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八千九百七十八 永樂大典
卷之八千九百七十九
卷之八千九百八十 

永樂大典卷之八千九百七十九 二十尤

北史列傳 宗室 廣川公測。字澄鏡。文帝之族子也。髙祖中山。魯祖豆頽。祖騏驎。父永。仕魏位並顯達。測性沈宻。少篤學。仕魏位司徒右長史。尚

宣武女陽平公主。拜駙馬都尉。及孝武疑齊神武。詔測詣文帝宻為之備。還封廣川縣伯。尋從孝武西遷。進爵為公。文帝為丞相。以測為右長史。委

以軍國。又令。測詳定宗室昭穆逺近。附於屬籍。歷位侍中開府儀同三司。行汾州事。政在簡惠。頗得人和。地接東魏。數相抄竊。或有獲其為寇者多

縛送之。測皆命解縛置之賓館。然後引與相見。如客禮焉。仍宴設於還其國。衛送出境。自是東魏。人大慙。乃不為寇。兩界遂通慶弔。時論方之羊叔

子。或有告測懷貳。文帝怒曰。測為我安邊。何為。間骨肉。乃命斬之。仍許測便宜從事。轉行綏州事。每歲河冰合後。突厥即來寇掠。先是常預遣居人

入城堡以避之。測至。皆令安堵。乃於要路數百處竝多積柴。仍逺斥候。知其動靜。是年十二月突厥從連谷入寇。去界數十里。測命積柴處一時縱

火。突厥謂大軍至。懼而道走。委棄雜畜輜重不可勝數。自是不敢復至。測因請置戍兵以備之。後卒於太子少保。文帝親。臨慟焉。仍令。水池公監護

喪事。謚曰靖。測性仁恕。好。施與。在洛陽之日。曾被竊盗。所失物。即其妻陽平公主之衣服也。州縣禽盗𠇋物俱獲。測恐此盗坐之以死不認焉。遂遇

赦免。盗旣感恩。請為測左右。及測。從孝武西遷。事極狼狽。盗人亦從測入關。並無異志。子該嗣。位除州刺史。測弟深。深字奴于。性鯁正。有器局。年數

歲。便。累石為營。折草作旌旗。布置行伍。皆有軍陣之勢。父永遇見之。喜曰。汝自然知此。後必為名將。孝武西遷。事起倉卒。人多逃散。深時為子都督。

領宿衛兵。撫循所部。並得入關。以功賜爵長樂。縣伯。大統中。累轉尚書直事郎中。及齊神武屯蒲坂。分遣其將竇泰趨潼關。髙敖曹圍洛州。周文帝

將襲泰。諸將咸難之。帝隱其事。陽若未有謀。獨問策於深。深曰。竇氏。髙歡驍。將。歡每仗之禦侮。今大軍就蒲坂。則歡拒守。竇必援之。内外受敵。取敗

道也。不如選輕銳潜出小關。竇性躁急。必來决戰。髙歡持重。未即救之。則竇可禽也。虜竇歡勢自沮。迴師禦之。可以制勝。文帝喜曰。是吾心也。軍行

果獲泰。齊神武亦退。深又說文帝進取弘農。復剋之。文帝大悅。謂深曰。君即吾家陳樂也。是冬。齊神武又率大衆至沙苑。諸將皆懼。惟深獨賀。文帝

問其故。對曰。歡撫河北。甚得衆心。雖乏智謀。人皆用命。以此自守。未。易可圖。今懸師度河。非衆所欲。唯歡恥夫竇氏。愎諫而來。所謂忿兵一戰可禽

也。不賀何為。文帝然之。尋大破齊軍。果如所策。俄進爵為侯。六官建。拜小吏部下大夫。武成元年。遷豳州刺史。改封安化縣公。保定初。除京兆尹。人

為司會中大夫深少喪父。事兄甚謹。性多竒譎。好讀兵書。旣居近侍。每進籌策。及在選曹。頗有時譽。性仁愛。從弟神舉神慶㓜孤。深撫訓之。義均同。

氣。世亦以此稱焉。卒於位。謚曰成康。子孝伯。孝伯字胡王。其生與武帝同日。文帝甚愛之。養於第内。及長。又與武帝同學。武成元年拜宗師上士。

時年十六。性沈正謇諤。好直言。武帝即位。欲引置左右。時執政在家臣不得專制。乃託言。少與同業受經。思相啓發。由是護弗之猜。得入為右侍上

士。恒侍讀。及遭父憂。詔令服中襲爵。武帝嘗謂曰。公與我猶漢髙與盧綰也。賜以十三環金帶自具。恒侍左右。出入卧内。朝務皆得預焉。孝伯亦竭心

盡力。無所廻避。至於時政得失。外間細事。皆以奏聞。帝信委之。當時莫比。及將誅𣈆公護。宻與衛王直圖之。惟孝伯及王執宇文神舉等頗得參預。

護誅。授開府儀同三司。歷司會中大夫左官正。皇太子旣無令德。孝伯言於帝曰。皇太子德聲未聞。請妙選正人為其師友。調護聖質。不然悔無所

及。帝歛容曰。卿世載鯁正。竭誠所事。觀卿此言。有家風矣。孝伯拜謝曰。非言之難。受之難也。深願陛下思之。帝曰。正人豈復過君。於是以尉遲運為

右宫正。孝伯仍為左宫正。宗師中大夫。累遷右宫伯。常因侍坐。帝問我兒比進。不答。曰。皇太子比懼天威。更無罪失。及王執因内宴將帝鬚言太子

之不善。帝罷酒貴孝伯曰。公常謂我云太子無過。今執有此言。公為誑矣孝伯拜曰。臣聞父子之際。人所難言。臣知陛下不敢割情忍愛。遂爾結舌。

帝知其意。默然乆之。乃曰。朕已委公。公其勉之。及大軍東討。拜内史下大夫。令掌留臺事。軍還。帝曰。居守之重。無忝戰功。於是加授大將軍。進爵廣

陵郡公。𠇋賜金帛女妓等。復為宗師。每車駕巡幸常執其手令居守。後帝北討至雲陽宫寢疾。驛召孝伯赴行所。執其手曰。吾自量必無濟埋。以後事

付君。是夜授司衛上大夫。總衛宿兵馬。令馳驛入京鎮守。宣帝即位。授小冢宰。帝忌齊王憲意欲除之。謂孝伯曰。公能圖之。當以官位相授孝伯叩

頭。曰。齊王戚近功髙。棟梁所寄。臣若順㫖。則臣為不忠陛下。不孝之子也。帝因踈之。乃與于智鄭譯等圖其事。令智告憲謀逆。遣孝伯召入誅之。帝

之西征也。在軍有過行。鄭譯時亦預焉。軍還。孝伯及王執盡以白武帝。武帝怒撻帝數十。乃除譯名。至是帝追憾被杖。乃問譯我脚上。杖痕誰所爲

也。譯曰。事由宇文孝伯及王執。譯又說執將帝鬚事。帝乃誅執。尉遲運懼。私謂孝伯曰。吾徒必不免禍。奈何。孝伯曰。今堂上有老母。地下有武帝。為

臣為子知欲何之。且委質事人。本徇名義。諫而不入。將焉逃死。足下若為身計。冝且逺之。於是各行其志。運尋出為秦州總管帝荒淫日甚。誅戮無

度。孝伯頻諫不從。由是益踈。後稽胡反。今孝伯為行軍總管從越王盛討平之。及軍還。帝將殺之。乃託以齊王事誚之曰。公知齊王謀反。何以不言。

對曰。臣知齊王忠於社稷。為群小媒蘖。加之以罪。臣以言必不用。所以不言。且先帝屬微臣輔陛下。今諫而不從。實負顧託以此為罪。是所甘心。帝

慙俛首不語。令賜死于家。時年三十六。及隋文帝踐極。以孝伯王軌忠而獲罪。竝令收葬。復其官爵嘗謂髙頴曰。宇文孝伯。寔有周良臣。若此人在

朝。我輩無措手處子歆。嗣東平公神舉。文帝之族子也。髙祖普陵。曾祖求男。仕魏位竝顯達。祖金殿。魏

兖州刺史安喜縣侯。父顯和。少而襲爵性矜嚴。頗涉經史膂力絶人彎弓數百斤能左右馳射孝武之在蕃。顯和早蒙眷遇。時屬多難。嘗問計於顯

和。顯和具陳宜杜門晦迹。相時而動。帝深納焉。及即位。拜閣内都督。封城陽縣公。以恩舊遇之甚厚顯和所居隘陋。乃撤殿省賜為寢室。其見重如

此。及齊神武專政。帝每不自安。問顯和曰。天下汹汹。將如之何。對曰莫若擇善而從。因誦詩云。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帝曰。是吾心也。遂定入關。策

