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菴先生集/卷十二

卷十一 陶菴先生集
卷十二
作者:李縡
1803年
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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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黃子直梓○甲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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仄聞有飮冰之行。而病蟄人事都廢。無由奉申咫尺之問。徒爾耿耿。從弟還自洛下。袖致惠牘。辭恭意勤。非可以施於陋劣者。旣感且怍。不知所喩。行期屢退。而發軔亦旣有日矣。今夕方到何地。京闕漸遠。懷事可知。但此去潦炎日收。碣石萬里。秋色崢嶸。一馬臨眺。悲憤塡臆。若此身貼在床席。喘喘無生意。而念來若將奮翅高飛而不可得也。執事久辭榮祿。牢臥田園。相愛者宜若不至束縛而馳驟之。况親老身孤。情理異於他人。而卒不免此役。豈亦溺者相引之類耶。旣已承命之後。只可職思其居。尤翁所謂吾儕死守者。爲使者尤不可不知此義。而至如主辱臣死四字。實爲目前第一道理。以此揭諸額上。造次顚沛。念念不忘。則域外事變雖無窮。而亦何憂何懼。然而動忍增益。畏愼豫防之道。亦當行乎其間。如何如何。大抵執事近日去就之節。固甚潔凈。而居則少咎。動則生悔。千萬惟愛身如良玉。毋受一點疵汙也。縡方患泄痢。奄至三朔。雖欲仰塞詢蕘之盛意。終無以自力。愧負何言。只乞爲王事增重。以慰居者。

與權仲蘊瑩○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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厭承明之直而甘一障之役。老年壯氣不低。何畏乎五嶺之險六月之熱哉。惟區區畎畝一念。爲聖朝仰屋而已。不知何日到鎭。跋履之餘。體力能無損否。曾佐北幕。雖未見其地。蓋知在長白山下。風土淸凉。况得大紀爲之主。此爲可慰耳。憑府便草謝。只乞加飰自愛。

答柳益輝謙明○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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縡罪大譴薄。實荷天地曲遂之恩。感祝無極。向來辭本還給之後。繼下嚴敎。朝來始因朝紙承聞。惶怖震越。坐俟威罰。而旣未聞處分。則卒不得不竭蹶請命。蓋微此何以自伸分義。中間事機。非所逆覩。又不必遙揣。只欲就吾心所安處行之而已。如何如何。盛疏披玩。其間引朱子說話。殊痛快切中時病。讀之令人爽然。千萬隨事盡職。以副士友之望。

答柳益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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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意曉拜惠翰。慰荷倍常。弟歸自故里。値玆歲晏。徒日深霜露之悲。衰疾又從而劇。奈何。國令疏不得見。然一塲痛說。過大海去。在渠何恨。惟覆巢餘卵。念之傷惻。爲聖朝仰屋不已耳。

答柳益輝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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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有小出。不謂其間耑訊虛枉矣。往還之路。東閣入望。而蹤跡不便。竟闕歷拜。向風馳悵。何能自已。歸拜惠翰。差慰下懷。兩色穀物。受賜不少。當春固窘乏。而亦不至於不能出門戶矣。豈意過蒙盛念。又烏敢猥當賢者之稱耶。然周之未敢遽辭。感戢雖切。愧悚交幷。但願推廣此意。使得與一境顚連之類。共祝大惠也。

答成子長震齡○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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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勤喩。仰悉雅意。牧老事略有可徵。而河西之生。實在正德庚午。則弘治是正德以前。郡宰之爲別人而偶與同名者。果無疑矣。尊奉先賢。不必取足迹所及。固如盛敎。然使是名不存於邑志。則未必有此擧。原始要終。恐涉不誠。迷見只如此而已。豈敢有一毫鄙夷之意哉。幸垂恕諒也。屢辱俯敎。而未敢奉承。只令遠儒徒費脚力於累舍之地。悚歎悚歎。

與成子長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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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之此行。眞是萬事無不有者。栗翁亦曾爲是事。而非休老則必不爲。胡不於此道理。商量得細否。聖朝過擧至此。憂歎不可言。而且聞舁疾作程。風寒猝厲。必致增加。絶海間關。亦不暇論。不知方至何地。而中道能不至凘頓難動否。深居晩聞。無由拚別於路左。暮年懷思。益復惘然。作此付城西。幾日達否。千萬隨地自愼。以慰遠懷。

與李斯立倚天○丁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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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事至此。令安得無此行。士流榮辱禍福。固一聽於天。而奈國家何。郊棲罕接人。晩始有聞矣。不知何月到謫。凡百何以自遣。聞得遠惡地。而嶺海未必能死人。彼惡之者亦惑也。切望加飰自愛。以慰遠懷。

答李斯立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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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睽之餘。忽奉令問札。如獲隔世消息。聞方戾洛。而無由叙阻。悵歎何已。時事長時仰屋。豈有閒居意况之可言耶。十數年來。一番牽復。何令人驚恠至此。益知令進退關係之不少也。朝市膠擾之域。輒使人喪其本心。恐不可久淹。過賀班後卽當還鄕耶。

