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谷達意稿/卷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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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移

河南提督學校條約

一、各府縣照依降去分日讀書、說書、作文空眼圖式樣，用板刊成格眼發下，儒學收掌。每月生員人印一張，逐日將所讀說過書及所作題目起止填於空眼格內，月終俱送堂上，總裝綴成冊，用印鈐縫封收，以憑稽考。

一、各齋生員、廩膳及增廣，十八歲以上者，每月三旬除朔、望習禮外，余二十七日沿遞讀書、說書、作文，如初二日用全日授讀書，則以初三日早倍誦作日所授書，畢，俱會堂齋，授說昨日已讀書，更看說史鑒二大叚，晚歸溫讀，冊首已讀書至昨日所讀書。初四日早，抽籤面試，說昨日授說書，畢，就於中出題目，四書本經各一道，俱於堂上，或齋中坐作，教官坐守，作畢呈改。晚歸溫讀玩索已讀已說書。初五日以後，每三日循環讀講作，俱如前。其作文，初十日，減經義，作論一道，兼作判語二個。二十日，減經義答策一道，兼作詔誥表內一道。以下旬三、六、九作文日，內用一全日提調官下學，公同教官于各生已讀說過書內出題四書本經義策論各一道考試，學有進益者記誦熟講解明者是也賞之或紙或筆量高下為差，反是記誦生講解謬者是也則責之檟楚二物以刑之也罰之減其月支廩米及日食饌錢也，大盡則以晦日通溫索已讀說過書。

一、增廣生員及童生十七歲以下未行文者，日讀四書一叚，本經一叚，量資性共計一千字以下五百字以上，仍兼讀小學性理書一叚，十五以下，專讀小學，畢，然後以次讀四書集注，中人以上之資兼讀本經，每日早晨各于本齋教官處倍誦昨日所授書，畢，面授本日書。飯後授說昨日已讀書。午仿晉唐帖習字一張，對句一個，能破承者，作破承二個，日西呈改，就出明日課題，晚溫讀所授書，除朔望外，日日如此。

一、諸生讀書說書，起止堂齋。教官授讀授說之餘，照日親與填於空眼格內，作文題目起止，諸生自填經書題目。教官有學者出其不能者，諸生中自相推學優經明者，出論亦然，俱臨作文時方出，惟策教官預出問題。

一、生員十八以上，作文者免寫仿書，但將所作文義於課簿內點點畫畫，端楷謄真，即是習字，若未能作經義者，作文日仍寫仿一張，每月九張，張計六十四字，字必仿晉唐宋古體。

一、生員日于堂齋倍誦所授書，不過面試說所授之書，不明作義抄錄舊文，破承不通，對句不切者，隨即加責，督令誦熟，及再與講說指教之，必倍誦倍說，過及重新改作，親切乃已。有頑梗不率教及不受責者，師集眾生，鳴鼓書之于紀過簿，以憑查考點罰，乙月三犯者，具實申請治之。

一、各齋生員，無分廩、增、長、少，每日各齋輪流二人直堂，本齋輪流二人直齋，長者躬任使令少者躬執灑掃，違者師集眾生，鳴鼓書其過於簿，以憑查考黜罰之。

一、各學廩增生員，或以分教。各齋之故有視別齋訓導漠然，若不相識者，今後各齋生員朝夕事師之禮須當堂齋如一，毋得輒分彼此，有乖君子無不敬之訓，學校禮義相先之地生員于明倫堂立班不分廩增，俱以齒序，勿以賢智相高，違者以不弟書于紀過簿。視訓導升堂道，較低東者稍南折，而左右者稍南折而右接東西齋廊諸生每晨昏升堂入班，散堂出班，皆循此道升降。其升其降皆先舉外足，入班處為如矩狀，轉班處為如規狀，俾諸生周旋折旋皆有依據，不至差誤，詳見於圖。

