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清韓三國千字文/3 日下書韓本千字文後
< 日清韓三國千字文
岳川荒浪君,有概乎東洋形勢,以朝鮮當列國必爭之衝,往察其政俗風尚。乃謂其民與我同種,制度文物亦不甚異,宜輔車相依,唇齒相須,以制時局;而狃故常,不知變通,疑懼猜忌,彼我情意未至感孚者,蓋由語言文字不相通耳。且本邦文學,古昔資之於韓,而韓國傳我,以《千字文》為嚆矢;則據其文以復兩國之交,亦報本反始之一也。於是携韓本《千字文》歸,即周興嗣次韻者。施我訓於字旁,與彼國諺文對譯,俾覽者瞭然心目。按應神帝十六年,百濟博士王仁獻《論語》、《千字文》,實我文學之所由起。距今一千六百十二年,在周興嗣前二百二十餘年。論者因謂當時所獻非興嗣次韻者,然其書不傳,今莫能考焉。抑自神后征服三韓,置外府於任那,士夫往來,冠蓋相望,文物工藝,概取資於韓。韓之於我,名則友邦,義則兄弟。以迄天智之朝,唐終滅百濟,尋併高麗,朝廷尚有救援之師,而二國遺民,多徙我土。其事炤炤,載在國典,顧韓人亦已知之矣。《詩》雲:“無念爾祖,聿修厥德。”夫朝鮮地方千里,李氏開國五百餘年,山川土田,依然三韓之舊也,而今則獨立於東洋之表。是宜求其所以然之義,竟原究委,徴之兩國史籍,考古今盛衰強弱之理,進及宇內列國角立之故,以畫國家百年之策。則輔車唇齒之勢,蓋有汲汲不可已者矣。若其不然,徒識其字,而不達其義,視以為文具,則荒浪君之志荒矣。
明治二十八年七月
勺水 日下寬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