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彙編/神異典/第075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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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彙編神異典

 第七十五卷目錄

 釋教部紀事二

神異典第七十五卷

釋教部紀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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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史石昂傳》:昂父好學,平生不喜佛說。父死,昂於 柩前誦《尚書》,曰:「此吾先人之所欲聞也。」禁其家不可 以佛事污吾先人。

《唐·莊宗皇后劉氏傳》:「莊宗自滅梁,志意驕怠,宦官伶 人亂政,后特用事於中,自以出於賤微,踰次得立,以 為佛力。又好聚斂,分遣人為商賈,至於市肆之間,薪 芻果茹,皆稱中宮所賣。四方貢獻,必分為二,一以上 天子,一以入中宮。宮中貨賄山積,惟寫佛書饋賂僧 尼,而莊宗由此亦佞佛。有胡僧自于闐來,莊宗率皇」 后及諸子迎拜之。僧遊五臺山,遣中使供頓,所至傾 動城邑。又有僧誠惠,自言能降龍。嘗過鎮州,王鎔不 為之禮,誠惠怒曰:「吾有毒龍五百,當遣一龍揭片石, 常山之人皆魚鱉也。」會明年滹沱大水,壞鎮州關城, 人皆以為神。莊宗及后率諸子、諸妃拜之,誠惠安坐 不起。由是士無貴賤皆拜之,獨郭崇韜不拜也。是時, 皇太后及皇后交通藩鎮,太后稱誥令,皇后稱《教命》, 兩宮使者旁午於道。許州節度使溫韜以后佞佛,因 請以私第為佛寺,為后薦福。

《馬引孫傳》:引孫既學韓愈為文,故多斥浮屠氏之說。 及罷歸,乃反學佛,撰《法喜集》《佛國記》行于世。時人誚 之曰:「佞清泰不徹,乃來佞佛。」清泰,廢帝年號也。人有 戲引孫曰:「公素慕韓愈為人,而常誦傅奕之論,今反 佞佛,是佛佞公邪?公佞佛邪?」引孫答曰:「豈知非佛佞 我也。」時人傳以為笑。

《北夢瑣言》:涇原帥李金全,累歷藩鎮,所在掊斂,非時 進馬。上問其為治如何,莫專以進馬為事,雖黽勉受 之,聖旨不懌。張虔釗多貪,鎮滄州日,因亢旱民饑,發 廩賑之。方上聞,帝甚嘉獎。他日秋成,倍斗徵斂,朝論 鄙之。虔釗好與禪毳謎語,自云「知道,心與口背,唯利 是求,只以飯僧,更希福利。」議者以渠於佛上希利,愚 「之甚也。」後叛入蜀,取人產業,黷貨無厭,蜀民怨之。或 說在蜀問一禪僧云:「如何是舍利?」對曰:「剩置僦居,即 得舍利。」清河慚笑而已。

《佛法金湯編》:初,太祖目擊周世宗鎔範鎮州大悲菩 薩銅像,鑄為錢。太祖密訪麻衣和尚問曰:「自古有毀 佛天子乎?」麻衣曰:「何必問古事,請以柴官家目擊可 驗。」太祖曰:「主上神武聰明,善任人,日夜圖治,以混一 為心,有唐太宗之風,不知天下何日定矣。」麻衣曰:「甲 子至,將大定。」太祖因問:「古天子毀佛法與大周何如?」 麻衣曰:「魏太武毀寺,焚經像,坑沙門,故父子不得其 死。周武帝毀佛寺,籍僧歸民,未五年,遽縈風疹北伐, 年三十六,崩于乘輿,國亦尋滅。唐武宗毀天下佛寺, 在位六年,年三十二。神器再傳,而黃巢群盜並起。太 祖曰:『天下久厭兵,毀佛法,非社稷福,奈何』?」麻衣曰:「白 氣已兆,不逾數月,至甲辰,當有聖帝大興。興則佛法 賴之亦興。傳世無窮。請太尉默記之。」及即位。屢建佛 寺。歲度僧人。

《五國故事》:徐氏將移楊氏之祚,稱楊氏欲入道,乃營 室于茆山,遷溥居之。冊白受禪老臣知誥上尊號曰 「高尚思元崇古讓皇帝。」溥既渡江,賦詩,略曰:「煙凝楚 岫愁千點,雨滴吳江淚萬行。兄弟四人三百口,不堪 端坐細思量。」及將遇弒,方誦佛書於樓上。使者前趨, 溥以香爐擲之,俄而見害。

王延鈞,審知次子。延翰殂,遂襲其位,僭稱大號,號國 曰大閩,改元龍啟。即位日,既被袞冕,遂恍惚不能自 知,久之方蘇,乃心許飯僧三百萬,繕經三百藏,尋而 稍安。後於諸寺賽所許願,文疏中明述其事,聞者哂 之曰:「大閩其應天順人有如此者。」

《佛法金湯編》:王延鈞素奉佛法,度僧萬人,由是閩中 多僧。嘗請羅山和尚開堂說法,升座斂衣,左右顧視, 便下座。王近前執羅山手曰:「靈山一會,何異今日。」 《江南野錄》:李後主酷信浮屠,有僧與后,頂僧伽帽,衣 袈裟,誦佛書,拜跪頓顙,至為瘤贅。親為桑門削作廁 簡子試之,腮頰少有澀滯者,再為治之,其手不扠,學 佛握印而行。僧犯姦,有司具牘還俗。後主令禮佛三 百拜,免刑。王師剋池州,令僧俗兵士念「救苦觀世音 菩薩。」

《宋史錢氏世家》:「俶崇信釋氏,前後造寺數百。歸朝又 以愛子為僧。」

《佛法金湯編》:「錢弘佐,文穆王元瓘子也。襲封吳越國王,諡忠獻。嘗遣僧慧龜往雙林啟善慧大士傅公塔, 得靈骨十六片,如紫金色,舍利無數。乃迎靈骨并淨 瓶、香爐、扣門槌諸物,至錢塘安光冊殿供養,建龍華 寺,以靈骨塑大士像於寺。」

錢弘俶,文穆第九子,襲封吳越國王,諡忠懿。嘗慕阿 育王造八萬四千塔,中藏寶篋,篋中置《印心咒經》,十 年功訖,布散部內。福州支提山有天冠菩薩一千眷 屬,王施七寶,鑄天冠像一千尊,仍造寺宇。

邊鎬初生父母夢謝靈運入室,故小名康樂。仕南唐, 以都虞候從查文徽克建州,凡所俘獲皆全之,建人 謂之「邊佛子。」及克潭州,市不易肆,謂之「邊菩薩。」既而 為節度使,日設齋供,盛修佛事,潭人謂之「邊和尚。」 《三楚新錄》:吳命邊鎬將兵救楚,其實伐也。先是吳欲 加兵於楚,以鎬多藝,使詐為僧以遊長沙,弄鈸行乞, 未幾亡去,故吳以為將。而鎬非將材,每出師,皆載佛 而行,祝以請福,由是三軍解體,及王逵兵至,竟宵遁 焉。

