板，自明堂成，至金製女眞字。上曰，下番讀之。明謙讀，自九月幸蔡京第，至二十九板，夏四月童貫合兵擊方臘。上曰，承旨讀之。綎讀自五月鄭居中，至三十五板，金侵遼北京。上曰，文義則別無可言者矣。《宋史》，元時所作，而其時夷狄，一一記載矣。卽今則使行絡繹，而彼中事，茫然不知，誠可慨然矣。健基曰，我國，本不足於此等事矣。《宋元綱目》，則明時所作，而遼、金始末，無不備錄矣。上曰，漢時，有冒頓呼韓邪？唐時，有吐蕃、契丹，五季時，亦多夷狄，而史記中，皆能詳載矣。明謙曰，中國則四方之車書同軌，故能如此，何可及也？上曰，非但此事，彼中事，我則茫然不知，我國事則彼中無不知之矣。綎曰，義州刷馬雇人輩，與胡人，稱兄弟叔姪者甚多，撥便所下去朝紙，豈無相示之事耶？上曰，我國事，誠爲疏虞矣。昔時高麗使，猶問龜山先生矣。健基曰，中國有名之人，知之，或無怪矣。上曰，我國人則如常談，所謂自陷於其謀者矣。健基曰，中國多用金帛，故善爲詗探，而我國則素貧，故不能善探事情矣。上曰，衣食則我國最好云矣。健基曰，胡人則一日所食，不滿一升，而我國人則善喫飮食，少不飽則饑餒矣。綎曰，臣曾往來於彼中，見彼人所食，一床中，只置飯少許，饍一器，略略食之而已。我國人則一日所食，或至數升矣。上曰，不特數升米而已。健基曰，今者所講則別無文義可陳者，而其時遼、金相鬨，而蔡京輩，得意用事，以至於弊中國，誠可痛矣。明謙曰，其時黑靑之災，誠怪異矣。綎曰，似是魍魎之屬矣。上曰，金主則果傑黠矣。與遼人言，頗知自重，而宋乃尊之以大金皇帝，靑衣行酒，不是異事矣。明謙曰，阿骨打，儘是難漢矣。健基曰，莫非蔡京輩用事之致矣。上曰，欽宗則似勝於漢獻帝矣。健基曰，如使李綱輩任國，則豈有北狩之事耶？上曰，蔡京則小人中尤甚者矣。健基曰，其奸黠誤國，誠無比矣。上曰，二十八板中，有曰龜山安在？此則可怪矣。健基曰，渠雖小人，猶有好名之心，故如此矣。上曰，以龜山之賢，爲京所薦，而不能止奸邪之罪，爲賢者不能無慨矣。健基曰，以世道自任，故有意於當世，而未展其才矣。明謙曰，時於其時，安於州縣，未嘗爲聞達之計，偶爲京所擧，而豈有樂仕之意乎？臣每恨時君之不能用，如時者，終未能展布矣。上曰，蔡京猶知其賢，而時君則不能用，此則下番所達是矣。健基曰，元祐之際，斯文陽九，而其時楊時，果爲一時之賢士，而以其爲京所擧，《性理大全》中，有先儒之論矣。上曰，每見此事，不勝慨然，以氣數言之，徽宗時可爲，而終不能自振，此蓋由於神宗欲速之弊矣。健基曰，安石之後，又有章、蔡，宋安得不弊乎？上曰，創業誠難，而守成尤難，豐盈豫大之時，尤宜自振勵矣。健基曰，聖敎誠至當矣。創業之時，備經艱難，而創業旣久，則自至於豐豫，此所以守成尤難也。明謙曰，爵賞威罰，所以勸懲一世，而每以賢邪之難辨，爵賞或濫，威罰不當，則豈有勸懲之效乎？此亦不可不留意處也。上曰，所達是矣。健基曰，明謙所達誠好，而鑑別賢邪，莫過於明理，理旣明則君子小人，莫逃於鑑衡之中矣。明理之功，益爲加勉，臣所望也。上曰，好矣。諸臣以次退出。

1月18日

行都承旨李壽沆〈坐〉。左承旨柳綎〈坐〉。右承旨柳萬重〈坐〉。左副承旨柳儼〈坐直〉。右副承旨尹容〈未肅拜〉。同副承旨金尙星〈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宗迪〈仕直〉兪彦國〈病〉。事變假注書金尙喆〈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太白見於巳地。初昏，彗星見於室宿度內羽林星之東，而星體大似壘壁，星尾長三尺許，色白，指巽方，去極九十度。夜二更，月有左珥。五更，月暈。

○下直，文川郡守李寅賓。

○柳萬重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金尙星啓曰，大司憲洪景輔，執義李善行，持平李延德呈辭，掌令趙世垕、尹彬在外，持平一員未差，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壽沆啓曰，左副承旨柳儼，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壽沆曰，下直守令留待。

○柳萬重啓曰，今日晝講，知經筵趙尙絅，同經筵兪拓基在外，知經筵趙顯命實職改差，時無職名，宋眞明病不進，無入參之員，宋眞明卽爲牌招，趙顯命，令該曹依例口傳付職，仍卽牌招，以爲推移入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豐原君趙顯命。

○金尙星，以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啓曰，判義禁金東弼病勢猝重，不可無變通之道，今姑遞改，卽爲差出其代，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又以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啓曰，問事郞廳鄭履儉、李命坤，皆有親病，勢難參鞫，竝今姑遞改，其代，以前應敎任珽，前正言鄭俊一差下，而任珽時無職名，鄭俊一方在罷散中，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使之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任珽、鄭俊一。

○有政。吏批，判書尹游牌不進，參判李縡在外，參議曺命敎進，都承旨李壽沆進。兵批，行判書金取魯式暇，參判李春躋進，參議柳綏病，參知趙命臣病，同副承旨金尙星進。

○吏批啓曰，判書尹游牌招不進，參判李縡在外，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以尹容爲承旨，任守迪爲大司諫，柳時謨爲司諫，徐命臣爲正言，金尙重爲持平，尹游爲刑曹判書，閔應洙爲刑曹參判，吳命新爲判決事，趙鎭禧爲驪州牧使，金泰衍爲司僕僉正，金取魯兼判義禁，李顯望爲楊口縣監，洪聖輔爲洪州牧使。

○副護軍李玄輔、南泰溫、李潤身，副司直柳壽恒，副司果申思觀，竝單付。

○金尙星啓曰，卽者備邊司郞廳，以左右相意來言，有稟定事，臣等與有司堂上，來詣賓廳之意，敢啓。傳曰，引見。

○鄭純儉改差代，以兪彦國爲假注書。

○兵曹口傳政事，以金聖應爲左邊捕盜大將，具聖任爲右邊捕盜大將。

○柳儼啓曰，摠戎使金潝，以捕盜大將，旣已罷職，所授察符gg密符g，使其將校來納，今當修整密匣以入，而將兵之任，不可無一刻摠察之人，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御將兼察。

○金尙星，以觀象監官員，以提調意啓曰，今此西方所見客星，尾跡與星體，恰似慧星，在前如此星變之時，則擇定文臣中名官數三人，與本監官員等，同爲輪回測候，使之看檢矣。卽今星變如此，當爲依舊例擧行。前持平吳遂采，副司果李鼎輔，前正言趙榮國啓下，使之輪直檢飭測候，何如？傳曰，允。

○正言金尙迪啓曰，臣於言責之任，已無去就之可言，而鞫事至重，冒沒暫出，日昨登對，亦緣事勢之不獲已，反顧初心，慙恧靡措。夫奏御文字，何等詳愼，而倉卒陳列，未及照檢，旣有不審之失，理難自掩矣。噫，現告命下之後，當該臺監，宜卽擧行，而互相推諉，至捧察簡gg密簡g，寧欲寢格成命，而不敢見忤於人，朝綱國體，誠極寒心。此臣所以請罪監臺者，而傳啓之際，誤稱押班，政院之只從臣啓，以押班捧傳旨，固無足怪，而伊日押班監察，旣入拿處中，雖欲現告，其勢不能得。又況已經勘處，何可一事疊罪乎？臣之本意，固自如此，而只緣當該二字之誤稱押班，致使當捧現告者，反爲見漏，論其失着之輕重，殆有甚於向日僚臺之一時誤達，而且於昨日赴鞫時諸議，亦皆以爲，宜卽自列，則臣之不察之失，於此益著，揆以臺體，有不可一刻苟冒者，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字句做錯，其何過嫌，勿辭，亦勿退待。

○柳儼啓曰，新除授承旨、判義禁、大司諫、司諫、正言，所當出牌，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卽者副修撰趙明謙，因正言金尙迪之言，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矣。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京畿監司李宗城疏曰，伏以臣，以不肖，叨竊重藩，曾未有一事可以副職責而酬眷遇，區區奉法之意，卒自歸於罔上之科，席藁廢務，今且經旬矣。竊自意奏當郵官之日，理宜竝勘，隕越竢命，迄無處分，情踪危怵，進退窮阨。噫，宗臣再疏之出，而已不可以法度論而事勢爭，更與呶呶，卽臣之恥，第其詈罵之辭，至醜絶悖，臣何足言？有辱朝廷，臣苟有一分羞惡之端，決不可晏然冒處於方岳之重焉。在聖明體下之義，亦豈容一日仍置，以貽簪紳之媿哉？玆冒鈇鉞之威，更伸疾痛之呼。伏乞聖慈，天地父母，俯垂諒察，亟遞臣職名，以幸公私，以安職分，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事已往，何復撕捱？卿其勿辭察職。

○工曹參判南就明疏曰，伏以臣，八耋之年，百骸俱病，更何有束帶立朝之望，而只緣多年屛蟄，除命有同起廢，臘月將盡，朝參亦値不遠，一瞻淸光，退塡丘壑，是臣素願，故强疾趨班，粗伸拜賀之忱，適因設鞫有命，以金吾兼帶，承牌赴坐，翌朝太廟擧動時，因本曹堂上無一員進參者，達宵勞悴之餘，忍死隨行，而大駕行宮時，輦路稍遠，風埃所隔，眼視昏眩，不能辨別班行，而傔從輩，以爲班行中，多有着煖帽者云。臣雖在馬上，便同僵尸，不自省檢，年老㤼寒，未免隨衆混着，而畢竟首實於政院，惶悚慙恧，泯伏累日，而迄無處分，臣誠惝怳，莫知所以也。今者臺章摘發，被罪之員甚多，臣旣忝宰列，與庶官有異，論其罪犯，臣實爲首，玆敢露章自劾。伏乞聖明，亟削臣職名，仍治臣罪，以勵群工，以安私分，不勝萬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職。

○吏曹判書尹游疏曰，伏以臣之三年惡瘡，百怪層生，醜穢之形，辛苦之狀，難以悉擧，最是頭暈如風煽，眼昏如霧翳，以此病供此職，萬無是理。只緣嚴命所迫，冒昧一出，旣出之後，不敢言病，僶勉赴政，而行則蹣跚，坐則欹仄，殆不成儀，此則衆所共見，而臣心之悚恧，爲如何哉？以此之故，備坐賓對，不敢爲進參之計，此豈臣圖便而然哉？誠出於不得已，居常悶蹙，靡所容措，忽自五六日前，毒氣又凝聚左臀，結核如鵠卵，堅硬腫脹，專無成膿之意，醫言腫根深入，貼藥內浮之後，當爲刺割云。症勢危劇，實有死生之慮，目前伏枕狂叫，痛楚不忍之狀，姑置勿論，時月之內，斷無起動之望，開政有命，鎭日違逋，病裏惶霣，罔知攸措。且都政今月內，必行事，纔有下敎，顧臣病情，決無奉行之勢，暇令此病，僅得回甦，輾轉沈痼，別症疊出，不知此後，又有何樣惡症，若不及時調治，則雖有華、扁，亦無可爲之勢，玆不得不疾聲哀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亟賜鐫削臣職，俾得安意調攝，以尋生路，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行公。

○十八日午時，上御熙政堂。晝講，下直守令，同爲入侍時，知事趙顯命，特進官李春躋，參贊官柳儼，檢討官兪健基、趙明謙，假注書李宗迪，記事官元景淳、林象元，宗臣密林君炓，武臣行副護軍邊聖祐，江界府使閔昌基，文川郡守李寅賓入侍。上讀前受音，觀序卦，受之以觀，至象曰觀其生。健基讀自噬嗑序卦，可觀而後，至象曰何校滅耳。上曰，大臣及備局諸堂，方求對矣。經筵雖開，備局事亦緊，只講大文何如耶？顯命曰，聞以咨文事來對，而經筵事體重大，似不可講大文而止矣。上曰，未知其何事故問之，而若是咨文事則不緊矣。上讀新受音，自噬嗑序卦，可觀而後，至象曰何校滅耳。健基曰，噬嗑之義，則專取頤口之象，而天下之有罪惡者，以刑獄治之，使無間隔之意也。明謙曰，噬嗑，，下有雷震之象，故明照天下，使間隔者，無所不合之意也。健基曰，噬嗑而亨者，比如頤中之有物爲言，頗甚，故乃能噬去强梗，以致通亨之意也。剛柔之者，大抵此卦，與雷電合，故謂之章也。柔得中者，六二，以柔居中，上行仁柔，利於治獄，而比之君道，則處地陽剛，而刑獄之際，亦有哀矜惻怛之意也。顯命曰，儒臣則專以柔道爲言，此卦則得中者矣。健基曰，過柔則寬縱，而此卦則剛柔得中，刑獄亦當之意，知事之言誤矣。上曰，此則能以柔居剛，可謂得中矣。儼曰，此非難解者矣。以五位陽，居於柔陰，故謂之得中，而利於獄也。上曰，都不過剛柔得中之意也。健基曰，雷電噬嗑者，蓋言治獄之象，而先王之明威，能比於此也。屨校滅耳者，下民受刑之象，而其罪過，不至於貫盈，故加械滅趾，使之懲畏，而無過咎之意也。顯命曰，古人之必先刑足者，使不得行惡之意也。健基曰，噬膚滅鼻者，言其以應五之位，爲用刑之象，而用刑得中，受罪者無憾，至於滅鼻而無咎也。上曰，大體同而初則滅趾，後則沒鼻者，或以初則易制，而後則難制而然耶？顯命曰，大凡此書，當爻內取象，故如此矣。上曰，期於無刑，聖人之意，而本義則以柔乘剛，亦不免於傷滅爲言，程傳則以嚴刑，待强剛爲言，此則何也？顯命曰，此爲異矣。周公則以嚴刑獄，爲無咎之道，彖辭則以柔得中，爲治獄之主，兩聖之言，互相表裏，而程、朱之見，亦不相妨矣。上曰，然矣。健基曰，噬腊云者，六三，居下之上，而用刑者，處不當位，刑於人，而人皆不服，怨懟悖犯，有如噬乾剛之肉，至於遇毒之意也。噬乾胏者，九四，以近君之位，任噬嗑之責，有如乾勁之胏，至堅難噬，而九四，以剛直之道，利在艱其事、固其守，則貞吉之意也。顯命曰，六五爻、九四爻則皆以剛居柔，而九四吉，九五無咎者，五不如四之意，至以貞吉之意爲言者，戒其過剛矣。上曰，所達是矣。此一卦，蓋以剛體柔之意，而六五貞厲，戒其過剛矣。健基曰，噬乾肉者，治獄之道，以用刑爲利，至擬而黃金，則蓋言其所處得中，以四助五，而黃色剛物，終爲柔體，戒其必正固而懷危勵然後，可以無咎矣。顯命曰，九四爻辭下，建安丘氏之說，極爲詳備，一番披見，多有所益矣。上曰，丘氏註，果奇矣。健基曰，何校滅耳者，言噬之極也。以乾卦，比之如亢龍有悔，而罪惡之不可掩如此也。上曰，一卦中首尾異矣。顯命曰，上則言首象，下則言足象，初則用微罰，後則用重刑之意也。大抵噬嗑，以象言之，頤間有物之象，而制此之道，不可無刑獄，故於是取离明雷電之義，威令四海，而遂致亨利，比如物去而口合也。上曰，然矣。閤門外小退，大臣入來後，同爲入侍，而儒臣，亦依次對例爲之。儼曰，特進官則不復入侍乎？上曰，然矣。上曰，江界府使進來。昌基進伏。上曰，頃者江邊，以犯越事，頗擾擾云，下去後，何以爲治耶？昌基曰，事難遙度，不知所以仰對，而卽今猶多有難制之民云，似不可以犯越，一切治之，觀其動靜，詗察以處，爲計矣。至於關防，則義州河一帶，與彼地相接，古則草木茂密，不辨咫尺，今則邦憲漸弛，嶺阨諸處濯濯云，邊上事，誠疎虞矣。頃者大臣，亦以此，有所仰陳云，而小臣下去後，火田耕作之處，一併禁斷之意仰達。上曰，因大臣所達，已有申飭，而觀勢處之，可也。昌基曰，臣以待罪昌城時，事有所懷故敢達矣。西路要衝之地，昌城爲最，而號稱左防禦使矣。距江邊咫尺，而手下無一哨軍兵，戎備之疎虞，殆同殘堡，以丁卯、丙子事，可知其極虛疎矣。今若有意外之事變，亦將何以保守乎？聞於昔日，有移本府於螳蛾山城之議，營建官府，而今則盡頹廢矣。臣之愚見則今若移本府於該山城，以阨其險阻，特設一僉使於昌城舊府，則庶可得力於緩急矣。上曰，所達誠好，而事係邊防，出擧條，令廟堂，稟處，可也。〈出擧條〉上曰，江邊事，實爲可悶，副望賜點，意有在焉。今以約己奉公，恩威下究，勿擾邊民，十二字戒示，銘念勿忘，可也。法不宜過中，不剛不柔，可以得當，而至於奉公約己，則民應感服，而無所犯法矣。且欲得他日之死力，則勿擾其生，宜矣。昌基曰，臣以無似，前後所蒙，莫非骨肉之至恩，今當邊上之重寄，雖無才能，敢不殫竭誠力，以答殊恩，而至於十二字下敎，何敢一刻忘忽乎？上曰，十二字下敎，果有深意。今雖無外憂，江邊之民，有若傷弓，常有納履之意，爲其倅者，宜思各別撫摩之道，俾得鎭安，可也。至於地界，則與彼地，只隔一帶河水，苟有祖逖思亂之心，則予固不取，而隨便設施，常存飭勵，可也。昌基曰，才微任重，不知將何以仰報矣。儼曰，文川郡守進來。寅賓進伏。上問，職姓名。寅賓曰，文川郡守李寅賓矣。上曰，汝曾以兼春秋入侍時，雖見之，而其前履歷盡達，可也。寅賓曰，己酉式年爲明經科，初付奉常奉事，歷成均博士，陞六爲成均典籍，歷禮曹佐郞、正郞，方待罪於此職矣。上曰，七事。寅賓仰達訖。上曰，予曾見汝，然居於何地耶？寅賓曰，居在咸興地矣。上曰，生民休戚，係於守令，汝以兼春秋，屢次入侍，每聽下敎矣。予有欲試之意，勉勵爲之。寅賓曰，小臣爲人魯莽，雖無安民理物之才，當盡心力而爲之矣。儼曰，下番玉堂，置其所講冊子而出去，使之入來持去，何如？上曰，使注書持去給之。儼曰，注書似不欲持去矣。宗迪曰，下敎如此，持出以給，固爲不難，而儒臣所講之冊，替持出入，似未安矣。上曰，承旨如此，注書似不欲持去矣。諸臣以次退去。