答李斯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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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聞置對。驚念未已。衰疾人事都廢。不能奉一字之問。豈意先施及此。就審日來匪所。令履珍護。稍慰此懷。活得一境民命。粗足爲塵刹之報。外至榮辱。何關於我。但使令窮蟄田廬。未必能徧觀海山之勝。又未必有三伏畫地之厄。世間萬事。何莫非乘除耶。殊可歎也。各已衰老。相見未易爲期。千萬惟隨地自愛也。

答李元亮亮臣○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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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後辱翰已承拜。而每念以令向來樹立。平日期望。何遽至此。深恐令不能堪此苦口。臨書旋止。一味因循。令旣不能悉相愛之情。則宜其致訝而自阻也。然而前屬文字之逋負。豈由於是耶。良以喪威疾病。文思枯涸。實無以自力耳。早晩欲一得間泚筆。而姑未之果矣。何至煩令胤強疾相守耶。切乞垂諒而少寬之也。

與洪兄禹齊○壬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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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時不得告別。何異亂離中分散。閉門窮峽。萬緣都絶。而惟一念來往於座下矣。伏問嚴沍。僉起居萬勝。惠友已藁葬否。尙忍言尙忍言。其兩老人與遺稚。姑支過耶。痛傷實不能頃刻忘也。弟扶老携幼。入此深峽。自知其妄甚。而萬重雲山。京洛杳如隔世。惡消息無一到耳。此爲第一靜味。然而親戚情話。何處得來。世事本無圓滿。亦復奈何。所僦屋堇足容膝。而地僻市遠。盤飧甚艱。江㵎水石。地氣過淸。此亦無久住意。春後欲更圖福地。與汝剛合幷。果能如計否。老親筋力姑免大段傷損。家廟昨又奉來。渾舍團會。殊慰旅寓之苦。而但春峽相去不邇。音問亦疎。懷事實難聊矣。惠友家眷方在何地。此書幸傳於其弟如何。

答洪汝五重福○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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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惠札。思至輒披覽。歲新而春過半。迄玆未報。衰疾亦甚矣。撙節調養之方。蒙此指敎。深荷相念。但自知餘日無多。心欲汲汲爲善。講業之一切廢却。終未敢奉承也。孫兒輩次第長成。豈不奇幸。而人事凡百。未見其少進。此爲憂歎。仄聞賢抱冠昏如禮。老年嘉悅可知。所願培壅好田地。使作讀書種子爾。一官閒甚。固無害於靜便。然而世人之望此窠者。似亦不少。何不思絜矩之道。而爲克讓之美耶。臨紙偶及之。是亦相愛也。諒之。

答洪文偉啓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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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令從以練事疑問。禮有旣殯而祭之文。祭則無疑。苟有減殺。不成祭體。故以此奉報矣。歸考先正緖論。有人所後喪將練。而遭所生喪。或云所生初喪行練未安。同春以爲不可退。愼齋亦謂旣降爲期。不可廢當祭之祭。雖曰遭喪未久。情所不忍。其間亦無別樣可行節目云云。此則輕重差殊。傍照益較然矣。如何如何。

答金士修時敏○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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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聞五馬之東。相望益渺然矣。忽蒙遠翰存訊。辭意勤欵。區區慰釋。不容言喩。卽日大寒。字履萬珍。弟衰疾侵尋。日甚一日。舊學全荒。新知不繼。秖將無聞而死爾。奈何奈何。峽邑固淸閒。而老年吏役。不慣却心性。宜左右之深自悼歎也。爲貧之仕。古人所不免。然仕者爲人。豈徒爲妻孥口腹之計也。書曰罔曰不克。惟旣厥心。罔曰民寡。惟愼厥事。願於此留意。毋虛喫五斗米也。旣辱索言。不敢不略誦舊聞。悚仄悚仄。

答金震卿鎭東○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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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敎備悉。大宗者外不得立後。古禮則然。而後世情勝禮屈。支子而不立後者蓋尠。此則不可獨責白令一人。而尊兄所執兩父同命之云。法意固如此矣。是以相對時。或冀其回意。不免爲調娛兩間之言。蓋爲白令愍其情事而然也。今則頭勢至此。誠無如之何矣。咄歎咄歎。塊處窮山。罕與人接。此言何足爲重輕。然此係人倫重事。無論彼此是非。所宜明白决定。而該曹之至今不爲覆奏。殊未敢知也。前後數紙覽還。遣辭恐欠斟量。前日所告不以小忿廢懿親云云。願更加意也。

與李陜川度翼○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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仄聞先尊長嘗留意於尊周之義。稡輯丙丁以後言論事業之有補於此事者。作爲一編。此本在於驪州士人家。欲一番玩閱而未得者。果有是也。幸辱示之也。縡亦有意於斯。可得與聞否。昨年廷議時。盛論偶與鄙見相符。今則無可言矣。然而區區欽嘆。自不能已。

答李陜川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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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大君。卽古所謂別子。別子親盡則爲廟於墓下。祭之百世者禮也。今此孝寧大君廟之建於墓下。實得斯義。夫人家一祠之中。奉安不遷位。而又奉高祖以下則是五代也。此則僭於太廟之制。宜不敢爲也。今孝寧宗孫之以四世同奉於始祖之廟。極爲僭猥。所當釐正之不暇。况此新廟係是國家褒揚淸德之特恩。事體尤別者乎。設令宗孫移家於墓下。安敢如前僭猥。以犯禮律也。幸博訪於知禮者而處之也。

