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文安公全集 (四部叢刊本)/卷第十四

卷第十三 揭文安公全集 卷第十四
元 揭傒斯 撰 景烏程蔣氏密韻樓藏舊鈔本
補遺一卷

揭文安公文集卷 --卷(⿵龹⿱一龴)之十四

       揭 曼 碩 傒 斯 著

       門生前進士爕理⿰氵専 -- 溥化校録

 雜文

  天馬賛

皇帝御極之十年七月十八日拂𭅺國献天馬

身長丈一尺三寸有竒髙六尺四寸有竒昻高

八尺有二寸廿有一日勅臣周朗貌以為啚廿

有三日詔臣揭傒斯為之賛賛曰

  雖乾秉靈  惟房降精  有産西極

   神駿难名   彼不敢有  重譯来庭

   東踰月窟   梁雍是經   朝飲大河

   河伯屏营   莫秣大華  神灵下迎

   四踐寒暑   爰至工京   皇帝臨軒

   使拜迎称   臣拂𭅺國  𨗿限西溟

   𮐃化效貢   頋帰聖明   皇帝謙譲

   嘉尔逺誠   摩于赤墀  頋瞻莫矜

   既称其德   亦貎其形  髙尺者六

   脩倍犹贏  色應玄武   𠯁躡長庚

   囬眸電激   頓轡風生   卓犖权竒

  虎視龍騰  按啚考式  曽未𠯁并

  周騁八駿  徐⿲亻丨匽 -- 偃構兵  漢駕鼓車

  炎列中㒷  維帝神聖  載籍有徴

  光武是師  穆滿是懲  登崇俊良

  共基太平  一進一退  爲國重輕

  先人後物  萬國咸寕

  仙茅述

䂊章之新建黄堂隆道宫道士羅君大年爲予言

仙茅事甚異其言曰昔晋之乱有神人許旌陽

者出于豫章之境西山之下能以忠孝積功累

行致仙道師事諶母于丹陽之邑黄堂之𭏟母

既授以道要旌陽感之曰吾必𡻕朝母母曰吾

従此逝矣去汝居南五十里吾有飛茅在焉

汝能淂茅䖏即祠我𡻕八月一至足矣已而諶

母果仙去旌陽還淂茅亦叢生而地亦曰黄堂

即建祠祠諶母𡻕如期徃朝之旌陽尋亦仙去

其徒𡻕八月四日具幢盖儀衞鼓楽奉旌陽像

朝母如旌陽存時以為常其後嗣其學者擴其

祠為覌𣸪為宫至今行之不衰茅在祠前剪而

後生如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王𤔫 -- 瓊華不易其䖏茅具六味能致六

飬醎能飬氣辛能飬莭酸能飬筋滑能飬胃甘

能飬肉人淂茅煮而飲之可以已疾癘和榮衞

延年却老余家距祠百里未尝至其䖏然尝淂

茅煮而試之言不虚也夫茅者于易書詩礼春

秋𫝊𥙊則以縮酒封則以藉立社之土以其物

雖薄而用可重也未尝言能神異如此世稱

仙遺蹟竒詭荒誕不可致深詰者以千数而諶

母特以茅著称其師弟子精誠之感不可揜如

此夫古之言淂仙者或以服食或以導引不食

榖獨称許旌陽以忠孝積功累行致仙道盖足

尚矣夫可以動天地感SKchar神貫金石亘古今而

不冺者惟忠孝為然况其師弟子之間乎然嗣

其學守其壇塲而無諶許師弟子之心則樵牧

殘之牛羊踐之茅雖神能歴千𡻕而独存哉因

羅之拳拳有感于忠孝云者述以𫝊之作仙茅

至順三年秋七月日

  静虗觧

閬中蒲瑛粹玉揭其齋静虗自夜𭅺走書京師

求予言作静虗觧惟静為能統天下之至動惟

虗為能容天下之至大至動天也至大地也非

至動無以見静之用非至大無以見虗之載惟

静虗衆理出焉萬物生焉故聖人則之君子學

成于静益受于虗非静虗無以成君子况聖人

乎惟聖人為能合静虗之体致静虗之用故可

以参天地賛化育非静虗無以成聖人况天地

乎惟天淂虗而無不覄也惟地淂静而無不載

也故䏻運行四時化生萬物而非静虗無以為

天地故体莫大乎静虗用莫大乎天地是以衆

人法君子君子法聖人聖人法天地天地法静

虗静虗至矣

  楊椘經字説

余与臨江楊君信可友凡十餘年大徳七年

遇于武昌居𢾗月淂子湘書以示余余嘉其年

弱而志大且甚好學也遂許以女妻之其年夏

与余入衡湘冬俱還江西尔後与信可亦時徃

還而犹未識湘也十年春余訪信可彬溪上出

湘拜余且求𠩄以字之余曰冠而字礼也未冠

而問字無乃太早計矣乎信可曰湘惟不淂子

之言以為式之為患何早計之為患乃問𠩄以

名之義信可曰湘之生余適還自湘故以名余曰

夫湘楚水之大者也既大其始可不求𠩄以大

其終乎夫湘楚之經也吾與若皆楚人也可不

求古人之志行古人之道以配湘之經以大于

楚乎請字之曰楚經徑者本也本既舉矣末有

従者乎夫日月星辰天之經也長河大嶽地

之經也五常三綱人之經也故天之經得則日

月𮜿寒暑時雨暘若萬物以育地之經得則海

不波江安流山岀噐車河岀馬圖人之經得則

家以寕邦以昌祥瑞並至而天地理矣及夫乱

也悉反之朂哉經乎苟𦗟是言也有不配湘之

經而大于楚者乎信可聞而喜曰即君子言雖

佐天子經邦理天下可也况楚國乎佘曰未也

苟鼓浩蕩而不求其源騖紛萃而不典于學雖

欲經于一邦大于一郷且不得况一國乎又况

天下乎朂哉楚經其三復是言也

  題昔刺史宋啚後

右囯信副使昔刺史宋啚及君臣賦咏一卷 --卷(⿵龹⿱一龴)