○十八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大臣、備局堂上請對引見時，左議政金在魯，右議政宋寅明，豐原君趙顯命，戶曹參議金若魯，左承旨柳儼，副修撰趙明謙，假注書李宗迪、金尙喆，記事官元景淳、林象元入侍。同副承旨金尙星，正言金尙迪，追後入侍。在魯進伏曰，日氣稍寒，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在魯曰，失音之候似減，眩氣則又不發作乎？上曰，眩氣不復作矣。在魯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矣。在魯曰，王世子氣候，一向安順乎？上曰，好過矣。顯命曰，昨日吐粥後，更無不平之候乎？上曰，更不如此矣。在魯曰，今此中江開市，使內地商人交易事咨文，意外出來，回咨不可不急速撰出，趁春開市前發送，以爲去路宣言，沮止商貨之地矣。上曰，前例如何？曾前所出來咨文，使備堂持來，可也。在魯曰，曾前中江後市，柵門後市時，兩國人奸濫之弊，不可勝言，以至淸債辱國之境，故中間一切防塞，而渠輩必欲復鑽百計周旋，累有咨文之出來，而先朝辛巳年，旣有措辭防塞回咨之例，且於再昨年，自禮部，因祝官所報，稱以國袋稅課不足，有客商交易之請，而亦爲回咨嚴塞矣。寅明曰，此事實爲我國大利害所關，不可不嚴防，而彼人則必欲百計爲之，誠可悶矣。若魯持前例咨文而進伏。上曰，上之。承旨擎進。上，覽過曰，是亦開市事咨文矣。此非私相周旋者，必是百計鑽出，憑皇旨爲之之事矣。在魯曰，稅銀不足，故必欲開市而交易矣。上曰，今若防塞，則或不無喝辱之慮矣。在魯曰，在於回咨之如何，而事理明白，則庶有沮止之道，然中間作梗，終使寢閣，亦不無其慮矣。寅明曰，此則大利害所關，據例爭之，期於寢止之外，無他策矣。上曰，此不過稅官輩，憑藉爲之之事，而乾隆如明，則應無不知之理，而今以上旨爲言，乾隆可知矣。今若防塞，則必有自禮部，中間操縱，責以不恭之擧矣。顯命曰，奸商輩，通於盛京禮部，稱以上旨，今若拒旨，則禮部之更不欺蔽，何可必也？若魯曰，如以約條外，不可爲之意言及，則似爲防塞之道矣。上曰，內商輩，雖成約條外不許，則似有益矣。在魯曰，今番則旣以皇旨出來，而有若軫念我國除弊者然，而實則日後弊端層生，將有無窮之慮，回咨中，必須詳陳事理，善爲說辭然後，可以防塞，此等文字，不可付諸吏文學官之手，使豐原君趙顯命，承文副提調吳瑗，與之相議，不多日內撰出，何如？上曰，依爲之。〈抄出擧條〉上曰，鄭哥已捉來耶？在魯曰，捉來矣。上曰，一雨之弟子惠學若來，則可以證質矣。在魯曰，然矣。上曰，都事金仁國，關西人耶？儼曰，然矣。上曰，狀啓中，書謹封，可謂鄕暗矣。上命承旨曰，金尙迪避嫌之批書之字句做錯，其何過嫌，勿辭，亦勿退待。上曰，批答已下，金尙迪，使注書，分付，使之入侍。尙喆趨出，分付。寅明曰，中江開市不遠，而義州府尹尹敬龍，特敎之下，尙不出肅，一時還任，何可不往耶？誠爲未安矣。上曰，特敎催促之下，尙不出肅，其在分義道理，極涉未安，從重推考，使之明朝出謝。〈榻敎〉寅明曰，還上擾擾，關西守令數三貶窠，不待都政，極擇速送，似好矣。上曰，只出關西守令，似有形跡，諸道貶罷守令之代，竝都政前差出事，分付。〈榻敎〉寅明曰，關西守令，何可一時盡擇？次次擇送甚好矣。滿浦僉使洪禹平，兵判則有意擬望，而未得受點矣。上曰，難於數遞而不點，今則知之矣。尙喆趨入進伏曰，正言金尙迪入侍事，命下矣。院中只有同副承旨金尙星，而與臺臣爲相避，不得傳批，故不能入來矣。儼曰，小臣出去，使金尙星，與臺臣入侍之意，敢達。上曰，依爲之。寅賓曰，前日僚相，以金遇喆事仰陳，則聖心頗爲持難矣。聖上之不欲撓法例者，固爲至當，而卽今洪州，以內浦積弊之邑，苟非有才能者，猝難理整矣。遇喆素有才能，到處善治，而今以末望受點，若拘於略干越等，又爲遞改則誠可惜矣。上曰，越等之法，本來重大，別軍職若有越等，則自內給料矣。寅明曰，不出解由則諸職皆拘，而越等則但不受祿矣。重法例之聖意，臣固欽仰，而此邑，人皆厭避，遇喆又遞，則非但三朔曠官之可悶，恐近於以二卵之故，棄干城之才矣，姑勿遞改，俾責實效，似宜矣。在魯曰，辛壬年凶時，亦有滅越等送守令之事矣。上曰，如此時則似難顧常格，而今則無越等人，必多有之，金遇喆何必於今番必送耶？卿等之公擧，予亦知之，此不必固執，此路一開，則後弊難防矣。顯命曰，金遇喆，臣亦嘗薦之，而今者聖上守法之意至當，不必强請矣。寅明曰，然則金遇喆，今姑改遞，今日政，極擇差出，何如？上曰，依爲之。〈榻敎〉同副承旨金尙星，正言金尙迪入伏。金尙迪所啓，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命王府，依法擧行。〈措辭見上〉上曰，亟停勿煩。又所啓，請定配罪人世胤，拿鞫嚴刑，期於得情，依律處斷。〈措辭見上〉上曰，勿煩。又所啓，請還寢罪人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措辭見上〉上曰，勿煩。請德鄰絶島圍籬安置。〈措辭見上〉上曰，勿煩。上曰，諸罪人，今日入來則可以開坐耶？在魯曰，日勢若暮，則似難開坐矣。上曰，罪人早爲入來，則今日內，開坐，可也。在魯曰，法訓捕來次，下去捕校事，誠爲痛駭，故捕廳草記之後，使之各別處置之意言及，而至於都事，則不知其法訓之眞假與否，路遇捕校，只聞法訓之稱，而率爾押來者，事甚駭然，當該都事，拿問處之，何如？上曰，依爲之。若魯曰，近來紀綱頹弛之弊，諸臣今方言之，而雖以今番捕校事觀之，最初騎撥以送者，五日始到平壤，已極稽緩，而其後下送者，則諉以雪塞路險，初不往發捕之地，徑先還歸，事之痛駭，莫過於此，若使今日紀綱，少有振肅，則捕校宜施三尺之典，其主將之平日不能檢飭，亦安得無責，而三司之論，僅僅請推而止，誠爲慨然矣。尙迪曰，金若魯之言，誠是矣，以大將言之，常時若加檢束，則軍校，豈敢如是耶？其在懲勵之道，不可推考而止，宜罷其職矣。上曰，初欲姑待結末處之矣。副提調及臺臣之言亦是，兩廳大將，竝罷職，可也，〈出擧條〉尙星曰，治國之道，固貴寬仁，而諸葛亮之治蜀尙嚴，亦有意矣。凡干處分，磊落嚴威然後，大小臣僚，知所憚畏，而殿下則假借成病，群下恬憙，以至於私意橫流，法綱日頹，鞫囚捕來，固是重事，而一捕校猶如此，此莫非殿下務姑息之弊也。今者雲臺之奏，如是相續，未知有何變異，而顧今救弭之道，不必憂災過慮，以致焦勞，唯是益加奮淬，董飭百僚，勤做國事，誠爲急務，至於一捕校之處置，固是餘事矣。寅明曰，承旨所達是矣。姑息之習，果爲痼弊，而今不必猝務嚴威，做事之際，必須有條理，自大官至庶僚，如有不盡職者，隨事責罰，使紀綱先立，事理皆當則似好矣。尙星曰，臣意則與大臣有異矣，殿下於事理則不患其不明，明察反勝，惟其所不足者强毅勇斷矣。做事之道，剛毅然後，可以能斷，能斷然後，可以做治，而殿下則姑息爲病。每當罪一人、責一臣之際，猶不勉趑趄而假借，故群下有以測知，至於幺麽之捕校，雖當戎陣，猶不敢辭，金光庵差險處，不欲經入，此莫非殿下所致也。源頭如此，故十年憂勤，尙未食效者，職由於此也。在魯曰，僚相及承旨所達皆好，而臣意，則殿下剛毅非不足也，而猶不免姑息之歎，明理之工，非不盡也，而猶未免大體之闊略。唯願聖上，唯以剛大爲心，不必以事事曲盡爲務也。寅明曰，寬仁嚴威，不必偏尙，可以隨事處之，而雖以趙顯命，辭兼帶之批言之，此等批旨，可以闊略，而猶爲縷縷，至於南行判決事之不行公者，亦煩飭勵，此蓋由於事理未明，忽於大體之致也。尙迪曰，臣之踪地，凡於言責之任，寧有去就之可言，而今番一出，只緣鞫事體重，不得不黽勉暫出，而以昨日奏御文字之不能詳審，果爲來避，今殿下諭之以亦勿退對，仍有入侍之敎，聖恩至此，豈無感激之心哉？金尙星所達，大體是矣。右相所達，其中，不無救得時弊之言，而第伏念殿下姿質，慈諒有餘，而嚴畏不足，處於群下，多委曲之處，發於事爲，不無大體之失，臣之愚意，唯望殿下，必思奮發嚴畏之道，群下皆有祛私恢公之心，則朝廷自尊，紀綱自立，而今大臣，雖以鎭而定之爲言，臣意則不然矣。大凡救時之道，各隨其時，或靜而制動，或動而制靜，若使今日無論中外，擧皆勤於做事，而至於人心騷擾，弊端層生，則以靜御之，固或可也，而殿下以今日爲如何時耶？若論國事則不過年年設鞫之事而已。顧念世道，寧有一分振作之望耶？再昨年以前，係國運極否之會，而再昨年以後，泰運方回，國事庶幾有可爲之勢，則此豈徒守鎭定之道，不思振作之方耶？況今殿下春秋晼晩，世子邸下，尙在襁褓，此誠振刷奮發之時，靜以鎭之，一味沮縮，此豈以逸遺汝之意耶？殿下蕩平一政，調劑辛甘，則臣所論昨日落落難合之說，意有在矣。今則彼此盡用，位著稍備，則此後惟以得人爲念，雖退野之臣，當俱收竝用，而殿下則不然，勿論彼此，雖前所嚮用之臣，渠若不在於朝，則殿下必已忘之，此豈矯革時弊，收用人才之道耶？用人之道，各殊其地，人才多進，則或以文學而用之，或以政事而用之，而若其貽後之本，唯以奮發爲先焉。上曰，承旨在外任時，亦有以此疏陳者，而右相所達，皆中予病，至於左揆所勉大字最好矣。洪景輔曾以弘毅二字，自在儒臣時，以此勉戒，弘毅之意，亦大字之意，予旣不能自大，而欲望朝廷人之能大者，亦豈不難乎？臺臣新入有所達，而今日引嫌，不過微細之事，故使之亦勿退待，仍命入侍，故蓋欲見之矣，眷眷血忱，不無感動處矣。寅明曰，其中果不無感動處矣。明謙曰，臣每以仁明武三字，仰勉於殿下，而殿下之病，在於武之不足，則殿下不能變殿下之規模矣。今者臺臣所達靜而鎭之說，其言是矣。閤外聞柳儼之言，則儼以爲，渠亦見慧星，而慧星已至於一尺許云矣。天災連日如此，固多可憂，而臣則以我國列朝事觀之，則國有變亂，天必助順，何者？李适鞍峴之戰，有風助之慶，而臣則戊申三月十五日，適往墓下，路遇風雨，而毒風惡雨，旣異常時風雨，故臣自驚心矣。其月二十日，入山谷間，西風好吹，故臣以爲，助順之風矣。其日安、竹勝捷之報，果得聞之矣。雖以近來祈穀之祭言之，殿下如親行，則年事必豐登，而但年來天災時變，則必有箚着之處，而輒有符驗之事，此甚可畏矣。仍念殿下仁孝出天，有以使臣隣，無不感動，而如勤學之誠，臣於前朝事，雖未的知，實史牒之所未聞矣。雖以昨夏言之，大暑極熱，無日不講，臣適待罪經幄，而若有不耐暑炎之人，則臣每以爲聖上之忘暑勤學如此，則臣輩安敢言暑熱云，而只自欽歎不已矣。雖以昨日所下八條言之，辭旨懇惻，出自誠意，若以實心行實政，則何患天災之如此，國事之不能振作耶？臣於勉戒之箚，與僚臣聯名，故不能盡言，臣所懼矣。國之所賴，唯是紀綱，紀綱壞則國隨而亡矣。殿下非亡國之主，而以今日紀綱觀之，國不危亡，臣實未知也。如唐之文、宣，宋之理宗，非至庸之君，而終不能奮勵振作，又當將亡之運，國終至於亡矣。臣之於殿下，實有有君無臣之歎，而庚戌以後，聖心漸懈，以爲予雖振作，旣無其效，則初以爲不如鎭定之爲粗安，故一味消縮，國勢自不免委靡矣。備堂之中，雖有設施之請，用其言行其法，弊隨而生，故殿下之意，亦以爲不如初不做事之爲便，近日以來，都無一政一事之施措，然臣意如良役軍制大題目中，豈無好策，而況今兩大臣，俱是一時翹楚，豈不能辦得良役美規耶？俄者諸臣所達，皆是空中之談，然其本則亦不出誠意正心矣。至於時象，殿下每欲調劑，而近來則專用辛壬丁未之規模，用舍扶抑，皆不免太偏矣。殿下每以朋黨爲亡國之本，而臣則以爲朋黨若罷，則國亦亡矣。何者？如東漢李、杜之戰止而國仍亡，如元祐攻黨之議息而國又亡。蓋自古朋黨之亡人國家，皆本於進小人退君子，今日殿下之朝，得不類此耶？殿下於向來，猶有雙擧互對之政，近則竝與此政而無之矣。雖以趙尙絅事言之，一有尹鳳朝檢擬之事，而卽從駁罷之請，如得罪名義之人，一任其用，殿下之事，豈不偏着耶？如韓德厚義州府尹，有何不厭，而且自邊邑，移拜義州，前後非一，則臺疏一發，旣爲允從，如是而扶抑，安得不偏，朝廷安得有人耶？其中只餘李潝一人，而日昨常參諸臣，又發李潝之啓，故臣伏而聞之，心自謂曰，李潝有何別般罪目矣。及聞臺言，不過年前李錫杓所論女，以責之甚而已。李錫杓與臣爲至親，不敢爲其言之是非，而此亦豈不已甚耶？新臺所論，言下風生，臣亦聞之，心甚嘉之，但李壽海，謂之得逆晟之妾，而此本非思晟率畜者，妾之一字，恐非實狀，而又是思晟十三年前所眄，則至今亦豈以此爲罪案耶？壽海事，臣亦以爲不潔，而其所論則太甚矣。念臣以千萬無似，爲國受恩至此，嘗有一死酬報之意，而但病入膏肓，無復鞭策之望矣。殿下又不能嚴於治逆，戊申治獄之時，務從平反，雖出於安反側之意，而若使反側自安，則亦豈丁未後有戊申，戊申後有思孝耶？年前掛書，無歲無之，而投諸水火之後，更無此事矣。今番趙德隣放送，固知聖意，出於使渠感動之意，然此輩，未嘗以此有感動之意矣。且殿下，每以忠逆謂之出於偏論，臣於殿下之此言，心竊悶之。古則治逆本嚴，永絶根本，而殿下則不能嚴於治逆，禍根未除，憂畏未解之端，亦莫不由於此矣。尙星曰，朝廷之上，豈可以尹鳳朝事，有言之者乎？臣本非惡鳳朝者，鳳朝負犯至重，故不得不然矣。明謙曰，臣非以鳳朝事達之，則今承旨，於咫尺前席，恐或誤聞矣。尙迪曰，臣之所論李壽海事，只據繡衣之書啓，又採一世之公議，而壽海醜悖之狀，儒臣亦不自掩，至以不潔爲言，而以臣之言，反以爲甚者，不亦怪乎？明謙身在經幄，不能格正於遇災之日，而一則諂媚，一則偏論，殿下安用如此之儒臣耶？臣竊慨然矣。尙迪仍進伏啓曰，臣於言責，已有一切素劃，適値鞫事至重，不得不冒出，而昨於登筵時，親承遇災恐懼之敎，臣於此，愚衷自激，以時政所關，猥陳瞽說，而其論李壽海事，亦出於肅淸仕路，屛斥闒茸之意，而今者儒臣，蔽於黨私，恣意營救，至以臣言，謂之已甚，有若臣構出虛無，敲撼異己者然，臣於此，誠不勝慨然也。夫壽海之蠱惑逆晟所眄之妓，行己無恥之狀，已登於伊時繡衣之啓，而殿下之所俯悉，則臣不必呶呶爲說，而雖以儒臣阿私之意，猶不曰專無是事，至謂之不能粹潔，則乃反非斥臣言，抑何意也？此莫非如臣無似，不能見憚於同朝，而貽羞臺閣則極矣，其何可一刻仍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勿辭。尙星曰，正言金尙迪，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上曰，知道。明謙先爲退出，尙迪亦爲退出。寅明曰，今日筵體不嚴，請臣奏對之際，多有高聲喧譁者，不能檢飭之失，在於承旨矣。入侍承旨，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在魯曰，尙迪雖似激昻，俄亦聲氣高矣。寅明曰，言出之後，自當如此。上曰，俄亦有言，而頗不免煩擾矣。尙迪則注書時見之，懿陵擧動時，傳諭於大臣，而予於其時，果見之，今番又見之矣。趙明謙則頗習知，而俄又有一場浮氣矣。尙迪，以明謙有助順之言，似發諂媚之斥，而亦無論及時象之事，則尙迪必不以諂諛爲目矣。明謙果是有懷無隱，而非諂媚者矣。寅明曰，豈有眞諂媚而然也？上曰，明謙不無雜病，而尹鳳朝事，不過自下爭之者，而又以名義之說，有此互對者，此則非矣。予於趙尙絅，常時期待不如此，而向有此左袒鳳朝之事，予以爲非矣。尙迪，以明謙之論時象，至發諂媚之言矣。明謙若不論及時象，尙迪亦應無諂媚之斥矣。明謙則爲持去講冊而入，尙迪則爲見其風采，果令入侍矣。今使兩臣俱病，今日事如此，故極難矣。尙迪俄亦聲高，然雖以《史記》觀之，亦有殿陛抗聲爭論之事，而此兩人，各觸其緊處，故安得不相激耶？明謙之扶尹鳳朝，非公而務勝之意矣。在魯曰，俄者明謙所論之中，助順等說，果淆雜矣。尙星曰，明謙，昨果來臣直所，故以此等關係重處，君輩亦不宜護惜爲言，而有以此酬酢者矣，故俄果達之矣。若魯曰，趙尙絅事，處分終爲過中，故明謙之言如此矣。上曰，趙尙絅事，實非予所期者，如韓德厚事，予果有不足其人之意矣。此等處，皆過於分數，終有査滓矣。寅明曰，無査滓，亦豈不難乎？若魯曰，德厚非特能爲義州之人矣。上命承旨曰，捕將俱有闕焉，出代間，其命訓將，竝爲兼察事，分付。〈榻敎〉上曰，訓鍊大將金聖應牌招，聽傳敎事，分付。〈榻敎〉上曰，左右捕盜大將罷職之代，卽爲差出事，分付。〈榻敎〉尙星曰，今日政新除授大司諫、司諫、正言，待下批牌招之意，敢達。上曰，獻納李益炡，明朝一體牌招，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1月19日

行都承旨李壽沆〈病〉。左承旨柳綎〈病〉。右承旨柳萬重〈坐直〉。左副承旨柳儼〈坐〉。右副承旨尹容〈在外〉。同副承旨金尙星〈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宗迪〈仕〉兪彦國〈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尙喆〈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辰時，日暈。未時，太白見於巳地。初昏，彗星見於西方，而淡雲間之故，微見尾跡，而其形體長短及躔度所犯，爲濁氣所翳，不得詳細測候。

○下直，龜山僉使洪得疇。

○柳儼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柳萬重啓曰，大司憲洪景輔，執義李善行，持平李延德呈辭，掌令尹彬、趙世垕在外，持平金尙重未肅拜，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綎啓曰，小臣鞫廳坐起進去下直，請出推案。傳曰，知道。

○柳萬重，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金浹，以訓鍊都監別將，軍兵等操鍊事，露梁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備忘記，傳于柳萬重曰，今下弓矢，北虞候權相稷處，給送。

○柳萬重啓曰，新除授左邊捕盜大將金聖應，右邊捕盜大將具聖任，卽爲牌招，命召及傳令牌、大將牌傳授，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摠戎使，以御將兼察事，命下矣。御營大將趙顯命，卽爲牌招，使之聽傳敎，何如？傳曰，允。

○柳儼啓曰，假注書兪彦國，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以獻納李益炡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金尙星曰，推考傳旨捧入。

○柳萬重，以觀象監官員，以提調意啓曰，今此彗星之變，文臣測候官，前持平吳遂采，副司果李鼎輔，前正言趙榮國，差定事，命下矣。其中吳遂采，方在罷散中，趙榮國時無職名，令該曹，竝爲付軍職，冠帶常仕，使之輪直，檢飭測候，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兪最基爲副司果。

○金尙星，以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啓曰，問事郞廳金尙重，移拜臺職代，前校理兪最基差下，而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使之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以正言金尙迪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柳儼曰，推考傳旨捧入。

○傳于柳綎曰，推鞫姑罷。

○司諫柳時模啓曰，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命王府，依法擧行。請定配罪人世胤，拿鞫嚴刑，期於得情，依律處斷。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聽，嚴刑得情，夬正王法。請德鄰絶島圍籬安置。〈措辭竝見上〉新除授大諫任守迪，時在京畿廣州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引嫌而退，臺臣論事，無負其責，意外非斥，何足爲嫌？請正言金尙迪出仕。答曰，不允。下諭事及處置事依啓。

○副修撰趙明謙上疏曰，伏以臣於筵中，因天災，不勝憂慨之忱，敢陳匡救之說，而至若環顧朝端，斥逐殆盡，求過不得，則乃以年久旣勘之事，又欲枳人，其流之弊，將至於雖無過之人，以暗昧帷薄間事，忽地陷人，則世道之憂，有不可言，故臣漫說及之，諫臣不勝憤懥，求說不得，則乃構臣以讚揚媚君。噫，臣之進言者，莫非君德闕失，處分太偏，則其果一言半辭近於諫臣之言耶？諫臣，終請勿用如此儒臣，顧今欲逐如臣輩者，乃是諫臣之意，則可見其言由中而發，旣被如許醜辱，則不可以其言之無倫理，一刻晏然於職次，玆敢留疏徑出。伏乞聖明，亟治臣擅離職次之罪，以快人心，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此非撕捱者，其勿辭速察職。

1月20日

都承旨李壽沆〈坐〉。左承旨柳綎〈坐直〉。右承旨趙命臣〈未肅拜〉。左副承旨柳萬重〈坐直〉。右副承旨柳儼〈坐〉。同副承旨金尙星〈式暇〉。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宗迪〈仕〉兪彦國〈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尙喆〈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卯時、辰時，日有右珥。申時、酉時，日暈兩珥。初昏，彗星微見於西方淡雲間，而雲氣掩翳，只見光暈微浮，星體及尾跡躔度，終不得詳細測候，流星出北斗星，入西方天際，狀如拳，尾長三四尺許，色白。夜四更、五更，月暈。

○下直，平康縣監沈景鎭，泗川縣監朱杓，白翎僉使安世泰。

○柳儼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柳萬重啓曰，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鞫坐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柳儼，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傳于李壽沆曰，下直守令、邊將留待。

○李壽沆啓曰，右副承旨尹容，今日不爲出肅，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啓曰，晝講時特進官公故外，只有金東弼、吳光運兩人，而皆以病不進，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侍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特進官金東弼、吳光運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晝講時刻已迫，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柳萬重曰，晝講停，召對爲之。

○傳于柳萬重曰，召對勿爲之，持公事入侍。

○傳曰，帶軍銜下鄕，自有其法，右副承旨尹容，旣已自列，其在國體，不可自列而置之，先遞本職，依例捧傳旨。〈榻前下敎〉

○柳萬重，以侍講院言啓曰，明日王世子生辰，百官陳賀，權停例行禮時，宮官不可不備員，而輔德李重庚呈辭，兼弼善趙明澤呈辭入啓，兼文學趙明謙謂有身病，兼司書沈星鎭未肅拜呈辭，司書、兼說書俱未差，將無以備員行禮。輔德李重庚，兼文學趙明謙，兼司書沈星鎭，竝卽牌招，未差之代，令政院稟旨，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以爲備員進參之地，何如？傳曰，依爲之。有闕代令政院，政官牌招開政。

○以兼文學趙明謙，兼司書沈星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柳萬重曰，推考傳旨捧入。

○有政。吏批，判書尹游陳疏受由，參判李縡在外，參議曺命敎進，左承旨柳綎進。

○以韓翼謩爲司書，以朴弼幹、鄭權爲兵曹正郞，以趙麟命爲禁府都事，以趙命臣爲承旨，右承旨趙命臣，左副承旨柳萬重，右副承旨柳儼。

○兵批，判書金取魯病，參判李春躋病，參議柳綏病，參知趙命臣進，左副承旨柳萬重進。

○以鄭羽良爲副護軍，以吳遂采、趙榮國爲副司果，以兪彦國爲副司正。

○備邊司薦望，以具聖任爲摠戎使。鄭壽松，鄭纘述

○柳萬重啓曰，新除授司書權䌖，所當牌招，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綎，以戶曹言啓曰，丙辰六月二十五日，大臣、備局堂上引見入侍時，右議政宋寅明所啓，湖南漁鹽稅事，欲依下敎啓稟矣。日昨本司之坐，與諸堂相議，則戊申變通，初頭不無其效，壬癸凶荒之後，所捧不能着實，監營，間或留補賑資，仍致上納之不實，所謂民弊，其間實狀，亦有不可知者，戶判以爲，一遣郞廳審察後處之爲宜云。此言儘好，令戶曹，極擇郞官發送，以爲摘奸後，稟處之地，何如？上曰，所達是矣。本道監營及各邑之濫徵與否，亦可因此而詳知，依爲事，命下矣。漁鹽船摘奸，今已開春，正當漁採之節，郞廳卽當發送，故凡干擧行節目，議于廟堂，參酌磨鍊以入，依例給馬，算員一人，別爲帶去，亦爲給馬之意，分付該曹，何如？答曰，依允。此不過摘奸虛實，欲爲處之者，慢忽監色，親爲奉命之官，自可擧行，而非監稅下去者，則此等節目，其涉瑣細，更略書入。

○柳綎，以戶曹言啓曰，頃因備局草記，各司貢物三十年以上舊遺在蕩減事，命下矣。各司及各契貢物舊遺在中，身沒而易主之類，査實抄出蕩減實數，別單以入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柳儼，以備邊司言啓曰，本司武郞廳李顯升，奔走勤仕，又滿十五朔，依例守令除授事，捧承傳施行，何如？答曰，允。

○又以兵曹言啓曰，今正月二十一日，武臣賓廳講書日次，而王世子生辰陳賀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答曰，知道。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鞫廳大臣意來言，今日鞫坐出令，判義禁金取魯親病，夜來猝然危重，情理有難進參，明日王世子生辰陳賀相値，鞫坐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啓曰，新除授摠戎使具聖任敎書，雖未及啓下，所當卽爲牌招，諭書密符，先爲傳授，而旣有兼察，且已夜深，待明朝牌招，何如？傳曰，允。

○柳綎，以宣惠廳言啓曰，頃因備局草記，各司貢物三十年以上舊遺在抄出蕩減事，命下矣。本廳所管貢人等舊遺在，身沒易主之類，區別抄出，蕩減實數，別單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以禮曹言啓曰，頃因徽陵奉事所報，近來大虎，自康陵、泰陵往來，晝夜橫行，令軍門，發遣將校，期於捕捉事，允下矣。卽接康陵、泰陵參奉所報，則兩陵相接之處，素多虎患，陵官奉審之路，常見其跡，軍卒巡山之時，或見兩虎，非止一再，而卽今徽陵，方有捉虎之擧，仍令一體捕捉，以除各處之害云。徽陵所送將校，仍令捕捉於康、泰兩陵之內事，分付，何如？傳曰，允。

○右副承旨尹容上疏曰，伏以臣，適有人情所不已之私，故昨往於經宿之地，未及還歸，而除命忽下於此際，天牌虛辱於陋巷，至以微賤之行，上煩天聽，事體之猥屑，私心之惶悚，當復如何？軍銜下鄕，旣有朝禁，則毋論時日之久暫，宜勘當被之罰。且臣於路中，毒腫猝發於右手大指，紅暈滋蔓，根荄膠結，浮高堅硬，疼痛如刺，當食而不能運匙，臨書不能把筆，顧此病狀，實係苦重。玆於天牌之下，謹此隨詣闕外，疾聲仰籲於天地父母之前，伏乞聖慈，曲加矜察，亟許鐫遞，俾尋生路，仍勘臣冒禁下鄕之罪，使朝綱無損，不勝幸甚云云。

○校理趙尙命，修撰兪健基上箚曰，伏以召對命下，臣等祗詣閤外，座單已入矣。方因持公事入侍，有召對勿爲之命，此雖出於酬應事務之盛意，第念進講事體亦重，座目旣入之後，旋命還寢，亦涉未安。玆於閤外，敢進短箚，伏乞聖明，特收成命，仍令入對，恐合事宜。取進止。答曰，箚陳得體，入侍焉。

○洛昌君樘上疏曰，伏以臣於向日李宗城之疏，不顧事理，專爲構捏，臣不得不冒上辨章，悉暴其事實之初不然者，而喪威震慼之餘，自不覺其噴薄之氣，構成文字之間，有若較爭對訟者然，累煩筵敎，臣誠惶愧，欲死無地。伏聞日昨朝參時，特下昭晣之敎，至以罪在差員，更令拿處，此固我殿下日月之明，照燭無餘，含恩罔極，感涕自零，在臣分義，更何可煩瀆，而文恒之供辭，誠有所駭痛者。渠以幺麽一差員，畏㤼營門，承望風旨，固不足責，而其所納供，專事粧撰，游辭閃倏，若存若無，隱然歸之於營吏之來傳，泛稱以疎忽之失，終不直陳其實狀，豈非巧惡之甚者乎？第文恒之供辭，旣若是不根，則臣之當初不欲再把之狀，宗城之專事務勝之意，昭不可掩。臣之一番陳暴，在所不已，而不幸臣之疾病，一倍添劇，適在人鬼關頭，無暇把筆，姑俟臣神精之少定，更欲以文字仰對矣。不自意，宗城之疏又出，而其所凌踏，有浮於前，至以爲不可以法度論而事理爭云者，有若臣終有眞箇犯法者然，齗齗齮齕至此，抑獨何心？臣雖未知法度，朝禁之下，不得再犯馹騎，則本非全昧也。臣雖不識事體，差員恐喝之後，雖欲把而必不得，則亦旣明知也。如是而苟且求乞於一營吏，欲得數匹馬，四五人夫，臣非病風喪性，決不爲此，天日在上，焉敢誣也？設令臣無知無狀，果如宗城之言，眞有欲再把之意，其無再把之事，臣實無罪，所謂法度事理，試用於何地耶？誠不滿一哂，而反以臣罵詈之辭，至醜絶悖爲言，人之口氣，胡至此極？噫，臣於宗城，本無恩怨，而無形跡沒把捉之事，白地䵝䵢，必欲勒成罪案，此何心腸，此何事理？臣實未料其用意之所在也。然事旣無實，則臣何可更與之呶呶較辨，重傷朝廷事面也哉？臣之前後所遭人言，旣甚危怖，賤疾亦復沈綿，杜門屛伏，生意都休，新年起居之班，未伸狗馬之誠，太廟動駕之時，且闕陪扈之列，有臣如此，生不如死。且臣之所帶摠府，係是宿衛重地，則目今情病，決不可一向虛帶，敢申疾痛之呼，干冒斧鉞之威，伏乞聖明，亟降郵罰，以快人心，罷削臣職名，以安賤分，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此非若是互相不已者，卿其勿辭行公。