楚王馬希範死,弟希廣立,異母弟希萼自鼎州舉兵 叛,將襲長沙。希廣聞之,命將許可瓊拒之,可瓊倒戈 以降,希廣計無所出,然素好釋氏,乃披緇服召僧念 佛以禳,比城陷不輟。其愚昧皆此類也。尋為希萼縊 之。

《群居解頤》偽蜀王先主未開國前,西域胡僧到蜀,蜀 人瞻敬,如見釋迦。舍於大慈三學院,蜀主復謁坐於 廳,傾國士女就院不令止之。婦女列次拜俳優。王舍 城揚言曰:「女弟子勤禮拜,願後身面孔一似和尚。」蜀 主大笑。

《遼史義宗傳》:太祖問侍臣曰:「受命之君,當事天敬神, 有大功德者,朕欲祀之何先?」皆以佛對。太祖曰:「佛非 中國教。」宗曰:「孔子大聖,萬世所尊,宜先。」太祖大悅,即 建孔子廟。

《馬哥傳》:馬哥,字訛特懶,興宗時以散職入見。上問:「卿 奉佛乎?」對曰:「臣每旦誦太祖、太宗及先臣遺訓,未暇 奉佛。」帝悅。

《宋史王仁鎬傳》:仁鎬在周為山南東道節度,宋初,加 檢校太師。仁鎬性端謹儉約,崇信釋氏,所得俸祿,多 奉佛飯僧,每晨誦佛經五卷,或至日旰方出視事。從 事劉謙貴仁鎬曰:「公貴為藩侯,不能勤恤百姓,孜孜 事佛,何也?」仁鎬斂容遜謝,無慍色,當時稱其長者。 《鐵圍山叢談》:「藝祖始受命,久之陰計釋氏何神靈而 患苦天下?今我嘗抑之,不然廢其教矣。」日且暮,則微 行出,徐入大相國寺。將昏黑,俄至一小院,戶旁望見 一髡大醉吐穢於道,左右方惡罵不可聞,藝祖陰怒, 適從旁過,忽不覺為醉髡攔胸腹抱定,曰:「莫發惡心, 且夜矣,懼有人害汝,汝宜歸內,可亟去也。」藝祖默然 心動,以手加額而禮焉,髡乃舍之去。藝祖還內,密召 忠謹小璫:「爾行往某所,覘此髡在否?」且以其所吐物 狀來。及至,則已不見。小璫獨爬取地上所吐狼籍,至 御前視之,悉乳香也。釋氏教因不廢。

《三楚新錄》:「初,周行逢以淫祀為患,管內祠廟,非前代 有功及民者皆毀拆,一時有識之士忻然以為明斷。 及來年酷信釋氏,每歲設大會,齋者四,破耗國用,仍 度僧建寺,所在不輟。因暇,復召群僧於府中講唱而 已,自執爐焚香以聽。凡披緇之士,雖三尺童子,皆搶 地伏拜之,雖梁武篤好,未之加也。故君子知其不克 永世矣。」

《佛祖統紀》,宋太祖建隆三年,楚王周行逢據潭州,果 于殺戮。然知事佛度僧,齋懺未嘗輟,見沙門輒作禮, 親手行食,謂左右曰:「吾殺人多矣,不假佛力,何以解 怨?」

乾德四年,樞密使沈義倫事佛長齋,夏中危坐以飼 蚊。或以為苦者,曰:「餓蚊相投,豈忍拂去。」時執政多自 陳起第,獨義倫乞為母修寺,上嗟嘆,許之。

《宋史孔承恭傳》:「承恭授將作監致仕。承恭奉佛,多蔬 食,所得俸祿,大半以飯僧。嘗勸上不殺人,又請於征 戰地修寺及普度僧尼,人言其迂闊云。」

《陳思讓傳》:思讓累歷方鎮,無敗政,然酷信釋氏,所至 多禁屠宰,奉祿悉以飯僧,人目為「陳佛子。」身沒之後, 家無餘財。

《李崇矩傳》。「崇矩信奉釋氏。飯僧至七十萬。造像建寺。 尢多。」

《學佛考訓》:宋太祖嘗奉佛牙于東京大相國寺,太宗 因為之讚,讚曰:「數重金色潤,一片玉光寒。」廷臣一時 稱善。

宋太宗每設問端考驗禪者時駙馬李遵勗頗擅元 學帝加寵眷。

《筆記》:太宗白溝河大戰,陣亡軍士,積骸遍野。上念之, 命收其頭骨,規成數珠,分賜內官念佛,冀其輪迴。又 有腦骨深大者,則以盛淨水供佛,名「天靈盌。」 《佛祖統紀》:淳化四年,上幸開寶塔院,問僧:「『卿是何人』? 僧云:『塔主』。上曰:『朕塔云何?卿作主』?僧無對。因僧朝見上曰:『甚處來』?對云:『廬山臥雲菴』。上曰:『臥雲深處不朝 天』。」僧無對。上嘗夢天人云。「請陛下發菩提心。」翌旦宣 問西街。「菩提心如何發。」俱無對。

《佛法金湯編》:王旦字子明,大名莘人也。相真宗,諡文 正。淳化二年,杭州昭慶寺僧省常,刺血書《華年淨行 品》,結社修淨業,旦為之首。參政蘇易簡一百三十二 人,一時士大夫皆稱淨行社弟子,比丘預者千眾。人 謂廬山蓮社莫如此日之盛也。天禧元年九月,旦薨。 先一日囑翰林楊億曰:「吾深厭勞生,願來世為僧,晏 坐林間,觀心為學,幸於死後,為我請大德施戒剃髮, 鬚著三衣,火葬勿以金寶置棺內。」億為諸孤議曰:「公, 三公也,斂贈公袞,豈可加於僧體?」但以三衣置柩中, 不藏寶玉。

《國老談苑》:王旦在中書二十年,常日罷歸,徑趨書閣, 闔扉以自息,雖家人之親密者,不復接焉。常以蝗旱 憂愧辭位,俄而疾發不食,真宗命內饔為肉糜,宸翰 緘器以賜,日常三四。旦疾亟,聚家人謂曰:「吾無狀,久 坐台司,今且死矣,當祝髮緇衣,以塞吾平昔之志。」未 幾而絕。家人輩皆欲從其言,惟婿蘇耆力排止之。 李允則守雄州,匈奴不敢南牧,朝廷無北顧之憂。一 日,出官庫錢千緡,復斂民間錢,起浮圖,即時飛謗至 京師,至於監司,亦屢有奏削。真宗悉封付允則,然執 政者尚喧沸,真宗遣中人密諭之,允則謂使者曰:「某 非留心釋氏,實為邊地起望樓耳。」蓋是時北鄙方議 寢兵,罷斥堠,允則不欲顯為其備,然後毀謗不入,畢 其所為。