答李仲通崇臣○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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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詢禮疑。固陋何足與知。日前一士友有以此事設難者。鄙意則出後人者。又還主生親之喪。實有違於別嫌重統之義。顯辟之稱。亦是窮極盡處萬不得已之事。二者俱苟而已。然取此較彼。顯辟差爲寡過也耶。

答洪君錫啓祚○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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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詢細悉。禮曰中月而禫。中字蓋指大祥月之中。而先儒訓以間一月。自是爲二十七月之制。朱子亦云從厚無妨。而非禮之本意耳。假令祥事退行於正月。當卽其月而過禫。况今月退行者耶。若自退行月輒間一月而數之則又過二十七月之限。視禮意益遠矣。是以過時無禫。禮有明文。兄家若過正月則當無禫矣。前後只陳其大體。故致煩更詢。玆用詳報之耳。

答洪君錫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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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便拜書。喜審雪沍。兄靜履安勝。慰荷何已。兪君雖少達氣。謙愼持己。絶無宰相家意態。且其周通縝密。足爲需世之材。雖疾疢沉久。豈意止此。大心旣亡。又失此君。身後百事少分付處。慟惜奈何。女兒一家常笑我偏愛。蓋以其類己也。渠旣不能爲男子。以克其家。尙冀其畫獅之餘慶。而遽作無告之人。念之心痛。語及涕下。豈亦病裏心弱而然耶。衿州之不能書問於兄。本性疎嬾。不似乃父多事。雖曰無才。何至汩沒於如斗之邑耶。好笑好笑。

答洪幼和啓祥○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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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詢禮疑。蓋亦心所不安。而有此疑貳耳。往年朋友有以此事爲問者。令各從其志。時當監試。一赴而一不赴。惟在君審擇矣。若夫緬禮則惟應服三年者爲緦。餘外皆弔服加麻。固無服制之可論。然本是期服。而靈柩出地。凡百一如初喪。卽是未葬之前。何暇論塲屋試藝之事耶。揆以情理。恐不可赴矣。如何如何。

與申震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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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王考文集刪正之役。猥蒙辱屬。蓋亦久矣。連以喪慽疾病。不遑及此。知尊善恕。年來亦不鞭督。至今稽逋爲罪。不於此時斷手。終恐全負孝子之心。就舊時抄籤處。從頭遍閱。更爲增損。謹此耑人還納。以俟財擇耳。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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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集所以期於久傳。貴精不貴多。然祭文碑誌之屬。關係祖先與族親。未敢輕刪。至於詩什。猶不至廣選。疏啓亦多刪去。如詔制箴銘。恐是所習科體作。故與代人作賀箋而幷不取。凡此委折。不敢不細報。以資財擇。

回榜宴酬唱及耆社諸篇。雖繁而不殺者。蓋以侈盛事爲重故也。

答韓汝溫師直○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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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示領悉。被罪家子弟。動以畸翁爲口實。然畸翁事終恐不是矣。圍籬卽罪謫之極律。非如尋常流配。爲子弟之道。只當惶懔蹙伏而已。豈有餘念可及科名耶。少年科擧。前程不翅萬里。不必以苟且窘急爲心。須以此道理說與渠也。

答尹季章鳳五○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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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儒所託文字與敎意。並奉悉。追念先故。力所及處。其安敢辭。第遺愛碑陰。未必盡有叙述。設或有之。只是以一鄕人士所共愛慕之心。無多無少。以自表見而已。若轉而求之他人。則面貌較重。而還有嫌於文勝。故近歲親舊家有以此事相託。而輒以此意謝之矣。今不可取舍異同於其間。幸有以寬恕之也。

與洪文饒啓裕○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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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居不聞世事。令從忽至。始承嚴程已過素沙。渺然不可及矣。盛疏大旨。得於口報。雷霆之威。非不可畏也。目下只見言責。不見其他。推此心以往。何古人之不可及哉。平生於人。不欲作姑息之愛。今日此行。當賀不當慰也。然末俗易高。險塗難盡。此語又當深念。聞朱書一部隨身。尤是好消息。千萬益自淬礪。用松江圍籬中白木故事。以爲培養本原之地。如何如何。瘴氣當夏益盛。肥人易受傷。此爲可念。亦望節愼自愛也。

答李士受鼎輔問目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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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輔家月沙先祖。自朝家新有不遷之命。奉安之所。終未决定。蓋別奉高祖。雖有沙溪之訓。而尤翁猶不敢從。家禮別子藏主墓所。乃不易之定論。而事勢有所窒碍。尤翁有一說。欲依李益齋影堂例別立廟於宗家曰。程,朱之論人家別廟。不啻多矣云云。此果無害。而程,朱所論見於何書耶。玄石四龕五世之論。亦甚苟𥳑。無已則祠堂三間。上一間隔壁。奉不遷之位。下二間爲四龕。而奉高祖以下如何。