○正月二十日午時，上御熙政堂。諸承旨指公事入侍，下直守令、邊將留待引見，仍爲召對時，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柳綎，右承旨柳萬重，左副承旨柳儼，假注書兪彦國，記事官元景淳、林象元入侍，泗川縣監朱杓，白翎僉使安世泰，平康縣監沈景鎭，侍讀官趙尙命，檢討官兪健基，追後入侍。上曰，注書出去，下直守令、邊將，先入引見事，分付。彦國出去，招下直守令、邊將入來。柳儼曰，召對命下，座單已入，故上下番玉堂，方詣閤外矣。又有召對勿爲，諸承旨持公事入侍之命，臣等，玆以承命入侍，而上下番儒臣，方留閤外，不爲退歸，仍陳短箚具草，幾盡正寫，而未及入達矣。上曰，承旨出去，玉堂箚子捧入。柳萬重出去，捧堂箚入來。上曰，下直守令、邊將，先爲進對，朱杓進伏。上曰，職姓名。杓曰，泗川縣監朱杓。上曰，復歷。杓曰，丁未年武科後，爲阿山萬戶，參上宣傳官，柔遠僉使，今方待罪本職矣。上曰，七事。杓對七事無錯。上曰，所懷。杓曰，時未赴任，別無所懷之仰達者矣。承旨宣諭，杓退伏。沈星鎭進伏。上曰，職姓名。景鎭曰，平康縣監沈景鎭。上曰，履歷。景鎭曰，初入仕爲長陵參奉，屢遷童蒙敎官，禁府都事，內資奉事，內贍、義盈、宗簿直長，工曹佐郞，今方待罪本職矣。上曰，七事。景鎭對七事無錯。上曰，所懷。景鎭曰，臣時未赴任，不能詳知邑瘼，赴任後，當與道臣，相議轉達矣。承旨宣諭，景鎭退伏，安世泰進伏。上曰，職姓名。世泰曰，白翎僉使安世泰。上曰，履歷。世泰曰，初入仕爲宣傳官，其後屢遷訓鍊主簿，平南萬戶，參上武兼，中樞、都摠經歷，黃海兵虞候，善賑褒啓堂上，仍爲禁軍將，三水府使未赴任，今方待罪本職矣。上曰，七事。世泰對七事無錯。上曰，所懷。世泰曰，別無所懷之仰達者矣。上曰，海防重地，爲任不輕，着念擧職，可矣。儼曰，守令、邊將，先爲退出，可也。上曰，先爲出送，堂箚入之。諸承旨所持入疏章及公事，盡爲上之。柳萬重讀玉堂箚子。上曰，儒臣擧職矣。萬重又讀洛昌君樘上疏訖。上曰，書批答。〈具書在日記中〉萬重又讀承旨尹容上疏訖。上曰，書傳旨。〈具書在日記中〉上曰，尹容往何處耶？萬重曰，往觀判府事沈壽賢窆葬云矣。壽沆曰，尹容昨日受點後，本院以拘於廳規，未能卽捧傳旨矣。上曰，廳規則知之矣。壽沆曰，此乃成均典籍朴聖源病親呈辭。上曰，踏啓字。柳綎進讀宣惠廳，各藥物種三十年以上舊遺在蕩減草記訖。上曰，書允字。又以戶曹各司及各契貢物三十年前舊遺在蕩減事草bb記b進讀訖。上曰，書知道。又以賑恤廳咸鏡監司畢賑狀啓，論賞一倂置之事草記進讀訖。上曰，書允字。又以賑恤廳啓目，水原幼學趙聖舜上言，北關奴婢贖價上下，依前定奪置之事進讀訖。上曰，書知道。柳儼，又以備邊司啓目，洪州兩年耗虛錄，依狀請減錄會案之意，分付何如事草記進讀訖。上曰，書允字。又以備局郞廳李顯升久勤，依例守令除授捧承傳何如草記進讀訖。上曰，書允字。又以李壽海原情進讀訖。上曰，情勢果若臲卼，則陳列雖可以辱相侵，旣所飭勵者，極涉駭然，亦非照律者，付過放送，以書判付。又以大興郡守李益炯元情公事進讀訖。上曰，書以除刑推議處。又以天安郡守李思悌元情公事進讀訖。上曰，書以除刑推議處。又以典祀官奉常主簿申維翰原情公事進讀訖。上曰，書以除刑推議處。又以內官申世喆原情公事進讀。上曰，書以咫尺閤門，其曰可戲，不嚴可知，從重勘律。儼曰，昨者諫臣避辭，旣以當該監察，誤以押班監察論啓引避，則押班監察，似無罪責，更以當該監察，受現告似宜矣。上曰，當以當該監察受現告，前日傳旨中，更以當該監察名字，付標以入，可也。〈出擧條〉諸承旨退出，上下番講官入侍。趙尙命進讀《宋鑑》第十編，自四年，止不負初約。兪健基進讀，自遼將郭藥師，止蕭斡奔奚。彦國進讀，自遣使如金，止宋使還。元景淳進讀，自以向時中，止製送者。林象元進讀，自帝以金人，止謝天下。健基進白文義曰，此卷，盡是遼、金事，別無可陳文義者，宋徽宗，委任童gg章g、蔡輩奸臣，致此胡夷亂華之變亂，其時任用非人之失，可以鑑戒於後世矣。上曰，然矣。健基曰，以陳瓘書卒觀之，宋宗之任用，非其人可知矣，有如此賢人，而不得任用於朝廷，排擯竄逐，卒死於嶺海，此豈非時君之過耶？以史紀中，書以五月，陳瓘卒者觀之，可知其深意耳。上曰，所達誠好矣。健基曰，艮岳記，詳言其宮殿、池沼、山林之名目者，此亦鑑戒之意也。上曰，書云內作色荒，外作禽荒，酣酒嗜飮，峻宇雕墻，有一於此，罔或不亡。宋徽宗如是而國不卽亡滅者，乃太祖仁厚立國之效也。尙命曰，近來天變非常，杞憂無窮，日昨備忘，以八事自責，辭旨懇惻，明旨之下，當有昌言之仰陳者，而如臣魯莽，茫然不知某事之應某變，災不虛生，而人事未盡於下，則天必示警於上，今日天變之非常，亦當聖上警懼修省處也。應天以實，先儒有言，若以實心行實政，則當有實效矣。上曰，所言簡約而切實矣。各別留意焉。尙命曰，備忘中八事，皆非高遠難行之事，可一轉移爲之耳。旣知其如此，當力行之而已。唯在殿下實心踐行，以答天譴，是臣區區仰勉者也。且人主辭令，播之中外，書之簡策，當別樣審愼處也。頃者嶺伯疏批，不事今日，其意有在等敎，似必嚴旨勉出之聖意。今日諸臣，孰不知聖意所在，而若書之史冊，播之中外，則在外臣民，及後日看此史冊者，得不爲怪異耶？若以不事今日爲敎，則其罰，奚特推考而止哉？此等辭令，所當別加留念審愼者也。上曰，李箕鎭之不仕似有意，而儒臣所勉戒者誠好，頃日下敎，亦是若藥不瞑眩，厥疾不瘳之義也。然儒臣言好矣，此後當審愼矣。上曰，此擧條，何爲更出耶？萬重曰，前日擧條中，有曲折之未詳者，大臣欲令更出，故入之矣。上曰，頃因右相所達，已出擧條，此是在前自備局擧行者，則到今只可，申飭而已。前日擧條，已涉不緊，何可只爲李河述之不安，又出不緊之擧條耶？萬重曰，不但李河述之去就爲然，秋審時擧行，亦不明故耳。上曰，旣知李河述之可堪，故前日已爲下敎，而都事只爲秋審，則自備局以此，申飭足矣，何爲此煩疊不緊之事耶？此擧條還下，可也。上曰，鞫坐再明日爲之，可也。〈出榻前下敎〉諸臣以次退出。

1月21日

行都承旨李壽沆〈坐〉。左承旨柳綎〈坐〉。右承旨趙命臣〈坐直〉。左副承旨柳萬重〈坐〉。右副承旨柳儼〈坐直〉。同副承旨金尙星〈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宗迪〈仕〉兪彦國〈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尙喆〈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一更二更，有霧氣。五更，月暈。

○王世子誕日，大殿、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政院、玉堂口傳問安。答曰，知道。世子宮，政院、玉堂、朝廷單子問安。答曰，知道。

○趙命臣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司書權䌖，時在京畿楊州地，入番事緊，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又以禮曹言啓曰，大報壇祭，每年三月上旬擇日擧行事，曾已定奪矣。吉日，令日官推擇，則來三月初三日爲吉云，而今此大報壇祭，當初雖以親祭磨鍊，其後亦多有遣大臣攝行之例，今則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當親行矣。

○柳萬重，以禁府都事，以鞫廳大臣意啓曰，明日當爲鞫坐，而判義禁金取魯，親病一向危重，不可無變通之道，今姑遞改，卽爲差出其代，以爲趁早開坐之地，何如？傳曰，允。

○柳儼，以御營廳言啓曰，因《禮曹草記》，康陵、泰陵、敬陵相接處，素多虎患，陵官奉審之路，常見其跡，徽陵所送將校，仍令捕捉於兩陵之內事，命下矣。本廳出送牙兵五十名，將校率領移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刑曹言啓曰，新除授本曹判書臣尹淳，時在京畿長湍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義州府尹尹敬龍除拜已久，特敎催促，亦非一再，至於日前推考催促，必欲其趁開市下往，而一向撕捱。昨今又不出肅，其在事體，極爲寒心，拿問處之，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當此鞫事方張之日，判義禁差出，一時爲急，吏曹參議曺命敎疏批以下，卽爲牌招開政，何如？傳曰，待朝牌招。

○持平李延德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嚴鞫得情，夬正王法。請還收閔允昌、尹志、申潤廷、金世潤、朴景淳出陸，全聖澤、申正模量移，黃翼再全釋之命。請還收觀厚減死島配之命，嚴鞫得情，依律處斷。請還收北同減死絶島定配，於屯、以貴極邊定配之命，竝依律處斷。〈措辭竝見上〉答曰，勿煩。

○正言徐命臣啓曰，請充軍罪人李時蕃依律處斷。請逆魁坦緣坐籍沒等事，亟命王府，依法擧行。請定配罪人世胤，拿鞫嚴刑，期於得情，依律處斷。請還寢罪人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刑得情，夬正王法。請德隣絶島圍籬安置。〈措辭竝見上〉明彦父子，其負犯，何如，而頃者夏宅子之擊鼓顯訟於兩司爭論之日，已極無嚴，其闌入之際，騎省堂、郞，必無不知之理，而看作當然，曾莫之禁，及其納供也，秋曹堂上，所當直請不捧，而循例捧入，至煩政院之稟却，其在懲勵之道，不可以旣往而置之，請當該兵曹堂郞、刑曹堂上，竝命罷職。鞫囚譏捕，何等嚴重，而日前捕廳部將之發捕也，賊人所在之處，諉以雪塞，終不跟搜而還。如使今日，少有國綱，此輩安敢乃爾？不可不各別嚴懲，請當該部將，一倂拿問嚴處。明彦之有拿命也，禁府都事尹尙通，越次進去，已涉可異，而稱以雪塞，又不趲進，乃使罪人，稽於就捕，事之駭惋，莫此爲甚，請禁府都事尹尙通，待其回還，拿問嚴處。明彦罪惡，他皆姑捨，只就無臣節三字論之，固在人得以誅之之科，則凡今日北面於殿下之庭者，惟當聲討之不暇，而吏曹判書尹游，敢懷顧惜牽連之私，乃以道情等語，顯登於章奏。其背公死黨，不少畏忌之狀，萬萬駭惋，至於多引干係至重之人，務樹私援，冒沒堂疏顯斥之後，全喪廉愧，則猶爲薄物細故，請吏曹判書尹游罷職不敍。江界自是邊上重鎭，不可不各別捧送也，明矣。府使閔昌基之除拜也，已多物議，駁正之論，至發於論思之地，而佯若不聞，汲汲冒赴，人皆傳說，事極駭然，請江界府使閔昌基罷職。答曰，不允。吏判及兵、秋曹堂郞事，閔昌基事，俱涉太過矣。

○正言徐命臣啓曰，臣性賦魯拙，言議骫骳，本不合於淸朝諫諍之官，而適承除命於鞫事方張之日，他不暇顧，遂乃冒沒出肅，自知其愧，人謂斯何？然旣在其位，則不可專事含默，故敢將草草數啓，以效一日之責矣。及承聖批，一未蒙允，此固已萬萬惶慙，而至以吏判，兵、秋曹堂郞，閔昌基等事，俱涉太過爲敎，臣誠不勝嘅然，繼之以訝惑也。夫明彦之罪惡，已悉於兩司俱發之啓，不待玄機之招，而逆節彰露無餘矣。爲今日臣子者，自非與明彦，同一心腸者外，雖其前日自處以心朋石友，惟當一刀割斷，同聲請討，而今尹游，爲一國之冢宰，受殿下之恩遇，不思爲君懲討之義，反懷平日交結之私，至以情好難捨，不可參啓等語，顯訟於公座。又從以登諸章奏，少無惶蹙悔訟之意，有若事理人情之當然者，苟有一分顧畏之心，安敢乃爾？此而置之，其流之害，將至於亂賊肆行，而人皆袖手旁觀，不知春秋討逆之義，豈不大可懼哉？至於政注間，循私蔑公之狀，視此猶爲第二件事，臣不欲索言，而儒臣旣以隄防漸弛，私意橫流爲斥，而揚揚行公，恬若不聞，少有廉恥，則豈至於是？四維不張，誠爲莫大之憂，此臣所以略有攙及者也。且凡擊鼓之事，必關由於兵曹堂、郞中，必得其許然後，始爲入來，堂、郞無一人預知，而獨自闌入，萬無是理，此臣待罪騎省時，曾所稔知者也。至如秋曹堂上，則尤極肆然，兩司齊憤，白簡交騰，一邊請討其罪，一邊受其訴狀，此果合於事理乎？今若諉之以啓下罪人，而循例捧招以入，全無論奏斥退之擧，則一書吏足矣。將焉用彼刑官哉？政院之措辭啓稟，斥退原情，可謂得體，若以政院之斥退爲是，則刑官烏得無罪？若閔昌基則前後所坐，姑捨勿論，除拜之初，物論譁然，一儒臣，至草請罷之箚，則公議之嚴，據此可知。此言一出，人無不知，昌基豈不聞知，而不思自處，冒赴重地，廉隅都喪，朝體有損，此臣所以不得不論者也。凡臣所啓，下語太恕，論罪過寬，以此爲病，容或可也。至以太過爲批，則臣誠反覆思究，莫曉其故也。噫，言路之杜塞，臺風之掃蔑，未有甚於近日，有識竊歎，國人皆言，殿下雖廣設求言之木，日下旌諫之賞，猶患直言之不聞，如臣約略之辭，平緩之論，反蒙太過之目，其爲世道之憂，有不勝言，臣重以是慨歎也。此莫非如臣庸陋，濫居臺地，言行無素，忱誠未格之致，將何顔面，更處於臺端一步地哉？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

○柳儼啓曰，正言徐命臣，再啓煩瀆，退待物論矣。傳曰，知道。

○吏曹參議曺命敎上疏曰，伏以臣，宜去不宜就之義，非但臣愚自知之，大臣宰臣，知而言之，非但大臣宰臣，知以言之，通朝之人，皆以爲然。且爲人臣而屢逋威命，不加重誅，只從吏議，眞所謂罪丘山而罰毫毛，有以見聖恩之太寬，臣誠惶感無地。或者以爲，上以是將爲督出之道，下以是將爲承膺之梯，則廉恥遇臣之德，由臣而或損，四維不張之戒，由臣而便壞，群議譁然未已，其於公論私義，寧有一分冒沒之理？只緣聖敎極嚴，臣分難隳，鞫事方張，多臺告闕，不得不黽勉一出，一出之後，宜卽辭遞，而適値今日賀班，又不得不簉伸鼇忭之忱，進退無據，廉隅有愧，夤緣盤礴，誠非始計，方治疏控免，又見諫臣請罷長僚之啓，下款所論，以堂疏爲口實，以冒沒爲喪廉，而向日堂疏，多斥臣獨政，則臣之冒沒，甚矣。況其所謂多引干係至重之人，務樹私援等語，未知指意何在，而臣與長僚，實相周旋，臣名雖不登於白簡，其爲罪非長僚比，在臣自處之道，不但不同其進同其退而已，則從前許多宜去之義，置而勿論，卽此一節，便成十重鐵壁，雖欲排鑽而復出，有萬萬不可得者，此非色斯而欲翔，又非自便而求免也。伏乞聖明，念臣負犯之不可屢赦，削臣之職，勘臣之罪，以伸臺議，以安微分，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其悉。其勿辭速察職。

○正言金尙迪上疏曰，伏以臣，遭罹不幸，跡同自廢，日昨黽勉一出，亦事體不獲已耳。及夫咫尺前席，仰聆天語，愚衷所激，衝口妄發，則早晩顚沛，臣亦自料，果然儒臣之疏出，而目之以擊逐囚人之供上，而誣之以擠陷，其亦疲惱，甚矣。噫，今日國勢之日卑，世道之日壞，士大夫風習之日下者，一則爲黨私所蔽，二則爲形迹所拘耳。誠使忠志之士，灑脫此臼，上殿而各主所見，下殿而不失和氣，則百僚風動，朝廷日尊，名節不期礪而自礪，紀綱不期振而自振，殿下則盡殿下之道，臣等則盡臣等之責者，此正君臣上下之所宜交勉者。故適當天災荐疊，聖心焦憂之日，妄自激仰，不能耐住，殿下所以優容臣、假借臣者，蓋亦來四方之言，求一世之助，則使臣存黨私之念，避形跡之嫌者，臣雖無狀，豈忍爲此？再登文陛，兩論時事，言不裁擇，事欠稱量，則諂媚二字，雖或有激而發，其有傷於聖朝忠厚之風者，此亦臣年少狂率之罪，而惜乎欲逐臣輩之說，一何口氣之汚下也？至於李壽海之供辭，其亦可哀，而其所謂頃年一疏，論及臣父與臣叔，至寢其已陞之資，其子姪輩，擧皆怨憾，讎視矣身，雖値公座，不交一語云者，蓋欲隱然歸臣於挾私逞憾之科，誠亦可笑而不足辨也。噫，頃年臣父之按嶺臬也。以事體間事，適遭臺罷，而臣叔之新拜北藩，又在此時，壽海，以伊時諫臣之九啓，深加攻斥，而其中一轉語曰，嶺伯所坐，不過做錯，則問備亦足，駁罷奚爲，兄弟方按南北，故故爲此擧，將使求遞者得遞，欲赴者得赴云，而嶺臬，非厭避之地，則求遞而自當遞，關藩，無竝據之禁，則欲赴而自當赴耳。況臣家之一時按藩，自有已經之例，臣叔之以病祈免，已在壽海疏未發之前，則其言之不成說，世皆知之。論之云者，蓋指侵斥之謂，而壽海之疏，初無侵斥之語，寢之云者，蓋指收還之謂，而壽海之疏，亦無收還之請，則雖曰事關父兄，此豈有一毫怨憾之可論，而誠使臣等，果懷讎視之意，則臣之從兄臣尙重，亦何必作僚於騎省，同席於問郞乎？影響旣邈，聲臭自別，則稠中之未交一語，豈足爲讎嫌之一證，而反欲捏合此事，疑眩上聽，以一世公共之論，有若臣一人，創出構罪者然，信如此則當初繡衣之狼藉論列，出於何憾，北來名官之一口唾罵，亦出於何怨，而帷薄暗昧之目，未能粹潔之譏，又何爲而出於黨護之儒臣耶？紹介聲援，乞憐當路，自以爲百計淸脫，如照氷玉，而曾不知其蒙被不潔，遇者掩鼻，則殿下誠明加核實，亦可知臣言之爲公爲私矣。然臣之所自恧者，上不能格正君心，下不能糾劾官邪，而一言脫口，衆鏑叢身，今後駭機之發，不知將至何許境，則世道之無復可爲，臣實痛恨，而論一闒茸無恥之輩，飽受反詈之辱，尙何顔面，復齒於淸朝簪紳之列乎？玆敢略具短章，仰請嚴誅，伏乞聖慈，永賜刋削，以重臺選，以靖私義，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辭速察職。

1月22日

都承旨李壽沆〈坐〉。左承旨柳綎〈坐〉。右承旨趙命臣〈坐〉。左副承旨柳萬重〈坐直〉。右副承旨柳儼〈坐〉。同副承旨金尙星〈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李宗迪〈仕〉兪彦國〈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尙喆〈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夕講。

○申時，日暈兩珥。夜四更五更，月暈兩珥。

○下直，竹山府使洪以圖，宣沙浦僉使趙福基，委曲僉使朴麒錫。

○趙命臣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藥房都提調金興慶，提調趙顯命，副提調李壽沆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微眩之氣，更無往來之候耶？前劑入湯劑，當盡於昨日矣。臣等今日與諸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繼進當否爲宜。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之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無事，六君子湯五貼，加劑以入，宜矣。入診，後日次爲之，宜矣。

○以備忘記，傳于柳萬重曰，今下弓矢，宣沙浦僉使趙福基處，給送。

○又以備忘記，傳于柳萬重曰，今下弓矢，委曲僉使朴麒錫處，給送。

○柳儼啓曰，正言徐命臣引避退待，處置經宿，除在外呈辭受由外，司諫柳時模，正言金尙迪，卽爲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掌隷院，久無堂上，詞訟之地，曠務可慮，新除授判決事吳命新，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判決事吳命新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柳儼曰，推考傳旨捧入。

○柳綎啓曰，今日晝講時特進官，公故外，只有戶曹判書金東弼，兵曹參判李春躋，行司直吳光運，而俱以病不來，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特進官金東弼、李春躋、吳光運，竝牌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今日晝講無進參之員，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柳綎曰，特進官此外無之乎？

○柳綎啓曰，特進官罷職外，只有五員，而三員再招不進，趙遠命、金聖應，俱以禁府堂上，方待鞫坐，故以公故，不爲牌招矣，敢啓。傳曰，有判禁吾gg判金吾g然後，可以開坐，而判金吾已遞，以此而不爲牌招乎？法講事重，卽爲牌招，時刻已過，夕講爲之。

○備忘記，其無判金吾，政官違牌，開坐亦無遲速，法講事體重大，而其少特進官，區別牌招，以致過時，其涉不察，該掌承旨推考。特進官勿論文、武、蔭差下者，則若是苟簡，其不啓下，亦涉不察，弘文館官員，竝推考。

○以吏曹參議曺命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柳萬重曰，只推，更爲牌招。

○京畿監司，以吏曹參判李縡，病重上去不得事，狀啓，傳曰，卿辭若此，本職許遞事，回諭。

○傳于李壽沆曰，吏曹參判、參議有闕代，卽問于大臣擬入事，分付。

○備忘記，其觀朝象，互相務勝，景象不美，此習乃予不取。況近事觀之，頃者沈星鎭之斥吏判，其不先不後，業已下敎，雖或有過中者，事亦往矣，則徐命臣之其微事，摘決文字，欲逐吏判於大政，申飭之時，有若相報者，此等之習，豈敢售於今日？不諭無憚，以示飭勵。

○柳儼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鞫廳大臣意來言曰，今日鞫坐，以判義禁未差，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以內醫官，以都提調、提調意啓曰，內醫方泰輿，術業極其精鍊，使之兼察御醫之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柳儼曰，發捕時則事宜嚴祕，而旣已就拿，則卽出朝紙，不封以入，乃例也，而封入，有違格例，有駭觀聽，此後勿復如是。

○李壽沆，以吏曹郞廳，以左右相意啓曰，吏曹參議曾經中徐命彬，方在罷職中，依前例，破格備擬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備邊司，吏曹參判尹惠敎、徐宗伋、鄭錫五，參議徐命彬、朴師正、鄭羽良，參判尹惠敎落點，參議徐命彬落點。

○傳于柳萬重曰，軍號之以門隙頒布，固已知之，而以門限已迫，微稟者，本爲省記軍號未及下之前，有數次下鑰之時，故省記之已受與否，有所下問矣。事雖甚微，其守舊規。

○廣州幼學朴長文上疏。〈原疏下備局〉答曰，省疏具悉。辭雖濫矣，嘉其無隱，可以稟處者，令備局稟處，其掛陵事，果若所陳，非仁者所爲也。自備局，問于本道稟處，此外前朝陵寢，表識者傳識者，禁樵牧修陵制事，亦爲分付諸道。

○右議政宋寅明上箚曰，伏以，鞫獄事體，至爲嚴急，有不容引日稽時，以長奸而妨務也審矣。昨日判金吾許遞之後，因政官有故，尙未出代，開鞫未易，出場無期，臣竊憫歎。見今銓曹佐貳之難於行公，事理固然，不必曠日相持，臣謂宜卽遞改，竝與在外亞銓而變通，必以在京無故人差出開政，以爲卽出禁堂，趁日開鞫之地，恐不可已也。且今卿宰，多在罷散，不但位著之不能成樣，今當擬差之際，將患苟簡，日前僚相，箚陳收敍之意者，亦以此也。向來譴罷，不過一時警飭，非比大何，事之輕重，宜有權衡。況又時日稍久，今雖甄敍，亦未見其有損於公體，伏乞聖明，竝賜裁處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方欲下敎，箚合予意，已有命矣。敍用事，卿等之意若此，頃者二品以上不參人，竝敍用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正月二十二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夕講入侍時，知事趙顯命，特進官金聖應，參贊官趙命臣，侍讀官趙尙命，檢討官兪健基，假注書兪彦國，記事官元景淳、林象元入侍。上曰，只進讀新受音。尙命進讀，《周易》賁卦。上，具音釋讀新受音訖。尙命、健基，逐章釋文義陳白訖。尙命曰，此卦大體，專主文明之象，近來文勝之弊特甚，前後上敎，每以務實尙質爲主，而文質必相濟然後，可以成治道，此賁卦之象，雖主文明，而外卦專主質實，參內卦文明之爻，以成卦象，其文質相濟之義，可觀矣。上曰，所達好矣。健基曰，賁之卦象，雖賁飭文明之象，而賁于丘園，束帛戔戔，盡是求賢自輔之謂，人主獨運於上，而無賢俊之協輔，則豈能治國哉？自古及今，國必有賢才然後，可以成治道，而賢才多在草野，草野之士，雖或有名實不相孚者，雖或有迂闊不識時務者，而人君必誠心求之，備禮旌招，以風四方草野之士，其有益於人國者多矣。以我朝古事觀之，草野之賢，每勤旌招，雖招致朝廷之後，或生偏論，或不識朝體，做事多負其(其))名，而比擬於凡人，則不啻優劣之迥異而已，其矜式士流，型範流俗，自有觀感畏懍之效矣。聖上誠宜誠心求草野之人，用於朝廷，置於經筵，爲治道根本，則豈不好哉？顯命曰，帝王，以爵祿之權，號令天下，而若有賢人，不願立朝，舍車以徒者，則其國之治不治，自可知之，而帝王之權，至此而無所施矣。舍車以徒四字，人君最深念處也，人君若化成天下，則舍車以徒之賢人，皆當于于然來矣。上曰，儒臣所陳，豐原所達，皆好矣。顯命曰，小臣所陳，舍車以徒之義，下番儒臣所陳，束帛求賢之義，誠同矣。卽今山林舊德，盡爲淪沒，聖上求賢草野之誠，亦不懇至。且以必生偏論爲慮者，亦國家待草野太薄之事，臣請以目覩者仰陳焉。曾在先朝，臣以兼說書，入直春坊，伊時，卽肅廟國恤三年之內也。自內出魚物，遍賜春坊諸臣而李喜朝，卽其時進善，中使來問曰，國喪三年之內，以魚物送于禮法家如何耶？以此觀之，禮法之人，爲凡人之所矜式畏憚者不細矣。今若招致禮法之人于朝廷，則其效豈淺尠哉？不可以草野之無賢人而廢此道矣。上曰，旌招草野之賢，予豈不樂爲也？予則望山林之不染時象，而以向者事看之，以其濫，故有此弊矣。近來山林之人，皆非予所望，不免時象。且近來事，專爲文具，而國家則盡爲招來，而朝臣則一邊禁其上來，上來則每爲時象，此非予所望矣。今時，若有眞正賢人，則予之待賢之誠雖淺，吾豈不用？予當下殿而迎之矣，予豈待山林太薄哉？此非予本意也。顯命曰，小臣在童稚時，猶有老成宿德，可以考問吉凶變禮者矣。今則種子幾乎盡絶，此正寒心矣。曾在孝廟朝，多用儒賢，而其後或有山林有弊之論，然不言之中，大有其效，卽今朝廷，若有山林儒者，則其風習之壞敗，豈止於此哉？健基曰，崇儒重道然後，風俗可以正矣。近來儒者，多不免標榜，而當招徠委任，以觀其賢否，若專爲時象，則此乃非眞正學者，卽山野盜名之人，如此之類，斥退，可也。上曰，若用此法，山林之士，尤不來矣。上曰，卽事可觀矣。向來館學小儒，至加墨抹於祭酒、贊善之人，以此事觀之，安有其矜式之本意哉？上又曰，以耳目所睹聞言之，少無一毫犯於時象者，予非專以其山林之人，爲尊敬也，實有誠心嘉悅歎服之意耳。顯命曰，世子宮，地鳥，連爲供入，其已進御耶？上曰，羹與炙，皆不食，槪以常時不食者，故不爲進御矣。此後勿爲捉入，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1月23日