《佛祖統紀》:「天禧四年十二月,翰林學士楊億卒。億留 心禪觀,自屬疾即屏葷茹。臨終之日,為《空門偈》以見 志,識者知其有得佛氏之學。」

《畫墁錄》:「丁晉公南遷,過潭州,雲山海會寺供僧,致獼 猴無數滿山谷,林木皆折,不可致詰也。」

《國老談苑》:丁謂既竄朱崖,路由湘潭佛寺,飯僧為文 以自敘,其略曰:「補仲山之袞,雖盡巧心;和傅說之羹, 難調眾口。」既至貶所,教民陶瓦,先為公宇,次營所居 之第,為小樓,日遊其上,閱書焚香,怡然以自得。 《宋史陳恕傳》:恕素不喜釋氏,嘗請廢譯經院,辭甚激 切。真宗曰:「三教之興,其來已久,前代毀之者多矣,但 存而」不論可也。

《呂大臨傳》:富弼致政於家,為佛氏之學。大臨與之書 曰:「古者三公無職事,惟有德者居之,內則論道于朝, 外則主教于鄉。古之大人當是任者,必將以斯道覺 斯民,成己以成物,豈以爵位進退,體力盛衰為之變 哉?今大道未明,人趨異學,不入於莊,則入於釋疑。聖 人為未盡善,輕禮義為不足學,人倫不明,萬物憔悴。 此老成大人惻隱存心之時。以道自任,振起壞俗,在 公之力,宜無難矣。若夫移精變氣,務求長年,此山谷 避世之士獨善其身者之所好,豈世之所以望於公 者哉!」弼謝之。

《周沆傳》:「沆進樞密直學士,知成德軍。俗方棄親事佛。 沆閱按斥數千人,還其家。」

《程顥傳》:「顥父珦徙知漢州。嘗宴客開元僧舍,酒方行, 人,讙言佛光見,觀者相騰踐,不可禁。珦安坐不動,頃 之遂定。」

《佛祖統紀》:仁宗天聖元年,上常頂玉冠。上琢觀音像, 左右以玉重,請易之。上曰:「三公百官揖於下者,皆天 下英賢,豈朕所敢當,特君臣之分,不得不爾。朕冠此 冠,將令回禮於大士也。」

《佛法金湯編》李覯字泰伯,盱江人。皇祐二年,范文正 公表薦之,就門除一官,復充太學說書,未幾而卒。嘗 著《潛書》,力於排佛明教。嵩公㩦《輔教編》謁之,覯方留 意讀佛經,乃悵然曰:「吾輩議論尚未及一卷,心經佛 道豈易知耶?」其門下士黃漢傑者以書詰之,覯答之, 略曰:「民之欲善,蓋其天性。古之儒者用于世,必有以」 教道之,民之耳目口鼻心智百骸皆有所主,其異端 何暇及哉!後之儒者用于世,則無以教道之,民之耳 目口鼻心智百骸皆無所主,舍《浮圖》何適哉?

《學佛考訓》歐陽永叔每誹斥佛氏。已而參知政事輒 病,夢至一所,十人冠冕環坐,一人曰:「參政安得至此? 宜速反舍。」公出門數步,復往問之曰:「君等豈非釋氏 所稱十王者乎?」曰:「然。」公由是篤信佛法。

宋仁宗雅好禪學,嘗閱投子語,至僧問:「如何是露地 白午?」投子連叱,遂有省。因作《釋典頌》十四篇,其首章 曰:「若問主人公,真寂合太空。三頭并六臂,臘月正春 風。」後以賜大覺璉,璉因屬和。

《道山清話》:富丞相一日於墳寺剃度一僧,貢父聞之, 笑曰:「彥國壞了幾個,才度得一個」人?問之曰:「彥國每 與僧對語,往往獎予過當。其人恃此傲慢,反以致禍 者,攽目擊數人矣,豈非壞了乎?」皆大笑。然亦莫不以 其言為當也。

邵康節與富韓公在洛,每日晴必同行至僧舍。韓公

每過佛寺神祠,必躬身致敬。康節笑曰:「無乃為佞乎
考證
韓公亦笑,自是不為也。

呂晦叔為中丞,一日報在假館中,諸公因問何事在 假時劉貢父在坐,忽大言:「今日必是一個十齋日。」蓋 指晦叔好佛也。

張天覺好佛,而不許諸子誦經,云:「彼讀書未多,心源 未明,纔拈著經卷,便燒香禮拜,不能得了。」

或問范景仁何以不信佛?景仁曰:「爾必待我合掌膜 拜,然後為信邪?」

可談。楊傑次公留心釋教,嘗因上殿神考,頗問佛法 大概,楊並不詳,答曰:「佛法實亦助吾教,既歸,人咸咎 之。」或責以聖主難遇,次公平生所學如此,乃唯唯何 也?楊曰:「朝廷端款明辨,吾懼度作導師,不敢妄對。」 《春渚紀聞》:龔彥和正言自貶所歸衛城縣,寓居一禪 林,日持缽隨堂供,暇日偶過庫司,見僧雛具湯餅,問 其故,云:「具殿院晚間藥食。」龔自此不復晚餐云。 《吹劍錄》溫公不好佛,謂其微言不出儒書,而家法則 云十月就寺齋僧誦經,追薦祖先。

《澠水燕談錄》:近士大夫多修佛學,司馬溫公患之,嘗 為《解禪偈》六篇云:「忿怒如烈火,利欲如銛鋒,終朝長 戚戚,是名阿鼻獄。顏回甘陋巷,孟軻安自然,富貴如 浮雲,是名極樂國。孝悌通神明,忠信行蠻貊,積善來 百祥,是名作因果。仁人之安宅,義人之正路,行之誠 且久,是名不壞身。道德修一身,功德被萬物,為賢為」 大聖,是名菩薩。佛言「為百世師,行為天下法,久久不 可揜,是名光明藏。」

《佛祖統紀》:司馬光嘗讀《文中子》,謂佛為聖人,乃曰:「審 如是,則佛之心可見矣。」乃作禪偈六首,其卒章云:「言 為百世師,行為天下法,為賢為大聖,是名佛菩薩。」暇 日遊洛陽諸寺,廊廡寂寂,忽聲鐘伐鼓,至齋堂,見沙 門端坐默默,方進匕箸。光欣然謂左右曰:「不謂三代 禮樂在緇衣中。」

祁公杜衍以張方平佞佛,常笑怪之。有醫者朱生遊 二公間,一日祁公呼朱生胗脈,生謂使者曰:「往白公, 但言看《楞嚴》未了。」及至,揖坐謂曰:「老夫以君疏通,不 意近亦闒茸。聖人微言,無出孔孟,所謂《楞嚴》者,何等 語耶?」生曰:「公未讀此經,何知不及孔孟?」因袖中出其 卷。祁公觀之,不覺終軸,大驚曰:「安道知之,而不以告」 我。即命駕就見之。安道曰:「譬如失物,忽已得之,但當 喜其得,不必悔其晚也。」

《佛法金湯編》:王安石問張方平曰:「孔子去世百年,生 孟子後絕無人,或有之而非醇儒。」方平曰:「豈為無人? 亦有過孔孟者。」公曰:「何人?」方平曰:「馬祖一汾陽無業 雪峰存巖頭奯丹霞,然雲門偃王。」公意未解,方平曰: 「儒門淡薄,收拾不住,皆歸釋氏。」公欣然歎服。後以語 張商英,商英撫几賞之曰:「至哉,此論也!」