昔刺公竒偉如此四杖莭使宋豈無一言可紀

而叙其事者但責宋不能講和及㮣称其奉使不

辱而已畧不及其使事始末大抵宋之南渡不

能復振者夲于張浚抑李綱殺曲端引秦檜檜

殺岳飛父子而終于賈似道之専刘整之叛况

天方以数十年不能大混一之天下付之世祖

皇帝以主弱臣強之宋豈䏻以数萬之金幣保

區區江南一隅之地㢤故宋𢧐亦亾和亦亾况

二者俱不䏻之𫆀然非賈似道誤囯失信無以

正皇元出師之𭈹非刘整之叛無以周知渡江

之謀天也整之謀亦非整之謀也陳亮上𡥉宗

封事料敵之言也整夲制置使趙方麾下一小

校耳㧞之行伍之中用以為将方将死語其子

葵曰刘整真将才也然汝不能用我死汝必殺

之不殺必爲囯患方死葵不忍殺竟以瀘州叛

元遂用其䇿以㓕宋亦天也嗚呼淂人則㒷失

人則亾古今同𮜿可不監乎若昔刺公之屡使

不辱郝文忠之終始不渝偉㢤

  題邹福詩後

右鄒福詩七首邹福者吾郷田夫 之子也粗

讀孝經論語家貧与人傭耕泰㝎元年予居憂

于家其父遣従余給薪水之劳然暇即宻自覌

書居五年余携至京師会新天子入正大統以

文徳治天下明年春開奎章閣詳延儒雅講論

道德置授經𭅺以教勲舊大臣弟子之在左右

者以囯子教授廬𨹧林希顔及余為之寅入而

西出令福守舍乃盡日閉門讀書習字間為小

詩及暮則請可否于余余或方⿰亻⿳龹丶龴 -- 倦𣣔休或方讀

書有㑹意䖏或执茟為文章思方属必輟而告

之不使幾㣲見余⿰忄觧 -- 懈怠意遂以為常今年秋遷

丞藝文曰簡静無事請問之時益冨矣余適

馬在告日卧斋閣中福連有𠩄作皆可覌余因

取其法度音莭尤近者淂七首為書之仍題其

後以志余喜且以為世之世臣大家學士大夫

之子弟不知學者之劝余在閣中時福又従

希顏學囯書希賢亟称其可教其𠩄淂浅深余

不能知也要亦好上者云尔余𢾗年於文 事

使令盖深淂其𦔳焉因并識于此

  幽憂

 士有甲与乙約為昆弟者乙之兄弗友于弟

 誣甲与乙婦私以醜之甲念乙為名賢之後

 且早負氣莭常欲自殺以明無他而母犹存

 余傷其意為作幽憂賦其詞曰

何黯黮而蒙昧兮余不淑而独當天幽玄而無

眹兮匪殺身而孰明懐囯恩而未酬兮念余母

之弗康聊冺忍以苟生兮庻或察于㣲⿱⺾⿰氵亾彼哲

人之遺緒兮相凛凛其犹有耿光孰忠貞而㒺

後兮孰耿介之弗昌既托余以死生兮又事余

以兄余既異于禽獸兮其忍爲此不良彼固衰

薄而不足畏兮乃不念厥祖之明明惟棠棣之

韡韡兮或違詩人之𠩄⿰⿱亚⿰口亅欠 -- 𰙔兄既不 友于弟兮

又嫉余以不阿騁滛詞以爲鵠兮称飛文以爲

羅彼妬之口兮曽奚辞之弗加人独何心兮弗

求其故而肯訛謂蘭𦶜之幽貞兮与蕭艾而同

科謂百錬之金以為柔兮指美玉而為瑕乗机

觝𡾟既不遺餘力兮犹𢙢余頋而有他余髪衰齒