以其母老。令預為計。對曰。今之事忠孝不竝。然臣不宻。則失自安。敢預為私計。帝愴然改容曰。卿我之王陵也。遷朱衣直閣閤内大都督。改封長廣

縣公。從孝武入關。至溱水。周文帝素聞其善射而未之見。俄而水傍有一小鳥。顯和射。中之。文帝。笑曰。我知卿工矣。進位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散

騎常侍。建德三年。追贈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神舉早孤。有夙成之量。及長。神情倜儻。志略英贍。眉目踈朗。儀貌魁梧。明帝初。起家中侍上士。

帝留意翰林而神舉雅。好篇什。每游幸。神舉恒從。襲爵長廣縣公。天和元年。累遷右宫伯中大夫。進爵清河郡公。建德三年。自京兆尹出為熊州刺

史。齊人憚其威名。及帝東伐。從平𠇋州。即授刺史。州旣齊氏别都。多有姦猾。神舉示以威恩。逺近悅服。封武德郡公。進柱國大將軍。又改封東平郡

公。宣政元年轉司武上大夫。及幽州人盧昌期等據范陽反。詔神舉討禽之。時齊黄門侍郎盧思道亦在反中。賊平。將解衣伏法。神舉乃釋而禮之。

即令草露。屬稽胡反寇西河。神舉與越王盛討之。時突厥赴救。神舉以竒兵撃之。突厥敗走稽胡欵服。即授𠇋州總管。神舉見侍於武帝。處心腹之

任。王軌宇文孝伯等屢言皇太子之短。神舉亦頗預焉。及宣帝即位。荒淫無度神舉懼及禍。懷不自安。初定范陽之後。威聲甚振。帝亦忌其名望。兼

以宿憾。遂使人齎酖酒賜之。薨於馬邑。時年四十八。神舉羙風儀。善辭令。博涉經史。性愛篇章。尤王騎射。臨戎對寇。勇而有謀。莅職當官。每著聲績。

兼。好施愛士。以雄豪自居。故得任兼文武。聲彰外内。百寮無不仰其風則。先輩舊齒。至于今稱之。子同嗣。位至儀同大將軍。神舉弟慶。慶字神慶。

沈深有器局。少以聦敏見知。初受業東觀。頗涉經史。旣而謂人曰。書足記姓名而已。安能乆事筆硯為腐儒業乎。時文州賊亂。慶應募從征。以功授

都督。衛王直鎮山南。引為左右。慶善射。有膽氣。好格猛獸。直甚壯之。稍遷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及誅宇文護。慶有謀焉。進授驃騎大將軍。加開府