《青箱雜記》:張尚書方平尤達性理,有人問祖師西來 意,張作偈答之曰:「自從無始千千劫,萬法本來無一 法。祖師來意我不知,一夜西風掃黃葉。」

《唾玉集》:張商英字天覺,號無盡。嘗見梵冊整齊,嘆吾 儒之不若。夜執筆,妻向氏問何作,曰:「欲作無佛論。」向 曰:「既曰無,又何論?」公駭其言而止。後閱藏經,翻然有 悟,乃作《護法論》。

《佛祖統紀》:慶曆四年,諫議歐陽修為言事者所中,下 詔獄窮治,左遷滁州。明年,將歸廬陵,舟次九江,因託 意遊廬山,入東林圓通,謁祖印禪師居訥與之論道。 師出入百家,而折衷於佛法。修肅然心服,聳聽忘倦。 至夜分不能已,默默首肯。平時排佛,為之內銷,遲回 踰旬,不忍去。或謂此與退之見大顛正相類。修初至, 師揖就坐,曰:「足下遠臨,豈以西竺聖人之道有合於 心乎?」修盛氣以答曰:「修學孔、孟之道,竊有慕於韓子 之攘斥佛、老者,西竺之法何所取焉?」師正色而詰曰: 「退之排佛、老,自比孟子之距楊、墨,佛、老大聖,非楊、墨 比。退之尚不可排,況今欲慕之者?昔者文中子之言 佛,聖人也,而退之斥為夷鬼,此大慢之言也。」修曰:「學 者廢中說,史家不立傳,退之絕口而弗稱。今師援之, 謂佛聖人者,天下孰從之乎?」師曰:「文中子,醇儒也。其 得佐太宗,當不媿三代之治。其職居修史,必能列佛 老於聖人。昔陳叔達撰《隋史》,避嫌於當世,而司馬君 實作傳以補之。退之蔽賢而弗稱,豈天下之公心?」皮 日休謂:《孟子》「苟卿翼」傳孔道,至於文中子,司空圖謂 「天生文中子,以致聖人之用,故房、杜之徒恢張文武, 以濟貞觀之治。」此皆足以知文中子也。荀卿之徒,韓 非尚刑名以害世,李斯焚《詩》《書》以亡秦,楊、墨之禍未 至是也。文中子之門人,能以仁義之道輔成唐家以 致治乎?若子雲、退之徒立空言,不聞其徒有佐漢興 唐之「效者。然則文中子之道,豈不愈於荀楊韓子,而 後世學者顧不之知邪?」修曰:「韓子之道,《文中子》不合 者鮮矣。使其遇太宗,必大發所蘊。」師曰:「憲宗,中興之 君也。退之不聞此時有所裨贊,乃以排佛老為己功, 欲自比于孟子之距楊墨,其好勝取名,若是之甚。且 退之斥佛為夷鬼者,請略辨之。佛聖人降自兜率天託生中天竺聖王之家,何以夷稱?佛聖人不生不滅, 曠劫常存,人天之宗仰,何以鬼稱?」此非退之大慢語 乎?退之七世祖韓耆,當後魏永興,自赫連屈丐來降, 拓跋由西戎歸北狄,獨不為祖諱,而反敢訕佛聖人 乎?退之畏修史褒貶之過,而不思貶佛之過,為尤可 畏。排老子為己任,而兄事毛仙,服其丹,卒疽發而殂。 子昶校書不材,卒黜歸,未數世而絕滅,其亦天刑人 禍之不能免乎?退之倡排佛、老,足下今又和之,將使 後世好名之士,援韓氏、歐陽氏以為法,豈不為盛德 之累?諺言:「善罵者,人亦善罵之。」足下舊著《本論》,孜孜 以毀佛為務,安得眾口不毀,公于天聽之前乎?足下 之言,以蒐「狩、喪祭鄉射之禮為勝佛之本,是猶退之 原道而實未知道也。」修大驚赧,為之謝曰:「修胸中已 釋然,將何以見教?」師曰:「佛道以悟心為本,足下屢生 體道,特以失念生東華為名儒偏執世教,故忘其本。 誠能運聖凡平等之心,默默體會,頓祛我慢,悉悔昨 非。觀榮辱之本空,了死生於一致,則淨念當明,天真 獨露,始可問津於斯道耳。」修自此頗有省發。及後入 參大政,每譽於公卿之前,歲時書問未嘗絕

《佛法金湯編》,呂公著。熙寧中,知河南尹。元祐中與溫 公並相,歷事四朝,封申公,諡正獻。晚年多讀釋典,益 究禪禮。溫公不喜佛,公每勸之曰:「佛學心術簡要,掇 其至要而識之,大率以正心無念為宗。」溫公然之。 熙寧間,王安石行青苗法,其子雱為崇政殿說書,陰 為父佐務,新法必行。雱卒,公亦罷相,宴閒中一如夢 寐,見一使領雱荷鐵枷,號泣公前,謂獲譴由行青苗 法,公問使者,乞解脫,使曰:「建寺齋僧可免。」由是捨宅 建寺,為薦冥福。熙寧八年,公復相,一日奏事退,上曰: 「佛法於中國有補乎?」公曰:「君子小人皆知畏而從善, 豈小補哉?」

《竹坡詩話》:錢塘關子東為余言,「熙寧中有長老重喜, 會稽人。少以捕魚為生,然日誦觀世音菩薩不少。休 舊不識字,一日輒能書,又能作偈頌。嘗作頌云:『地爐 無火一囊空,雪似楊花落歲窮。乞得苧麻縫破衲,不 知身在寂寥中』。此豈捕魚者之所能哉?解悟如此,蓋 得觀音智慧力也。」

《青箱雜記》:陳文惠公悟性理,嘗至一古寺,作偈曰:「殿 古寒爐空,洗塵暗金碧。獨坐偶無人,又得真消息。」 富文忠公尤達性理,熙寧余官洛下,公時為亳守,遺 余書記,為訪荷澤諸禪師影像。余因以偈戲之曰:「是 身如泡幻,盡非真實相。況茲紙上影,妄外更生妄。到 岸不須船,無風休起浪。唯當清靜觀,妙法了無象。」公 答偈曰:「執相誠非,破相亦妄。不執不破,是名實相。」既 又以手筆貺余曰:「承此偈見警,美則美矣,理則未然。 所謂無可無不可者,畫亦得,不畫亦得。就其中觀像 者為不得,不觀像者,所得如何?禪在甚麼處?似不以 有無為礙者,近乎通也。思之思之!」

《避暑錄話》:范蜀公素不飲酒,又詆佛教。在許下與韓 持國兄弟往還,而諸韓皆崇此二事。每燕集,蜀公未 嘗不與極飲盡歡,少間則必以談禪相勉,蜀公頗病 之。蘇子瞻時在黃州,乃以書問救之當以何術,曰:「麯 糵有毒,平地生出醉鄉;土偶作祟,眼前妄見佛國。」子 瞻報之曰:「請公試觀能惑之性何自而生,欲救之心 作何形相。此猶不立。彼復何依。正恐黃面瞿曇亦須 斂衽。況學之者耶。」意亦將有以曉公。而公終不領。亦 可見其篤信自守。不肯奪於外物也。

《續明道雜志》:范蜀公不信佛說,大蘇公嘗與公論佛 法,詰其所以不信之說。范公云:「鎮平生事,非目所見 者,未嘗信。」蘇公曰:「公亦安能然哉?設公有疾,令醫切 脈,醫曰:『寒則服熱藥,曰熱則餌寒藥』。」公何嘗見脈而 信之如此?何獨至于佛而必待見耶?