家禮別子藏主墓所。自是不易之定論。所謂事勢有所窒碍者。未知指何事。苟是拘掣於私小之見。則只當擺脫而亟從之。此爲第一。至於別廟於宗家。雖未詳程,朱說出處。尤翁旣援擧爲說。足以信而可行。抑又次之。末端一龕隔壁之議。破碎苟𥳑。不成道理。旣無可據則何敢變通。就上兩段商量擇定。恐爲合宜。

答吳伯玉瑗○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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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間書闕然未復。自聞竣事還朝。一念尤憧憧爾。匪意耑問。深用慰荷。嘗讀朱子與劉平甫書。有云門戶深闊。事有不可勝虞者。辭意懇惻。有足以感人。而不能早以此奉聞。慙負多矣。近日士友間謗毁之言。稍稍到耳。相愛之甚。不免屢形於言矣。來示豈以此耶。善後無他策。惟𥳑靜自守。毋忝乃祖考。是後死區區之望也。過結城時五台亦有云云否。前冬相對。亦與之憂歎矣。

答吳伯玉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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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榮擢。未敢隨衆作賀語矣。今玆新命。尤覺憂甚於喜。令亦能兢兢自畏否。此身忽已周甲。默念親友。地下多於人間。何故支離至此。室人亡日又隔日。轉眄之頃。居然四十年餘矣。撫念愴傷。殆無以爲懷。此時饋餉。遍及生死。曾謂令疎闊爲病矣。何能識憶如此。深荷深荷。

答南德哉有容○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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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蒙左右辱示所爲文幾編。披玩數四。不勝歎仰。欲左右一來。得以面罄鄙懷。左右不至。而僕遽已歸矣。臨歸極有人客之擾。未暇作書。適尊大人遣人存訊。謹付還冊子於其便。仍令致此意矣。不知已恕領否。日間侍學增勝。僕素不閑古文䂓度。左右豈不知之。猶欲聞其言者。意蓋有在。僕亦可以言矣。夫文者。言之精者。而言出於心。故有德者必有言。觀其言可以知其人矣。僕嘗驗之古今。其文與人蓋相類也。僕雖未見左右之文。而以左右氣貌淸雅。而知其文亦然。今果然矣。然華而少實。文人之通病。其發於氣貌者。自不能掩。而左右獨不然。此僕之所深服者。今文則異於是。豈左右實有是病。而僕未之知耶。抑欲其辭之工。而不自知斲其眞耶。僕觀所謂三一堂記者。其所以自樂者。殆若擧天下萬物無以易之。而究其歸則不過曰一觴一詠。左右試思仲尼顔子樂處所樂何事。文之所貴者識趣。而左右之言若此。擧一而可知其餘矣。以僕所聞。孟子曰仁之實事親是也。義之實從兄是也。智之實知斯二者不去是也。禮之實節文斯二者是也。樂之實樂斯二者。樂則生矣。生則惡可已也。惡可已則不知足之蹈之手之舞之。若此者方可謂之樂矣。有是德而後發而爲文。其言必藹然也。幸左右毋患辭之不工而患實之不足也。近來習爲古文者多矣。以僕之不閑於是也。無肯與之言。獨左右不恥俯問。虛己遜志如此。是心可以入道矣。胡五峰云今之儒者移學文藝干仕進之心。收其放心而美其身。則何古人之不可及哉。朱子以是言揭諸小學敬身通論之首。其意甚切。僕誠感左右之意。樂爲之誦。得無以爲迂乎。春後一出隣庄。或蒙枉過。可以畢其愚矣。

答閔伯繩百男○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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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料依到。四種之惠亦珍荷。但座上有客。同酌來壺笑曰。老峰宅酒政乃如是耶。愚意稱塞之難。不獨酒政爲然。此語不可不使尊知之。如何如何。

答閔伯繩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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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雲院儒來請院長。強之以講學。許之而後乃受。聞自望日始講。此院創建時。老峰兄弟所周章者。君適於此時爲地主。時一觀講賞罰。以勸懲之。則必有作興之效。豈非趾美之一好事耶。一境之望。想亦如此矣。

答李厚而敏坤問目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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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纁。近世諸先生皆以柩傍爲當。說者雖致疑於奠字。然奠是置之之意。無論處地闊狹。皆可用之。况置於柩上。終無意義。不若從傍之爲安也。故鄙家從前則用世俗通行之例。而近始遵諸先生定論矣。

出後於人者。爲其本生親雖自伸其心喪。而聖人制禮則只是伯叔父母之服。遭親喪者雖有伯叔父母之服。豈有祥禫不可行之理乎。今之致疑者曰伯叔父母則無心喪一節。不可比擬。然自伸其心喪者情也。一斷以朞服者禮也。今於變除之大節。其可拘於情而廢於禮乎。抑將伸於公而屈於私乎。况所貴乎禮者。爲其別嫌也。苟於此等處。不能一視以伯叔父母之服。則恐非所以嚴一本之義也。議者又以祥後禫前服色爲疑。然私親與所後服不可錯雜。但當待所後服盡後。方可服私親服矣。至於吉祭則事體尤嚴重。行之無可疑。以此推之則祥禫之不可廢益明矣。如何如何。