從武帝攻河陰。先登攀𡍕。與賊短兵接。中石乃墜。絶而後蘇。帝勞之曰。卿勇可以賈人也。復從武帝㧞𣈆州。齊兵大至。慶與齊王憲輕騎覘。卒與賊

窘。憲挺身而遁。慶退據汾橋。衆賊爭進。慶射之。所中人焉必倒。賊乃稍却。及㧞髙壁。剋𠇋州。下信都。禽髙湝。功竝居最。進位大將軍封汝南郡公。尋

以行軍總管撃延安反胡。平之。歷延寧二州總管。隋文帝為丞相。以行軍總管征江表。次白帝。以勞進上大將軍。帝與慶有舊。甚見親待。令督丞相

軍事。委以心腹。尋加柱國。開皇初拜左武衛將軍進上柱國數年。除凉州總管。歲餘徵還。不任以職。初文帝龍潜時。嘗與慶言謂曰。天元質無積德

其。相貌壽亦不長。加以法令繁苛。躭恣聲色。以吾觀之。殆將不乆。又諸侯微弱。各令就國。曾無深根固本之計。羽翮旣翦。何能及逺。尉運迥貴戚。早

著聲望。國家有釁。必為亂階。然智量庸淺。子弟輕佻。貪而小惠。終致亡滅司馬消難。反覆之虜。亦非池内之物。變在俄頃但輕薄無謀。未能為害。不

過自鼠江南耳。庸蜀險隘易生艱阻。王謙愚蠢素無籌畧。但恐為人所誤。不足為虞。未幾上言皆驗。及此慶恐上遺忘不復收用。欲見舊蒙恩。顧具

録前言為表奏之。上省表大恱。下詔曰朕言之驗。自是偶然。公乃不忘。彌表誠節。深感至意。嘉尚無已。自是上每加優禮。卒於家。子靜亂。尚隋文女

廣平公主。位儀同。安德縣公。熊州刺史。先慶卒。靜亂子協。位右翊衛將軍。宇文化及之亂遇害。協弟皛。字婆羅門。大業中養于宫内。後為千牛左右。

煬帝甚親昵之。每有游宴。必侍從。至於出入卧内。伺察六宫。徃來不限門禁。時人號為宇文三郎。與宫人淫亂。至於妃嬪公主。亦有醜聲簫后言於

帝。皛聞。懼不敢見。協因奏皛壯不可乆在宫掖。帝不之罪。召又待之如初。化及殺逆際為亂兵所害論曰。宇文測兄弟。驅馳於經綸之日。孝伯神舉

盡言於父子之間。觀其智勇忠槩並可追蹤於古人矣。司馬光稽古録文帝以關中之衆。東迎孝武。收疲散之兵。撫貧困之民。任賢使能。列官布職。

明部分。務農桑。以輔魏室。雖以髙氏之强不能陵也。其所為典法。施於後世。可不謂賢乎。武帝以英傑之資受制强臣。恭默端拱。十有餘年。須其罪

盈惡熟。為衆所棄。一旦除之若撥䵄振槁。可謂知柔知剛。智勇兼備者矣。然後親統六師。以征東夏齊之險阻不守。士卒不戰。數月之間。縛其君臣。

致於皷下。使有周之境。東漸于海。傳于江。雖魏室全盛之時。不能及也。惜乎宣帝恣其淫侈。逞其竒譎。自絶于天。結怨于民。不及三年而為異姓所

有。悲夫。小學史斷北周起於宇文泰。因元魏擾亂。孝武西奔。遂挾天子而令之。披草萊。立朝廷。其為君為國也微矣。然卒能取威定霸。以弱為强。南

清江漢。西舉已蜀北控沙漠。東據伊𤁄。而又得蘇綽之竒才。修一代之文物。迺擯黜魏𣈆。憲章古昔。依周禮而建六宫。搜人才以為牧守。作九命以

叙官爵。自三代以來。官名法度。少有可觀者。唯宇文氏耳。伊川語録。晦庵語録然泰旣鴆孝武。又黜廢帝。迹其所為。特亂臣賊子之所作。視賀六渾

有慚德焉。史謂其功業如此。能以善終。吾誰欺。欺天乎。迹魏自孝武西奔以來。宇文泰居西。髙歡居東。辛勤百戰。皆能變家為圖。是二人者。其在當

時亦有優劣乎。曰是二人者皆一時之傑。戎狄之豪。有挾其主令諸侯之志。而其用兵又皆地醜德齊。莫能相尚者也。然賀六渾為人朴質。一時文

物雖不逮周。而其悔過事君之心。實勝焉。宇文黑獺為人譎詐。一時文物雖逺邁齊。而其廢君弑主之罪實浮焉。權其輕重而論之。則髙歡之用心。

或者其尚可取耳。不然髙歡臨終之時。猶拳拳於其君。宇文𡸁死之夕。惟戀戀於其子。二人之用心亦可知矣。宇文覺以冲齡嗣霸。曾未幾時。宇文

護遽取魏鼎而授之。是為周閔帝。立國之初。權歸於護。政出私門。雖負剛强之姿。終致蕭墻之禍。以此開基。何以永世。護弑宇文覧。明皇繼之。厥鑒

不逺。懲前車之覆轍。芟除而剿滅之。冝也。夫何機務雖收。而軍旅大權猶揔於護。旣不能翦夷禍根。而又資以兵柄。虎而傅翼。自殞其軀。帝遇毒崩

哀哉。若夫。推付託之公心。恢宇文之洪業。蓋亦足為明矣。宇文護再行弑逆。而魯國公邕踐祚。是為武帝。慮謀深逺。以蒙養正。及誅護後。始親政事。

聽覧不倦。用法嚴整。臣下肅然。性天明察。布德立行。皆欲度越前人。身。衣布袍。無金玉之飾。錦綉纂組。一皆禁。斷。後宫嬪御。不過十數。勞謙接下。亹

亹忘疲。尋崇儒術。老釋兼罷。以海内未康。銳情閲習。校兵訓武。步行山谷。履涉艱苦。皆人所不堪。性又果决。能斷大事。故能得人死力。以弱為强。及

入齊境。雖殘傷苗稼者。亦皆以軍法從事。數年之間。克平齊土。盛矣哉其有成功也。齊平之後。撤宫室之華侈。省妃嬪之員數。雕琢之物悉賜貧民。

信可謂善處勝矣。而適嗣子之非才。即宣帝昧宗社之大計。但欲威之捶楚。期於懲肅義方之訓。豈若是平。是以宣帝即位之初。即肆凶虐季父至

親。一朝殺之。如斃犬彘。殺齊王憲喪僅踰年。恣情聲樂。魚龍百戲。旁午殿内。自是而後。游宴沉湎。旬餘不出。群臣奏事。宦者。五后並立。紀綱蕩

然。得保首領。已為幸矣。靜帝越自㓜冲。紹兹衰亂。内外挾孫曹之詐。戚藩無齊代之强。楊堅談笑。遂移神鼎嗚呼。宇文黑獺。名泰親弑孝武。黜辱廢

帝。把握魏政。踰二十年。至其子覺遂纂取之。得國不三四年。二主覺毓俱被弑戮。未及三十載。楊堅遽奄有其國。且盡宇文之裔。俾無遺種。積惡之

報。良可畏夫後周之有國。凢五傳二十有五年。起陳武帝永定元年丁丑。訖宣帝太建十三年辛丑。而隋取之焉。時宣帝之太建十三年也。考論南

北立國之數。自東𣈆而下。在南朝者齊二十年。陳三十年。宋與梁僅五六十年。在北朝者。宇文之周。髙氏之齊。亦不過二三十年。獨拓跋之魏。出自

北狄。其都洛之乆。至近百年。豈天理果私於夷狄歟。然則史以南北並稱。其果無分於正朔歟。昔者先儒嘗斷之矣。曰。于時正朔相承。乃在江左。南北

不能相併。則拓跋豈能免索虜之譏致堂管見不然符秦立國幾奄天下之全。而王猛臨終。猶拳拳以正朔相承為說。猛豈無所見而自抑哉。或曰。

以正朔屬江左。信矣而前輩述中嘗欲自宋元嘉之後。合元魏太武之年而並書之。其意果何謂歟。曰。魏自太武之後。國勢浸强。與中國等。而典章

制度。則又漸過之。自王通諸人。已有欲誘而進之之意矣。然奈何天無二日。氏無二王。夷夏大分。豈容對七。作史者不必立異第祖述司馬通鑒之

書。以南朝之正朔為正。而以北朝之號附注于其後焉。庶乎適取含之正矣。南北雖分。普六茹堅卒取周人之國。其後復贋平南陳以一天下。至是

南與北合。郭璞有言。江東分主三百年。復與中國合。自𣈆元帝渡江都建康。而中原悉為左祍之區。至是洽三百年而合於隋。匪天意夫。反覆南北

之間。戰爭相尋。幾數百年。而終定于此。其氣類之遷變。非一朝一夕而然。南朝起自東𣈆。已罷遣生徒。帝不修孔廟。孝武十七提衣冠文物。浸就

頽毁至宋及齊。纂弑之主。幾七八梁陳而降。又崇尚釋教徧國從夷則已有變夏爲夷之道矣。北朝起自元魏。如太武。如孝文。文德武功。冠冕南

北。又求遺書。祠孔子。禁胡語。胡眼。迨至宇文。制度典章。儀刑古昔。則已有用夏變夷之道矣。人謂南北之合在於隋文平陳之年。君子溯其本源。則

南之决不能併北。非二朝一夕之故。其所由來漸矣。文苑英華盧思道後周興亡論周太祖文皇帝。㓜而機驚。疑作警智數過人。屬魏末多故。召

募關隴。值二將相屠。三軍未一。見推為主。遂握兵符。俄而魏武西廵。奉迎車駕。挾天子以會諸侯。萬世所一時也。撫養荒餘。鳩聚兵甲。同心之旅不

滿萬人。齊神武以大兵數十萬。將清灞滻。雷動雲移。萃於渭曲。太祖以數千弊卒。振旅而還。遂基王業。賣泰以勁兵深入。一戰喪元。髙敖曹以銳氣

先登。臨陣受首。兵革一作革車歲動。敗鮮勝多。髙氏雖怙其衆。力莫敢先。至邙山之舉。我師敗績。收合亡散。退守有餘。及蕭氏將亡。邊服震擾。荆郢

内附。庸蜀來王。器械完整。貨財充實。帶甲百萬驍將如林。晏駕之辰。國與齊人相埓矣。閔帝以嫡嗣承基。應天納禪。弱齡厭世。未及稱皇。以庶長見

立。纂我鴻緒。從容文雅。亦守文之良主焉。二帝景命不融髙祖始登大位。于時大冢宰𣈆公字文護。太祖之猶子也。負圖作宰。親受顧命。國柄朝權。

煩去王室。髙祖髙深視彌。歷歲年。談議儒玄。無所關預。祭則寡人𣈆公之不忌也。但自下裁物。其主不堪。累世權强。一朝折首。其於黨與。咸見夷戮。

惡禽臭物。掃池無餘。爾乃葉奢淫。去浮偽。施一德。布公道。屏重肉之膳。躬大布之衣。始自六宫。被於九服。令行禁止。内外肅然。以釋氏立教。本貴清

靜。已近世以來。糜費財力。下詔削除之。亦前王所未行。一作得非也值季失德。取亂侮亡。親御戎軒。再舉而滅。軍令肅然。秋毫莫犯。數旬而定。不戮一

人。未及下車。革其弊政。山東士女。欣戴如歸。但天性嚴忍。果於殺戮。血流盈前。無廢飲噉。行幸四方。尤好田獵。從禽於外。非夜不還。飛走之類。值無

免者。識者以此少之雖有武功。未遑文德。彝章禮教蓋闕如也。練甲治兵。將掃沙漠。逺圖不遂。暴疾升遐。宣帝初在東宫。已多罪失髙祖每加嚴訓。

不能修改。嗣位之初。飭情自勵。踰提已後。變態轉興。耽酒好色。常居内寢。角抵逸遊。不捨晝夜。分命使人。徵求子女。積之宫中。以千萬數。此石虎之淫

風也。寵姬四人。並立為皇后。車服節文。與内言無别。此劉聦之亂政也。少在儲宫。頗覧經籍。臨朝對衆亦有精神。但禀猜狂。持詭異。衣冠形色。皆

與舊制不同。文武侍臣。屏棄遐裔内外門閣。皆别令臣者着守。出入去來。並録其數。殿省以同相視。然朋淫于家。無所簡擇。乃至長樂。亦有醜聲。大

象之末。匆焉𢡖虐。鞭撻朝士。動至數百。背及胷腹。一時下不。楚毒之理。不可忍見。祖宗廟號。諱不得稱。變易官名。回官疑姓疑。車乘輪輻。並有貴賤

之殊。婦人妝點。亦為上下之異。後庭𡣕妾。房有數人。自旦至夕。怕令危坐。相對有不如汉。便即捶楚内外命婦。朔望朝謁。皆令。為丈夫拜伏。以示肅

恭。自號為天。不復稱朕。此外小事異同不可勝紀。狂惑妖僻。開未之有也。客曰齊武成。荒悸庸暗。怨結人神。厥嗣不昌。理則然矣。周祖聦明神武。冠

世雄竒。因愚子以至顛覆。豈人事平。天道也。蒙有惑焉。請聞其說。主人曰。寒暑晦明。一儀之不同也。賢愚治亂。五勝之相形也。是以酒池肉林。乃周

王之締構。坑儒滅學。亦漢后之驅除。齊自天保受終。迄於武平喪國。孝昭之外。竟無令主。河清已後。國基漸墜。昏主慢游於上。黎民怨讟於下。逮於

末葉。君弱臣愚。外崩内潰。周人取之。猶坂上走丸也。周武任數矩疑愔。果敢雄斷。擁三秦之銳。屬攻昧之秋。削平天下。易同俯拾。木及三祀。宫車晚

駕。嗣子披猖。肆其凶慝。具人革命。宗廟為墟。此蓋天所以啓大隋。非不幸也。王安國後周書序周書本紀八。列傳四十二。合五十篇。唐令狐德

棻請撰次。而詔德棻與陳叔達庚儉成之。仁宗時出太清樓。本合史館秘閣本。又募天下獻書。而取夏竦李巽家本下館閣。是正其文字。今旣鏤板

以傳學官。而臣等始預其是正又序其目録一篇曰。周之六帝。當四海分裂之時。形勢劫東。毅然有志。合天下於一而材足以有為者。特文帝而已。

文帝召蘇綽於椆人之中。始知之未盡也。卧與之言。旣當其意。遂起并晝夜。咨諏酬酢。知其果可以斷安危。治亂之謀。而詘已以聴之。考於書唯府

兵之設。歛千歲。已散之民而係之於丘。庶。幾得三代之遺意。能不駭人視聽以就其事。而效見於後世。文帝嘗患文章浮薄。使綽為大誥以勸。而卒

能變一時士大夫之制作。然則勢在人上而欲皷舞其下者。奚患不成。雖然。非文帝之智。内有以得於已。而蘇綽之守。外不詘於人。則未可必其能

然也。以彼君臣之相遭。非以先王之道。而猶且懇懇以誇言之。又况無所待之豪傑。可易以畜哉。夫以德力行仁。所以為王霸之異。而至於詘已任

人。則未始不同。然而君能畜臣者天下之至難。傳曰。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蓋道極於不可知之神。而人有其質推之為。天下國家之用者。

