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禮通考 (四庫全書本)/全覽1

五禮通考 全覽1 全覽2


  欽定四庫全書    經部四
  五禮通考目録    禮類五通禮之屬
  卷首
  禮經作述源流
  歴代禮制沿革
  卷一
  吉禮一  圜丘祀天
  郊名義
  四代郊正祭
  四代告祭
  卷二
  吉禮二  圜丘祀天
  郊壇
  配帝
  日月從祀
  卷三
  吉禮三  圜丘祀天
  玉帛
  親耕粢盛秬鬯
  酒醴
  犧牲
  籩豆之實
  器用
  卷四
  吉禮四  圜丘祀天
  服冕
  車旗
  告廟卜
  誓戒擇士
  齊
  戒具陳設
  省眡
  卷五
  吉禮五  圜丘祀天
  呼旦警戒
  除道警蹕
  祭日陳設省視
  祭時
  聴祭報
  王出郊
  燔柴
  作樂降神
  迎尸
  迎牲殺牲
  盥
  薦玉幣
  薦豆籩
  薦血腥
  朝踐王三獻宗伯四獻
  祝號
  享牲
  薦熟
  饋獻王三獻宗伯四獻
  薦黍稷
  饋食王五獻宗伯六獻諸臣七獻
  祀神之樂
  送尸
  徹
  告事畢
  代祭
  喪不廢祭
  卷六
  吉禮六  圜丘祀天
  秦
  漢
  卷七
  吉禮七  圜丘祀天
  後漢
  蜀漢
  魏
  呉
  晉
  宋
  卷八
  吉禮八  圜丘祀天
  齊
  梁
  陳
  北魏
  北齊
  北周
  隋
  卷九
  吉禮九  圜丘祀天
  唐
  卷十
  吉禮十  圜丘祀天
  唐
  卷十一
  吉禮十一  圜丘祀天
  唐
  五代
  卷十二
  吉禮十二  圜丘祀天
  宋
  卷十三
  吉禮十三  圜丘祀天
  宋
  卷十四
  吉禮十四  圜丘祀天
  宋
  卷十五
  吉禮十五  圜丘祀天
  宋
  卷十六
  吉禮十六  圜丘祀天
  宋
  卷十七
  吉禮十七  圜丘祀天
  遼
  金
  元
  卷十八
  吉禮十八  圜丘祀天
  元
  卷十九
  吉禮十九  圜丘祀天
  明
  卷二十
  吉禮二十  圜丘祀天
  明
  卷二十一
  吉禮二十一  祈穀
  經傳祈穀郊
  春秋書魯祈穀郊
  經傳論魯郊
  歴代祈穀
  卷二十二
  吉禮二十二  大雩
  常雩
  因旱而雩
  魯大雩
  水旱雜禳
  漢至南北朝雩禮
  卷二十三
  吉禮二十三  大雩
  隋至明雩禮
  卷二十四
  吉禮二十四  明堂
  明堂制度
  明堂饗帝宗祀
  方岳明堂
  明堂附録
  卷二十五
  吉禮二十五  明堂
  漢
  後漢
  魏
  晉
  宋
  齊
  梁
  陳
  卷二十六
  吉禮二十六  明堂
  北魏北齊北周
  隋
  卷二十七
  吉禮二十七  明堂
  唐
  卷二十八
  吉禮二十八  明堂
  宋
  卷二十九
  吉禮二十九  明堂
  宋
  卷三十
  吉禮三十  明堂
  宋
  卷三十一
  吉禮三十一  五帝
  五帝兆
  五帝義及配神
  迎氣祭五帝
  祭五帝儀
  秦四畤
  漢五畤
  東漢五郊迎氣
  卷三十二
  吉禮三十二  五帝  祭寒暑
  歴代祭五帝祭四時附
  寒暑坎壇
  享司暑司寒
  歴代享司寒
  卷三十三
  吉禮三十三  日月
  日月坎壇正祭
  因事祭日月
  祭日月儀
  日月附録
  漢至唐祀日月
  卷三十四
  吉禮三十四  日月
  唐至明祀日月
  卷三十五
  吉禮三十五  星辰
  統祭星辰
  祭司中司命
  祭司民司禄
  祭分野星
  祭房星
  祭靈星農星
  歴代祭星辰附九宫貴人
  卷三十六
  吉禮三十六  星辰附
  太一
  太嵗月將
  風師雨師附雲神雷神
  卷三十七
  吉禮三十七  方丘祭地
  方丘正祭
  后土告祭
  祭地稱社
  祭日
  配神
  親耕粢盛醴酪
  玉幣
  犧牲
  器用
  服冕
  瘞埋
  樂
  尸
  祝
  儀節
  卷三十八
  吉禮三十八  方丘祭地
  秦漢
  晉
  宋
  齊
  梁
  陳
  北魏
  北齊
  北周
  隋
  唐
  卷三十九
  吉禮三十九  方丘祭地
  宋
  金
  元
  卷四十
  吉禮四十  方丘祭地
  明
  卷四十一
  吉禮四十一  社稷
  建設社稷
  社稷神位
  社稷壇
  社稷名義
  社稷配神
  天子社稷
  諸侯社稷
  勝國社稷
  卷四十二
  吉禮四十二  社稷
  州社
  市社
  里社
  軍社
  社名
  社木社主
  社田君親誓社
  社稷祈報正祭
  牲
  酒醴粢盛
  冕服
  樂舞
  君親祭三獻
  受脈
  卜稼
  因事祭社稷
  變置社稷
  總論社稷
  卷四十三
  吉禮四十三  社稷
  漢
  後漢
  魏
  晉
  宋齊
  梁
  陳
  北魏
  北周
  隋
  唐
  卷四十四
  吉禮四十四  社稷
  宋
  金
  元
  卷四十五
  吉禮四十五  社稷城隍附
  明
  歴代祭城隍
  卷四十六
  吉禮四十六  四望山川
  四望壇
  秩望祀
  望正祭禮物儀節
  郊後望
  祈告望
  魯望
  列國望
  祈禳走羣望
  望祭法
  山川壇
  祭山川名義
  山川正祭
  祭山川之時
  祭山川禮物儀節
  因事祭山川
  禜祭山川
  卷四十七
  吉禮四十七  四望山川
  秦
  兩漢
  三國魏
  晉
  宋
  梁
  北魏
  北齊
  北周
  隋
  唐
  後唐
  後晉
  後周
  宋
  卷四十八
  吉禮四十八  四望山川
  遼
  金
  元
  明
  卷四十九
  吉禮四十九  四望山川附
  傳記諸家論封禪
  秦始皇封禪
  漢武帝封禪
  後漢光武帝封禪
  卷五十
  吉禮五十  四望山川附
  魏文帝封禪未行孫皓封禪附
  晉武帝不行封禪
  宋文帝孝武帝封禪未行
  梁武帝不行封禪
  北齊文宣帝封禪未行
  隋文帝不行封禪
  唐髙祖不行封禪
  唐太宗封禪未行
  卷五十一
  吉禮五十一  四望山川附
  唐髙宗封禪武后封禪附
  唐𤣥宗封禪上
  卷五十二
  吉禮五十二  四望山川附
  唐𤣥宗封禪下
  宋真宗封禪
  宋徽宗封禪未行
  明成祖論封禪
  卷五十三
  吉禮五十三  五祀
  通論五祀
  五祀之義
  祀户
  祀竈
  祀中霤
  祀門
  祀行
  臘祭五祀
  祀五祀之儀
  因事祭五祀
  祀井
  祭法立祀
  五官之神
  歴代祭五祀
  卷五十四
  吉禮五十四  六宗
  禋六宗
  歴代禋六宗
  卷五十五
  吉禮五十五  四方  四類  髙禖四方坎壇
  四方正祭
  因事祭四方
  祭四方禮物樂舞
  六沴祀四方
  四類兆
  經傳祀髙禖
  歴代祀髙禖
  卷五十六
  吉禮五十六  蜡臘
  蜡名義
  八蜡
  臘
  蜡祭禮物樂舞祝詞
  祭蜡飲酒正齒位
  蜡時之事
  歴代蜡
  卷五十七
  吉禮五十七  儺  酺  盟詛  釁經傳儺
  歴代儺
  祭酺
  經傳盟詛
  後世盟詛
  釁禮
  卷五十八
  吉禮五十八  宗廟制度
  四代七廟之制
  世室
  經傳言廟不同
  卷五十九
  吉禮五十九  宗廟制度
  廟祧昭穆
  卷六十
  吉禮六十  宗廟制度
  廟門之制
  中庭碑堂塗階戺堂廉垂廟中房室之制
  卷六十一
  吉禮六十一  宗廟制度
  堂制
  堂室屋宇之制
  屏
  坫
  寢
  卷六十二
  吉禮六十二  宗廟制度
  尸
  主
  祏
  匰
  行師遷主
  宗廟守蔵
  祝
  卷六十三
  吉禮六十三  宗廟制度
  彛瓉秬鬯
  尊罍酒齊
  爵斚奠獻
  卷六十四
  吉禮六十四  宗廟制度
  簠簋粢盛
  鼎俎牲醴
  卷六十五
  吉禮六十五  宗廟制度
  籩豆庶羞
  卷六十六
  吉禮六十六  宗廟制度
  器用
  器用附
  卷六十七
  吉禮六十七  宗廟制度
  服冕
  卷六十八
  吉禮六十八  宗廟制度
  王后服飾
  舄屨韍韠帶佩
  卷六十九
  吉禮六十九  宗廟制度
  服飾總
  卷七十
  吉禮七十  宗廟制度
  虞廟享之樂
  夏廟享之樂
  商廟享之樂
  周廟享之樂
  卷七十一
  吉禮七十一  宗廟制度
  周廟享之樂
  周祭畢繹祭之樂
  卷七十二
  吉禮七十二  宗廟制度附
  律呂本原
  律呂名義
  黄鍾之實
  黄鍾生十一律
  三分損益
  黄鍾真度
  卷七十三
  吉禮七十三  宗廟制度附
  五聲名義
  五聲弦
  七音
  四調祀天神之樂附
  四調祭地示之樂附
  四調享人鬼之樂
  五聲二變旋宮
  五聲七音字譜
  卷七十四
  吉禮七十四  宗廟制度附
  八音名義
  金音之屬
  卷七十五
  吉禮七十五  宗廟制度附
  石音之屬
  土音之屬
  革音之屬
  卷七十六
  吉禮七十六  宗廟制度附
  絲音之屬
  卷七十七
  吉禮七十七  宗廟制度附
  木音之屬
  匏音之屬
  竹音之屬
  卷七十八
  吉禮七十八  宗廟制度
  秦
  漢
  後漢
  卷七十九
  吉禮七十九  宗廟制度
  三國
  晉
  宋齊梁陳
  北魏北齊北周
  隋
  卷八十
  吉禮八十  宗廟制度
  唐
  五代
  卷八十一
  吉禮八十一  宗廟制度
  宋上
  卷八十二
  吉禮八十二  宗廟制度
  宋下
  遼
  金
  卷八十三
  吉禮八十三  宗廟制度
  元
  卷八十四
  吉禮八十四  宗廟制度
  明
  卷八十五
  吉禮八十五  宗廟時享
  時享名義
  時享犆祫
  虞廟享
  夏廟享
  殷廟享
  卷八十六
  吉禮八十六  宗廟時享
  親耕共粢盛
  親蠶共衣服
  庀牲
  田禽
  擇士
  修除
  卜日
  誓戒
  齊
  卜尸宿尸
  宿賔
  戒具陳設
  内官戒具
  視滌濯涖玉鬯省牲鑊
  祭日外内敘事
  嘑且為期
  王及后入廟
  王盥
  迎主
  祝酌奠饗神隂厭
  迎尸入妥尸
  卷八十七
  吉禮八十七  宗廟時享
  祼王一獻后亞獻
  作樂降神
  迎牲詔牲
  坐尸設祭於堂
  薦朝事豆籩
  射牲
  取膟膋
  詔血毛
  燔燎焫蕭制祭奠盎
  割牲升首
  祭腥祭爓
  朝踐王三獻后四獻
  下管舞大武
  祭枋朝踐畢
  卷八十八
  吉禮八十八  宗廟時享
  饋食合亨
  薦饋食豆籩
  詔羮定
  逆齍盛
  大合樂
  延尸入室
  饋食王獻
  饋食后獻
  羞齍
  隋祭
  進孰授祭
  尸食侑饋食畢王五獻后六獻
  朝獻王酳尸
  從獻
  尸酢
  嘏
  君獻卿
  賜爵禄朝獻畢王七獻
  再獻后酳尸
  薦加豆籩
  尸酢夫人
  諸臣獻尸
  尸酢諸臣
  薦羞豆籩
  君獻大夫再獻畢后八獻諸臣九獻
  卷八十九
  吉禮八十九  宗廟時享
  九獻後加爵
  獻士及羣有司
  嗣舉奠
  旅酬賜爵
  告利成
  送尸
  徹
  餕
  告事畢
  王出廟
  歸賔俎
  燕私
  歸脈膰
  繹祭
  卷九十
  吉禮九十  宗廟時享
  漢
  後漢
  魏晉
  宋齊梁陳
  北魏北齊北周
  卷九十一
  吉禮九十一  宗廟時享
  隋
  唐
  五代
  卷九十二
  吉禮九十二  宗廟時享
  宋
  卷九十三
  吉禮九十三  宗廟時享
  宋
  卷九十四
  吉禮九十四  宗廟時享
  遼
  金
  卷九十五
  吉禮九十五  宗廟時享
  元
  卷九十六
  吉禮九十六  宗廟時享
  明
  卷九十七
  吉禮九十七  禘祫
  經傳禘祫正義
  傳記言禘祫不同
  魯禘祫
  諸儒論禘祫
  卷九十八
  吉禮九十八  禘祫
  漢
  三國
  南北朝
  隋唐
  後唐後周
  卷九十九
  吉禮九十九  禘祫
  宋
  卷一百
  吉禮一百  禘祫
  金
  元
  明
  卷一百一
  吉禮一百一  薦新
  寢廟薦新
  喪奠薦新
  月祭薦新
  漢至明薦新
  卷一百二
  吉禮一百二  后妃廟
  周先妣廟
  魯仲子宫
  漢
  後漢
  三國魏
  蜀漢
  晉
  宋
  齊
  梁
  陳
  北魏
  卷一百三
  吉禮一百三  后妃廟
  唐
  後唐
  宋
  卷一百四
  吉禮一百四  后妃廟
  金
  元
  明
  后妃升祔
  卷一百五
  吉禮一百五  私親廟
  有虞氏
  漢宣帝
  漢哀帝
  漢平帝
  後漢光武帝
  後漢安帝
  後漢質帝
  後漢桓帝
  後漢靈帝
  三國魏明帝
  三國呉主皓
  晉愍帝
  晉元帝
  齊明帝
  陳文帝宣帝
  北魏孝莊帝
  北魏廢帝
  北魏出帝
  後唐明帝
  宋英宗
  宋孝宗
  宋理宗
  宋度宗
  卷一百六
  吉禮一百六  私親廟
  遼世宗
  金熈宗
  金世宗
  元武宗
  元泰定帝
  明世宗
  卷一百七
  吉禮一百七  太子廟
  王下祭殤
  歴代太子廟
  卷一百八
  吉禮一百八  諸侯廟祭
  諸侯廟制
  諸侯立廟
  諸侯遷廟
  附庸五廟
  魯廟
  諸侯宗廟正祭
  諸侯時享犆祫
  諸侯宗廟告朔
  漢至明諸侯廟祭
  卷一百九
  吉禮一百九  大夫士廟祭
  大夫士廟制
  大夫士廟主
  宗法祭禮
  祭禮等差
  祭先祖始祖
  夫祭妻
  妾母祔祭
  殤與無後者祔祭
  卷一百十
  吉禮一百十  大夫士廟祭
  儀禮特牲饋食禮
  卷一百十一
  吉禮一百十一  大夫士廟祭
  儀禮少牢饋食禮
  卷一百十二
  吉禮一百十二  大夫士廟祭
  儀禮有司徹
  卷一百十三
  吉禮一百十三  大夫士廟祭
  圭田
  祭器衣服冕弁
  牲牢酒醴黍稷
  鋪筵設几
  交爵授器
  分肉致福
  容儀節度
  廟祭僭忒
  臨祭廢禮
  庶人祭寢
  忌日祭
  節薦
  不祀非族
  卷一百十四
  吉禮一百十四  大夫士廟祭
  歴代大夫士廟祭
  卷一百十五
  吉禮一百十五  大夫士廟祭
  歴代大夫士廟祭
  卷一百十六
  吉禮一百十六  祀先代帝王
  經傳古帝王祀典
  歴代古帝王祀典
  卷一百十七
  吉禮一百十七  祭先聖先師
  統論祀先聖先師
  釋奠
  釋菜
  漢
  三國
  晉
  宋齊梁陳
  北魏北齊北周
  隋
  唐
  五代
  卷一百十八
  吉禮一百十八  祭先聖先師
  宋
  卷一百十九
  吉禮一百十九  祭先聖先師
  遼
  金
  元
  卷一百二十
  吉禮一百二十  祭先聖先師
  明
  卷一百二十一
  吉禮一百二十一  祀孔子
  周
  漢
  後漢
  三國魏
  南北朝
  隋
  唐
  五代
  宋
  金
  元
  明
  卷一百二十二
  吉禮一百二十二  功臣配享
  經傳功臣配享
  漢魏
  晉宋齊梁陳
  北魏北齊北周
  隋唐五代
  宋
  遼金元
  明
  卷一百二十三
  吉禮一百二十三  賢臣祀典
  秩祀典
  周
  兩漢
  三國
  晉宋
  北魏
  唐
  宋
  遼金
  元
  明
  卷一百二十四
  吉禮一百二十四  親耕享先農
  享先農
  耕耤之禮
  漢至唐親耕享先農
  卷一百二十五
  吉禮一百二十五  親耕享先農
  宋元明親耕享先農
  卷一百二十六
  吉禮一百二十六  親桑享先蠶
  享先蠶
  親蠶之禮
  漢至明親桑享先蠶
  卷一百二十七
  吉禮一百二十七
  享先火
  享先炊
  享先卜
  享先醫
  古祭厲
  歴代祭厲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目録
  卷一百二十八
  嘉禮一  即位改元
  唐虞
  夏
  商
  周
  秦
  漢
  後漢
  蜀漢
  晉
  卷一百二十九
  嘉禮二  即位改元
  宋
  齊
  梁
  陳
  隋
  唐
  後梁
  後唐
  後晉
  後漢
  後周
  宋
  元
  明
  卷一百三十
  嘉禮三  上尊號
  唐
  宋
  遼
  金
  元
  卷一百三十一
  嘉禮四  朝禮
  天子諸侯三朝
  卿大夫私朝附
  后夫人内宮之朝附
  天子五門諸侯三門
  臺門
  門屏
  宁
  卷一百三十二
  嘉禮五  朝禮
  朝服
  朝車
  聴朔
  臣將適君所
  臣入門
  君出視朝
  揖
  正位
  聴治
  退朝
  在朝言語之節
  視朝變禮
  夕見
  外朝詢事聴政
  卷一百三十三
  嘉禮六  朝禮
  秦至隋常朝
  唐常朝
  五代常朝
  卷一百三十四
  嘉禮七  朝禮
  宋常朝
  卷一百三十五
  嘉禮八  朝禮
  遼常朝
  金常朝
  元常朝
  明常朝
  卷一百三十六
  嘉禮九  朝禮
  秦正旦朝賀
  漢正旦朝賀
  後漢正旦朝賀
  魏正旦朝賀
  晉正旦朝賀
  宋正旦朝賀
  齊正旦朝賀
  梁正旦朝賀
  陳正旦朝賀
  北魏正旦朝賀
  北齊正旦朝賀
  北周正旦朝賀
  卷一百三十七
  嘉禮十  朝禮
  隋正旦朝賀
  唐正旦朝賀
  五代正旦朝賀
  卷一百三十八
  嘉禮十一  朝禮
  宋正旦朝賀
  卷一百三十九
  嘉禮十二  朝禮
  遼正旦朝賀
  金正旦朝賀
  元正旦朝賀
  明正旦朝賀
  卷一百四十
  嘉禮十三  朝禮
  冬至朝賀
  聖節朝賀
  卷一百四十一
  嘉禮十四  朝禮
  皇后受賀
  皇太子受賀
  皇太后臨朝聴政
  卷一百四十二
  嘉禮十五  尊親禮
  追尊
  尊太上皇禮
  上皇太后太皇太后尊號徽號禮
  卷一百四十三
  嘉禮十六  飲食禮
  飲食通義
  經𫝊飲食禮
  漢至明飲食之禮
  族姓氏
  卷一百四十四
  嘉禮十七  飲食禮
  正公族
  漢至明惇敘宗室
  卷一百四十五
  嘉禮十八  飲食禮
  宗法
  宗子收族
  卷一百四十六
  嘉禮十九  飲食禮
  宗子立後
  為後律令
  立後之正
  立後之權
  卷一百四十七
  嘉禮二十  飲食禮為人後阴
  立後之失
  為後歸宗
  卷一百四十八
  嘉禮二十一  冠禮
  儀禮士冠禮
  經傳天子諸侯大夫冠禮
  冠年
  告廟祭禰
  有喪而冠
  冠義
  卷一百四十九
  嘉禮二十二  冠禮
  秦漢
  三國南北朝
  隋唐
  巻一百五十
  嘉禮二十三  冠禮
  宋
  金明
  女子笄
  卷一百五十一
  嘉禮二十四  昏禮
  昏大義
  名稱
  取異姓
  昏年
  昏時
  天子諸侯昏王姬下嫁附
  大夫昏
  卷一百五十二
  嘉禮二十五  昏禮
  儀禮士昏禮
  卷一百五十三
  嘉禮二十六  昏禮
  庶人昏
  昏義
  昏禮之變
  娣媵
  繼室
  媒妁
  卷一百五十四
  嘉禮二十七  昏禮
  漢
  魏晉宋齊梁陳
  北魏北齊北周
  隋唐
  卷一百五十五
  嘉禮二十八  昏禮
  宋
  遼金元
  明
  卷一百五十六
  嘉禮二十九  饗燕禮
  饗禮
  饗變禮
  饗失禮
  卷一百五十七
  嘉禮三十  饗燕禮
  儀禮燕禮
  燕義
  卷一百五十八
  嘉禮三十一  饗燕禮
  經傳燕禮
  春秋饗燕
  卷一百五十九
  嘉禮三十二  饗燕禮
  儀禮公食大夫禮
  經傳食禮
  卷一百六十
  嘉禮三十三  饗燕禮
  兩漢宴饗
  魏晉至隋宴饗
  唐宴饗
  五代宴饗
  宋宴饗
  遼金元宴饗
  明宴饗
  卷一百六十一
  嘉禮三十四  射禮
  儀禮大射儀
  卷一百六十二
  嘉禮三十五  射禮
  儀禮鄉射禮
  卷一百六十三
  嘉禮三十六  射禮
  射禮總論
  大射
  賓射
  燕射
  鄉射
  卷一百六十四
  嘉禮三十七  射禮
  射雜儀
  射器
  卷一百六十五
  嘉禮三十八  射禮
  投壺
  卷一百六十六
  嘉禮三十九  射禮
  歴代射禮
  卷一百六十七
  嘉禮四十  鄉飲酒禮
  儀禮鄉飲酒禮
  經傳鄉飲諸儀
  鄉飲酒義
  卷一百六十八
  嘉禮四十一  鄉飲酒禮
  歴代鄉飲酒禮
  卷一百六十九
  嘉禮四十二  學禮
  天子五學郊外小學附
  門闈小學
  鄉遂學
  諸侯學
  諸候鄉學
  卷一百七十
  嘉禮四十三  學禮
  教學之法
  入學
  考校
  簡不帥教
  卷一百七十一
  嘉禮四十四  學禮
  漢國學
  後漢國學
  魏呉國學
  晉國學
  南北朝國學
  隋國學
  唐國學
  後唐國學
  宋國學
  金國學
  元國學
  明國學
  歴代郡縣學
  卷一百七十二
  嘉禮四十五  學禮
  天子諸侯視學
  歴代視學
  世子齒學
  經筵日講
  卷一百七十三
  嘉禮四十六  學禮
  取士
  兩漢取士
  魏晉至隋取士
  唐取士
  五代取士
  卷一百七十四
  嘉禮四十七  學禮
  宋取士
  卷一百七十五
  嘉禮四十八  學禮
  遼金取士
  元取士
  明取士
  卷一百七十六
  嘉禮四十九  學禮
  養老之禮
  優老之禮
  卷一百七十七
  嘉禮五十  學禮
  歴代視學養老之禮
  歴代優老之禮
  卷一百七十八
  嘉禮五十一  巡狩
  巡狩名義
  巡狩之期
  虞巡狩之禮
  周巡狩之禮
  卷一百七十九
  嘉禮五十二  巡狩
  秦
  漢
  後漢
  魏
  晉
  南北朝
  隋
  唐
  卷一百八十
  嘉禮五十三  巡狩
  宋
  遼
  金
  元
  明
  卷一百八十一
  嘉禮五十四  觀象授時
  天行
  天九重
  天地之體
  北極
  黄極
  月五星恒星之極
  天左旋右旋
  卷一百八十二
  嘉禮五十五  觀象授時
  黄赤道
  月道
  古今度法
  黄赤道經緯度
  黄赤道宿度
  周天十二宮次
  卷一百八十三
  嘉禮五十六  觀象授時
  觀象名義
  上古觀象
  虞夏觀象
  殷周觀象
  漢以來觀象
  卷一百八十四
  嘉禮五十七  觀象授時
  測景之法
  測日景求地中以定里差
  卷一百八十五
  嘉禮五十八  觀象授時
  測中星考日躔以定嵗差
  致日月以正節氣
  漏刻星晷
  卷一百八十六
  嘉禮五十九  觀象授時
  嵗實
  卷一百八十七
  嘉禮六十  觀象授時
  測日行盈縮以推定氣
  卷一百八十八
  嘉禮六十一  觀象授時
  考冬至以正氣序
  卷一百八十九
  嘉禮六十二  觀象授時
  置閏
  朔實
  月行遲疾
  卷一百九十
  嘉禮六十三  觀象授時
  日月交食
  卷一百九十一
  嘉禮六十四  觀象授時
  五星
  卷一百九十二
  嘉禮六十五  觀象授時
  恒星總論
  紫㣲垣
  太㣲垣
  天市垣
  卷一百九十三
  嘉禮六十六  觀象授時
  東方蒼龍七宿
  北方𤣥武七宿
  卷一百九十四
  嘉禮六十七  觀象授時
  西方白虎七宿
  南方朱鳥七宿
  卷一百九十五
  嘉禮六十八  觀象授時
  推步法上
  卷一百九十六
  嘉禮六十九  觀象授時
  推步法中
  卷一百九十七
  嘉禮七十  觀象授時
  推步法下
  卷一百九十八
  嘉禮七十一  觀象授時
  三正論統
  唐虞夏正朔
  商正朔
  周正朔
  秦正朔
  漢改正朔
  魏改正朔
  唐改正朔
  卷一百九十九
  嘉禮七十二  觀象授時
  時令上
  卷二百
  嘉禮七十三  觀象授時
  時令下
  後漢至唐讀時令
  卷二百一
  嘉禮七十四  體國經野
  虞十二州
  禹貢冀兖青三州
  卷二百二
  嘉禮七十五  體國經野
  禹貢徐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荆三州
  卷二百三
  嘉禮七十六  體國經野
  禹貢豫梁雍三州
  卷二百四
  嘉禮七十七  體國經野
  禹貢隨山濬川
  卷二百五
  嘉禮七十八  體國經野
  禹貢隨山濬川
  卷二百六
  嘉禮七十九  體國經野
  禹貢隨山濬川
  卷二百七
  嘉禮八十  體國經野
  商九有
  周職方
  春秋周都邑山川
  卷二百八
  嘉禮八十一  體國經野
  春秋列國都邑山川
  卷二百九
  嘉禮八十二  體國經野
  春秋列國都邑山川
  卷二百十
  嘉禮八十三  體國經野
  春秋列國都邑山川附四書釋地
  戰國七雄
  卷二百十一
  嘉禮八十四  體國經野
  秦
  漢
  後漢
  三國
  晉
  南北朝
  隋
  唐
  卷二百十二
  嘉禮八十五  體國經野
  五代
  宋
  遼金元
  明
  卷二百十三
  嘉禮八十六  設官分職
  官制總論
  上古官制
  唐虞官制
  夏商官制
  周初官制
  卷二百十四
  嘉禮八十七  設官分職
  周禮官制上
  卷二百十五
  嘉禮八十八  設官分職
  周禮官制下
  周侯國官制
  卷二百十六
  嘉禮八十九  設官分職
  春秋官制
  卷二百十七
  嘉禮九十  設官分職
  秦官制
  漢官制
  魏官制
  晉官制
  南北朝官制
  隋官制
  卷二百十八
  嘉禮九十一  設官分職
  唐官制
  宋官制
  卷二百十九
  嘉禮九十二  設官分職
  遼官制
  金官制
  元官制
  明官制
  卷二百二十
  賓禮一  天子受諸侯朝
  朝覲宗遇名義
  朝覲之期
  圭璧
  裼襲
  卷二百二十一
  賓禮二  天子受諸侯朝
  朝覲服冕
  車旗
  几筵
  玉幣
  擯介
  天子諸侯稱謂
  諸侯朝覲告祭
  在途
  至郊
  委積
  郊勞
  后勞
  在館
  送迎之節
  將幣
  貢物
  錫予
  致饔餼
  饗食之等
  朝宿之邑
  朝變禮
  朝覲失禮
  類見
  蕃國入貢
  朝事義
  卷二百二十二
  賓禮三  覲禮
  儀禮覲禮
  卷二百二十三
  賓禮四  天子受諸侯蕃國朝覲
  唐虞朝覲
  夏朝覲
  殷朝覲
  周
  兩漢
  魏晉至隋
  唐
  宋
  元
  明
  卷二百二十四
  賓禮五  㑹同
  㑹同名義
  㑹同告祭
  㑹同先事戒具
  㑹同在路委積及市政
  㑹同所過供膳
  㑹同車旗
  㑹同次舍
  㑹同壇壝宮
  行禮之節
  㑹同牢禮
  㑹同賜予
  㑹同盟約
  㑹同禱祠
  㑹同而射
  諸侯來問
  小㑹同
  卷二百二十五
  賓禮六  三恪二王後
  通論
  虞
  夏
  商
  周
  兩漢
  魏
  晉
  南北朝
  唐
  五代
  宋
  金
  元
  明
  卷二百二十六
  賓禮七  諸侯聘於天子附蕃使朝貢聘頫名義
  聘頫儀節
  春秋諸國聘周
  兩漢蕃使朝貢
  唐蕃使朝貢
  宋蕃使朝貢
  遼蕃使朝貢
  金蕃使朝貢
  元蕃使朝貢
  明蕃使朝貢
  卷二百二十七