都承旨李壽沆〈坐〉。左承旨柳綎〈坐〉。右承旨趙命臣〈坐〉。左副承旨柳萬重〈坐〉。右副承旨柳儼〈坐直〉。同副承旨金尙星〈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兪彦國〈仕直〉曺命采〈病〉。事變假注書金尙喆〈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卯時，日有右珥。巳時，日暈。午時，日暈兩珥，暈上有冠，暈下有履，左右有戟。未時，日暈。申時，日有重暈，內暈有兩珥，暈上有背，色皆內赤外靑。酉時，日色黃而相盪。夜一更，彗星，移見於西方璧宿度內，鐵鑕星上，而星體大，如奎大星，尾長三尺許，指巽方，色白，去極九十七度。夜五更，月暈兩珥，暈上有冠。

○趙命臣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柳儼啓曰，大司憲洪景輔，執義李善行，持平李延德牌不進，掌令趙世垕、尹彬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萬重，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柳儼啓曰，正言徐命臣引避退待，處置歸於憲府，而憲府多官，或呈辭、或在外、或未肅拜，除在外未肅拜外，大司憲洪景輔，執義李善行，持平李延德，竝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判決事吳命新，昨違召命，尙不出肅，詞訟之地，不宜久曠，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壽沆啓曰，假注書李宗迪，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假注書改差代，曺命采、李應協、李會元。曺命采落點。

○傳于李壽沆曰，洛川君之婚，爲於監役徐宗秀之女，以此分付該寺，卽爲擧行。

○傳于李壽沆曰，諸承旨，持《大典》，以待入侍命下卽入。

○傳于李壽沆曰，諸承旨持《大典》引見。

○柳萬重啓曰，鞫事至重，不容遷就，判金吾差出，一時爲急，新除授吏曹參判、參議，待落點，竝卽牌招，以爲開政差出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壽沆啓曰，吏曹參判尹惠敎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判金吾差出，一時爲急，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吏曹參判尹惠敎再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矣。判金吾差出，一時爲急，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待朝牌招。

○柳萬重，以備邊司言啓曰，明日鞫坐，早開未可必，而本司多有商確之事，坐起出令矣。堂上書進，只是豐原君趙顯命，右尹金聖應二人，無以備員，開坐事體，誠極未安，除應頉外，陳疏懸病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以爲備員開坐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備邊司言啓曰，臣等與堂上二員，來會本司，而牌招堂上，一不承命，終未備員，單子不爲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儼，以義禁府言啓曰，水原府使李日躋，拿問定罪事，傳旨啓下矣。李日躋，時在任所，發遣府書吏，依例交代後拿來，何如？傳曰，允。

○金尙星，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司書權䌖，自鄕纔已上來云，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柳儼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以鞫廳大臣意來言，因判義禁未差，今日鞫坐，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正月二十三日申時，上御熙政堂。諸承旨持《大典》入侍時，都承旨李壽沆，左承旨柳綎，右承旨趙命臣，左副承旨柳萬重，右副承旨柳儼，同副承旨金尙星，假注書兪彦國，記事官元景淳、林象元入侍。李壽沆曰，臣待罪吏房，故吏典二十九條看之，莫不爲要，其中薦擧、取才、除授三條，尤爲緊要，卽今院中事，堂后薦中被論三人，而鄭基安當次付之矣。鄭基安，旣不行公，則其下應付之人，勢難付職，故拘於院規，當付之人，尙未付職，薦中被論者鄭基安外，又有尹志泰、金范甲兩人，朝家當善爲區處然後，薦中無故之人，勢可次次付職矣。上曰，如翰林薦區處然後，付職行公耶？壽沆曰，無其上然後，付在下者矣。上曰，後日大臣入侍時，入侍承旨更達，可也。壽沆曰，人才收用，實今日急先務，而渺然之歎，極矣。臣以爲，人才之不出，實由於二病，近來朝家，不問才具，專尙門地，故名閥之人，凡諸仕官，看作分內之物，有自滿自足之心，寒酸之人，初不敢跂望，有自暴自棄之心，俱未肯淬勵進修，如是而人才從何成就乎？若論祛此二病之道，則莫如惟才是用，各別申飭廟堂及兩銓，何如？上曰，所達好矣。俗習如此，淸塗名官，猝難變通，而外方守令，尤爲甚焉。不爲官擇人，而乃反爲人擇官，此實寒心矣。各別申飭廟堂、銓曹，可也。〈出擧條〉壽沆曰，如此痼弊，安可速改？朝廷若得秉公人，委任用之，恢公祛私，惟才是用之道，庶可復見矣。儼曰，若有行私之人，自上嚴治，則安可循私也？尙星曰，殿下循蹈守轍，故無磊落振發之事，群下之無恢公蔑私者，專由於此矣。上曰，屢度下敎，明君臣之分義而言之，猶不悟前非，尙爲時象，此正無可奈何矣。尙星曰，頃日李箕鎭疏批，實爲過中，如此絲綸，有欠於大聖人辭令矣。上曰，頃者儒臣陳達，故予亦以爲過爲之矣。尙星曰，殿下見群下不是處，而不爲嚴飭，故今日朝臣，各是其是，各非其非，互相是非，無有一定之處分，此殿下不爲嚴飭之致。儼曰，君上獨自憂勞於上，臣竊爲是慨然，君之於臣，乃父也，父如此敎誨，而子安可不從也？黨論棄之何難，今日廷臣，猶爲黨論，十年不破，曾前筵中，豐陵府院君趙文命曰，平者均也，均字之義好矣。尙星曰，是非比如黑白，分明看得則可知其黑白矣。人君當參量其曲直，隨事是非，安可心知其是而不爲是之，心知其非而不爲非之？然後可爲平均之道也。上曰，在上者，若隨其是非而申飭，則在下者尤甚，轉至爲紛鬧，此政時象之弊也，若無此弊，又以逐事是非矣。柳綎曰，各寺奴婢中，尙衣院、內需司奴婢之役，最爲偏重，一人之貢，竝其役價雜費，則至於七八兩之多，故貧殘之民，無以備納，百計謀避，流散相繼，名存實無，當其徵貢時，守令則拘於解由，不得已徵隣族，而隣族亦難支當，故甚至於里徵面徵之境，生民之弊，莫此爲甚，其在朝家一視之道，不可無變通之道，故敢達。上曰，曾不知如是偏重矣，令備局，稟處，可也。綎曰，田稅、大同、軍餉過限不納守令，連有拿處之命，各邑或未得船隻，或未及收捧，莫重上納，不能趁時裝載，烏得無罪？第就拿之後，勘律不過功減收贖帶職放送，邏卒往來之際，沿路之侵擾，該邑之受弊，不一其端，而徒致曠官，終無實效，臣意則依兵曹騎步布上納考還兵曹例，申飭道臣，使道臣照管，催督各邑，若有未裝發過限之邑，則該監色拿致營門，嚴刑督納，似勝於京司之論罪。其中尤甚守令之不納居末者，從重科罪，則似有實效，故敢達。儼曰，此事曾已申飭矣。上曰，依前申飭，各別擧行事，令備局，分付，可也。綎曰，臣於戶典職田條，有所懷敢達矣。慶淑郡主房折受金堤等地，乃仁廟朝特爲別給處，而曾在肅廟朝，因莊烈大王妃慈敎，又以王牌賜給，則事體與他自別矣。頃年諸宮家免稅出稅時，未免混入，殊有乖於當初別賜之聖意。前冬本家，呈于內司，自內司，有手本啓下還給之命，而戶曹尙不出給，致令朝家德意，未卽宣布，故惶恐敢達。上曰，先朝特賜，聖意有在，該曹非持難者，分付該曹，依啓下，卽爲出給，可也。〈三條出擧條〉趙命臣曰，臣所掌禮典，別無陳稟申明之法條，而其中譯學，乃通話兩國，關係不少，而近來淸、蒙兩學，全不通曉，唯漢學稍勝，而亦不肄習，故甚多生疎，臣曾於赴燕時見之，金是瑜、李樞，自中稱爲習於漢語，而與彼人酬酢之際，亦有未曉解者，今則是瑜已死，樞已老矣。日後繼之者，絶無舌官之至於此，由於常時不爲勤習之致，各別申飭該院，使之嚴加勸課，何如？上曰，各別申飭勸課，可也。〈出擧條〉儼曰，此則刑典也。公賤三年贖案條小註，外方則其官守令推刷，報觀察使云，而近來則每道各出推刷官，此則無實效，而徒貽弊端。蓋推刷官，則以他邑守令差出，故不知眞僞，徒憑頭目之言，其弊終至於實戶落漏，虛名入錄，又有徵贖騷擾之患，不如各其邑守令，各別詳査，道臣另加照管之爲便，此後則勿出推刷官，只令本官，從實釐正，道臣別爲廉訪，苟有不善擧行之邑，這這論罪似宜，惶恐敢達。上曰，令備局，稟處，可也。儼曰，近來陳告免賤，實爲痼弊，職此之故，所得不實，公賤日縮，雖或有自本道、本官査實之令，擧皆因循，小無着實擧行之效，此後則陳告免賤啓目啓下後，申飭該道該邑，所謂陳告名數，各別詳査，如或有虛實相蒙之弊，則該道道臣，卽爲狀聞，當初啓下之該院堂上論罪，該掌吏則別爲嚴處，似爲得宜，惶恐敢達。上曰，前已申飭者，而更爲各別嚴飭，可也。〈兩條出擧bb條b〉尙星曰，臣方待罪工房工典中栽植條，有所懷敢達矣。農桑者，乃小民之根本，故勸農桑一條，亦在七事中，每雖申飭於守令下直時，而徒歸文具，終無着實擧行之事，當今方春栽植之時，種桑一事，一依《大典》栽植之條，各別申飭于八道守令，使之着實勸課，而所種株數，枚報監營，監司上報工曹，而作爲都摠一案者，其株數多少，驗其虛實勤慢，以爲賞罰勸懲之地，何如？上曰，歲首已下敎者，而農桑乃是民本，不可不別樣勸課，更爲各別嚴飭于各道監司處，可也。尙星曰，此乃咸鏡監司徐宗玉狀啓也。以爲有旨祗受後，各道例爲封啓，而本道則只爲報狀於政院，此事或未知果有定奪，而諸道不可異同，請令本院稟旨變通矣。八道中平安、黃海、全光三道，則祗受後，卽爲封啓，而其餘五道，則只爲報狀於本院，有旨事體，不但嚴重，亦多時急關緊者，則不可以報狀爲定規，一依他道例，使之封啓，而其他諸道，亦爲一體分付，何如？上曰，所達是矣。以此分付，可也。〈二條出擧條〉上曰，山之有樹木，若人之有毛髮，人無毛髮而人老矣，山無樹木而山童矣。近來松禁解弛，四山童濯，故以致沙石流下，川渠塡塞，此曾有申飭者，而凡干禁令，久則易解，禁松事，更令京兆，各別嚴飭，可也。儼曰，非特松禁，掘出之弊，亦不可不禁，京中游手之輩，掘賣取利，故以致木根多傷，沙石崩頹，川渠之塡塞，亦由於此，亦申飭，何如？壽沆曰，土石掘取，皆有朝禁，掘石之弊，亦爲申飭，何如？儼曰，外方松禁解弛，尤有甚於京中，田畓之伏沙，川澤之塡塞，莫不由此，臣意以爲不但京山，外方松禁，亦一體同禁，似好矣。上曰，京山之掘取土石，外方之松禁，竝一體申飭，可也。〈出擧條〉尙星曰，昨以門限前省記捧留事，有所下敎，此事不可不一番稟定矣。雖以親臨殿坐時見之，申牌纔到，卽呼兵曹郞廳，捧入軍號啓下之後，吏、兵曹始呈省記，而院規則兵曹郞廳，留待軍號之下院，始納省記，而吏曹則卽於申初，來呈省記，自本院捧留啓板，待軍號啓下然後，竝與兵曹省記，一體入啓。此必中間謬例，故昨承下敎後，自今日，更爲定式，雖吏曹省記亦令待軍號啓下，而始爲來呈，此則不必更稟，而門限一款，則闕門開閉甚重，不可過限，軍號或過時不下，而自本院微稟之後，猶不啓下，則其不可續續稟達，而門限則已過舊限，如此之時，其將何以爲之乎？上曰，所達是矣。省記一款，則依此擧行，而若値門限已過之時，自本院微稟，則當卽下，可無如前之弊。萬一稟達之後，猶不卽下，則以門限已過，一邊下鑰之意，更爲稟達，可也。諸臣以次退出。

1月24日

都承旨李壽沆〈坐直〉。左承旨柳綎〈坐〉。右承旨趙命臣〈病〉。左副承旨柳萬重〈式暇〉。右副承旨柳儼〈坐〉。同副承旨金尙星〈坐〉。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兪彦國〈仕直〉曺命采〈仕〉。事變假注書金尙喆〈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巳時，日暈兩珥。未時，太白見於巳地。夜一更，彗星，移見於西方璧宿度內雲雨星之東，而形色及尾跡，比昨無異，去極九十八度。五更，月暈。

○下直，和順縣監魯有和，天摩僉使孫斗昌。

○李壽沆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柳儼啓曰，大司憲洪景輔牌不進，執義、持平一員未差，掌令趙世垕、尹彬在外，持平金尙重未肅拜，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備忘記，傳于柳儼曰，今下弓矢，天摩僉使孫斗昌處給送。

○柳儼啓曰，正言徐命臣引避退待，處置歸於憲府，而憲府多官，或未差或在外或未肅拜或呈辭，除在外未肅拜外，大司憲洪景輔，卽爲牌招，以爲處置之地，何如？傳曰，允。

○柳綎啓曰，假注書曺命采，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柳儼啓曰，今日政，新除授判義禁，待下批牌招，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尹游被論，參判尹惠敎進，參議徐命彬在外，都承旨李壽沆進。吏批啓曰，判書尹游方有臺啓，參議徐命彬在外，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以李廷濟爲判義禁，以李光運爲執義，以趙明澤爲司諫，以金廷潤爲獻納，以申宅夏爲持平，以李德壽爲同經筵，以南泰溫爲兵曹參知，以朴弼載爲正言，以鄭來周爲判決事，以鄭錫五爲戶曹參判，以朴師正爲禮曹參議，以李重泰、李顯道、具萬喜、曺允成、李萬齡爲監察，以朴弼健爲錦陵君，李成中單付奉敎，元景淳單付待敎，尹亨基單付學正，丁錫天、李長夏單付承文正字。

○兵批，行判書金取魯病，參判李春躋陳疏，參議柳綏進，參知未差，右副承旨柳儼進。

○以李縡、李德壽、韓德厚、趙明澤、洪重疇爲副護軍，以李廷濟、趙錫命、李眞淳、李益炡、徐宗伋、鄭錫五、洪尙賓、鄭來周爲副司直，以朴弼謨、朴成玉爲副司果，以曺命采爲副司正。

○李壽沆，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說書李成中，連日入直矣。今日政，移拜奉敎，司書權䌖陳疏未承批，兼司書沈星鎭未肅拜呈辭，兼說書未差，下番將未免闕直，兼司書沈星鎭，卽爲牌招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新除授司書權䌖，疏批旣下，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副修撰趙明謙，兼司書沈星鎭，司書權䌖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壽沆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李壽沆啓曰，卽者校理趙尙命，修撰兪健基，因臺疎gg臺諫g陳疏徑出，原疏纔已捧入，所當直捧禁推傳旨，而此與無端徑出有異，推考警責。玉堂上下番俱空，事體未安，修撰趙明謙，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李壽沆啓曰，校理趙尙命，修撰兪健基疏批已下，竝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校理趙尙命，修撰兪健基牌招事，允下，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玆因大司憲洪景輔之疏斥本院，左承旨柳綎，右副承旨柳儼，同副承旨金尙星，相繼徑出，右承旨趙命臣，今日病不仕進，左副承旨柳萬重式暇，臣壽沆，獨留廳中，付直無人，陳疏入啓式暇外，右承旨趙命臣，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右承旨趙命臣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壽沆曰，推考傳旨捧入。

○李壽沆，以兵曹言啓曰，本曹來朔立番騎兵，例於今月二十五日京中點考，而行判書金取魯，以親病不得行公，參判李春躋連呈辭疏，參議柳綏入直，參知南泰溫未肅拜，他無推移進參之員，參判李春躋，參知南泰溫，待明朝牌招，以爲推移進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柳儼，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哨官許鉍之鉍字，誤以泌字啓下，極爲惶恐，原單子中，改付標以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壽沆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來言，判義禁未差，大臣遭臺疏，今日鞫坐不得爲bb之b云，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李壽沆曰，判金吾有闕代，待開門，政官牌招開政。

○李壽沆上疏曰，伏以臣，卽伏見大司憲洪景輔疏本，則侵斥政院，不有餘力，至謂之數三院吏足矣。安用六代言爲哉？噫，忝居喉院，奉職無狀，不能見叶於物情，則今此糾劾，固當受以爲過，而都憲之疏一出，鞫坐將廢，朝著殆空，言念國事，不勝憂歎，被人疏斥，已難晏然，而況臣忝居一院之長，使三百年院規，忽墜於今日，此又臣之罪之也。憲疏纔到，一院咻噪，氣像顚倒，在院諸僚，忙迫徑出。噫，所遭少無異同，院規則右位先爲逬出，而流來院規，不肯顧惜，各以先出爲能事，臣壽沆，獨留廳中，此何擧措，此何景像？此莫非臣疲軟不職之致，尙誰尤哉？伏乞聖明，竝賜諒察，亟削臣職，以謝臺言，以安私分，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職。

○金尙星上疏曰，伏以臣，卽伏聞臣之老父，自昨日，猝患痰痛，症勢苦重，委頓床席，殆不省事，朝來諸症，一倍添劇云。臣自聞此報，方寸煎灼，急於省視，玆敢陳疏徑出，伏乞聖慈，亟賜鐫遞，以便救護，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辭護焉。

○柳儼上疏曰，伏以臣之情理，實無因仍從仕之望，而適會鞫獄方張，該房不敢爲丐免之計，强抑至情，以至於今矣。卽伏聞老母宿病，夜來猝添，重以關格泄痢等症，一倍危劇，半日之內，病報連續，臣誠方寸煎灼，不能斯須忍耐，玆不得不投進短章，未申而退。伏乞聖慈，特推孝理之政，遞臣見帶之職，俾得專意救護，以伸至情，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辭護焉。

○柳綎上疏曰，伏以臣於今日仕進矣，得伏見大司憲洪景輔之疏，則以卯仕申退，奉行文書，數三院吏足矣，亦安用六代言爲哉等語，指斥本院，語意深緊，臣於是，竊不勝危怖悚慄之至。臣之前後待罪喉院，今過十載，而隨行逐隊，伴食素餐，負聖明顧問之眷，尸夙夜出納之責，則論其罪罰，臣實爲首，臺評之來，莫非自取。且臣素患宿疾添劇，實有汚穢淸禁之慮，以此以彼，決不可一刻仍冒於職次，玆敢拜章徑出，伏乞聖明，俯垂諒察，亟削臣職，仍勘臣罪，以謝人言，以延殘喘，不勝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辭察職。

○校理趙尙命，修撰兪健基等上疏曰，伏以臣等，卽伏聞大司憲洪景輔之疏，一篇指意，專在於欲空殿下之朝廷，而餘鋒所及，毒逼於館中諸僚，使不敢更開一喙，欲爲自護之計，其亦巧且憯矣。臣等旣被其無限詆斥，則其不可一刻冒居於職次，玆敢投章徑出。伏乞聖明，亟削臣等之職，以中臺臣之心焉，臣等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辭察職。

○判義禁李廷濟上疏曰，伏以臣自尋生路之後，一瞻淸光之願，長懸於魏闕，況當歲新之初，朝現禮重，如有一分可强之勢，臣豈不欲忍死趨詣，恭仰穆穆之光，以伸微誠哉？意外再生，秪是免死，起以爲人，時月難期，闕禮之罪，惶懼靡容，譴罷薄罰，晝夜戰懼，日昨恩敍，忽下千萬夢想之外，繼以有判金吾之除，天牌臨門，臣猶有一分知覺，此時此職，何敢爲辭避之計耶？床簀殘喘，作一籧篨，戶闥之間，亦不能行動，此乃通朝之所共知，銓地亦豈不知此，而特以推移無路，誤擬以入，聖上雖至明，何以俯諒？雖欲不計生死，竭蹶膺命，而腰脚委痺，不能坐立，其可論趨入闕庭，拜跪肅恩耶？思之茫然，有死而已。且臣老母，今當換節之時，宿患添劇，氣息如縷，奄奄床第，萬無離側供職之望，伏乞聖明，俯加哀憐，特命亟削臣職，使鞫坐無至遷就，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此時此職，其何曠乎？許遞焉。

○大司憲洪景輔上疏曰，伏以天災時變，何歲無之，而未有如今日之可驚可愕者，太白入月，陰虹貫陽，疊現於一歲之初上元之日，未知何樣禍機，伏在冥冥，而仁天之警告，若是其諄切耶？迺者聖心震惕，綸音懇惻，反躬求助之意，藹然於八事自責之中，凡在臣隣，孰不式克欽承，而況臣忝叨憲長，職在言責，敢不思對揚休命之萬一乎？嗚呼，殿下，試以今日之時象爲何如耶？黨代之習，雖若未售於朝廷，而未能忘於家，殺戮之禍，雖若少戢於目前，而未能化其心，乘間抵隙之徒，蜚語巧纔之輩，未嘗不闖發於其間，而殿下方且雍容於彼此之調停，滿足於形迹之彌縫，自謂之已治已安，則臣未之信也。譬如大病之人，伏熱藏在心腑，補瀉俱難下手，姑用小小溫平之劑，以冀時月之無事，而一朝熱發，將無以救之，思之及此，寧不澟然而寒心乎？當此之時，殿下之所恃而鎭安維持者，唯大臣耳。居具瞻之位，任股肱之責者，亦未知其精白一心，仰體聖志，所建白者，各是私黨之事，所薦引者，爲是私黨之人，雖以嶺伯事言之，當初互擧，俱非人望，畢竟相鬨，大損朝體。噫，藩臬重任也，苟得其人，何有物我，而曰彼曰此，有同惠廳吏，窠之爭出，侵權二字，何等題目，說去容易，受之尋常，卽此一事，已愧老成，而籌堂差下，殆至數十，郞廳回公，窮日難遍，而坐單書進，不過一二，向非趙明翼、金聖應之勤仕，則備局之坐，幾乎廢矣。如是而尙可謂之蕫率諸宰，彈壓百僚乎？六卿分職，各有所掌，三公則摠察而督責之，兩銓政注，或有可合之人，則古有分付之例，而亦非頻有之事，故未嘗分付，分付則不敢不施，近則下至一守令、一察訪，莫不隨窠分付，憑分付之例，而行請托之私，以大臣之尊，而侵銓官之職，至如東伯副擬，自有其人之書而極矣。惟其如是，故爲銓官者，不復尊畏，慢不擧行，政吏囚治，殆無虛日，而大臣體貌，漸墜舊風，臣竊惜其不自重也。噫，殿下之所恃者大臣，而大臣如此，臺閣含默，又成痼疾。噫，讀書決科，新入臺地，一陳昌言，在所不已，而顧瞻忌諱，不敢發口，謄傳故紙，亦知可恥，故纔掇臺銜，旋圖遞免，高者雍容進取，自占便宜，卑者則力求外邑，以充口腹，風習汚下，謇愕無聞，間或有一二論啓者，而率皆多少挾雜，反不如不言，殿下之臺閣，可謂壞矣。君德成就，責在經筵，雖萃一世之群彦，竭平日之所學，猶懼其未易得力，而玉堂之苟簡，未有甚於近日，舊望將進之中，又多退步，倚閣之人，唯以罷軟善入直，浮沈以取容者，備數應文，故勉君德則天理淨盡之說，傳笑搢紳，應明旨則滿紙冗蕪之談，不堪着眼，龍繇奧義，雖不可責之於末學，而目前訓註，亦患艱解者，何望上心之啓沃，聖學之裨補也？承宣之職，雖與三司有間，而出納惟允，責任甚重，封還駁正，故事可見，近來則不過卯仕申退，奉行文書而已。審如是也，數三院吏足矣，亦安用六代言爲哉？嗚呼，上自廟堂，下至三司近密，無一是當，無一開眼，而殿下有爲之志，其視三四年前，亦且八九分退轉矣。尙記癸丑冬，臣以承宣，入侍前席，親書大誥，深夜擎出，群僚動色，四方改觀，意謂太平之治，復見於今矣。惜乎求治太急，進銳退速，曾未幾何，因循如舊，今則亦不復有此志矣。中外之人，皆知如此，故求言之下，側憂累日，而喉院玉堂，塞責之外，未聞有一封事之來投公車者。噫，殿下之言，尙未見信於國人，則高高在上之天，其何能有所孚格也哉？凡人於血氣方壯之時，能自砥礪，及至血氣旣衰之後，鮮不摧頹，惟聖人則不然，血氣雖有盛衰，而志氣未嘗作掇，以其充養之有素，而自强之不息也。況殿下春秋雖非少壯之時，尙不及於晼晩，是豈倦勤之時，偸安之日，直爲此沁沁泄泄也耶？伏願殿下，繼自今，赫然改圖，躬自奮勵，因飭廟堂三司近密之臣，使之各率其職，各究其責，則朝廷正而四方皆正，人心和而天地自和，回災爲祥，特一轉移間事耳。臣之日者一出，適緣國有事變，不得不冒沒一出，而初非仍因蹲據之計也。辭單見阻，荐違嚴召，惶悶抑塞，不知所容，當此災異非常，上下警懼之辰，尤宜得風裁言議之爲一世所推重者，以畀風憲之任。伏乞聖明，亟命鐫削臣職，回授可堪之人，亦弭災之一事也，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所勉陳俱是，可不留意焉。其於體統事，可謂時弊，而大臣體面，旣非卿宰之比，則下句之間，不無過中，深用慨矣。其他所陳，亦得體矣。卿其勿辭察職。

