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庵先生文集 (盧景任)/序
嘗聞柳文忠公先生主文衡。掌試得策一道。曰。文章才也。貯之書堂。使之爲文章可也。拆名。乃盧敬菴。先生時妙年未有室。文忠公以其兄之子妻之。而甚愛重先生。卒使其少子修巖先生從先生學曰。吾閱人多。忠厚沈靜。未見有如此人者。文忠公鑑識高一世。一經品題。爲名人。而先生特見知獎如此。則雖未見先生書。卽知先生非第二人矣。孔門四科。有德行者不足於言語。有文學者不足於政事。說者以爲各擧其長。然閔子之德行而言有中。子游之文學而絃歌武城。夫子旣皆許之。則豈眞有所不足哉。先生學於張旅軒先生。文可以充館閣。學可以備顧問。德可以儀末俗。才可以劑劇易。其爲政。亦可以反古興善。而卒抹摋于世。年纔踰知命。所蘊蓄於中者。不一二施也。然而就其文字言語政理之所先後。亦可以推見其一端。於四科蓋無所不宜也。讀其書。見文忠公之知人。第恨天之生先生非偶。而卒扼之。時與命。不卒惠斯人斯道也。然先生以敬名齋。其學蓋一是爲主。夫旣先立乎其大者。百爲無不得其理。凡先生之事辭在卷中者。皆可師法也。先生襟懷飄灑。神韻泂澈。今賞其餘徽。若可參浴沂鳳凰之氣象。而攀皇極先天之妙造者。善讀者亦可以自得之矣。光庭蒙蔽孤陋。又耄及之。不足以嘗校讎之役。而先生後孫濬澺氏不以聾瞽。辱示而先生之遺文。而責令勘正。且需其弁卷首者。失之矣。光庭以執鞭欣慕之心。而不能百拜以辭。則癡之又甚矣。況可以重汙佛頭哉。二君相繼涉遠。要索之不已。謹書其所感於中者如此。
上之二十九癸酉四月壬辰。後學平原李光庭。謹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