  賓禮八  天子遣使諸侯國附遣使詣蕃總論天子遣使之事
  王命
  介
  節信
  幣
  遣使勞使
  周聘魯
  周錫命
  周歸脤
  周㑹盟
  周賵葬
  周使來
  過國
  兩漢遣使詣蕃
  唐遣使詣蕃
  宋遣使詣蕃諸遼遣使附
  元遣使詣蕃
  明遣使詣蕃
  卷二百二十八
  賓禮九  諸侯相朝
  總論
  告祭聴朝
  館舍
  壇
  行禮之節
  擯介之容
  致禮
  大夫従君不私覿
  諸侯相朝失禮
  春秋諸侯相朝
  卷二百二十九
  賔禮十  諸侯㑹盟遇
  㑹盟遇名義
  㑹盟
  遇
  卷二百三十
  賓禮十一  諸侯遣使交聘
  儀禮聘禮
  卷二百三十一
  賓禮十二  諸侯遣使交聘
  聘問名義
  行禮之節
  圭幣
  聘使稱謂
  主國待賔
  聘使之容
  賓出入公門
  賓介見主君
  禮賓及牢禮之等
  聘變禮
  春秋交聘
  卷二百三十二
  賓禮十三  士相見禮
  儀禮士相見禮
  經傳相見禮
  列代相見禮
  贄
  卷二百三十三
  軍禮一  軍制
  軍禮之綱
  出軍之制上
  卷二百三十四
  軍禮二  軍制
  出軍之制中
  出軍之制下
  卷二百三十五
  軍禮三  軍制
  邦國軍制
  春秋邦國軍制之變
  卷二百三十六
  軍禮四  軍制
  秦軍制
  漢軍制
  晉軍制
  周隋軍制
  唐軍制
  宋軍制
  金軍制
  元軍制
  明軍制
  卷二百三十七
  軍禮五  出師
  師名義
  出師時令
  親征
  諸侯専征
  類上帝
  宜社
  造廟
  禡附祭旗纛
  受命于祖
  受成于學
  卷二百三十八
  軍禮六  出師
  命將告廟
  軷
  祭所過山川
  誓師
  勞師
  卷二百三十九
  軍禮七  出師
  軍中職事
  營陣行列
  車輅
  旌旗
  兵器
  軍容
  坐作進退擊刺之節
  軍中刑賞
  軍中之祭
  致師
  用師名目
  凱旋告祭獻俘
  獻捷
  受降
  飲至
  論功行賞
  師不功
  遣戍
  卷二百四十
  軍禮八  校閲
  校閲
  漢
  三國
  晉
  南北朝
  隋
  唐
  五代
  宋
  遼金元
  明
  卷二百四十一
  軍禮九  車戰  舟師
  車戰
  攻城之車
  春秋車戰
  漢至宋車戰
  春秋舟師
  漢至明舟師
  卷二百四十二
  軍禮十  田獵
  田獵名義
  田獵時令
  田獵官司戒具
  田獵徴發政令
  田獵祭祀
  春蒐
  夏苗
  秋獮
  冬狩
  頒禽供祭
  諸侯從天子田獵
  諸侯田獵
  大夫田獵
  田獵取物之仁
  經傳田獵之事
  卷二百四十三
  軍禮十一  田獵
  漢
  三國
  南北朝
  隋
  唐
  五代
  宋
  遼
  金
  元
  明
  火田
  卷二百四十四
  軍禮十二  馬政
  辨馬之名物
  經傳馬政
  秦漢
  南北朝
  隋唐
  五代
  卷二百四十五
  軍禮十三  馬政
  宋
  遼金元
  明
  卷二百四十六
  凶禮一  荒禮
  荒禮通論
  備荒之政
  檢勘災傷
  遣使存恤
  卷二百四十七
  凶禮二  荒禮
  散利上
  卷二百四十八
  凶禮三  荒禮
  散利下
  卷二百四十九
  凶禮四  荒禮
  薄征
  緩刑
  弛力
  舍禁
  去㡬
  眚禮
  殺哀
  蕃樂
  多昏
  卷二百五十
  凶禮五  荒禮
  索鬼神
  除盜賊
  勸分
  移民通財
  統論荒政
  卷二百五十一
  凶禮六  札禮  烖禮  禬禮恤禮  唁禮  問疾禮札禮
  經傳烖禮
  經傳弔烖禮
  救日月伐鼓
  禬禮
  恤禮
  唁禮
  問疾禮
  卷二百五十二
  凶禮七  喪禮
  儀禮喪服斬衰三年
  卷二百五十三
  凶禮八  喪禮
  儀禮喪服齊衰三年  齊衰杖期
  卷二百五十四
  凶禮九  喪禮
  儀禮喪服齊衰不杖期
  卷二百五十五
  凶禮十  喪禮
  儀禮喪服齊衰無受
  卷二百五十六
  凶禮十一  喪禮
  儀禮喪服大功九月
  卷二百五十七
  凶禮十二  喪禮
  儀禮喪服繐衰葬除之  殤小功五月小功五月
  卷二百五十八
  凶禮十三  喪禮
  儀禮喪服緦麻三月
  卷二百五十九
  凶禮十四  喪禮
  儀禮喪服記
  卷二百六十
  凶禮十五  喪禮
  儀禮士喪禮
  卷二百六十一
  凶禮十六  喪禮
  儀禮既夕禮
  卷二百六十二
  凶禮十七  喪禮
  儀禮士虞禮
  等謹案五禮通考二百六十二卷
  國朝秦蕙田撰蕙田字樹峯金匱人乾隆丙辰進士第三官至刑部尚書諡文恭是書因徐乾學讀禮通考惟詳喪𦵏一門而周官大宗伯所列五禮之目古經散亡鮮能窮端竟委乃因徐氏體例網羅衆説以成一書凡為門類七十有五以樂律附於吉禮宗廟制度之後以天文推步勾股割圓立觀象授時一題統之以古今州國都邑山川地名立體國經野一題統之並載入嘉禮雖事屬旁涉非五禮所應該不免有炫愽之意然周代六官總名曰禮禮之用精粗條貫所賅本博故朱子儀禮經傳通解於學禮載鍾律詩樂又欲取許氏説文解字序説及九章筭經為書數篇而未成則蕙田之以類纂附尚不為無據其他考證經史原原本本具有經緯非剽竊餖飣挂一漏萬者可比較陳祥道所作過之逺矣乾隆四十三年十月恭校上
  總纂官紀昀陸錫熊孫士毅
  總 校 官陸 費 墀

  五禮通考原序
  三代時禮行於上自王侯迄士庶皆肄習焉無庸稽之簡冊也淩夷至春秋學士大夫猶相與講明指示斯須不去秦燔典籍禮經蕩然叔孫通補苴於漢僅以綿蕞習之而禮幾不可問矣自時厥後注疏家掇拾煨燼之餘强以已意附㑹分離乖隔瑕釁百端故孔文舉謂鄭康成時有臆説郊天鼓殆不必麒麟之皮也夫以康成之悉心搜討不避拙不辭難而當時已不免詆呵況其他乎予嘗謂詩書雖殘缺而迹其遺文尚皆有義理可據惟禮則隨時代更郊社所配殷周各異南北之祀分合多岐一端如此餘可例矣又未經夫子手定故羣儒議論紛紛比於聚訟若唐之開元禮宋之太常因革禮雖命儒臣纂輯垂為一代章程而因陋就簡大畧與綿蕞等後人但藉以考其同異而已非好學精思者孰能訂其是非得失而正之往時崑山徐大司㓂有讀禮通考一書於諸禮猶闕而未備少宗伯秦公奮然繼起合五禮而編次之薈萃該洽受心所是而非以立異於古有稽而不敢茍同其不可强釋者則闕疑焉仍其名曰通考今秋兒子和寧給假歸里爰以授之而索予弁其首予讀之听然莫逆於心也夫五禮之用大以經世小以物身雖難言又烏可以不論世之噤不敢措一詞者既病其言雜復未覩禮家之大全故安於放而習於簡耳非篤古而宿其業又烏能蕆之予與秦氏世好従父弱六出尊大父對巖先生之門藥師又與予同年友也日往來寄暢園中與其羣従子弟遊素知其家多藏書凡禮經疏義外間絶少刋本而庋貯緘題者數十笥宗伯以絶人之姿盡發而讀之早嵗即洞其條理綜核纂注彚為一編通籍後簪筆承明毎稍暇輒抒思釐定至晉居秩宗而帙始成人以為善於其職云予謂是惟能宿其業耳積數十年博觀閎覽之資用以搜擇融洽折諸儒之異同而求其是將使後之考禮者恍然如日再中不至若扣槃捫燭也故不敢以老辭序而歸之乾隆十有八年秋八月陽湖八十二老人蒋汾功















  五禮通考原序
  少宗伯秦公味經輯五禮通考一書凡若干卷書垂成而余入京師屬為之叙余卒讀作而歎曰皇哉唐哉此數千百年來所絶無而僅有之書也顧實有先得余心者憶年二十餘讀儀禮周官戴記歎周公制禮整理天下陶成庶類逮後政衰諸侯惡其害已而皆去其籍葢典禮廢壊實自春秋戰國時始漢髙堂生僅傳士禮十七篇而周官三百六十職備陳祭祀朝覲㑹同賓客燕饗之事實為天子諸侯之禮則周官列其職事而儀禮詳其節次二書相為經緯因欲以儀禮為經周禮為傳旁及詩書大小戴以及鄭孔賈服之注疏畧仿朱子經傳通解之例名曰周官聫取聫事之義屬稿半載因攻制藝遂爾輟業中間倖成進士復家居三十餘年輯成春秋大事表及毛詩訂詁而於禮經不復措意辛未秋有
  詔慎簡經學余蒙
  恩授國子司業銜迴憶覃精三禮之時已五十餘年余髮種種且老矣欲復整理故業而畏其繁重力弗克勝今讀秦公書恍然如其意所欲出綱舉而目張州次而部居折𠂻百氏剖析同異復舉兩漢以來至前明凡郊祀禮樂輿服諸志及紀傳之闗於五禮者悉以類相附詳歴代之因革存古今之同然葢舉二十二史悉貫以周官儀禮之書細大不遺體要備舉余謂是書如女媧之補天視王通之續經束晳之補亡其大小純雜殆不可以里道計至是而成周之禮始燦然大明於世余向日所欲為而未竟者似有先告焉而毫髮無餘憾矣余垂老得睹是書因備陳向日區區之愚得附名簡末自幸竊自愧也
  乾隆十七年壬申顧棟高時年七十有四



  五禮通考自序
  蕙田性拙鈍少讀書不敢為詞章淹博之學塾師授之經循行數墨恐恐然若失也嵗甲辰年甫逾冠偕同邑蔡學正宸錫吴主事大年學士尊彛兄弟為讀經之會相與謂三禮自秦漢諸儒抱殘守闕註疏雜入䜟緯轇輵紛紜宋史載子朱子當日嘗欲取儀禮周官二戴記為本編次朝廷公卿大夫士民之禮盡取漢唐以下諸儒之説考訂辨正以為當代之典今觀所著經傳通解繼以黄勉齋楊信齋兩先生修述究未足為完書是以三禮疑義至今猶蔀迺於禮經之文如郊祀明堂宗廟禘嘗饗宴朝㑹冠昏賓祭宫室衣服器用等先之以經文之互見錯出足相印証者繼之以註疏諸儒之牴牾訾議者又益以唐宋以來専門名家之考論發明者每一事一義輒集百氏之説而諦審之審之久思之深往往如入山得逕榛蕪豁然又如掘井逢源溢然自出然猶未敢自信也半月一㑹問者難者辨者答者迴旋反覆務期惬諸已信諸人而後乃筆之箋釋存之考辨如是者十有餘年而裒然漸有成帙矣丙辰通籍供奉
  内廷見聞所及時加釐正乙丑
  簡佐秩宗奉
  命校閱禮書時方纂修㑹典
  天子以聖人之徳制作禮樂百度聿新蕙田職業攸司源流沿革不敢不益深考究丁卯戊辰治喪在籍杜門讀禮見崑山徐健菴先生通考規模義例具得朱子本意惟吉嘉賓軍四禮尚屬闕如惜宸錫大年相繼徂謝乃與學士吴君尊𢑴陳舊篋置抄胥發凡起例一依徐氏之本並取向所考定者分類排輯補所未及服闋後再任容臺徧覽典章日以増廣適同學桐山宜田領軍見而好之且許同訂宜田受其世父望溪先生家學夙精三禮郵籖往來多所啟發并促早為卒業施之剞氏以諗同志徳水盧君抱孫元和宋君慤庭従而和之戊寅移長司寇兼攝司空事繁少暇嘉定錢宫允曉徵實㐮參校之役辛巳冬爰始竣事凡為門類七十有五為卷二百六十有二自甲辰至是閲寒暑三十有八而年亦已六十矣顧以蕙田之謭陋遭遇
  聖明復理舊業以期無瘝厥職而已至于朱子之規模遺意未知果有合焉否也是為序金匱秦蕙田








  凡例
  一五禮之名肇自虞書五禮之目著于周官大宗伯曰吉凶軍賓嘉小宗伯掌五禮之禁令與其用等孔子曰周監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従周所以經緯天地宰制萬物大矣至矣自古禮散軼漢儒掇拾於煨燼之餘其傳於今者惟儀禮十七篇周官五篇考工記一篇文多殘闕禮記四十九篇刪自小戴及所存大戴禮間有制度可考而純駁互見附以注疏及魏晉諸家人自為説益用紛岐唐宋以來惟杜氏佑通典陳氏祥道禮書朱子儀禮經傳通解馬氏端臨文獻通考言禮頗詳今案通解所纂王朝邦國諸禮合三禮諸經傳記薈萃補輯規模精宻第専録註疏亦未及史乗且屬未成之書禮書詳于名物畧于𫝊註通典通考雖網羅載籍兼收令典第五禮僅二書門類之一未克窮端竟委詳説反約宋史禮志載朱子嘗欲取儀禮周官二戴記為本編次朝廷公卿大夫士民之禮盡取漢晉而下及唐諸儒之説考訂辨正以為當代之典未及成書至近代崑山徐氏乾學著讀禮通考一百二十卷古禮則倣經𫝊通解兼採衆説詳加折衷歴代則一本正史參以通典通考廣為搜集庶幾朱子遺意所闗經國善俗厥功甚鉅惜乎吉嘉賓軍四禮屬草未就是書因其體例依通典五禮次第編輯吉禮如干卷嘉禮如干卷賓禮如干卷軍禮及凶禮之未備者如干卷而通解内之王朝禮别為條目附于嘉禮合徐書而大宗伯之五禮古今沿革本末源流異同失得之故咸有考焉
  一考制必従其朔法古貴知其意而議禮之家古稱聚訟權衡審度非可臆決徐本于經文缺畧𫝊注糾紛之處必詳悉考訂定厥指歸兹特兼收異説并先儒辨論附于各條之後以備參稽或並存闕疑於治經之學不無補禆
  一杜氏馬氏所載歴代史事大概専據志書而本紀列𫝊不加搜採然史家記事彼此互見且二十二史體例各殊有詳于志而不登紀𫝊者亦有散見紀𫝊而不登于志者舉一廢一不無掛漏又其採輯之法有時全載議論一事而辨析千言有時専提綱領千言而括成一語詳畧不均指歸無據兹特徧採紀𫝊參校志書分次時代詳加考核凡諸議禮之文務使異同並載曲直具存庶幾後之考者得以詳其本末
  一作者謂聖述者謂明聖則經而賢則𫝊漢藝文志言禮者十三家洎及魏晉師𫝊弟受抱殘守闕厥功偉焉至宋元諸大儒出粹義微言元宗統㑹而議禮始有歸宿兹編考訂専以經𫝊為權衡謹緝禮經源流列于首簡
  一歴代禮典西京賈董昌言未遑制作東都鋭意舉修多雜讖緯魏晉則僅𫝊儀注逮梁天監中五禮始有成書唐開元禮出而五禮之文大備杜氏因之參輯舊聞作為通典馬氏續加増廣纂入通考元明各有集禮及典章㑹典等書班孟堅云王者必因前王之禮順時施宜有所損益夫子亦曰百世可知述禮制因革
  一吉禮為五禮之冠記曰禮有五經莫重于祭唐虞伯夷典三禮周官大宗伯掌天神地祇人鬼之禮第兩郊七廟遺文缺微儀禮所𫝊特牲少牢皆大夫士之祭故漢志有推士禮而致于天子之譏矧䜟緯繁興康成雜入經註辨難滋起如天帝有六地祇為二明堂之五室九室祈榖之建子建寅禘郊不分地社莫别宗廟六祭淆于禘祫分年昭穆祧遷紊于兄弟繼序他如服冕牲牢樂舞器數岐説益紛幾千年間廢興創革往往莫之適従兹編于經𫝊搜集無遺冀以補綴萬一至先儒論説及累朝奏議亦廣為採取較之通典通考詳畧懸殊卷帙亦獨多於他禮
  一大宗伯三禮馬氏通考以郊社宗廟統之三者亦各自為叙然先農先蠶以人鬼而入郊社六宗四類又不能確指為何神經𫝊通解増列百神一項究不如宗伯三禮為統括今但以義類相從未敢强分名目
  一儀禮十七篇依鄭注嘉禮居其七通典従開元禮以大射鄉射屬軍禮宋史仍屬嘉禮夫古者射以觀徳貫革非所尚也今従鄭氏
  一大宗伯以賓禮親邦國是時天下封建故諸侯于天子有朝宗覲遇㑹同問視之禮諸侯鄰國亦相朝聘自罷侯置守無復古儀杜氏通典採摭古今分為四條通志但存三恪二王後一則通考竟全刪去以藩國朝貢附見于朝儀今輯經文天子諸侯覲聘之禮以存古儀録史𫝊藩國朝貢及遣使迎勞諸儀以昭近制而士庶人相見禮終焉
  一儀禮闕軍禮周官大宗伯以軍禮同邦國曰大師大均大田大役大封唐開元禮其儀二十有三通典綜為九條今兼通考之例為類一十有九
  一大宗伯以凶禮哀邦國之憂其禮之别有五論語曰所重民食喪祭喪固凶禮一大端也已詳徐氏讀禮通考兹特以賑禬補其缺云
  一經禮三百周官六職所掌大小戴記所載廣大悉賅通考将田賦選舉學校職官象緯封建輿地王禮各為一門不入五禮而朱子經𫝊通解俱編入王朝禮最為該洽今祖述通解稍變體例附於嘉禮之内易曰嘉㑹足以合禮葢言盛也
  一五禮各門經文之後二十二史紀志列𫝊搜擇頗廣今附通解王朝禮各類經則照五禮條目詳加考證史則苐載沿革大端以備參考全文槩従摘畧
  一徐書上自王朝下逮民俗古禮今制靡弗該載是編六籍而外後世典章始于秦漢訖于前明洪惟我
  朝
  聖聖相承制度修明日新富有至于科條所頒敬切訓行髙深莫贊蕙田叨佐秩宗疎陋是懼復理専門故業略識源流抑亦退食寝興無忘匪懈云爾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首第一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禮經作述源流上
  王氏通曰吾視千載而上聖人在上者未有若周公焉其道則一而經制大備後之為政者有所持循矣陸氏徳明曰周儀二禮並周公所制 三禮次第周為本儀為末
  孔氏穎達曰洛誥云考朕昭子刑乃單文祖徳又禮記明堂位云周公攝政六年制禮作樂頒度量于天下所制之禮則周官儀禮也
  賈氏公彦曰周禮儀禮發源是一理有始終分為二部並是周公攝政太平之書周禮為末儀禮為本
  觀承案陸氏謂周為本儀為末者周禮乃禮之綱要儀禮乃禮之節目也賈氏又謂周禮為末儀禮為本者周禮乃經世宰物之宜儀禮乃敦行實踐之事也
  韓氏愈曰予嘗苦儀禮難讀又其行于今者葢寡沿襲不同復之無由考于今誠無所用之然文王周公之法制粗在于是孔子曰吾従周謂其文章之盛也古書之存者希矣百氏雜家尚有可取況聖人之制度耶于是掇其大要竒辭奥㫖著于篇學者可觀焉惜乎吾不及其時揖譲進退于其閒嗚呼盛哉
  程子曰有麟趾闗雎之意然後能行周官之法度 問周禮有訛缺否程子曰甚多周公致治之大法亦在其中須知道者觀之可決是非也 禮記中有聖人格言亦有俗儒乖謬之説乖謬之説本不能混格言只為學者不能辨别如珠玉之在泥沙耳聖人文章自然與學為文者不同譬之化工生物剪裁繪畫雖似相類終不若化工所生者自有一般生意 禮記儒行經解極害義理又曰儒行之篇如後世遊説之士所為誇大之説觀孔子平日語言有如是者否 禮記除中庸大學唯樂記為最近道學者深思自得之表記亦近道其言正張子曰周禮是的當之書然其閒必有末世増入者如盟詛之類必非周公之意葢盟詛起于王法不行人無所取直故要之于神所謂國将亡聴于神也 天官之職須襟懐洪大看得葢其規模至大若此心欲事事上致曲窮究凑合此心如是之大必不能得也 周禮唯太宰之職難看葢無許大心胸包羅記得此復忘彼其混混天下之事當如捕龍蛇搏虎豹用心力看方可其他五官便易看止一職也
  周氏諝曰禮經之殘缺久矣世之所傳曰周禮曰儀禮曰禮記其間獨周禮為太平之成法儀禮者又次之禮記者雜記先王之法而尚多漢儒附㑹之疵此學者所宜精擇
  吕氏大臨曰冠昏射鄉燕聘天下之達禮也儀禮所載謂之禮者禮之經也禮記所載謂之義者訓其經之義耳 周禮直欲使無一物不得其所故其書無一言而非仁
  晁氏公武曰西漢諸儒得古文禮凡五十六篇髙堂生𫝊士禮十七篇為儀禮䘮服𫝊一卷子夏所為
  楊氏時曰周官之書先王經世之務也不可不講朱子曰周禮周公遺典也胡氏父子以為王莽令劉歆撰此恐不然 周禮乃周家盛時聖賢制作之書 周禮一書周公所以立下許多條貫皆是従廣大心中流出 周官徧布精宻乃周公運用天理熟爛之書 説制度之書唯周禮儀禮可信禮記便不可深信周禮畢竟出于一家謂是周公親筆做成固不可然大綱却是周公意思 天官之職是總五官者若其心不大如何包得許多事且冢宰内自王之飲食衣服外至五官庶事自大至小自本至末千頭萬緒若不是大其心者區處應副事到面前便且區處不下況于先事措寘思患預防是著多少精神所以記得此復忘彼佛氏只合下將那心頓下無用處纔動步便疎脱所以吾儒貴窮理致知便須事事物物理㑹過 五峰以周禮為非周公致太平之書謂如天官冢宰却管甚官閫之事其意只是見後世宰相請託宫閫交結近習以為不可殊不知此正人君治國平天下之本豈可以後世之𡚁而併廢聖人之良法美意哉又如王后不當交通外朝之説他亦是懲後世𡚁要知儀禮中亦分明自載此理在至若女祝掌凡内禱祠祈禳之事使後世有此官則巫蠱之事安従有哉 比閭族黨之法正周公建太平之基本但這箇一如棊盤相似枰布定後棊子方有放處舊嘗妄意此書大綱是要人主正心脩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使天下之民無不被其澤又推而至于鳥獸草木無一不得其所而已不如是不足以謂之裁成輔相參賛天地耳 周禮一書好廣大精宻周家法度在裏許 儀禮禮之根本而禮記乃其枝葉 儀禮經也禮記𫝊也且如儀禮有冠禮禮記便有冠義儀禮有昏禮禮記便有昏義以至燕射之類莫不皆然 儀禮載其事禮記明其理讀禮記不讀儀禮許多理皆無安著處 禮記只是解儀禮如喪服小記便是解喪服𫝊推之諸篇皆然 問儀禮𫝊記是誰作曰𫝊是子夏作記是子夏以後人作 漢河間獻王得古禮五十六篇想必有可觀但當時君臣閒有所不曉遂至無𫝊故先儒謂聖經不亡于秦火而壊于漢儒其説亦好 今儀禮多是士禮天子諸侯喪祭之禮皆不存其中不過有些小朝聘燕享之禮自漢以來凡天子之禮皆是將士禮來増加為之漢河間獻王所得禮五十六篇却有天子諸侯之禮故班固謂愈于推士禮以為天子諸侯之禮者班固作漢書時此禮猶在不知何代何年失了可惜 儀禮不是古人預作一書如此初間只以義起漸漸相襲行得好至于情文極細宻極周緻處聖人見此意思好故録成書只看古人君臣之際如君臨臣喪坐撫當心要絰而踊今日之事至于死生之際恝然不相闗不啻如路人恩義安在 儀禮舊與六經三𫝊並行至王介甫始罷去其後雖復春秋而儀禮卒廢今士人讀禮記而不讀儀禮故不能見本末 世謂禮記為漢儒作非也漢儒最純者莫如董仲舒仲舒之文最純者莫如三策曷嘗有禮記中語乎如樂記所謂天髙地下萬物散殊而禮制行矣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樂興焉仲舒安能到此 禮有經有變經者常也變者常之變也先儒以曲禮為變禮葢曲者委曲之義故以為變禮然毋不敬安定辭安民哉此三語謂之變可乎先儒以儀禮為經禮然其中亦自有變又不可一律觀也 問孔子何以問禮于老耼曰始疑有兩老耼後思之老子曾為柱下史故知禮之節文所以孔子問之耼雖知禮然其意以為不必盡行行之反以多事故欲絶滅之禮運所謂謀用是作而兵由此起等語亦有此意 漢志諸記自一百三十一篇以下與經文本不相雜疑今亦多見于本篇後記及二戴之記孔子家語等書特不可考其所自耳陳君舉周禮説周制三公位冢宰則冢宰與王坐而論道者也今攷其屬小宰掌外治凡與王左右親習之官𨽻焉内宰掌内治凡與后左右親習之官𨽻焉而他無職業凡若是作格君心四篇其一曰凡饔飱田罟薪蒸之事醫藥之事酒漿之事幄帟次舎之事甚卑冗也甚煩縟也必用命士必皆命于冢宰若王有師田之事則大僕而下凡僕馭之官有祭祀之事則大祝而下凡巫祝之官有燕樂之事則大師而下凡聲樂之官其用命士每官多至四十人往往皆大夫長之而屬于卿若夫宿衞非宫中之羣吏則宫伯之士庶子所謂執矛戈立階戺皆冕衣裳者非若後世但以兵衞也昔周公作立政大抵汲汲于用賢而以虎賁綴衣趣馬攜僕列諸左右常伯三事之下常伯三事皆大臣也名位尊矣視趣馬綴衣至不等而周公一槩言之何也葢以大臣進見有節敷奏有常而朝夕與王燕者則斯人也必以士為之則必公卿所自簡除所自考課苟非命士則簡除考課不出于朝廷其進雜而羣枉至矣是故分𨽻于六卿而冢宰之治特詳書曰昔在文武侍御僕従罔非正人以旦夕承弼厥辟由此其選也方周公之敎世子也魯公之子伯禽衞康叔之子牟齊太公之子伋俱事成王伯禽牟伋葢宿衞國子也他日能為顯諸侯而成王與之處則相觀而善之益多其後詩人刺皇父曰皇父卿士家伯維宰仲允膳夫蹶維趣馬艶妻煽方處以是數人者皆相従于女謁者也由此觀之王之所與燕私得其人則太子見徳而成王為賢君不得其人則女謁行而褒姒之禍作自后世子賢否繫焉而周之興亡従之如之何其不謹乎 其二曰庖事酒事衣裘之事惟王及后有司不敢㑹既不㑹矣而必領于大臣何也彼賤有司誠不宜以苛細推校至尊唯大臣以道佐人主獨得與人主可否相是非是故領之夫富有四海而一人之奉就使無節嵗費幾何方且嘉與大臣以自防檢庶幾過差不中九式之度雖有司不敢議而大臣盡規所以資啟沃成敬畏也 其三曰嘗讀闗雎知三代而上后妃極天下之選矣后妃母儀天下常若欿然有不足配至尊之意當是時夫人嬪若干人世媍若干人女御若干人各以其職奉上所以共賓祭蕃子孫之官備矣后方惻然遐想幽深側陋之閒尚有遺賢宜配君子求而不可得則中夜不寐展轉歎息庶幾得之吾當推琴瑟鐘鼓之奉與之偕樂而後慊后徳如此則宫掖之政一以聴后之所為奚不可者乎迺内小臣而下凡閹官九嬪而下凡媍官下至于女奴曉祝者曉書者曉裁縫者必屬之大臣則夫員數之増損職掌之廢寘禄秩之多寡賜予之疏數皆禀命于朝廷而后不與且使内宰得以稽其功緒而賞罰其勤惰苟違有司之禁雖天子不得自以為恩是故私謁不行而内政舉古之所謂正家者葢如此而非屑屑然也令出房闥而方較是非于侵紊之後争予奪于縦弛之餘抑末矣漢太尉楊秉糾中常侍而尚書詰以三公統外安得越奏近官葢内治不聴于公卿久矣無怪乎後世之多亂也歟 其四曰周之學政不别言王世子而嫁子于諸侯無王姬之法葢天子之元子庶子命士與公卿大夫之子共齒于學王姬之車服雖不繫其夫而其肅雝之詩曰齊侯之子平王之孫則従夫之序也夫惟王與后自牧甚卑則以能下人為家法夫唯能下人而後能長有天下自秦人尊君卑臣之令行無惑乎後世之疑周禮也
  馬氏廷鸞曰儀禮為書于竒辭奥㫖中有精義妙道焉于纎悉曲折中有明辨等級焉不惟欲人之善其生且欲人之善其死不惟致嚴于冠昏朝聘鄉射而尤致嚴于喪祭後世徒以其推士禮而達之天子以為殘闕不可考之書徐而觀之一士也天子之士與諸侯之士不同上大夫與下大夫不同等而上之固有可得而詳者矣
  熊氏朋來曰儀禮是經禮記是𫝊儒者恒言之以冠義昏義鄉飲酒義射義燕義聘義與儀禮士冠士昏鄉飲酒射燕聘之禮相為經𫝊也劉氏又補士相見公食大夫二義以為二經之𫝊及讀儀禮則士冠禮自記冠義以後即冠禮之記矣士昏禮自記士昏禮凡行事以後即昏禮之記矣鄉飲酒自記鄉朝服而謀賓介以後即鄉飲之記矣鄉射禮自記大夫與則公士為賓以後即鄉射之記矣燕禮自記燕朝服于寝以後即燕禮之記矣聘禮自記久無事則聘焉以後即聘禮之記矣公食大夫禮自記不宿戒以後即公食大夫之記矣覲禮自記几俟于柬廂以後即覲禮之記矣士虞禮自記虞沐浴不櫛以後即士虞禮之記矣特牲饋食禮自記特牲以後即特牲之記矣士喪禮則士處通寝以後附在既夕者即士喪禮之記矣既夕禮則啟之昕以後即既夕之記矣漢儒稱既夕禮即士喪禮下篇故二記合為一也喪服一篇每章有子夏作𫝊而記公子為其母以後又别為喪服之記其記文亦有𫝊是子夏以前有此記矣十七篇唯士相見大射少牢饋食有司徹四篇不言記其有記者十有三篇然冠禮之記有孔子曰其文與郊特牲所記冠義正同其餘諸篇唯既夕之説畧見于喪大記之首章喪服之𫝊與大𫝊中數與與疑當作語相似餘記自與小戴冠昏等六義不同何二戴不以禮經所有之記文而𫝊之也十三篇之後各有記必出于孔子之後子夏之前葢孔子定禮而門人記之故子夏為作喪服𫝊而并其記亦作𫝊焉 聘禮篇末執圭如重入門鞠躬私覿愉愉等語未知鄉黨用聘禮語抑聘禮用鄉黨語大抵禮經多出于七十二子之徒所𫝊案朱子鄉黨集註用晁氏曰定公九年孔子仕魯至十三年適齊其間無朝聘之事疑使擯執圭二條但孔子嘗言其禮如此又引蘇氏曰孔氏遺書雜記曲禮非必孔子事也見得古儀禮之書聖門因記其語
  湛氏若水曰儀禮有有經而無𫝊者矣公食大夫也士相見也有有傳而無經者矣郊特牲也諸侯釁廟也遷廟也公符也投壺也有經中之傳者矣凡儀禮之稱曰記者是也有𫝊中之𫝊者矣玉藻之有深衣也明堂之有月令也
  童氏承叙曰或曰髙堂生所𫝊特士禮耳餘多散佚又曰古禮于今無所用之雖昌黎亦云然夫禮也者理也先王以承天之道以治人之情孔子曰殷因于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禮所損益可知也因者其本也損益者其末也恊諸義而協則先王所未有者可以義起矣故后蒼有推而致于天子之説然今觀之冠昏相見士禮也鄉飲鄉射大夫禮也燕射覲聘公食大夫諸侯禮也士喪既夕士虞特牲饋食諸侯士禮也少牢饋食有司徹諸侯卿大夫禮也喪服則通于天下顧獨曰士禮何哉夫禮無本不立無文不行雖夏商之際不能無文焉至周而備爾孔子曰虞夏之文不勝其質商周之質不勝其文葢思本也然文之蠧也久矣其在于今宜無所用至其本固未泯也是故因其文而遡之可知也因其本而拓之可行也不猶愈于并其文而亡之乎王氏志長曰六官治教禮政刑事上下四方覆藏宥宻如天地四方之六合缺一不可大如六鄉六遂六軍小如六牲皆六官合而後具如六出之花六瓣具而後花成缺一不可也一職修可以扶顛持危撥亂世而反之正六職修則天下太和萬物咸若矣 又曰周官物各付物如天地之化大之曰星垂教河嶽効靈小之草木之一花一實鳥獸之一羽一毛靡不相對成文非物物刻而雕也 又曰周禮有必不可復者如后妃夫人與尸賓獻酬天子與邦君送迎揖譲是也至宫府之為一體王后世子之動有式法寓兵于農取士以賢選用宦寺府史胥徒制馭諸侯四夷後世舎此無以為治 又曰周官中有原兼官不别設官者有其官相聫不得不兼者有平日不設臨事設之事畢復罷者皆使人以其所能用人以其餘力故事治而功不妨官設而禄不費所以善也
  徐氏乾學曰文中子亟稱周官以為王道極是也葢夢寐欲行之唐太宗讀周禮亦歎為真聖作也而漢劉歆佐王莽頗遵用以更張而敗宋王安石尤主之奉詔上所撰三經義頒行而自董周官已用新法欲一二追復而又敗于是人咸為周官諱以為非經程伊川則以為有闗雎麟趾之意可以行周官之法度不易之言也張横渠以為天官之職必心量宏大方能讀若不大其心以體之而欲于事上窮究凑合知其難也朱晦菴曰周禮乃周公建太平之書皆従廣大心中流出又為孝宗言周禮天官冢宰一篇乃周公輔相成王垂後世之大法至為深切欲知三代人主正心誠意之實學騐諸此葢尊信如此乃武帝嘗作十論七難以排之不立學官而何休詆為戰國隂謀謬矣
  宗元案十論七難乃林碩作非武帝也此誤
  萬氏斯大曰儀禮一書與禮記相為表裏考儀文則儀禮為備言義理則禮記為精在聖人即吾心之義理而漸著之為儀文在後人必通達其儀文而後得明其義理故讀禮記而不知儀禮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也