爲本生親喪書疏之式。沙溪先生以自稱喪人爲可。而尤菴答人書則曰兒子遭其私親喪。知禮者一用伯叔父母式例。自此所答亦宜用此例。二老之論不同。愚意則欲從尤菴也。

答李厚而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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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湖丈隔歲失拜。不知髭髮如昔否。得科後便謂事畢。全不讀書。此是近日通患。賢則豈有是耶。計必源源扣質於函席之間。而猶不自滿。又復借聽於聾。此意甚盛。愧無以爲報也。中庸疑問領悉。但此理氣之妙難言。况敢於卒乍間容易亂道耶。來人立促。容竢後便。

答韓大叔億增○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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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一別。北而西。西而又南矣。戀鬱之懷。彼此一般。忽於海外。書問傳至。方信惠州猶非天上。秋分時果已看得老星光芒。又能上漢挐絶頂否。每想橘園秋興。不覺馳爽。三司言議不到。而邊寄之重。亦自不輕。未知何以稱塞特𥳑之聖意耶。弟久疾或劇或歇。要之非時月可療奈何。先丈墓文曾蒙辱屬。不敢忘也。舊逋幾盡。新託又始。且欲以今年爲限。故擬令賢甥致意。以索家狀矣。盛託適至。不敢不敬留。第此病少間。方可泚筆。冬間仰副。竊所期也。

答尹景孺汲○丙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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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啓稍快公議。殊非近日媕娿吐呑底氣象。使今之仕者。皆能塞一日之職如左右前後之爲。則退而守拙者。爲有愧矣。然而玉署則寥寥無聞。豈論思責重。非他職之比耶。抑將待之以陽諫議七年耶。好笑好笑。誠願日親儒先文字。使義理條暢。見識精明。他日事業。不但止於一言一事。則其爲善類之幸如何哉。

答尹景孺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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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示別紙領悉。湖疏一讀。頗覺爽然。此是好文字。不知士友間誰能爲此者。泮中起鬧。良亦不幸。蓋湖儒所執。蓋亦有受。丁酉溫宮入對。遂菴奏語之擧先正。先同春而後尤翁。士友有問之者則曰。同春於尤翁。有兄弟之序。且其被徵召有先後之異。雖其晩年尤翁先爲大拜。自後朝廷事體。自不得不先尤而後春。然而士林間稱號則視初自如也。觀於院宇位次。亦可見矣。其時春翁家子孫深喜之。尤翁家子孫大慍之。其喜與慍。均是私意之小小者。今此儒疏所以後先之者。初不如此則固好矣。旣如此而其言不爲無稽。亦何至於施罰乎。鄭生事亦妄矣。今計惟有善爲調娛。勿令此論得行。以至於彼此層激之域。所以縷陳及此者。欲令細知此道理。力之所及。務爲開曉而鎭安之耳。

答尹景孺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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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令貶官之南。而不謂陛辭在卽。未及馳書以問。第切忡悵。忽於京褫。承拜臨發時惠復。而紙筆之貺。悤遽中猶且不忘。感荷無已。竊計上官有日。新莅字况何似。戀念不已。令之於蕩平界中。眞同持網入海曰我非漁者。然畢竟幸而善敗。同作逐臣。而地之遠近懸別。蓋其本心不待白而自白矣。顧今恩寵赫然。鼎席增固。淸心主人。似亦匪久甄復。令亦能顧名思義。欲滌舊染之汙否。但聞過隋府時見故人衰悴。惘然有可憐之色。以此推之。廣寒仙子。無非眉斧。甚可畏也。切勿忘生徇欲。以中時宰欲殺之心也。相愛及此。必爲之發笑也。

與尹景孺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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卽日肅霜。令候何似。溯𨓏不淺。向付候久未見復。眞所謂金玉其音者矣。此中病中添病。苦無起色。奈何。孫女之婚。吉成殊幸。但病懷思欲亟見賚兒之有室。而聞令姪家不許。然否。人家婚娶。貴及圓滿時節。區區俗忌。何足顧也。尙記兒時見吾仲父攝家事。一家婦女貼伏。無敢違令。恨令無此力量也。須一言快决而無疑也。

答鄭公華問目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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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路仕於衛輒。而夫子不爲救止者何也。子路聞夫子正名之語而謂之迂。則所見已大段差謬矣。於此時若告以仕輒之非義。則以子路改過之勇。必當飜然而醒。終不覺悟而死。豈不惜乎。

孔子之答子路旣以正名爲先。子路謂之迂則又責以野哉。仍備論名不正言不順事不成之義。是無非所以告仕輒之非者也。其於子路之不能省悟何哉。孔子始誨之以知之之道。於此事又曰君子於其所不知蓋闕如也。子路之死於輒難。終是坐於不知爲知之病耳。以子路聞過則喜之誠。處聖門幾年。而不能克去此病。氣質之難化有如是夫。學者所當反省而兢懼者也。

寗武子之所以爲愚者。正在於不避艱險。如納饘薄酖等事。乃其實際。而卒保其身。以濟其君。故夫子所以稱之者此也。程子則反以沉晦免患釋之。而乃與比干之諫而死。作對而爲說者。恐失之照勘。曾見三淵集有云云矣。今考集註則果然矣。