以其粗爾。然非致其精於已。則其租亦不能以為人。惟能自愛其身。則内不欺其心。外不蔽於物。然後。好惡無所作。而尚何有已哉。能無已。始可以

得已。而足以揆天下之理。額人之言。而邪正無以廋其實。尚何患乎論之不一哉。於是賢能任使之盡其方。而吾所省者以天下之耳目。而小人不

能託忠以誣君子。又從而為之勸禁。則小人忿欲之心已黜於冥冥之際。君子樂。以其類進而摩厲其俗。凛然有恥。君臣相與謀於上。因敝以新法

度。而令馳騖於下者有忠信之守。而無傳會遷就之患。則法度有拂於民。而下不以情赴上者平。蓋虛然後能受天下之實。約然後能操天下之煩。

𡸁纓攝衽。俯仰明堂。無為以應萬幾者。致其思而已矣。夫。思之為王者事。君臣一也。勢則異焉。世獨頌堯舜之無為。而安知夫。人主自宜無為。而思

則不可一日已也。書曰。思曰睿。楊雄曰。於道則勞。其不然歟。蓋夫法度善矣。非以道作其人則不能為之守。而民之多寡。物之豐。殺。法度有視時而

革者。必待人而後謀。則是可不致其思乎。苟未能此而徒欲法度之革者。是豈先王為治之序哉。彼區區之周。何足以議此。徒取其能因一時君臣

之致好。猶足以見其效。又况慨然行先玉之道。而得大有為之勢乎。是固不宜無論也。習學記言後周書稱宇文泰先出自炎帝神農氏。為黄帝所

滅。子孫遯居朔野。有葛烏莬者。鮮卑奉為主。田泰父肱至普回二十三世。普回至烏莬不能紀也。鮮卑何用世次。史祖魏收。收祖司馬遷。遷以匈奴

為禹後。持記事推引之濫。蓋無所媚附。而收之稱舜臣。狐令德棻之稱炎帝後。則專以誑筆造謟語。劉向班固言漢承堯運者耶。髙歡宇文泰。雖同

於篡魏。泰賀。㧞岳所奬用。岳旣見殺。其下無主。扳泰而歸之則近於勢之自至也。魏孝武身落人手而不常其德。先為髙歡所逐。後為宇文泰所酖。

夫敗孽亡孺。自古皆為亂臣賊子之餌。彼妄遇一無賴姦人。即以伊周事責之。哀哉。古之帝王。所以外建諸侯。内立百官者。非欲富貴其身。而尊

榮之。蓋以天下至廣。非一人所能獨治。是以博訪賢才助己為治。若知其賢也。則以禮命之。其人聞命之日。則𢡖然曰。凢受人之事。任人之勞。何捨

已而從人。又自勉曰。天生雋士。所以利時。彼人主者。欲與我為。治安可苟辭。於是降心而受命。及居官也。則晝不甘食。夜不甘寢。思所以上匡人主。

下安百姓。不遑恤其私而憂其家。故妻子或有飢寒之弊而不顧也。於是人主賜之以俸禄。尊之以軒冕。而不以為惠也。賢臣受之亦不以為德也。

位不虛加。禄不妄賜。為人君者誠能以此道授官。為人臣者誠能以此情受位。則天下之大。可不言而治矣。昔堯舜之為君。稷契之為臣。用此道也。

及後世衰微。此道遂廢。乃以官職為私恩。爵禄為榮惠。人君之命官也。親則授之。愛則任之。人臣之受位也。可以尊身而潤屋者。則迂道而求之。損

身而利物者。則巧言而辭之。於是至公之道没而姦詐之萌生。天下不治。正。為此矣。今聖主中興。思。去澆偽。諸在朝之士。當念職事之艱難。負闕之

招累。夙夜兢兢。如臨深履薄。才堪者。則審已而當之。不堪者。則收短而避之。使天官不妄加。王爵不虛授。則淳素之風。庶幾可反。觀此可驗蘇綽用

事大意也。然天下能為綽之言者不少。拘於時而不敢言。及其奮然言之而不獲用則多矣。惜其不及君臣。分定之時。不為賢主之詔。而徒為逆臣

之今爾。 泰再行篡逆。其史抑虬既執簡而書其咎。泰又令盧辨作告以諭其過。髙貴公謂司馬昭之心。路人所知。泰舉動如此。欲以誰欺。王莽篡

而作大誥。泰用周禮亦然。豈從周之偽者固當爾耶。石勒之於劉曜。符堅之於慕容暐。周孝武之於髙緯。皆以一取一。孝武始自五年十月至六年

正月。馬足未遍。而數千里地盡得。雖乘群愚自潰之機。然不勤身苦力以赴之亦未能也。及其輕銳之念溢發不制。欲以廓清混一之功。取必於歲年

之頃。嗚呼。幸而遽得死。不然將遂斃於鋒鏑。為後世笑。豈止其子之不肖足以亡國哉。九尾妖狐也。示亡徵焉。不知憂懼。而猶欲求不受瑞之名。其

實以為瑞無大於此者爾。五品時叙。四海和平。家識孝慈。人知禮讓。其君臣但摹倣十數板周官。便自謂已能如此。是眞可笑也。余論周武帝若史

所言。布懷立行皆欲踰越古人。正孟子謂齊王將以求吾所大欲也。然孟子謂齊王以若所為。不可以求若所欲。使其見周武帝所為。必謂可以求

若所欲矣。湯武旣有截法。而王道逾不可行於後世。此開利門之大者。而學者乃以為能閉之。何也。周武帝初行刑書要制。持仗群强盗一匹以

上。不持仗群强盗五匹以上。監臨主掌自盗二十匹以上。小盗及詐偽請官物三十匹以上。正長隱五户及十丁以上。隱地三頃以上。皆死。至天元

患其嚴重太甚。且海内初平。恐物情未附。遂大醮告天而除之。孟子言。康誥殺越入于貨。睯不畏死。凡民罔弗熟。是不待教而誅者也。殷受夏。周受

殷。所不辭也。魏周分田。權在正長。隱五户十丁。與地三頃。其罪及贜著矣。設法禁姦。由孟子之論。要制所行。適與罪稱爾。非重也。李康子患盗問於

孔子曰。如殺無道以就有道。何如。孔子曰。子為政。焉用殺。子欲善而民善矣。孟氏使陽膚為士師問於曾子。曾子曰。上失其道。民散乆矣。如得其情。

則哀矜而勿喜。善為政者。當使民不爲欺盗。不當因其欺盗而遂殺之。然則孟子之論。孔子曾參之所不許也。且周武帝廉節自勵。用已律人。故必

行重刑而不疑。其子奢縱任情推已恕人。故以行重刑為不可。後世据已定之法。初不知奢儉之所在。唯欲其重而不輕。又當在二人之下矣。固無

暇考聖賢之異同也。周武帝一舉平齊之功。齊王憲十居八九。方其正明君權以臣畜使之。不以兄弟數也。自謂如此。能革累世悍輔因辱之弊。使

孺子刲割狐豚於牢豢中。與𣈆司馬攸。魏元緦。禍出一軌。而三國相隨為墟。不然。則如齊孝昭武成挺刃而奪之矣。悲夫。本朝太祖監唐末五代㓜

君之敗。不私其子。根本旣成。祚命永延。賞誼謂天下可以數術制御。其言曰。植遺腹。朝委裘。而天下不亂。然則漢之衰亡。豈非遺腹委裘耶。爾朱

破滅。髙歡事已大諧。而暴横欲速。粗有志節者遂皆驚散。宇文泰寒逺窶子。坐收其用。如賀㧞勝年位材豪。决去江南。死心為役。他可知也。賀㧞岳

人微衆弱。然經為其禆校者。無不立功𡸁名。豈必盡能。而泰亦何足以使之。特以魏孝武棄東就西。輕重勢激而然。主威既奪而成臣之威。可不懼

歟。因于謹為三老稱木從繩則正。后從諫則聖觀髙宗所言過於傳說之所知矣。而不自為規矩律度以先天下。必委於臣之能言者而後以身

從之。得用九見群龍無首之義。蓋平世持盈守成之常道也。古之聖人。皆備道成德。首出庶物。其行在前。其諫在後。獨髙宗處樂以憂恭默思道。自

疑弗類。待諫而行。百王未有。此經生學士。考論所不到也。謹從横亂世。甲裳腥膻。墜典偶興。曠官承乏。膚習書句。苟應其名。然後世之效法先王。未

嘗不如此。豈足啓悟也。爾朱榮為柱國大將軍。位在丞相上。宇文泰等因之。故號八柱國家。二典有四岳九官十二收之等。周官言惟王建國。辨

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為民極。今忽自稱柱國大將軍。是何義。蓋夷胡無藝。妄以意造爾。宇文泰與蘇綽盧辨依周禮設官。而雜用元魏及