  右禮經作述大指
  孔氏頴達曰周禮見于經籍其名異者見有七處案孝經説云經禮三百一也禮器云經禮三百二也中庸云禮儀三百三也春秋説云禮經三百四也禮説云有正經三百五也周官外題謂周禮六也漢書藝文志云周官經六篇七也七者皆云三百故知俱是周官周官三百六十舉其數而云三百也其儀禮之别亦有七處而有五名一則孝經説春秋及中庸並云威儀三千二則禮器云曲禮三千三則禮記云動儀三千四則謂為儀禮五則藝文志謂儀禮為禮古經凡此七處五名稱謂並承三百之下故知即儀禮也所以三千者其履行周官五禮之别其事委曲條數繁廣故有三千也非謂篇有三千但事之殊别有三千條耳或一篇一卷則有數條之事今行于世者唯十七篇而已
  吕氏大臨曰禮器云經禮三百曲禮三千其致一也中庸云禮儀三百威儀三千然則曲禮者威儀之謂皆禮之細也布帛之有經一成而不可變者也故經禮象之經禮三百葢若祭祀朝聘燕饗冠昏鄉射喪紀之禮其節文之不可變者有三百也布帛之有緯其文曲折有變而不可常者也故曲禮象之曲禮三千葢大小尊卑親疎長幼並行兼舉屈伸損益之不可常者有三千也今之所𫝊儀禮者經禮也其篇末稱記者記禮之變節則曲禮也禮記所載皆孔子門人所𫝊授之書雜取于遺編㫁簡者皆禮經之變節也
  葉氏夢得曰經禮三百曲禮三千經禮一而曲禮十經禮其常猶言制之凡也曲禮其變猶言文之目也故言禮儀三百威儀三千先王之時皆有書與法藏有司官掌之士習之有司守之謂之執禮周官太史掌邦之六典禮居一焉其曰大祭祀與羣執事讀禮書而協事祭之日執書以次位常大㑹同朝覲以書協禮事將幣之日執事以詔王小史大祭祀讀禮法或讀之以喻衆或執之以行事至周衰而二者皆亡唯孔子獨能知之故亦謂之執禮今禮記首載曲禮此非其書與法之正漢儒雜記其所聞而纂之耳故言曲禮曰以表之如毋放飯毋流歠孟子亦云則孟子猶及見其畧歟所謂經禮者無復聞
  朱子曰經禮威儀禮器作經禮曲禮而中庸以經禮為禮儀鄭𤣥等皆曰經禮即周禮三百六十官曲禮即今儀禮也冠昏吉凶其中事儀三千以其有委曲威儀故有二名獨臣瓉曰周禮三百特官名耳經禮謂冠昏吉凶葢以儀禮為經禮也而近世葉夢得曰經禮制之凡也曲禮文之目也先王之世二者葢皆有藏書于有司祭祀朝覲㑹同則太史執之以蒞事小史讀之以喻衆而卿大夫受之以教萬民保氏掌之以教國子者亦此書也愚意禮篇三名禮器為勝諸儒之説瓉葉為長葢周禮乃制治立法設官分職之書于天下無不該攝禮典固在其中而非専為禮設也故漢志立其經𫝊之目但曰周官而不曰周禮自不應指其官目以當禮篇之目又況其中或以一官兼掌衆禮或以數官通行一事亦難計其官數以充禮篇之數至于儀禮則其中冠昏喪祭燕射朝聘自為經禮大目亦不容専以曲禮名之也但曲禮之篇未見于今何書為近而三百三千之數又將何以充之耳又嘗考之經禮固今之儀禮其存者十七篇而其逸見于它書者猶有投壺奔喪遷廟釁廟中霤等篇其不可見者又有古經増多三十九篇而明堂隂陽王史氏記數十篇及河間獻王所輯禮樂古事多至五百餘篇倘或猶有逸在其間大率且以春官所頒五禮之目約之則其初固當有三百餘篇無疑矣所謂曲禮則皆禮之微文小節如今曲禮少儀内則玉藻弟子職篇所記事親事長起居飲食容貎辭氣之法制器備物宗廟宫室衣冠車旗之等凡所以行乎經禮之中者其篇之全數雖不可知然條而析之亦應不下三千有餘矣若或者専以經禮為常禮曲禮為變禮則如冠禮之不醴而醮用酒殺牲而有折俎若孤子冠母不在之類皆禮之變而未嘗不在經禮篇中坐如尸立如齊毋放飯毋流歠之類雖在曲禮之中而不得謂之變禮其説誤也
  王氏應麟曰三禮義宗云儀禮十七篇吉禮三凶禮四賓禮三嘉禮七軍禮皆亡禮器注曲禮謂今禮也即指儀禮而儀禮疏云亦名曲禮晉荀崧亦云朱文公従漢書臣瓚註謂儀禮乃經禮也曲禮皆微文小節如今曲禮少儀内則玉藻弟子職所謂威儀三千也
  敖氏繼公曰記有之曰禮經三百曲禮三千所謂經禮即十七篇之類也其數乃至三百者豈其合王朝與侯國之禮而言之歟若所謂曲禮則又在經禮之外者如内則少儀所記之類是也
  郝氏敬曰夫儀之不可為經猶經之不可為儀也經者萬世常行儀者隨時損益父子君臣夫婦長幼朋友經也禮儀三百威儀三千儀也皆以節文斯五者五者三代相因而儀者所損益可知也
  姜氏兆錫曰三千之數若以篇數求之恐其數或無以充或者以為經禮是禮之大條件曲禮是其中之小條件曲禮與經禮非是劃然兩項曲禮即在經禮之中其分二名只是一綱一目猶大學所謂三綱領八條目但不得専以變禮當之耳且如儀禮今存十七篇是經禮其中之威儀條件却有許多便是曲禮惟經禮是綱領藏得這許多故經禮每禮自為一篇而曲禮亦在其中也
  右經禮威儀之别






  五禮通考卷首第一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首第二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禮經作述源流下
  漢書藝文志周官經六篇王莽時劉歆置博士師古曰即今之周官禮也亡其冬官以考工記充之周官𫝊四篇
  河間獻王𫝊修學好古所得書皆古文先秦舊書周官尚書禮
  後漢書賈逵𫝊作周官解詁
  儒林𫝊中興鄭衆𫝊周官經後馬融作周官𫝊授鄭𤣥𤣥作周官注𤣥本習小戴禮後以古經核之取其義長者故為鄭氏學
  鄭𤣥序云世祖以來通人達士大中大夫鄭少贛名興及子大司農仲師名衆議郎衞次仲侍中賈君景伯南郡太守馬季長皆作周禮解詁又云元竊觀二三君子之文章顧省竹帛之浮辭其所變易灼然如晦之見明其所彌縫奄然如合符復析斯可謂雅達廣攬者也二鄭者同宗之大儒今讃而辯之庶成此家世所訓也
  馬融周官𫝊云秦法與周官相反故始皇特疾惡欲絶滅之搜求焚燒之獨悉孝惠帝始除挾書之律開獻書之路既出於山巖屋壁入于秘府五家之儒莫得見焉至孝成皇帝達才通人劉向子歆校理秘書始得列序著于録畧然亡其冬官一篇以考工記足之時衆儒並出共排以為非是唯歆獨識其年尚㓜務在廣覽博觀末年乃知其周公致太平之迹迹具在斯奈遭天下倉卒兵革並起弟子死喪僅有門人河南緱氏杜子春尚在永平之初年且九十能通其讀鄭衆賈逵往受業焉衆逵洪雅博聞又以經書記轉相證明為解逵解行於世衆解不行吾年六十為武都守郡小少事乃述平生之志著易尚書詩禮𫝊皆訖惟念前業未畢者唯周官年六十有六目瞑意倦自力補之謂之周官𫝊也
  賈公彦序周禮廢興周禮起于成帝劉歆而成于鄭𤣥附離之者大半故林孝存以為武帝知周官末世凟亂不驗之書故作十論七難以排棄之何休亦以為六國隂謀之書唯有鄭𤣥徧覽羣經知周禮者周公致太平之迹括嚢大典網羅衆家是以周禮大行後王之法易曰神而化之存乎其人此之謂也蕙田案元儒吴澄云周官六篇缺冬官漢藝文志序列于禮家後人名曰周禮文帝召老樂工因得春官大司樂之章景帝子河間獻王好古學購之女子李氏得周官五篇武帝遂藏之秘府哀帝命劉歆校理秘書始著録畧以考工記補之隋志謂河間獻王所補未詳孰是
  隋書經籍志漢時有李氏得周官周官葢周公所制官政之法上于河間獻王獨闕冬官一篇獻王購以千金不得遂取考工記以補其處合成六篇奏之至王莽時劉歆始置博士以行于世河南緱氏杜子春受業于歆因以教授自後馬融作周官𫝊以授鄭𤣥𤣥作周官注今周官六篇唯鄭注立于國學周官禮十二卷馬融注周官禮十二卷鄭𤣥注周官禮十二卷王肅注周官禮十二卷伊説注周官禮十二卷干寳注梁人有周官寜朔新書八卷晉燕王師王懋約撰亡集注周官禮二十卷崔靈恩撰禮音三卷劉昌宗撰周官禮異同評十二卷晉司空長史陳邵撰周官禮駁難四卷孫畧撰周官禮義疏四十卷沈重撰周官分職四卷周官禮圖十四卷梁有郊祀圖四卷亡
  儒林𫝊陳邵泰始中為燕王師撰周禮評甚有條貫舊唐書經籍志周官評論十二卷陳邵撰傅元評周官寧朔新書八卷司馬伷序王懋約注周官音三卷鄭元撰
  唐書藝文志賈公彦周禮疏五十卷通考晁氏曰公彦洺州人永徽中仕至太學博士今併為十二卷世稱其發揮鄭學最為詳明王元度周禮義決三卷宋史藝文志王安石新經周禮義二十二卷通考晁氏曰熈寧中設經義局介甫自為周官義十餘萬言不解考工記陳氏曰熈寜八年詔頒之國子監且置之義解之首王昭禹周禮詳解四十卷通考陳氏曰其學皆宗王氏新説楊時周禮辯疑一卷通考晁氏曰攻安石之書夏休周禮井田譜二十卷陳止齋序曰其説畿内廣成萬步謂之都不能成都謂之鄙雖不能成鄙即成縣者與之為縣成甸者與之為甸至一丘一邑盡然以其不能成都成鄙故謂之閒田以其不可為軍為師而無所専繋故謂之閒民鄉遂市官皆小者兼大者他亦上下相攝備其數不必具其員皆通論也餘至纎至悉要與時務合不為空言鄭諤周禮解義二十二卷中興藝文志詳制度明經㫖學者宗其書黄度周禮説五卷通考陳氏曰字文叔不解考工記 葉適序曰周官晚出而劉歆遽行之大壊矣蘇綽又壊矣王安石又壊矣以余考之周之道莫聚于此書周之籍莫切于此書文武周召之實政在是也永嘉陳君舉亦著周禮説十二篇素善文叔論議相出入所以異者君舉以後凖前由本朝至漢溯而通之文叔以前凖後由春秋至本朝沿而别之陳傅良周禮説一卷通考作十三卷 中興藝文志傅良之言曰鄭氏之誤三王制漢儒之言今以釋周禮司馬法兵制今以證田制漢官制皆襲秦今以比周官徐筠學于傅良記所口授而為書曰微言傅良為説十二篇専論綱領劉彝周禮中義八卷陳氏曰祠部員外郎長樂劉𢑴執中撰林之竒周禮講義四十九卷項安世周禮邱乗圖説一卷史浩周禮講義中興藝文志孝宗為建王浩分講周禮多啟發孝宗稱之然止于司闗林椅周禮綱目八卷易祓周禮總義三十六卷胡銓周禮𫝊十二卷俞廷椿周禮復古編三卷鄭景炎周禮開方圖説一卷鄭伯謙周禮類例義㫁二卷魏了翁周禮折衷二卷要義三十卷王與之周禮訂義八十卷
  王圻續文獻通考補正古周禮胡一桂撰周禮説馬之純著周禮通解聞人充著禮經纂要周昌著周禮解陳戒叔余嚞周禮辯學王居正著周禮解義漳州黄穎周官辯疑徳 董濬周禮集解興化黄鐘周禮辯一篇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雲翼著周官考正吴澄序次序曰周官六篇其冬官一篇闕漢藝文志序列于禮家後人名曰周禮文帝嘗召至魏文侯時老樂工因得春官大司樂之章景帝子河閒獻王好古學購得周官五篇武帝求遺書得之藏于秘府禮家諸儒皆莫之見哀帝時劉歆校理秘書始著于録畧以考工記補冬官之闕歆門人河南杜子春能通其讀鄭衆賈逵受業于杜漢末馬融傳之鄭𤣥𤣥所注今行于世宋張子程子甚尊信之王文公又為新義朱子謂此經周公所作但當時行之恐未能盡後聖雖復損益可也至若肆為排詆訾毁之言則愚陋無知之人耳冬官雖闕今仍存其目而考工記别為一卷附之經後云周禮纂言吴當著當澄之孫周禮補亡邱葵著葵同安人取五官中錯簡成書因名補亡周官考三卷臧夢解著鄞人周禮集説宋濓著
  明史藝文志方孝孺周禮考次目録一卷何喬新周禮集注七卷周禮明解十二卷陳鳳梧周禮合訓六卷魏校周禮沿革𫝊六卷官職㑹通二卷楊慎周官音詁一卷舒芬周禮定本十三卷季本讀禮疑圖六卷陳深周禮訓雋十卷周禮訓注十八卷考工記句詁一卷唐樞周禮因論一卷羅洪先周禮疑一卷王圻續定周禮全經集注十四卷李如玉周禮㑹注十五卷柯尚遷周禮全經釋原十四卷金瑶周禮述注六卷王應電周禮𫝊十卷周禮圖説二卷學周禮法一卷非周禮辯一卷馮時行周禮别説一卷施天麟周禮通義二卷周即登周禮説十四卷焦竑考工記解二卷陳與郊考工記輯注二卷郝敬周禮完解十二卷郭良翰周禮古本訂注六卷孫攀古周禮釋評六卷陳仁錫周禮句解六卷張采周禮合解十八卷林兆珂考工記述注二卷徐昭慶考工記通二卷王志長周禮注疏刪翼三十卷郎兆玉注釋古周禮六卷沈羽明周禮彚編六卷
  王氏志長曰近世非周禮者指瑕摘釁不下十數家自絶于經無論矣自俞夀翁王次㸃吴幼清而來以為周禮未嘗亡散見于五官取五官聨職者而人各以其意回復更定則此乃人之周禮豈復為周公之禮哉 以上周禮
  漢書儒林傳叙言禮則魯高堂生
  藝文志漢興魯高堂生傳士禮十七篇訖孝宣世后倉最明戴德戴聖慶普皆其弟子三家立于學官禮古經者出于魯淹中蘓林曰里名也及孔氏學七十篇劉氏敞曰學七十當作與十七文相似多三十九篇 禮古經五十六卷后氏戴氏經七十篇劉氏敞曰七十當作十七
  儒林傳漢興魯高堂生傳士禮十七篇而魯徐生善為頌蘓林曰漢舊儀有二郎為此頌貌威儀事有徐氏徐氏後有張氏不知經但能盤辟為禮容天下郡國有容史皆詣魯學之師古曰頌讀與容同下皆類此孝文特徐生以頌為禮官大夫傳子至孫延襄師古曰延及襄二人襄其資性善為頌不能通經延頗能未善也襄亦以頌為大夫至廣陵内史延及徐氏弟子公戸滿意桓生單次皆為禮官大夫師古曰姓公户名滿意也與桓生及單次凡三人單音善而瑕丘蕭奮以禮至淮陽太守諸言禮為頌者由徐氏 孟卿東海人也事蕭奮以授后倉魯閭丘卿倉説禮數萬言號曰后氏曲臺記服䖍曰在曲臺校書著記因以為名師古曰曲臺殿在未央宫授沛聞人通漢子方如淳曰聞人姓也名通漢字子方梁戴徳延君戴聖次君沛慶普孝公為東平太傅徳號大戴為信都太傅聖號小戴以博士論石渠至九江太守由是禮有大戴小戴慶氏之學通漢以太子舎人論石渠至中山中尉普授魯夏侯敬又𫝊族子咸為豫章太守大戴授琅邪徐良斿卿為博士州牧郡守家世𫝊業小戴授梁人橋仁季卿楊榮子孫師古曰子孫榮之字也仁為大鴻臚家世𫝊業榮琅邪太守由是大戴有徐小戴有橋楊氏之學
  劉歆𫝊歆欲立逸禮列于學官移書太常博士曰魯恭王得古文于壊壁逸禮有三十九天漢之後孔安國獻之藏于秘府伏而未發孝成校理舊文以考學官所𫝊經或脱簡或間編
  隋書經籍志漢初有髙堂生𫝊十七篇又有古經出于魯淹中而河間獻王好古愛學收集餘燼得而獻之合五十六篇並威儀之事古經十七篇與髙堂生所𫝊不殊而字多異自髙堂生至宣帝時后倉最明其業乃為曲臺記倉授梁人戴徳及徳兄子聖沛人慶普于是有大戴小戴慶氏三家並立後漢惟曹充𫝊慶氏以授其子褎然三家雖存並微相𫝊不絶漢末鄭𤣥𫝊小戴之學後以古經挍之取其于義長者作注為鄭氏學其喪服一篇子夏先𫝊之諸儒多為註解今又别行今古經十七篇唯鄭註立于國學餘多散亡並無師説儀禮十七卷鄭𤣥註又十七卷王肅註梁有李軌劉昌宗音各一卷鄭元音二卷亡儀禮義疏見二卷儀禮義疏六卷
  史記正義七録云古經出魯淹中其書周宗伯所掌五禮威儀之事有六十六篇無敢𫝊者後博士侍其生得十七篇鄭𤣥註今之儀禮是也餘篇皆亡
  唐書藝文志袁凖註儀禮一卷孔倫註一卷陳銓註一卷蔡超宗註一卷田僧紹註二卷朱氏彛尊曰陸氏釋文序録載註解𫝊述人于儀禮有鄭康成註此外馬融王肅孔倫陳銓裴松之雷次宗蔡超田儶之劉道拔周續之凡十家云自馬融以下並註喪服考隋經籍志十家之中惟載王肅儀禮註十七卷其餘未嘗有全書註也舊唐書經籍考于馬融喪服記下云又一卷鄭𤣥註又一卷袁凖註又一卷陳銓註又二卷蔡超宗註又二卷田僧紹註亦未載諸家有全書註至新唐書藝文志始載袁凖儀禮註一卷孔倫註一卷陳銓註蔡超宗註二卷田僧紹註二卷並不著其註喪服則誤以喪服註為儀禮全書註也下至鄭氏通志畧既于儀禮全書註載袁凖孔倫陳銓蔡超宗田僧紹姓名而又于喪服傳註五家複出由是西亭王孫授經圖焦氏經籍志皆沿其誤當以陸氏序録為正也賈公彦儀禮疏五十卷衞氏湜禮記集説曰同李元植編儀禮疏儀禮自鄭注之後僅有黄慶李孟悊二家疏義公彦等裁定為五十卷
  宋史藝文志陳祥道註解儀禮三十二卷周燔儀禮詳解十七卷李如圭儀禮集釋十七卷朱熹儀禮經𫝊通解二十三卷
  宋中興藝文志儀禮經𫝊通解凡二十三卷熹晚嵗所定惟書數一篇缺而未補其曰儀禮集𫝊集注者即此書舊名凡十四卷為王朝禮而卜筮一篇亦缺熹所草定未及刪改
  朱子乞修三禮劄子畧周官一書固為禮之綱領至其儀法度數則儀禮乃其本經而禮記郊特牲冠義等篇乃其義疏耳前此猶有三禮通禮學究諸科士猶得以誦習而知其説熈寜以來王安石變亂舊制廢罷儀禮而獨存禮記之科棄經任𫝊遺本宗末其失已甚而博士諸生又不過誦其虚文以供應舉至于其間亦有因儀法度數之實而立文者則咸幽㝠而莫知其源一有大議率用耳學臆㫁而已故臣嘗與一二學者考訂其説欲以儀禮為經而取禮記及諸經史雜書所載有及于禮皆以附于本經之下具列注疏諸儒之説畧有端緒而私家無書檢閲無人抄寫久之未成欲望聖明特詔有司許臣就秘書省闗借禮樂諸書自行招致舊日學徒十餘人踏逐空閒官屋數間與之居處令其編類可以興起廢墜垂之永久使士知實學異時可為聖朝制作之助則斯文幸甚朱在儀禮經傳目録後記先君所著家禮五卷鄉禮三卷學禮十一卷邦國禮四卷王朝禮十四卷今刋于南康道院其曰經傳通解者二十三卷葢先君晚嵗之所親定次第具見于目録唯書數一篇闕而未補而大射禮聘禮公食大夫禮諸侯相朝禮八篇則猶未脱稿也其曰集𫝊集註者此書之舊名也凡十四卷為王朝禮而卜筮篇亦缺餘則先君所草定而未暇刪改者也至于喪祭二禮則嘗以規摹次第屬之門人黄幹俾之類次他日書成亦當相従于此庶幾此書本末具備 吴氏師道曰以三禮論則周官為綱儀禮乃本經而禮記諸篇則其疏義三者固有本末之相須而不可闕是以子朱子慨然定為儀禮經傳通解集註之書未完者門人又足成之可謂禮書之大全千古之盛典也 虞氏集曰先王既逺禮樂崩壊秦漢以來諸儒相與綴輯所傳聞而誦説之後世猶得稍見其緒餘者則其功也然其臆説自為牴牾亦不無焉自非真知聖人之道不能有所決疑于其閒伊洛諸君子出然後制作之本葢庶幾矣至于朱子将觀其㑹通以行其典禮故使門人輯為儀禮經傳通解其志固将有所為也事有弗逮終身念之而所謂家禮者因司馬氏之説而麤為櫽括特未成書而世已傳之其門人楊氏以其師之遺意為之記注者葢以補其闕也 曽氏棨曰朱子挈儀禮正經以提其綱輯周禮之記諸經有及于禮者以備其闕釐為家鄉邦國王朝之目自天子以至于庶人之禮謂之儀禮經傳通解然亦未及精詳
  黄幹儀禮經𫝊續通解二十九卷陳氏曰外府丞長樂黄幹直卿撰晦菴之婿號勉齋始晦菴著禮書喪祭二禮未及論次以屬幹續成之 楊復儀禮經𫝊續編序昔文公朱先生既修家鄉學邦國王朝禮以喪祭二禮屬勉齋黄先生編之先生服膺遺訓不敢少怠嘉定乙卯先取向來喪禮稿本精専修改至庚辰之夏而書成凡十有五卷竊嘗聞其畧曰禮時為大要當以儀禮為本近世以來儒生誦習知有禮記而不知有儀禮昔之僅存者皆廢矣今因其篇目之僅存者為之分章句附𫝊記使條理明白而易攷後之言禮者有所依據不至棄經而任𫝊遺本而宗末王侯大夫之禮闗于綱常者為尤重儀禮既闗其書後世以來處此大變者咸幽㝠而莫知其源取具臨時沿襲鄙陋不經特甚可為慨歎今因小戴喪大記一篇合周禮禮記諸書以補其缺而王侯大夫之禮粲然可考于是喪禮之本末經緯莫不悉備既而又念喪禮條目散濶欲撰儀禮喪服圖式一卷以提其要而附古今沿革于其後草具甫就而先生没矣鳴呼此千古之遺憾也先生所修祭禮本經則特牲少牢有司徹大戴禮則釁廟所補者則自天神地祗百神宗廟以至因事而祭者如建國遷都巡狩師田行役祈禳及祭服祭器事序始終其綱目尤為詳備先生嘗為復言祭禮用力甚久規模已定每反其書翻閲而推明之閒一二條方欲如意修定而未遂也嗚呼禮莫重于喪祭文公以二書屬之先生其責任至不輕也先生于二書也推明文王周公之典辯正諸儒異同之論掊擊後世蠧壊人心之邪説以示天下後世其正人心扶世教之功至逺也而喪服圖式祭禮遺藁尚有未及訂定之遺恨後之君子有能繼先生之志者出而成之是先生之所望也楊復儀禮圖解十七卷曽氏棨曰黄幹通解續晚年祭禮尚未脱稿又以授之楊復復研精覃思蒐經摭傳積十餘年以特牲饋食少牢饋食為經冠之祭禮之首輯周禮禮記諸書分為經𫝊以補其闕綜之以通禮首之以天神次之以地祗次之以宗廟次之以百神次之以因祭次之以祭物次之以祭統有變禮有殺禮有失禮並見之篇終郊祀明堂廟制皆折衷論定以類相従各歸條貫使畔散不屬者悉入于倫理疵雜不經者咸歸于至當而始得為全書又因朱子之意取儀禮十七篇悉為之圖制度名物粲然畢備以圖考書如指諸掌西山真徳秀稱為千古不刋之典焉張氏萱曰儀禮經𫝊通解續宋淳祐間信齋楊復著朱晦菴編集儀禮經𫝊通解獨喪祭二禮未完以屬黄
  勉齋幹續成之勉齋即世祭禮猶未就于是信齋據二公草本參以舊聞精加修定凡十四卷八十一門 徐氏乾學曰儀禮一書冠昏喪既夕虞皆士禮惟大夫而上無冠禮他諸侯大夫昏喪葬禮皆亡唯饋食有少牢有有司徹則太牢亡也特牲少牢唯饋食則享禮亡也聘有公食大夫則公再享大夫禮亡也禮大問曰聘使大夫則間于事相朝禮亡也至王禮止覲則春朝夏宗冬遇殷見衆頫禮亡也推斯而言禮缺廢甚矣葢孔子適周學周禮于柱下史而王朝禮業不展于邦國諸侯憚行禮又自去其籍以孟子之好古一則曰未之學一則曰聞其畧他可知矣惟士鄉禮以習行而存今觀漢中世諸生猶以時習禮于孔氏而孔子廟堂車服禮器猶存可見已其存者又文辭古奥易行難誦讀其所稱宫室堂奥冕弁衣裳飲食用器非今世嘗及見即進趨拜跪辟譲揖遜周旋之節又異宜而莫之行自唐韓愈已苦其難讀而歎以為文武周公之法制具在恨不及其時揖譲進退于其間然自鄭注賈疏而外諸儒先舊説不復得見至唐太宗始表章十三經以注疏列于學官而王安石用三經新説又罷儀禮葢廢已久矣至是文公實始尊信之勉齋黄氏信齋楊氏相繼講求以述先生之志洵禮家之統宗也後之學者可以審所遵循矣
  文獻通考集釋古禮十七卷釋宫一卷綱目一卷陳氏曰廬陵李如圭寳之撰釋宫者經所載堂室門庭今人所不曉者一一釋之 中興藝文志儀禮既廢學者不復誦習或不知有是書乾道間有張淳始訂其訛為儀禮識誤淳熈中李如圭為集釋出入經傳又為綱目以别章句之指為釋宫以論宫室之制朱子嘗與之校定禮書
  王圻續文獻通考類注儀禮黄士毅著士毅字子洪莆田人朱子門儀禮解葉味道著味道温州人嘉定中進士理宗訪問朱子門人使者以味道對授博士儀禮合抄増損髙斯得著儀禮集説十七卷敖繼公著自序曰儀禮何代之書也曰周之書也何人所作也曰先儒皆以為周公所作愚亦意其或然也周自武王始有天下至周公相成王乃始制禮作樂以致太平故以其時攷之則當是周公之書又以其書攷之辭意簡嚴品節詳偹非聖人莫能為益有以見其果為周公之書也然周公此書乃為侯國而作也而王朝之禮不與焉何以知其然也書中十七篇冠昏相見鄉飲鄉射士䘮既夕士虞特牲饋食凡九篇皆言侯國之士禮少牢饋食上下二篇皆言侯國之大夫禮聘食燕大射四篇皆言諸侯之禮惟覲禮一篇則言諸侯朝天子之禮然主于諸侯而言也喪服篇中言諸侯及公子大夫土之服詳矣其間雖有諸侯與諸侯之大夫為天子之服然亦皆主于諸侯與其大夫而言也由是觀之則此書決為侯國之書無疑矣然則聖人必為侯國作此書者何也夫子有言曰夫禮必本于天殽于地列于鬼神達于喪祭冠昏射御朝聘聖人以禮示之故天下國家可得而正以夫子此言證之則是書也聖人其以為正天下之具也歟故當是時天下五等之國莫不寶守是書而藏之有司以為典籍無事則其君臣相與講明之有事則皆據此以行禮又且班之于其國以教其人此有周盛明所以國無異禮家無殊俗兵寝刑措以躋太平者其以是乎其後王室衰微諸侯不道樂于放縦而惮于檢束也于是惡典籍之不便于已而皆去之則其向之受于王朝者不復藏于有司矣向之藏于有司者或私傳于民間矣此十七篇之所以不絶如綫而幸存以至于今日也或曰此十七篇為侯國之書固也豈其本數但如是而已乎抑或有亡逸而不具者乎曰是不可知也但以經文與其禮之類考之恐其篇數本不止此也是經之言士禮特詳其于大夫則但見其祭禮耳而其昏禮喪禮則無聞焉此必其亡逸者也公食大夫禮云設洗如饗謂如其公饗大夫之禮而今之經乃無是禮焉則是逸之也明矣又諸侯之有覲禮但用于王朝耳若其邦交亦當有相朝相饗相食之禮又諸侯亦當有喪禮祭禮而今皆無聞焉是亦其亡逸者也然此但以經之所嘗言禮之所可推者而知之也而況其間又有不盡然者乎由此言之則是經之篇數本不止于十七亦可見矣記有之曰經禮三百曲禮三千所謂經禮即十七篇之類也其數乃至于三百者豈其合王朝與侯國之禮而言之歟若所謂曲禮則人在經禮之外者如内則少儀所記之類是也先王之世人無貴賤事無大小皆有禮以行之葢以禮有所闕則事有所遺故其數不容不如是之多也去古既逺而其所存者乃不能什一也可勝歎哉夫其已廢壊而亡逸者固不可復見矣其幸存而未泯者吾曹安可不盡心而講明之乎三禮叙録吴澄序次序曰儀禮十七篇漢興髙堂生得之以授瑕丘蕭奮奮授東海孟卿卿授后倉倉授戴徳戴聖大戴小戴及劉氏别録所𫝊十七篇次第各不同尊卑吉凶先後倫序惟别録為優故鄭氏用之今行于世禮經殘缺之餘獨此十七篇為完書以唐韓文公尚苦難讀況其下者自宋王文公行新經義廢黜此經學者益罕傳習朱子考定易書詩春秋四經而謂三禮體大未能緒正晚年欲成其書如此至惓惓也經傳通解乃其編類草槀将俟喪祭禮畢而筆削焉無禄弗逮遂為萬世之闕典澂每伏讀而為之惋惜竊謂樂經既亡經僅存五易之彖傳象傳本與繋辭文言說卦序卦雜卦諸傳共為十翼居上下經二篇之後者也而後人以入卦爻之中詩書之序本自為十篇居國風雅頌典謨誓誥之後者也而後人以冠各篇之首春秋二經三𫝊初皆别行公榖配經其來已久最後注左氏者又分傳以附經之年何居便𫝊文序文與經混淆不准非所以尊經且于文義多所梗礙歴千數百年而莫之或非也莫之或正也至東萊吕氏于易始因晁氏本定為經二篇𫝊十篇朱子于詩書各除篇端小序合而為一以寘經後春秋一經雖未暇詳校而亦别出左氏經文併以刋之臨漳于是易書詩春秋悉復夫子之舊五經之中其未為諸儒所亂者惟二禮經然三百三千不存葢十之九矣朱子補其遺闕則編類之初不得不以儀禮為綱而各疏其下脱稾之下必将有所科别決不但如今槀本而已若執槀本為定則經之章也而以後記補記補傳分𨽻分古于其左也與彖象傳之附易經者有以異乎否也夫以易書詩春秋之四經既幸而正而儀禮之一經又不幸而亂是豈朱子之所以相遺經者哉徒知尊信草剏之書而不能探索未盡之意亦豈朱子之所以望後學者哉嗚呼由朱子而來至于今将百年然而無有乎爾澂之至愚輒因朱子所分禮章重加倫紀其經後之記依經章次秩叙其文不敢割裂一仍其舊附于篇終其十七篇次第並如鄭氏本更不間以它篇庶十七篇正經不至雜糅二戴之記中有經篇者離之為逸經禮各有義則經之𫝊也以戴氏所存兼劉氏所補合之而為𫝊正經為首逸經次之𫝊終焉皆别為卷而不相紊此外悉以歸諸戴氏之記朱子所輯及黄氏喪禮楊氏祭禮亦參伍以去其重複名曰朱氏記而與二戴為三凡周公之典其未墜於地者葢畧包舉而無遺造化之運不息則天之所秩未必終古而廢壊有議禮制度考文者出所損所益百世可知也雖然苟非其人禮不虚行存誠主敬致知力行下學而上達多學而一貫以得夫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孔子之心俾吾朱子之學未流不至于漢儒學者事也澂也不敢自棄同志其尚敦朂之哉 趙氏魏史曰儀禮者周公監二代而制之以經世者也漢興河間獻王得孔壁禮經五十六篇其十七篇與髙堂生所傳同餘外三十九篇在于秘府謂之逸禮繼以新莽之亂亡焉故迄今所存止此而已其篇次二戴與劉氏别録參差不同而鄭本一依劉氏其注疏朱子葢嘗以浮蕪病焉欲力為釐正而不果近代吴氏亦嘗嗣為考定焉而未盡儀禮逸經八篇吴澄纂次序曰漢興髙堂生得儀禮十七篇後魯共王壊孔子宅得古文禮經于孔氏壁中凡五十六篇河間獻王得而上之其十七篇與儀禮正同餘三十九篇藏在秘府謂之逸禮哀帝初劉歆以列之學官而諸博士不肯置對竟不得立孔鄭所引逸經中霤禮禘于太廟禮王居明堂禮皆其篇也唐初猶存諸儒曽不以為意遂至于亡惜哉今所纂八篇其二取之小戴記其三取之大戴記其三取之鄭氏注奔喪也中霤也禘于太廟也王居明堂也固得儀禮三十九篇之四而投壺之類未有考焉疑古禮逸者甚多不止于三十九篇也投壺奔喪篇首與儀禮諸篇之體如一公冠等三篇雖已不存此例葢作記者刪取其要以入記非復正經全篇矣投壺大小戴不同奔喪與逸禮亦異則知此二篇亦經刋削但未如公冠等篇之甚耳五篇之經文殆皆不完然實為禮經之正篇則不可以其不完而擯之于記故特纂為逸經以續十七篇之末至若中霤以下三篇其經亡矣而篇題僅僅見于注家片言隻字之未泯者猶必收拾而不敢遺亦我愛其禮之意也儀禮𫝊十篇吴澄纂次序曰儀禮傳十篇澂所纂次案儀禮有士冠禮士昏禮戴記則有冠義昏義儀禮有鄉飲酒禮鄉射禮大射禮戴記則有鄉飲酒義射義以至燕聘皆然葢周末漢初之人作以釋儀禮而戴氏抄以入記者也今以此諸篇正為儀禮之傳故不以入記依儀禮篇次萃為一編文有不次者頗為更定射義一篇迭陳天子諸侯卿大夫士之射雜然無倫釐之為鄉射義大射義二篇士相見義公食大夫義則用清江劉氏原父所補並因朱子而加考詳焉于是儀禮之經自一至九經各有其傳矣唯覲義缺然大戴朝事一篇實釋諸侯朝覲天子及相朝之禮故以備覲禮之義而共為𫝊十篇云 李氏俊民曰秦熖既熄掇拾遺餘兼收並蓄得𫝊于後漢儒之力也依稀論著以𫝊其舊唐賢之學也㑹通經𫝊洞啟門庭以祛千載之惑朱子之特見也若夫造詣室奥疏剔户牖各有歸趣則至草廬吴先生始無遺憾焉世有好禮之士先觀註疏舊本次考朱子通解然後取先生所次所釋而釋研之乃知俊民之言為不妄也 朱氏彛尊曰吴氏儀禮逸經八篇投壺一奔喪二公冠三諸侯遷廟四諸侯釁廟五中霤六禘于太廟七王居明堂八𫝊十篇冠義一昏義二士相見義三鄉飲酒義四鄉射義五燕義六大射義七聘義八公食大犬義九朝事義十方朱子通解目録文簡而倫叙秩然以之頒學官可也