竭力不避艱險。沉晦以免患。此兩段似相反而實相成。集註中能卒保其身云云。亦未嘗不用程子之說也。然程子之說則置諸圈外。圈內外緩急賓主之勢。不可不知也。三淵說未及見。而來示恐失照勘云云極未安。

詩書執禮則夫子之所雅言。故諸篇中稱詩禮處多矣。而獨於書經罕及焉何也。

論語論堯舜禹湯文武周公之事不啻多矣。堯舜禹湯文武周公之事。何莫非書也。至如堯曰一章。集註固以爲弟子之言。而似亦出於夫子誦說之餘。則亦不可謂不多也。

中庸首章註禮樂刑政之屬。谿谷以爲捨章內戒懼愼獨切近之訓。而遠擧禮樂刑政以爲敎。此可疑云。尤菴先生以爲禮樂刑政。聖人設敎之具也。戒愼恐懼。君子由敎之事也。二者各異云。愚意則非但設敎由敎之有異而已。朱子本註中於性道敎三字。旣兼言人物。故如禮樂刑政之屬。非但就人事上言。於萬物上亦皆有品節焉。若如谿說。而只以戒懼等事謂之修道之敎。則是只言人而不包物。大與本註之旨逕庭。

谿谷,尤翁之說各殊。其得失不難卞。而來說亦好。

戒愼恐懼。蓋兼言動靜。而第本註曰存天理之本然。小註曰。未感物時渾是天理云。則似專指未發時。此甚可疑。沙溪先生謂以本註當存敬畏。雖不見聞。亦不敢忽等語觀之。則可知其兼動靜云。而終有所未能曉然者。

戒愼恐懼。實兼言動靜。而若以戒懼對愼獨說。則戒懼是靜邊。愼獨是動邊矣。蓋旣曰戒愼乎其所不覩恐懼乎其所不聞云爾。則覩與聞。自然包在其中。本註雖不見聞之雖字正是此意。沙翁謂於此可知其兼動靜云者。自可曉然。

道之不行章。夫子之先言行而後言明者。似非知行之序矣。且念賢者當屬於行。知者當屬於明。而夫子互說何也。或問中有問答而不分明。

道之不行。雖居不明之先。而所以不行之由則正在知者過愚者不及一句上。則知未嘗不先於行也。以此而謂之失先後之序者。無亦麤看否。知之明則行自固。行之固則知益明。此章互說正此意。不如是則無以見知行相須之妙矣。

天下畏之之畏字。當以敬畏之義看之耶。

天下畏之之畏。章句中亦以德威二字並擧而爲言。於此味之可見。

學問思辨小註。朱子謂無先後者。恐人未博學時謂不可審問故耳。或問曰博學然後可以備知事物之理。得其所疑而問之則其爲先後可知。然爲學之法。思而不得然後始問於人而釋其疑。則思當在於問之先。而顧乃先問而後思者何也。竊意人雖博學審問。而若不反諸身而加思索之工。則其所問者殆同塗聽道說。而無以自得於心。故愼思在於審問之後耶。

學問思辨。固有其序。而朱子無先後之說。蓋亦慮夫學者謂博學時未暇審問。審問時未暇愼思耳。學問資於人。思辨則反於己。而問之之時。亦豈無思。而愼思則終當在審問之後。其序恐不可易也。來示亦親切。

大經與大本。宜有先後之序。而大本之在於大經之後何也。

此章乃中庸之終。而下一章別是一部小中庸也。以首章例之則大本當在於大經之上。而此章則先大經後大本。其始言末合之際。語序自不得不如此。而以末章謹獨居先。戒懼居後之義觀之。亦自可見。

子張則不入於文學德行之科。似與游,夏有間。而孟子論以皆有聖人之一體者何也。

子張亦是聖門高弟。一體之稱。似非過語。文學德行之科。只是就陳,蔡相從者說。以曾子而亦不與焉。恐不可以此判其高下也。

泰伯章集註。以泰伯之德。當商,周之際。固足以朝諸矦有天下。夫以文王之德。猶有三分之二焉。泰伯之德雖至矣。而所謂朝諸矦有天下則未易言也。如何。

得百里之地而君之。皆能以朝諸矦有天下。出於孟子浩然章。而集註引用於泰伯之事者。實有取於行一不義殺一不辜而得天下不爲之義。不必較絜於文王之德而強生疑端也。

百里奚亦覇者之佐。而孟子不許管,晏。獨稱百里奚者何也。

管,晏則彼所問者功也。百里奚彼所問者出處也。蓋隨人所問而或許或不許也。

與鄭公華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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擧世含糊。士大夫氣死久矣。自聞賢言事投荒。稍覺有生意。追得盛疏讀之。雖未知其盡分。而亦可謂不墜乃家風矣。直挂雲帆濟滄海一句。人生快意豈有過於此哉。逖違庭闈。情理迫切。而一時貽戚。永久令名。其輕重得失。豈不懸乎。願以此自寬也。柑山草堂。士會歸後。又得賢遞代。士流之厄。其無已時耶。籬木大學故事。賢必慣聞矣。光先報君。俱在此一着。千萬加勉。無虛度好日月也。嚴程甚急。無由馳問。適逢柳村金妙之過。草草作此以付。不知何月達否。