就落兮計相存其幾何託寸芳于鄧之林兮投

纎鱗于巨海謂𣏌梓之為尤兮妨鱣鯨之𠩄滙

余詎知皦皦之為病兮孑孑之𠩄罪黯独蒙此

穢兮雖夷齊其犹凂豈昔壮而知自強兮撫

中𡻕而改度匪哲人之孔明兮孰能察夫余之

故苟哲人之莫余知兮雖殺身其奚益心怦怦

而煩瞀兮哀讒人之㒺極彼天地之廣大兮固

含垢而隐疾豈松栢之受命兮欎紛糅乎枳𣗥

苟由中以永直兮曽何情之弗𫉬惟嫉𡝭以甘

心兮弥顛倒而狂惑嗟余生之不𩔖兮罹此咎

之無由余既恥夫匹夫之為諒兮日与魑魅而

為𬽦幸讒人之無怒兮秪割德而衰修余既内

省以不疚兮夫何惧而何憂曰止謗以不辨兮

服先哲之攸訓匪成言以自道兮人将誚余以

固吝聊抽毫以舒思兮遡南風以觧愠上白日

之昭昭兮下黄泉之奔迅謂余言之苟無徴兮

𩓑与春氷而澌盡

  故叔父常軒五府君哀辞

嗚呼山巃嵸而崔崒兮翳九原以榛榛望不見

夫子兮𦗟不闻其咲与言風纚纚而不絶兮雲

漫漫而弥天日翩翩而赴海兮水咽咽而流川

匪羙人之淪謝兮余孰爲之悁悁惟叔父之堅

貞兮謂金石莫与齊其固獨爲此春水兮溘朝

陽之零露黄河可塞而陸乎昆侖可鏟而夷概

夫子之以不可作兮使我心愓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而神悲撲摗擁

𮋹而蔽天兮松栢朴而在泥荃蕙羃歴而沉穢

兮百草厭浥而楊輝鵉愔愔鎩六翮以投𣗥兮

䲭鴞髙舉而天飛犁牛仰望躍踔而長鳴兮驊

騮騊駼躑躅靡徙而不肯馳世豈獨無此美人

兮悵予世之日替入始與言言兮反以爲戾毁

大璞于九逵兮和氏雖死其猶悲傷洞庭震蕩

而噴薄兮咸池之音反淪䧏彼燕石之頑礦兮

夫乃珎緹什襲而藏之彼鄭衞之滛哇兮夫乃

嚘啾㗲啞而揚之嗚呼悲矣哉余方搆厦屋之

巍巍兮何中道而奪此規矩予方鳴塤箎而㑹

音兮何不㽞此律呂涕緌緌以沾裳兮心怦怦

而煩騖目宛宛而凝望兮愁綿綿而誰語旐翩

翩以摩雲兮夫子何不少留夫子終不可以留

兮徒使我旦莫欎壹而增憂夫子其天飛而地

降兮雖欲従之莫知其由嗚呼噫嘻兮我心悠

  九招一首為故嗣漢三十八代天師張㽞

   公作

維真人之夀命兮敝天地而弗終寕厭濁醜穢

兮溘上征乎太空雲繽繽而鱗萃兮先鵉于之

溶溶神君紛而下迎兮儵隂陽景従上下莫知

𠩄極兮四方SKchar其𠩄穷仙其歸兮無使予之忡

北斗⿲亻丨匽 -- 偃蹇以酌元氣兮四時相推其迭序石有

時而泐兮金有時而失固合神一之至真兮豈

形𰚾之能度夫人有此美貭兮曾至死而莫悟

仙其歸兮導余夫帰處覌世俗之滛巧兮日雕

朴而𤥨淳梟獍呀而狂噬兮謂虎狼之至仁悵

投足之無所兮誰獨與予乎宻親雖忠信之足

𠙖兮又豈人之能信𩓑髙舉而遠引兮逝安

     兮余淪志而合神豈余身之足畏

兮窃独哀此       雷霆兮草木何由