一、每學置諸生遠近假簿各一扇，刊假帖板一面，堂上收掌凡諸生有冠婚遷葬時祀省親患病及慶吊之類，凡人情不容已，大小事須給假者，皆先具實復於本齋訓導，然後直齋引赴堂上，稟請量事大小，地里遠近，各於簿內開注為某事請假及給假日期，出與假帖硃筆定限回期，令執歸本家父兄尊長處稟召依期，父兄促令赴學，大事違限十日，小事違二日以上及不告而去者，廩膳照日罰廩米膳錢作虛曠，增廣附學生照日數加一倍責之。其到家或有他故，許令家人赴學白知，審實轉給假限，與免責罰。託故者，治之如前。

一、各府縣每年各置紀錄生員德行簿二扇，過失簿二扇，用印鈐縫，二扇發儒學，二扇本府縣收掌。凡生員果有德行可欽，人所共慕，過惡可賤，人所共惡，但實跡著聞，有司及教官公同覆實，朔望習射罷，鳴鼓同書於簿以憑查考，進退懲勸，其過惡誤犯能改而自新者，季冬審實，與滌除之，屢犯不悛者，申請治之。其德行即三德六德九德六行之類，過惡即毀行敗行十過八行之類，詳見性理大全，文公先生所取呂氏鄉約。

一、生員習冠禮，次月朔，習射禮，廩增每月以朔望提調官教官各躬親監臨視，其中否量加賞罰之。

一、生員之家父兄多有足不履學校之地，面不接學校之官，故鮮敦師長之敬，不聞弟子之過。今後生員家，或父及諸父諸兄，家推一人但讀書明理者，俱著深衣幅巾，其餘著圓領方巾，每月朔旦，俱赴儒學隨官長行香觀射及於明倫堂，有官以爵，無官以齒，六十以上坐，五十以下立，序列東西聽講，其講經典必依孝弟忠信節義等事，切於三綱五常，本諸天性，民彝者從容開說，使足以感動人心，有所興起，講書觀射罷教官，款父兄以茶，各告以子弟，有過惡不改者，令自裁，抑戒飭之，但有庇子弟之過而不加教責者，下月朔會，退立於堂下，令不得與諸賢父兄齒。若違拒不從，至於三數次者，申請覆實並其子弟黜之。

一、廩膳生員當罰廩米饌錢，俱先紀其過犯，下月支廩給錢之時，照數追奪，封收在官。月朔則以易茶菜待父老，多則以易油蠟給諸生貧而勤學者。

一、諸生為學須當尚志，勿以第一等事遜于人而甘為下流學之道，必守朱文公先生讀書法六條：一曰居敬持志；二曰循序漸進；三曰熟讀精思；四曰虛心涵詠；五曰切己體察；六曰著緊用力。及史果齋先生進修大端四條：一曰尚志；二曰居敬；三曰窮理；四曰反身。其詳具錄如左：諸生人書兩紙，揭之座隅，朝夕視以為警，如是而學，庶乎可以上達而成第一等人，才有以仰副朝廷作育待用之意。