  明史藝文志汪克寛經禮補逸九卷自序曰自樂亡而經行于世惟五易詩書春秋雖中不無殘闕而未若禮經甚焉然三百三千不𫝊葢十之八九矣朱子嘗考定四經謂三禮體大未易緒正晚年惓惓是書未就而没遂為萬世缺典克寛伏讀而加惋惜焉世之三禮所傳曰周禮曰儀禮曰禮記其實禮記乃儀禮之傳儀禮乃周禮之節文而三禮之要則在乎吉凶軍賓嘉五禮之別也何則吉禮之别十有二以禋祀祀昊天上帝以實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風師雨師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嶽以貍沈祭山林川澤以疈辜祭四方百物以肆獻祼享先王以饋食享先王以祠春饗先王以禴夏饗先王以嘗秋饗先王以烝冬饗先王凶禮之别有五以喪禮哀死亡以荒禮哀凶札以弔禮哀禍烖以禬禮哀圍敗以恤禮哀冦亂賓禮之別有八春見曰朝夏見曰宗秋見曰覲冬見曰遇時見曰㑹殷見曰同時聘曰問殷頫曰視軍禮之别有五以大師之禮用衆以大均之禮恤衆以大田之禮簡衆以大役之禮任衆以大封之禮合衆嘉禮之别有六以飲食之禮親宗族兄弟以昏冠之禮親成男女以賓射之禮親故舊朋友以饗燕之禮親四方之賓客以脤膰之禮親兄弟之國以賀慶之禮親異姓之國此其大較也然儀禮十有七篇吉禮之存惟特牲饋食篇乃諸侯國之士祭祖廟之禮少牢饋食及有司徹篇乃諸侯卿大夫祭祖禰廟之禮凶禮之存唯喪服篇乃制尊卑親疎冠絰衣服之禮士喪禮篇乃士喪其親自始死至既殯之禮士虞禮篇乃士既葬其親迎精而反日中而祭于殯宮之禮賔禮之存唯士相見禮篇乃士以職位相親始承贄相見之禮聘禮篇乃諸侯相交久無事使相問之禮覲禮篇乃諸侯秋朝天子之禮嘉禮之存惟冠禮篇乃士之子始加冠之禮士昏禮篇乃士娶妻之禮鄉飲酒禮乃鄉大夫賓興賢能飲酒之禮鄉射禮篇乃士為州長㑹民射于州序之禮燕禮篇乃諸侯燕饗其臣之禮大射儀篇乃諸侯将有祭祀之事與羣臣燕飲之禮公食大夫禮篇乃諸侯以禮食鄰國小聘大夫之禮自此之外如朝覲㑹同郊祀大饗帝大喪之禮葢皆亡逸況軍禮無存非闕細故此豈散軼已在于夫子正禮之前哉是以當時吉禮之失如魯君之郊僣夫子之禮孟獻子之禘七月而為之夏父弗綦躋僖公而逆祀三桓大夫立公廟于私家管仲鏤簋朱紘晏平仲豚肩不掩豆至于太廟説笏與燔柴于奥諸侯宫縣而祭以白牡之類是也凶禮之失如伯魚喪出母期而猶哭子路姊喪過而弗除子上母死而不喪成人兄死不為衰有為慈母練冠為妾齊衰者有居喪沐浴佩玉與浴于爨室者有朝祥而暮歌與既祥而絲屨組纓者以至小歛而奠于西方既祖而反柩受弔有以大夫而遣車一乗有葬其夫人而醯醢百甕之類是也賓禮之失如天子下堂而見諸侯朝覲而私覿主國王臣以私好而朝諸侯者有焉諸侯以强大而盟天子之三公者有焉庭燎之百侯國用之繡黼丹朱中衣大夫用之者又有焉嘉禮之失如魯昭公娶于吴則不告天子魯哀公為重肆夏以饗賔天子以喪賓燕者有之夫人出境而饗諸侯者有之大夫反坫與不識殽烝者又有之軍禮之失如齊桓公亟舉兵作偽主以行魯莊公及宋戰以失御而敗戰而復矢始于升陘敗而髽弔始于臺鮐以至蒐田不時丘甲始作之類可攷也又況出師専征習視故常争地黷武嵗無虚日使禮經舊典具存于當時則五禮之失豈至如是之甚哉由是知周之叔世禮典已多散逸葢不特大于秦而亡于漢也今考于儀禮周官大小戴記易詩書春秋𫝊孝經家語及漢儒紀録凡有合于禮者各著其目列為五禮之篇名曰經禮補逸是編也于周公經世之典雖未能極意象之微然五禮之大體葢畧包舉無遺庶幾學者于此俾由得失以觀其㑹通而天之所秩與造化之運不容息者卒歸于性命之正則三代可復也明時制作之盛或有擇焉亦區區愛禮之一得云 曽氏魯曰六籍之闕也久矣而禮為甚漢興區區掇拾于秦火之餘而淹中古經旋復散失所存者十有七篇而已周官雖後出而司空之篇竟莫得補二戴所𫝊又往往雜以秦漢之紀然則學者之欲覩夫成周三千三百之目之全固亦難矣至宋慶歴元祐諸儒先後慨然有志于復古及朱子乃始㫁然謂周禮為禮之綱儀禮其本經而禮記其義疏于是創為條目科分臚列出入經𫝊補其遺闕以為王朝邦國家鄉學禮而喪祭二禮則以屬門人黄氏其有功于學者甚大然其書浩博窮鄉晚進有未易遽究者祈門汪先生徳輔父間嘗因其成法别為義例以吉凶軍賓嘉五禮之目㑹萃成書名曰經禮補逸辭約而事備學者便焉學禮之士誠能因汪氏之所輯以達于朱子之書則三百三千之目雖不可復覩其全然郁郁乎文之盛豈不若身歴而目擊之矣乎儀禮逸經十八篇永樂中劉有年上之 朱氏彛尊曰吾意有年所進即草廬吴氏本耳逸經八篇傳十篇適合其數當時内閣諸老知其為草廬書是以館閣書目止載草廬本無有年姓名也黄潤玉儀禮戴記附注五卷何喬新儀禮叙録十七卷陳鳳梧射禮集要一卷湛若水儀禮補逸經𫝊測一卷王廷相昏禮圖一卷鄉射禮圖注一卷舒芬士相見禮儀一卷聞人詮飲射圖解一卷朱縉射禮集解一卷胡纉宗儀禮鄭注附逸禮二十五卷郝敬儀禮節解十七卷王志長儀禮注疏刪翼十七卷以上儀禮
  漢書藝文志禮記百三十一篇七十子後學者所記也明堂隂陽三十三篇古明堂之遺事王史氏二十一篇七十子後學者師古曰劉向別録云六國時人也曲臺后倉九篇如淳曰行射禮于曲臺后倉為記故名曲臺記中庸説二篇師古曰今禮記有中庸一篇亦非本禮經葢此之流明堂隂陽説五篇 明堂隂陽王史氏記所見多天子諸侯卿大夫之制雖不能備猶瘉倉等推士禮而至于天子之説師古曰瘉與愈同愈勝也孔氏頴達曰禮記之作出自孔氏但正禮殘缺無復能明故范武子不識殽烝趙鞅及魯君謂儀為禮至孔
  子沒後七十二子之徙共撰所聞以為此記或録舊禮之義或録變禮所由中庸是子思伋所作緇衣公孫尼子所撰鄭康成云月令吕不韋所修盧植云王制漢文時博士所録其餘衆篇皆如此例未能盡知所記之人鄭君六藝論云案漢書藝文志儒林𫝊云𫝊禮者十三家唯髙堂生及五𫝊弟子戴徳戴聖名在也又云戴徳𫝊禮八十五篇則大戴禮是也戴聖𫝊禮四十九篇則此禮記是也 虙氏曰禮記乃儀禮之𫝊儀禮有冠禮禮記則有冠義以釋之儀禮有昏禮鄉飲酒禮燕禮聘禮禮記則有昏義鄉飲酒義燕義聘義以釋之其他篇中雖或雜引四代之訓而其言多與儀禮相為表裏但周禮儀禮皆周公所作而禮記則漢儒所録雖曰漢儒所録然亦儀禮之流也儀禮之書漢初已行故髙堂生𫝊之蕭奮肅奮傳之孟卿孟卿傳之后倉后倉傳之戴徳戴聖二戴用習儀禮而録禮記故知禮記儀禮之流也
  孟卿𫝊孟卿善為禮𫝊后倉世所𫝊后氏禮皆出孟卿戴徳號大戴聖號小戴以博士論石渠
  後漢書橋元𫝊七世祖仁従戴徳學著禮記章句四十九篇號曰橋君學成帝時為大鴻臚
  儒林𫝊鄭𤣥注小戴所𫝊禮記四十九篇
  隋書經籍志漢初河間獻王又得仲尼弟子及後學者所記一百三十一篇獻之時亦無𫝊之者至劉向考校經籍檢得一百三十篇向因第而叙之而又得明堂隂陽記三十三篇孔子三朝記七篇王氏史氏記二十一篇樂記二十三篇凡五種合二百十四篇戴徳刪其煩重合而記之為八十五篇謂之夫戴記而戴聖又刪大戴之書為四十六篇謂之小戴記漢末馬融遂𫝊小戴之學融又足月令一篇明堂位一篇樂記一篇合四十九篇而鄭元受業于融又為之註今小戴記四十九篇唯鄭注立于國學 禮記十卷漢北中郎将盧植注禮記二十卷漢九江太守戴聖撰鄭元注禮記三十卷王肅注梁有禮記十二卷業遵註亡禮記寜朔新書八卷王懋約註梁有二十卷月令章句十二卷漢左中郎将蔡邕撰禮記音義隠一卷謝氏撰禮記音二卷宋中散大夫徐爰撰梁有鄭元王肅射慈射貞孫毓繆炳音各一卷蔡謨東晉安北諮議參軍曹耽國子助教尹毅李軌員外郎范宣音各二卷徐邈音三卷劉昌宗音五卷亡禮記三十卷魏秘書監孫炎註禮畧二卷禮記要鈔十卷緱氏撰梁有禮義四卷魏侍中鄭小同撰摭遺别記一卷樓㓜瑜撰亡禮記新義疏二十卷賀㻛撰梁有義疏三卷宋豫章郡丞雷肅之撰亡禮記義疏九十九卷皇侃撰禮記講疏四十八卷皇侃撰禮記義疏四十巻沈重撰禮記義十卷何氏撰禮記大義十卷梁武帝撰禮記文外大義二卷秘書學士禇暉撰禮記義證十卷劉芳撰禮記畧解十卷庾氏撰禮記評十一卷劉雋撰
  舊唐書經籍志小戴禮記二十卷戴聖撰鄭𤣥注月令章句十二卷戴顒撰禮記義記四卷鄭小同撰禮記講疏一百卷皇侃撰義疏五十卷皇侃撰禮記義疏四十卷熊安生撰禮記義證十卷劉芳撰禮記類聚十卷 禮記正義七十卷孔穎達撰䘙氏湜禮記集説孔氏字仲達先與朱子奢李善信賈公彦柳士宣范義頵張權等取皇甫侃熊安生二家義疏刪定續與前修疏人及周元達趙君賛王士雄等覆更詳審為正義七十卷 又曰鄭氏註雖間有拘泥而簡嚴該貫非後學可及孔氏正義以一時崇尚䜟緯多所採録然記載詳實未易輕議苐自晉宋而下𫝊禮學者南人有賀循賀㻛庾蔚崔靈恩沈重范宣皇甫侃等北人有徐道明李業興李寳鼎侯聰熊安生等何止十數家正義實據皇甫侃以為本而以熊安生補其所不備後世但知為孔氏之書而已禮記疏八十卷賈公彦撰
  唐書藝文志御刋定禮月令一卷集賢院學士李林甫陳希烈徐安貞直學士劉光謙齊光又陸善經修撰官史元晏待制官梁令瓉等注解自第六易為第一 文獻通考晁氏曰唐明皇刪定李林甫等注序謂吕氏定以孟春日在營室不知氣逐閏移節隨斗建于是重有刪定國朝景祐初改従舊文由是别行 宋三朝國史藝文志初禮記月令篇第六即鄭注唐明皇改黜舊文附益時事號御刪月令升為首篇集賢院别為之注厥後學者傳之而釋文義疏皆本鄭志遂有别注小疏者詞頗卑鄙淳化初剡國子監李至請復行鄭注従之成伯璵禮記外𫝊四卷晁氏曰義例兩卷五十篇名數兩卷六十九篇劉明素序張㓜倫注王元感禮記繩愆三十卷禮記字例異同一卷元和十二年詔定
  宋史藝文志楊逢殷禮記音訓指説二十卷上官均曲禮講義二卷吕大臨禮記𫝊十六卷衞氏是禮記集説中興館閣書目止一卷有表記冠義昏義鄉飲酒義射義燕義聘義喪服四制八篇而已今書坊所刋十卷又有曲禮上下孔子閒居中庸緇衣深衣儒行大學八篇李格非禮記精義十六卷衞氏湜禮記集説字文叔就曲禮檀弓王制喪服小記大傳少儀學記樂記雜記喪大記祭法十一篇中隨所見為之義陸佃禮記解十四卷𫐠禮新説四卷宋中興藝文志牽于字説宣和末其子宰上之方慤禮記解義二十卷文獻通考陳氏曰政和三年表進自為之序以王氏父子獨無解義乃取其所撰三經義及字説中而明之著為此解由是得上舎出身其所解文義亦明白馬希孟禮記解七十卷文獻通考陳氏曰希孟字彦醇未詳何人亦宗王氏 朱子語録方馬二解合當參看儘有說得好處不可以其新學而黜之 衛氏湜禮記集説方氏馬氏及山隂陸氏三家方氏最為詳悉有補初學然雜以字説且多牽合大為一書之累間有與長樂陳氏講義同者方自序亦謂諸家之説于王氏有合者悉取而用之則其説不皆自己出也馬氏陸氏皆畧馬氏大學解又與藍田吕氏同陸氏説多可取間有穿鑿亦新學誤之也王普深衣制度一卷夏休破禮記二十卷中興藝文志夏休以禮記多漢儒雜記于義有未安者乃援禮經以破之然中庸大學實孔氏遺書也 衛氏湜曰夏休立意毀訾㫁章拆句妄加譏詆中庸大學猶且不免其不知量甚矣 戴溪曲禮口義二卷學記口義三卷胡銓禮記𫝊十八卷衞氏湜禮記集説廬陵胡氏字邦衡禮記小疏二十卷不知作者衞湜禮記集説二百六十卷文獻通考陳氏曰直秘閣崑山衞湜正叔集諸家説自注疏而下為一書各著其姓氏寳慶二年表上之由是寓直中秘魏鶴山為作序楊簡孔子閒居講義一篇鄭樵鄉飲禮七卷張虙月令解十二卷吴仁傑禘祫綿蕞三卷魏了翁禮記要義三十三卷
  衞氏湜禮記集説名氏長樂劉氏彛字執中七經中義内禮記四十卷臨川王氏安石字介甫禮記發明一卷横渠張子記説三卷延平周氏諝字希聖解王制等十七篇不見于中興館閣書目石林葉氏夢得字少藴解曲禮等十九篇仲子模過庭録時有論説慶源輔氏廣字漢卿所註疏方氏馬氏陸氏胡氏諸說倣吕氏讀書紀編集間有已説金華應氏鏞字子和纂義二十卷金華邵氏淵字萬宗解曲禮等五篇
  王圻續文獻通考禮記解二十卷何述著浦城人禮記纂義蘭溪應鏞禮記解龍溪黄樵仲晉江吕椿小戴記集解岳珂飛之孫戴記心法徐畸禮記通攷繆主一禮記正義一卷温州鄭樸翁禮記集説陳澔注澔都昌人號雲荘濳心禮學自序曰先君子師事雙峰先生十有四年以是經三領鄉書為開慶名進士所得于師門講論甚多中罹煨燼隻字不遺不肖僭不自量㑹萃衍繹而附以臆見之言名曰禮記集説校正小戴記三十六篇吴澄纂次序曰小戴記三十六篇澂所序次漢興得先儒所記禮書三百餘篇大戴氏刪合為八十五小戴氏又損益為四十三曲禮擅弓雜記分上下馬氏増以月令明堂位樂記鄭氏従而為之注總四十九篇精粗雜記靡所不有秦火之餘區區掇拾所謂存十一于千百雖不能以皆醇然先王之遺制聖賢之格言往往賴之而存苐其諸篇出于先儒著作之全書者無幾多是記者旁搜博採𠞰取殘編㫁簡㑹萃成篇無復詮次讀者每病其雜亂而無章唐魏鄭公為是作類禮二十篇不知其書果何如也而不可得見朱子嘗與東萊先生吕氏商訂三禮篇次欲取戴記中有闕于儀禮者附之經其不係于儀禮者仍别為記吕氏既不及答而朱子亦不及為幸其大綱存于文集猶可攷也晚年編校儀禮經傳則其條例與前所商訂又不同矣其間所附戴記數篇或削本篇之文補以他篇之文今則不敢故止就本篇之中科分節剔以類相従俾其上下章文義聫屬章之大指標識于左庶讀者開卷瞭然若其篇第則大學中庸程子朱子既表章之以與論語孟子並而為四書固不容復厠之禮篇而投壺奔喪實為禮之正經亦不可以雜之于記其冠義昏義鄉飲酒義射義燕義聘義六篇正釋儀禮別輯為傳以附經後矣此外猶冇三十六篇曰通禮者九曲禮内則少儀玉藻通記小大儀文而深衣附焉月令王制専記國家制度而文王世子明堂位附焉曰喪禮者十有一喪大記雜記喪服小記服問檀弓曽子問六篇記喪而大𫝊間𫝊問喪三年問喪服四制五篇則喪之義也曰祭禮者四祭法一篇記祭而郊特牲祭義祭統三篇則祭之義也曰通論者十有二禮運禮器經解一類哀公問仲尼燕居孔子閒居一類坊記表記緇衣一類儒行自為一類學記樂記其文雅馴非諸篇比則以為是書之終嗚呼由漢以來此書千有餘嵗矣而其顛倒糾紛至朱子始欲為之是正而未及竟豈無望于後之人歟用敢竊取其義修而成之篇章文句秩然有倫先後始終頗為精審將來學禮之君子于此考信其有取乎非但為戴氏忠臣而已也禮記纂言吴澄著禮記集義陳櫟著休寜人禮記説韓性著禮記集説四十九卷彭絲著絲安福人禮記節疏張業著安福人禮記正訓劉績著
  明史藝文志連伯聰禮記集𫝊十六卷朱右深衣考一卷黄潤玉考定深衣古制一卷永樂中勅修禮記大全三十卷胡廣等纂鄭節禮𫝊八十卷岳正深衣注疏一卷楊廉深衣纂要一卷夏時正深衣考一卷王廷相夏小正集解一卷深衣圖論一卷夏言深衣考一卷王崇慶禮記約䝉一卷楊慎檀弓叢訓二卷一名附注夏小正解一卷張孚敬禮記章句八卷戴冠禮記集説辯疑一卷柯尚遷曲禮全經類釋十四卷李孝先投壺譜一卷黄乾行禮記目録四十九卷聞人徳潤禮記要指補十六卷邱橓禮記摘訓十卷徐師曽禮記集註三十卷戈九疇禮記要㫖十六卷陳與郊檀弓輯註二卷姚舜牧禮記疑問十二卷沈一中禮記述注十八卷王荁禮記纂註四卷郝敬禮記通解二十二卷余心純禮經搜義二十八卷劉宗周禮經考次正集十四卷分集四卷樊良樞禮測二卷陳有元禮記約述八卷朱泰禎禮記意評四卷湯三才禮記新義三十卷王翼明禮記補注三十卷黄道周月令明義四卷坊記集𫝊二卷表記集𫝊二卷緇衣集解二卷陳際泰王制説一卷張習孔檀弓問四卷盧翰月令通考十六卷楊鼎熈禮記敬業八卷間有章説禮三十一卷以上禮記
  漢書藝文志軍禮司馬法百五十五篇古封禪羣祀二十二篇封禪議對十九篇武帝時也漢封禪羣祀三十六篇議奏三十八篇石渠
  後漢書儒林𫝊孔安國所獻禮古經五十六篇及周官經六篇前世𫝊其書未有名家中興已後亦有大小戴博士雖相𫝊不絶然未有顯于儒林者建武中曹充習慶氏學𫝊其子褒遂撰漢禮
  曹褒𫝊父充持慶氏禮建武中為博士作章句辯難于是遂有慶氏學褒拜博士作通義十二篇演經雜論百二十篇又𫝊禮記四十九篇慶氏學遂行于世
  儒林𫝊董鈞習慶氏禮永平初為博士
  鄭𤣥𫝊自秦焚六經聖文埃滅漢興諸儒頗修藝文及東京學者亦各名家而守文之徒滯固所禀異端紛紜互相詭激遂令經有數家家有數説章句多者或乃百餘萬學徒勞而少功後世疑而莫正鄭𤣥括嚢大典網羅衆家刪裁繁蕪刋改漏失自是學者畧知所歸仲尼之門不能過也及𫝊授生徒並専以鄭家法云
  徐防𫝊永元十四年司空徐防以五經久逺聖意難明以誤後學上疏曰漢承秦亂經典廢絶本文畧存或無章句收拾缺遺建立明經博召儒術開寘太學孔聖既逺微㫖將絶故立博士十有四家設甲乙之科以勉勸學者所以示人好惡改敝就善者也
  㑹要盧植少與鄭𤣥同事馬融能通古今好學研精而不守章句作三禮解詁
  盧植𫝊熹平四年拜九江太守作尚書章句三禮解詁時始立太學石經以正五經文字植上書曰少従通儒馬融受古學頗知今之禮記特多回冗臣前以周禮諸經發起粃繆敢率愚淺為之解詁願得將能書生二人詣東觀専心研精合尚書章向考禮記失得庶裁定聖典刋立碑文古文科斗近于為實而厭抑流俗降在小學中興通儒班固賈逵鄭興父子並悦之今毛詩左氏周禮各有𫝊記與春秋相表裏宜寘博士為立學官以廣聖意嵗餘拜議郎校五經
  魏志王肅𫝊肅善賈馬之學而不好鄭氏采㑹同異為尚書詩論語三禮左氏解肅父朗字景興著易春秋孝經周易𫝊肅撰定皆列學官
  儒林𫝊董景道字文博三禮之義専遵鄭氏著禮通論非駁諸儒演廣鄭㫖
  隋書經籍志大戴禮記十三卷漢信都王太傅戴徳撰梁有諡法三卷後漢安南太守劉熈注亡 文獻通考晁氏曰漢戴徳纂亦河間王所獻百三十一篇劉向校定又得明堂隂陽記三十三篇徳刪為八十五篇今書止四十篇其篇目自三十九篇始無四十三四十四四十五六十一四篇有兩七十四葢因舊闕録之毎卷稱今卷第幾題曰九江太守戴徳撰案九江太守聖也徳為信都王太傅葢後人誤題 陳氏曰自隋唐志所載卷數皆與今同而篇第乃自三十九而下止于八十一其前闕三十八篇末闕四篇所存當四十三而于中又闕第七十二複出一篇實存四十篇意其闕者即聖所刪耶然哀公問投壺二篇與今禮記文不異他亦間有同者保傅傳世言賈𧨏書所従出也今考禮詧篇湯武秦定取舎一則盡出𧨏疏中反若取𧨏語𠞰入其中者公符篇至録漢昭帝冠詞則此書殆後人好事者采諸書為之故駇雜不經決非戴徳本書也 朱子曰大戴禮冗雜其好處已被小戴採摘來做禮記了然尚有零碎好處在石渠禮論四卷戴聖撰梁有羣儒疑義十二巻戴聖撰禮論三百卷宋御史中丞何承天撰禮論條牒十卷宋太尉參軍任預撰禮論帖三卷任預撰梁四卷禮論鈔二十卷庾蔚之撰禮論要鈔十卷王儉撰梁三卷禮論要鈔一百卷賀㻛撰禮論鈔六十九卷 禮論要鈔十卷梁有齊御史中丞荀萬秋鈔畧二卷尚書儀曹郎丘季彬論五十八卷議一百三十卷統六卷亡禮論答問八卷宋中散大夫徐廣撰禮論答問十三卷徐廣撰禮答問二卷徐廣撰殘缺梁十一卷禮答問六卷庾蔚之撰禮答問三卷王儉撰梁有晉益壽令吴商禮難十二卷雜議十二卷又禮議雜記故事十三卷喪雜事二十卷宋光禄大夫傅隆議二卷祭法五卷亡禮答問十二卷 禮雜問十卷范甯撰禮答問十卷何佟之撰梁二十卷禮雜問十卷 禮雜答問八卷 禮雜答問六卷 禮雜問答鈔一卷何佟之撰問禮俗十卷董勛撰問禮俗九卷董子𢎞撰答問雜儀二卷任預撰禮儀答問八卷王儉撰禮疑義五十三卷梁䕶軍周捨撰制㫖革牲大義三卷梁武帝撰禮樂義十卷 禮秘義三卷 三禮目録一卷鄭𤣥撰梁有陶𢎞景注一卷亡三禮義宗三十卷崔靈恩撰三禮宗畧二十卷元延明撰三禮大義十三卷三禮大義四卷 三禮雜大義三卷梁有司馬法三卷李氏訓記三
  卷又郊丘議三卷魏太尉蒋濟撰祭法五卷又明堂議三卷王肅撰雜祭法六卷晉司空中郎盧諶撰祭典三卷晉安北将軍范汪撰七廟議一卷又後養議五卷干寳撰雜鄉射等議三卷晉太尉庾亮撰逆降議三卷宋特進顔延之撰逆降議一卷田僧紹撰分明士制三卷何承天撰釋疑二卷郭鴻撰答問四卷徐廣撰答問五十卷何允撰又答問十卷亡
  三禮圖九卷鄭𤣥及後漢侍中阮諶等撰周室王城明堂宗廟圖一卷鄭諶撰梁又有冠服圖一卷五宗圖一卷月令圖一卷亡
  舊唐書經籍志雜禮義十一卷吴商等撰禮議雜記故事十一卷 禮論答問九卷范甯撰雜禮儀問答四卷戚夀撰禮論降議三卷顔延之撰禮論抄六十六卷任預撰禮雜抄畧二卷荀萬秋撰禮議一卷傅伯祚撰禮統郊記六卷 禮論要抄十三卷 禮論抄畧十三卷 禮大義十卷梁武帝撰禮統十三卷賀𫐠撰三禮圖十二卷夏侯伏朗撰
  唐書藝文志魏徴次禮記二十卷亦曰類禮舊唐書魏徴以戴聖禮記編次不倫遂為類禮二十卷以類相従削其重複採先儒訓注擇善従之研精覃思數年而畢太宗覽而善之賜物千段録數本賜太子諸王仍藏秘府元行沖類禮五十卷李敬元論禮六十卷張鎰三禮圖九卷唐質類禮二十卷韋彤五禮精義十卷丁公著禮志十卷丘伯敬五禮異同十卷孫玉汝五禮名義十卷杜肅禮畧十卷張頻禮粹二十卷宋史藝文志五禮緯書二十卷聶崇義三禮圖集注二十卷文獻通考晁氏曰聶崇義周世宗時被㫖纂集以鄭康成阮諶等六家圖刋定建隆三年奏之歐陽丙三禮名義五卷魯有開三禮通義五卷殷介集五禮極義一卷李洪澤直禮一卷王慤中禮八卷陸佃禮象十五巻文獻通考陳氏曰陸佃改舊圖之失其尊爵彞鼎皆取公卿家及秘府所藏古遺器與聶圖大異何洵直禮論一巻陸佃大裘議一巻陳祥道禮例詳解十巻禮書一百五十巻文獻通考晁氏曰祥道元祐初以左宣議郎仕太常博士解禮之名物且繪其象甚精博朝廷聞之給札繕寫奏御 陳氏曰論辨詳博間以繪畫于唐代諸儒之論近世聶崇義之圖或正其失或補其闕元祐中表上之李心傳丁丑三禮辨二十三巻中興藝文志以儀禮之説與鄭氏辨者八十四周禮之説與鄭氏辨者二百二十六皆有据大戴之書疑者三十小戴之書疑者一百九十八鄭氏之注疑者三百七十五亦各辨其所以而詳識之鄭伯謙太平經國書統集七十卷鄭樵鄉飲禮七巻
  王圻續文獻通考三禮發微趙敦臨奉化人伊洛禮書補亡陳傅良禮講解奉化舒璘禮學舉要禮學從宜仙遊鄭鼎新著三禮說蕭㪺著校正大戴記三十四篇吳澄序次序曰大戴記三十四篇澂所序次案隋志大戴記八十五篇今其書缺前三十八篇始三十九終八十一當為四十三篇中間第四十三第四十四第四十五第六十一四篇復闕第七十四有二總四十篇據云八十五篇則末又缺其四或云止八十一皆不可考竊意大戴類萃此記多為小戴所取後人合其餘篇仍為大戴記已入小戴記者不復録而闕其篇是以其書冗泛不及小戴書甚盖彼其膏華而此其查滓爾然尚或間存精語不可棄遺其與小戴重者投壺哀公問也投壺公冠諸侯遷廟諸侯釁廟四篇既入儀禮逸經朝事一篇又一儀禮傳哀公問小戴已取之則于彼宜存于此宜去此外猶三十四篇夏小正猶月令也明堂猶明堂位也本命以下雜録事辭多與家語荀子賈傅等書相出入非專為記禮設禮運以下諸篇之比也小戴文多綴補而此皆成篇故其篇中章句罕所更定唯其文字錯誤參互考校未能盡正尚以俟好古博學之君子云三禮考注康宗武著三禮訂疑湛若水著
  明史藝文志夏時正三禮儀畧舉要十巻湛若水二禮經傳測六十八巻大畧以曲禮儀禮為經禮記為傳吳嶽禮考一巻劉績三禮圖二巻貢汝成三禮纂注四十九巻李黼二禮集解十二巻合周禮儀禮為一集諸家之説以解之李經綸三禮類編三十卷鄧元錫三禮編繹二十六巻唐伯玉禮編二十八巻以上通禮
  右禮經傳述源流




  五禮通考巻首第二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首第三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禮制因革上
  虞書舜典修五禮 帝曰咨四岳有能典朕三禮僉曰伯夷帝曰俞咨伯汝作秩宗夙夜惟寅直哉惟清伯拜稽首譲於䕫龍帝曰俞往欽哉
  臯陶謨天秩有禮自我五禮有庸哉
  通典自伏羲以來五禮始彰堯舜之時五禮咸備
  禮記禮器三代之禮一也民共由之或素或青夏造殷因
  論語子張問十世可知也子曰殷因於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於殷禮所損益可知也其或繼周者雖百世可知也 子曰夏禮吾能言之杞不足徵也殷禮吾能言之宋不足徵也文獻不足故也足則吾能徴之矣中庸非天子不議禮不制度不考文今天下車同軌書同文行同倫雖有其位茍無其徳不敢作禮樂焉雖有其徳茍無其位赤不敢作禮樂焉子曰吾説夏禮杞不足徴也吾學殷禮有宋存焉吾學周禮今用之吾従周書周官宗伯掌邦禮治神人和上下
  周禮惟王建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為民極乃立天官冢宰使帥其屬而掌邦治以佐王均邦國立地官司徒使帥其屬而掌邦教以佐王安擾邦國立春官宗伯使帥其屬而掌邦禮以佐王和邦國立夏官司馬使率其屬而掌邦政以佐王平邦國立秋官司寇使率其屬而掌邦禁以佐王刑邦國立冬官司空使率其屬而掌邦事以佐王富邦國吴澄補
  天官大宰掌六典以佐王治邦國三曰禮典以和邦國以統百官以諧萬民 以八則治都鄙一曰祭祀以馭其神六曰禮俗以馭其民 小宰以六屬舉邦治三曰春官其屬六十掌邦禮 以六職辨邦治三曰禮職以和邦國以諧萬民以事鬼神
  地官大司徒施十有二教一曰以祀禮教敬則民不苟二曰以陽禮教譲則民不争三曰以隂禮教親則民不怨四曰以樂禮教和則民不乖五曰以義辨等則民不越六曰以俗教安則民不偷 以荒政十有二聚萬民七曰眚禮 以鄉三物教萬民而賓興之三曰六藝禮樂射御書數 以五禮防萬民之偽而教之中 保氏教六藝一曰五禮
  春官大宗伯之職掌建邦之天神人鬼地⽰之禮以佐王建保邦國以吉禮事邦國之鬼神示以凶禮哀邦國之憂以賓禮親邦國以軍禮同邦國以嘉禮親萬民小宗伯之職掌五禮之禁令與其用等凡國之大禮佐大宗伯凡小禮掌事如大宗伯之儀吉禮之别十有二禋祀實柴槱燎血祭貍沈疈辜肆獻裸饋食祠禴嘗烝凶禮之别五喪荒弔禬恤賓禮之别八朝宗覲遇㑹同問視軍禮之别五大師大均大田大役大封嘉禮之别六飲食昏冠賓射享燕脤膰賀慶
  天官内宰以隂禮教六宫九嬪
  春官都宗人正都禮家宗人掌家禮
  秋官小行人掌邦國賓客之禮籍以待四方之使者令諸侯春入貢秋獻功王親受之各以其國之籍禮之注名位尊卑之書 疏邦之禮籍諸侯及臣皆在掌訝掌邦國之等籍以待賓客注等九儀之差等
  春秋左傳隠公七年春同盟稱名繼好息民謂之禮經注此言凡例乃周公所制禮經也十一年不告之例又曰不書于䇿明禮經皆當書于䇿 疏此為禮之常法丘明意言周公謂之閔公元年仲孫曰魯猶秉周禮周禮所以本也魯不棄周禮未可動也 僖公二十一年成風曰崇明祀保小寡周禮也 二十五年卜偃曰周禮未改今之王古之帝也 文公十八年太史克曰周公制周禮曰則以觀徳徳以處事事以度公公以食民 宣公十六年王曰享有體薦宴有折俎公當享卿當宴王室之禮也 成公二年晉獻齊捷王使委于三吏禮之如侯伯克敵使大夫告慶之禮降于卿禮一等僖十一年王以上卿之禮享管仲管仲受下卿之禮而還 昭四年左師獻公合諸侯之禮六子産獻伯子男㑹公之禮六昭公二年韓宣子適魯見易象與魯春秋曰周禮盡在魯矣吾今知周公之徳與周之所以王也 哀公七年子服景伯曰周之王也制禮上物不過十二今棄周禮而曰必百牢子貢曰大伯端委以治周禮
  國語公子如楚楚成王以周禮享之 晉侯使隨㑹聘于周定王享之殽烝王曰惟是先王之宴禮欲以貽女武子歸乃講聚三代之典禮修執秩以為晉法
  禮記王制司徙修六禮以節民性
  明堂位周公攝政六年制禮疏周官儀禮也
  禮運天子適諸侯必舎其祖廟而不以禮籍入是謂壊法亂紀注謂太史典禮執簡記奉諱惡
  中庸武王末受命周公成文武之徳追王太王王季上祀先公以天子之禮斯禮也達乎諸侯大夫及士庶人父為大夫子為士葬以大夫祭以士父為士子為大夫葬以士祭以大夫期之喪達乎大夫三年之喪達乎天子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 宗廟之禮所以序昭穆也序爵所以辨貴賤也序事所以辨賢也旅酬下為上所以逮賤也燕毛所以序齒也踐其位行其禮奏其樂郊社之禮所以事上帝也宗廟之禮所以祀乎其先也明乎郊社之禮禘嘗之義治國其如示諸掌乎
  論語孔子曰周監於二代郁郁乎文哉吾従周
  孟子諸侯惡其害已也而皆去其籍
  漢書禮樂志周監於二代禮文尤具事為之制曲為之防故稱禮經三百威儀三千於是教化浹洽民用和睦災害不生禍亂不作囹圄空虚四十餘年孔子美之曰郁郁乎文哉吾従周及其衰也諸侯踰越法度惡禮制之害已去篇籍遭秦滅學遂以亂亡通典夏商二代散亡多闕洎周公攝政六年述文武之徳制周官及儀禮以為後王法禮序云禮也者體也履也統之于心曰體踐而行之曰履然則周禮為體儀禮為履矣周衰諸侯僭忒自孔子時已不能具秦平天下收其儀禮歸之咸陽但採其尊君抑臣以為時用
  徐氏乾學曰周官儀禮皆漢儒所傳後人疑其未必皆出周公手當孔子未作春秋以前魯史記韓宣子聘魯見魯之易象春秋歎曰周禮盡在魯矣吾今而知周公之徳與周之所以王也齊仲孫湫曰魯秉周禮未可動也及夫子既作春秋其間朝聘㑹盟郊祭廟祀婚嫁䘮葬賓軍諸禮與僭竊之非制行事之得失無不犁然具備故孟子曰春秋天子之事也左氏傳春秋以禮為釋經之例某人某事曰禮也某人某事曰非禮也其他記禮特詳則是春秋即周禮也以魯之春秋而尚歎為周禮況經大聖人之制作也乎謂春秋為周禮奚不可
  史記齊世家景公二十六年獵魯郊因入魯與晏嬰俱問魯禮
  孔子世家孔子為兒嬉戯常陳俎豆設禮容 孟釐子戒其嗣懿子曰孔丘年少好禮其達者歟吾即没若必師之懿子與魯人南宫敬叔往學禮焉 南宫敬叔言魯君曰請與孔子適周俱適周問禮葢見老子云 孔子之時周室微而禮樂廢詩書缺追跡三代之禮序書傳上紀唐虞之際下至秦穆編次其事曰夏禮吾能言之殷禮吾能言之觀夏殷所損益曰後雖百世可知也以一文一質周監二代郁郁乎文哉吾従周故書傳禮記自孔氏 孔子以詩書禮樂教弟子葢三千焉身通六藝者七十有二人 魯世世相傳以嵗時奉祀孔子冢而諸儒亦講禮鄉飲大射於孔子冢 適魯觀仲尼廟堂車服禮器諸生以時習禮其家余低囘留之不能去云
  蕙田案春秋時博物閎覽好古洽聞之大夫無如子産叔向晏嬰韓起諸人曾未一見周官儀禮葢周公成文武之徳其追王郊禘六官五禮諸大經大法皆藏于王朝掌于柱下史官固不得見也而諸侯之籍頒自王室者則又惡其害已而皆去之是以孔子志従先進夢見周公適周問禮于老耼歎周文之盛而後知所用者皆周禮也故曰吾従周司馬氏曰適魯登孔子廟堂觀其車服禮器諸生以時習禮其家陳涉之王也魯之儒持孔子禮器往歸之漢髙祖誅項籍引兵圍魯諸儒猶稱習舊禮絃歌之音不絶此周禮之不絶如綫者豈非由大聖人遺化僅存于好學之國者乎周禮在魯漢儒稱孔子定禮樂信矣
  禮書周衰禮廢樂壊大小相踰至秦有天下悉内六國禮儀采擇其善雖不合聖制其尊君抑臣朝廷濟濟依古以來至于髙祖光有四海叔孫通頗有増益減損大抵皆襲秦故自天子稱號下至佐僚及宫室官名少所變改
  漢書禮樂志命叔孫通制禮儀以正君臣之位以通為奉常遂定儀法未盡備而通終