而𤼵生旱魃熇而夏見兮吾      雨

不得𫉬兮冬炎燠而鬰蒸虹霓朝而東渉

    心怲怲而煩乱兮仙翺翔乎太清仙

不歸兮孰      風颮而怒越兮𤣥霧

惑乎四維揚旍旂于万里兮      鳥

縦横而蔽野兮日崩騰而師鬼啾啾而晝嘷

     狐狸𡻕浩蕩而忽暮兮民憂愁而

SKchar夷仙不歸兮孰保順而抵𡃰仙超遥乎恬漠

兮豈上帝之攸命即年穀之不熟兮物疵厲而

逆性匪聖人頋懐兮焉逹祥而㣧慶仙之歸不

帰兮無使我心勞而神病蘅薇藹其𣗳兮山嶛

㟽而幻深泉潺湲而轉石兮交𤫊禽之好音桂

巃嵸而蔽天兮虎長嘯而龍吟仙之帰不帰兮

何繚繞而𣻉滛        衣彤霞之

䄡襜兮布列星以為冠佩長劍之陸離兮駟八

鵉之安安海若惙而怛妖兮夔㒺竄而莫干仙

既有此灵徳兮冐不帰憫乎下人

     昔㽞矦之純懿乎佐炎漢而㒷劉

惟戒覆以保終兮託赤松而逺逰既載此神裔

兮世承烈而紹休帝屡降夫嘉澤兮沛汪⿰氵⿱山⿵戌小 -- 𣿄

下流忍独棄此君兮明不余頋而少㽞仙其帰

兮母使 憂

  𥙊趙供奉文

延祐元年𡻕在甲寅十月某朔十日某甲翰

林學士承㫖程鉅夫䓁謹以清酌柔毛之奠致

𥙊于故翰林應奉趙君景渊之灵謂天至仁仁

不可知謂神至明明不可依善者短折賢居冗

早孝不𫉬飬忠志此理之常今胡不尔惟君之

生茂懿粹和力乎詩書以成厥家惟君之生㫪

容廓深一翺天庠𠕂驟詞林讌咲語言如金如

玉期君九霄望君百禄去年一疾咸不能起余

哭哭盡哀犹不忍去前後𬒳行省及部使者檄

詰責諸郡邑邑三百餘莫不称𠃔而不及天用

以殁悲夫君之卒寔至元年十月二十有五日

年六十四以明年十二月二十有一日葬𠩄居

東北龍唐之原𥘉娶呉氏𠕂娶刘無子以兄之

子肇開爲之子年六十一乃得子曰性傳女三

人長適大都路固安州儒學正刘𮐃德次適

經逺次適蕭信之孫男三夀駿文豹天霓女一

銘曰此孳孳称𠩄施而止于斯彼巍匕兮

          右見元文𩔖

  李莭媍𫝊

李莭婦者姓馮氏名淑安字静君大名人山東

亷訪使時之孫胡州録事汝弼之女山隂令東

平李如忠之継室也如忠𥘉娶䝉古氏生子任

数歳而卒継室以馮氏生子任一歳而寡有遺

腹子父殁两月乃生名之曰伏計至東平李及

𮐃古之族相率至山隂盡取其貲及其子任以

去馮乃賣欽釧質衣服权立二䘮于山隂蕺山

下独携二子廬于墓時年始二十二唯布衣蔬

食形嬴苦莭躬織紝為女師以自給居二十餘

年教二子皆成學遂𨗇二丧反丧汶上邑人王

毅以中書平章政事在告爲親臨其丧而銘其墓

齊鲁之人聞之莫不咨嗟嘆息有爲泣下者李

及蒙古之族皆大愧悔羞見馮母子馮視子任

反出已子上中書参知政事王士熈侍御史馬

祖常礼部尚書孛术鲁翀翰林學士吴𪷁集賢

學士𡊮桶奎章閣侍書學士虞集囯子司業李