《東坡志林》:蘇臺定惠院淨人卓契順,不遠數千里,陟 嶺渡海,候無恙於東坡。東坡問:「將什麼土物來?」順展 兩手,坡云:「可惜許數千里空手來。」順作荷擔勢,信步 而出。

曇秀來惠州,見坡,將去,坡曰:「山中見公還,必求一物, 何以與之?」秀曰:「鵝城清風,鶴嶺明月,人人送與,只恐 他無著處。」坡曰:「不如將幾紙字去,每人與一紙,但向 道:『此是言《法華》書,裏頭有災福』。」

石塔來別東坡,坡云:「經過草草,恨不一見石塔。」塔起 立云:「遮著是磚浮圖耶?」坡云:「有縫塔。」塔云:「若無縫,何 以容世間螻蟻?」坡首肯之。

賢奕。濟南監鎮宋保國出觀荊公《華嚴解》。東坡曰:「《華 嚴》有八十一卷,今獨其一,何也?」保國云:「公言此佛語 至深妙,他皆菩薩語耳。」東坡曰:「予於《藏經》中取佛語 數句雜菩薩語中,取菩薩語數句雜佛語中,子能識 其非是乎?」曰:「不能也。」東坡曰:「予昔在岐下,聞河陽豬 肉甚美,使人往市之。使者醉,豬夜逸去,貿他豬以償。」 客皆大詫,以為非他產所及。既而事敗,客皆慚,今荊 公之豬未敗耳。若一念清淨,牆壁瓦礫皆說無上妙 法,而云佛語深妙,菩薩不及,豈非夢中語邪黃龍寺晦堂老子,嘗問山谷以吾無隱乎爾之義,山 谷詮釋再三,晦堂終不然其說。時暑退涼生,秋香滿 院,晦因問曰:「木樨香乎?」山谷曰:「聞。」晦堂曰:「吾無隱乎 爾。」山谷乃服。

韓侍郎宗古以書問晦堂曰:「昔聞和尚開悟,曠然無 疑,但無始以來,煩惱習氣未能頓盡。」晦堂曰:「心外無 剩法。」不知煩惱習氣是何物,而欲盡之?從上以來,但 有言說,乃是隨病設藥。若定有習氣可治,如靈龜曳 尾于塗,拂跡跡生,可謂將心用心,轉見病深。苟明達 心外無法,法外無心,心法既無,更欲教誰頓盡耶? 《漫笑錄》:佛印禪師為王觀文陞座云:「此一瓣香,奉為 掃煙塵博士,護世界大王,殺人不睫眼上將軍立地 成佛。」大居士王公大喜,為其久帥多專殺也。

《聞見近錄》:「咸平縣僧藏佛牙一株,其大兩指許,淡金 色,予嘗請而供之。須臾,舍利自牙中出,初如露,巡行 牙上,或遠數十步,求者輒得。予請至四十八粒,欲求 為四十九粒也,經夕不可得,明日發篋,則已足其數。 又或謂有自甘露穴中出者,明日再往請之不得,遂 出陳州門十數里請竟不得,因拜辭而歸,拜起,一粒」 自甘露穴出。其大如菉豆。光彩炳然。後神宗迎之禁 中。遂御封篋而歸之。今人罕得見者。

史朝請琳云:「通判許州,有路分都監郭虞卿妻乳母, 禮塔數年,禮數將滿,嘗以薏苡記其數,薏苡忽自器 中跳,躑視之,舍利滿前,皆自薏苡中出,凡得數勺。須 臾,所禮銀塔中靈光煥然,舍利如雨。又須臾,乳媼兩 膝生舍利無數,禮塔則舍利隱痛。媼益勤不懈,數日 失塔所在。」

《筆記》:「山谷移監德平鎮,過泗州僧伽塔,作發願文,戒 酒色肉,但朝粥午飯,如浮屠法。」

《冷齋夜話》:陳了翁罪予不當稱甘露滅,近不遜,曰:「得 甘露滅,覺道成者,如來識也。子凡夫與僕輩俯仰,其 去佛地如天淵也,奈何冒其美名而有之耶?」予應之 曰:「使我不得稱甘露滅者,如言蜜不得稱甜,金不得 稱色黃。世尊以大方便曉諸眾生,令知根本,而妙意 不可以言盡,故言甘露滅。滅者,寂滅,甘露不死之藥, 如寂滅之體而不死者也。人人具焉,而獨僕不得稱, 何也?公今閑放,且不肯以甘露滅名,我脫為宰相,寧 能飾予以美官乎?」瑩中愕然,思所為折難予不可得, 乃笑而已。

陳瑩中謫合浦時,予在長沙,以書抵予,為負《華嚴》入 嶺。有偈曰:「大士遊方興盡回,家山風月絕塵埃。杖頭 多少閑田地,挑取《華嚴》入嶺來。」予和之曰:「因法相逢 一笑開,俯看人世過飛埃。湘江廟外休分別,常寂光 中歸去來。」又聞嶺外大雪,作二偈寄之曰:「傳聞嶺下 雪,壓倒千年樹。老人拊手笑,有眼未嘗睹。故應潤物 林,一洗瘴江霧。寄語牧牛人,莫教頭角露。」又曰:「遍界 不曾藏,處處光皎皎。開眼失卻蹤,都緣大分曉。園林 忽生春,萬瓦粲一笑。遙知忍凍人,未悟安心了。」 朱世英言:予昔從文公定林數夕,聞所未聞。嘗曰:「子 曾讀《游俠傳》否?移此心學無上菩提,孰能禦哉?」又曰: 「成周三代之際,聖人多生儒中;兩漢以下,聖人多生 佛中,此不易之論也。」又曰:「吾止以雪峰一句語作宰 相。」世英曰:「願聞雪峰之語。」公曰:「這老子嘗為眾生,自 是什麼?」

《欒城遺言公悟悅禪定,門人有以漁家傲祝生日及 濟川者,以非其志也,乃賡和之》「七十餘年真一夢,朝 來壽斝兒孫奉。憂患已空無復痛心不動,此間自有 千鈞重。蚤歲文章供世用,中年禪味疑天縱,石塔成 時無一縫。誰與共,人間天上隨他送。」