  叔孫通傳漢王并天下諸侯共尊為皇帝通就其儀號髙帝悉去秦儀法為簡易羣臣飲争功醉或妄呼拔劍擊柱上患之通説上曰願徵魯諸生與臣弟子共起朝儀高帝曰得無難乎通曰五帝異樂三王不同禮禮者因時世人情為之節文者也故夏殷周禮所因損益可知者謂不相復也臣願頗采古禮與秦儀雜就之上曰度吾所能行為之通使徵魯諸生三十餘人魯有兩生不肯行曰禮樂所由起百年積徳而後可興也通遂與所徵三十人西及上左右為學者與其弟子百餘人為緜蕞野外習之月餘通曰上可試觀上使行禮曰吾能為此乃令羣臣習肄㑹十月漢七年長樂宮成諸侯羣臣朝十月竟朝置酒無敢讙譁失禮者髙帝曰吾乃今日知為皇帝之貴也拜通為奉常賜金五百斤孝惠定宗廟儀法又稍定漢諸儀法皆通所論著也
  文帝時賈誼以為漢承秦之敗俗廢禮義捐廉恥而大臣特以簿書不報期㑹為大故夫移風易俗使天下回心而向道類非俗吏之所能為也夫立君臣等上下使綱紀有序六親和睦此非天之所為人之所設也人之所設不為不立不修則壊漢興至今二十餘年宜定制度興禮樂然後諸侯軌道百姓素樸獄訟衰息乃草具其儀天子説焉而大臣絳灌之屬害之故其議遂寝郊祀志文帝十六年四月使博士諸生刺六經中作王制謀議巡狩封禪事
  史記禮書孝文即位有司議欲定儀禮孝文好道家之學以為繁禮飾貎無益于治 上武帝即位招致儒術之士令共定儀十餘年不就上制詔御史曰漢亦一家之事典法不傳謂子孫何化隆者閎博治淺者褊狹可不勉歟乃以太初之元改正朔易服色封泰山定宗廟百官之儀以為典常垂之于後云
  漢書禮樂志武帝即位議立明堂制禮服以興太平㑹竇太后好黄老言不説儒術其事又廢後董仲舒對䇿言漢得天下以來常欲善治而至今不能勝殘去殺者失之當更化而不能更化也是時上方征討四夷鋭志武功不暇留意禮文之事 宣帝時琅邪王吉為諫大夫又上疏言欲治之主不世出公卿幸得遭遇其時未有建萬世之長䇿舉明主于三代之隆者也孔子曰安上治民莫善于禮願與大臣延及儒生述舊禮明王制驅一世之民躋之仁夀之域上不納其言吉以病去至成帝時犍為郡于水濱得古磬十六枚議者以為善祥劉向因是説上宜興辟雍設庠序陳禮樂隆雅頌之聲盛揖譲之容以風化天下或曰不能具禮禮以養人為本如有過差是過而養人也刑罰之過或至死傷今之刑非臯陶之法也而有司請定法削則削筆則筆救時務也至于禮樂則曰不敢是敢于殺人不敢于養人也為其爼豆筦弦之間小不備因是絶而不為是去小不備而就大不備大不備或莫甚焉夫承千載之衰周繼暴秦之餘敝民漸漬惡俗貪饕險詖不閑義理不示以大化而獨敺以刑罰終已不改故曰導之以禮樂而民和睦初叔孫通將制定禮樂見非于齊魯之士然卒為漢儒宗業垂後嗣斯成法也成帝以向言下公卿議㑹向病卒丞相大司空奏請立辟雍案行長安城南營表未作遭成帝崩羣臣引以定諡孟康注諡法安民立政曰成帝欲立辟雍未就羣臣議諡引以為美謂之成
  班彪韋𤣥成傳賛漢承亡秦絶學之後祖宗之制因時施宜自元成後學者蕃滋貢禹毁宗廟匡衡改郊兆何武定三公後皆數復故紛紛不定何者禮文缺微古今異制各為一家未易可偏定也
  禮樂志叔孫通所撰禮儀與律令同録藏于理官法家又復不傳漢典寝而不著臣民莫有見者又通没之後河間獻王采禮樂古事稍稍増輯至五百餘篇今學者不能昭見但推士禮以及天子説義又頗謬異故君臣長㓜交接之道寖以不章
  蕙田案禮莫盛於成周漢興三百餘年西京未遑制作雖有賈𧨏董仲舒王吉劉向諸人班志所載僅存議論惜哉孟子曰見其禮而知其政三代之治所以不復見于後世也
  通鑑光武建武五年上幸太學稽式古典修明禮樂後漢書伏湛傳光武知湛名儒拜尚書使典定舊制張純傳建武初舊章多缺張純在朝歴世明習故事毎有疑議輒以訪純自郊廟婚冠喪紀禮儀多所正定帝甚重之
  後漢書祭祀志建武三十二年二月上至奉髙刻石文曰建明堂立辟雍起靈臺設庠序同律度量衡修五禮五玉三帛二牲一死贄吏各修職復于舊典
  曹褒傳曹充持慶氏禮建武中為博士従巡狩岱宗定封禪禮還受詔議立七郊三雍大射養老禮儀顯宗即位充上言三王不相襲禮大漢宜自制禮以示百世帝善之
  東平王𫝊時中興三十餘年東平王蒼以為天下化平宜興禮樂乃與公卿共議定南北郊冠冕車服制度
  漢㑹要世祖受命中興撥亂反正改定京師于土中即位三十年四裔賓服百姓家給政教清明乃營立明堂辟廱明帝即位躬行其禮天子始冠通天衣日月備法物之駕盛清道儀威儀甚美
  禮儀志永平二年上始帥羣臣躬養三老五更于辟廱行大射之禮郡縣道行鄉飲酒于學校于是七郊禮樂三廱之義備矣
  曹褒傳褒少篤志有大度結髮傳父業尤好禮事常感朝廷制度未備慕叔孫通漢禮儀晝夜研精沈唫専思召拜博士㑹肅宗欲制定禮樂元和二年褒知帝㫖欲有興作乃上疏言宜定文制著成漢禮丕顯祖宗盛徳之美章下大常巢堪以為一世大典非褒所定不可許帝知羣僚拘攣難與圖始朝廷禮憲宜時刋立明年復下詔曰漢遭秦餘禮壊樂崩因循故事未可觀省有知其説者各盡所能褒省詔歎息謂諸生曰昔奚斯頌魯考甫咏殷夫人臣依義顯君竭忠彰主行之美也當仁不遜吾何辭哉遂復上疏具存禮樂之本制改之意拜褒侍中従駕南巡既還以事下三公未及奏詔召𤣥武司馬班固問改定禮制之宜固曰京師諸儒多能説禮宜廣招集共議得失帝曰諺言作舎道邉三年不成㑹禮之家名為聚訟互相疑異筆不得下昔堯作大章一䕫足矣章和元年正月乃召褒詣嘉徳門令小黄門持班固所上叔孫通漢儀十二篇勅褒曰此制散畧多不合經今宜依禮條正使可施行于南宫東觀盡心集作褒乃次序禮事依凖舊典雜以五經讖記之文撰次天子至于庶人冠婚吉凶終始制度以為百五十篇寫以二尺四寸簡奏上帝以衆論難一故但納之不復令有司平奏和帝即位褒乃為作章句帝遂以新禮二篇冠擢褒監羽林左騎
  張奮傳永元十三年拜太常上疏漢當改作禮樂圖書著明謹條禮樂異議三事願下有司以時考定先帝已詔曹褒今但奉而成之猶周公斟酌文武之道非自為制帝善之未行
  蕙田案班固志叔孫通所撰禮儀大半襲秦法則非先王舊矣河間獻王采禮樂古事増輯至五百餘篇至固時已不能見肅宗鋭意制作排止羣議委任曹褒君臣相得誠一時之嘉㑹也惜乎所撰新禮不能依古損益多雜䜟緯有虚盛美可勝慨哉後太尉張鬴尚書張敏等奏其破亂聖術帝雖寝其奏而漢禮遂不行善乎劉歆之言曰綴學之士因陋就寡信口説而背傳記是末師而非往古至國家將有大事若立辟廱封禪巡狩之儀則莫知其原葢禮學之不講自古為然矣
  張衡傳安帝永初中謁者僕射劉琛校書郎劉騊駼著作東觀撰集漢記因定漢家禮儀上言請衡參論其事㑹病卒衡常歎息欲終成之
  應劭傳獻帝建安二年時始遷都于許舊章湮沒書記罕存應劭慨然歎息乃綴集所聞著漢官禮儀故事凡朝廷制度百官典式多劭所立
  續漢書應劭著中漢輯叙漢官儀及禮儀故事凡十一種百三十一卷漢制所以不亡者由劭記之
  南齊志魏侍中王粲尚書衞覬集剏朝儀而魚豢王沈陳夀孫盛雖綴時禮不足相變吴則丁孚拾遺漢事蜀則孟光許慈草剏時制
  三國志許慈傳慈治三禮自交州入蜀時又有魏郡胡潛卓犖强識祖宗制度之儀喪紀五服之數皆指掌畫地舉手可采先主定蜀乃鳩合典籍慈潛並為博士與孟光來敏等典掌舊文
  孟光傳光長于漢家舊典先主定益州拜為議郎與許慈等並掌制度
  衞覬傳受詔典著作又為魏官儀
  王肅傳所論駁朝廷典制郊祀宗廟喪紀輕重凡百餘篇
  晉書禮志魏氏光宅憲章斯美王肅髙堂隆之徒博通前載三千條之禮十七篇之學各以舊文増損當世及晉國建文帝又命荀覬因魏代前事撰為新禮參考今古更其節文羊祜任愷庾峻應貞並共刋定成百六十五篇奏之太康初朱整奏付尚書郎摯虞討論之虞表所宜増損曰臣典校故太尉顗所撰五禮臣以為此禮當頒于天下不宜繁多顗為百六十五篇篇為一卷合十五餘萬言臣又謂巻多文煩類皆重出案尚書堯典祀山川之禮唯于東嶽備稱牲幣之數陳所用之儀其餘則但曰如初周禮祀天地五帝享先王其事同者皆曰亦如之文約而義舉今禮儀事同而名異者輒别為篇卷煩而不典皆宜省文通事隨類合之事有不同乃列其異如此所減三分之一虞討論新禮訖以元康元年上之所陳唯明五帝二社六宗及吉凶王公制度凡十五篇有詔可其議後虞與傅咸讃續其事竟未成功中原覆沒虞之決疑注是其遺事也江左刁協荀崧補緝舊文蔡謨又踵修其事云
  唐志晉尚書儀曹新定儀注四十一卷晉儀注三十九卷傅瑗晉新定儀注四十卷晉尚書儀曹吉禮儀注三卷晉尚書儀曹事九卷晉雜儀注二十一卷晉書荀顗傳咸熈中顗遷司空及蜀平興復五等命顗定禮儀顗上請羊祜任顗庾峻應貞孔顥共刪改舊文撰定晉禮
  應貞傳貞以儒學與太尉荀顗撰定新禮未施行裴秀傳魏咸熈初荀顗定禮儀賈充正法律而秀改官制焉
  鄭沖傳常道鄉公即位拜太保時文帝輔政平蜀之後命賈充羊祜等分定禮儀皆先諮于沖然後施行張華傳晉史及儀禮憲章並屬于華多所損益摯虞傳荀顗撰新禮使虞討論得失而後施行戴邈傳元帝草剏學校未立邈上疏曰帝王至務莫重于禮學宜以三時之隙漸就修建于是始修禮學荀崧傳元帝踐祚拜尚書僕射使崧與刁協共定中興禮儀
  刁恊傳晉中興建拜尚書左僕射于時朝廷草創憲章未立朝臣無習舊儀者恊久在中朝諳練舊事凡所制度皆稟于恊焉
  宋書禮志漢文以人情季薄國喪革三年之紀光武以中興崇儉七廟有共堂之制魏祖以侈惑宜矯終歛去襲稱之數晉武以丘郊不異二至并南北之祀互相即襲以訖于今自漢末剥亂舊章乖弛魏初則王粲衛覬典定衆儀蜀朝則孟光許慈剏理制度晉始則荀顗鄭沖詳定晉禮江左則荀崧刁恊緝理乖紊
  傅隆𫝊文帝元嘉十四年帝以新撰禮論付太常傅隆隆上表曰漢興徵召故老搜集殘文其體例紕繆首尾脱落難可詳論幸高堂生頗識舊義諸儒各為章句之説既明不獨達所見不同或師資相傳共枝别幹故聞人二戴俱事后蒼俄已分異盧植鄭𤣥偕學焉融人各名家又後之學者未逮曩昔而問難星繁充斥兼兩挾文列錦煥爛可觀然而五服之本或差哀敬之制舛雜國典未一于四海家法參駁于搢紳誠宜考詳逺慮以定皇代之盛禮者也謹率管穴所見五十二事上陳
  南齊書禮志永明二年詔尚書令王儉制定新禮立治禮樂學士及職局置舊學四人新學六人正書令史各一人幹一人祕書省差能書弟子二人因集前代撰治五禮吉凶軍賓嘉也
  梁書武帝本紀天監初何佟之等述制㫖并撰五禮一千餘卷帝稱制㫁疑
  徐勉傳普通六年尚書徐勉上修五禮表曰夫禮所以安上治人𢎞風訓俗經國家利後嗣者也在乎有周憲章尤備因殷革夏損益可知其大歸有五即宗伯所掌典禮吉為上凶次之賓次之軍次之嘉為下也洎周室大壊王道既衰官守斯文日失其序是以韓宣適魯知周公之徳叔侯在晉辨郊勞之儀戰國縦横政教愈泯暴秦滅學掃地無餘漢氏鬱興日不暇給猶命叔孫于外野方知帝王之為貴末葉紛綸遞有興毁及東京曹褒南宫制述集其散畧百有餘篇雖寫以尺簡而終闕平奏至乎晉初爰定新禮荀顗制之于前摰虞刪之于末既而中原喪亂罕有所遺江左草剏因循而已伏惟陛下睿明啟運先天改物作樂在乎功成制禮𢎞于業定是以命彼羣才修甘泉之法延兹碩學闡曲臺之儀化穆三雍人従五典秩宗之教勃焉以興復尋所定五禮起齊永眀三年太子步兵校尉伏曼容表求制一代禮樂于時參議置新舊學士十人止修五禮詔稟衞將軍丹陽尹王儉學士亦分住郡中製作歴年猶未克就後又以事付國子祭酒何允經涉九載猶復未畢建武四年允還山東齊明帝勅委尚書令徐孝嗣舊事本末隨在南第永元中孝嗣于此遇禍又多零落鳩歛所餘權付尚書左丞蔡仲熊驍騎將軍何佟之共掌其事時修禮局住在國子學中門外東昏之代頻有軍火其所散失又踰大半天監元年佟之啟審省置之宜詔宜以時修定以為永准此既經國所先外可議其人人定便即撰次于是尚書僕射沈約等參議請五禮各置舊學士一人人各自舉學士二人相助抄撰其中有疑者依前漢石渠後漢白虎隨源以聞請㫖㫁決乃以舊學士右軍記室參軍明山賓掌吉禮中軍騎兵參軍嚴植之掌凶禮中軍田曹行參軍兼太常丞賀瑒掌賓禮記室參軍陸璉掌軍禮右軍參軍司馬褧掌嘉禮尚書左丞何佟之總參其事佟之後以鎮北諮議參軍伏暅代之後又以暅代嚴植之掌凶禮暅尋遷官以五經博士繆昭掌凶禮復以禮儀深廣記載殘缺宜須博論共盡其致更使鎮軍將軍丹陽尹沈約太常卿張充及臣三人同參厥務臣又奉别勅總知其事末又使中書侍郎周捨庾於陵二人復豫參知若有疑議所掌學士當職先立議通諮五禮舊學士及參知各言同異條牒啟聞決之制㫖嘉禮儀注以天監六年五月七日上尚書合十有二帙百一十六卷五百四十六條賓禮儀注以天監六年五月二十日上尚書合十有七帙一百三十三卷五百四十五條軍禮儀注以天監九年十月二十九日上尚書合十有八帙一百八十九卷二百四十條吉禮儀注以天監十一年十一月十日上尚書合二十有六帙二百二十四卷一千五條凶禮儀注以天監十一年十一月十七日上尚書合四十有七帙五百一十四卷五千六百九十三條大凡一百二十帙一千一百七十六卷八千一十九條又列副秘閣及五經典書各一通繕寫校定以普通五年二月始獲寫畢不任下情輒具載撰修始末并職掌人所成卷帙條目之數謹拜表以聞
  蕙田案五禮之書莫備于梁天監時經二代撰分數賢彚古今而為一本宸㫁以決疑卷帙踰百條目八千洋洋乎禮志之盛也世逺文湮逸亡無考惜哉
  隋書經籍志梁吉禮儀注十卷明山賓撰賓禮儀注九卷賀瑒撰案山賓撰吉儀注二百六卷録六卷嚴植之撰凶儀注四百七十九卷録四十五卷陸璉撰軍儀注一百九十卷録二卷司馬褧撰嘉儀注一百十二卷録三卷並亡存者唯十九卷
  唐書藝文志嚴植之南齊儀注二十八卷沈約梁儀注十卷又梁祭地祗隂陽儀注二卷明山賓等梁吉禮十八卷梁吉禮儀注四卷又十卷梁尚書儀曹儀注十八卷賀瑒等梁賓禮一卷儀注十三卷陸璉梁軍禮四卷司馬褧梁嘉禮三十五卷又嘉禮儀注四十五卷
  隋書禮儀志陳武帝克平建業多凖梁舊仍詔尚書左丞江徳藻散騎常侍沈洙博士沈文阿中書舎人劉師知等或因行事隨時取舎
  陳書張崖傳天嘉元年為儀曹郎廣沈文阿儀注撰五禮
  唐書藝文志陳吉禮儀注五十卷張彦陳賓禮儀注六卷
  北魏書太祖本紀天興元年詔儀曹郎董謐撰朝覲享宴郊廟社稷之儀 二年又詔有司制冠服隨品秩各有差時事未暇多失古禮世祖經營四方未能留意仍世以武力為事取于便習而已至髙祖始考舊典以制冠服百僚六宫各有差次肅宗時又詔崔光王廷明及在朝名學更議之條章初備焉
  禮志髙祖稽古率由舊則斟酌前王擇其令典朝章國範煥乎復振世宗優游在上致意𤣥門儒業文風顧有未洽墜禮淪聲因之而往肅宗已降魏道衰羸太和之風仍世凋落
  隋書經籍志王逡之禮儀制度十三卷
  唐書藝文志常褧後魏儀注五十卷
  隋書禮儀志後齊則左僕射陽休之尚書元修伯鴻臚卿王晞國子博士熊安生並習于儀禮者也平章國典以為時用
  北齊書王晞傳乾明元年八月昭帝踐阼九月除晞散騎常侍因奏事罷帝従容曰比日何為自同外客但有所懐隨宜作一牒即徑進也因勅尚書陽休之鴻臚卿崔劭等三人毎日本職務罷並入東廊並舉録歴代廢禮墜樂職司廢置朝饗異同輿服増損婚葬儀軌貴賤齊衰有不便于時而古今行用不已者或自古利用而當今毁棄者悉令詳思以漸條奏崔昻傳齊受禪昻與太子少師邢卲議定國初禮邢卲傳卲為太常卿中書監攝國子祭酒卲博覽墳籍無不通曉吉凶禮儀公私諮稟質疑去惑為世指南
  魏收傳收除儀同三司帝召收及陽休之參議吉凶之禮并掌詔誥武定後國家大事文詞皆收所作邢卲温子昇所不逮其參議典禮與邢相埓
  李鉉鉉年十六從章武劉子猛受禮記常山房蚪受周官儀禮撰定三禮義疏及三傳異同天保初詔鉉與殿中尚書邢卲中書令魏收等參議紀律
  隋書禮儀志在周則蘇綽盧辨宇文㢸並習于儀禮周書熊安生傳髙祖入鄴勅令于大乗佛寺參議五禮
  隋書宇文㢸傳仕周為禮部上士奉詔修五禮書成奏之
  隋書禮儀志開皇初髙祖思定典禮太常卿牛𢎞奏曰聖教陵替國章殘缺漢晉為法隨俗因時未足經國庇人宏風施化且制禮作樂事歸元首江南王儉偏隅一臣私撰儀注多違古法就廬非東階之位凶門豈設重之禮兩蕭累代舉國遵行後魏及齊風牛本隔殊不尋究遥相師祖故山東之人浸以成俗西魏以降師旅弗遑賓嘉之禮盡未詳定今請據前經革兹俗𡚁詔曰可𢎞因奏徵學者撰禮儀百卷悉用東齊儀注以為准亦微採王儉禮修畢上之詔遂班天下咸使遵用焉高祖本紀仁壽二年詔楊素蘓威牛𢎞薛道衡許善心虞世基王卲並修定五禮
  隋書辛彦之傳彦之博涉經史周太祖見而器之引為中外府禮曹修定儀注及周閔帝受禪彦之與少宗伯盧辯専掌儀制髙祖受禪拜禮部尚書與祕書監牛𢎞撰新禮有禮要一部新禮一部並行于世劉炫炫初事蜀王及蜀王廢與諸儒修定五禮牛𢎞傳宏與楊素蘇威薛道衡許善心虞世基崔子發等并召諸儒論新禮隆殺輕重宏所立議衆咸推服之
  經籍志隋朝儀禮一百卷牛𢎞撰悉用東齊儀注以為凖亦微采王儉禮五年正月戊辰行新禮
  唐書藝文志牛𢎞潘徽隋江都集禮一百二十卷
  唐書禮樂志自梁以來始以其當時所行傅于周官五禮之名各立一家之學唐初用隋之禮至太宗時詔中書令房𤣥齡秘書監魏徵與禮官學士因隋之禮増為吉禮六十一篇賓禮四篇軍禮二十篇嘉禮四十二篇凶禮六篇國恤五篇為百卷是為貞觀禮
  玉海吉禮之别有大祀中祀小祀而天子親祠者二十有四大祀天地宗廟五帝中祀日星社稷嶽瀆小祀風雨靈星山川焉賓禮則以待四夷之君長與其使者蕃國來朝遣使迎勞授館將幣擯享之節焉軍禮之分曰親征曰遣將曰宣露布曰講武曰狩田曰大射而其節則有旗鼓刀矟弓矢跪起偃伏之節焉嘉禮之重者曰加元服曰皇太子冠曰册后曰太子納妃曰元㑹曰臨軒冊太子曰讀時令曰養老更曰鄉飲酒正齒位焉凶禮天子禮缺
  藝文志大唐儀禮一百卷長孫無忌房𤣥齡魏徴李百藥顔師古令狐徳棻孔穎達于志寜等撰
  魏徴傳始喪亂後典章湮散徴奏引諸儒校集祕書國家圖籍燦然完整
  竇威傳髙祖入闗禮典湮缺威多識朝廷故事乃裁定制度帝語裴寂曰威今之叔孫通也
  顔師古傳太宗即位封師古琅邪縣男譔五禮成進爵為子
  唐㑹要髙宗初以貞觀禮節文未盡詔太尉無忌等重加修撰勒成一百三十卷至顯慶三年奏上髙宗自為之序是為顯慶禮時許敬宗李義府用事其取舎多依違希㫖用博士蕭楚材言禮不豫凶事國大喪非臣子所忍言遂焚貞觀禮國恤篇他誣諛類是事既施行議者以為非上元三年下詔命依貞觀為定儀鳯二年詔並依周禮行事自是禮司益無慿凖毎有大事輒别制一儀援古附今臨時専定貞觀顯慶二禮亦皆施行唐書藝文志永徽五禮一百三十卷長孫無忌等八人撰二百九十九篇顯慶三年
  通典武后時以禮官不甚詳明特詔國子司業韋叔夏率更令祝欽明毎加刋定叔夏卒後給事中唐紹専知禮儀紹博學詳練舊事議者以為稱職
  韋叔夏傳叔夏擢春官員外郎武后拜洛享明堂凡所沿改皆叔夏祝欽明郭山惲等所裁討毎立一議衆咨服之后又詔五禮儀物司禮博士有所修革須叔夏欽明等評處然後以聞
  唐書禮樂志開元十年以國子司業韋縚為禮儀使掌五禮十四年通事舎人王嵒上疏請刪去禮記舊文而益以今事詔集賢院議學士張説奏曰禮記不刋之書去聖久逺不可改易而貞觀顯慶禮儀注前後不同宜加折衷以為唐禮于是令徐堅李鋭施敬本撰述歴年未就蕭嵩代鋭為學士奏起居舍人王仲丘撰定為百五十卷是為大唐開元禮由是唐世五禮之文大備而後代用之雖時小有損益不能過也
  唐六典禮部凡五禮之儀一百五十有二一曰吉禮其儀五十有五一曰冬至祀圜丘二曰祈榖于圜丘三曰雩祀于圜丘四曰大享于明堂五曰祀青帝于東郊六曰祀赤帝于南郊七曰祀黄帝于南郊八曰祀白帝于西郊九曰祀黒帝于北郊十曰䄍祭百神于南郊十一曰朝日于東郊十二曰夕月于西郊十三曰祀風伯雨師靈星司中司命司人司禄十四曰夏至祭方丘十五曰祭神州于北郊十六曰祭大社十七曰祭五岳四鎮十八曰祭四海四瀆十九曰時享于太廟二十曰祫享于太廟二十一曰禘享于太廟二十二曰拜五陵二十三曰巡五陵二十四曰祭先農二十五曰享先蠶二十六曰享先代帝王二十七曰薦新于太廟二十八曰祭司寒二十九曰祭五龍壇三十曰視學三十一曰皇太子釋奠三十二曰國學釋奠三十三曰釋奠于齊太公三十四曰巡狩告圜丘三十五曰巡狩告社稷三十六曰巡狩告宗廟三十七曰巡狩三十八曰封禪三十九曰祈于太廟四十曰祈于太社四十一曰祈于北郊四十二曰祈于岳瀆四十三曰諸州祭社稷四十四曰諸州釋奠四十五曰諸州祈禜四十六曰諸縣祭社稷四十七曰諸縣釋奠四十八曰諸縣祈禜四十九曰諸太子廟時享五十曰王公已下時享其廟五十一曰王公已下祫祭其廟五十二曰王公已下神享其廟五十三曰四品已下時享其廟五十四曰六品已下時祭五十五曰王公已下拜掃二曰賓禮其儀有六一曰蕃國王來見二曰戎蕃王見三曰蕃王奉見四曰受蕃使表及幣五曰燕蕃國王六曰燕蕃國使三曰軍禮其儀二十有三一曰親征類于上帝二曰宜于太社三曰造于太廟四曰禡于所征之地五曰軷于國門六曰告所過山川七曰露布八曰勞軍将九曰講武十曰田狩十一曰射于射宫十二曰觀社于射宫十三曰遣将岀征宜于太社十四曰遣将告于太公廟十五曰遣将告于太廟十六曰祀馬祖十七曰享先牧十八曰祭馬社十九曰祭馬步二十曰合朔伐鼓二十一曰合朔諸州伐鼓二十二曰大儺二十三曰諸州縣儺四曰嘉禮其儀有五十一曰皇帝加元服二曰納后三曰正至受皇太子朝賀五月正至受皇太子妃朝賀六曰皇后正至受太子妃朝賀七曰正至受羣臣朝賀八曰皇后正至受羣臣朝賀九曰千秋節受羣臣朝賀十曰皇后受外命婦朝賀十一曰皇帝于明堂讀春令十二曰讀夏令十三曰讀秋令十四曰讀冬令十五曰養老于太學十六曰臨軒册皇后十七曰臨朝冊皇太子十八曰内冊皇太子十九曰臨軒冊王公二十曰朝堂燕諸臣二十一曰冊内命婦二十二曰遣使冊授官爵二十三曰朔日受朝二十四曰朝集使辭見二十五曰皇太子加元服二十六曰納妃二十七曰正至受羣臣賀二十八曰受宫臣賀二十九曰與師傳保相見三十曰受朝集使參辭三十一曰諸王冠三十二曰納妃三十三曰公主降嫁三十四曰三品以上冠三十五曰四品以下冠三十六曰六品以下冠三十七曰三品以上婚三十八曰四品以下婚三十九曰六品以下婚四十曰朝集使禮見及辭四十一曰任官初上四十二曰鄉飲酒四十三曰正齒位四十四曰宣赦書四十五曰羣臣詣闕上表四十六曰羣臣起居四十七曰遣使慰勞諸蕃四十八曰遣使宣撫諸州四十九曰遣使諸州宣制五十曰遣使諸州宣赦書五曰凶禮其儀一十有八一曰凶年振撫二曰勞問疾患三曰中官勞問四曰皇太子勞問五曰五服制度六曰皇帝為小功以上舉哀七曰勅賜弔祭八曰㑹喪九曰冊贈十曰㑹葬十一曰致奠十二曰皇后舉哀弔祭十三曰皇太子舉哀弔祭十四曰皇太子妃舉哀弔祭十五曰三品已上喪十六曰四品已下喪十七曰六品已下喪十八曰王公已下䘮
  唐㑹要開元二十六年渤海求寫唐禮許之貞元二年六月勅通開元禮者舉一人同一經例九年正月勅問大義百條試䇿三道大中五年十一月太常禮院奏私廟並凖開元禮及曲臺為定制
  唐書藝文志開元禮一百五十卷張說請修貞觀永徽五禮命賈登張烜施敬本李銳王仲丘陸善經洪孝昌撰輯蕭嵩總之人名與禮志詳畧不同蕭蒿開元禮儀鏡一百巻書目止第一至第五巻又有儀鏡畧十巻開元禮京兆義羅十卷類釋二十巻國史志類釋二十巻百問二巻書目凡百篇分上下二巻韋渠牟貞元新集開元後禮二十巻貞元十七年七月上通典本百五十巻纂例成三十五卷冀尋閲易周
  集賢注記開元禮序例三巻吉禮七十五巻賔禮二卷嘉禮四十巻軍禮十巻凶禮二十巻
  禮樂志貞元中太常禮院修撰王涇考次歴代郊廟沿革之制及其工歌祝號而圖其壇屋豆籩上下陟降之序為郊祀録十巻
  元和十一年秘書郎韋公肅録開元以後禮文損益為禮閣新儀三十巻
  曽鞏序畧禮閣新儀三十篇韋公肅撰記開元以後至元和之變禮集賢院書二十篇以目録考次序則篇次亦亂因定著從目録而三十篇復完此書所紀雖其事已淺然凡世之記禮者皆有所本而一時之得失具焉中興書目公肅取開元以後至元和十年沿革損益為十五門毎門又别其條目為三十巻一巻為目録止二十九巻今巻存而書不全
  元和十三年太常博士王彦威集開元以後至元和十三年五禮裁制勅格為曲臺新禮三十巻上之又採元和以來至長慶典禮不同者王公士民昏祭喪葬之禮為續曲臺禮三十巻
  王彦威傳彦威為檢討官采獲隋以來下訖唐凡禮沿革皆條次彚分號元和新禮上之詔拜博士唐㑹要王彦威疏曰自開元二十一年已後迄聖朝垂九十餘年法通沿革禮有廢興毎有禮儀大事命禮官博士約舊損益修撰儀注以合時變臣今所集録開元以後至元和十三年奏定儀制不唯與古禮有異與開元儀禮已自不同矣禮科者名教之總與儀注相扶而行闕一不可今備禮科之單複欲使開巻盡在案文易徵其他五禮儀式或舊儀不載而與新剏不同者次第編録曲臺實禮之藏故名曰元和曲臺新禮并目録成三十巻
  唐書禮樂志方開元撰修時大臣仍辟國恤章不録而山陵之禮遂世無所執國大喪皆摭拾殘缺附比倫類以茍幸襄事事已輒斥去崇豐二陵不間歲仍搆禮儀使杜黃裳起太常為相于是命太常丞裴瑾博士辛秘詳考以行内之攢塗秘器象物之宜外之斥土復土因山之制上之顧命典冊文物以示萬國下之服制節文皆羅絡旁午于百代之異同于是瑾取所奏復于上辨列于下刋定者為崇豐二陵集禮藏之太常君子以為愛禮而近古焉鄭餘慶傳憲宗患典制不倫謂餘慶淹該前載詔為詳定使俾參裁訂正餘慶引韓愈李程為副崔郾陳佩楊嗣復庾敬休為判官増損儀矩號稱詳衷唐書藝文志餘慶書儀二卷裴度書儀二卷
  杜佑傳先是劉秩摭百家侔周六官法為政典三十五篇房琯稱其才過劉向佑以為未盡因廣其闕參益新禮為二百篇自號通典奏之優詔嘉美儒者服其書約而詳
  歸崇敬傳崇敬字正禮治禮家學多識容典肅宗時召參掌儀典
  楊瑒傳瑒常歎士大夫不能用古禮因其家冠昏喪祭乃据舊典為之節文揖譲威儀哭踊衰殺無有違者
  五代史劉岳傳劉岳為太常卿初鄭餘慶常採唐士庶吉凶書儀之式雜以當時家人之禮為書儀二卷明宗見其有起復㝠婚之制歎曰儒者所以隆孝弟而端風俗且無金革之事起復可乎婚吉禮也用于死者可乎乃詔岳選文學通知古今之士共刪定之岳與博士叚顒田敏増損其書而事出鄙俚其婚禮有女坐婿鞍合髻之説尤為不經公卿之家頗遵用之
  周書世宗本紀顯徳五年勅竇儼集通禮儼上言禮者太一之紀品物之宗自五帝之後三代以來損益因革咸有憲章越在唐室程軌量昭物采則有開元禮在紀先後明得失則有通典在録一代之事包五禮之儀比類相従討尋不紊則有㑹要在三者經國之大典也梁朝之後戒祀朝㑹多于市㕓草定儀注前代矛盾率多粃粺請依唐㑹要門類上自五帝迄于聖朝悉命編次開元禮通典之書包綜于内名曰大周通禮俾禮院掌之



  五禮通考卷首第三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首第四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禮制因革下
  宋史太祖本紀開寳六年行開寳通禮
  禮志太祖受周禪即位之明年因太常博士聶崇義上重集三禮圖詔太子詹事尹拙集儒學之士詳定之開寳四年四方漸平民稍休息乃命御史中丞劉温叟中書舎人李昉兵部員外郎知制誥盧多遜左司員外郎知制誥扈蒙太子詹事楊昭儉左補闕賈黄中司勛員外郎和峴太子中舎陳鄂撰開寳通禮二百卷本唐開元禮而損益之既又定通禮義纂一百卷長編云通禮二百卷六年四月與義纂同上太宗勤于政治修明典章真宗承重熈之後天下無事于是封泰山祀汾隂天書聖祖崇奉迭興専制詳定所命執政翰林禮官參領之尋改為禮儀院仍嵗増修纎微委曲縁情稱宜葢一時彌文之制也自通禮之後其制度儀注傳于有司者殆數百篇先是天禧中陳寛編次禮院所承新舊詔勅不就天聖初王皥始類成書盡乾興為禮閣新編六十卷大率吏文無著述體而本末完具有司便之
  玉海天聖五年太常博士同知禮院王皥所撰禮閣新編六十卷或作五十卷書盡乾興初天禧中同判太常禮院陳寛請編次本院所承詔勅其後不能就皥因取國初乾興所下詔勅刪去重複凡千八百三十道類以五禮之目成書上之賜五品服
  仁宗本紀景祐三年二月壬戌詔兩制禮官詳定京師士民服用居室之制八月己酉班民間冠服居室車馬器用犯制之禁
  玉海寳元二年六月丁卯天章待制賈昌朝直史館宋祁同修纂禮書
  宋史職官志宋初舊制判寺無常員以兩制以上充丞一人以禮官久次官髙者充别置太常禮院雖𨽻本寺其實専達有判院同知院四人寺與禮院事不相兼康定元年置判寺同判寺始並兼禮院事元豐正名始専其職分案五置吏十一
  玉海康定元年四月修成閣門儀制十二卷四方館條例一卷客省條例七卷十月癸巳館閣校勘刁約歐陽修同修禮書
  宋史禮志景祐四年賈昌朝撰太常新禮及祀儀止于慶厯三年皇祐中文彦博撰大享明堂記二十卷 嘉祐六年七月乙丑命姚闢蘇洵同禮官編纂禮書初判太常寺歐陽修言太常典禮所在而文字散失請命官纂集庶備討論而傳後世時朝廷重寘局止命禮院官是嵗秘閣校理張洞奏請擇文學該贍者三四人寘局命判寺一員總領知制誥張𭹹又奏欲謹擇有學術方正大臣與禮官精議是非釐正紬繹然後成書時修為參政又命之提舉治平二年九月辛酉書成凡百卷有序一篇目録一卷以開寳通禮為之主而記其變以類相従其無所沿于通禮者謂之新禮通禮所有而建隆以來不復舉者謂之廢禮凡立廟有議論謂之廟議餘即用通禮條目修與判寺李東之等上之詔賜名曰太常因革禮自建隆迄嘉祐藏之秘閣異于舊者十三四焉國史志開寳以後三輯禮書推其要歸嘉祐尤悉然繁簡失中訛缺不備豈有所拘而不得騁乎
  李燾長編寳元二年詳定閤門客省四方館儀制所上新編儀制十三卷治平元年詔閤門一月一次進班簿
  合璧事類慶厯四年上新修太常禮四十三卷慶厯祀儀六十三卷
  神宗本紀熈寜七年八月癸巳集賢院學士宋敏求上編修閤門儀制
  禮志熈寜十年禮院取慶厯以後奉祀制度别定禮儀其一留中其二付有司知諫院黄履言郊祀禮樂未合古制請命有司考正羣祀詔履與禮官講求以聞元豐元年始命太常寺寘局以樞宻直學士陳襄等為詳定官太常博士楊完等為檢討官襄等言國朝大率皆循唐故至于壇壝神位法駕輿輦仗衞儀物亦兼用歴代之制其間情文訛舛多戾于古葢有規摹茍畧因仍既久而重于改作者有出于一時之儀而不足以為法者請先條奏𠉀訓敕以為禮式未幾又命龍圖直學士宋敏求同御史臺閤門禮院詳定朝㑹儀注總四十六卷曰閤門儀曰朝㑹禮文曰儀注曰徽號寶冊儀祭祀總百九十一卷曰祀儀曰南郊式曰大禮式曰郊廟奉祀禮文曰明堂祫享今式曰天興殿儀曰四孟朝獻儀曰景靈官供奉勅令格式曰儀禮敕令格式祈禳總四十卷曰祀賽式曰齊醮式曰金籙儀蕃國總七十一卷曰大遼令式曰髙麗入貢儀曰女真排辦儀曰諸蕃進貢令式喪葬總百六十三卷曰葬式曰宗室外臣葬勅令格式曰孝贈式其損益之制視前多矣 元豐七年尚書禮部言歐陽修等修因革禮始于建隆迄于元祐為百卷嘉祐以後缺而不録熈寜以來禮文制作足以垂萬世法宜下太常委博士接續修纂以備討閲從之九月詔禮官續編訖于元祐初