一、為修舉廢墜，廣育人才事。近巡視，過彰德等府磁涉等州縣學校，考試得各儒學教官，科目出身者少，別途取仕者多。或文理不通而訓迪無本，或行檢未飭而利欲是營。其坊保鄉鎮社學教讀又鮮習禮儀，少知句讀，是以社學子弟多無先覺為之開導，生而滯於聞見之穢陋，長而溺於習染之卑污。雖群居終日而所習無益於身心，雖劬勩彌年而所業殊背于古昔，故放心不收而德性為之汙壞，良知不啟而氣質末由強明。儒學生員亦鮮良師為之指引。善記者率學不講，而蹈襲陳腐不切之詞，以應時須；能言者類理不明，而馳騁浮華不根之語，以投時好。故用工雖倍，而其心終罔覺，賦才雖高而於道終無聞，蒙養之弗端，士習之浮靡，善俗不興，良才以乏邪？慝之喧豗，蠱惑人心，利欲之奔競，斵喪民性，皆職是之故耳，照得本處地方，河北有百泉山，乃邵康傑先生讀書之處；河南有龍門鎮，乃程伊川先生講道之所，行窩精舍，遺址尚存。且其泉石之清幽，川嶽之僻靜，皆足以淨塵心而滌煩惱。慮真講學，讀書之勝地。上蔡城南亦有謝顯道先生祠堂，盛宋時，曾建書院遺址，亦在本職分。巡時嘗令有司修葺祠堂。近又于祠邊買有隙地十數餘畝，茲欲於前三處各因舊跡修復書院，聽民間子弟各就近便於中讀書，各令有司廣為延訪隱逸，禮聘賢哲為之師範，本職每季巡視之餘，亦詣各院取集各學資性高邁生員二三人到院親與講解經書，辨正志業，使其歸而傳授同學，庶幾學者有所師，資得以成就，又萬一四方學士大夫或抱道林泉或行部郡邑者志欲歷覽中州山川之勝，尋訪前古賢哲之跡，幸而見臨，肯為學徒少留，庶幾英才獲承奧論，得聞大道，擴充知識，涵養性情，可以成俊乂之美，可以備國家之用也。本職近經過去處延接致事士夫並殷實學戶及冠帶義官、義民，諭以此意，勸其出資修立院舍，僉欣然樂從，有願修一二間者，有願修三四間者，本職計度河北三府一十八處共修百泉書院，河南一府並臨近鈞汝等州縣共修龍門書院，汝南二府並臨近陳、許等州縣共修上蔡書院，並勸上項士夫官民出錢修。蓋每處百十餘間，可不動官錢，不費民財而成。但督理之任，木石之工未免，稍勤有司，終藉民力及繫修舉廢墜，廣育人才，事理未敢專擅，理合呈乞照詳俯賜裁處，示下遵奉施行。蒙批設立書院，蓋欲推廣教養人材之意。開封府置在會城，俊秀淵藪，亦可擇地立院，此舉從緩不宜速。依擬勸行各府掌印提調正官，照依批呈內事，理即便擇日帶同儒學教官並生員及知地耆民一二人親詣本府城內外揀選土勢高明，水木清勝之地，堪建書院一處，審實地主議價停當，將地縱橫丈量，長短廣俠若干畝，可建書院、講堂、號房並先賢祠宇若干間，圖繪規模間架，回府計度，買辦材料供給工匠，合用錢若干文，先行所屬州縣查取各學缺官、齋夫、役錢並置簿籍，令教授林則明作文於首，備道置院育才化民厚俗之意發屬，俾各該提調正官並儒學師生禮延本境居住致事士夫、殷實學戶及冠帶、義官、義民，勸諭隨意出錢助力修，蓋眾推尚義耆俊，或素有志行生員一二人同收掌，或銀，或錢，或布，或帛，或穀粟，完，俱令送府，見數交收與前項役錢通委的當人員領買物料運赴，堪建書院，去處隨時督工修蓋，合用人夫於附近量撥事完之日通將勸過出錢人戶姓名所出財物及用過工料，起過人夫，建立書院等項數目呈報，以憑施行，務在斟酌合宜，經營有道圖成久遠之計，毋欲速成，毋務苟完，毋矜張駭眾，毋怯沮敗事，毋委託非人，毋徒費工力。

欽差提督學校浙江等處提刑按察司副使吳

為崇祀鄉賢以勵風俗事

照得杭、嘉、寧、紹等府並屬縣，其間有古今多賢處，亦有人才間出處，其人或以德行聞，或以功業顯，或以節義著，或以文學稱。所謂鄉先生足為後學師法禮，皆得祀於鄉，以故各處學校中皆設有鄉賢祠堂，以祀其鄉古今名賢。以前四者流芳史冊，遺澤鄉邦者，使後生游息于中有所觀感興起，庶幾鄉有善俗，世多良才，其為教化裨益，蓋非小補。今照各府縣有司官不才者安於昏懦，有為者格於條例，雖祀聖賢廟學，尚不修理傾圮居多，況賢祠一事廢墜必甚。抑且其中有前人失考而禮遺未祀者有，今始蓋棺而論定未行者，又有當祀而被妄黜者，有不當祀而蒙冒舉者，皆有司懵不知道，任情觀勢以致是非顛倒，賢否混淆，似此不公，何以端表則於後世？勵風俗於當時：合行查勘，進退為此，仰抄案回府著落，當該官吏照依案驗內事即行本府並嘉、紹十府各速行所屬提調官督同儒學師生各將境內古今人物產於本地或寄居成業，不分窮達，從公博考史志，廣詢耆舊，但前項四事或有其一或兼其二名在史冊，功垂後世，足以為鄉里後生師法，已入祠者，仍舊不動，其未入祠者，及或為有司妄黜者，一一具其平生事實本末，俱自府呈來定奪，祠堂或原未建立，或久已廢墜，即為措置物料，或勸諭殷實尚義好禮之家出錢買料，建立修葺，事完具用過物數繳報，其不當祠者，已入則可具當黜之，由取斷未入則勿蹈濫舉之失取譏，必合乎古今之公論，斯為當。雖傷其子孫之私心，不可已，惟在賢達，共念風教，勿徇人情，勿昧天理，本府先具抄案，依准呈來。