答李敬以存中○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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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心之喪。以君慰我。宜別於人。而乃泛然聯名於親友書問之中。何人事闊略之甚耶。念君早失所恃。於外黨分疎。亦無恠其如此。還可傷也。斗縣得失不足論。而當暑行役。也非小厄。驚歎驚歎。大心已作泉下人矣。區區哀臆。已悉於謝諸友書。思元賓而不見。見元賓之所與者。如見元賓。方知爲眞切語。何由相對一叙也。仍記渠病時間語。極恨君不第曰使敬以立朝。必有益於世道。且使吾姪得強輔矣。此君目大。於人寡可。不知君何以得此期待耶。願勿徒區區於科宦臼中。浸灌義理。砥礪名行。以彰逝者之明也。語及於此。爲之淚落。

答金士彬文行○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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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書疚歎之辭。可見善端藹然。推是心也。天下之善。將歸之矣。僕固寡陋。愛而莫助。然亦願深留意於朱子某年覺悟。便從某歲立脚跟之訓。日親義理文字。無令科宦害其志則幸也。

答鄭大受存謙問目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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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祥旣在同月則禫亦同月。而後禫之前行前禫似未安。前禫當闕之耶。或同日並行耶。

前禫旣非過期則安敢闕之。禫事亦當從祥之前後次第行之。至於同日則不可矣。

與李水使漢弼○戊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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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昔猥與先令監有同年之誼。雖顯晦殊塗。禍故多端。而情好固不替矣。乃者忠節卓然。上而增耀名祖。下而扶植人紀。交遊亦與有榮矣。返虞之日。極欲迎慰江外。或操文一哭。而猝被罔測之凶言。竄伏窮谷。此計遂左矣。瞻望悲涕。何能自已。

與李統制彦祥○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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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移授重閫。竊想仰戴天恩。追念先烈。思所以酬報矣。計已上官。嚴沍籌履萬相。就中曾與尊門忠愍公有同年之好。以是受孝子不朽之託。而病未卽就。使結恨於九地。愧負何言。此身完復無期。不得不俟少間追償。文字或已登覽否。弱孫伶仃。家事想亦旁落。恐無成就之望。尤可悲也。雖異代忠節。或有爲之立碑而表揚者。况令以同堂之親。適乘可爲之勢。宜不恝視。幸力自主張。卽日始役。以爲及秋竪墓之地如何。時事亦有不可不亟圖者矣。南海謫客。無人相問。將不免飢餒之患。願拔例頻賜顧存也。

答具江界聖弼○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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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紙所敎。良用感歎。僕固亦忝老病宰相。而自惟平昔無一日之雅。此雖藥料。近成貨物。與之者出於厚意。而受之者實爲無義。玆不得奉留。苟有契分。何敢犯不恭之科也。只望諒恕。

答李丹城鎭五○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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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書諺解。愚意則此書只錄句絶字釋。不成體貌。且於考閱之際。甚覺不便。今番謄本。一依見行諺解䂓例。四書本文盡書。而吐釋則各懸其下。摠而名之曰四書栗谷先生吐釋。而書之首尾。幷依此書之曰幾卷幾卷。藏之院中則此亦足爲成書。就兩諺中參互酌量則當俟後人。何必汲汲爲哉。中庸旣有老先生手筆。無可疑者。其餘雖或有訛誤。取諸本較其得失。亦恐不難辨矣。此中亦有兩本。而一則出於文元先生宅。書面標題是愼齋先生手墨。似可徵信。小註批點。周易口訣。從當問之玉堂吏以報耳。不遷一事。玄石與人書。極言其難行。不知此外別有定論耶。尤翁所論。亦未得見矣。然旣有先朝大臣建請之事。則更無可論。十數年來。僻處鄕曲。國典朝議之都不聞知如此。孤陋可歎。

答李丹城丁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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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秋抵齋任書。自知迂甚。而區區者爲世道斯文。不直爲仙鄕士友也。今於致膰書中有會講二字。良是好消息。而第未知目下施設如何也。模範約束之外。姑無他法。而此事必有主張者存。方可責成。且供士一節極難處。方以此回復於齋中。以冀其善處也。近思口訣。昨年已自宋友所來。而易訣則問於玉堂吏。更未有所儲云。豈昔有而今無耶。四書小註批點。論孟廣問而不得。中庸往往有之。當爲之訪問也。聽溪堂記文待更示試當留意。而年衰筆力日退。亦未敢必也。

答李丹城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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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遺集釐正之事。旣蒙辱託。十年之間。其望尊一來者爲何如而終不能得。尙可與語此事哉。然而先生後承之中能識故實者鮮有尊比。終不可不一會。以是昨夏與今春。因閔哀轉及此意者非一再。而今書無一語及此。此何故也。尊如肯來。僕雖衰病。當埽萬而與之同力。不失三四兩月之間。猶所冀也。此言如又藐聽則自此不復開口矣。如何。