  知太常禮院蘇頌請重修纂五禮疏曰六經在禮有三種之别周官著有司典領之事儀禮載升降隆殺之節戴記叙古今因革之文雖聖賢作述之不同而語其歸趣實相為表裏也後世言禮者皆不出此三體漢晉洎隋雖代有作者而茍簡一時法制無取唐明皇命學士等因貞觀顯慶所修五禮討論刪改集成一百五十卷是為大唐開元禮行于累朝設于科舉傳其學者則有義鑑義羅之類比于近代之書最為詳悉故今世漢晉洎隋皆無傳而開元禮獨不廢者以其法制存焉故也太祖皇帝特詔儒臣劉温叟盧多遜扈蒙等祖述其書傅以今事仍以増損足成二百卷是為開寳通禮又有義纂一百卷以發明其㫖要仍依開元禮設科取士逮今官司遵用斯為不刋況之六經儀禮之别也然此特一經也在于有司典領之事古今沿革之文猶缺而不立故舉行之際尚或未備自開寳以後百年之間累聖躬行聲明浸盛非有繼述後世何觀嘉祐初太常歐陽修奏請編撰彼時臣任博士職預纂修常以恭謝一門分為三目其一自降御札公卿百司奉行辦備之事謂之有司其二自前期陳設至裸獻禮畢謂之儀注其三采古今曲臺論議更剏之制謂之沿革以此一門為例他悉倣之修己議定具草㑹臣罷官領他職復奏姚闢蘇洵繼掌其事闢洵離析舊文更立新體撰成一百卷是為太常因革禮雖號簡要幾同鈔節姑可以備有司之檢閲誠未足以發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聖朝制作之盛也陛下留意典章修舉廢墜前嵗詔命近臣詳定禮文自郊廟至于羣臣朝㑹與夫燕享器服之名數舞樂之音容考古揆今審求至當皆三代之所放失漢唐之所闕遺㫁自清衷舉行殆徧固當著于訓典與六經並行為萬世矜式也望再命諸儒討論國朝以來自開寳通禮至近嵗詳定禮文以及有司儀注沿革依三禮隨類分門著為大宋元豐新禮付之太常頒于學官使博士弟子講習大義或施于科舉則數歳之後必有詳練疏通之人上副拔擢可以為朝廷講議之官庶幾天下尚風皆如禮教謙恭撙節不學而能於變時雍可跂而待也
  中興書目皇朝儀物志三卷記皇朝見行禮儀及名物制度訖于神宗朝
  紹聖後累詔續編起治平訖政和凡五十一年為書三百卷今皆不傳
  歴代名臣奏議哲宗元祐元年右司諫朱光廷上奏曰為治之道無先于禮葢人情之檢柙王政之綱維莫不由此夫禮廢而不講久矣今天下之人自丱角已衣成人之服則是何嘗有冠禮也鄙俗雜亂不識親迎人倫之重則是何嘗有婚禮也火焚水溺隂陽拘忌嵗月無限死者不葬葬者無法五服之制不明輕重則是何嘗有喪禮也春秋不知當祭之時祭日不知早晚之節器皿今古之或異牲牢生熟之不同則是何嘗有祭禮也冠婚喪祭禮之大者莫知所當行之法朝廷之上未嘗講修但沿襲故事而已曾未盡聖人之藴公卿士大夫之間亦未曾講修但各守家法而已何以為天下之法車輿服食器用玩好法禁不立僭侈尤甚富室擬于王公皂𨽻等于卿士風俗如此一出于無禮而然也臣今欲乞陛下詔執政大臣各舉明禮官參議五禮上自朝廷所行之制度下至民庶所守之規矩纎悉講明究極先聖人之藴以古參今酌人情之所安天下可通行以為法者著為一代之大典垂諸象魏頒諸四海以正人倫以變禮俗此則三王之舉也
  給事中范祖禹乞看詳陳祥道禮書劄子臣竊以國家之用典禮為急典禮之學制度尤難太祖皇帝時命國子司業兼太常博士聶崇義考正禮圖采唐張鎰等舊圖凡六本撰成三禮圖二十卷奏之太祖下詔嘉奨令太子詹事尹拙等集儒學三五人更同參議又下工部尚書竇儀裁定其三禮圖畫于國子監講堂臣伏見太常博士陳祥道専意禮樂二十餘年近世儒者未見其比著禮書一百五十卷詳究先儒義説比之聶崇義圖尤為精當該洽昨臣僚上言乞朝廷給紙札差書吏畫工付祥道録進今聞已奏御降付三省臣愚欲乞送學士院及兩制或經筵看詳如可施行即乞付太常寺與聶崇義三禮圖相參行用必有補朝廷制作
  宋史徽宗本紀大觀元年置議禮局於尚書省 二年詔禮緣人情以義而起因時之宜御今之俗善法古者不法其法法其所以為法之意也已
  禮志大觀初置議禮局命詳議檢討官具禮制本末議定請㫖三年書成為吉禮二百三十一卷祭服制度十六卷頒焉議禮局請分秩五禮詔依開寳通禮之序政和元年續修成四百七十七卷且命倣是修定儀注三年五禮新儀成凡二百二十卷増置禮直官許士庶就問新儀而詔開封尹王革編類通行者刋本給天下使悉知禮意其不奉行者論罪宣和初有言其煩擾者遂罷之初議禮局之置也詔求天下古器更制尊爵鼎彛之屬其後又置禮制局于編類御筆所于是郊廟禋祀之器多更其舊既有詔討論冠服遂廢鞾用履其他無所改議而禮制局亦罷大抵累朝典禮講論最詳記禮修于元豐而成于元祐至崇寜復有所増損其存于有司者唯元豐郊廟禮文及政和五禮新儀而已乃若圜丘之罷合祭天地明堂専以英宗配帝悉罷從祀羣臣大蜡分四郊夀星改祀老人禧祖已祧而復遂為始祖即景靈宫建諸神御殿以四孟薦享虚禘祭去牙槃食卻尊號罷入閣議并常朝及正衙横行此熈寜元豐變禮之最大者也元祐冊后政和冠皇子元符剏景靈西宫崇寜親祀方澤作明堂立九廟鑄九鼎祀熒惑大觀受八寳大祀皆前期十日而戒凡此葢治平以前所未嘗行者
  職官志政和三年五禮儀注成罷儀禮局
  中興書目政和五禮新儀二百四十卷鄭居中等撰二百二十卷御製序一卷御筆指揮九卷御製冠禮十卷合二百四十卷又目録六卷在外
  玉海政和三年頒行五禮新儀先是大觀元年詔講求典禮尚書省置議禮局二年御製冠禮沿革十一卷付議禮局餘五禮令視此編次四年修成大觀新編禮書吉禮二百三十一卷祭服制度十六卷祭服圖一冊詔行之政和元年續編成賓軍等四禮四百九十七卷詔頒行于是鄭居中等奏編成政和五禮新儀并序例總二百二十二卷目録六卷三年御製序曰循古之意而勿泥于古適今之宜而勿牽于今議禮局請刻石太常寺七月詔比裒集三代鼎彞簠簋盤匜爵豆之類五百餘器載于圖詔有司改造祭器置禮制局討論古今沿革以成一代之典 政和續因革禮四年葛勝仲為太常少卿自建隆至治平初所行典禮嘗為書百篇勝仲續其書自治平迄政和四年部居條目皆視歐陽修之舊總例凡五十三卷吉禮九十四卷賓禮十三卷軍禮四卷嘉禮三十三卷凶禮七十七卷廟議二十七卷合三百卷目録三卷與前書并藏奉常又編纂太常祠祀儀制格目毎嵗大祠凡九十有六中祠凡二十有九小祠凡一十有四毎祀為一卷嵗再祠或四時祠或月祠若祭名異而祠儀相類則合一卷凡四十八卷標録二卷政和六年閏正月太府丞王鼎言新儀藏在有司
  民未通曉望依新樂頒行令州縣召禮生肄業使之推行民間并以新儀従事
  朱子曰祭器經政和改制盡取古器物之存于今者以為法今郊廟所用則其制也而州縣専取聶氏三禮制度非復古制
  葛勝仲傳勝仲遷太常卿宋自建隆治平所行典禮歐陽修嘗裒集為書凡百篇號太常因革禮詔勝仲續之増為三百卷
  退朝録嘉祐初兖國公主降李瑋時少師歐陽公掌禮臺與諸博士折衷昏禮頗倣古制治平中邵不疑以知制誥權知諫院請選官撰本朝冠昏喪祭之禮乃詔禮院詳定遂奏請置局于本院不許因循寢之職官志宣和三年令太常寺因革禮五年一檢舉接續編修
  四朝志天子鋭意稽古禮文之事招延羣英折𮕵同異元豐有詳定禮文所大觀有議禮局政和有禮制局
  禮志欽宗即位嘗詔春秋釋奠改従元豐儀罷新儀不用而未暇也靖康之厄蕩析無餘
  髙宗本紀紹興元年十一月續編紹興太常因革禮九年十二月命續編紹興因革禮
  玉海紹興元年太常少卿趙子晝言政和宣和續編因革禮渡江皆散失欲自渡江以後修纂成書目為紹興續編太常因革禮詔可其後太常以總例及吉凶嘉新四禮凡八十六篇二十七卷或云三十卷始于建炎至紹興二年編類粗成未以進御九年太常丞梁仲敏言紹興三年以後修纂尚缺請委官編類詔本寺續修不克成書 六年成忠郎李沇以髙祖國子博士文易新編皇宋大典三卷來上詔送秘府沇遷秩其書以皇朝所定班序圖次禮容儀式衮冕車輅旗章冊命之制與夫民兵吏禄祠祭户口之數凡四十門釐為三卷
  宋史禮志孝宗繼志典章文物有可稱述治平日久經學大明諸儒如王普董弅等多以禮名家當時嘗續編太常因革禮矣淳熈復有編輯之㫖其後朱熹講明詳備嘗欲取儀禮周官二戴記為本編次朝廷公卿大夫士民之禮盡取漢晉而下及唐諸儒之説考訂辨正以為當代之典未及成書而沒
  朱子家禮序畧凡禮有本有文自其施於家者言之則名分之守愛敬之實其本也冠昏䘮祭儀章度數者其末也三代之禮其宫廬器服出入起居之制節皆已不宜于世世之君子有志于禮或違其本而務其末緩其實而急于文苦其難而不能舉其要也其困于寠貧者尤患其終不能及于禮熹之愚葢兩病焉是以嘗獨究觀古今之禮少加損益為一家之書誠得與同志之士熟講而施行之古修身齊家之道慎終追逺之心庶猶可得復見而國家崇化導民之意或有小補云
  徐氏乾學曰宋世韓杜程張司馬諸大儒皆有書儀等著始各緣天性人情之不可易者本三代遺意依時世為節文往往行之家至朱子居母憂自始死以至祥禫參酌盡變因成喪葬祭禮又推之冠昏而成編曰家禮冠禮則多取司馬氏昏禮則參司馬氏程氏喪禮本司馬氏後又以禮部侍郎髙閌抑崇之書為最精多采用焉書成一侍子竊之亡去而未及修改比疾革門人請後事曰用温公禮乎曰踈書儀乎曰未問儀禮亦摇首然則以儀禮書儀參用之乎乃頷之則知士喪禮古經固萬世不能易也葢朱子沒而家禮書復出而近世尊其學多遵用之惜其儀禮經傳在經筵時欲請于朝寘局編次而不果使不克究其大全可勝歎哉今所傳儀禮經傳通解及通解續編乃其門人黄幹所修及幹門人楊復續編幸存于世學者其盡心焉
  玉海太常少卿余端禮請編類書久不上淳熈七年禮部郎范仲藝言太祖立經陳紀為萬世規首命大臣約唐禮書著為通禮列聖相承有禮閣新編太常新禮因革禮五禮分門各以類舉自時厥後繼纂續編中興以來久缺不録望命太常編次大臣兼領其事以著一代彌文考百世損益詔趣成書 初紹興間太常少卿趙子書為續因革禮三十卷其後禮官踵為之書成未得進御淳熈十二年三月權禮部侍郎史彌大言太上再造講明典禮陛下紹統如内禪慶夀之類亘古所無宜宣取以進畧經一覽付之有司俾常遵守不必備儀衞施爵賞詔禮部太常寺繳進四月十七日上之凡三百卷賜名中興禮書總三百八十門 光宗紹熈二年八月黄灝請掇取冠昏喪祭儀摹刻頒郡縣奏可
  宋史寜宗本紀嘉㤗元年秋九月甲戌令禮官纂集孝宗一朝典禮
  玉海嘉㤗二年八月禮部尚書費士寅等言禮寺以孝宗一朝典禮續纂中興禮書八十卷詔令繳進
  宋史寜宗本紀嘉定五年九月己酉有司上續修中興禮書
  玉海嘉定六年秘書少監李𡌴纂公侯守宰士庶為通禮三十卷取開寳政和凡通行者分别五禮類為一編 嘉定十一年三月禮部員外郎李琪奏請令太常将慶元元年以後典禮編纂成書
  禮志理宗四十年間屢有意乎禮文之事咸淳以降無足言者
  遼史禮志遼本朝鮮故壌箕子八條之教流風遺俗猶有存者自其上世縁情制宜隠然有尚質之風耀尼和掄罕制祭山儀蘇爾罕制色色儀阻干可汗制柴冊再生儀其情朴其用儉敬天恤災施惠本孝出于悃忱殆有得于膠瑟聚訟之表者太宗克晉稍用漢禮今國史院有金陳大任遼禮儀志皆其國俗之故又有遼朝雜禮漢儀為多别得宣文閣所藏耶律儼志視大任為加詳
  金史禮志金人之入汴也金人既悉收其圖籍載其車輅法物儀仗而北既而即㑹寜建宗社庶事草剏皇統間熈宗巡幸析津始乗金輅導儀衞陳鼔吹而宗社朝㑹之禮亦次第舉行繼以海陵命官修汴故宫繕宗廟社稷悉載宋故禮器以還世宗既興復收嚮所遷宋故禮器命官參校唐宋故典沿革開詳定所以議禮設詳校所以審樂統以宰相通學術者于一事之宜適一物之節文既上聞而始彚次至明昌初書成凡四百餘卷名曰金纂修雜録凡事物名數支分𣲖引珠貫棊布井然有序炳然如丹又圖吉凶二儀鹵簿十三節以備大葬小鹵簿九節以備郊廟而命尚書左右司春官兵曹太常寺各掌一本宣宗南播疆宇日蹙圖籍散逸既莫可尋而其宰相韓企先等之所論列禮官張瑋與其子行簡所私著自公記亦亡其傳故書之存僅集禮若干卷其藏史館又殘缺弗完姑掇其郊社宗廟諸神祀朝覲㑹同等儀而為書若夫凶禮則畧焉
  金史章宗本紀章宗明昌五年春正月己巳初用唐宋典禮
  元史禮樂志宋因唐禮作太常因革禮而所製大晟樂號為古雅靖康之變禮文樂器掃蕩無遺元之有國肇興朔漠朝㑹燕享之禮多従本俗太祖元年大㑹諸侯王於阿難河即皇帝位始建九斿白旗世祖至元八年命劉秉忠許衡始制朝儀自是皇帝即位元正天夀節及諸王外國來朝冊立皇后皇太子羣臣上尊號進太皇太后皇太后冊寳暨郊廟禮成羣臣朝賀皆如朝㑹之儀而大饗宗親錫宴大臣猶用本俗之禮為多而其於祭祀率用雅樂朝㑹饗燕則用燕樂元之禮樂揆之於古固有可議然自朝儀既起規模嚴廣而人知九重大君之尊至其樂聲雄偉而宏大又足以見一代興王之象其在當時亦云盛矣
  王圻續文獻通考元作禮典上中下篇一曰朝㑹二曰燕享三曰行幸四曰符寳五曰輿服六曰樂七曰歴八曰進講九曰御書十曰學校十有一曰藝文十有二曰貢舉十有三曰舉遺逸十有四曰求言十有五曰進書十有六曰遣使十有七曰朝貢十有八曰瑞異為禮典上篇一曰郊祀二曰宗廟三曰社稷四曰嶽鎮海瀆五曰三皇六曰先農七曰宣聖廟八曰諸神祀典九曰功臣祀廟十曰諡十有一曰賜碑十有二曰旌表為禮典中篇一曰釋二曰道為禮典下篇葢朝㑹以尊君治人之道也郊廟以禋祀事神之道也佛氏為教超乎神人之表所以輯福于國家民庶者也故各為一篇之首
  元典章至元十六年詔太常寺講究州郡社稷制度禮官折衷前代參酌儀禮定祭祀儀式及壇壝祭器圖寫成書名曰至元州縣社稷通禮
  李好文傳泰定四年除太常博士㑹盜竊太廟神主好文言在禮神主當以木為之金玉祭器宜貯之别室又言祖宗建國以來七八十年每遇大禮皆臨時取具博士不過循故事應答而已往年有詔為集禮而乃令各省及各州郡縣置局纂修宜其久不成也禮樂自朝廷出郡縣何有哉白長院者選僚屬數人仍請出架閣文牘以資採録三年書成凡五十卷名曰太常集禮
  李好文太常集禮槀序太常集禮槀為編秩者郊祀九社稷三宗廟二十有一輿服二樂七諸神祀三諸臣請諡及官制因革典籍録六合五十一卷事覈文直彚雜出而易見葢太常之實録太宗皇帝中原甫定則已命孔子之孫元措訪求前代禮樂憲宗皇帝時則有日月之祀世祖皇帝中統之初建宗廟立太常成宗皇帝肇立郊丘武宗皇帝躬行祼享英宗皇帝廣太室定昭穆御衮冕鹵簿修四時之祀列聖相承嵗増月輯典章文物煥然畢備矣泰定丁卯秋好文備員博士既而僉太常禮儀院事遂暨一二同志蒐羅比校書成名之曰大元太常集禮槀
  明史禮志明太祖初定天下他務未遑首開禮樂二局廣徵耆儒分曹究討洪武元年命中書省暨翰林院太常司定擬祀典乃歴叙沿革之由酌定郊社宗廟議以進禮官及諸儒臣又編集郊廟山川等儀及古帝王祭祀感格可垂鑒戒者名曰存心録二年詔諸儒臣修禮書明年告成賜名大明集禮其書凖五禮而益以冠服車輅儀仗鹵簿字學音樂凡升降儀節制度名數纎悉畢具又屢敕議禮臣李善長傳瓛宋濂詹同陶安劉基魏觀崔亮牛諒陶凱朱升樂韶鳯李原名等編輯成集且詔郡縣舉髙潔博雅之士徐一䕫梁寅周子諒胡行簡劉宗弼董彛蔡深滕公琰至京同修禮書在位三十餘年所著書可攷見者曰孝慈録曰洪武禮制曰禮儀定式曰諸司職掌曰稽古定制曰國朝制作曰大禮要議曰皇朝禮制曰大明禮制曰洪武禮法曰禮制集要曰禮制節文曰太常集禮曰禮書若夫釐正祀典凡天皇太乙六天五帝之類皆為革除而諸神封號悉改従本稱一洗矯誣陋習其度越漢唐逺矣又詔定國恤父母並斬衰長子降為期年正服旁服以遞而殺斟酌古今葢得其中永樂中頒文公家禮于天下又定巡狩監國及經筵日講之制後宫罷殉始于英宗陵廟嫡庶之分正於孝宗暨乎世宗以制禮作樂自任其更定之大者如分祀天地復朝日夕月于東西郊罷二祖並配以及祈穀大雩享先蠶祭聖師易至聖先師號皆能折衷于古獨其排衆議祔睿宗太廟躋武宗上狥本生而違大統以明察始而以豐昵終矣當時將順之臣各為之説今其存者若明倫大典則御製序文以行之禮儀成典則李時等奉敕而修郊祀攷議則張孚敬所進者也至大明㑹典自孝宗朝集纂其于禮制尤詳世宗神宗時數有増益一代成憲畧具是焉
  聖學格物通明洪武五年三月上命禮部重定官民相見禮
  大政紀永樂三年十月禮部進冕服鹵簿儀仗并洪武禮制禮儀定式禮制集要稽古定制等書上以祖宗成憲不可改更即命頒之有司永為儀式 宣徳四年二月諭禮部尚書胡濙揭榜申明内外官員服飾儀從序立及尊卑稱呼定制使無僭越 憲宗成化三年九月侍讀尹直請萃成聖朝儀文法制集為禮書上是之
  大學衍義補丘氏濬曰成周盛時以禮持世凡其所以建國而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為民極者皆謂之禮焉不徒以祭祀燕享冠婚賓射以為禮也太宰掌建邦之六典以治典為先而禮典僅居其一然其書不謂之治而謂之禮其意可見矣三代以前以禮為治天下之大綱三代以後以禮為治天下之一事古今治效所以異者以此












  五禮通考卷首第四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一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一
  圜丘祀天
  蕙田案禮莫重於祭祭莫大於天天為百神之君天子為百姓之主故惟天子歲一祭天周禮冬日至祀昊天上帝於圜丘冬至取陽生南郊取陽位圜丘取象天燔柴取達氣其玉幣牲牢尊爼樂舞車旗之屬各以象類雖一名一物之微莫不有精意存於其間故曰郊所以明天道又曰明乎其義治國其如示諸掌乎自禮經不明章句之儒羣言淆亂朝堂之上議論紛拏六天始於康成合祭起於新莽排擊者不遺餘力然行之數千百載而未已大都沿註疏者失之愚因前代者失之陋樂簡便者失之怠皆非所以交於旦明之義也兹輯祀天門以經為斷以史為案經傳為之綱領疏觧為之條貫正其紕繆一其異同而歴代典禮之得失廷臣建議之是非洞若觀火議禮家可考覽焉
  易益卦六二王用享于帝吉疏帝天也此時以享祭享于帝明靈降福 朱子本義以其居下而受上之益故為卜郊之吉占
  渙卦象下傳風行水上渙先王以享于帝立廟疏先王以渙然無難之時享于上帝以告太平建立宗廟以祭祖考
  鼎卦彖下傳聖人亨以享上帝疏享帝尚質特牲而已故直言亨書經召誥用牲于郊牛二蔡傳郊祭天地也故用二牛
  周禮春官大宗伯之職掌建邦天神之禮注建立也
  禮記曲禮天子祭天地疏天地有覆載大功天子主有四海故得總祭天地以報其功王制天子祭天地
  集說講義謂祭天神于南郊祭地祗于北郊
  禮運祭帝于郊所以定天位也疏天子至尊而猶祭于郊以行臣禮而事天是欲使嚴上之禮達于下天髙在上故云定天位也
  禮行于郊而百神受職焉注百神列宿也 疏百神天之羣神也王者郊天備禮則星辰不忒故云受職
  禮器有以下為貴者至敬不壇掃地而祭 為髙必因丘陵為下必因川澤 因天事天因地事地 因吉土以饗帝于郊 饗帝于郊而風雨節寒暑時 祀帝于郊敬之至也
  郊特牲兆于南郊就陽位也
  于郊故謂之郊
  陸氏佃曰言天無所不在以我祭于郊也故謂之郊而已于國則己褻于野則已疏祭之郊節矣
  郊所以明天道也注明謂則之以示人
  郊之祭也大報本反始也疏謝其恩謂之報歸其初謂之反
  祭義惟聖人為能享帝注謂祭之能使之享也帝天也
  仲尼燕居郊社之義所以仁鬼神也注仁猶存也郊有后稷 疏仁謂仁恩相存念也鬼神謂人之鬼神
  中庸郊社之禮所以事上帝也
  朱子章句郊祀天社祭地不言后土者省文也蕙田案南郊北郊分祀天地此汎言郊似不專主乎天也以其對社而言故朱子以為祭天耳然社亦非地之正祭也詳見後說
  詩周頌昊天有成命序曰郊祀天地也疏郊祀天地之樂歌也祭之于南郊祭之于北郊雖南北有異祭俱在郊故總言郊祀也經不言地序知其因此二祭而作故具言之漢書郊祀志云丞相衡御史大夫譚奏言帝王承天之序莫重于郊祀故聖王盡心極慮以建其制祭天于南郊就陽之義也瘞地于北郊即隂之象也天之於天子也因其所都而各饗焉○右將軍王商博士師丹議郎翟方進等五十人以為禮記曰燔柴于太壇祭天也瘞埋于泰折祭地也兆于南郊所以定天位也祭地于泰折在北郊就隂位也郊處各在聖王所都之南北書曰越三日丁巳用牲于郊牛二周公加牲告徙新邑定郊禮于洛明王聖主事天明事地察天地明察神明章矣天地以王者為主故聖王制祭天地之禮必於國郊
  朱子曰古時天地定不是合祭日月山川百神亦無共一時祭享之禮豈有祭天便將下許多百神一齊排作一堆都祭周禮有圜丘方澤之説後來人却只說地便是后土見於書傳言郊社多矣某看來不要如此也還有方澤之祭○又曰古昔聖王制為祭祀之禮必以象類故祀天于南祭地于北而其壇壝樂器幣之屬亦各不同若曰合祭天地于圜丘則古者未嘗有此凟亂龎雜之禮
  禮經會元大司樂冬日至地上圜丘之制則曰禮天神夏日至澤中方丘之制則曰禮地祗圜丘禮天方丘禮地則天地分祭明矣蓋冬至陽生天屬陽故冬至于圜丘陽位以禮天神夏至隂生地屬隂故夏至於方丘隂位以祭地祗此天神地祗之祭必求諸隂陽之義亦如禮東方則以立春禮青帝於東郊禮南方則以立夏禮赤帝于南郊禮西方則以立秋禮白帝于西郊禮北方則以立冬禮黒帝于北郊此則有分祭之禮也先儒以為合祭者徒見所言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則曰郊祀無天地之分不知詩人但見郊祀天地皆歌此詩何嘗言其合祭也况周禮掌次王大旅上帝則張氊案設皇邸司裘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皆言天而不及地宗伯六器則以蒼璧禮天黄琮禮地是天地之禮玉有别也典瑞則以四圭祀天兩圭祀地是天地之祀玉不同也小宗伯言五帝且兆於四郊而不言與昊天上帝同郊祀况可與后土地祗合祭乎愚故謂郊丘分合之說當以周禮為定陳氏禮書祀天于南郊而地上之圜丘者南郊之丘也丘圓而髙所以象天此所謂為髙必因丘陵也祭地于北郊而澤中之方丘者北郊之丘也丘方而下所以象地此所謂為下必因川澤也泰壇南郊之壇也以之燔柴泰折北郊之坎也以之瘞埋言壇則知泰折之為坎言折則知泰壇之為圓言泰則大之至也言壇折則人為之也祭祀必於自然之丘所以致敬燎瘞必於人為之壇折所以盡文宗廟之禮瘞埋于兩堦之間則壇必設于圜丘之南坎必設于方丘之北矣燔柴以升煙瘞埋以達氣則燔必于樂六變之前瘞必于樂八變之前矣先王燔瘞于郊丘其牲角繭栗其牲體全脀其羮太羮其器犧尊疏布冪樿杓豆登鼎爼簠簋匏陶之類其藉蒲越藁秸其歌樂黄鍾太蔟奏大吕應鍾其舞雲門咸池其鼓雷鼓靈鼓其車玉路素車其斾太常其服大裘袞冕其搢執大圭鎮圭其位則神南面王北面示北面王南面而日月從祀則日居東月居西古者郊祀大畧如此而已
  羅泌路史子曰事父孝故事天明事母孝故事地察人君之事天地正如人子之事父母故知事父母則知所以事天地矣天明地察厥類惟章孰有南北郊祀之不明者乎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者謂用是以郊天亦以之而祀地言郊祀天地皆用此詩章耳般之祀四嶽河海豈謂其合祭哉合祭天地此王莽之妄武后之失也而顧用之果為得耶夫聖人之為祭必求其類以為之數是必合其情而後神可交也燔柴于太壇瘞埋于太折太壇南郊之壇太折北方之坎壇于圜丘南坎于方澤北是故圜丘貴祀方澤貴祭因天事天因地事地輕重髙下隂陽清濁圜方南北判然其不同矣父天圜丘母地方澤此則事不同也南郊就陽北郊就隂此則地不同也祭日南郊祭月北郊此則配不同也圜丘以南至郊方澤以北至祀此則時不同也郊逺而尊故以郊言祀近而親故以時紀此則名不同也郊以騂犢祀以黝牲則牲不同矣壇圜中規折方中矩燔柴于太壇瘞埋于太折則制不同矣璧琮而禮蓋軫而祀則禮不同矣圜鍾為宫冬日至于地上圜丘奏之函鍾為宫夏日至于澤中方丘奏之則樂不同矣神南面君北面示北面君南面則位不同矣夫不同者顧若此而且謂其必合祭豈盡敬之道哉祭帝于郊所以定天位也祀社于國所以列地利也郊社者所以尊天而親地也故明乎郊社之禮禘嘗之義者治國其如示諸掌中庸所言郊社之禮所以事上帝若郊社可合則禘嘗亦可合矣圜鍾以禮天神函鍾以禮地示黄鍾以禮人鬼若天地可合則人鬼亦可合矣其不逹乃如此朱氏鶴齡曰周禮冬至祀昊天于圜丘夏至祀地祗于方澤禮記燔柴于太壇祭天也瘞埋于泰折祭地也天地分祭禮有明文後世人主毎不克兼行蓋禮儀繁重則憚勞賞賚優渥則憚費故多主合祀南郊之説宋元祐間蘇子瞻引昊天有成命詩序以為合祀天地之証是不然夫昊天有成命乃成王即政郊見上帝之詩序言天而并及地猶言父者并及母經典多然禮記兆于南郊就陽位也噐用陶匏象天地之性也亦兼地言之若如子瞻説則周人本無合祀之禮安得有合祀之詩乎祀天而詩不詳言天者以天無聲臭非形容之可既也周郊配以后稷而詩不及稷者以獻稷自有思文又受命配天始于文武則專稱二后其宜也昊天不可形容故成王不敢康以下推本文武受命對越上天之小心以形容之頌文武即以頌昊天也
  蕙田案南郊北郊天地分合祭千古聚訟考分祭見于周禮之圜丘方澤禮記之泰壇泰折厥有明文合祭則無之也而後人以北郊不見經傳為疑案漢書志載匡衡張譚議有祭天于南郊瘞地于北郊及翟方進等引禮記南郊定天位北郊就隂位之語去古未逺其言必有所本固不特注疏為然是不得謂之無據也合祭自王莽始後之君臣圗宴安憚勞費于是曲為附㑹徃徃以召誥用牲于郊牛二謂經文無北郊及昊天有成命詩歌天不歌地為辭夫周禮稱圜丘方澤亦未嘗有南郊之名郊特牲之變圜丘為南郊亦猶祭法之言泰壇同實而異名耳且言南正以别于北而經之汎言郊者皆統天地可知何必以無北郊之文為疑也至宋蘇軾以詩序郊祀天地謂詩終篇言天而不及地未有歌其所不祭祭其所不歌者今祭地于北郊獨歌天而不歌地豈有此理是不知圓丘方澤正須兩用故言天地若合為一祭則但云郊祀足矣不必標舉天地也孔疏云經不言地序知其因此二祭而作故具言之其意甚明若謂歌天而不歌地考詩詞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意謂我周受命而為天子當主天地之祭此猶言其命維新天作髙山云爾非專指天之功徳而歌頌之也是終篇雖未嘗歌地并亦何嘗歌天蘇氏廼指一天字以為歌天不歌地過矣夫此詩唯不稱所祭之功徳而成王不敢康以下但言主祭之基命宥密則用之祀天可用之祭地亦可固不得據為合祭之証也考天地之祭漢時或分或合後唯魏文帝之太和周武帝之建徳隋髙祖之開皇唐𤣥宗之開元宋神宗之元豐元文宗之至順明世宗之嘉靖特主分祭餘皆主合祭其間廷臣建議惟宋紹聖中黄復言南郊合祭自古無有止因王莽謟事元后遂躋地位合席同牢逮乎先帝始釐正之陛下初郊大臣以宣仁同政復用王莽私意合而配之凟亂典禮此言深悉合祭病根明嘉靖時夏言疏駁霍韜周禮莽賊偽書不足據曰合祭以后配地實自莽始莽果偽為是書何不削去圜丘方澤之制天地神祗之祭而自為一説耶此言足明分祭之確據兩議可為萬世定論矣夫自漢以來盈庭集議主合祭者徃徃不能奪分祭之理可見人心之不可冺而主分祭者徃徃不能屈合祭之勢可見人欲之不易克觀明世宗南北郊之制甫定神宗萬厯三年閣臣張居正進郊禮圗冊仍以孟春合祭為説其言曰冬至極寒而祼獻於星露之下夏至盛暑而駿奔於炎歊之中時義為戾夫身為大臣不以敬天勤民相儆朂而以便安逸豫為逢迎隠微深痼前後一轍良可慨也我
  朝定南北郊祭
  天子歲必親行破累代之陋規遵古經之正禮三代之
  盛奚以加焉
  右郊名義
  蕙田案鄭氏注禮祭天之失曰天有六曰歲九祭曰郊丘异丘則天皇大帝郊則感生帝曰丘配嚳郊配稷曰郊丘即禘曰禘郊祖宗皆配天疏家𤼵明皆依鄭氏為説凡祭天禮物樂舞皆分圜丘郊為二處分天皇大帝感生帝為二禮諸儒痛辨極論附載後方各條
  周禮春官大宗伯以禋祀祀昊天上帝
  陳氏汲曰祀昊天上帝總言祭天耳昊天猶言蒼天也
  王氏昭禹曰昊天之有上帝猶國之有君五精之君則猶四方之諸侯諸侯有君道故皆謂之君五精之君有帝之道故皆謂之帝天者帝之體帝者天之用體嫌于不能降用嫌于不能辨故言其降而與物接則以昊言天言其升而與物辨則以上言帝
  鄭氏鍔曰周禮有言天有言昊天上帝有言上帝有言五帝言天則百神皆預大司樂所謂天神皆降之類是也言五帝則無預乎昊天上帝司服所謂祀昊天上帝祀五帝亦如之之類是也言上帝則無預乎五帝掌次所謂旅上帝張氊案五帝則張大次之類是也言天言帝神各不同至于昊天上帝則兼舉其統天言之以其氣之浩浩故曰昊天以主位乎上故曰上帝位為最尊物無以稱其徳唯致其精意可以享之故以禋祀祀昊天上帝國語所謂精意以享謂之禋是也
  方氏苞曰冢宰司徒所涖祀事皆首五帝者舉五帝則昊天上帝不必言矣此不及五帝者舉昊天上帝則五帝可知也司冦職禋祀五帝則戒日舉昊天上帝而不言方澤何也天地之徳無物可以稱者實柴槱燎不過以氣求諸陽血祭瘞埋不過以魄歸之于隂而聖人所以昭格于皇天后土者惟在于精意故實柴槱燎乃祀天所同而以屬日月星辰以下陳血瘞埋乃祭地之所同而以屬社稷五祀以下又不言方澤以示與昊天上帝同也周官之文彼此互見昊天上帝别見于司服司裘以未見禋祀故于大宗伯職揭之五帝周用禋祀别見于大司冦故宗伯職畧焉冬至圜丘夏至方澤别見于大司樂四圭祀天兩圭祀地别見于典瑞宗伯職不舉方澤義别有在而羣儒乃謂古無方澤之祭誤矣
  附諸儒辨鄭氏六天 天帝不同