秦漢以後名稱。仲尼雖學官名於郯子。然無所慕效也。周本與戎狄雜居。直以聖賢迭興。法度最乆。故孔子從之。從世苟以爲從其實不從其名。則

漢𣈆之官。同於任事。姑從之可也使名實皆正。必如成周。則一字不可增損矣。泰自貪柱國之號耳。出爾朱榮後。旣不能改。而綽方與之法象周公。

龜兹王褚。謂所譏依然故在是。真可笑矣。抑慶關西文士。蘇綽患近代華靡輕薄。使為賀白鹿表以革之。慶操筆立成。辭兼文質。綽笑曰。抧橘猶

自可移。况才子也。慶詞不傳。無以驗其是非。典謨訓誥。固非筆墨之巧所能轉移。而其體制亦各隨世不同。綽作大誥。令為文者皆依此體。止是皮

毛上模出一重麄俗。使如此而便為堯舜三代之文。則俚儒迂叟。先極其工。而豪俊之士。反閤筆無措矣。余頗記少時聞。長老言有數士。各效名人

文字。以相夸耀。或為韓柳。或為歐曾。髙者為西漢。其一人曰未也。遂特為詩書之文以蓋之。綽所欲革。與此何異。以為於變一世。恐未可也。柳弘

死時年三十一。楊素誺之曰。山陽王弼。風流長逝。頴川筍粲。零落無時。脩竹夾池。永絶梁園之賦。長楊映沼。無復洛川之文。是弘以清言而兼麗筆。

表槍大槊。數十年間。僅聞此爾。得非所謂正始之音也。自宇文泰起。接隋唐。百年中。精神氣脉。全在蘇綽一人。三代旣衰。佐命之材不世出。惟管

仲樂毅蕭何諸葛亮王猛蘇綽爾。亮地勢不足自立。猛無堅凝之功。而綽隨文守義。仰取俯拾。遵腐儒之常說。據舊籍之陳言。能使泰總已聽命。麄

細重輕。惟其所裁不為新竒。坐致實用。豈特以其國强富兼𠇋而已。由𣈆以後。南北判離。棄華從戎。至是自北而南。變夷為夏。使孔子復出。微管仲

之嘆。不付餘人矣。然則學者豈以能言為貴哉。顧其所行何如耳。王通。或問蘇綽曰。俊人也。其道何如。行於戰國可以强。行於太平則亂矣。夫。自許

以英豪者。用材無本。自命為聖哲者。窮理不盡。行於太平而必亂。行於戰國而不强。古今皆是也。奚綽之病哉。且何俊之有。六條平實無華。諸葛

亮王猛。歐世人而用之。不暇及也。死而無繼。澤不𡸁逺。不亡何待。自董仲舒蕭望之劉向崔實王符仲長統之流。皆論治道。而無一言之幾。然則如

綽者。亦未易也。獨孤信深入湘川。百計拒敵。相持經歲。竟以全歸。自前世言之為大功。乃坐失地除名。史謂宇文護謬政至此。然亦由當時望外

成事者多矣。不然何以能奮於至弱。取天下之十九乎。此又未可以賞罰常情論也。郭賢策髙歡言賀㧞岳初死。關中震駭。不能乘時取。雍州。是

無智。魏孝武西遷寡弱。毛鴻賔喪敗。關門不守。又不能併力要戰。是無勇。此髙歡所以失關隴之由。誠是歡之黨人筭畫未有及此者。劉曄欲因降

張魯取蜀。而曹操不敢。蓋從昔智計。必有用之不敢盡者。然歡趑趄放過於狼狽汹汹之時。而乃噤齘决死於安徐已定之後。冝其屢進而屢欲哉。

耿豪言大丈夫見賊。須右手㧞刀。左手把槊。直刺直斫。慎莫皺眉。邙山之役。大呼獨入。奮刀而還。當其前者死傷相繼。又謂左右。吾豈樂殺人。壯

士除賊。不得不爾。若不能殺賊。又不為人所傷。何異逐坐人也。豪雖兇麄不足取。而以關張比之。則又其細爾。李穆蔡祐。丞相臂膊。耿豪王勇。丞相

咽項。泰能得武夫之用如此。安得不以弱為强乎。宇文泰用韋孝寬法令。諸州夾道一里種一樹。十里種三樹。百里種五樹。然則此法未行以前。

原野尤蕭瑟矣詩云有枤之杜。生於道左。彼君子兮。噬肯適我。又曰。柞棫㧞矣。行道兊矣。豈變墟莽為桑麻。自古聖賢。以為難事耶。遷固以文采

衒耀。其人辭多而實寡。如王羆韋孝寬傅正爾率拙。然功名壯偉不可掩。學者能詳看所長。氣力不少矣。只泥住藺相如趙充國等。無復新意。此讀

書大病也。薛慎傳載宇文泰於行臺置學。取丞郎及府佐德行明敏。者充生。悉令旦理公務。晚就講習。先六經。復子史。又於諸生中簡淳懿者侍

其讀書。余嘗恨劉裕質可語上而劉穆之痼之。然則蘇綽之力多矣。漢髙祖言乃公馬上得之。安事詩書。至溺儒冠。史臣乃謂其不修文學而性明

達。嘻。甚矣又安足述乎。今狐整率鄉親二千餘人。隨軍征討。泰嘗從容謂整。卿逺祖立志而去。卿今立忠而來。可謂積善餘慶。世濟其美。史言整

逺祖漢建威將軍邁。不為王莽屈。其子稱避地河右。故泰稱之。此事今粗見於姓家。然則隋唐以前史記。漢書之外。别自有書。李翺乃言讀前漢與

後漢書。生熟如何。蓋屢更兵亂。載籍焚毁。他書多不存。其存者又以。非文句所資。不暇熟讀。如翺尚然。是又可歎也。司馬裔辭封趙肅。傅。元日

行朝禮。非有封爵者不得預。不知用何典故。蘇亮。綽。從兄。綽文章稍不逮亮。至於經畫進趣。亮又减之。故世稱二蘇。柳虬論史。謂漢魏以還。宻

為記注。徒聞後世。無益當時。故著漢魏者非一氏。造𣈆史者至數家。後代紛紜。莫知准的。請今記事者皆當胡。顯言其狀。然後付之史閣。庶令。是非

明著。得失無隱。使聞善者日修。有過者知懼。事遂施行。後漢李法但能言史官記事不實。後不明信而已。當時議論。開張至此。故泰廢立。虬能執簡

書過也。虬死在魏恭帝元年之冬。不然值宇文護行禪代事。或有憚否耶。天地之初。皆夷狄也。相攘相殺。以力自雄。蓋其常勢。雖矣黄以道御之不

能止也。及堯舜以身為德。感而化物。逺近丕變。功成治定。擇賢退處。不為已有。而忠信禮讓之俗成矣。夫先人後已。徙義逺利。必出於心之自然。而

明於理之不可悖。故湯旣放桀。惟有慚德。而其臣反作誥以諭解之。若夫。亂臣賊子則不然。公為弑逆。而。惡大惡之聞。崔抒所以殺太史。將行篡奪

而畏正論之禁。曹操所以殺孔融。至於彼自行之。此自書之。不殺不爭。兩不相忌。而天下易姓。此又抒與操智慮之所未工。而虬固不足以知之也。

悲夫。自元偉以下十四人。皆有大位於周。與髙氏相絶矣。此末世之盛事也。不可不記。梁武但云我若依而行之。誰謂不可。又云少待自知我心而

已。王莽曹丕司馬炎。皆不殺舊君。殺舊君自劉裕始。王執宇文孝伯樂運貞良骨鯁。蓋弈葉長養成就所有。近似殷周世臣同存亡者非。復偏方

草創。邂逅相遇可得也。運言令宿衛之官有一人夜不直者。罪至削除。因而逃亡。遂便籍没。此則大逆之罪與。十杖同科。先未經變法時立法何輕

也。當考。又云雖為法愈嚴。恐人情愈散。一人心散尚或可止。若天下皆散。將如之何。秦網宻而國亡。漢章疏而祚永。可謂富哉之言矣。泰言平吳之

利。二陸而已。定楚之功。諸賢畢至。可謂過之。又言吾即王氏甥。卿等即五舅。當以親戚為情。勿以去鄉㫖意。其釋囚禮士。齊桓公以上也。泰本尚古

文。務救時弊。如王褒庾信之淫靡。非所。好也。特以其有江東盛名為文士宗伯。故敬禮如不及。宰物者能因人所長。不以已。好惡格之。蓋難事也。史