○司書權䌖上疏曰，伏以臣，適以私故，乍出郊外，春坊新命，忽下此際，致使天牌虛辱，召旨更煩，臣於是，悚懍怵惕，置身無地。況當春宮邸下誕彌之辰，百僚咸簉，抃賀如雲，而臣忝居宮官，獨阻末班，寸心耿結，彌日不釋，豈不欲仰天陛？依近銅闕，得以一瞻岐嶷之表，少伸區區延頸之忱，情勢迫隘，轉動不得，益歎身世之不幸也。仍念臣科名，旣爲一邊人所惡，踪地積畸於世路，動被睢盱，有不能自安於朝著之間，而如臣無似，早事聖明，前後恩顧，迥出尋常，平居感祝，無以報答，雖不敢以此身羈孤之故，自懷明時便訣之念，而餘外榮辱燥濕，無足以關心者也。向於湖邑之除，非不知敗局之難於下手，而黽勉往赴，不思辭避者，誠以在內，積逋召命，重虧臣分，惟其奔走效力之道，只有此一條路故爾。第臣本以迂拙，疎於吏治，苛刻之政，心實病之，要譽之習，亦嘗恥之，繡衣疏中疎懶之斥，儘是着題語，臣何敢辭也？然辭內居外，而又此狼狽，甚矣，其不諧於時用也。且於尹得敬罷榜之啓，尤有萬萬駭惋者，雖幸聖敎明劈，國是堅定，在下者不必更費呶呶，而若其榜中人自處之義，則豈可以其言之不足辨，其啓之已見停，遽自晏然而已乎？不意聖明，猶不棄捐於半世排擯之餘，曲加記念於窮巷屛蟄之中，有此牽復之恩，不知微末賤臣，何以得此眷顧終始不替也？臣誠惝怳感激，靡所容措，恩命之下，不敢少淹，纔已歸伏私次，而從前自劃，旣難變通，目下情勢，益復窮蹙，召牌又降，無計承膺，隨詣闕外，拜章徑退。伏乞聖慈，特諒臣萬萬難强之勢，亟許鐫遞臣職，仍勘臣罪，以安私分，以肅朝綱，千萬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辭速察職。

1月25日

行都承旨李壽沆〈坐直〉。左承旨柳綎〈病〉。右承旨趙命臣〈坐直〉。左副承旨柳萬重〈病〉。右副承旨柳儼〈陳疏受由〉。同副承旨金尙星〈陳疏受由〉。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兪彦國〈仕〉曺命采〈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尙喆〈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辰時，日有左珥。自巳時至未時，日暈。申時，日暈左珥。夜一更，彗星移見於奎宿度內天溷星之西，尾長二尺許，指巽方，色白，星體尾跡，比昨微有減消之形，去極一百二度。五更，月有左珥。啓。

○李壽沆啓曰，玉堂備員間，視事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大臣有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今日持公事入侍日次，而廳中，只有臣壽沆一人守廳，而本院且無留公事，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正言徐命臣引避退待，已至多日，事甚未安，監察連日茶時，亦甚未安。大司憲洪景輔，執義李光運，持平金尙重、申宅夏竝卽牌招，諫院闕啓，亦至多日，除在外外，司諫趙明澤，正言朴弼載，一體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左承旨柳綎，疏批已下，右承旨趙命臣，旣有只推之命，左承旨柳萬重病不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以左承旨柳綎，牌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又啓曰，左承旨柳綎，旣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以左承旨柳綎，再招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又啓曰，右承旨趙命臣，左副承旨柳萬重，疏批已下，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修撰趙明謙，旣有只推之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副修撰趙明謙，疏批已下，更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鞫坐遷就，殊甚可慮，今日新除授判義禁，待下批，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今日晝講命下，而玉堂上下番不備，今日政，新除授玉堂，待下批，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壽沆曰，晝講時刻已至，玉堂牌招之際，必致差晩，今日晝講停。

○李壽沆，以侍講院意啓曰，下番闕直，事甚未安，新除授司書權䌖，兼司書沈星鎭，旣有只推之命，竝更牌招。文學、說書、兼說書有闕之代，今日政，以在京無故人差出，仍卽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以右承旨趙命臣，左副承旨柳萬重，司書權䌖，兼司書沈星鎭等，牌招不進，罷職傳旨。傳曰，推考傳旨捧入。

○又啓曰，今臣壽沆，獨留廳中，伴直無人，右承旨趙命臣，左副承旨柳萬重，旣有只推之命，竝更牌招，以爲推移入直，而左承旨柳綎，亦當一體請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待明朝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以兵批啓曰，判書不參政，旣無送西無政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批有政，判書尹游被論，參判尹惠敎進，參議徐命彬在外，都承旨李壽沆進。兵批，判書金取魯病，參判李春躋病，參議柳綏進，參知南泰溫未肅拜，都承旨李壽沆進。吏批啓曰，判書尹游方有臺啓，參議徐命彬在外，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又啓曰，春坊闕員，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相避竝擬，何如？傳曰，允。以金取魯爲判義禁，李益炡爲文學，李昌誼爲說書，趙顯命爲右參贊，趙鳳命爲廣興守，朴弼基爲司䆃僉正，李世庚爲掌樂主簿，趙銑爲尙衣別提，李衡秀爲典設別提，尹澤厚爲直講，鄭泰濟爲司饔直長，金宇槪爲義盈直長，沈聖希爲應敎，任珽爲校理，南泰良爲修撰，洪聖龜付學錄。兵批，無政事。

○李壽沆啓曰，卽伏見大司諫任守迪疏本，則以除拜前帶軍銜，下鄕自首矣。事當依定式，直捧禁推傳旨，而臺臣則先遞其職然後，方可以捧入禁推傳旨，大司諫任守迪遞差傳旨，爲先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新除授弘文館應敎沈聖希，時在京畿衿川地，修撰南泰良，時在公洪道忠原地，經筵入番事緊，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來言，判義禁金取魯陳疏，大臣有故，今日鞫坐，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今因執義李光運所啓，大司憲洪景輔罷職事，命下矣。所當捧入罷職傳旨，而臺諫，方以削奪官爵，門外黜送論啓矣。依前定式，大司憲洪景輔遞差傳旨，先爲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執義李光運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嚴鞫得情，夬正王法。請還收閔允昌、尹志、申潤廷、金世潤、朴景淳出陸，全聖澤、申正模量移，黃翼再全釋之命。請還收觀厚島配之命，嚴鞫得情，依律處斷。請還收北同，減死絶島定配，於屯、以貴，極邊定配之命，竝依律處斷。〈措辭竝見上〉目今囚繫滿獄，鞫事方急，而大司憲洪景輔，不思爲君懲討之義，乃於重囚就拿之日，托以進言，汲汲投疏，一篇精神，專在於擊逐大臣，撓敗鞫獄，而慮有人議，竝攻三司，必欲空朝廷而後已。手脚忙亂，謀計巧密，此實自有鞫獄以來所未有之一大變怪也。其用意沮獄，忘君護賊之罪，不可不痛懲，請大司憲洪景輔，削奪官爵，門外黜送。新除授司諫院獻納金廷潤，時在京畿陽川地，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引嫌而退。隨事盡言，誠得臺體，聖批未安，何必爲嫌？請正言徐命臣出仕。答曰，不允。洪景輔事，其所列，非景輔之心，其涉過中，而大臣亦豈以此過爲撕捱，而但其批旣諭，不先不後，譏斥輕侮，罷職。下諭事、處置事，依啓。

○李壽沆啓曰，出仕臺諫，所當牌招，而闕門已閉，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左副承旨柳萬重上疏，伏以臣，昨伏見大司憲洪景輔之疏，深陳近來喉院之失，至謂之卯仕申退，奉行文書，數三吏足矣，安用六代言爲哉？其所侵責，不遺餘地，臣於是，竊不勝惶恧悚蹙之至。臣之出入本院，已過十有餘年，而前後幾次，一味尸素，其所供職，不過筋力奔奏，凡例擧行而已。出納負惟允之責，封駁無可觀之節，則今玆糾抨之來，宜無以自解，而諸僚逬出，景像顚倒，臣雖告暇在家，豈敢晏然？卽者天牌儼臨，不敢坐違，謹此隨詣闕外，而顧臣情地，決難冒進，玆不得不略控危懇，徑歸私次。伏乞聖慈，俯垂諒察，先治臣溺職之罪，仍勘臣違命之律，以謝臺議，以肅朝綱，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辭察職。

○右承旨趙命臣上疏，伏以臣於再昨入侍退出之後，寒疾猝劇，達宵昏痛，昨日曉仕，不能自力，方此悚惕之中，得伏見大司憲洪景輔疏本，則侵攻本院，不遺餘力，臣於是，不勝危怖之至。噫，臣之出入喉司，今已一紀，而一味尸素，徒然充位，則詆斥之來，固當自訟之不暇，而第其旨意，專出於空朝廷而後已，則餘波之及於臣等，顧何足道哉？雖然旣被人指斥，則官職去就，非所可論，昨違嚴召，恭俟譴何，聖度涵容，罰靳例罷，臣益復惶感，靡所自措，今於再牌之下，不敢坐違，謹此隨詣於禁扃之外，而顧此情勢，決難冒進，略暴危懇，徑歸私次，逋慢之罪，益無所逃。伏乞聖明，俯垂諒察，亟削臣職，仍勘臣罪，以謝臺議，以安私分，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辭察職。

○修撰趙明謙上疏，伏以臣，待罪經幄之列，適値聖上遇災求助之時，愚衷所激，略效陳戒之忱，而奏語纔畢，橫遭醜詆，蒼黃逬出，只歎世道之末如何矣。及見其疏避，則無非抑揚閃弄，而變幻句語者有之，顚倒事實者有之，臣誠不勝其訝惑也。噫，筵席奏語，元非可諱之事，聖明在上，諸宰列侍，臣之伊日所達，若謂有欠於委曲懇惻，容或可矣。何嘗有一毫彷彿於媚悅者，而忽地肆氣，題外橫噴，以二字惡口業，勤加於人乎？咫尺筵席，對面誣人，若此之極，則其他又何說也？臣旣面斥其論事失實，則固當引嫌之不暇，而乃反胡叫亂嚷，詬罵臣身，此實常情之外，若非氣勢之盛，全沒顧憚，則必是忿懥之極，自昧廉愧，固不足深責也。欲逐之語，口氣汚下云者，尤未滿一哂，彼若無勿用之請，則臣豈有欲逐之對乎？夫此等題目，自是難洗之辱，臣於館職，自知不合，而若其汚下，則庶可得免。臣未知諫臣行己，獨何出倫，而明於責人，若是無難耶？至若李壽海事，亦非臣，有私於壽海也。深憂世道，歷陳時輩之排擊，而壽海事，亦及於行語間，而有何用意營救，而彼之慍怒，專在於此，旣避且疏，不勝紛紜，而殊不知世間，自有公議，將謂臣黨護耶？將謂彼修隙耶？亦必有明者辨之矣。知之則不可謂粹潔云者，臣之本意，只欲明其必不知而已。若以必不知之事，誣人不已，則當此人心不淑，世路險巇之時，末路之弊，又將有以帷薄暗昧之事，陷人於罔測者矣。臣之區區所慮，實在後弊，則俱何嘗有毫分干涉於壽海，而今其言，至謂之帷薄暗昧之目，未能粹潔之譏，出於黨私之儒臣，截去首尾，反覆語脈，有若臣，以此等文字，直爲指斥者然。噫嘻，倐忽變亂，胡至此極？臣果以此等語指斥，則便是與彼，和應擠陷，又何謂黨私耶？臣之前疏尙在矣，十目其可掩耶？臣又有所駭歎者，諫臣初以詆辱壽海，而及臣明辨，則捨其本事，而移鋒怒臣，肆其醜辱，又不能指摘某句之爲媚悅，則自謂狂率之罪，而別創汚下之目，屢變其說，轉歸詖遁，臺閣上言議，似此閃謊，曾未聞覩者也。然而臣之所自訟者，彼方氣豪意健，其勢不可犯，其怒不可觸，而臣之所言，妄嬰其鋒，其所以面辱之不足，又復引避而辱之，引避不足，又復陳疏而辱之者，何莫非臣之自蹈虎尾？取此狼狽，尙誰尤哉，尙誰怨哉？彼旣以臺臣，至請勿用，則豈可以其言之無倫，而抗顔冒進，自損廉隅哉？治疏將上之際，得伏見都憲洪景輔之疏，則其所陳疏之意，全在於攻逐大臣與玉堂、喉院，臣亦館僚之一，則其爲譏嘲，若偏在臣，而乃謂疲軟浮沈然後，始供館職，然則必須鎖玉署而閉講筵，始快其心，其心所在，誠未可曉。然而旣被無限指斥，則此亦爲難冒之一端，玆隨召牌，來詣禁扃，略陳情實，恭俟處分。伏乞聖明，諒臣情勢之懇迫，許臣永刊於朝籍，以夬人心，以安微分，不勝大幸。答曰，省疏具悉。其勿過辭，從速察職。

○右議政宋寅明箚子，伏以臣之庸陋，最居人下，過蒙聖上誤恩，忝叨三事，今已踰歲，非不知感激寵私，殫竭心力，而才具無以彌綸敗局，聲望無以鎭服衰俗，早晩顚沛，孤負聖上委寄之眷，臣亦自知其無幸。卽伏見大司憲洪景輔之疏，則其聲罪，果狼藉矣。噫，向來之事，在臣，誠事會不幸，而至於文字之失，倉卒不擇，旋自知罪，則今何必自解於人言？其餘臚列，儘多惶愧，而以臣無狀，久竊匪據，言議施措之間，其所得罪於公議者，亦豈無大於此，而今其罪臣，止於此零瑣而已者，無亦以忠厚之意，不欲索性言之，而容臣自處，則臣又何敢費辭較辨？雖然，各是私黨之目，大損朝體之斥，以公法言之，則湛滅有餘，以一身言之，則廉愧所關，有不可以聖明之姑爲寬貸，而一日淟涊於具瞻之地，以益其放肆之罪也決矣。噫，臣之受恩於聖上者，如何，聖上之倚任臣者，亦如何，而當此災異非常，事變層生，人心波盪，國勢岌嶪之日，曾不能效消弭鎭安之策，徒積罪衅，自速狼狽，將使至尊獨憂於上，臣之辜恩不忠，雖萬死，尤無以自贖，中夜思之，只有仰慮隕涕而已。伏乞聖明，俯諒臣踪地之不可仍冒，亟許鐫遞臣相職，仍命有司，重勘臣罪犯，以謝人言，以嚴邦憲，不勝萬幸。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業諭批旨，卿何過讓？卿須安心勿辭，亦勿引咎，卽起視事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判義禁金取魯上疏，伏以臣，昨叨金吾之任，以母病危重，不得參鞫，竟至於變通遞改，而纔過數日，又有還拜之命，見今鞫事方張，如使臣情理，有可以一分强抑，固當聞命趨承之不暇，而顧臣母病，一向沈篤，連用參附，亦未見效，澟然而危者，已五晝夜矣。又自前夜，別症層出，達宵辛苦，朝來氣息，尤益澌綴，臣方焦遑罔措，實無暫時離捨之勢，不得不坐違嚴召，疾聲呼號於慈覆之下。伏乞聖明，亟遞臣金吾之職，俾鞫坐無曠，仍鐫臣諸任，以便救護，不勝至祝。答曰，省疏具悉。纔遞復遞，關於事體，俟間行公。

○吏曹參判尹惠敎上疏，伏以臣，素患疝淋之症，實是難醫之疾，癃結在下，客氣衝上，叫號宛轉，食飮專gg全g却，眞元澌鑠，病邪益勝，少觸外寒，輒至昏窒，雖在少壯之年，尙難堪耐。況此衰齡殘質，何能抵敵？日夜澟惙，惟俟造物者處分，朝參之禮，固是新歲覲見之常節，而蠢冥坏蟄，闕然未修，畢竟薄勘，過蒙恩貰，伏枕省愆，且惶且感，不自意甄敍遽下，仍叨匪分之職。人器之不稱，情勢之難冒，世所共知，固無待於自列，而病狀之危苦，實無供仕之望，只緣鞫坐方開，禁堂差出，一時爲緊，屢召之下，不敢言私，忍死强起，連日開政，侵冒峭寒，諸症越添，扶曳還家，㱡㱡昏昏，殆無陽界上意思。若不能趁早遞解，則猝然顚仆於禁闥之間，勢所必至，玆敢略暴實狀，冀蒙天地生成之澤，且臣積月呻楚，神精都亡，昨日同經筵之擬望也。全忘兪拓基之方帶是任，矇然擧擬，其茫昧不察之狀，卽此一事，可以見矣，尙何望冒據銓地，重誤職事乎？省覺甚晩，今始首實自劾，尤不勝愧悚，伏乞聖慈，俯賜鑑察，特許遞臣職名，俾免公私之狼狽，千萬幸甚。答bb曰b，省疏具悉。卿其勿辭察職。

○司諫趙明澤上疏，伏以臣，頃忝館職，情勢臲卼，親病苦劇，不得不尋單請急，幸蒙恩遞，得以粗安私分，救護病母，臣感祝洪私，殞結圖報，不意薇垣新命，又下於千萬意想之外，臣誠驚惶震惕，莫省攸措。今因闕啓，天牌狎臨，其在分義，固宜竭蹶趨承之不暇，而第臣九耋老母，積年沈痼之疾，挾感添劇，今已數旬，而寒熱交升，膈痰結塞，食飮全廢，氣息綿綴，臣獨自扶將，方在煎泣焦遑之中，以此情理，萬無一刻離捨之望，而怵分畏義，不敢坐違，謹此隨詣闕外，冒陳血懇，徑歸私次，臣誠死罪。伏乞聖慈，俯垂矜諒，亟許鐫遞，俾得安意救護，以伸至情，千萬幸甚。臣方乞免之不暇，不宜贅及他說，而於洪景輔之疏，竊有所駭惑者，目今鞫事方張，衆囚滿獄，前頭究竟，雖未可預料，而旣已設鞫，則鞫者治逆也。其嚴急，不可須臾緩，愚夫愚婦，亦皆知之，彼景輔立朝今幾年，自戊申經事變亦多矣。今忽於圖入辭單，屢次違牌之餘，忽投一疏於重囚就拿之日，首先犯手於按獄兩大臣廟堂之得失，其言之當否，臣不敢索言，而執其迹而論其心，則明是壞亂朝廷也，沮敗鞫事也。苟如是則其獄尤可憂，其計誠可密矣。其獄可憂，其計旣密，則其忘君護賊之罪，渠安敢免乎？惟其名爲應旨，事觸廊廟也，故殿下不之罪焉。又賜批而溫諭之，以殿下之明聖，而獨掩翳於此者，有若莫之爲而致之者然，臣恐國家無限之憂，不但在於目前獄事之遷就而已。惟願殿下，廓然明斷，嚴加處分，使朝廷，無至壞亂，獄事無至沮敗焉。殿下每於一邊人，論一邊人，輒疑之以傾軋，又歸之於時象，故臣亦屢叨三司，結舌而坐者久矣。獨於此等憂虞多端，關係至重之處，不忍泯默，略此尾陳，若聖明平心活看，則可知臣言之斷斷無他也。謹昧死以聞。答曰，省疏具悉。洪景輔事，業已下敎處分矣。其勿辭察職。

○文學李益炡上疏，伏以臣之情勢情理，實無供仕之望，向忝諫職，尋單入徹，幸蒙鞶帶之遞，含恩感激，靡所容措。迺者春坊新除之命，又下意外，臣誠驚惶，益不知置身之所，在臣分義，固當竭蹶趨承，而念臣從前情勢之外，顧今母病一向沈淹，決無離側之勢，而今因輪直苟簡，天牌儼臨，不敢坐違，謹此隨詣闕外，仰陳微懇，伏乞天地父母，亟遞臣職，俾便救護，以安私分，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辭護焉。

○說書李昌誼上疏，伏以臣，賦命險釁，未離襁褓而奄失慈恃，零丁煢孑，靡所依仰，幸賴臣祖母權，辛勤毓養，至于成立，欲報之德，昊天無極，第念祖母有至行苦操，而未得表白於世，于今二十年矣。其間里閈族姻之議，公朝縉紳之論，蓋多有咨嗟感歎，擬一陳聞於朝廷者，而先臣之意，以爲先妣所以執禮滅性者，初非要譽於鄕黨州里，如欲切切於闡揚其事，則是先儒所謂反累其親者也。泯默潛翳，遂迄于今矣。殊不自意，向來儒臣、承宣，適因事同臣家，先被曠典之餘，追提舊蹟，仰徹前席，聖敎嘉奬，諄複懇摯，不待春官之覆奏，特許棹楔之旌表。臣於聞命之日，百拜九頓，感涕橫逬，隆恩厚澤，海嶽崇深。且臣於前夏殿講時，猥陳茂拙gg蕪拙g之文義，遽承迥絶之眷渥，天褒鄭重，寵錫便蕃，此固已萬萬不敢當，而至擧先祖臣姓名，以示先朝眷毗之意，仍有欲繼其家聲之敎。臣自承此敎，爲愧爲感，銘鏤肺肝，顧其稟姿庸陋，才識薄劣，雖不足以策勵駑鈍，仰備使令，而若其一段願忠之誠，炳然如丹，生殞死結，矢心爲期，險夷燥濕，初非所擇，則至於官職一事，尤豈敢爲逡巡遜免之計哉？第今所被新命，卽臣從前積費撕捱之地，間因慶禮期迫，筵敎嚴截，雖不得不黽勉暫出，而追思至今，有違初心，今不可以時月之稍久，而諉以宿趼，唐突趨承。且臣老母，素抱痰癖之症，近因風氣乖常，挾感添劇，胸膈痞塞，氣息綿綴，沈淹床席，症形危篤，臣方左右扶將，焦泣度日，以此情理，萬無離側供仕之望，而天牌下降，亦不敢坐違，抑情隨詣，拜章徑還，臣尤死罪。伏乞聖慈，諒臣情懇，遞臣職名，以便救護，以伸人子至情，不勝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辭護焉。

1月26日

行都承旨李壽沆〈坐〉。左承旨柳綎〈坐直〉。右承旨趙命臣〈式暇〉。左副承旨柳萬重〈坐直〉。右副承旨柳儼〈陳疏受由〉。同副承旨金尙星〈陳疏受由〉。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兪彦國〈病〉曺命采〈仕直〉。事變假注書金尙喆〈病〉。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卯時，日有右珥。辰時巳時，日暈。午時，日暈兩珥，暈上有冠有背，暈下有履，色皆內赤外靑，白虹貫日，良久乃滅。未時、申時，日暈兩珥。夜一更，慧星，移見於西方奎宿度內外屛星之西，尾長二尺許，指巽方色白，而星體尾跡比昨稍微，去極一百三度。啓。

○趙命臣，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傳于趙命臣曰，下直守令、邊將引見。

○趙命臣，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連日闕直，事甚未安，說書李昌誼，陳疏受由，兼說書未差，司書權䌖，兼司書沈星鎭，昨日違牌，又有只推之命。司書權䌖，兼司書沈星鎭，竝更牌招，以爲推移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兼司書沈星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柳萬重曰，推考傳旨捧入。

○吏批啓曰，玉堂闕員，今當差出，而曾前出入之人，多在違牌坐罷中，無以推移備擬，合有變通之道，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敍用。

○吏批有政，判書尹游被論，參判尹惠敎進，參議徐命彬在外，右承旨趙命臣進。兵批，判書金取魯病，參判李春躋病，參議柳綏病，參知南泰溫入直進，右副承旨柳儼進。吏批啓曰，判書尹游方有臺啓，參議徐命彬在外，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又啓曰，臺諫及玉堂，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相避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以兪拓基爲大司憲，趙漢緯爲大司諫，朴弼幹爲持平，洪廷命爲持平，李德載爲正言，尹汲爲副應敎，申致謹爲校理，兪健基爲校理，申宅夏爲修撰，黃梓爲副校理，吳彦胄爲副修撰，徐宗遜爲司評，魚錫胤爲司僕主簿，朴成玉爲典籍，李宗恒爲戶曹正郞。兵批，以宋成明付副司直，李潝付副司直，吳彦胄付副司果。

○趙命臣啓曰，宗簿寺官員，以提調意啓曰，傳曰，洛川君之婚，爲於監役徐宗秀之女，以此分付該司，卽爲擧行事，命下矣。卽爲發牌，捉致其事知奴子，以卽爲擧行之意，分付，則前別提徐宗秀書呈單子，其略以爲，大凡婚媾之禮，雖八九寸，俱是轉轉外派然後，乃可以結親，宗秀曾祖母，卽宣祖大王長翁主也。數年前，進士李在，故參奉李益煥家，俱有子求婚，而究之禮意，終未敢許，今此洛川君之婚，與前兩家，實無異同。且一門內相議之婚，更議其至親，非但道理之未安，抑亦閭巷之大忌。又曰，女息自幼時，積患蛔疳之疾，面色枯黃，身材矮短，決不合於貴家之擇配。又曰，與親舊約婚，已有年所，今不可變改云。故臣等，以四條所陳，俱不成說，而破族結親，旣有他人已行之規。至引徐命運之壻，乃李垍，洪重衍之壻。又是李益焌，則今此宗秀所辭之言，殊未妥當，不敢如是之意，直爲退却，則又呈單子，以爲昨以洛川君定婚之命，不可奉承之意，有所呈單，只冀轉達天聽，收還成命矣。及承本寺分付，則大失所圖，尤不勝憫蹙迫隘之至，不得不更事控暴。分付內，破族一款，雖以故縣監徐命運，及故府使洪重衍家爲證，此則有不然者，蓋雖一家之間，家法禮節，固家家不同，故亡親在世時，有至親，與宗支議親者，亡親責而止之。常曰，近來習俗薄惡，若係璿籍之親，則雖寸數不遠，視若路人，全無姻睦之誼，此已可駭。況究其本源，則旣是男妹姓孫，豈可輕易破族乎？宗秀曾有所受之故，前者兩處之求婚，不敢許之者，專以此也。徐命運於宗秀，旣是七寸親，則家法未必同，而況洪密陽家，則非宗秀之所敢知也。設令揆諸禮律而無礙，考諸他家而皆行，先訓旣如是，則爲人子者，其忍弁髦之乎？且李在家通婚之時，居間之人尙在，非敢誣也。旣辭於彼，復與其親結婚，則不惟時俗之所大忌，揆之道理，萬萬未安。雖閭巷匹庶之賤，在所不爲，況堂堂貴公子之婚，關係如何，而爲是之苟乎？此其尤不敢奉承也。至如女息癃病醜拙之狀，本非煩人眼目之事，而猶不敢自隱，則可知其有大段難言之憂也。瘠田無良苗，汚土無高木，顧此貧寒之家，不能素敎，自可以理推。況疾病之來，人所難免，而天日之下，不以實陳，則其誰欺乎？若以年過而嫁，而尙未成婚一事見之，其必有大段所忌，從可知矣。宗秀雖微末，亦是今日臣子，則豈敢爲一毫假飭之計哉？約婚一款，尤非可以欺隱者，數年前，已與故金參議鎭玉家，相約爲婚，親舊中人，莫不知之，則本寺之斷以泛然稱托者，誠極慨然，前後單子辭緣，一竝入啓云，而成命之下，不思奉行之道，如是張皇，事極未安，而亦不可不一經睿覽，玆將前後單子，惶恐敢啓。

○以《宗簿寺草記》，傳于趙命臣曰，特敎之後，非比前者，則豈敢若是？該寺亦豈敢捧之？該寺提調推考，此草記給之。

○柳萬重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來言，左右相情勢難安，判義禁金取魯親病受由，今日鞫坐，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意啓曰，來二月當七番中部右司屬江春道五哨軍兵逢點實數六百五十二名，六番海西別驍衛五十名，步軍標下一名，已爲點閱整齊，來二月初一日，與內外各處入直馬步軍兵等，依例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禁衛營意啓曰，來四月當八番中部後司屬江春道五哨軍兵，當爲上番，而係是農月，故依事目，三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四月一朔立番，八番右部前司屬，全光道五哨軍兵，則四月二十五日京中逢點，五月一朔立番，八番、九番海西別驍衛，一體調送，逐朔立番之意，三道監、兵使處，預爲知委，何如？傳曰，允。