  郊特牲孔疏先儒説郊其義有二按聖證論以天體無二郊即圜丘圜丘即郊鄭氏以為天有六天丘郊各異今具載鄭義兼以王氏難鄭氏為天有六天天為至極之尊其體秪應是一而鄭氏以為六者指其尊極清虚之體其實是一論其五時生育之功其别有五以五配一故説文云天顛也因其生育之功謂之帝帝為德稱也故毛詩傳云審諦如帝故周禮司服云王祀昊天上帝則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五帝若非天何為同服大裘又小宗伯云兆五帝于四郊禮噐云享帝于郊而風雨寒暑時帝若非天焉能令風雨寒暑時又春秋緯紫微宫為天帝又云北極耀魄寳又云太微宫有五帝坐星青帝曰靈威仰赤帝曰赤熛怒白帝曰白招拒黒帝曰汁光紀黄帝曰含樞紐是五帝與天帝六也又五帝亦稱上帝故孝經曰嚴父莫大于配天則周公其人也下即云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帝若非天何得云嚴父配天也而賈逵馬融王肅之等以五帝非天惟用家語之文謂太皡炎帝黄帝五人帝之屬其義非也又先儒以家語之文王肅私定非孔子正㫖 禋祀祀昊天上帝鄭注鄭司農云昊天天也上帝𤣥天也𤣥謂昊天上帝冬至於圜丘所祀天皇大帝賈疏案春秋緯運斗樞云太微宫有五帝座星即春秋緯文耀鉤云春起青受制其名靈威仰夏起赤受制其名赤熛怒秋起白受制其名白招拒冬起黒受制其名汁光紀季夏六月土受制其名含樞紐又元命包云太微為天庭五帝以合時此等是五帝之號也又案元命包云紫微宫為大帝又云天生大列為中宫大極星星其一明者大一帝居傍兩星巨辰子位故謂北辰以起節度亦為紫微宫紫之言此宫之言中天神圖法隂陽開閉皆在此中又文耀鉤云中宫大帝其北極星下一明者為大一之先含元氣以布斗常是天皇大帝之號也又案爾雅云北極謂之北辰鄭注云天皇北辰耀魄寳又云皇天上帝又名大一帝君以其尊大故有數名也其紫微宫中皇天上帝亦名昊天上帝得連上帝而言至于單名皇天單名上帝亦得故尚書君奭云公曰君奭我聞在昔成湯既受命時則有若伊尹格于皇天鄭注云皇天北極大帝又掌次云張氊案設皇邸以旅上帝上帝即大帝堯典曰欽若昊天皆是上帝單名之事月令更無祭五帝之文故季夏云以供皇天上帝鄭分之皇天北辰耀魄寳上帝大帝五帝亦是大帝單號之事若然大帝得單稱與五帝同五帝不得兼稱皇天昊天也 天官掌次王大旅上帝鄭注大旅上帝祭天于圜丘賈疏知者見下文别云祀五帝則知此是昊天上帝 春官大宗伯國有大故則旅上帝鄭注上帝五帝也春官典瑞旅上帝秋官職金旅于上帝注並同 王制天子將出類乎上帝鄭注帝謂五徳之帝所祭于南郊者 郊特牲天子適四方先柴鄭注所到必先燔柴有事于上帝也孔疏此祭上帝謂當方帝皇氏云謂感生帝義非也 春官典瑞賈疏易緯云三王之郊一用夏正各郊所感帝若周之靈威仰即是五帝而殊言天是尊異之以其祖感之而生也 喪服小記鄭注始祖感天神靈而生 大傳鄭注王者之先祖皆感太㣲五帝之精以生蒼則靈威仰赤則赤熛怒黄則含樞紐白則白招拒黑則汁光紀孔疏案師說引河圖云慶都感赤龍而生堯又云堯赤精舜黄禹白湯黒文王蒼又元命包云夏白帝之子殷黒帝之子周蒼帝之子是其王者皆感太微五帝之精而生 禮器饗帝於郊孔疏王者各祭感生之帝于南郊 大旅具矣不足以饗帝鄭注大旅祭五帝饗帝祭天孔疏祭天謂郊祭天鄭直云祭天則感生之帝與圜丘俱包之也 禮器魯人將有事于上帝鄭注上帝周所郊祀之帝謂蒼帝靈威仰也雜記可以有事于上帝注魯頌皇皇后帝疏並同 月令孟春之月祈穀于上帝鄭注上帝大㣲之帝孔疏云上帝大㣲之帝者春秋緯文紫㣲宫為大帝大微為天庭中有五帝座是即靈威仰赤熛怒白招拒汁光紀含傴紐祈穀郊天之時各祭所感之帝殷人則祭汁光紀周人則祭靈威仰以其不定故總云大微之帝若迎春之時前帝後王皆祭靈威仰 季夏之月以共皇天上帝鄭注皇天北辰耀魄寳冬至所祭于圜丘也上帝大微五帝也孔疏上帝太微五帝者案周禮司服云昊天上帝鄭以為昊天上帝祗是一神北極耀魄寳也知此皇天上帝不是耀魄寳上帝為大微者以周禮司服云祀昊天上帝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既别云五帝故知昊天上帝亦唯一神此月令皇天上帝之下更無五帝之文故分為二 又曰皇天天皇大帝也上帝者靈威仰五帝也 詩商頌長發帝立子生商鄭箋帝黒帝也孔疏商是水徳黒帝之精故云黒帝謂汁光紀也
  蕙田案鄭氏註經文天帝名目錯出一天帝也曰北辰耀魄寶天皇大帝皇天上帝昊天上帝一天而數名又謂皇天北辰耀魄寳上帝太微五帝一號而二神一五帝也曰五徳帝當方帝感生帝一感生帝也曰靈威仰赤熛怒含樞紐白招拒汁光紀隨時代而變其病總在謂天有六而天帝為二
  王氏肅曰天惟一而已安得有六五行分主四時化育萬物其神謂之五帝是上帝之佐也猶三公輔王三公可得稱王輔不得稱天王五帝可得稱天佐不得稱上天鄭以五帝為靈威仰之屬非也
  又曰易帝出乎震震東方生萬物之初故王者定制之初以木徳王天下非謂木精之所生五帝皆黄帝之子孫各改號代變而以五行為次焉何太微之精所生乎
  程子曰六天之說起於讖書鄭𤣥之徒從而廣之甚可笑也帝者氣之主也豈有上帝而别有五帝之理此因周禮言祀昊天上帝而後又言祀五帝亦如之故諸儒附㑹此說正與今人說六子乾坤之外甚底是六子譬如人之四肢只是一體耳學者大惑也朱子語錄問而今郊祀也都祀許多帝曰周禮說上帝是總說帝說五帝是五方帝說昊天上帝只是說天鄭氏以昊天上帝為北極看得不是恁地北極星只是言天之象且如太微是帝之庭紫㣲是帝之居紫微便有太子后妃許多星帝庭便有宰相執法許多星又有天市亦有帝座處便有權衡秤斗星又問今郊祀也祀太一曰而今都重了漢時太一便是帝而今添了帝多都成十帝如一國三公尚不可况天而有十帝
  楊氏復曰天帝一也以一字言則祀天享帝之類以二字言則格於皇天殷薦上帝之類以四字言則惟皇上帝昊天上帝皇天上帝之類以氣之所主言則隨時隨方而立名如青帝赤帝黄帝白帝黒帝之類其實則一天也前乎鄭康成如鄭衆如孔安國注書並無六天之說鄭康成後出分為六天又皆以星象名之謂昊天上帝者北辰也謂五帝者太微宫五帝座星也夫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草木非地則星象非天天固不可以象求也以象求天是何異于知人之有形色貎象而不知有心君之尊也况又附以緯書如北辰曰耀魄寶之類尤為不經且鄭注周禮祀昊天上帝謂即皇天上帝已知其為一矣及月令季夏季冬兩處有皇天上帝之文鄭氏又析而為二以皇天為北辰耀魄寳以上帝為太㣲五帝隨意曲說前後乖違是以王肅羣儒引經傳以排之然以五人帝為五帝則非也夫有天地則有五行四時有五行四時則有五帝帝者氣之主也易所謂帝出乎震是也果以五人帝為五帝則五人帝之前其無司四時者乎鄭則失矣王亦未為得也夫祀天祀五帝皆聖人制禮之條目非分而為六也天猶性也帝猶心也五帝猶仁義禮智信之心隨感而應者也其實則一天也
  又曰註疏正月郊謂祭感生帝孫奭正月郊謂祈穀二說不同何也祭感生帝出於緯書正月祈榖經有明証學者以聖經為信可也
  陳氏禮書周禮有言祀天有言祀昊天上帝有言上帝有言五帝言天則百神皆預言昊天上帝則統乎天者言五帝則無預乎昊天上帝言上帝則五帝兼存焉周官司裘掌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典瑞四圭有邸以祀天大司樂若樂六變天神皆降凡以神祀者以冬日至致天神此總天之百神言之也大宗伯以禋祀祀昊天上帝司服大裘而冕以祀昊天上帝此指統乎天者言之也司服言祀昊天上帝祀五帝亦如之則五帝異乎昊天上帝也大宰祀五帝掌百官之誓戒祀大神示亦如之則五帝異乎大神也肆師類造上帝封於大神則上帝又異乎大神也掌次大旅上帝張氊案設皇邸祀五帝張大次小次則上帝異乎五帝也典瑞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則上帝異乎天也上帝之文既不主於天與昊天上帝又不主於五帝而典瑞旅上帝對旅四望言之旅者會而祭之之名則上帝非一帝也上帝非一帝而周禮所稱帝者昊天上帝與五帝而已則上帝為昊天上帝及五帝明矣
  又曰五帝與昊天同稱帝不與昊天同稱天猶諸侯與天子同稱君不與天子同稱王周官祀五帝之禮有與天同以極其隆有與天異以致其辨故皆禋祀皆服大裘此其所同也祀帝于圜丘兆五帝于四郊此其所異也
  馬氏端臨曰五帝為五行之主而在天猶五嶽為五行之鎮而在地也五帝不出於天之外而謂五帝即昊天則不可五嶽不出於地之外而謂五嶽即后土亦不可
  李氏迃仲曰上帝即天也以其體而言之則謂之天以其主宰而言之則謂之帝帝之與天果其有異乎孔氏以郊為祭所感生之帝雩為總祭五帝是皆惑於六天之說者也
  觀承案天即帝也帝即天也天一而已何得有六然帝既有五天亦何嘗不可有六此如心君然心一而已本無兩心然分而言之有惻隠羞惡辭讓是非之不同豈可以惻隠羞惡辭讓是非之心不為心哉康成天神之解所以不可据者以其溺於緯書既附㑹星垣又強立耀魄寳及靈威仰赤熛怒含樞紐白招拒汁光紀等名目其大病尤在混禘於郊凟祖宗於明堂所以王肅諸儒力辨其非耳若謂五帝不為帝六天不為天則分為四時何不可曰春天夏天秋天冬天列於五方何不可曰東天西天南天北天也哉然是就一時一方言之雖同曰帝同曰天而不得謂之統體之天也即如程子謂乾坤外甚的是六子誠哉六子即統於乾坤也然須知八卦成列乾坤外原有六子但既同體而異形則不得仍謂之乾坤矣故統觀諸儒之說自當以冬至元日孟夏季秋四祭為祀天之正而五帝之祀苐為四時迎氣而不混於祭天之中斯可廓清歴來之聚訟也已
  大司樂冬日至於地上之圜丘奏之
  鄭氏鍔曰樂用圜鐘鼓取天聲管取陽聲琴瑟取雲和舞取雲門而丘之體又象天之圜祭之日用冬至一陽始生之日以類求類所謂天神之屬乎陽者安得不降此所以可得而祀
  凡以神仕者以冬日至致天神疏十一月一陽生之月當陽氣升而祭之也言冬日至此則大司樂云冬日至于地上之圜丘奏之若樂六變天神皆降是也
  禮記郊特牲郊之祭也迎長日之至也
  王氏肅曰郊之祭迎長日之至謂周之郊祭於建子之月而迎此冬至長日之至也
  張子曰自奏漢而下多因怪異然後立郊如鄜畤之類大抵不明于禮非正也周之始郊日以至日至陽氣之始也四時迎氣之小者日至而郊迎氣之大者於此可以見郊之大意郊之祭迎長日之至此之謂也
  方氏慤曰日為陽夜為隂故陽生則日浸長而夜短隂生則夜浸長而日短郊之祭在建子之月而陽生於子故曰迎長日之至也至猶來也與月令仲夏日長至異矣故言迎焉祭天必迎長日之至者當是時陽始事矣天以始事為功也
  陳氏澔曰郊祭者報天之大事而主于迎長日之至
  郝氏敬曰每嵗祀天非一如祈年大雩明堂之類皆是唯冬至為重
  附諸儒辨鄭氏長日至為建夘月
  郊特牲迎長日之至也鄭注易說曰三王之郊一用夏正夏正建寅之月也此言迎長日者建夘而盡夜分分而日長也孔疏郊祭用夏正建寅之月意以二月建卯春分後日長今正月建寅郊祭通而迎此長日之將至案書傳云迎日謂春分迎日也即引寅賓出日皆謂春分知此迎長日非春分者此云兆於南郊就陽位若是春分朝日當在東郊故知非也○馬昭曰易緯云三王之郊一用夏正則周天子不用日至郊也夏正月陽氣始升日者陽氣之主日長而陽氣盛故祭其始升而迎其盛月今天子正月迎春是也若冬至祭天隂氣始盛祭隂迎陽豈為理乎
  馬氏晞孟曰郊必於冬至之日所以迎長日之將至言其迎之有漸也說者謂建卯晝夜分而日長非矣蕙田案郊正祭之日建於周禮者二皆不言用辛用辛則魯之禮也魯有祈榖郊無圜丘正郊凡春秋戴記言魯郊處皆入祈榖門兹不載
  祭法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嚳夏后氏亦禘黄帝而郊鯀殷人禘嚳而郊冥周人禘嚳而郊稷
  陳氏澔集説配天必以始祖
  附論注疏諸家九祭八祭七祭四祭二祭
  曲禮天子祭天地孔疏天神有六祭之一嵗有九昊天上帝冬至祭之一也蒼帝靈威仰立春之日祭之於東郊二也赤帝赤熛怒立夏之日祭之於南郊三也黄帝含樞紐季夏六月土王之日亦祭於南郊四也白帝白招拒立秋之日祭之於西郊五也黒帝汁光紀立冬之日祭之於北郊六也王者各禀五帝之精氣而王天下於夏正之月祭於南郊七也四月龍星見而雩總祭五帝於南郊八也季秋大享五帝於明堂九也○皇氏侃曰天有六天嵗有八祭冬至圜丘一也夏正郊天二也五時迎氣五也通前為七也九月大享八也雩與郊禖為祈祭不入數○王氏肅曰祭天嵗二冬至祭天春祈農事而已 五經析疑王者一嵗七祭天仲春后妃郊禖禖亦祭天也○程子曰古者一年之間祭天甚多春則因民播種而祈榖夏則恐旱暵而大雩以至秋則明堂冬則圜丘皆人君為民之心也凡人子不可一日不見父母人君不可一嵗不祭天○楊氏復曰注疏言周禮一嵗九祭天孫奭亦言嵗有九祭但注疏正月郊謂祭感生帝孫奭正月郊謂祈榖二説不同何也注疏主祭感生帝出於緯書孫奭言正月祈穀經有明証學者以聖經為信可也又注疏言季秋明堂及孟夏大雩為合祭五帝以經考之孝經曰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上帝即天也未聞有合祭五帝之說也故程子以秋明堂冬圜丘春祈榖夏大雩四者皆祭天斯言不可易矣注疏以正月郊為祭感生帝以季秋明堂孟夏大雩為合祭五帝九祭之中已失其三矣惟冬至圜丘祭昊天上帝立春祭蒼帝立夏祭赤帝季夏祭黄帝立秋祭白帝立冬祭黒帝而耀魄寳靈威仰等名又汨之以䜟緯之說則六者又胥失之矣○馬氏端臨曰古者一歲郊祀凡再正月郊為祈穀十一月郊為報本
  蕙田案古者天子一歲祭天有四而冬至為正祭春官大司樂冬日至于地上之圜丘奏之凡以神仕者以冬日至致天神郊特牲郊之祭迎長日之至此冬至郊天一也月令孟春以元日祈榖于上帝左傳郊祀后稷以祈農事是故啟蟄而郊郊而後耕此春祈榖二也二者皆以郊名而配以后稷月令仲夏大雩帝用盛樂以祈榖實左傳龍見而雩此夏大雩三也春秋書郊又書雩則雩不得名郊如有配或亦以后稷月令季秋大饗帝此秋享帝于明堂四也明堂以文王配孝經所謂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樂記所謂祀乎明堂而民知孝也四祭皆專祀昊天上帝而冬至陽生為正祭此不易之説也乃疏謂天神有六祭之一歳有九夫祈榖雩祀大饗所祀者上帝非五帝也五時迎氣祭五帝非祭上帝也既誤以祭上帝為祭五帝而五帝之祭有八上帝之祭止一又誤以祭五帝為祭上帝而上帝之祭一歲有九况小宗伯明言兆五帝于四郊何得以五帝之祭混于祭天皇氏又謂天有六天歳有八祭其謬與注疏同而又牽入郊禖更屬支離王氏肅曰祭天歳二冬至祭天春祈農事馬端臨從之然除去大雩大饗亦似未安惟程子謂歳之祭天有四冬至祈榖大雩明堂較為有據然祈榖大雩祈祭也季秋明堂報祭也禮皆殺于冬至而郊天正祭止冬至圜丘一祭而已
  右四代郊正祭
  虞書肆類于上帝蔡傳肆遂也類祭名周禮肆師類造于上帝注云郊祀者祭昊天之常祭非常祀而祭告于天其禮依郊祀為之故曰類如泰誓武王伐商王制言天子將出皆云類于上帝是也五經異義尚書夏侯歐陽說類祭天名也以事類祭之柰何天位在南方就南郊祭之是也
  朱子曰類只是祭天之名與所謂旅上帝同皆不可曉然决非是常祭
  朱氏祖義曰以物之類天者祀上天而告以陟位之事如天之色蒼則祀以蒼璧天之體圜則祀以圜丘蕙田案此一條陟位告也後世新天子即位告祭之禮蓋本諸此類之名義五經異義之說頗新餘諸解皆不若鄭注之確故朱子書集傳取之以授蔡氏也
  歲二月東廵狩至于岱宗柴疏燔柴為祭天告至也
  詩周頌時邁序曰廵守告祭柴望也箋廵守告祭者天子廵行邦國至于方嶽之下而封禪也
  禮記郊特牲天子適四方先柴注所到必先燔柴有事乎上帝也禮器因名山升中于天注名猶大也升上也中猶成也謂廵守至于方嶽燔柴祭天告以諸侯之成功也
  方氏慤曰名山與王制所言同義告天謂之升中與周官登中于天府同義中謂事實也事之名在外其實在中故謂之中天府謂之治中亦此意
  蕙田案以上四條廵狩告祭
  商書湯誥敢用𤣥牡敢昭告于上天神后蔡傳神后后土也論語堯曰予小子履敢用𤣥牡敢昭告于皇皇后帝有罪不敢赦帝臣不蔽簡在帝心
  朱子集註簡閱也言桀有罪已不敢赦而天下賢人皆上帝之臣已不敢蔽簡在帝心惟帝所命此述其初請命而伐桀之辭也
  詩大雅皇矣是類是禡傳于内曰類于野曰禡祭也疏春官肆師注云類禮依郊祀而為之
  朱子集傳類將出師祭上帝也
  孔氏頴達曰王制言類于上帝則類祭祭天也祭天而謂之類者尚書夏侯歐陽說以事類祭之天位在南方就南郊祭之也
  周書泰誓受命文考類于上帝傳以事類告天
  武成告于皇天后土所過名山大川曰惟有道曽孫周王𤼵將有大正于商疏欲將伐紂告天乃𤼵周禮大祝注用祭事告行稱曽孫者曲禮說諸侯自稱之辭云臨祭祀内事曰孝子某侯某外事曰曽孫某侯某
  春官肆師凡師類造上帝注造猶即也為兆以類禮即祭上帝也類禮依郊祀而為之者 疏此以類造同云于上帝則造與類同屬于上帝若依國四郊則是有尋常兆域今戰訖而祭故須新為壇兆此直是告祭非常非是禱祈之所祭故知依正禮郊祀而為之
  鄭氏鍔曰上帝至尊不可以凟因其事類然後告祭故名曰類類者上帝之祭造者祖廟之祭此曰類造上帝何也葢王者出征所至以事類告天故兼言之
  天子將出征類乎上帝疏釋天云是類是禡師祭也爾雅多為釋詩然類不皆為師祭但以事類告天若以攝位事類告天謂之類以巡守事類告天亦謂之類古尚書說非時祭天謂之類
  蕙田案以上七條出師告祭
  周書武成越三日庚戌柴傳燔柴郊天先祖後郊自近始 疏告天說武功成之事也庚戌周四月二十二日也召誥云越三日者皆從前至今為三日此從丁未數之則為四日葢史官立文不同陳氏祥道曰大傳武成或先柴祈然後率諸侯以享廟或先率諸侯以享廟然後柴葢既事而退柴帝祈社商郊之祭也故在享廟之前柴望大告武成豐邑之祭也故在享廟之後
  禮記大傳牧之野武王之大事也既事而退柴于上帝陳氏祥道曰武王之出師受命文考類于上帝宜于冡土所以告其伐也既事而退柴于上帝所以告其成也出師而告其伐既事而告其成以明所以伐者天與神之命其所以成者天與神之功而已
  蕙田案以上二條武成告祭
  周書召誥丁巳用牲于郊傳用牲告立郊位于天
  蕙田案此一條建都告祭
  禮記王制天子將出類于上帝注謂五帝之帝所祭于南郊者 疏類乎上帝祭告天也
  陳氏祥道曰天子豈特將出而有是哉于其所至未嘗不類帝書曰至于岱宗類于上帝是也
  蕙田案此一條將出告祭
  周禮春官大宗伯國有大故則旅上帝注故謂凶烖也旅陳也陳其祭事以祈焉禮不如祀之備也上帝五帝也 疏旅是祈禱之名
  鄭氏鍔曰旅非常祭也如禹貢言荆岐既旅蔡蒙旅平九江刋旅之類皆因水災之後而合祭旅不如常時之祭以事出于一時之變故不能如禮也
  方氏苞曰上帝而曰旅者徧用事于四郊所祭非一帝也春秋傳鄭子産禳大祈于四鄘葢其遺制蕙田案注疏說旅義甚精訓上帝為五帝則非是下同
  天官掌次王大旅上帝則張氊案設皇邸注大旅上帝祭天于圜丘國有大故而祭亦曰旅
  春官司尊彛大䘮存奠彛大旅亦如之注旅者國有大故之祭也亦存其奠彛則陳之不即徹
  典瑞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
  蕙田案祀天正祭也旅上帝有故而祭也天與上帝則一而已
  大祭祀大旅共其玉器而奉之
  眡瞭大喪廞樂器大旅亦如之注旅非常祭乃興造其樂器
  笙師大喪廞其樂器大旅則陳之
  秋官職金旅于上帝則供其金版
  禮記禮器一獻之禮不足以大旅大旅具矣不足以享帝
  爾雅旅陳也
  陳氏禮書旅非常祭也國有大故然後旅其羣神而祭之則荆岐既旅蔡䝉旅平九山刋旅者以水災耳推此則所遭大故皆凶災之類也考之于禮天子所次之位則張氊案設皇邸所奠之圭則四圭有邸所用之版則金版至于司尊彛之存奠彛笙師之陳樂器眡瞭之廞樂器皆如大喪之禮言奠則非純乎祭也言存則非即徹之也陳樂而不懸廞樂而不鼓則旅非以其凶災耶周官或言大旅或言旅蓋故有大小而旅亦隨異也然大旅之禮不若祀天之為至也故記曰大旅具矣不足以饗帝若夫旅四望山川則所次不以氊案皇邸所用不以金版而所奠之圭則兩圭有邸而已先儒以旅之廞樂器為明器以皇邸為後版恐不然也其言旅上帝于圜丘其義或然
  蕙田案以上十條凶烖告祭
  陳氏禮書書曰類于上帝詩曰是類是禡周禮小宗伯兆五帝于四郊四望四類亦如之凡天地之大烖類社稷宗廟則為位肆師類造上帝則為位大祝六祈一曰類二曰造類上帝大㑹同造于廟詛祝掌類造之祝號禮記曰天子將出類于上帝造于廟則類者類其神而祭之也造者即而祭之也類之所施或於上帝或於日月星辰或於社稷或於宗廟類之所因或以廵守或以大師或以大烖造則或于上帝或於祖廟凡此皆有所祈也不若大旅之有所告而已故大祝六祈有類造而無旅焉鄭康成以宗伯之四類為日月星辰蓋以四類在四郊四望之下而知之也爾雅以詩之是類是禡為師祭蓋以大祝大師類上帝而知之也社稷宗廟非大烖則無類祭上帝非廵守之所至則無造祭書云至於岱宗柴詩言廵守告祭柴望此蓋造上帝之禮也廵守于其將出則類上帝于其所至則造上帝大師于其將出亦類上帝于其所至特禡于所征之地而已昔武王伐紂既事而退柴于上帝成王營洛位成之後用牲于郊牛二此蓋類禮也何則書于舜之既受命則類于上帝于湯之既受命則告于上天是既事則必祭祭必以類禮也于舜之既受命言類則湯之既受命而類可知既受命而類則師之既事邑之既成又可知也類造之禮其詳不可得而知要之劣于正祭與旅也觀祀天旅上帝大宗伯掌之類造上帝小宗伯肆師掌之則禮之隆殺著矣四類日月星辰于四郊則類上帝蓋南郊乎
  楊氏復曰古者祭天地有正祭有告祭禮雖不同義各有當冬至一陽生此天道之始也陽一嘘而萬物生此又天道生物之始也故周官大司樂以圜鍾為宫冬日至于地上之圜丘奏之六變以祀天神所以順天道之始而報天也祭天必於南郊順陽位也夏至一隂生此地道之始也隂一噏而萬物成又地道成物之始也故大司樂以函鍾為宫夏日至于澤中之方丘奏之八變以祀地示所以順地道之始而報地也祭地必於北郊順隂位也此所謂正祭也舜之嗣堯位也類于上帝望于山川歳二月東廵守則柴于岱宗望秩于山川武王之伐商也底商之罪告于皇天后土又柴望並舉大告武成成王之營洛也丁巳用牲于郊翌日戊午乃社于新邑凡因事並告天地有同日而舉有繼日而舉者此所謂告祭也然祀上帝則曰類類者謂倣郊祀之禮而為之則非正祭天也告地而舉望祭之禮或社祭之禮則非正祭地矣蓋特祭天地乃報本之正祭也故其禮一而専並祭天地因事而告祭也不必拘其時不必擇其位雖舉望祀社可以該地示故其禮要而簡所謂禮雖不同義各有當者此也或曰正祭告祭之禮不同而人主父事天母事地其心則一也告祭不拘其時不擇其位而可以對越天地則正祭不拘其時不擇其位奚為不可以對越天地乎曰因天道之始而祀天因地道之始而祀地以類求類此報本之祭也當天道之始而祀地於義何居周公制禮冬至祀天夏至祀地其義不可易矣周公豈欺我哉
  蕙田案詩書周禮禮記言類祭者不一然不外陟位行師廵守諸大事蓋王者事天如事父子之于父也出必告反必面王者無一息不與天合漠則無一舉動不與天昭鑒故聖人制禮俾王者有事將出必正其義類而告之于天陟位承天子民之始也出師恭行天伐也廵守大明黜陟也皆義類之正大而不可以已者然則類之為名或亦正其義類而告之之謂乎造祭之禮見于肆師大祝詛祝皆以類造並言竊以造者至也傳言公行告廟反行飲至曽子問亦云諸侯出門反必親告祖廟以是推之則天子將出而類即出必告之義既反必造上帝兼造于廟猶反面之義肆師等職所云兼行與反而言然則造之為名即以為述其既至而告之似與類更有别也大宗伯國有大故則旅上帝陳氏禮書謂大故皆凶災之類爾雅曰旅陳也或即陳其情事而告以祈之之義乎如此則三者皆為告祭而命名取義稍為親切若注疏以類為依倣郊祀則旅亦未嘗非依倣為之也以旅為陳其禮物豈正祭類祭大饗不陳禮物乎又訓造為即而以新為壇兆解之又曰造猶即也為造以類禮即祭上帝也造與類更無分別今臚載諸家之說而畧推廣其義以俟後之論禮者
  右四代告祭
  羅氏路史太昊伏羲氏爰興神鼎制郊禪炎帝神農氏爰崇郊祀帝顓頊髙陽氏作五基六䪫之樂以調陰陽享上帝命曰承雲帝嚳髙辛氏以日至設丘兆于南郊以祀上帝絜其祭服備其惟帳陳之圭幣薦之黒繒命咸黒典樂為聲歌作九招制六列五罃享上帝以中罃帝堯陶唐氏制咸池之舞而為經首之詩以享上帝命之曰大咸
  蕙田案刪書斷自唐虞今所載皆據六經為首唐虞以上事蹟見于諸子百家者附錄于條末不敢信亦不敢棄也後同








  五禮通考卷一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巻二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二
  圜丘祀天
  周禮春官大司樂冬日至于地上之圜丘奏之疏言圜丘者按爾雅土之髙者曰丘取自然之丘圜者象天圜既取丘之自然則未必要在郊無問東西與南北方皆可蕙田案賈分丘與郊為二故云未必要在郊無問東西南北方皆可斯謬甚矣
  禮記祭法燔柴于泰壇祭天也注壇封土為祭處壇之言坦也坦明貌也 疏此祭感生之帝于南郊按禮器云至敬不壇此云燔柴于泰壇者謂燔柴在壇設饌在地
  郊特牲兆於南郊就陽位也
  方氏慤曰兆則為之分域如龜兆之可别也既曰兆于南郊矣又曰掃地而祭者葢築壇謂之兆若兆五帝于四郊是矣掃地亦謂之兆若此所言是矣
  禮器因吉土以饗帝于郊
  馬氏晞孟曰天者髙之極者也故為髙必因丘陵因髙而事之所謂因天事天也因吉土以享帝于郊因天之事也
  陸氏佃曰因天事天因地事地燔柴瘞埋于此葢有奥㫖存焉而昧者不知也
  至敬不壇掃地而祭注燔柴訖於壇下地而設正祭此周法也
  郊特牲祭天掃地而祭焉于其質而已矣
  逸周書作雒乃設兆於南郊祀以上帝
  爾雅非人為謂之丘
  廣雅圜丘太壇祭天也
  禮記外傳王者冬至之日祭昊天上帝于圜丘諸侯不祭天
  通典壇名泰壇在國南五十里司馬法百里為逺郊近郊五十里陳氏禮書祀天于南郊地上之圜丘祭地于北郊澤中之方丘泰壇自然之丘泰折人為之坎壇設于圜丘之南坎設于方丘之北古者郊祀如此更秦則興鄜宻上下之四畤以祀五帝至漢則増之以北畤以祠五帝秦之祀天不於圜丘謂天好隂而兆於髙山之下其祠地不於方丘謂地貴陽而兆於澤中之圜丘漢之祠天不於南郊而於甘泉其祀地不於北郊而於汾陰河東以至壇有八觚席有六采樂有玉女車有鸞路騂駒龍馬一切侈靡而匡衡劉向之徒邪正異同之論蠭起一時元始之間謬戾尤甚春秋則天地同牢于南郊冬夏則天地分祭于南郊先王之禮隳廢殆盡良可悼也
  附諸儒辨鄭氏郊丘不同
  周禮春官大宗伯以禋祀祀昊天上帝鄭注冬至於圜丘所祀天皇大帝 禮記大傳不王不禘鄭注大祭其先祖所由生謂郊祀天也王者之先祖皆感大微五帝之精以生皆用正歳之正月郊祭之 祭法有虞氏禘黄帝鄭注此禘謂祭昊天於圜丘也祭上帝於南郊曰郊 燔柴於泰壇孔疏此祭感生之帝於南郊 大司樂賈疏禮天神必於冬至者以天是陽冬至一陽生還於陽生之日祭之也至於郊天必於建寅者以其郊所感帝以祈榖實取三陽爻生之日萬物出地之時 郊特牲孔疏其祭天之處冬至則祭于圜丘圜丘所在雖無正文應從陽位當在國南故魏氏之有天下營委粟山為圜丘在洛陽南二十里然則周家亦在國南但不知逺近者其五時迎氣則在四郊故小宗伯云兆五帝于四郊鄭云春迎青帝于東郊夏迎赤帝于南郊季夏迎黄帝亦于南郊秋迎白帝于西郊冬迎黒帝于北郊司馬法百里逺郊鄭注書序云近郊半逺郊去國五十里謂今河南洛陽相去則然是天之郊去國皆五十里也其夏正祭感生之帝亦于南郊知者孝經緯云祭帝于南郊就陽位是也其雩祭五天帝亦于國城南故鄭注論語云沂水在魯城南雩壇在其上是也其九月大享五帝則在明堂鄭駁異義云明堂在國之南丙巳之地三里之外七里之内其圜丘之祭崔氏云其初先燔柴及牲玉于丘訖次乃埽丘下而設正祭若夏正及五郊初則燔柴及牲玉于壇故祭法云燔柴于泰壇祭天也次則于壇下埽地而設正祭故禮器云至敬不壇掃地而祭是也 王肅以郊丘是一而鄭氏以為二者案大宗伯云蒼璧禮天典瑞又云四圭有邸以祀天是玉不同宗伯又云牲幣各放其器之色則牲用蒼也祭法又云燔柴于大壇用騂犢是牲不同也又大司樂云凡樂圜鍾為宫黄鍾為角太蔟為徴姑洗為羽冬日至于地上之圜丘奏之若樂六變則天神皆降上文云乃奏黄鍾歌大吕舞雲門以祀天神是樂不同也故鄭以云蒼璧蒼犢圜鍾之等為祭圜丘所用以四圭有邸騂犢及奏黄鍾之等以為祭五帝及郊天所用
  王氏肅曰郊即圜丘圜丘即郊所在言之則謂之郊所祭言之則謂之圜丘於郊築泰壇象圜丘之形以丘言之本諸天地之性故祭法云燔柴於泰壇則圜丘也郊特牲云周之始郊日以至周禮云冬至祭天於圜丘知圜丘與郊是一也 又曰郊與圜丘是一郊即圜丘也猶王城與京師異名而同處
  馬氏晞孟曰郊者圜丘之地而圜丘者郊之壇康成以圜丘祭天而郊祭感生帝非也
  陳氏禮書鄭氏之徒謂四圭之玉黄鍾大吕之樂夏至以祀感帝於南郊蒼璧之玉六變之樂冬至日禮天皇大帝在北極者于圜丘天皇大帝耀魄寳也五帝大微之帝也分郊與丘以異祀别四帝與感帝以異其禮王肅嘗攻之矣
  蕙田案郊丘非二地無二祭王肅謂郊即圜丘圜丘即郊馬氏謂郊者圜丘之地圜丘者郊之壇蓋王者于國之南郊因吉土以築壇郭璞曰地有吉氣土隨而起禮器云因吉土以享帝于郊是也爾雅非人為謂之丘吉土必髙故曰丘築壇象天之圜故曰圜丘亦曰泰壇泰壇即圜丘圜丘即吉土故曰至敬不壇蓋以自然之丘為壇為髙必因丘陵而非謂祭天無壇也記曰于郊故謂之郊則舉一郊而圜丘泰壇統之是無二地矣周禮冬日至祭天于圜丘郊特牲周之始郊日以至則非二祭矣乃註疏于大宗伯大傳祭法郊特牲大司樂誤以郊丘為二地二祭于是所祀之帝則有天皇大帝及感生帝之異豈知天一而已無二天安有二帝至感生帝之說尤屬不經王肅已非之所配之帝遂有帝嚳后稷分配之異夫大傳所云禘也宗廟之大祭非祭天也乃鄭氏誤以禘為郊天于是遂有帝嚳配天之說不知郊是祭天配者稷也非嚳也然鄭氏所以分郊丘為二地二祭者孔疏大宗伯云蒼璧禮天典瑞云四圭有邸以祀天是玉不同考蒼璧四圭非兩玉也蒼言其色璧言其質四圭言其製四圭四面各一圭蒼以象天之色璧以象天之圓四圭以象天之四時尺有二寸以象天之十有二月圭之本著于一璧亦以象乾元統天也本不必分為二玉又何緣為兩祭之證耶又徐邈曰璧以禮神圭以自執故曰植璧秉圭非圜丘與郊各有所執楊信齋曰於蒼璧言禮於四圭有邸言祀說者謂禮神在求神之初祀神在薦獻之初蓋一祭而兩用即如是說則亦足以破鄭氏兩祀之謬矣孔疏又云大宗伯牲幣各放其器之色則牲用蒼祭法云用騂犢是牲不同楊信齋曰天道渾全陰陽五行具備不比五方偏主一色逺望則其色蒼純陽則其色赤故說卦曰乾為大赤周為赤色用騂犢又何以蒼璧為疑夫玉以禮天至敬也故取象天之色牲則各從所尚如𤣥牡白牡之類若玉必用赤則且混于赤璋之色矣何玉與牲必同色耶孔疏又云冬日至圜鍾為宫祀天神乃奏黄鍾歌大吕是樂不同陸佃曰圜鍾降神之樂也故曰凡樂圜鍾為宫冬日至于圜丘奏之天神皆降黄鍾祀神之樂也故曰乃奏黄鍾以祀天神所用之樂雖不同不害其為同祭斯亦理之可信者據此則鄭注之所拘泥者可以盡破而帝天之殊號配祭之異帝尤為惑于䜟緯而不足辨者矣