叙次北方能文。自杜廣徐光封奕朱彤胡義周劉延明以降。而謂蘇綽務存質朴。雖屬詞有師古之美。矯枉非適時之用。故莫能常行。夫古之聖王。

教養天下之英材。盡其性命之理。使言語文字各極其至。故能不約而自合。綽既無所建明。奈何以一人之勢。徒取經訓之已傳者一切效之。使庸

鄙者易就。頴秀者難立。是反助徐庾之鋒。激天下而從之也。周武帝發詔遣。使聘沈重。踵門謁熊安生。雖二人未足以當此禮。而帝誠心好賢。屈已

忘勢。干戈之際。獨髙經師。征塵未洗。先驅陋巷。在𣈆陽城下。死而。復生。胡念及此。心期卓越。殆戰國以來所未有也。漢武以安車蒲輪徵申公。儒生

尚夸之。劉備為左將軍。三詣諸葛亮。後世尚以為難。視此何區區哉。帝不幸早殂。功業不究。未知真有佐王之材者過之如何爾。樂遜徐遵。明諸

生。陳時宜。五條其言。有非俗儒所能道者。如自非軍旅之中。何用過為迫切。申侯將奔。楚子誨之曰。無適小國。政狹法崚。將不汝容。敬仲入齊稱曰。

幸若獲宥。及於寬政。國家雖强。詳不受弱。詩云。德則不競。何憚於病。惟德可以芘民。非恃彊也。及陳事上議之徒。亦應不少。當有上徹天聽者。未聞

是非。陛下雖念存物議。欲盡天下之情。而天下之情猶為未盡等語是也。泰崎嶇關隴。諸子相繼。鞭撻宇内。成其所欲。雖大要不過强兵。亦其國是

所定。立論常向上一着。故如遜等輩亦能言之。夫。以國家天下之大。而其言語迫蹙卑陋。同出一律。飲食嗜。好。不越酸鹹之間。則名號雖存。而亡形

具矣。姚僧垣吳人而醫術行於關中。伊婁穆病。言自腰至臍。似有三縳。兩脚緩縱。不。復自持。僧垣處湯三劑。服其一。上縳即解。次服。中縳。復解又

服悉除。更合一劑。足稍屈伸。曰。終待霜降。此患當愈。至九月乃能起行。髙祖東伐至河陰。過疾。口不能言。𡸁垂覆。目不復贍視。一足短縮。又不得行。

僧垣以為諸藏俱病。不可並治。軍中之要。莫先於語。帝遂得言。次又治目。目便愈。末乃治足。足乃廖。史記方多矣。不言其所以治之由。而徒載其受

驗之的。亦多如此不可得而考也。余頃歲得病。兩腹之間有縳或以為氣不升降而然。服胃氣圓百餘劑。縳愈急。𡸁二千年不觧。醫終莫能名。夫諱

病不受治。一二而已。有病不能治。群醫皆是。可嘆也。蕭察至子巋以一城之地為周附庸。而所用文武謀臣知名者數十人。豈其地之多材耶。抑

材之偶聚耶。昔魯衛宋鄭皆小國。而人材卓然稱於後世。至察始。復見之。惜其地不足也。材有餘而地不足。猶可言也。地有餘而材不足。不可言也。

宋晁景迂集讀周書唐國子祭酒令狐德棻周書紀傳五十卷。其賛論二十九篇。則岑文本所作。熈寧初。王平甫序目録上之。昔魏裂而為東西。

變而為齊周。齊唯故壤。周實新造。其强弱之勢異矣。區區新造之弱周。舉非齊之敵。而齊戰則多北。君臣卒為周之俘囚者。何也。周之謀臣猛將。凡

厥人材盛矣。其經國緯民之術。嘗措意而建立之。其所繼者正也。夫其為國所繼者正。則其為史官者其義直。其意壯。其文雄健卓落矣。方太祖艱

難羈旅之際。有衆一旅。而于謹之徒觀天下之大勢。慷慨陳辭。勸其。迎天子。都關中。魏帝僅存朝夕之。洛陽。危若綴旒。東逼於河北虎狼之衆。西未

知關中之安危。王思政柳慶宇文顯和之徒。明見逆順。决策不疑。而勸魏帝西狩。方是之時。群情去就。紛紛向背之際。趙剛張軌薛憕之徒。旣自知

所擇。又納忠於衆。而使得所事。或崎嶇冒鋒鏑。出萬死一生之計。去鄉廬不顧妻子來歸我者。有如盧辨。裴寬。裴俠。裴果。崔猷。揚纂。令狐整。髙賓之

徒。或結宗黨。保介城社。以忠誠相誓。忘其衆寡安危之勢。同心向順。號為舉義之衆者。有如鄭愇。崔眞穆。司馬裔。韓雄。陳忻魏玄之徒。或挺然守郡

邑。不敢自利。終為我臣。以其土地效順者有如薛善。敬祥。敬珍劉之徒。或介於二國之間。義之所守。不餌於彼之髙官重寳。以一城為一敵國者。有

如郭賢李長壽子延孫韋法保之徒。逺及巴夷。曰虎蠻之類。亦知為我守固而同諸近輔。大抵人尚節槩。多殉忠死職之士。雖其國將亡而尉遲廻

宇文胄王謙輩有餘忠存焉。惜乎世之乆徒知蘇綽有王佐之才云矣。夫其為史官者。不亦肆矣乎。彼為齊史者難為功。則以齊之不正故也。予

每多德棻當武德之初。首建議修梁陳齊周隋等正史。顧其文有負其志。惜哉。山堂考索後周書類唐令孤德棻撰初周。柳蚪隋牛洪各嘗論次。

率多抵梧。唐初詔德棻與陳叔達庾儉同加修纂。歷年不就。正觀三年。與岑文本崔仁師撰次為紀八。傳四十二。凡五十卷。書日先是蘇綽秉周政。

軍國詞今。多准尚書牛弘。為史尤務清言。德棻因之以成是書。故多非實録。仁宗時出太清樓本。合史館秘閤本。又募天下獻書而取夏踈李巽家

本。下館閤是正其文字。而後林希王安國上之。註解通系論後周之興自宇文泰至其子覺受禪西魏。凢五傳二十八年而。禪于隋。時南朝陳宣帝

太建之十三年也。按北史周紀文皇帝諱泰。姓宇文氏。代郡武川人。西魏文帝伐髙歡。立大功。遂專政。泰卒。子覺嗣其位。魏帝封覺爲周公。尋受其

禪。是為閔帝。追尊泰為文皇帝。在位二年以于護專權謀誅之。事泄。護廢帝而立帝弟毓。是為明帝。在位四年。為于護寘毒於糖鎚殺之。遺詔以其

弟邕嗣立。即位。是為武帝。在位十八年殂太子贇立是為宣帝。二年傳位于太子闡。是為静帝。二年禪位于丞相隋郡王而周亡。周自閔帝至静帝

凡五主。共享國二十八年而隋得之。是時實南朝陳宣帝大建十三年也。古今紀要宇文泰字黑櫴代人。鮮卑種。從葛榮。榮滅從爾朱榮征伐。後以别

將從賀㧞岳討北海王顥。岳以為司馬。事皆决焉。徃觀髙歡。知其逆謀。岳以泰為夏州刺史。岳為陳恱所害。泰即馳赴平凉。魏帝因今統岳軍。旣斬

陳恱。關隴平。髙歡遣書結納。泰以聞。故魏帝深仗之。惡髙歡之逼。輕騎入關。泰迎之。都長安為西魏。泰旣鴆孝武。立文帝。用蘇綽為富國强兵之法。

詳見西魏門泰能駕御英雄。質重明達。崇儒。好古。施設皆。放三代。泰卒以事屬宇文護。紀綱内外。人心遂安。子覺嗣位為周公。代西魏有其國。是為

孝閔帝。追稱泰為文帝。孝閔帝性剛果。惡宇文護之專。謀誅之。事泄見弑。明帝毓立。護歸政。軍旅猶緫之。憚帝明敏。遂進毒。帝覺。遺詔立弟邕。武

成二年。陳大加元年。武帝邕享太廟。班太祖所述六官。保定元年陳天加二年幸太學。于謹為三老。始親政。頗事。威刑。骨肉無所貸。禁佛道。悉還俗。

𠇋淫祀悉除之。謀伐齊。韋孝寬陳三策。滅齊。後梁明帝入朝。詔山東諸軍各舉明經幹治者二人。以齊傳伏守節。今宿衛。又以李德林為内史。自是

誥詔。及用山東人物。並委之。毁徹雕斵。並賜貧民庶人以上聽衣綢綿絲布。餘悉禁之。外官不過十餘人。陳吳明徹來伐。王軌敗執之。帝撫士有恩。