端太常博士栁貫軰争爲文章盛誇道之山東

浙東群有司交上其事於朝請褒吴焉其子任

伏事母極孝皆掾太府有亷直聲而好學不⿰亻⿳龹丶龴 -- 倦

史氏曰李之𥘉䘮也其族及其妻之属能扶其

二䘮携其母子返乎汶水之上而撫存之其義

孰加焉乃不逺二千里而来直利其財也當時

亦豈欲挟其数歳之子以去𢙣其無名且以二

族之人生長鄒魯之邦乃不如一寡媍人哀㢤

馮氏其亦早有家教乎

           右見元文𩔖

  桂陽縣尹范君墓誌銘

大德中勲臣椘國公之季子帥湖南有𠩄爱椽

廬陵范君元亨其強敏之才亷正之莭風動千

里人不畏帥而畏元亨時余在長沙𢾗与之遇

而不敢一詣門恐溷君也後二十七年㑹其従

子滙于京師則君殁十年矣乃録其行請銘君

諱元鎮字元亨其先蜀人今居安福之清化里

祖岩生二子皆為太學生季曰景材是為君父

君早孤母刘及其兄元方教育之至元二十五

年監察御史舉亷䏻為江西憲椽居五年去之

京師辟徽政椽又辟大司徒椽皆不就元貞𥘉

䛇求能書金經者君在選中經成𥙷湖南椽秩

滿授瑞州稅使改武岡録事挕綏寕令進郴州

桂陽尹累階承事𭅺卒官君𠩄至當官而行無

𠩄阿避禄入不足則帰賣田宅以給之往往𥘉

多忤而後反見知者其行事之尤著者則在帥

府有田千户者死其子曰田芑芑㓜弱其弟田

仁襲其官據其業而奴畜芑芑尝愬于有司𢾗

年不决事上帥府復多石田仁君抱牘方力争

帥怒自左右捽君且下吏梁木壊几壓帥帥乃

止田仁恐求援行省权相数日使逮君甚急且

諭之曰汝不用汝頭汝来汝爱汝頭勿来皆謂

君徃必死君竟徃極言田仁罪反覆無𠩄頋不

能屈乃与芑在武岡氏張氏欺胡氏寡弱占其

⿰亻児 -- 倪方户脅張惠以罪取其田皆奪而帰之許

文炳兄弟争財二十年不决召其兄弟涕泣而

理喻之許乞罷㱕在綏寕王永明誣舒八殺人

寔藍姓殺之永明伏辜諸峒飢疫大起死者過

半下令寛征賦以恤之諸峒嚮化在桂陽民白

有盗其牛者蹤跡無𠩄淂方疑𠩄捕二猫嗛牛

且鳴號于庭求猫主索之果淂牛立命償其牛

而正其罪且桂陽側陋洪給与大縣䓁民力彫

耗一以寛濟之故其卒也民無逺近皆縞素㑹

曰斯人必不至此其危一髪勿薬有喜咸喜相

謂必寿且昌云何露電一夕⿺辶䖏亡孰無父母君

飬不足孰無妻子君不得育孰無兄弟君不得

友孰無朋友君不得守藹藹公侯君至下寮萬

物𦬆𦬆君不復朝知君所憾惟此數者命也如

斯莫如何也所不必憾秦公内姻棺槨衣衾克

周于身凡我同僚其情孔親故郷雖遥安卧而

臻人皆有死豈必牗下官無崇卑在永終譽靈

輀将舉落葉如雨率衆哀號永訣千古尚饗

掲文安公文集卷 --卷(⿵龹⿱一龴)之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