《避暑錄話》:歐陽氏子孫奉釋氏尤嚴于它士大夫家。 余在汝陰,嘗訪公之子棐於其家,入門聞歌唄鐘磬 聲自堂而發,棐移時出,手猶持數珠諷佛名具謝。今 日適齋日,與家人共為佛事方畢,問之,云公無恙時, 薛夫人已自爾,公不禁也。及公薨,遂率其家無良賤 悉行之。汝陰有老書生猶及從公游,為予言:「公晚聞 富韓公得道於淨慈本老,執禮甚恭,以為富公非苟 下人者,因心動時與法師住薦福寺。所謂顒《華嚴》者, 本之高弟,公稍從問其說。顒使觀《華嚴》讀未終而薨, 則知韓退之與大顛事真不誣。公雖為世教立言,要 之其不可奪處,不唯少貶於老氏,雖佛亦不得不心 與也。」

《墨莊漫錄》:「晁文元公迥深明理性,嘗作七審,於四威 儀中,嘗自考校,以代曾子『三省』之義。道力淺深,自審 方知。一、一切妄念能息否,二、一切外緣稍簡省否,三、 一切觸境能不動否,四、一切語言能慎密否,五、一切 黑白減分別否,六、夢想之間不顛倒否,七、方寸之間 得恬愉否。」予讀公所作《內典》諸書,得此若有所省,當 書座右,以警昏憒。

《蒙齋筆談》:「晁文元公年四十始娶,前此未嘗知有女 色。早從劉海蟾道,自言得長生之術,故末年康健精 明,視聽不少衰。六十後即兼窮佛理,然多從經論講師,以分別名相為主意,將以儒釋道通為一。其自著 書,號《法藏碎金》累數萬言,反覆不出此義。書成繼作 《道院集》三卷,過八十,又為《耄志餘書》,余不及見」,而《道 院集》亦但申前意而歸要爾。妙湛師嘗為吾云:「江民 表嘗惜此公不一見正明眼,每有遺恨。然論其忠實 和厚,無一點世間情偽處,則第一等人也。其子孫數 世愈盛,天固有以報之。」法藏碎金,自記其所得處云 「耳。嘗聞天樂和雅之音,有不可勝言者。自見其形,每 每在前,既久而加小類數寸,不違眉」睫之間。此恐是 海蟾所得。佛氏則無是事。此諸人之所疑也。乃知脫 黏除網。大是難事。如此公果有未至。則他人可不勉 乎。

《佛法金湯編》:晁說之字以道,濟北人。自號景遷,官至 待制。嘗撰《仁王般若經序》、明智法師碑論。監明州鹽 場日,常往南湖訪明智,聞三千境觀之說,欣然願學 通其旨。晚年日誦法華,自號「天台教僧。」

《石林燕語》:「王元之素不喜釋氏,始為知制誥,名振一 時。丁晉、公孫何皆遊門下,元之亦極力延譽,由是眾 多側目。有偽為元之請汰《釋氏疏》,及何無佛論者。」未 幾,有商洛之貶。

《國老談苑》:李遵勗、楊億、劉筠嘗聚高僧論宗性,遵勗 命畫工各繪其像成圖,目曰「禪會。」

《宜春傳信錄》:朝議大夫李觀字夢符,排斥釋教,至老 不衰。鄉人嘗請公作《崇勝院佛殿記》,中間曰:「天子愛 民,澤至渥也。使供租稅,若有難色。」至奉異方之教,則 倒廩竭囊,忻然無辭,施者頗多。其後多寶塔成,有欲 求記於公者,公於是又曰:「今之人,父母甘旨之養,往 往未能銖錙,惟惑報應,捨萬金唾如也。」眾益慚,故二 文至今不果刻石。

《佛法金湯編》:劉安世字器之,大名人,號元城。元祐中 為中書舍人。嘗曰:「孔子佛氏之言,相為終始。孔子之 言,毋意、毋必、毋固、毋我。佛之言無我、無人、無眾生、無 壽者,其言若出一人。但孔子以三綱五常為道,故色 色空空之說,微開其端,令人自得耳。孔子之心,佛心 也。假若天下無三綱五常,則禍亂又作,人無噍類矣。 豈佛之心乎?故儒釋道其心皆一,門庭施設不同耳。」 又曰:「古今大儒著論毀佛法者,蓋有說也。且彼尾重 則此首輕。今為儒佛弟子者,各主其教,猶鼎足也。今 一足失,可乎?則鼎必覆矣。彼世之小儒不知此理,見 前輩或毀佛教,亦從而詆之,以為佛法皆無足取,非 也。士大夫多以禪為戲,此事乃佛究」竟之法,豈可戲 而為一笑之資乎?此亦宜戒。所謂禪之一字,於《六經》 中亦有此理,佛易其名。達磨西來,此話大行,佛法到 今果弊矣,只認色相,若渠不來,佛法之滅久矣。又上 根聰悟,多喜其說,故其說流通。某之南遷,雖平日於 吾儒及老先生得力,然亦不可謂於此事不得力。世 事有大於生死者乎?「此事獨一味理會生死,有箇見 處,則貴賤禍福輕矣。老先生極通曉,但不言耳。」又曰: 「溫公著論詆釋氏,云:『其妙不能出吾書,其誕吾不信 也』。」某問:「如何是妙?」曰:「『無我』。千經萬論,只辨一箇『我』字。」 又問:「如何是誕?」曰:「其言天堂地獄不足信。」曰:「佛之設 此,俾人易惡向善耳。且鄒衍謂『天地之外如神州赤 縣者』」八九。《莊子》言六合之外,聖人存而不論,凡人耳 目所不及,安知其無?公曰:「吾欲扶教耳。」

《玉照新志》:「宣和間,上皇南幸閱歲時,上皇駕還,皆親 至塔下燒香。每入寺,寺中人皆驅出,施僧伽缽盂袈 裟,至親與著於身。先是以普照寺大半為神霄玉清 宮,至是御筆畫圖,以半還寺。寺僧送駕出城,得御筆 歡喜。上皇初至之時,寺之緊要屋宇,還之益多。始所 還道流,盡拆去門窗,及再還,即并所拆門窗得之,道」 流褫氣矣。

拊掌錄趙閱道罷政閒居,每見僧,接之甚恭。一日士 人以書贄見,公讀之終卷,正色謂士人曰:「朝廷有學 校,有科舉,何不勉以卒業,卻與閒退人說他朝廷利 害?」士人惶恐而退。後再往,門下人不為通。士人謂閽 者曰:「參政便直得如此敬重和尚?」閽者曰:「尋常來見 諸僧,亦只是平平人,但相公道是重他袈裟。」士人笑 曰:「我這領白襴,直是不直錢財。」閽者曰:「也半看佛面。」 士人曰:「更那輟不得些少,來看孔夫子面。」人傳以為 笑。