而明斷嚴峻。將士畏威而樂死。帝崩。年三十六。長子贇立。宣帝始立。即逞奢欲。惡人規諫。鄭譯用事。賛殺王軌。傳帝立太子。自稱天元。立五后。帝不

豫。劉昉鄭譯柳裘等引楊堅輔政。靜帝立。楊堅革宣帝苛酷。作刑書行之。尉遲逈謂堅將不利於周。謀討。為韋孝寬所敗。自殺。進堅爵為隋王。遂禪

焉。宇文護。泰以為類已。死。以天下托之。嗣子㓜冲。强寇在邊。衆心持之而定。微發非其書不行。兵衛盛於宫闕。乙弗鳳等謀圖之。護遂并弒節閔。

立明帝。又弑之。武帝以其暴慢。因入朝殺之。與于謹克江陵。寬和。闈於大體。所任非人。諸子殘暴。泰初和親。突厥謀共圖齊。齊以母還讙。故護勉强

與突厥東征無功。宇文孝伯。武帝時出入卧内。時政皆預。委信莫比。盡心竭力。無所回避。時政得失。外間細事。皆以聞。請選正人輔太子。帝以孝

伯與尉遲運輔之。付後事。宣帝追憾杖㾗。運㒛。孝伯曰。堂上有老母。地下有武帝。為人為子。知欲何之。諌而不入。將馬逃死。頻諌不從。卒賜死。不肯

圖齊王憲。深孝伯父。獲齊將竇泰。泰至沙苑。知其渡河必敗。大破之。宇文憲。泰子。年十六。治益州。蜀人立頌刻碑。賛伐髙歡。為先鋒。大敗之。歡圍𣈆

州。破之而後食。屢破齊師。齊人聞風憚其勇畧。威名日重。潜思屏退。宣帝忌其望重。縊殺之。目亢如炬。事母孝。善兵謀。長於撫御。測守汾州。禮送東

魏之抄切者。宇文貴善騎射。將帥材。愷。有巧思。建仁壽宫。檢校將作大匠。造觀風行殿。推移倏惠。明堂圖議。侯莫陳崇驍勇善馳射。䧟陣擒萬俟。醜

奴。擒史歸。王誼欲撃朝士不恭者。廬墓。平稽胡宣帝憚其剛正出之平司馬消難。隋文妻以女。格蘇威减功臣田給人户之諌。隋文幸岐州。

子死踰年。乙公主除服。楊素劾之恩禮稍薄。後以胡僧告之。賜死獨孤信為孝。武定荆州。東魏遣髙敖曹至奔梁。三年。周文以為隴右大都督。百姓

懷之。聲振鄰國。周文以其信著遐邇。賜名。獵歸帽側。詰旦皆效之。前後增封。回授諸子。女為隋文后。子陁事猶鬼竊物竇熾射殿前鴟。河橋之

敗。以善射獨與兩騎抗敵。涇州政清靜。所游泉人懷之辭造弟周武年長欲勸護歸政。元老素望。參議大事伐齊。年老欲行勸進。隋文不肯署箋。賀

蘭祥。再爲荆州有惠政。夷至者日千數。盛夏境内觀政得失。息發蒙之俗。清素贈遺一無所受。蕭詧贈竹屏經史。亦付有司。修富平堰。開渠注各。平

吐谷渾。史寧。嘗與賀㧞勝幸梁。鎮凉州。戎夏服其。威惠。在荆州奢縱名損。子雄。從。獵。天無虛發。權景運。守南陽。免發人防守敵境。百姓立碑頌德。與

東魏爭豫州。固留鎮荆州。威行南服。恃寵貪驕敗。王羆。守荆。以死禦梁圍三年。南秦數。叛走之齊。遣韓軌入華州襲之。羆徒跣逐之。因大破齊。河橋

之敗。開門諭戰士任其去留。徹臺使餠。食客瓜皮。吏不營産。安貧。王思政。勸魏孝武入關。樗蒲自誓。河橋䧟陣幾死。鎮弘農。開門解衣而卧。掘得金

送朝廷。竭力守頴川。齊文襄十萬攻下之。尉遲逈。為周文取蜀鎮之。梁武陵土據蜀。隋文將纂。逈不從。舉兵。兵敗自殺。王軌。從武帝平并鄴。吳明徹

寇吕梁。敗之清口。將武帝鬚曰。好老公但後嗣弱。忠恕樂運孝友直諌。言太子中人諌宣帝公除即吉。諌數赦。輿襯陳帝八失。帝亦感悟鄭譁

左遷之兩縣有賛。以訐直不得為諌官。發幘著諌苑。蘇綽。周惠達與謀事薦之周文。周文觀漁與語。竟不設網。歸而前席達旦。制文案未出墨入計

賬户籍之法。併力禽竇。泰。謀與周文合。减官屯田六條詔書。一。守宰先盡心。二。敦教化。三。盡地利。四。擢賢良。五。䘏刑獄。六。均賦役作

大誥華文弊。不營産。以天下為己任。積勞成疾卒。韋孝寬名叔裕。以字。行弱寇請為前驅。平蕭寳寅。守浙陽與新野。與獨孤信號連壁。遷南兖間。牛

道恒崤澠。遂清守玉壁。髙獸百計攻之。苦戰六旬邊死。種槐。代堠聞知齊事。計日城齊要處。縱間誅明月。平齊三策。一有釁。二屯田。三修好。

武帝用其言。平齊。伐陳。平淮南。破殺尉遲逈。好文史。末年患眼。猶令人讀之。俸不入私房。兄夐。蕭然自逸。時號居士。不應聘。明帝贈詩。日給河東酒

一升。號逍遥公。武帝賜縑。惟取一足。乘舊馬。譏字文護峻宇雕墻。陳使者東見虛靜。柳蚪。棄官進耕。論史官當明書於朝。常弊衣蔬食。曰。衣不過通

體。食不過充飢。孜孜。營求。徒勞思慮耳。柳慶。年十三。遍誦千餘言。蘇綽謂作賀白鹿表。革浮靡。曰。枳橘猶自可移。况才子也。在。雍州。貴戚䧟手。察

盗金沙門誘胡家賊自首。爭王茂之死。抗直。揚寬四其故吏。求其罪。終無所得。達奚武。夜入齊軍若警夜者。伺敵情。河橋之戰。斬髙教曹。微時奢侈。

及貴。行常單馬。居常掩扉。曰不可頓忘疇昔。祀華岳。獨登峯。貪吝。取軍中釘金帶。赫連達。賀㧞兵死。賛迎周文取私帛酬胡人饋羊。曰。不可。羊入我

厨。而物出官庫。蔡祐。為周文斬元進如父子。河橋之戰。下馬步鬬。敵圍十重射却之。與髙歡戰芒山。號鐵猛獸。不言功。少與李穆齊名。言安能乆處

貧。言訖。各大哭。耿豪。沙苑之戰。甲裳盡赤。芒山之戰。大呼獨入。髙琳。母得浮磬之精。河橋之役。勇。冠諸軍。與吳明徹晝夜拒戰十旬。明徹退走。泉

仚。年十二。冝陽鄉人請為縣令。丁母憂。請起復。守上洛。走蕭寳寅。刺東。雍。懲楊度豪右。無敢犯。清約。在州五年。自鄉里運朱自給。每除一官。愛見顔

色。再守上洛為髙敖曹所執。戒二子勿以我故虧臣節。二子討賊。元禮戰没。仲遵復刺洛州。頗得時譽。李遷哲。世為山南豪族。為周文討平洋直州。

與田弘討信州。諸蠻畏威。鎮襄陽。大破陳兵於江陳。知巴州納降之詐。鎮白帝。食葛根。男女六十九人。華侈。緣漢十餘里。第宅相次。鳴筘徃來。唐瑾。

文雅雄偉。于謹結為兄弟。江陵衣寇仕族。賴瑾獲瀟。載書兩車。十旬。遷四職。迅雷風烈。晏寢亦起。好施。所遺田惟墝眷。韓雄。在邊四十五載。東魏憚

之。子禽擒陳叔寳。賀若敦彎三石弓。湘州禦侯填。聚士覆未。士人餉瑱。宇文護逼今自殺。子弼古戒慎曰。申徽。河橋之敗。獨在左右。瓜州五稔。邊人

安之。案牘皆親覧。事無稽滯。襄州俗通餉遺。盡揚震於寢室。題詩清水亭。傳誦手迹。陸通。父政。孝感泉魚通。沙苑力戰。處機恭謹。禄賜與親故共。謂

人患貧而不貴。不患貴而不貧。楊檦。行建州事。威名大振。鎮東境十年常勝。以輕敵。敗而降齊。韓褒。守。雍州。訪盗。皆豪右為之。而陽不知厚加禮。乃

召傑黠少年為鄉里患者。置為主帥。分地界。有盗發不獲者以故縱論。被署者皆首伏。徒侣皆列姓名。或亡匿者。亦言所在。褒乃藏其簿。大牓州門