○又以御營廳意啓曰，今此下番別馬隊別破陣試才賞格，從分數多寡，以本廳所儲木綿面給後，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御營廳意啓曰，本廳屬海西一番別馬隊四十八名，標下軍一名，已爲逢點整齊矣。來二月初一日，與東營入直十五番別馬隊替代後，舊軍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都摠府郞廳來言，闕內各處入直軍兵，夜巡檢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今日內乘宣傳官春等試射時，南行宣傳官趙德濬，柳葉箭十巡居首，直赴殿試。

○傳于柳萬重曰，賓廳次對不爲，待開門爲之事，分付。

○執義李光運啓曰，臣本庸愚，百無肖似，前後入臺，動輒得罪，更冒言責，萬無其勢，而新除之命，適下於國家多事之日，怵迫嚴召，黽勉出肅，事在目下，不容含默，草草一啓，略效劾奸之忱矣。及承聖批，不無開可之意，臣於是，有以見我聖上虛受之盛德，而第臣於聖敎中，其所列，非景輔之心，其涉過中之諭，竊不勝慨然憂歎，繼之以訝惑也。夫景輔之外托應旨之名，內售沮獄之計，不先不後，必於重囚旣拿之日，忙急投章，歷詆大臣三司，欲使朝著一空，開鞫無期，其設計之憯密，用意之回邪，可勝言哉？噫嘻，明彦父子之罪惡，已悉於兩司俱發之啓，此實國人之共知，輿情之所同憤，而一種死黨之輩，惟以掩覆容護爲事，懲討之不嚴，義理之晦責gg晦塞g，固已寒心，而及至今日，益見其放肆無憚矣。彼景輔，不念爲君討賊之義，徒懷投合自效之心，自以爲如此，則大臣可以擊去，而無人按獄，三司可以打盡，而無人議已，一疏纔出，十手皆指，苟論其迹，如見其心，而獨聖上日月之明，尙有遺照，至謂以非景輔之心，畢竟勘罪，終至於罷職薄罰，如是而尙何望破奸情而嚴鞫事耶？臣之所論，實出於憂憤所激，而聲罪太緩，擬律猶寬，巽軟不職，方且自訟。至於過中之敎，誠是臣意慮之外，此莫非如臣疲劣，言議骫骳，不能見重於君父之致，其何顔面，苟然仍冒於臺次乎？昨値夜深，經宿來避，所失尤大，請命遞斥臣職。答曰，勿辭。又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嚴鞫得情，夬正王法。請還收閔允昌、尹志、申潤廷、金世潤、朴景淳出陸，全聖澤、申正模量移，黃翼再全釋之命。請還收觀厚減死島配之命，嚴鞫得情，依律處斷。請還收北同減死絶島定配，於屯、以貴極邊定配之命，竝依律處斷。〈措辭竝見上〉目今逆囚滿獄，鞫事方急，而前大司憲洪景輔，不思爲君討賊之義，乃於重囚就拿之日，托以應旨，汲汲投疏，目下鞫事，豈非時變之大者，而隻字片語，略不及此，一篇精神，專在於擊逐大臣，撓敗鞫獄，而慮有人言，竝攻三司，必欲空朝廷而後已。手脚忙亂，謀計巧密，此實自有鞫獄以來所未有之一大變怪也。其用意沮獄，忘君護賊之狀，固莫逃於天日之明，而罷職薄罰，不足以懲其罪。請前大司憲洪景輔，削奪官爵，門外黜送。答曰，勿煩。

○判尹權𢢜上疏，伏以臣，年至病痼，朝暮待盡，頃於嚴批之下，宜卽更陳請譴之章，而奄奄縷喘，若將殞絶，數行文字，無由自具，替奴煩籲，尤增罪戾。卽又伏奉聖旨，責之以分義，諭之以勿辭，臣於病伏㱡㱡中，惶怖欲死，繼之以抑塞也。夫人臣事君，身非己有，雖赴湯蹈火，固所不辭，況之以恩命，寵之以爵祿，而豈敢頑然違傲，不思所以趨承乎？然年紀衰邁，不能任職，疾病癃痼，不堪供仕，則陳情乞骸，亦出於事勢之不獲已。古之爲人君者，不以爲罪而矜許者，誠以君臣之分，雖甚嚴截，體下之道，固當如是故也。今臣之衰朽癃病，已不可復起爲人，則捨此一物於丘壑，以畢其餘生，不害爲天地生成之澤，此臣所以日夜祈祝，而疾痛之呼，終不見諒，其將抱玆悶鬱，不得瞑目而就木矣。噫，聞昔宋臣朱熹，於六十九年，已具其引年節目，待翌年元月，卽爲陳請，如臣無似，固不敢自擬於古人進退，而若其禮經大防，不以賢愚而有殊，顧臣犬馬之齒，已滿六十九歲，縱使賴天之幸，少延殘喘，方將預具休致之章，豈可暇論於官職去就乎？臣之疾病，雖甚危篤，膈上一縷，尙猶未泯，每從縣道陳懇，極涉猥越，亟欲俟得少間，忍死前進，致身司敗，仰請嚴誅，而自承回諭，淹延旬日，所苦諸症，有加無減，最是泄患，尤係末疾，醫者束手，家人飾巾，跬步之地，望絶蠢動，不得不倩人具草，冒死申籲，臣之情事，其亦窮且蹙矣。伏乞聖慈，曲加哀憐，亟命鐫遞臣職，俾之安意就盡，仍令攸司，勘臣違慢之罪，以肅朝綱，公私不勝萬幸。臣治疏將上之際，忽聞朝家有鞫治凶孽之事，遠外風傳，雖未得詳，病裏驚憂，有不可言，而以此病狀，末由奔赴，尤增死罪，尤增死罪，臣無任兢惶祈懇之至。

○以判尹權𢢜上疏，傳于趙命臣曰，分義極涉寒心，還爲下送。

○都承旨李壽沆上疏，伏以臣，素有奇疾，如或失攝，輒如期發作，一發之後，若非十數日調治，不能差復，此則臣必死之疾，其在節愼之道，固當謝絶奔忙，隨便將息，而稟性躁動，不能堅持，感激恩數，不避勞悴，卯申之役，今將二旬矣。飢飽每失其時，脫着不適其宜，痰火本病，復發於兩宵直院之際，初則頑痰固結，中焦痞塞，bb胸b膈上衝，心目俱眩，遇事而瞀亂，欲語而澁短，怳乎若墜落烟霧，今則氣息喘急，㱡㱡欲絶，肢體麻委，不能運動，今日呈單，亶出於及時醫治之計矣。還給之命，出於望外，又從以天牌狎至，臣驚惶罔措，又添病中之一病。卽今院中之不齊，臣非不念，格外之盛恩，臣豈全昧，而賤疾危劇，承命無路，不得已坐犯違慢，辜負聖渥，臣罪至此而萬萬矣。仰恃仁覆之天，敢伸疾痛之籲，伏乞聖明，特賜照察，亟許鐫削，俾尋生路，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調理察職。

○左議政金在魯箚子，伏以臣，資本譾劣，跡甚危臲，雖感激殊遇，自信孤忠，而環顧世道時象，實無一分可爲之望，向之尋單期遞，出於爛熟思量，而聖心勤勞，恩禮過隆，繼値國有事變，別遣入侍承宣，諭以卽入，他不暇顧，冒沒承命，而間者鞫事久停，只長其奸，賤臣之更爲求退，漸致淹稽，臣方公私憂歎，夙宵不寧，日昨憲長之疏果出，而其所聲罪，最在揆地，凌蔑詆訶，不遺餘力。臣於此，駭怖慙恧，不覺膽慄而顔騂也。噫，臣受恩如天，致位至此，平日謬膺期勉，又有自別於人者，而不思精白仰體，反懷各樹私黨之念，則此其罪，已不容誅，他復何說？頃事，初不過欲存體統，而匪意互章，有若相較，臣誠愧恨靡極，若乃僚疏二字，臣固仰陳澟惕之情，而僚相旋自引其妄發，聖敎慰釋又備至，旣出之後，便已兩忘，到今追摘，抑何心哉？臣嘗以國綱不嚴，大臣不見重爲悶，絶不欲干請於政注，而曾爲至親之才優治邑，而未試守令者，未免向銓官有言，惟此自省歉然，其他則臣之鑑識，未必明，而所謂公擧者，人或未必謂公，故毋論弊州饒邑，一無分付之事，囚禁政吏，亦於嶺伯望時，偶一爲之，而前後無是也。此實臣謹拙之本色，而反遭此等之斥，顧亦無如之何矣。至於東伯事，指意深密，見者未易曉得，臣請不憚煩猥，略陳焉，頃當東伯之作窠也。臣素知洪重疇儲望方岳已久，銓長亦嘗稱道其屈，而蔭官藩任，曾有問議廟堂後始擬之定式，故臣先與僚相，確議貽書，銓長勸其首擬，而仍言下望，似不無可擬之人，以文官擬下望，亦有前例云云矣。不料竊發私書，勒定字句，以臣兄之資地相似，隱然歸臣言於有意，苟誠可笑，而不足辨也。臣以無似，久叨匪據，凡所施措，見非旁觀，何可勝數，而只擧此零瑣數件者，豈或容臣自處，不欲索言，而但言之容易，而蔽罪則至重，事若微細，而見慢則非常，莫非臣昏昧遲徊，不早決去之致。至此而猶不去，則是將益以無忌憚無廉恥之目。臣雖欲貪戀榮寵，抗顔更進，決知其不可得矣。嗚呼，目今乾文告警，可驚可愕之災，式日斯生，國勢澟綴，人心恇擾，不知何樣禍機，伏在冥暗，而臣不能進一言建一策，以紓至尊宵旰之憂，畢竟自積罪戾，徒取狼狽，上負聖眷，下辱廊廟，臣雖萬被罪戮，何足以償塞？玆敢披瀝肝血，冒死哀籲於崇嚴之聽，伏乞天地父母，俯察臣相職之不容一日仍帶，亟先鐫削，仍命所司，議勘臣負犯，使臺議伸而國法行，千萬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業諭右相批旨，業亦下敎，卿何過爲撕捱？卿須安心勿辭，亦勿引咎，卽起視事焉。仍傳曰，遣史官傳諭。

○司書權䌖疏曰，伏以臣，情地迫隘，轉動無路，陳疏而未蒙遞罷，尋單而未獲登徹，日事違逋，罪戾層積，而聖度天大，尙靳例勘，只推之命，連下格外，臣誠惶悶抑塞，不知所出，春坊之職，至願存焉。如使臣之情勢，一分可强，則豈敢頑然不動，甘自陷於蔑分慢命之科哉？荐召之下，不容輒復坐違，謹此隨詣，而廉隅大防，終難放倒，且臣老父，感傷風寒，症情非細，食飮減，藥餌無效，臣獨自扶，焦灼罔措，以此情理，尤無頃刻離側之勢，玆敢疾聲哀籲於孝理之下。伏乞聖慈，曲賜矜諒，亟許鐫遞臣職，俾便救護，仍治臣累違召命之罪，以肅朝綱，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辭護焉。

○正言徐命臣疏曰，伏以臣，忠誠淺薄，言辭蕪拙，未格天聽，徒勤鐫悔，引避自靖，恭俟物議，不意昨者處置請出，而今朝牌已至矣。不敢坐違，謹此隨詣，而第伏見日昨備忘，辭意極嚴，臣且惶且慙，直欲鑽地而不可得也。臣資本退拙，未有務勝之私，區區所大恐者，只是爲人臣，而不知春秋之義，則其爲世道之害，國家之憂，有不勝言，故不得不略有所論，而銓曹之當逐不當逐，大政之申飭不申飭，初非較挈而商度者也。言雖草草，所關甚大，聖上之看作微事，已非始慮之所及，而至於抉摘文字，卽指捃摭行語間字句，構成罪案者耳。彼疏所謂道情之云，雖略綽提說，眞所謂流出胸中者。況其顯訟罪人於公座，不少爲難，傳說狼藉，人之無忌憚，乃至於此，則是豈可諉之於語言，薄過而不爲之刺論耶？至如相報之敎，臣尤不勝慨然之至，若一邊人之論一邊銓官而逐去之，後之居銓者，雖有可罪之端，而爲是一邊人之言官，以相報爲嫌而莫敢言，君上以相報爲疑而不之問，則如有大奸巨慝，操國權而擅邦命者，君上何從而得聞乎？只論其事之公私是非而已。報與不報，初非可言，然則殿下此敎，不但於臣爲萬萬情外，其爲將來之弊，可勝道哉？然如使臣言行如動天地之君子，詞意如感帝王之古人，則不得蒙殿下之照燭，豈至於是乎？此皆臣之罪也。自此以後，臺垣一步，便作鐵限，踰越不得，而且臣情事切迫，不得不鳴呼。念臣父母，俱以望七之年，積抱沈痼之疾，臣父近因憂慮所傷，素患消中之症，一倍陡劇，啜冷無算，溲溺旋下，眞元大陷，氣息綿綴，醫家之所難治，而曾於前歲，幾危僅蘇者也。臣母則本來勞癉之疾，乘時頓加，形體焦萎，神氣澌鑠，勺水不近口者，已四日矣。臣出視入救，獨自奔走，殆欲分身而不可得，似此情理，世亦罕有，目下難進之義，斷無離側供仕之望。當此鞫坐方急，臺官未備之日，固不可一刻虛帶，玆敢控陳短章，自外徑歸。伏乞聖明，恢天地之仁，垂父母之慈，亟許遞改，俾便將護，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辭護焉。

○柳萬重，以左右捕盜廳言啓曰，罪人法訓爲名僧，金吾郞旣已拿來，方推覈云，而鞫廳嚴祕，眞假與否，雖不得聞知，第聞當初捕捉法訓軍官之言，則昨日拿來罪人，名是法訓，其實非振紀云。蓋其所送軍官中，有能識黃賊面目者，故辨此眞僞也。黃賊隱在金光菴之說，丁寧發之於罪人玄機之招，故軍官等發送時，極力物色，譏捕於金光菴之意，重言復言，十分嚴飭矣。黃賊之亡命，于今十載，人所共憤，欲嚙其肉，在渠等之道，不計死生，窮搜極覓，必捕乃已。今此拿來法訓，其名雖同，明知其非黃賊，則金光菴近處諸寺，雖經年閱歲，多般設機，期於搜覓之不暇，稱以雪積路塞，莫能通達，初不往見，只幸法訓之捕捉，左右廳軍官五人，未免徑撤，一時隨還，落在其處，窺捕者不過三人矣。論其先還軍官等罪狀，死有餘矣。不可以本廳決棍汰去，懲治而止。左廳軍官朴震采、韓壽徵、玄再興，右廳軍官卞興埈、金允瑞等，爲先拘留，敢此稟啓，其罪狀，令攸司，囚禁從重究覈處置，何如？傳曰，極爲無據，各別痛治。

○丁巳正月二十六日卯時，上御熙政堂。下直守令、邊將引見時，右承旨趙命臣，假注書曺命采，記事官元景淳，記事官林象元，利城縣監高道成，固城縣令安相五，金甲島萬戶沈鎰，進伏訖。上曰，職姓名仰達，可也。利城縣監高道成曰，臣之履歷，丁酉式年武科，摠戎哨官，己亥春塘臺片箭入格，堂上陞資後，經白峙僉使、多大浦僉使，實僉知陞嘉善，爲實同知，後除授本職矣。固城縣令安相五曰，臣之履歷，則壬子以南行，除授宣傳官，同年武科及第後，丙辰除授參上武兼，同年除授都摠都事，同年除授參上宣傳官，同年除授都摠經歷，今年除授本職矣。金甲島萬戶沈鎰曰，臣之履歷，則以禁衛都提調廳軍官，六年勤仕，遷轉本職矣。上曰，有所懷陳達，可也。高道成曰，臣姑未赴任，無所懷，仰達矣。安相五曰，臣亦姑未赴任前，無仰達之事矣。沈鎰曰，臣亦姑未赴任，無所懷，仰達矣。上曰，讀七事，可也。以次進伏，誦七事畢。上曰，以次聽傳諭，可也。承旨趙命臣，讀傳諭、別諭畢，啓曰，掌隷院，以詞訟衙門，堂上久不行公，必有積滯之弊，判決事鄭必寧，卽爲牌招察任，何如？上曰，依爲之。又啓曰，玉堂有闕之代，卽爲差出，以爲入直之地，何如？上曰，依爲之，而開政旣有命下，故更不下敎矣。又啓曰，卽今鞫囚多入，判金吾尙未出仕，事甚可悶，而判金吾，以親病旣已上疏，以俟間行公賜批矣。俟間，有同救護，故不敢請牌矣。上曰，當初賜批中，關於事體下，有且不開坐四字，而終拔之矣。大臣出令，然後方可開坐，而雖今日，若開坐，則當有草記變通，故以俟間爲批者，意有所在耳。又啓曰，今日成均館學正尹亨基肅拜單子，旣入之後，未及入來，不得肅拜，事甚未安矣。所帶下吏，自本院，卽爲推治，而尹亨基則推考，使之明日肅謝，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又啓曰，今因洪景輔之疏，朝著殆空，而以卽今院中言之，都令獨在行公，事體極爲苟簡，故臣亦昨日三更後，始承牌入直矣。今日都令呈辭出去，臣獨在院，左承旨柳綎旣出牌，而尙無消息，左副承旨柳萬重罷職傳旨未下，右副承旨柳儼，同副承旨金尙星，由限至今日，而院中出納凡百，極爲可悶矣。上曰，此非大端撕捱者，都承旨李壽沆辭單還給，左副承旨柳萬重只推，竝卽牌招，可也。〈出榻前下敎〉

1月27日

行都承旨李壽沆〈病〉。左承旨柳綎〈坐直〉。右承旨趙命臣〈式暇〉。左副承旨柳萬重〈坐直〉。右副承旨柳儼〈病〉。同副承旨金尙星〈病〉。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曺命采〈仕直〉。廳假注書未落點。事變假注書金尙喆〈仕〉。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太白見於巳地。夜一更，彗星移見於西方奎宿度內大倉星之西，尾長二尺許，指巽方，星體尾跡，比昨無異，而大抵漸向減消，去極一百四度啓。

○下直，上土僉使金光礪。

○柳萬重啓曰，來一日輪對日次，而國忌正日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大司憲徐宗伋，掌令趙世垕，持平朴弼幹未肅拜，執義李光運呈辭，掌令尹彬，持平洪廷命在外，今日以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臣金興慶，提調臣趙顯命，左副承旨臣柳萬重啓曰，春寒尙峭，日氣不佳，伏未審此時，聖體若何？前劑入湯劑，當盡於昨日，臣等今日，當依前下敎，與諸御醫入診，詳察聖候，議定繼進當否矣。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之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慈殿氣候安寧，予則無事矣。

○大王大妃殿、中宮殿、賢嬪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柳萬重啓曰，新除授弘文館副校理黃梓，時在公洪道洪州地，修撰申宅夏，時在京畿衿川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柳綎啓曰，右副承旨柳儼，同副承旨金尙星，由限已過，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尹汲，校理申致謹、兪健基，副修撰吳彦胄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柳萬重曰，只推，更爲牌招。

○柳萬重，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連日闕直，事甚未安。司書權䌖，說書李昌誼陳疏受由，兼說書未差，兼司書沈星鎭，旣有只推之命，更卽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尹汲，校理申致謹、兪健基，副修撰吳彦胄，兼司書沈星鎭，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柳綎曰，竝禁推傳旨捧入。

○柳萬重啓曰，臣敬奉聖旨，傳諭于左議政金在魯，右議政宋寅明處，仍以下敎辭意，縷縷開勉，則左議政金在魯以爲，昨承批旨，賤臣決難冒之情勢，似若未垂照燭，益復悶塞。方將更申箚籲，千萬夢寐之外，近密之臣，臨宣聖諭，口傳天語，委曲開釋，靡有餘蘊，至責以輿疾討賊之大義，惶隕感泣，莫省所措。臣雖愚迷，豈不知今日國勢之岌岌，亦豈不知按鞫之一日爲急，而惟是人言，至爲危怖，其意不難覰知，如是而不去，猶此復出，則必將目之以無忌、無廉，而益爲衆鏑之叢然，則其身之不可庇，而何國事之可做乎？反復思惟，終不免違命之歸，續當更具文字，畢暴肝血，以請嚴誅云。右議政宋寅明以爲，纔上再箚，畢暴危懇，惟聖明之矜察而準許，臣方伏地祈祝，不意近侍儼臨，傳宣特諭。又復口傳天語，開示備至，勉諭諄切，臣於此，不覺涕血交逬。噫，今日何等時也？臣雖無狀，前後批敎，豈不仰曉聖意，亦豈不念古人輿疾之義，而顧臣所被僇辱，非比尋常，無論言者之有心、無心，在臣廉愧，終難冒出，有不可諉以灑脫，而自速其放肆之罪，憂念宗國，只自耿耿，今於恩旨之下，亦不敢爲靦然趨承之計，辜恩昧分，罪又萬死云矣，敢啓。

○傳于柳萬重曰，傳諭承旨，還來耶？入侍以達。

○答傳諭承旨，書啓曰，俄者命入侍承宣，往諭予意，惟冀卿等之感回幡然，而及觀書啓，大非所料，此非所望於卿等者，此非所望於卿等者，其初都憲之批，自欲脫落者，惟恐卿等之過爲撕捱，憲臣旣啓參酌處分，以示尊國體敬大臣之意，只處分於罷職者，意亦或處分過而其事重故也，則卿等若過讓，非特非恒日所望，亦豈體國之道乎？卿等博觀史記，體國大臣，雖遭非斥，豈可以此輒過撕捱乎？事關廊廟，則雖曰大臣待罪云，而勿論巨細，不顧國事，過爲自潔，抑亦有可證乎？卿等往日之事，其本卽公體，筵席勉諭，互相氷釋，設或使洪景輔，循常交勉，於卿等之道，不過益勉而已。雖不然，此往事矣，亦開釋者，一箚承批，亦可爲伸廉隅，而若是過讓，困我此極乎？卿等細量此何等時，此何等時，雖無他事，決非若此之時，予之倚杖，若何，鞫事緊重，奚似，而不恤大義，欲潔其身？噫，人怪層生，鞫事輒有，人反恬憘，幾視尋常，此豈細故，而意外起浪，停鞫不問，逮捕相仍，亦無納供，獄中奸謀，其可難測，卿等若是，而其不幡然？雖風氣不佳，時又服藥，親鞫之外，無他道矣。今者此諭，非爲恐動，意由悶慨，復命承宣，往諭心曲，仍坐便殿，以待復命，卿等須少諒，其卽入侍事，更往傳諭。

○左議政金在魯，右議政宋寅明，承命入來入侍。

○左承旨柳綎啓曰，假注書兪彦國，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柳萬重啓曰，卽者禁府都事來言，左、右相陳箚，判義禁金取魯親病受由，今日鞫坐不得爲之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柳綎，以戶曹言啓曰，湖南漁鹽船稅摘奸節目，磨鍊以入事，本曹草記，傳曰，依允。此不過摘奸虛實，欲爲處之者，慢忽監色，親爲奉命之官，自可擧行，而非監稅下去，則此等節目，其涉瑣細，更略書入事，命下矣。諸宮家、各衙門漁鹽稅，一自各邑上送之後，濫徵之弊，反有甚於京差下送之時，而上納之無實，亦由於監色輩弄幻之多端，故今於摘奸時，竝與本曹所管稅額之從前逋欠者，而欲爲釐正，有所論列於節目中矣。曲折未能詳陳，致有此改入之敎，不勝惶恐，就前本節目，只撮大要，稟議大臣後，更此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右議政宋寅明箚曰，伏以臣，昨上請譴之章，冀蒙準許之恩，而及承批旨，大失所圖，責以過讓，諭以勿辭。噫，天日至明，無幽不燭，而獨於臣苦情血忱，猶有所遺照，若以臣爲備例飾讓者然，臣誠抑塞悶鬱，不知所出。噫，臣雖無狀，亦嘗聞古人樂聞勤政之義矣，今臣所被人言，其中一段語，卽臣所當自訟其做錯者，使言者，平說事理，責臣妄發，則臣亦豈不受以爲季孫之惡石，而今其言，專以指斥臚列，作爲應旨弭災之方，至於惠廳吏窠之說，又直以惡言相加。臣雖未知其指意之所在，忝在具瞻，遭此僇辱，以常理言之，宜不敢偃處輦下，而靦然按住，苦心有在，若其廉恥一節，亦不可全然放倒，則淟涊仍冒，本無是理。今殿下不亟賜斥免，以答天譴，已非聽納臺言之實，顧又以彼雖有惡言，汝何爲過辭而督出之，則不幾近於犬馬畜臣，而不復以廉義責之歟？昨來變異，益復非常，有若禍機迫急，警告丁寧，賜對之命，亦可以仰體憂勤之聖念，而實無以轉動一步，抗顔趨承。況鞫囚滿獄，按治無期，又聞其中干連之最緊者，病重垂斃，失今不問，獄情將遂疑晦，其在國體，尤不容羈縻臣身於一刻，使獄事疎緩，後悔靡及。伏願聖明，俯察危懇，深念國事，卽許鐫削臣相職，以謝人言，改卜賢德，以畀按鞫之責，千萬幸甚。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業諭別諭，復何多誥？卿須少諒，其卽入來，聽我面諭。仍傳曰，此批答，使傳諭承旨兼傳。

○左議政金在魯箚曰，伏以臣之今日所遭，至爲慙怖，雖聖明寬庇，不卽譴黜，而區區情地廉隅，萬無仍冒於相職之理，昨箚控籲，實出腔血，而上天高遠，視同例讓，益復悶塞，不知所出。方擬連章陳懇，冀蒙矜允，俄於千萬意外，特遣承宣，來傳別諭，開釋敦勉，逈出尋常，至引古義，責勵嚴重，奉讀以還，感激隕越，只自汗淚交逬。噫，天災荐沓，國勢岌嶪，莫今日若，而鞫獄方張，重囚畢到，一未取招，此亦前所未有，臣雖愚迷，豈不知公私重輕之分，輿疾討賊之義，而以臣才識力量，其於扶持顚危，弭消禍亂，自知其不可能，假使冒出，其將奚補，而只益其無限狼狽而已。且人君使臣，進退以禮，士夫持身，廉恥爲大，人言至此，而猶且督迫不置，趨承爲恭，則在朝家，爲四維壞喪，而管子之言可懼，在賤臣，更添無廉、無忌之目，而古人所謂澤麋蒙虎之喩，豈不尤可畏哉？反復思惟，氷炭交中，難進二字，終是透過不得，賓廳來會之命，旣未仰承，近侍宣諭之下，又犯違慢，有若都忘聖恩，越視國事者然，卽此而論，臣之罪，無所逃於常刑矣。惟願聖明，勿復羈縻，將臣職名，亟先鐫削，改畀賢德，俾速按鞫，仍正臣前後負犯，以伸國法，不勝萬幸。答曰，省箚具悉卿懇。業諭別諭，復何多誥？卿須少諒，卽爲入來，聽我面諭。仍傳曰，此批答，使傳諭承旨兼傳。