《貴耳錄》:「陳習菴名塤,其父母求子於佛,照光禪師就 寫一偈,末後二句云:『諸佛菩提齊著力,只今生箇大 男兒』。」此十月三十日書。十二月三十日,習菴生,父母 乞名於佛,照光曰:「覺老。」余親見其狀,習菴無髭,有則 去之。凡有除日,即先夢見住院前身即一尊宿也。 《括異志》:「臨江軍惠曆寺,初造輪藏成,僧限千錢則轉 一匝。有婦喪夫,家極貧,念欲轉藏以資冥福,累月辛 苦,求捨隨緣,終不滿一千,迫於貧乏,無以自存,且嫁 有日矣。」此心眷眷不能已,乃㩦所聚之錢,號泣藏前, 擲錢拜地,輪藏自轉,闔寺駭異,自是不復限數矣。

《聞見近錄》:金州推官母王氏,朱道誠之妻也,日誦十
考證
句觀音心咒。時年四十九,病篤,家人方治後事,王氏

恍然見青衣人曰:「爾平生持《觀世音心咒》,但復少十 九字,增之當益壽。」王曰:「我不識字,奈何?」青衣曰:「隨聲 誦記之。」乃曰:「天羅神,地羅人,人離難,難離身,一切災 殃化為塵。」久之而醒,疾亦尋愈。後至七十九。其孫浩, 信厚士也,為予道其詳如此。

《宋史張九成傳》:「九成守邵州,中丞何鑄言其矯偽欺 俗,傾附趙鼎,落職丁父憂,既免喪,秦檜取旨,上曰:『自 古朋黨畏人主知之,此人獨無所畏,可與宮觀』。」先是, 徑山僧宗杲善談禪理,從遊者眾,九成時往來其間。 檜恐其議己,令司諫詹大方論其與宗杲謗訕朝政, 謫居南安軍。九成研思經學,多有訓解,然早與學佛 者遊,故其議論多偏。

《黃潛善傳》:「潛善進左僕射,兼門下侍郎。鄆濮相繼陷 沒,宿泗屢警。右丞許景衡以扈衛單弱,請帝避其鋒。 潛善以為不足慮,率同列聽浮屠克勤說法。」

《佛祖統紀史》:魏公過金山,覽梁武帝水陸儀軌之盛, 謂「報恩度世之道在是。」乃於月波山創殿,設十界像, 與名僧講究。製儀文四卷,以四時修供,為普度大齋。 俎豆之器,繁約折衷,讚唄之音,抑揚有節。鄉城諸剎, 莫不視此為法。

侍郎邊知白自京師至臨川,觸暑成病,忽夢白衣天 人以水洒之,頂踵清寒,覺而頓爽,於是集古今靈驗, 作《觀音感應集》四卷,行於世。

高宗建炎四年正月丙午,上次台州章安鎮,入金鼇 山寺,有老僧禱佛前,皆「憂時保國」之語。上問何典,答 曰:「護國金光明懺。」上因宿於寺。後駐蹕臨安。歲賜輦 下諸寺金帛,修舉此法。

紹興二十七年八月,禮部侍郎賀允中上殿,上問:「天 下僧道幾何?」答曰:「僧二十萬,道士萬人。」上曰:「朕見士 大夫奉佛者多,乞放度牒。今田業多荒,不耕而食者 二十萬人,若更給度牒,是驅農為僧也。佛法自漢明 入中國,其道廣大,終不可廢。朕非有意絕之,正恐僧 徒多則不耕者眾,故暫停度僧耳。」

《觀音持驗》宋紹興戊辰三月,史越王浩,初為餘姚尉, 偕鄱陽程休甫詣潮音洞,參禮觀音大士,心求靈應。 初寂無所睹,晡時再至,一僧指曰:「巖頂有竇,可以下 瞰。」扳援而上,顧瞻之際,忽現瑞相,金光照耀,眉宇瞭 然。

宋都官員外郎呂宏妻吳氏,夫婦各齋戒清修,曉悟 佛理。吳虔事觀音,有靈感。每於淨室列置瓶缶數十, 以水注滿,手持楊枝誦咒,輒見觀音放光,入瓶缶中, 病苦者飲水多愈。所咒水積歲不壞,大寒不凍,世號 「觀音縣君。」

賢奕,宋孝宗召雪竇寺禪師寶印入對選德殿,問曰: 「三教聖人本同一理,但所立門戶不同,孔子以《中庸》 設教耳。」印曰:「非中庸何以安立世間?」故《法華》曰:「治世 語言資生業等,皆與實相不相違背。」《華嚴》曰:「不壞世 間相而成出世間法。」帝曰:「今士大夫學孔子者,多只 工文字語言,不見夫子之道,不識夫子之心。惟釋氏 不立文字,直指心源,頓命悟入,不亂於死生,此為殊 勝。」印曰:「『非獨今世學者不見夫子之心,當時顏子號 為具體,盡平生力量,只道得個『瞻之在前,忽焉在後, 如有所立,卓爾』竟捉摸未著。而聖人分明八字打開, 向諸弟子曰:『二三子以我為隱乎?吾無隱乎爾吾無 行而不與』,二三子是丘也』。以此觀之」,聖人未嘗迴避 諸弟子,諸弟子自錯過了。昔張商英曰:「吾學佛然後 知儒。」此言實為至當。帝曰:「莊老何如人?」印曰:「是佛法 中小乘聲聞以下人。蓋小乘厭身如桎梏,棄智如雜 毒,化火焚身,入無為界,即《莊子》所謂形固可使如槁 木,心固可使如死灰。若大乘人則不然,度眾生盡,方 證菩提,正伊尹所謂『予,天民之先覺』」者也。予將以斯 道覺斯民也。一夫不被其澤,若己推而內之溝中,帝 大悅。

《佛祖綱目》:尤袤字延之,梁溪人。舉進士。聞釋氏出世, 法見歸宗禪師,欲謀隱計。朱熹寄詩有「逃禪公勿遽, 且畢區中緣」之句。出守台州,上臨軒遣曰:「南台有何 勝概?」曰:「太平洪福,國清萬年。」曰:「聞石橋應真是五百 強漢,時忽出現,卿以何法處之?」袤執拳曰:「臣有金剛 王寶劍在。」上喜,書遂初老人賜之。

《天定錄》:王處厚字元美,益州華陽縣人。嘗遇一老僧, 論浮世苦空事,登第後出部,徘徊古陌,軫懷長吟曰: 「誰言今古事難窮,大抵榮枯總是空。算得生前隨夢 蝶,爭如雲外指冥鴻。暗添雪色眉根白,旋落花光臉 上紅。惆悵荒原懶回首,暮林蕭索起悲風。」及暮還家, 心疾而卒。

《金史世宗本紀》:大定八年正月,謂祕書監移刺子敬 等曰:「朕於佛法尤所未信。梁武帝為同泰寺奴,遼道 宗以民戶賜寺僧,復加以三公之官,其惑深矣。」 《元史速哥傳》:「速哥子忽蘭,性純篤,然酷好佛,嘗施千 金,修龍宮寺,建金輪大會,供僧萬人《輟畊錄》:「累朝皇帝,先受佛戒,九次方正大寶,而近侍 陪位者必九人或七」人,譯語謂之煖答世,此國俗然 也。今上之初入戒壇時,見馬哈剌佛前有物為供,因 問學士沙剌班曰:「此何物?」曰:「羊心。」上曰:「曾聞用人心 肝者,有諸?」曰:「嘗聞之,而未嘗目睹。請問剌馬。」剌馬者, 帝師也。上遂命沙剌班傳旨問之,答曰:「有之,凡人萌 歹心害人者,事覺則以其心肝作供耳。」以此言復奏。 上再命問曰:「此羊曾害人乎。」帝師無答。