答李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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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寫役已始。殊以爲幸。顧此本意。但欲爲巾衍之藏。以待後日。何可輕議刊出。以煩人口眼耶。或人雖有言。切勿聽許也。纔聞銓相留君使勿歸矣。微官至令大臣爲言。向來相對時。一場嗟傷。可謂老不解事也。五馬雖榮。恐不如一郵之爲安分。好笑好笑。

答李丹城癸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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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意本不欲左右赴官。而旣未蒙詢以去就。辭陛之路。卒然過辭。在弦之發。安能禁得。今則無他計。勿叙三百里外。國法至嚴。旣不得奉往慈闈則安敢一日苟冒。卽爲整頓官事。從實呈狀營門。以爲國典本如此。而除命出於特恩。不敢不黽勉承膺。且意春暖非如嚴寒。或可將母以來矣。母病如此。此計亦左矣。義不可仍蹲。願卽啓聞許遞。且治當初冒赴之罪云云。則道臣安得不許耶。啓罷之後。自有遞歸刷馬。何患無歸資也。向來通川倅尹某。以親年七十。冒赴遠邑被駁矣。左右如不於夏前自處。則又將不免。天下事惟一直字外豈有他耶。有失而不自隱。亦可以補過。勿以爲疑也。縷縷至此。蓋亦上念先正而然。能諒之耶。

答李丹城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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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本寫出。不謂神速如此。悤悤不及精校。恐亦勢然。欲從容與士友細閱。幷留之。印出時正本謄役。非君所可慮。愚意不欲於今時遽入梓。果可印出則其時豈患無四友耶。目下必須更謄一二件。分置院宇。或後孫家爲急。幸於此留意而圖之也。序文終不敢當。欲作短跋於下方。而姑未及入思。此來諸冊。盡意校正訖。當一時送副矣。

答李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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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月耑伻。計卽還歸。鄙書已見否。新件全帙。方與渼湖相公往復勘正。貴精不欲速耳。偶閱古篋書。見庚申九月間。一士友報以栗谷墓賜祭。在於今番陵幸時。玉堂申思建撰進祭文。自上親製二句。以下使之添入。句語則傳聞今予苦志卽先正心。瞻彼江榭愴懷冞深云云。頃者蒙示賜祭文。似無礙眼。故許以添載矣。無或失於照檢否。果有此句則雖係特恩。不可仍存。卽去之如何。

答李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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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雲書院祭文。卽是李宗城所製耶。然則幷去之亦何妨也。前後來籤。無不逐條踏往。洪表叔一序。何故獨爲見漏。亦未可曉也。或者所答入於亂帙中。試更考檢也。此文文章則儘好。而係是初出山時氣味。未覺其純於正。以科體詩及戲作靑詞刪沒之意推之。刪去爲得。然此非出於欲爲諱過而然。後人無或誤認如此否。往年老峰集刪定時。其與尹䥴書之稱先生者。愚欲存之。而其後孫去之。來示中宜刪云云。豈亦一般意耶。愚以爲老先生文集。與他集事體自別故也。如何。外集方自此校讎未及半。原集則屬於渼湖相公矣。

答李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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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谷集纔改名以栗谷先生全書矣。其處所在謄本。內外幷依此改之也。校役欲多閱士友眼目。務歸至當。還送未可以時月期也。姑俟之。前來近思錄。近自驪鄕移吐而還。幷周易口訣儐接記四書吐釋合九冊付送。其中四書吐釋。略有修改處。幸爲我致意使書出一件。且爲精校。俾無訛誤。早晩付送如何。

答李丹城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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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庭碑近欲泚筆。而緣全書爲傳謄未還。無以考據事實。要之數月內當還。還則方可措辭。宜先伐石以待也。南江短碑。亦可留意。待全書之還。一時入思耳。斯文事甚非瑣力可堪。推諉無所。每若擔荷。殊自愧也。

答李主簿敍五○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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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見而若相見者然。忽辱書問。荷意尤厚。書贄古道也。不謂陋劣得之於賢胤。爲其老先生後承。益可歆賞。數日相守。偶値人擾。無以副其遠來之意。愧負何言。知有向學之誠。所望惟善導以義方。俾有成立爾。人家父兄。只知以文藝科宦爲敎。此可悶也。

答徐別提宗華問目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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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服前禮無上食之文。而置靈座條。有曰朝夕設櫛頮奉養之具。皆如平生。則上食亦在其中否。

成服前上食一段。曾聞玄洗馬尙璧力主是議。欲與之細確其得失。且訪可據文字。而未之果矣。愚意終恐非時。襲奠前用庋閣之義。已極精細。只當依此而已。奉養之具四字。聞亦玄公所引重者。而未敢知上食之必在其中也。如何如何。

答朴生瑞○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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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辱徒步之勤。仍有傾盖之喜。別已經年。每念耿然。又此書枉。荷意益厚。見詢門路次第。想左右所得於賢師者已詳矣。敢容贅說。惟世之從遊師友之間者。始雖勤勉。而終則怠廢。况於離羣索居之後。鮮有不失其所守。甚可懼也。如左右志學之篤。豈待此言。而區區閱世之熟。不敢不以奉聞。願益自策勵。期於成就也。孤陋無以仰塞求助之好意。中罹喪慼。闕然至此。悚歎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