○吏曹參議徐命彬疏曰，伏以臣，頃忝銓職，積犯違慢，致令國綱益壞，朝體有損，大臣至請拿處，臺章繼有聲罪。揆以常憲，萬戮猶輕，而乃蒙天覆之仁，曲賜矜宥，止行譴罷，臣仰戴恩私，銜結鏤髓，俯省愆尤，惶汗浹背，跧伏鄕廬，日夕兢隕，不自意，猥辱存錄，復畀舊趼，抆拭之恩，眷顧之渥，乃至於此，臣祗奉除書，感涕自逬。噫，臣雖蠢愚無狀，亦嘗聞人臣去就之方矣。向者力抗明命，卒被譴何而後已者，豈敢全昧於分義之重而然哉？一邊儒疏詆辱，一邊大僚督過，是朝廷所以處臣者，惟以束縛從事，而不復以廉恥待臣也，臣所以寧伏慢命之誅，而不敢以螻蟻之微，仰累聖朝勵世之風化耳。然若以臣一人之身，爲懲勵百官之具，則必須明正其罪，夬施典刑而後，朝綱可以復振，憲章可以益嚴矣。雖天地包荒之德，不忍遽加重誅，而亦宜斥去而不齒，今忽破格充擬，有若微眚薄罰，循例甄用者然，擧措之乖宜，無甚於此，臣竊惑焉。豈殿下，謂臣夤緣一出，不敢復辭，或可以備數於任使之末，姑且假借，復辱恩數之謬加耶？誠如是，則此尤臣之抑塞悶蹙，直欲鑽地以入而不得也。顧臣廢疾庸暗，萬不近似之狀，不敢每每瀆陳，而蓋其本來咫尺之守，惟在於量受一節，從前自畫於淸要之地，質言於章牘之間者，實出於苦心至懇，天日鑑之矣，向來冒昧暫出，適會迫隘，略伸分義而已，若其弁髦素守，因仍盤礴，斷非臣本意，而處義之無據則極矣。不惟臣反顧循省，而頸發赤實，爲沒身之羞悔，擧世之人，莫不怪駭，嗤罵四至，雖輿儓之賤，亦皆指點而目笑曰，是夫也，今旣突出，昔何力辭？前後矛盾，不成事理。臣受而自咎，無辭可解，今若輒復兜攬，若固有焉，則是眞無羞惡之心者，臣何忍爲此，而其誰有食臣之餘哉？在臣息補之道，惟當屛身斂迹，固守本分，庶幾爲一分自靖之義而已，藉令臣，本是無故行公之人，此時此任，萬萬非臣所可堪。臣本迂劣齟齬，半生冥壝？未嘗干涉於世路，於一切時議，不啻聾瞶，徒知信心直遂，專昧方便，徇俗妄一出脚，頭顱已可知矣，政席未暖，顚沛立至，追思至今，咋指靡及，尙可以不恤吹虀之戒，重尋覆轍之途哉？雖使攘垢忍恥，靦然復玷，其不厭於物情，當復如何？終必至於大狼狽而止耳。上而負聖眷，下而速身災，於公於私，何利焉？參前倚衡，惟有必遞之義，爛思熟計，萬無冒進之理，仰惟殿下，父母於臣，日月於臣，倘或垂察於此，必有以體諒而處分者矣。且臣本病之外，感傷忒重，頭目震撓，心腹煩悶，而素患奔豚之症，又從而暴發，晝夜叫苦者，今至旬有餘矣。除命之下，宜則進身京輦，仰控疾痛之呼，而顧今病勢，萬無起動之望，玆不得不作氣呼倩，僅綴文字，從縣道冒死仰籲於宸嚴之下。伏乞聖慈，察臣廉義之不容復叨，諒臣病狀之實難勉强，亟命鐫削，仍勘臣罪，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撕捱太過，其勿辭，速上來察職。

○副校理鄭亨復疏曰，伏以臣，病伏荒郊，逢歲元正，瞻望雲天，眷眷懸情。乃於此際，伏奉有旨，以臣爲弘文館副校理，令速上來，糞土賤臣，罪積逋播，嶺海鈇鉞，久宜議律，而不惟幸逭，反蒙寵異，前後恩命，隨續而下，殆未有數月之間，此雖聖度寬仁，恕其愚迷，不遽棄捐，而在臣之惶蹙隕越，豈敢自安於終食之頃也？噫，臣本情危迹奇，不宜復塵朝列，而至於見職，便是門路錮塞，一步進不得，雖欲鑽透，末由也。區區衷懇，已經屢次陳述，伏惟聖明，庶幾鑑燭無餘，辭已盡矣，情已竭矣。每有除旨，輒至煩溷，迹涉僭猥，語亦支離，惟其自靖之道，只合泯默縮伏，以俟威譴，而第念館職緊重，不與他等，旣不容缺一員，而亦不容曠一日。況聞近來僚員不齊，番次屢空，臣若不自呼籲，聖上又靳處分，以致羈縻虛窠，延引時月，則此其罪，不但止於違慢而已，玆敢不計屢瀆之懼，冒死封章，縣道拜上。伏願聖上，俯諒哀悰，曲遂微性，亟命罷削臣職，以便公私，不勝幸甚。且臣伏見向日知製敎啓下者，臣亦混參焉，此爲駭聽聞，甚矣。臣之蔑識無聞，世人皆知，自被瀛館謬錄，至今抵死撕捱，亶出於量而不入之義，不專爲中間枳議之橫生，凡係文纓詞翰之任，一切退讓，毋或冒側，是臣素定之分限也。夫代撰辭命，須揀贍敏之才，若臣荒嬉暴棄，不曾以筆硏從事，數行短簡，尙歎腐毫，倉卒立草，何望依樣？古人所謂，雖應酬牋翰之微，莫能措手，豈典掌絲綸之重，可使强顔者，允爲臣準備語也？今若因仍濫吹，强其不能，則旣無可效之技，秪益違命之罪，臣身之大小狼狽，固不足言，在國體，豈非苟艱之甚乎？竝乞特垂照察，早許刊免焉。答曰，省疏具悉。分義寒心，其勿辭，速上來察職。

○柳儼疏曰，伏以臣，日昨在院，猝聞bb母b病添劇之報，陳章瀝懇之際，憲臣之疏適至，方寸慌亂，急於歸護，未暇以此引嫌而出來矣，今則由限已過，天牌儼臨，顧廉恥而決難復入，揆分義而不敢坐違，不得已隨詣闕下，略陳短章，惟聖明之垂察焉。噫嘻，喉司之失封駁之職，蓋已久矣，先輩於此，尙或有歉，況如臣等輩乎？臣於今番入院之日，疏論之憲臣，方在長席矣。與之周旋，殆過一朔，而旣未能盡惟允之責，如今疏之云，臣之所愧，憲臣亦愧之，憲臣之所愧，臣亦愧之。今憲臣離院移臺，曾未旬餘，駁正之疏遽上，未知豈嘗有意於擧職，而如臣庸下，忝在末僚，不足與有爲而不爲歟？抑其意方銳於沮廟堂空三司，故不得不竝擧喉司，發此不顧先後之言歟？斯二者，俱非臣所可解，而若其數三院吏足矣之說，羞辱則深矣，其在廉隅，已不可淟涊因居於職次。況臣母病，數日救護，略無減勢，中焦閼塞，而食飮不通，眉核肆毒，而火熱上升，宛轉床席，晝夜叫苦，臣旣無他兄弟，在傍救視，須臾離側，人子之所不忍，雖無情勢之難强，而惟此情理，尤無以更供夙夜之職。伏乞聖明，特加量察，先遞臣見職，以謝臺言，仍許臣長暇，以伸至情，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此非撕捱者，其勿辭察職。

○金尙星疏曰，伏以臣，父病猝苦，情私至切，區區自處之義，有未暇論，而待罪邇密，百無一補，至遭院吏亦足，焉用六代言之斥，則誠無以更擧此顔，竊竊焉論及去就事，而獨臣所慙悼者，觀天象俯念世道，中夜沈憂，靡所止屆，而上無以少答求助之意，下無以自效願忠之誠，畢竟被人譏詆，貽笑儓隷，一則臣罪，二則臣罪，然此猶不足言耳。今臣八耋病父，床席爲命，而自經向來至慼，神息凜然，雖在不病之時，方寸難定，則況今宿疾復劇，諸症俱苦，人子至情，有不忍一刻離捨，而臣兄適係官于外，未及入來，臣旣無他子姪，獨臣在耳。天恩所及，雖幸得暇省視，而胸脅之間，流痰凝注，藥餌針熨，少無見效，方此左右扶護，焦灼靡措，而由限已過，臣父以瀆擾爲戒，然在臣情理，決無離側供仕之勢，不得不隨詣闕外，略陳短疏。伏乞聖慈，天地父母，察臣至懇，特賜恩遞，俾得專意救護，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此非撕捱者，其勿辭察職。

○知義禁宋眞明疏曰，伏以臣，骨脆肉浮，自是病人，而盡瘁爲義，拚死供劇，于今十餘年矣。重以喪威震剝，內傷結在七情，所抱痰疾，積有源祟，或過費勞役，或少有哀傷，病發如期，形症百變，疲痿衰尫，日以益深，居恒凜凜，實有朝夕自危之心，而前後秋官之任，歲再易矣。事在面前，性不撥棄，晝夜勤劬，未敢怠弛，些少精力，殆盡耗竭，凋疎鬢髮，全少餘黑，人之見者，無不爲臣憂之。適因兼帶，拘格見遞，始之憂臣者，反以爲賀，庶幾優遊散地，數月調息，卒能得保軀命，復備任使，則在臣，誠至願大幸，而旋遭私慼，屢日悲遑，賓對罷退，兼帶踵辱，留身肅命，仍赴鞫坐，終宵冷廳，重觸風寒，頷頰之間，結核頗大，半面浮高，所見可駭，裹瘡曳疾，連日參坐，方其推案下府之際，出伏班次，忽然喉膈間，漉漉有聲，俄而吐出鮮血，幾過一鍾，不但觀瞻皆驚，臣亦暈到，移時少定，此乃勞極心焦，表感裏熱，血道妄行而然也。年前便血之症，屢經危域，轉輾溯上，變爲吐血。凡人之恃而爲生者，氣血兩調，而今臣氣渴血湧，理難久視，若不及時療治，轉成癃痼，則終恐醫藥罔效，死而後已。近因鞫事久廢，職務無絆，杜門深伏，極意調將，而閱旬呻痛，虛症又發，日服補劑，少無其效，見方委頓床席，昏昏沈綴，今日賓對有命，宜先赴坐以待，而無望自力，金吾輕囚多滯，所當鎭日開坐，而一向曠廢，尸職之罪，實無所逃，玆敢悉陳危苦之情，仰瀆慈覆之天。伏乞聖上，俯垂矜憐，察臣實病之難强，諒臣職事之久瘝，亟先許改臣知義禁之任，得以隨便治疾，俾尋生路，千萬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辭若此，兼帶金吾許遞焉。

○正日二十七日辰時，上御熙政堂，藥房入診入侍時，都提調金興慶，提調趙顯命，左副承旨柳萬重，假注書兪彦國，記事官元景淳、林象元，醫官權聖徵、玄起鳳、金壽煃、玄載觀、柳徵瑞入侍。興慶曰，近來日氣不調，聖候若何？上曰，差勝後一樣矣。興慶曰，大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安寧。興慶曰，世子氣候一向平安，而地烏連爲進御耶？上曰，好在而連爲進御矣。興慶曰，令醫官入診脈度，何如？上曰，依爲之。諸醫以次入診左右脈度後，興慶曰，湯劑繼進當否，問議於諸醫官，何如？上曰，依爲之。權聖徵曰，上候脈度，比前稍勝，補中益氣湯進服，爲宜，加半夏、天麻各一錢，黃芪減五分，人蔘依本方，進用五貼，似好矣。六君子湯，姑爲停止，可也。上曰，依爲之。〈出榻敎〉上曰，今於大臣，有宣諭事，醫官先爲退出，可也。上曰，入侍諸臣，亦詳看金星否？近來金星，益有光矣，大如月色，煌煌光燭地，卿等亦見之耶？顯命曰，臣亦見之，而不徒此也，太陽無輝，暈珥之變，無日無之，未知上天之示警，何如是荐疊，而實爲憂憫矣。上曰，非但天變，目下事，有可言者，洪景輔之疏果何如，而與臺啓所謂擊逐大臣，沮敗獄事者，相似耶？原任與豐原，精詳陳白，可也。興慶曰，洪景輔事，實未可曉矣。其論大臣處，不過過去已陳之事，旣經大臣疏辨，而今復提論，有若沮敗鞫事者然，渠若知鞫事之爲重，則必不如是，其心之未可知者，誠如臺言矣。上曰，凡事有似是而非者，有似非而是者，洪景輔事，如此矣。予思景輔爲人，且思其文，又念此事，細思深量，終莫曉矣。顯命曰，外間，以臣言皆爲詭僻矣。景輔，以羈旅之臣，論斥當國大臣，此誠盡臺責也，然而自古大臣之罪目，或擅弄朝權，或私報恩讎，或居家奢侈。景輔非一毫顧惜大臣者，而且當言地，何事不可言，而不言此等罪目，只以零碎過去之事，言之，大臣之平日無大過惡，於此可見，臺臣能盡言，大臣無過惡，國事誠可幸矣。然殿下之處分，有未盡者，臣敢達所懷矣，其疏誠怪異矣。且其所論，非朝夕當急者，則鞫事了當之後，言之非晩，今乃不先不後而爲之，其人豈不知必得沮敗之目，而爲此事者，雖不可臆逆其裏面之如何，而以外面看之，恐難以發明矣。上曰，手脚忙亂，亦如臺言耶？顯命曰，其日朝，囑政院捧辭單，而政院不捧，故爲此疏云，誠怪異矣。其疏中，說去容易，受之尋常等語，又怪矣，此乃右揆率爾書之，而其後右揆箚辨後，彼此相忘，今者追論，必欲阻平、勃交驩之路者，何意也？其論玉堂事，尤怪，進學能否，唯在才不才之如何，而善爲入直，果何罪也？今後玉堂，將必無入直者，其弊誠無窮，其言誠無識矣。論喉院事，亦極非矣，渠之遞知申屬耳，其後有何可以封駁之事，而胡亂語侵，亦怪矣。大抵時旣非其時，又混同亂侵者亦怪，殿下之汎然賜優批，似未照燭而然矣。興慶曰，批下，人莫不慨然矣。顯命曰，殿下必汎看其疏，故批旨如是矣。然臣本以開言路爲重，古語曰，烏鳶之卵不破，鳳凰來矣。求言之下，應旨進言，雖有過中者，似不爲罪，今景輔疏，誠怪異，不止爲過中，而批旨似太優矣。至於臺啓發後，又初啓卽罷，此亦恐有妨言路，初旣優批，旋又卽罷者，前後處分，未見斑駁，故敢達矣。此等是非，當自有公議，而第鞫事，誠有憂者，凡獄情，重囚一日淹留，必生葛藤，獄情變矣，今則重囚滿獄，而開坐無期，兩大臣別爲勉出，好矣。上曰，予有思矣。其曰汎然者，予之心，於此於彼，本無偏係，凡事，看之於時象之外，大體可知，臺批中不先不後，譏斥輕侮等文字，有意在焉，非看臺啓後爲之耳。豐原之言，近於抑揚，景輔乃羈旅之臣，應旨進言，論列大官，此則可尙，而其疏則果不先不後，景輔爲人，足可知，李光運之啓必出，而猶爲此事，此則誠難曉矣。初批只謂深嘅云者，有意存焉耳，其論儒臣事，似非欲逐儒臣者，而予曾於筵中，見景輔之與儒臣相爭也，其氣象，頗不寬洪矣。其論承旨，卽今寧有別樣可爲事，渠亦爲都承旨時，亦未聞有封駁之事，爲都憲之後，亦泄泄久不出，何必責政院哉？大臣體面，異於卿宰，下句之間，何可如此？予於其批，初則書之，以爲卿慨然，改之以深嘅云者，有意矣。不但洪景輔之言爲非，李光運之啓，亦似太過，第景輔之事，終未可曉，此亦世道時象之致矣。向者趙迪命，論兵制時，大臣以爲怪異，而今日事，亦類此，景輔似非浮沈受嗾者，而臺啓之以永枳爲言者，太過矣。顯命曰，雖未知盡如臺啓所云，而事會湊泊，發明則誠難矣。興慶曰，《春秋》有誅心之法，孔子之所誅心者，若皆生存者，則雖不必盡誅，而猶且看其心跡，嚴其筆誅，迹其事而有罪，則罪之，可也，今者景輔，以已陳之事，如是論斥，極爲殊常矣。上曰，不先不後，其言，微而緊矣，說去容易，受之尋常云者，一筆竝圈二人矣。興慶曰，左相受之不尋常，而當何以爲之耶？顯命曰，用意似爲巧密矣。上曰，此等事，予則每闊略看之。顯命曰，此乃偶然事，置之相忘，可也，同居台席，推車共挽，爲是耶，切切較爭，爲是耶？必當知此，而如是爲言者，果何意也？興慶曰，大體言之，臺臣，假殿下耳目之任，反爲巧密之事，其罪有浮於平人矣，景輔事，極爲非矣。顯命曰，齎咨官，今已辭朝矣，自前幹事譯官入去時，貸給官銀數千兩，限二周年，只捧本色，例也，而己酉年間，永爲防塞，只給馬窠，且白給五百兩銀，以爲幹事時需用之資矣。今此回咨，事關重大，彼中酬應，必爲數多，故大臣相議，依前許貸本司句管銀二千兩，以爲齎去之地事，發關，分付於監、兵營，而大臣不得登對，使臣陳白，故敢達擧行形止矣。上曰，依爲之。顯命曰，自上以譯舌勸奬事，有所申飭矣，臣方待罪譯院提擧，敢不惕念爲之乎？然近來生徒輩，怠慢成習，講習等事，專不擧行，例以年少生徒，分番來會於訓上家，以爲學習漢語之地，而日前，臣使人摘奸，初無來者，無據，甚矣，今將從重論罰，而但無所利益，則難以激勸。臣亡兄故豐陵府院君臣文命，以依國典東班職遷轉事，有所稟定，而其後無擧行之實，槪以象譯輩事，士夫嫌於主張故耳，玆事，今又發端，一依前日定奪施行之意，申飭銓曹，何如？上曰，依爲之。〈兩條出擧條〉諸臣退出。上曰，承旨進書傳旨。傳曰，噫，頃於前席，面諭卿等，同心輔贊，以濟時艱，是予所望，而前都憲，不先不後之疏，適上於鞫事方張之時，豈不駭也？但初批只諭深嘅而已者，意有在焉。以洪景輔處風憲之長，應旨欲無隱，則乘輿大官，豈可顧藉，而所斥於卿等者，不過公朝微事，心幸卿等之事我無大過，而卿等亦豈以此過爲撕捱，故爲脫略，以示微意矣，伊後處分，亦無他，其疏不先不後，譏嘲輕侮，憲臣旣啓之後，不可無飭故也。批旨脫略，旣有微意，其後處分，亦重體貌，深惟卿等，體予此意，以寬灑脫無迹是事矣，豈意箚陳承批之後，猶爲撕捱乎？使洪景輔，其若無心而泛論，於卿等，毫無撕捱之端，設或有心而斥之，若是撕捱，適中時弊，以卿等恒日之心，亦豈不諒此？噫，此非輔相撕捱之時，又於昔人輿疾討賊之義，鞫囚滿獄肯綮，亦不可忽者，而徒事撕捱而不顧大體乎？玆命入侍承旨，往諭此意，卿其須體至意，勿復過讓，其卽入來，前席聽諭，仍行鞫坐事，傳諭于兩大臣。上曰，承旨進來，更書傳旨。傳曰，洪景輔之所斥，不過大體，其當之者，豈可過爲撕捱，況方當逐日開講之時，經幄無人，豈不寒心？此後以此更爲撕捱者，勿捧其疏，各別申飭察職。柳萬重曰，一不承批而行公，似爲難安矣。上bb曰b，一番承批後陳疏者，勿爲捧入其疏。諸臣以次退出。

○丁巳正月二十七日申時，上御熙政堂，傳諭承旨入侍時，左副承旨柳萬重，假注書曺命采，記事官元景淳，記事官林象元。上曰，大臣，書啓書來否？柳萬重曰，書啓未及書出，故今始入對矣。上曰，讀之，可也。柳萬重進讀畢，上曰，大臣諸意，何如？柳萬重曰，臣奉傳聖諭之後，又以筵中下敎之意，縷縷開諭，則大臣，亦以鞫事憂念萬萬矣，自上若更以鞫事敦勉，則大臣豈敢不出乎？上曰，在院承旨，誰乎？柳萬重曰，左承旨柳綎，方在院矣。上曰，洪景輔疏中惠廳吏之說，何謂也？柳萬重曰，惠廳之吏，卽吏窠之所爭，故似比於守令窠，分付之事也。上曰，承旨更書敦諭，可也。柳萬重進伏書畢，上曰，承旨更往傳諭，可也，而更以予坐待便殿之意往傳，則大臣豈忍不入來乎？以鞫事言之，世彩之母，卽第一肯綮，而此若死，則更無可問之梯矣，此非爲恐動大臣之語，而實悶國事之故也。遂以次而退。