曰。可急來首。盡今月不。首者。顯戮其身。以其妻子賞首者。旬日悉。首盡。西凉州。均貧富。汾州縱齊俘。劉璠。事蕭曄。獨奉其喪還都。事蕭脩。不從武陵

王紀之召。及馬周文所獲。力全蕭脩。為郡。善撫御。不營貲産。妻子隨俗食麥。衣皮。柳遐。仕梁。蕭察稱帝。辭去。讀書。察殂。行眼。始仕周。導人務先以德。

吮母疽。無喜愠。好施。予靖。歷二郡。人畏愛之。隋文踐位。召之不至。閉户自守。足不歷園庭十載。子孫有過自責。鄉里亦化之。方之王烈儒林。劉獻之。

謂離騷狂。謂名法小。謂立身德。行為首。謂多聞博學不過土龍乞雨。張吾貴。别造户牗。詣劉蘭三旬。便能講春秋。好講說。不屈王侯。劉蘭。三十餘始

入小學。且耕且學。三年通五經。排毁公羊。又非董仲舒。鬼求辯而卒。徐遵明。事王聦。張吾貴。田猛畧。輙去之而師心講學。二十餘年。海内宗仰。誤書

八寸策為八十宗。因曲為之說。李業興。師徐遵明辯鮮于靈馥。而遵明學徒大盛。上戊子元曆。髙隆之修樂器衣服及百戲。請與共事。使梁與梁武

朱异辯難該博。躁隘之儒者風。子崇祖。亦儒學巧思。李鉉。師徐遵明。用心精苦。三秋冬不畜枕。生徒恒數百人。燕趙間言經者多出其門。游京師。讀

未見書字辯。馮偉。閉門三十年。齊趙郡王强以禮起之。歲餘。固辭而還。凢禮饋束脩。一毫不受。邢峙。太子食邪嵩曰。此菜有不正之名。非殿下所宜

食。劉畫。以宋世良家。有書五千卷。求為其子博士。六合賦。魏收刑巒皆不取之。上書切直。而非世要。終不見米。死之後。附語得為縣令。矜大。張景仁。

工草隷。致通顯。史謂蒼頡以來八體。取進一人而已。權會。明易詩書禮。恬靜不肯為諸王師。貴游多就學。明風角玄象而不言。誦易却怪畏馬。樂遜。

擾攘之中。志道不倦。寡交。忠信為本。黎景熈。家傳楷篆不事生産。同列車服華盛。貧素無愧色。勤著述。旱上封事。又言風俗奢侈。文苑。温子昇。

嶠之後。馬坊教諸奴子書射策八百人為最辭人負才遺行惟子昇邢子才玉元景有德素文襄疑之。餓死。李廣。博學。驚夢有人出身中云。君用心

遇苦。非精神所堪。今辭去。樊遜。貌醜。書見賢思齊字自勸。或識其靜嘿不趨時。作客誨以自廣。校定群書。王襄。儉曾孫。七歲屬文。位望隆重。愈自謙

抑。與梁元帝降周。燕歌妙盡塞北寒苦之言。江南競。和。至此方驗。周文謂之舅氏。與庾信才名㝡髙。游宴常侍。有器局。職政體。庾信。父肩吾。在梁與

徐擒號徐庾體。侯景作亂。信以衆先退。為元帝使西魏。因留長安陳請之。周武帝惜不遣。雖位望通顯。作哀江南賦以致意。顔之推。年十二遇梁湘

東王講老莊虛談。非其所。好。還習禮傳博覧。好酒不脩邊幅為周軍所獲。遇河水暴長奔齊。文宣引之内館。才辯。工尺牘。應對館中文書。皆其封署。

周兵䧟𣈆陽。勸帝奔陳不從。齊亡入周。在隋為太子文學。家訓二十篇。孝行。王崇。孝感。風雹獨不及。表門閭。秦族。終喪二十年。蔬食。不入房室。張

元。六歲不肯露浴。還鄰杏。禮拜開祖盲。節義于什門。為魏明元使馮跂。二十四年不屈。汲固。為兖州從事。匿刺史李式滿月。子憲。朱長生。于提。並

為魏孝文使髙車。髙車分因之。三歲不屈。李几。十世共居同爨。一百九十八口。長㓜齊濟。風禮著聞。郭世雋。七世同居。犬豕同乳。鳥鵲同巢。蓋雋。六世同

居。石文德。五世同居。孫道登。宗女。沓龍超。並賊執使諭城中早降。及登城。告城中努力侯教。皆見殺。循吏明亮辭武勇將軍之號。除陽平汲

二郡。清白有惠。杜纂。儉約有恩。降於葛榮。張華原。事髙歡。不。為宇文所屈。為兖州有恩信。寇盗寢息。縱囚如期至。六駁食虎。孟業。不受同僚盗絹。贈

送無所受。東郡。寬惠。麥五穗。禾九穗。無升降容。其子結婚驕侈。知而不禁。聲望頗貶。蘇瓊。守南清河。奸盗止息。鄰境富人寄貲境内以避盗。以盗為

左右。盡知外事。沙門無計徵責。歸焚責劵。受瓜置梁上。兄弟爭田者。諭以兄弟難得。分異十年。遂還同住。吏曹為學生屋。斷淫祀。貸粟活飢。或議其

數雪反逆。曰。所雪者冤枉。不放反逆。酷吏于洛侯。為秦州刺史。酷暴。王元壽等反。魏孝文詔。於州常刑處斬。以謝百姓。李洪之。守河内秦益。頗有

威惠。而刻害之聲聞於朝野。孝文令自盡。娶二妻。兩宅别居。張赦提。清約後縱妻與僧尼通賄。貪虐。賜死。崔暹。以貪。累敗。單騎問村婦崔瀛州如何。

曰。百姓何罪得知此癩兒刺史。隱浼。睦夸。崔浩少為莫逆交。言不及世利。浩每欲屈之。竟不能發言。投之詔書。繆以輸祖者竊去。馮亮。隱嵩山。宣

武擇其形勝處造閑居寺。藝術眺崇。道武時造渾儀目暈左角。知角虫將死。信都方。祖授之法歷術。益精。河内葭荻應節飛著四術周辯宗云。

天覆觀以靈憲為文。蓋天仰觀以周髀為法。難李業興新曆五關靈憲曆未成。陸法和。戒。行如沙門。請湘東。乞征侯景。江陵神同行。則扇麾風。

豫請守巫峽。運石横鎻。殄武陵王紀。自稱可徒欲襲襄陽。入武關梁。元帝止之曰。與主上有因縁。救之耳壽王寺獨不及難。戒毒虫猛入齊。

散奴婢錢物。坐繩床而終。空棺。胡氏致知編後周閔帝。宇文泰長子。諱覺。梁太平二年。受西魏禪。即皇帝位。都長安。武帝繼立。誅𣈆公護。消佛道

二教。經像悉毁。罷沙門道士。並皆還俗。靜帝遜位于隋。孝閔即位一年。明皇四年。武皇十八年。宣皇一年。靜皇受内禪立一年。傳五主。歷年二十

六年。實梁太平二年。北周宇文泰。起長安。挾魏孝武。以摧髙歡。以摧者。榷折也。自稱太師。而行篡弑。迹其所為。罪浮髙氏。罪浮者。罪過也。能

用蘇綽更定官文物法度。小有可觀。覺以冲齡。遂移魏祚。是曰閔帝。權歸於護。覺者。泰之次子也。天王在位。曾未一朞。廢為畧陽。尋復試之。天

王者。覺不稱帝而稱天王也。廢為畧陽者。略陽公也。世宗明敏。遇毒糖䭔。武帝自晦。權姦始摧。世宗者。泰之長子也。遇護以毒於糖䭔中毒之。

武帝者。泰之第四子也。權姦始摧者。權姦指護而言。榷者。折也。始親政事。用法嚴整。平齊之後。妃嬪益省。宣帝淫虐。賊殺季父。五后並立。

百戲旁午。宣帝。乃武帝子也。季父者齊王憲也。旁午者。旁乃四面。午乃交午也。傳位靜帝。㓜冲無輔。楊堅任政。竟奪周祚。靜帝。乃宣帝子也。

楊堅者。宣帝后父也。陳武丁丑。周始篡魏。訖宣辛丑。隋文禪位。童蒙詩訓縱迹留西魏。經營只後周。傾身禮蘇綽。古制一時修。






永樂大典卷之八千九百七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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