世祖一日命廉文正王受戒於國師,王曰:「臣已受孔 子戒。」上曰:「汝孔子亦有戒邪?」對曰:「為臣當忠,為子當 孝。孔門之戒,如是而已。」上喜。

至元間,釋氏豪橫,改宮觀為寺,削道士為髡,且各處 陵墓發掘殆盡,孤山林和靖處士墓屍骨皆空,惟遺 一玉簪。時有人作詩以悼之曰:「生前不繫黃金帶,身 後空餘白玉簪。」

今上皇太子之正位東宮也,設諭德,置端本堂,以處 太子講讀。忽一日,帝師來啟太子母后曰:「向者太子 學佛法,頓覺開悟。今乃使習孔子之教,恐壞太子真 性。」后曰:「我雖居於深宮,不明道德。嘗聞自古及今,治 天下者,須用孔子之道,捨此他求,即為異端。佛法雖 好,乃餘事耳,不可以治天下,安可使太子不讀書?」帝 師赧服而退。

大德間,僧膽巴者,一時朝貴咸敬之。德壽太子病斑 薨,不魯罕皇后遣人問曰:「我夫婦崇信佛法,以師事 汝,止有一子,寧不能延其壽耶?」答曰:「佛法譬猶燈籠, 風雨至乃可蔽,若燭盡,則無如之何矣。」

《佛法金湯編》。柳貫字道傳,東陽人。嘗為太常博士,撰 《竺元道公語錄》。序略曰:「禪有機而兵有法,故談禪如 用兵,必至於客主兼對,跡用雙泯,而後忘法証法,忘 機契機,勝妙圓明,有不足言矣。」

《西使記》:「有佛國,名乞石迷西,在印毒西北,蓋傳釋迦 氏衣缽者。其人儀狀甚古,如世所繪達磨像。不茹葷 酒,日啖粳一合,所談皆佛法。」

《瑯嬛記》:張夫人暮年不茹葷,日誦彌陀,家人皆笑之, 謂「老人宜滋補頤養而已,僕僕如此,恐無益而有損。」 夫人修之愈篤,年七十九,每夜暗中見四壁皆纓絡, 光輝燭人,恍若白晝。臨卒焚香,几上煙宛轉,結成一 彌陀小象,初猶煙色,漸覺淡黃,遂作真金色,眉目若 畫,一手下垂,若今塑接引像。眾皆下拜誦佛號,煙像 甫消,而夫人屬纊矣。

應元博訪元門,了無所得。一日謁悟師,問:「如何是佛?」 師曰:「無心是佛。」應元曰:「師兄假我十日,當即成佛。若 不成,非應元也。」既歸,自恨根性遲鈍,靜居一室,有一 念起,即自搯其臂肉,肉盡出血,雜念即隨日大減。至 第十日大雨,閃電一照,豁然念斷,無心可得矣。遂見 悟,悟喝曰:「無心不是佛。」應元言下大悟。人視其臂,無 「完膚矣。」

《大政紀》:永樂五年五月癸酉,上與侍臣論近俗崇佛 簡先之弊。上謂侍臣曰:「聞近俗之弊,嚴於事佛而簡 於事其先,果有之乎?」對曰:「間有之。」上歎曰:「此蓋教化 不明之過。朕於奉先殿旦夕祗謁,未嘗敢慢。或有微 恙,亦力疾行禮。世人於佛老竭力崇奉,而于奉先之 禮簡略者,蓋溺於禍福之說而昧其本也。率而正之」, 正當自朕始耳。

《明通紀》:宣德九年十二月,有僧自陳欲化緣修寺,祝 延聖壽者,上斥之。既罷朝,顧謂侍臣曰:「人情莫不欲 壽,古之人君,若商中宗、高宗、祖甲、周文王,皆享國綿 遠,其時豈有僧道,豈有神仙之說?秦皇漢武求神仙, 梁武帝宋徽宗崇僧道,效驗可見矣。世之人終不悟, 甚可嘆。」

《瀛涯勝覽》:西洋國銅範佛像曰「納兒佛殿」,以銅瓦座, 傍穿井汲泉,浴佛而禮之。取牛糞調水,塗地及壁。臣 民大家晨起亦用牛糞塗地,煆牛糞灰囊於身。每旦, 水調灰抹額及股,謂敬佛也。

《續文獻通考》:周文襄公忱,性喜佛。及巡撫吳中,徜徉 梵剎,所至鐘鼓交接,入佛殿則膜拜致敬。人或誚之, 公曰:「即如以年齒論,彼長吾皆二三千年,豈得不一 二拜也。」行之自若。

賢奕有僧居嘗誦經不輟,其徒遊方參悟,歸思度其 師。一日指櫺間蠅曰:「咄!汝不向寥廓奮飛,而日日汨 汨然鑽此故紙,安得出頭?」其師乃有省。

學佛《考訓》祁忠敏公家世學佛,捨宅為寺,兄弟並從 愚菴老人大弘西來之教。公諱彪,以大中丞殉節。 談言李覯賢而有文章,素不喜佛,不喜《孟子》,好飲酒。 一日,有達官送酒數斗,泰伯家釀亦熟,一士人知其 富有酒,然無計得飲,乃作詩數首罵孟子,其一云:「完 廩捐階未可知,孟軻深信亦還癡。岳翁方且為天子, 女婿,如何弟殺之?」李見之大喜,留連數日,所與談莫 非罵《孟子》也。無何酒盡,乃辭去。既而聞又有寄酒者, 士人再往,作《仁》《義》《正論》三篇,大率皆詆釋氏。李覽之 笑云:「公文采甚奇,但前次被公喫了酒,後極索寞。今次不敢相留,留此酒以遣懷。」聞者大笑。

權子一衲子,捧缽來盱江,近溪羅先生遇之甚謹。居 數年,一日辭去,近溪把其手請曰:「和尚慈悲,今別我 去,願一言濟我。」衲子曰:「沒得說,你官人家常有好光 景,有好光景,便有不好光景,等待在俺。出家人只這 等。」近溪爽然會心,伏地數十,頓首以謝。

《大政紀》:「嘉靖十四年四月乙未,初緣佛氏說,是月八 日,賜群臣食不落夾。帝厭其名不馴,命於五日薦新 麥於內殿,因為麥餅賜群臣食,自是歲以為常。」 《諸寺奇物記》:「天界寺有佛牙,闊寸,長倍寸之五。萬曆 中,僧人真淳獻之尚書五臺陸公,公因具金函檀龕 盛之,迎供于寺之毘盧閣,牙得之天台山中。」

《嘉興府志》:「萬曆中,太學胡日華女常節婦,十九而寡。 于樂善庵後築慈孝堂以奉父母,同尼焚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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