○丁巳正月二十七日二更一點，上御熙政堂，左、右相引見入侍時，左議政金在魯，右議政宋寅明，左副承旨柳萬重，假注書曺命采，記事官元景淳，記事官林象元，進伏訖。金在魯曰，近來日氣不調，風寒稍緊，聖體若何？上曰，無事矣。大王大妃殿氣候，若何？上曰，安寧矣。王世子氣候，若何？上曰，連爲無事矣。金在魯曰，臣等猥以無似，當艱虞之時，冒匪據之地，其所作爲，固多見非於人者，小小規正之言，未必過嫌，古人樂聞勤政之義，亦非不知，以今番所遭言之，則事若微少，而詆辱則極非常，所謂各是私黨之目，臣雖湛滅，不足以償其罪。此時引入，誠非樂爲，區區本心，實有行不得處，臣等未免引入，而鞫事方張，重囚新入，尙不得一問，而有若不知而置之者然，終貽聖上之勤念，屢下縷縷之懇敎，至有深夜之坐待，臣等惶隕死罪，俄伏見下敎之後，他不暇顧，𨃃蹶入來矣。宋寅明曰，臣於前後厚被國家之殊遇，聖上之所寄托如何，而臣實無狀，不能仰體聖意之萬一，而終速人言，晝夜慙悚，然自作之孽，臣不敢尤人，而憲臣之疏，外若微細之事，而文字間僇辱則極矣。至於嶺伯事，謂若吏窠之爭出，而畢竟相鬨等語，此豈非僇辱之甚者乎？以國事言之，鞫獄方張，聖心憂勞，小小規警，臣何敢引入，而區區廉隅，有不可倣倒？聖敎雖欲使臣等脫略不嫌，而臺臣應旨之疏，謄傳八方，臣等雖欲灑脫，得乎？金在魯曰，臣與僚相，稟性不同，凡於事爲之間，豈一一相合，而若其乃心王室，實常交勉者，故向以微少之事，雖不免皆有所失，而旣承聖敎勉飭之後，皆置忘域，不相槪懷，而今者憲臣之拈出其字句，更爲提論者，終非美意。聖敎則欲使臣等，灑然脫略，而使言者之言，雖有行語間稍峻處，猶可愧悚，而今其爲言，非出於尋常規警之比，則見之者，皆以爲僇辱非常。若非此時，雖尋單出城，未或過矣，而旣不得如是，又從以冒出，則尙何可一日做事，而其於國體，何？勢旣至此，不得不引入矣。宋寅明曰，君臣貴相知心，初疏下批，臣則固有以仰揣聖意，此不可家道戶喩，而或者以爲，僇辱如此，處分如此，則豈可冒出耶？或者以爲，人言已入，聖心或動，惟臣獨曉然知上意之所在，而誠難徑情而自行矣。臣與僚相，雖規模少異，至於乃心王室，則未嘗不同，古人之聖如周、召，賢如蕭、曹、韓、富者，猶或有規模之不同處，臣之氣品，旣異僚相，則亦豈可隨事苟同乎？臣等之今日被言，實是世道之難平故耳，今之人言，蓋出於竝傷二人之意也。金在魯曰，此非獨專政一二臣等也，實欲竝傷朝廷之意，而臣之所謂不美者，此也。宋寅明曰，臣聞豐原君趙顯命，有以臣等之無大過，爲朝廷賀云，此或爲臣等之私幸，則可矣，以朝廷言之，凡爲輔相而做國事者，豈可曲避小小之嫌，而設令雖無大過，每每救過不贍，則此豈爲國家之福也哉？金在魯曰，臣亦箚中已陳，而雖有政窠之可合者，曲避小嫌，不爲分付，亦是不大處，僚相之言，是矣。至於豐原所謂無大過云者，臣未敢自居，而彼言者之意，則無或使臣等欲以小事自處，而其不言之中，未知負何大罪也。宋寅明曰，目今國事，實多可悶。古人所謂十人曳瓢，破屋禦寇等語，政爲今日道也，先自立得主宰，嚴正做去然後，方有所濟矣。上曰，初頭處分，予意有在，從當言之，而大體則已於傳諭，及原任大臣許，已言之矣，今聞卿等之言，予甚迂闊，不知時世之若此，而予旣深居，亦何以知之乎？以豐原所奏貪權、恩怨、奢侈等語，言之，卿等博觀經史，可以知之，而從古以此等語，斥之易矣，我國之規模則不然，而無貪權之可論，洪景輔疏語中所謂，各樹私黨者，雖近於恩怨之科，而此則易顯而易知者也。予雖迂闊，不知時世與卿等之心，而下款暗昧之語，予豈信之哉？卿等，決非此等題目之人也。文彦博，古之賢相也，猶不免爲大臣遭人言，而近觀《史記》，有書上而不報處，非欲效此，而環顧今日，如此傾軋之時，則反以不報爲是矣。今景輔之疏，若以前所謂三件題目，言之，則予何所顧惜其人，而其所爲言，予以爲，卿等之不足介懷，而若深治則恐或張大其事故也。見柳儼之疏，其於下語之際，未免有氣銳之習，今番入院之日，憲臣在長席，未嘗有意於擧職，而謂不足與有爲等語，殊欠穩藉矣。予於當初都憲之批，豈不欲言，而諭以慨然，終以勿辭者，蓋出於脫略之意也，豐原，以前後臺批爲言，而此則不然，都憲之批，旣諭以大臣，非卿宰之比，憲啓之批，加以一層，至諭以譏斥輕侮，不先不後者，予實有意者也。右相，嘗勉予以常察似是而非，予於是言，恒不忘于心，而今日卿等，若無乃心王室之意，則恐或有尋單出城之事，而不至爲此等過擧，予實爲卿等喜之，而卿等猶不卽入來，非所望於卿等，而予心有不能自安矣，今幸入來，更無加勉，而面諭云者，亦有意焉。臺啓雖過矣，不先不後之批，則蓋深言之矣。頃者豐原之所謂似微而可悶云者信然，木朽蟲生，勢之固然，而景輔之疏，得非卿等之自招耶？投間抵隙之語，恐有此疏者，久矣，景輔之有心無心，不可測知，而在卿等，似爲玉成之道，此予所以欲面諭者，而第於右相之言，予甚慙愧矣。景輔之疏雖如此，予豈有一分動意，而今番處分，只欲其脫略而已。豈有顧惜之意而然哉？予於平日待卿等，若以誠信相孚，則人言之恐動於卿者，豈如此乎？景輔，若以卿等謂之貪權，則決非近理之言，而至於私黨之語，渠必有所執而發矣，卿等亦豈得免乎？金在魯曰，臣等雖無狀，有何別樹私黨之事，而景輔之疏，似以今番嶺伯事言之矣。上曰，今之時世則難矣。自己酉以後，予於豐陵及故相李㙫，獨平心用之，而今以卿等之事，觀之，可知世道之日益下矣。宋寅明曰，臣之才猷凡百，豈能企及於前相之賢，而亦不能自伸所抱者有之，向則纔經變亂，人心猶有所懲創，而今則全無顧畏之心，漸有交爭之意故也。上曰，豐陵曾勉予以少或放意，則時象之害，甚於前云者，是矣。予之今番處分，蓋欲脫略，而雖不能善爲之，於卿等，若無抵隙之端，則此疏必不發矣，此所謂卿等玉成之幾也。予旣深居之故，卿等必曰莫測君心，而卿等若誠心爲國，則予當益固此心，以爲鎭壓時世之道矣，卿等或有解心之患，則國事將至於如何耶？以此等說，欲見卿等而諭之，俾知予心之無他矣。君臣之間，貴相知心，而必無抵隙之端，然後國事方可做得矣，予於卿等，實無毫分間然者，而卿等若或以他人出城等語，不能無動於心，則實非予平日所望於卿等者也。金在魯曰，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景輔之疏，實爲臣等之玉成，而今之世道則甚難矣。向在戊申以後，人心猶有所懲創之故，其時則易然，而今則歲月稍久，世道、人心，決無可爲，而況臣等之才，非豐陵之比者乎？然臣等豈敢不常自勉勵，而環顧卽今時世，死則雖易，實無彌綸善爲之望，惟恐爲辜恩負國之人矣。宋寅明曰，臣之性稟，有疎忽闊略之病，而僚相則凡於事爲之間，頗縝密矣。上曰，卿等之心，自春坊已知之矣。卿等則於彼此之間，猶有不相知之患，而至於豐陵，誠難矣，於此於彼之事，無不知之矣。金在魯曰，臣則粗能謹守而已，而實無他技矣。上曰，向者金判府事，屢有卜相之請，而厥後，以卿等一時枚卜者，予有苦心，卿等亦必知之矣。上下同心而後，國事可以做得，卿等須灑脫細事，而惟國事之共濟，是望焉。予之年歲，雖至衰境，心猶未衰，而雖年少於予者，凡於行步之間，似難及予，而古亦有黑頭宰相矣，右相之年，亦猶未衰，惟願與卿等，共做國事也。昔蜀之後主，卽庸姿，而諸葛，猶能事之，而扶持國勢，六出祈gg祁g山，至有欲復天下之志，卿等豈不知乎？宋寅明曰，臣等豈敢當聖敎之至此，而惟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則敢不相勉乎？上曰，予若年衰志怠，則卿等可去矣，惟願及此時，而與卿等爲國事也。洪景輔之今疏，雖難測其意，而景輔，卽羈旅之臣，故予於景輔，用力者多矣。向日趙侹之必逐乃已，不欲其陞資，嫉之已甚，而厥後復除承宣，必使加資者，予有意耳。向來趙迪命之論兵判，雖或無怪，景輔卽無不足之人，而今之如此，甚可怪耳。頃者宋翼輝，則厥父不仕之故，曾有筵敎，而渠之初入臺地，所列五條，非無過處，而大體則是，故皆允從之，欲示予意矣。厥後終遭兪最基之醜辱，金尙迪，卽敗薦中人也。向之入侍，予不卽覺得，而伊時趙明謙，雖有助順之語，毁予處亦多矣，尙迪，以諂媚斥之，而終遭顚沛，若欲有爲，則皆不免如此，豈不難哉？景輔之今爲都憲，更無不足，必非有干進之心，而渠亦屢經承旨，必知予心，予之不動於渠言，亦必知之矣。今疏之不先不後，則果有之，而沮敗鞫事之言，思之終無是理，果若有逐卿等沮鞫獄之心，則亦必無戊申之事，予實怪之而莫測其心者也。吳光運爲提學，兪最基斥之，而景輔之其後入侍時，爲之伸達矣。蓋景輔與光運，同爲堂錄之人，而今於最基之斥，必懷彼亦此，此亦彼之意，出於欲同去就之意，而不然則獨自行世，欲脫疲然之嫌而爲之矣，其心所在，似不出於此，而渠之負予則有之，亦可云世道之怪耳。宋寅明曰，景輔之罪，只在於有心無心，而一世人疑怪則有之，非以斥大臣罪之也，鞫事方張，了當幾何，而其所投疏，事輕而言深故也。因此景輔之事，而仍有以仰戒於聖上者，凡於任用臣隣之際，先察其心志才學之如何，有可以擔當國事者，則雖除授陞擢，何所不可，而不然而愛目前之小才，每示假借之色，則眞所謂小器易盈，而終必有仰測君心之患矣。上曰，今於卿言，予實有廓然可悟者矣。非謂此事，自有所悟，非景輔之故，實予之故也。宋寅明曰，景輔元非可棄之人也。上曰，卿等今已入來，鞫事可以開坐，而今以乾象之變，言之，雖不知冥暗之中，有何潛伏之機，而似是金革之象也，預備之責，不可不虞，而尤非卿等如此之時也。宋寅明曰，星月之變，式日斯生，聖念之憂勞，臣等豈不仰揣，而以邦內言之，向如戊申之亂，其所醞釀，蓋亦久矣，到今則似無醞釀之可虞，而朝廷之上，有大亂之漸，是則可虞，而他則姑無可虞者矣。上曰，邦域之外，實多可悶，而予意則異於右相，幸而不中則幸矣，而終必有某樣變怪，顧今國事之無一可恃，而若爲自强之策也。金在魯曰，臣亦以爲邦內之憂多矣，而其他姑無可虞者矣。宋寅明曰，星之爲變，雖或實或虛，當以變不虛生，應之而已，雖急慮，亦將何爲哉？目今鞫事方張，必須從速了當，而爲先以嚴宮闈，和朝廷爲急務，嚴中有和，和中有剛然後，凡事可以做得矣。上曰，卿言信然矣。上曰，向在戊申，則果如卿言，其所醞釀者，久矣，而餘黨猶懷梟獍之心，如道昌、必雄之凶，其有傷於國脈者，大矣，而今之玄機雖少，亦豈不有傷國脈耶？明日鞫坐，必當早開，而判金吾將何以爲之耶？金在魯曰，卽今判金吾之親患，卽臣叔母之病，而症情有加無減，年今八十五歲矣。上曰，與李廷濟之母年，相幾何耶？宋寅明曰，李廷濟之母，則今逾九十矣。上曰，皆有老親，判金吾之任，誠難矣。金在魯曰，如此之時，雖帶賓客之人，姑遞而後，移除何妨耶？上曰，金東弼，何所撕捱乎？宋寅明曰，以尹尙通之臺啓，嫌難察任云矣。上曰，然則終可撕捱乎？宋寅明曰，有大段撕捱之意矣。上曰，二品中無故者幾人耶？宋寅明曰，有趙尙炯、尹游、趙顯命，而趙尙絅尙在郊外，尹游方在臺啓中矣。上曰，於賓客之語，可知其意，而欲見卿等而議之者也。今判金吾，姑爲許遞，政官待明朝牌招開政事，承旨書之，可也。〈出榻前下敎〉寅明曰，朝著乏人，實爲可悶。上曰，此後，當有陞資之道矣。宋寅明曰，以洪景輔疏中善入直之語，玉堂之入直無期，誠爲可悶矣。上曰，洪景輔曾亦爲之矣。金在魯曰，今番假都事，皆甚稽緩，而文書多不搜來，至於明彦父子之拿來時，皆趁日暮城閉，而俾宿城外者，不先不後，已極痛駭。夏宅拿來時，都事無一張文書持來，故臣曾以此別爲申飭，而假都事輩之稱以生疎之致者，殊涉駭然，渭源gg渭原g罪人拿來時，亦無一張文書，此皆猶有畏顧之心而然也。頃日夏宅之捧招也，觀其狀，全無哀矜畏沮之色，而有咆哮之語，問郞書招之時，其答語凡百，亦甚不順矣。宋寅明曰，其招辭中語，亦不無可駭處矣。金在魯曰，今番鞫事，殊甚不嚴，而其間有罪者多矣。宋寅明曰，此則畢鞫後了當者矣。上曰，鞫囚中，世彩母及次男惠學處，先爲嚴問，可也。上曰，吏判事，何如也？都政纔定，今又如此，國事無可爲矣，而徐命臣之事，極爲非矣。宋寅明曰，臺啓方在，吏判之出仕與否，姑無可論，而臣亦雖有所懷，從當仰達矣。上曰，兩司勿論受由，待開門牌招參鞫事，以榻前下敎，書出，可也。柳萬重曰，右副承旨柳儼，同副承旨金尙星，疏批未下，而柳儼當以該房，參鞫，竝一體牌招乎？上曰，竝牌招，可也，〈出榻前下敎〉上曰，入送齎咨官甚急，義州府尹尹敬龍，放送，可也。〈出榻前下敎〉諸臣遂以次而退。

1月28日

行都承旨李壽沆〈受由〉。左承旨柳綎〈坐〉。右承旨趙命臣〈坐直〉。左副承旨柳萬重〈坐〉。右副承旨柳儼〈坐〉。同副承旨金尙星〈坐直〉。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曺命采〈仕〉金硡〈仕直〉。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太白見於巳地。夜一更，彗星見於西方奎宿度內天倉星之西，長一尺許，指巽方色白，星體尾跡，比昨頗益消減，去極一百五度。

○柳儼啓曰，小臣鞫廳進去下直，請出推案。傳曰，知道。

○柳綎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體未安，而或禁推，或在外，他無推移入直之員，副提學有闕之代，今日政差出，仍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同副承旨金尙星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柳綎曰，承批之後，其在分義，豈敢復事撕捱乎？從重推考，更卽牌招。

○傳曰，義州府尹尹敬龍，卽爲肅謝事，分付矣，尙無出肅之事，卽爲申飭。

○以金硡爲假注書。

○柳萬重啓曰，事變假注書金尙喆，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右副承旨柳儼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柳綎曰，承批之後，其在分義，豈敢復爲撕捱？從重推考，更卽牌招。

○有政。吏批，判書尹游被論，參判尹惠敎進，參議徐命彬在外，右承旨趙命臣進。

○兵批，判書金取魯親病不進，參判李春躋病，參議柳綏病，參知南泰溫入直進，左副承旨柳萬重進。

○吏批啓曰，判書尹游，方有臺啓，參議徐命彬在外，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

○趙命臣，以吏批bb言b啓曰，新除授公洪都事韓億增呈狀內，素患濕痰，經寒甚苦，胸膈牽疼，不能運動，斷無辭陛登程之望，屢度呈狀，而當初除拜，出於擇差，有難輕遞，故調理往赴之意，連次題送矣，今又呈狀，旬月之內，萬無赴任之勢云。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政事，以鄭亨益爲右參贊，以鄭亨益爲知義禁，以李衡佐爲左尹，以洪晉猷爲淸風府使，以洪曋爲兵曹正郞，以趙遠命爲副提學，以判義禁望單子。傳曰，豐原君趙顯命除授，以趙顯命爲左參贊，以金聖應爲左尹，以李衡佐爲右尹。

○兵批，以具聖任爲副司直。

○傳于柳萬重曰，望筒已下，禁府堂上卽爲牌招。

○柳萬重啓曰，今日政，新除授知義禁，待下批，卽爲牌招，以爲參鞫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柳萬重曰，判義禁牌去來，各別申飭。

○柳萬重啓曰，鞫坐將開，金吾堂上，不可不備員，趙遠命移拜副學之代，令該曹，卽爲口傳差出，仍卽牌招，同義禁金聖應，今日政陞拜左尹，本職未肅拜，亦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洪重疇爲同義禁。

○柳儼啓曰，同義禁洪重疇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矣。莫重鞫坐，金吾堂上，不可不備員，更卽牌招，以爲參鞫之地，何如？傳曰，允。

○金尙星啓曰，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意啓曰，同義禁洪重疇，疔腫甚重，勢難參鞫，今姑遞改，其代卽爲口傳差出，仍卽牌招參鞫，何如？傳曰，允。

○以持平朴弼幹，獻納金廷潤，正言李德載、徐命臣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柳萬重曰，其在分義，不可違牌，只推更爲牌招。

○以獻納金廷潤，正言徐命臣牌不進，依承傳罷職傳旨，傳于趙命臣曰，政官卽爲牌招開政。

○吏批，參判尹惠敎進，承旨趙命臣進。

○兵批，參議柳綏進，承旨趙命臣進。

○政事，以尹得徵爲獻納，以趙尙命爲正言，以趙尙絅爲同義禁，以宋眞明爲工曹判書，以李德壽爲禮曹參判，以李徵復爲戶曹佐郞。

○兵批，以吳命新爲副司直，以李普淳爲副司果。

○金尙星啓曰，新除授知義禁趙尙絅，所當出牌，而今已夜深，待明朝出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問事郞廳，以鞫廳大臣，以爲問事郞廳兪最基，親病方重，勢難參鞫，今姑改差，其代以前正言李鼎輔差下，使之察任，而問事郞廳任珽，方在罷散中，令該曹口傳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以任珽爲副司果。

○趙命臣啓曰，副提學趙遠命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體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成均館官員，以同知館事大司成意啓曰，今正月初七日，儒生上旬輪次，今月內無故日退行事，曾已啓達矣。大提學未差，今月已盡，更無餘日，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又以侍講院言啓曰，本院下番，連日闕直，事甚未安。司書權䌖呈辭入啓，兼司書沈星鎭方在禁推中，兼說書未差，說書李昌誼陳疏受由，由限已過，卽爲牌招，以爲入直之地，何如？傳曰，允。

○傳于金尙星曰，推鞫姑罷。

○掌令趙世垕啓曰，請逆坦孥籍，一依王府草記，卽令擧行事。〈措辭見上〉請還寢泰績酌處之命，仍令鞫廳，嚴鞫得情，夬正王法事。請閔尹昌gg閔允昌g、尹志、申潤廷、金世潤、朴景淳出陸，全聖澤、申正模量移，黃翼再全釋之命事。請觀厚嚴鞫得情，依律處斷事。請還收北同減死絶島定配，於屯、以貴極邊定配之命，竝命依律處斷事。請前大司憲洪景輔，削奪官爵，門外黜送事，〈措辭見上〉新除授持平洪廷命，時在京畿廣州地，司諫院大司諫趙漢緯，時在廣州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答曰，不允。下諭事，依啓。

○同副承旨金尙星疏曰，伏以臣之卽今情理，實有萬萬焦迫者。臣父宿病添苦，浹旬彌留，重以開月之後，亡兄祥期漸迫，病裏疚懷，殆不能自定，素患痰火之症，一倍越劇，飮啖全減，神息懍綴，而最是骨脅之間，流痰凝結，坐臥呼吸，輒致牽痛，顧臣煎迫之私，尙何忍一刻離側，而適遭日昨臺斥，院僚尙在撕捱中，特敎牌招，蓋出於督勉之意，而臣之處義亦難異同於諸僚，則黽勉暫膺。雖緣事勢之不獲已，若臣情私之至切，業亦一院之所共知，只因番次苟簡，未免鎖直，而連接家信，少無所減云。夕鑰將下，方寸自亂，繞壁徊徨，不能耐任，此時此情，其亦悲且切矣。苟不如此，則當此宵旰焦勞之時，臣何敢連日瀆擾乎？伏乞聖慈，天地父母，諒臣至懇，特賜恩遞，俾遂人子至情，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辭護焉。

○正言李德載疏曰，伏以臣，愚騃徑行，全昧世機，頃年一出，慘遭毒螫，實是縉紳間，前所未有之變怪。心腐魂悸，歷歲靡定，惟欲杜門屛迹，避遠鋒鏑，不意諫院新命，忽下夢想之外，驚遑感激，不知攸措。況値鞫事方張，臺閣不備，區區私義，有不可顧，而第臣所遭，窮慘至酷，決不可以聖恩之優渥，時月之稍久，進步於仕宦之途，此實通朝之所共知，而且臣偏母，年迫八旬，疾病沈苦，無日愉健，前冬重經痎瘧，氣息綿綴，長在床褥，又方觸感風寒，夙證轉劇，眞元漸鑠。臣日夜扶將，雖無情地之可言，旬日之內，實無離捨供職之望，恩召荐降，末由承膺，玆不得不隨詣陳籲。伏乞亟遞臣職，以肅朝綱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辭護焉。

○持平朴弼幹疏曰，伏以臣之屛蟄訟愆，已周一歲，分甘廢棄，無復當世之念，不意今者，恩旨荐降，騎省柏府之除，聯翩於數日之內，臣誠驚惶震越，罔知攸處。伏念臣，性本迂愚，樣不入俗，全昧時議，淸朝耳目之寄，固非其任，而且奉九耋老父，尤無離側供仕之勢，故前春之忝叨諫職也，冒陳至懇，願乞終養，而適有愚衷之慨惋者，不敢自隱，附進疏末，而隨牌控籲，臨紙呼書，忙遽之際，未暇細檢，文多紕繆，語涉囫圇，不待其罹罪招謗，而臣心之悚惕悔恨，旋欲噬臍，而已無及矣。然其懇懇寸忱，惟冀聖心之如鑑如衡，燭之以明而臨之以公，使廷臣息爭而祛私，措一世於和協之地，而誠淺辭拙，未能孚格，上敎旣甚嚴峻，衆罵群誚，又從而左右迭報，臣旣以孤根弱植，無所依附，言苟是當，不分彼此，顚蹶之患，勢所必至，臣固自取，尙誰怨哉？第區區憂時慨俗之言，竊效芹曝之獻，而無益於國，自速顚沛，撫躬慙悚，寧有窮已？人之爲言，雖至罔極，儘有可以一一辨明者，而今於經年之後，追提往事，實有愧於古人無辨之戒。臣不欲呶呶竭言，而惟是在上等說，本出於詩之大雅首章，其曰文王在上，於昭于天者，自是周公所作，而先正臣李珥之疏，亦嘗引以爲言曰，列聖在上，於昭于天，臣誠愚昧，但知襲用先聖、先賢之語，形容其巍巍穆穆之意，自此而陷於大戾，實非臣始慮之所及，何敢以失在信書，有所自恕，而追思幸逭於鈇鉞之誅也？臣蹤跡兢危，無復抗顔冒進之望，嚴召荐辱，而末由祇肅，玆詣禁扃之外，略此仰瀆。伏乞聖慈，亟遞臣職，俾得守分自靖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其勿辭速察職。

1月29日

行都承旨李壽沆〈式暇〉。左承旨柳綎〈病〉。右承旨趙命臣〈坐直〉。左副承旨柳萬重〈坐直〉。右副承旨柳儼〈坐〉。同副承旨金尙星〈陳疏受由〉。注書二員未差。假注書曺命采〈仕直〉金硡〈式暇〉。事變假注書未落點。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宣祖大王忌辰齋戒。

○未時，太白見於巳地。夜一更，彗星見於西方奎宿度內天倉星之西，尾長六七寸許，指巽方色白，星體尾跡，比昨又減，去極一百四度啓。

○趙命臣啓曰，祭享事體，至敬且重，宜不敢怠忽，而今日穆陵忌辰祭獻官，行密春副守焌，不卽來待於傳香之際，屢次催促，而摘奸備忘下院之後，始爲入來，事極未安。不可無警責之道，行密春副守焌，從重推考，何如？傳曰，知道。

○又啓曰，明日常參，國忌正日相値，頉稟。傳曰，知道。

○又啓曰，今日賓廳坐起，旣已頉稟，所當持公事入侍，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入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柳儼啓曰，備邊司郞廳，以大臣意來言，今日賓廳坐起日次，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又啓曰，領敦寧府事魚有龜，上疏到院，而以國忌齋戒留院之意，敢啓。傳曰，入之。

○又啓曰，小臣鞫廳坐起進去下直，請出推案。傳曰，知道。

○又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命臣啓曰，左副承旨柳萬重，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傳于趙命臣曰，史官一員待命，騎馬三匹立之。

○趙命臣啓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體極爲未安。副提學趙遠命，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傳于趙命臣曰，放送儒臣，待公事啓下，卽爲牌招。

○趙命臣啓曰，副提學趙遠命，副應敎尹汲，校理申致謹、兪健基，副修撰吳彦胄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纔已捧入，而玉堂上下番，多日俱空，事甚未安。副提學趙遠命，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卽者奉常寺官員來言，來二月令宗廟薦新水芹，來到本寺，而都提調、提調，俱未差，禮曹堂上，所當看品薦進，而禮曹三堂上，俱未肅拜，令本院稟旨變通。判書趙尙絅，以金吾堂上，纔已出牌，參判李德壽，參議朴師正，竝卽牌招，以爲推移進去，趁卽看品，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禮曹參判李德壽，參議朴師正牌不進推考(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矣。薦新看品，事體甚重，而判書趙尙絅，以知義禁，再招不進，一日三牌，有傷事體。參判李德壽，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以禮曹參議朴師正，副應敎尹汲，校理申致謹、兪健基，副修撰吳彦胄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命臣曰，竝推考傳旨捧入。

○趙命臣啓曰，禮曹判書趙尙絅，知義禁，三牌不進，參判李德壽再招不進，推考傳旨，纔已捧入矣，薦新看品，未卽擧行，事極未安。參判李德壽，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其在事體，極爲寒心，從重推考，更卽牌招。

○又啓曰，宗廟薦新水芹看品，一時爲急，禮曹參議朴師正，旣有只推之命，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柳儼啓曰，知義禁趙尙絅牌不進傳旨，今方捧入矣。莫重鞫坐，金吾堂上，不得備員，事體極爲未安，更卽牌招，以爲參鞫之地，何如？傳曰，允。

○又啓曰，知義禁趙尙絅再招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矣，莫重鞫廳，因堂上不備，不得開坐，事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一日三牌，有傷事體，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其在分義，極涉太過，從重推考，更爲牌招開坐。

○柳儼，以鞫廳大臣意啓曰，今日鞫坐出令，而知義禁鄭亨益，夜來身病猝重，決無來參之望，不可不變通。今姑遞改，卽爲口傳出代，仍卽牌招，以爲備員開坐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批口傳政事，以李春躋爲同義禁。

○事變假注書金尙喆改差，代以尹志泰爲事變假注書。

○趙命臣啓曰，宗廟水芹薦新，今日看品然後，明曉當爲薦進，而禮曹判書趙尙絅以知義禁，三牌不進，參議朴師正牌不進罷職傳旨未下，參判李德壽，三牌，何以爲之事，稟啓矣。他無變通之道，奉常寺提調未差之代，令該曹，卽速口傳差出，使之進去看品，何如？傳曰，允。

○吏批口傳政事，以鄭錫五爲奉常寺提調。

○趙命臣，以宗簿寺提調意啓曰，日昨本寺草記還給之敎，不勝其萬萬震悚，卽以依傳旨，急速擧行之意，星火督促于前別提徐宗秀家，則稱以前呈單子已悉云，而一向違拒，少無變通之意，到今則所謂事知奴子，不但不送，發差等隷，又從而呵責之，如許事體，曾所未聞。今方發牌，促囚其家僮，而若不別樣嚴處，則擧行將無其期，而本寺則催促之外，他無變通之道，惶恐敢啓。傳曰，紀綱雖曰凌夷，雖宗簿分付，幺麽小官，不敢若是奉而行之者，卽君命也，使宗秀，焉敢放恣乎？決不可循例分付，其家事知僕，使本寺嚴訊，各別督促，斯速擧行。

○備忘記，紀綱雖曰陵夷，幺麽小官，焉敢蔑視君命乎？其執無義之意，欲隨過滯之人，自爲高致，不遵其君，徐宗秀，若不嚴懲，是國無法也，決不可處分宗簿草記而止。爲先拿囚，勿捧供辭，臨期待下敎擧行。

○傳于柳儼曰，推鞫姑罷。

○咸原府院君魚有龜疏曰，伏以臣，屢上辭本，引例陳疏，而未蒙矜許，益切悚蹙之中，癃病日甚，將成廢疾，幸荷恩由，得以調治，洪造所庇，感祝罔涯，而虛帶重任，全廢職責，憂愧熏心，食息靡寧，玆敢不避瀆擾，更瀝血懇，冀降處分焉。夫舊例之無所據，私義之不可冒，再三疏籲，畢暴無餘，此外又有職任之相妨礙者，而說他日事，恐涉煩屑，前疏只發其端，而今不得不悉陳焉。噫，自祖宗朝，設置扈衛將任，而以一窠，必屬於國舅，以爲安危倚仗之圖者，其法意，至爲緊重。臣旣猥帶此任，而又兼外使之職，此則任同居留，便是守臣，萬一他時，脫有事變，則出而捍禦，卽其責耳，以一身而兼管內外，豈不大牽掣而至難便乎？舊例之無所據，旣如彼，職任之相妨礙，又如此，此固當遞之大端也。南漢合操，國之大事，前疏批旨中，敎以其何又停，誨諭而飭勵者，旣勤摯矣，而臣義在必遞，病又難强，許多需用，無一措辦，荏苒時日，農節已屆，成命之下，徒然停廢，以病啓聞，亦有所不敢。惶隕之極，惟譴何是俟，而況當災咎荐疊，艱虞溢目之日，以時往來，殫心保釐，收拾兵餉，飭修戎器，正是急先務，而顧臣年衰氣耗，百病交侵，視聽之昏聵，已至難醫，腰脚攣痺，又益沈篤，連試砭焫，了無減效，精力消盡，神識憒昏，凡係事務，一向瘝曠，異日緩急，將無得力，此又當遞之尤不可緩也。病裏耿耿，日夜所顒祝者，惟在解卸重擔，免爲負罪之鬼。伏乞聖明，深察政格之難毁而職責之相妨，俯諒疾病之深痼而重地之廢棄，亟命鐫遞臣守禦之任，以重國事，俾臣得以涵泳聖澤，全保殘骸，以畢休戚報效之願，不勝幸甚。答曰，省疏具悉卿懇。所陳若此，當下敎於大臣入侍矣。仍傳曰，遣史官傳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