一、為崇顯鄉賢以勵風俗事，訪得寧波府所屬鄞縣人已故南山先生，黃姓，諱潤玉者，自幼天性孝義，始就外傅，已知從事性理之學，甫十四歲，父老當赴役京縣即告有司，請代父行，卒能自立奮身科目，仕為御史，侃侃有聲。以先達東里楊先生薦升僉事廣西提學，居憂，起，復改提刑湖廣，所至能其官以清白剛正重縉紳間，後忤權要，左遷知縣，以歸其修之家，達之鄉推諸官，理者皆有實德，其得之心，見之言，著于述，作者皆有至理，功在國家，言關風教，其致事而歸享年最永，作人尤多，真可謂鄉先生。歿而可祀於社者也。詢之鄉人，人無間言，合行表顯，以勵風俗，為此牒，仰本府著落當該官吏照依牒文內事理即行遣本府儒學師生就其家以禮迎先生之主入本學鄉賢祠，設祭以妥之，使獲與鄉之諸先賢同饗一堂，合學後生朝夕欽事，當有所觀感興起，或出或處，動有師法，庶幾進有補於國家，退有裨於鄉里，以革澆俗，以還淳風，其益非小。茲實公論，非出私情，其尚毋違，仍具官吏依准呈報須至牒者。

一、貴州等處提刑按察司為勢豪吞謀阻絕水路事，據安莊衛經歷司申解犯人左紀、連地圖等到司，審得左紀所告水利，在紀等千戶張謙地上，其泉有源，其出四時不竭，若蓄泄有方，足以溉田千畝，乃天地自然之利，當眾人公共，不當三家獨專，今葛蕃等顧慮爭競之患，持封閉之私，雖是託詞，實昧公道，譬之有食於此，足活十人，一人獨飽而且有餘糧，九人垂涎而不獲一下嚥，其心何忍？其事不仁，苟不開之以天理以去其蔽，裁之官，法以治其私，何以善人心？何以厚鄉俗？況葛蕃雖軍而富，左紀雖官而貧，均其利於今，固為無私，但人事不常，人心無厭，則防其患於後，不可不預為此除，將各人問罪帶回，收候外合行牒，仰本衛著落當該官吏照依牒文內事理，遇到即委堂上公正指揮一員帶同各人親詣田所，踏勘指示，除水溝上源，舊系葛蕃、舒英等開掘，聽各開閘口，分水不動，就于葛蕃水溝下流，接開一溝，引水直抵左紀田內，灌溉溝經葛蕃地內，丈量若干丈尺追還原定與土布四十匹作地價工本，本犯葛蕃收領定與四家水利分數，葛蕃田多四分，引水一晝一夜有餘，則閉閘。三家田少，各二分，引水或一晝，或一夜，比多者，減半，不足則加添，未布種，未插秧，引水以蓄于田，將布種，將插秧，分水以溉其田，皆自上而後及下流不得恃強淩弱攙先奪利，仍將北牒文刻入石碑，人打一張收照，碑立井上，不許盜毀，犯者治罪罰谷五十石入官，以絕專閉之私，以防紛爭之患，如此庶幾各家均食天地之利，同沾水泉之惠，人心公平，鄉俗仁厚，下睦上安矣。毋或視為細故，苟且完事，事畢具由並打石刻一張繳報。

石谷達意稿卷三十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