  右郊壇
  易豫卦象上傳雷出地奮豫先王以作樂崇徳殷薦之上帝以配祖考
  禮記祭法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嚳祖顓頊而宗堯夏后亦禘黄帝而郊鯀祖顓頊而宗禹殷人禘嚳而郊冥祖契而宗湯周人禘嚳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
  陳氏禮書禘非祀天而文在郊上者以其祖之尤逺故也祖宗非皆祀明堂而文在郊下者以其祖有功宗有徳而廟不遷故也虞夏商以質而親親故郊其近而祖其逺周以文而尊尊故郊其逺而祖其近鄭康成謂虞夏宜郊顓頊商宜郊契其説非也
  國語魯語展禽曰有虞氏禘黄帝而祖顓頊郊堯而宗舜夏后氏禘黄帝而祖顓頊郊鯀而宗禹商人禘舜而祖契郊冥而宗湯周人禘嚳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陳氏禮書言虞氏郊宗異于祭法者賈氏曰虞氏之後在夏商為二王後有郊禘祖宗之禮是也由是推之國語言商人禘舜亦異于祭法者蓋宋禮與附辨註疏諸家禘郊祖宗皆配天嚳稷分配圜丘郊圜丘郊名禘祭
  禮記祭法有虞氏禘黄帝鄭注禘郊祖宗謂祭祀以配食也此禘謂祭昊天於圜丘也祭上帝於南郊曰郊祭五帝五神於明堂曰祖宗祖宗通言爾下有禘郊祖宗孝經曰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明堂月令春曰其帝太昊其神勾芒夏曰其帝炎帝其神祝融中央曰其帝黄帝其神后土秋曰其帝少昊其神蓐収冬曰其帝顓頊其神𤣥冥有虞氏以上尚徳禘郊祖宗配用有徳者而已自夏以下稍用其姓氏之先後之次有虞氏夏后氏宜郊顓頊殷宜郊契孔疏此一經論有虞氏以下四代禘郊宗祖所配之人經傳之文稱禘非一其義各殊論語云禘自既灌及春秋禘於太廟謂宗廟之祭也喪服小記云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大傳云禮不王不禘謂祭感生帝於南郊也此禘鄭謂祭昊天於圜丘者以文在於郊祭之上郊前之祭惟圜丘爾爾雅釋天云禘大祭比餘處為大祭故總得稱禘也按聖證論以此禘黄帝是宗廟五年祭之名虞氏之祖出自黄帝顓頊是虞帝七世祖以顓頊配黄帝而祭是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非鄭義也鄭云祭五帝五神於明堂曰祖宗者以明堂月令五時皆有帝及神又月令季秋大享帝故知明堂之祭有五人帝及五天帝也孝經云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故知於明堂也孝經云宗祀文王此云祖文王宗武王故知祖宗通言也此祖宗祭五帝郊特牲祭一帝而在祖宗上者以其感生之帝特尊之虞氏禘郊祖宗之人皆非虞氏之親是尚徳也夏之郊用鯀是稍用其姓代之但不盡用己姓故云稍也云先後之次虞夏宜郊顓頊殷人宜郊契者今虞先云郊嚳後云祖顓頊夏先云郊鯀後云祖顓頊殷先云郊冥後云祖契是在前者居後在後者居前故云冝也 周禮大司樂鄭注祭法曰周人禘嚳而郊稷謂此祭天圜丘以嚳配之 禮記大傳鄭注大祭其先祖所由生謂郊祀天也孝經曰郊祀后稷以配天配靈威仰也 郊特牲孔疏王肅以郊特牲周之始郊日以至與圜丘同配以后稷鄭必以為異圜丘又以帝嚳配者鄭以周郊日以至自是魯禮故注郊特牲云周衰禮廢儒者見周禮盡在魯因推魯禮以言周事鄭必知是魯禮非周郊者以宣三年正月郊牛之口傷是魯郊用日至之月案周郊祭天大裘而冕郊特牲云王被衮戴冕璪十有二旒故知是魯禮非周郊也又知圜丘配以帝嚳者案祭法云周人禘嚳而郊稷禘嚳在郊稷之上稷卑於嚳以明禘大于郊又爾雅云禘大祭也大祭莫過於圜丘故以圜丘為禘也圜丘比郊則圜丘為大祭法云禘嚳是也若以郊對五時之迎氣則郊為大故大傳云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故郊亦稱禘其宗廟五年一祭比毎嵗常祭為大故亦稱禘也以爾雅惟云禘為大祭是文各有所對也后稷配天見于周頌故思文云思文后稷克配彼天周若以嚳配圜丘詩頌不載者后稷周之近祖王業所基故配感生之帝有勤功用故詩人頌之嚳是周之逺祖為周無功徒以逺祖之尊以配逺尊天帝故詩無歌頌或曰詩本亦有也但後來遺落故正考甫得商之遺頌十二篇至孔子之時唯五篇而已以此言之明詩有遺落也其所配之人虞夏商周用人各異文具祭法圜丘之祭周人則以嚳配之祭法禘嚳是也其感生之帝則以后稷配之五時迎氣及雩祭則以五方人帝配之九月大享五帝則以五人帝及文武配之以文王配五天帝則謂之祖以武王配五人帝則謂之宗崔氏云皆在明堂之上祖宗通言故祭法云祖文王文王稱祖孝經云宗祀文王于明堂是文王稱宗文王既爾則武王亦有祖宗之號故云祖宗通言
  趙氏匡采曰虞氏禘黄帝蓋舜祖顓頊出於黄帝則所謂禘其祖之所自出也郊嚳者帝王郊天當以始祖配天則舜合以顓頊配天也為身繼堯緒不可捨唐之祖故推嚳以配天而舜之世系出自顓頊故以為始祖情禮之至也舜宗堯當禹身亦宗舜凡祖者剏業傳世之所出也宗者徳髙而可尊其廟不遷也夏后氏禘黄帝義同舜也郊鯀者禹尊父且以有水土之功故以配天祖顓頊者禹世系亦出于顓頊也宗禹者當禹身亦宗舜子孫乃宗禹也殷祖契出自嚳故禘嚳冥有水功故郊冥以配天湯出契後故祖契宗湯者當湯身未有宗也周禘嚳義與殷同稷有播植之功且為始祖故郊稷當武王身亦未有宗楊氏復曰嘗以大戴禮帝繋及司馬史記考之乃知趙伯循之言確乎不可易也祭法有虞氏禘黄帝夏后氏亦禘黄帝殷人禘嚳周人禘嚳者黄帝生昌意昌意生帝顓頊顓頊生窮蟬窮蟬至瞽瞍皆微為庶人舜嗣帝位以帝顓頊為祖廟黄帝者帝顓頊之所自出也故禘黄帝於帝顓頊之廟而以帝顓頊配之也昌意生帝顓頊顓頊生鯀鯀生禹禹者黄帝之元孫而帝顓頊之孫也故夏后氏亦禘黄帝於帝顓頊之廟而以帝顓頊配之也殷祖於契契母曰簡狄有娀氏之女為帝嚳次妃吞𤣥鳥而生契帝嚳者契之所自出故殷人禘嚳于契之廟而以契配之也周祖於稷稷之母姜嫄為帝嚳元妃姜嫄出郊見巨人跡踐之而生稷帝嚳者稷之所自出故周亦禘嚳于后稷之廟而以稷配之也祭法有虞氏郊嚳夏后氏郊鯀殷人郊冥周人郊稷者黄帝生元嚻元囂生蟜極蟜極生髙辛是為帝嚳帝嚳生堯帝嚳即堯之父也帝顓頊則舜之祖也有虞氏當以帝顓頊配天為身嗣堯位故推帝嚳以配天而以帝顓頊為祖仁之至義之盡也祭法曰禹能修鯀之功夫鯀治水九載非無功也但以蔽於自用而績用弗成禹能修鯀之功則前日未成之功至是成矣故夏后以鯀配天也冥者契六世孫也冥勤其官而水死祭法推其功烈至與先聖並稱故殷人以冥配天也禮以祖配天后稷周之太祖克配彼天此則無可疑也有虞氏祖顓頊而宗堯夏后氏祖顓頊而宗禹殷人祖契而宗湯周人祖文王而宗武王者帝顓頊者有虞氏異代之祖以功徳而祖之也有虞氏宗堯亦以功徳而宗之也國語注曰虞以上尚徳是也夏后氏之祖顓頊猶有虞氏也禹啟夏祚既以顓頊為祖故夏后氏祖顓頊而宗禹至其後世子孫乃以禹為受命之祖書曰明明我祖是也湯革夏命為殷之祖然殷之功始於契故殷人祖契而宗湯後世子孫乃以湯為受命之祖詩曰衎我烈祖是也又其後殷有三宗祖甲曰太宗太戊曰中宗武丁曰髙宗亦有徳而可宗周公作無逸舉殷三宗以戒成王然則三宗亦為不毁之廟也武王革殷命為周之祖然武王之功起于后稷故周以后稷為太祖不言周人祖稷者周人郊稷以祖配天則祖稷不言可知矣文王受命作周故以文王為受命之祖所謂文世室是也文王為祖故武王為宗當武王之身亦未有宗後世始立武王之廟為宗所謂武世室是也凡此皆趙伯循己開其端特從而推明之爾
  馬氏晞孟曰禘者三年一祫五年一禘之禘郊者祭天於圜丘之郊祖者所以祖有功宗者所以宗有徳先王四時之祭則有常禮以常禮為未足以極其追逺之意而又為禘以祭則及其所出之祖先王宗廟之制則有常數以常數為未足盡祭享之意而又立廟以尊之則及於所祖宗之廟禮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傳攷之虞夏者黄帝之所自出也故虞夏禘黄帝商周者嚳之所自出也故商周禘帝嚳
  王氏肅曰鄭𤣥以祭法禘黄帝及嚳為配圜丘之祀祭法說禘無圜丘之名周官圜丘不名為禘是禘非圜丘之祭也𤣥既以祭法禘嚳為圜丘又大傳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而𤣥又施之於郊祭后稷是亂禮之名實也案爾雅云禘大祭也繹又祭也皆祭宗廟之名則禘是五年大祭先祖非圜丘及郊也周立后稷廟而嚳無廟故知周人尊嚳不若后稷之廟重而𤣥說圜丘祭天祀大者仲尼當稱昔者周公禘祀嚳圜丘以配天今無此言知禘配圜丘非也又詩思文后稷配天之頌無帝嚳配圜丘之文知郊即圜丘圜丘即郊
  趙氏匡采曰禘之所及者最逺故先言之耳豈關圜丘哉祖之所自出鄭云謂感生帝靈威仰也此何妖妄之甚
  楊氏復曰案天子七廟左昭右穆世滿而迭毁惟禘郊祖宗四條乃宗廟之大祭世世不絶不可以宗廟之常禮論也禘者禘其祖之所自出而以其祖配之也郊者郊天以祖配食也祖者祖有功宗者宗有徳祖宗之廟世世不毁也禘禮見於大傳小記子夏傳郊禮見於孝經大雅周頌祖有功宗有徳見於王肅賈誼劉歆韋𤣥成蓋禘與祖宗三條皆宗廟之祭無與乎祀天唯郊一條為配天之祭經傳昭然不可誣也祭法禘在郊上者謂郊以祖配天禘上及其祖之所自出禘逺而祖近故禘在郊上也鄭氏見禘在郊上便謂禘大於郊遂強分圜丘與郊為二以禘為冬至日祀昊天上帝於圜丘而以嚳配之以郊為祭感生帝於南郊而以稷配之既謂禘郊皆為配天矣遂併以祖宗為祀五帝於明堂而以祖宗配之輕肆臆說附經而行居之不疑王肅諸儒力詆其非不能勝也此無他王肅諸儒之說正矣又以禘為五年殷祭之名其擇猶未精其義猶未彰也唐趙伯循生於二千歳之後獨得其說於祭法大傳小記子夏傳之中於是禘郊祖宗之義煥然而大明言雖簡約而義己該備故朱子深有取焉
  又曰大司樂冬至圜丘一章與禘祭絶不相關而註妄稱圜丘為禘祭法禘祖宗三條分明說宗廟之祭惟郊一條謂郊祀以祖配天爾而註皆指為祀天大傳禮不王不禘一章言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諸侯只及其太祖大夫惟有功始祫其髙祖所論宗廟之祭降殺逺近爾於祀天乎何與而註妄指為祀感生帝竊嘗疑鄭康成博洽大儒解釋他經最為有功及注此三章則同歸於誤其病果安在乎蓋讀祭法不熟而失之也夫祭法歴叙四代禘郊祖宗之禮禘文皆在郊上蓋謂郊止於稷而禘上及乎嚳禘之所及者最逺故先言之耳鄭氏不察謂禘又郊之大者於是以祭法之禘為祀天圜丘以嚳配之以大傳之禘為正月祀感生帝於南郊以稷配之且祭法之禘與大傳之禘其義則一皆禘其祖之所自出也鄭氏強析之而為祀天兩義遂分圜丘與郊為兩處昊天上帝與感生帝為兩祀嚳配天與稷配天為兩事隨意穿鑿展轉枝蔓何其謬耶
  文獻通考馬氏曰祀天莫大于郊祀祖莫大于配天四代之郊見於祭法經文簡畧後之學者莫不求之鄭註而註之叢雜牴牾如此先儒謂其讀祭法不熟見序禘于郊之上於是意禘之所祀者亦天也故盡以為祀天然康成漢人也西漢之所謂郊祀蓋襲秦之制而雜以方士之説曰太一曰五帝叢雜而祀之皆謂之郊天太史公作封禪書所序者秦漢間不經之祠而必以舜類上帝三代郊祀之禮先之至班孟堅則直名其書曰郊祀志蓋漢世以三代之所謂郊祀者祀太一五帝於是以天為有六以祀六帝為郊自遷固以來議論相襲而然矣康成注二禮凡祀天處必指以為所祀者某帝其所謂天者非一帝故其所謂配天者亦非一祖于是釋禘郊祖宗以為或祀一帝或祀五帝各配以一祖其病葢在于取䜟緯之書解經以秦漢之事為三代之事然六天之祀漢人崇之六天之說遷固志之則其謬亦非始于康成也蔡氏徳晉曰禘與祖宗非祭天之名帝嚳及武王于周未嘗有配天之事不得謂冬至圜丘為禘以嚳配季秋明堂為祖宗以文武並配也祭法之禘與大傳小記之禘其義則一不得以祭法之禘為祀天圜丘以大傳小記之禘為正月祀感生帝于郊也大雩大享並非祀五帝不得配以五人帝徧及五人臣又不得于大享時抗五神于五帝之列而以文武並配也蕙田案祭有郊有宗廟周禮大宗伯禋祀昊天上帝于圜丘月令天子元日祈穀于上帝左傳郊祀后稷以祈農事月令大雩帝左傳龍見而雩圜丘以冬至祈穀以孟春雩以仲夏三者皆郊祭天也禘以祭始祖所自出之帝祫以合祭毁廟未毁廟之主祠禴嘗烝謂之時享皆宗廟之祭也二者固截然矣乃鄭康成注大司樂冬日至圜丘奏之曰此禘大祭也是以圜丘為禘也注祭法有虞氏禘黄帝曰此禘謂祭昊天于圜丘是以禘為圜丘也注大傳禘其祖之所自出曰謂郊祀天也孝經曰郊祀后稷以配天配靈威仰也是又以郊為禘也既分郊丘為二祭又合郊丘為禘祭惑誤滋甚王肅發其端趙氏楊氏詳其辨諸家從而引伸之可謂廓如矣
  孝經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
  吕氏大臨曰郊者推其祖之功徳可以配天者祀天於郊以所配者配之故曰郊宗者以功徳可宗祀帝於明堂則以其宗配之
  周氏諝曰孔子曰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今以周人禘郊祖宗之法推之則有虞氏郊嚳夏后氏郊鯀殷人郊㝠皆為配天於圜丘而祖顓頊與契之類疑為配帝於明堂然昊天尊於五帝而后稷先於文王則后稷配天文王配帝可也而顓頊則先於帝嚳與鯀而契又先於冥今帝嚳與冥反配天於圜丘而顓頊與契反配帝於明堂何也記曰禮雖先王未之有而可以義起葢明堂之禮唯見於序周頌者之與孝經是明堂之禮虞舜夏殷之世未之有而唯起於周公則由殷而上所謂祖者固未嘗配祭於帝也又虞夏殷之世其禮猶質而不若周之文故所謂祖者即大祖也而為大祖者其廟不毁於萬世而其祭嘗行於四時則尊而且親所謂郊者其廟不免於毁而又止配祭於圜丘而已則尊而不親此虞舜夏殷之世所以用其先而尊者為祖後而卑者為郊至周則有祖有宗而復有大祖故后稷為大祖而配天於圜丘文王復為祖而配帝於明堂葢文之極於周也如此
  陳氏祥道曰天之精氣則一而吾之祖考不可以同配故或郊之以配於圜丘或祖宗之以配於明堂所謂祖宗者葢離而貳之則有祖有宗合而一之則皆謂之宗故此以文王為祖而孝經又以文王為宗也然則孝經以明堂始於周公則虞夏殷之祀祖宗其亦有明堂乎葢明堂之名雖始於周公而夏虞之祀祖宗未必非明堂之類也
  程子曰天與帝一也天言其體也帝言其主也在郊則言天以其冬至物生之始故祭於圜丘而配以祖陶匏藁鞂埽地而祭宗祀言上帝以季秋物成之時故祭以明堂而配以父以宗廟之禮享之
  楊氏復曰鄭以祀五帝五神於明堂而以文王武王配之謂之祖宗夫孝經所云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此嚴父之義也抗五神於五帝之列而以文武並配於理自不通矣况祖宗乃二廟不毁之名於配食明堂何關焉
  家語郊問定公問曰古之帝王必郊祀其祖以配天何也孔子對曰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郊之祭也大報本返始也故以配上帝
  大戴禮朝事篇祀天於南郊配以先祖所以教民報徳不忘本也
  春秋定三年公羊傳郊則曷為必祭稷王者必以其祖配注祖謂后稷王者則曷為必以其祖配自内出者無匹不行自外至者無主不止注匹合也無所與㑹合則不能行
  詩周頌思文序曰思文后稷配天也疏后稷配南郊
  右配帝
  禮記郊特牲郊之祭也大報天而主日也注大猶徧也天之神日為尊 疏徧報天之一切神而天之諸神唯日為尊故此祭者日為諸神之主故云主日也不用所出之帝為主而主日者所出尊不與諸神為賓主也猶如君燕羣臣使膳宰為主人不以君為主也
  陸氏佃曰禮務質畧是之謂大報若社不美不足為報也故曰内之為尊外之為樂少之為貴多之為美馬氏晞孟曰郊者所以祀天昊天上帝者天之貴神也神不得見故大報天而以日為主祭于壇而列於衆星之上葢日者陽之精也祭義言大報天而主日配以月而於此不言配以月者文畧也
  祭義郊之祭大報天而主日配以月注主日者以其光明天之神可見者莫著焉 疏郊之祭者謂夏正郊天大報天者謂於此郊時大報天之衆星雖是春祈天生養之功大故稱大報天而主日配以月者謂天無形體縣象著明不過日月故以日為百神之主配之以月自日以下皆祭特言月者但月為重以對日耳葢天帝獨為壇其日月及天神等共為一壇故日得為衆神之主也
  周氏諝曰大報天當以昊天為主此言主日誤矣
  楊氏復曰禮家或謂郊祀上帝則百神從祀然乎曰郊之祭也大報天而主日配以月傳記屢言之竊意垂象著明莫大乎日月日月之明即天之明也故祭天而主日配以月非必百神悉從祀也月令仲夏大雩帝大雩之後乃命百縣雩祀百辟卿士季秋大饗帝大饗之後乃使有司嘗羣神告備於天子先後輕重固有節文矣以此類推之祀天之後乃祭百神蓋可知也莫尊於天莫重於郊祀精一以饗唯恐誠意之不至豈容溷以百神之祀乎舜之嗣位也肆類於上帝而後禋於六宗望於山川徧於羣神非類於上帝之時合祀六宗百神也告祭之禮簡矣猶有先後之序况郊祀大禮乎大司樂言樂六變則天神皆降者至和感召融液貫通上帝降鑒而百神皆降猶鑾輿順動而千官景從者理也禋祀則専主乎昊天上帝不容溷也案三正記曰郊後必有望又凡以神仕者以冬至日祭天神人鬼註云致人鬼於祖廟蓋用祭天之明日恐百神亦然也後之言禮者失於講明後漢建武元年采用前漢元始中合祭天地六宗羣神從祀二年正月制郊兆於雒陽城南七里泰壇之上至一千五百一十四神不亦䙝乎晉賀循已疑其非古人埽地而祭之意此固君子之所不取也蔡氏徳晉曰魯無朝日夕月之壇故即於郊之日附祭日月於壇上
  蕙田案周禮大宗伯以實柴祀日月掌次朝日則張大次小次典瑞圭璧以祀日月祭法王宫祭日夜明祭月祭日於壇祭月於坎祭日於東祭月於西則日月固有正祭矣而禮又云大報天而主日配以月何也孔疏徧報天之一切神而天之諸神唯日為尊故日為諸神之主猶如君燕羣臣以膳宰為主人也配之以月自月以下皆祭蓋天帝獨為壇日月及天神等共為一壇楊信齋謂祭天而主日配月非必百神從祀也莫尊于天莫重于郊祀豈容溷以百神之祀乎三正記曰郊後必有望蓋用祭天之明日恐百神亦然蔡徳晉從之又曰魯無朝日夕月之壇故即于郊之日附祭于壇上數說不同今案上帝為祭主日月為從祀于義無傷乃曰徧報天之一切神夫冬至郊天本屬正祭亦可稱報祭然所報者天也天至尊故曰大非以報一切神為大也今乃云自日以下皆祭至另為一壇夫圜丘泰壇止一壇耳安得别有一壇耶楊信齋謂非必百神從祀似為近之但據三正記云郊後必有望而謂郊之明日祭之恐亦未必然何也望祭専主山川不得兼日月也春官宗伯兆五帝于四郊四望四類亦如之乃概言諸祭而非指郊後之祭言即書稱禋六宗望山川徧羣神亦是各為一祭而非専指類上帝之明日則其說亦未的蔡氏云魯無朝日夕月之壇故即于郊之日附祭日月于壇上則此條専就魯郊而言似為有理然尚須考
  右日月從祀











  五禮通考卷二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三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三
  圜丘祀天
  周禮春官大宗伯以蒼璧禮天注禮謂始告神時薦于神坐書曰周公植璧秉圭是也禮神者必象其類璧圓象天 疏案爾雅云肉倍好謂之璧好倍肉謂之瑗肉好若一謂之環是璧圓也
  鄭氏鍔曰天圓而運乎上故璧圓以象其體天之蒼蒼其正色也故璧蒼以象其色
  聶氏三禮圖案玉人云璧好三寸賈釋云古人造璧應圓圓徑九寸其注又引爾雅云肉倍好謂之璧郭璞云肉邉也好孔也然則兩邉肉各三寸與此三寸之好共九寸也阮鄭二圖皆云蒼璧九寸厚寸是據此而言也又玉人璧好三寸之下云璧九寸諸侯以享天子以此而言是有九寸之璧也案崔靈恩三禮義宗云昊天及五精之帝圭璧皆長尺二寸今檢周禮爾雅皆九寸長尺二寸之璧未知崔氏據何文以為說
  方氏苞曰典瑞職四圭有邸疑即蒼璧也
  典瑞四圭有邸以祀天注鄭司農云于中央為璧圭著其四面一玉俱成爾雅曰邸本也圭本著于璧故四圭有邸圭未四出故也或說四圭有邸有四角也邸讀為抵欺之抵 疏司農云于中央為璧圭著其四面一玉俱成者云于中央為璧謂用一大玉琢出中央為璧形亦肉倍好為之四面各琢出一圭璧之大小圭之長短無文天子以十二為節葢四面圭各尺二寸與鎮圭同其璧為邸葢徑六寸總三尺與大圭長三尺又等故云一玉俱成也云或說四圭有邸有四角也者此說四角角即邸矣以無正文故兩釋之也云邸讀為抵欺之抵音讀之也
  鄭氏鍔曰邸本也朝宿之邑謂之邸旅者所宿亦謂之邸邸有托宿之義四圭有邸者以璧為邸四面各琢出一圭托于是也璧以為邸以象天之體四圭托于璧以象天由體以致用必用四圭者象天道運行周徧四方神無不在之意
  考工託玉人四圭尺有二寸以祀天注郊天所以禮其神也典瑞職曰四圭有邸以祀天旅上帝 疏此圭典瑞直言所用禮神不言尺寸故此言之此直言尺二寸案典瑞注先鄭云中央為璧圭著其四面一玉俱成又云圭末四出若然此尺二寸者未知璧在中央通兩畔總計為尺二寸未知除璧之外兩畔之圭各有一尺二寸據下祼圭尺有二寸而言則此四圭圭别尺有二寸仍未審以璧為邸邸徑㡬許今既無文不可强說也
  王氏與之曰鄭氏以大宗伯有蒼璧黄琮之文典瑞無之而云四圭有邸以祀天兩圭有邸以祀地遂以蒼璧所禮者冬至圜丘之祭四圭所禮者夏至郊天之祭黄琮所禮者崑崙之神兩圭所禮者神州之神其說甚誕
  江都集禮徐乾議曰周禮典瑞四圭有邸以祀天又云蒼璧禮天兩玉不同而並云祀天是有二天可知也徐邈曰璧以禮神圭以自執故曰植璧秉圭非圓丘與郊各有所施
  鄭氏鍔曰說者謂天地之玉用蒼與黄典瑞又有四圭兩圭之異何也余以為大宗伯之用蒼黄者禮神之玉所謂植璧也典瑞所云祀神之玉所謂秉圭也
  趙氏溥曰案典瑞注疏則四圭是就璧平出不是柏立起者邸則於璧中琢成寓穴然邸言宿邸歸著處也此圭乃植在神前欲天神降而依憑託宿於其中如人有旅邸相似此是禮神之玉非事神所執之玉書云植璧秉圭是也夫銳首曰圭凡物銳則利用故銳圭以象其用之利必四圭者象天徳之覆無乎不周必尺二寸者又以象天之成數
  王應電周禮傳典瑞言四圭兩圭為祀天地之玉而大宗伯復有蒼璧元璜等玉以禮天地四方何也書金縢曰植璧秉圭葢周之禮有所以祀神者植于所祀之處若其主然書所謂植璧即典瑞之四圭兩圭也有所以禮神者執之以致禮若其所享然書所謂秉圭即此之六器也
  楊氏復曰徐邈植璧秉圭之言若足以破注疏二天之說或者又謂璧圓色蒼所以象天天有四時四圭有邸亦所以象天非王所執之圭也伏睹國朝會要禮制局言以蒼璧禮天四圭有邸以祀天蓋蒼璧以象體四圭有邸以象用故於蒼璧言禮于四圭有邸言祀説者謂禮神在求神之初祀神在薦獻之時葢一祭而兩用也此義與徐邈不同姑兩存之
  陳氏禮書或曰大司樂言樂六變八變然後神示可得而禮又言歌黄鐘太蔟之類以祀天神地示則禮之固在降神之後祀之又在禮之之後璧琮禮天地四圭兩圭祀天地蓋皆一祭兼用之也是不然何則青圭禮東方赤璋禮南方白琥禮西方𤣥璜禮北方則四方有禮玉無祀玉圭璧以祀日月星辰璋邸射以祀山川則日月星辰山川有祀玉無禮玉周官之書雖或簡畧不應如是之缺也
  陳氏汲曰宗伯所謂蒼璧黄琮典瑞所謂四圭兩圭也蒼璧黄琮言其色四圭兩圭言其形以此推之凡夏正祈穀孟夏大雩季秋大享若祀天則冬至圜丘用四圭之蒼璧祭地則夏至方澤用兩圭之黄琮祭天地之處則止於圜丘方澤安有郊丘之别崑崙神州之異哉蓋自後漢光武好䜟當時士大夫相承傳之康成最為精於緯書其曰三王之郊一用夏正是月令孟春天子以元日祈穀於上帝者非郊天也蕙田案郊天圭璧分見于大宗伯典瑞之文于是諸儒異說紛起今合而考之康成指為二天緯書妄說固不足信楊說葢猶主之然玉無烟臭本無燔燎降神之理則顯慶禮所言亦未可據也禮書引或説而駁之其言當矣惜其所自為説者乃云四圭有邸非必冬至之祭則又騎牆而入于鄭氏之誤也徐邈鄭鍔以為植璧秉圭一祭兼用其說似為最宻然亦有不可信者六瑞六器並掌宗伯何獨無四圭兩圭典瑞玉人所職尤詳何獨無蒼璧黄琮且典瑞下文言圭璧以祀日月星辰璋邸射以祀山川若以為所奠之玉不應一節之中頓爾異義如盡以為執玉則日月星辰山川俱無奠玉况朝日既云執鎮圭矣何又重言祀日乎求之經文反覆背戾以此知陳及之之説為至確而不可易也至于趙氏王氏推衍徐邈之説而泥于邸字反成植圭秉璧其為紕繆抑又甚矣
  又案依陳及之説則祀天執玉竟無明文然王氏詳説王氏周禮傳並于朝日之下註云言朝日則郊天可知大宗伯王執鎮圭疏云此王祭祀時所執則同執鎮圭理自無害不必强分四圭兩圭以當之也
  詩大雅雲漢圭璧既卒箋禮神之玉又已盡矣 疏春官大宗伯典瑞禮神之圭器自有多名言圭璧為其總稱以三牲用不可盡故言無愛圭璧少而易竭故言其盡
  葛氏象烈曰某神合用某璧某璧合祀某神盡如典禮用之無有餘者如是謂之既卒也
  春官大宗伯皆有牲幣各放其器之色注幣以從爵若人飲酒有酬幣通典幣用繒長丈八尺鄭𤣥注曾子問云制幣長丈八鄭約逸廵狩禮文也王用幣長短皆准此
  右玉幣
  祭統天子親耕于南郊以供粢盛
  祭義天子為藉千畝冕而朱紘躬秉耒以事天地以為醴酪齊盛注藉藉田也
  周禮天官甸師掌帥其屬而耕耨王藉以時入之以供粢盛
  蔡氏德晉曰藉藉田也王以孟春躬耕藉田天子三推三公五推卿諸侯九推甸師帥其胥徒耕耨以終之傳所謂王耕一墢班三之庶人終于千畝庶人即此甸師之胥徒也時入若來麥夏熟禾黍秋熟既熟即領之送入地官神倉也
  禮記月令季秋乃命冢宰農事備収舉五穀之要藏帝藉之収于神倉祗敬必飭注帝藉所耕千畝也藏祭祀之穀為神倉重粢盛之委也疏帝藉者供上帝之藉田也藉借也借民力所治之田也祭義云天子為藉千畝以其供神之物故曰神倉
  國語周語廩於藉之東南鍾而藏之
  陳氏禮書天子藉于南方正陽之位也廩于藉東南長生之地也
  周禮地官舂人祭祀共其齍盛之米注齍盛謂黍稷稻粱之屬可盛以為簠簋實
  國語楚語天子親舂禘郊之盛 天子禘郊之事王后必自舂其粢
  晉語日入監九御使潔奉郊禘之粢盛
  春秋桓二年左傳粢食不鑿昭其儉也
  陳氏禮書祭祀之禮貴于出力以致養故王耕藉后獻種夫人親桑夫婦相成以盡志力而後可以交於鬼神則舂盛固所以自盡也然王耕藉不過三推夫人繅絲不過三盆則舂盛之禮葢亦如此然後舂人卒其事以供之也黍稷曰粢在器曰盛周禮或言齍或言盛或言粢盛大宗伯奉玉粢小宗伯辨六齍逆齍大祝齍號之類此言齍而不及盛也閭師不耕者無盛廩人共接盛饌人共盛之類此言盛而不及齍也甸師共齍盛舂人共粢盛之米小宗伯表粢盛此兼言粢盛也其言各有所當非茍異耳齍盛共之以甸師舂之以舂人𩟄之以𩟄人實之以舍人奉之以大宗伯逆之以宗伯然後立之以表鄭氏曰表為徽識蓋各書其號以辨異之也九嬪贊玉齍者玉敦也大宗伯奉玉齍者玉與齍也廩人之接盛施於大祭祀而已接猶曾子問接祭之接也鄭氏改以為扱非是
  又曰黍稷别而言之則稷曰粢曲禮稷曰明粢是也合而言之皆曰粢禮凡言粢盛是也
  禮記表記天子親耕粢盛秬鬯以事上帝疏按小宰注云天地大神至尊不祼此祭上帝有秬鬯者凡鬯有二若和之以鬱謂之鬱鬯鬱人所掌是也祭宗廟而灌也若不和鬱謂之秬鬯鬯人所掌是也謂五齊之酒以秬黍為之芬芳調暢故言秬鬯故得以事上帝
  王氏應電曰舊說祭天無鬯觀大宗伯祀神鬼示之下總云涖玉鬯司尊彛職云大旅存奠彛表記云天子親耕粢盛秬鬯以事上帝則事天有鬯明矣伹鬯人鬯器不及祭天何也盖祭天用陶匏貴其自然若因此而遂謂祭天無鬯則司尊彛但言宗廟而不及地祗豈祭地無酒乎
  陳氏禮書生民詩維秬維秠毛曰秬黒黍秠一稃二米正義曰皆爾雅文惟彼穈作𧄸音同耳李廵曰黒黍一名秬郭璞曰秠亦黒黍但中米異耳漢和帝時任城生黒黍或三四實實二米得黍三斛八㪷則秬是黒黍之大名秠是黒黍中之有二米者則别名之為秠故此經異其文而爾雅釋之若言秬秠皆黒黍矣而春官鬯人注云釀秬為酒秬如黒黍一秠二米言如者以黒黍一米者多秬為正稱二米則秬中之異故言如以明秬有二等也秬有二等則一米亦可為酒鬯人之注必言二米者二米嘉異之物鬯酒宜當用之故以二米解鬯其實秬是大名故云釀秬為酒耳爾雅云秠一稃二米鬯人注云一秠二米文不同者鄭志答張逸云秠即皮其稃亦即皮也爾雅重言以曉人然則秠稃古今語之異故鄭引爾雅得以稃為秠詩江漢秬鬯一卣注秬黒黍也鬯香草也築煮合而鬰之曰鬯箋云秬鬯黑黍酒也謂之鬯者芬香條鬯也正義曰禮有鬱者築鬱金之草而煮之以和秬黍之酒使之芬香條暢故謂之鬱鬯鬯非草名而此傳言鬯草者以其可和秬鬯謂之鬯草毛言鬯草葢亦然也言築煑合而鬱之謂築此鬱草久煮之乃與秬鬯之酒合和而鬱積之使氣味相入乃名為鬯言合而鬱積之非草名如毛此意言鬯者必和鬱乃名鬯未和不為鬯與鄭異也箋以毛解鬯其言不明似必和鬱乃名為鬯故辨之明黒黍之酒自明為鬯不待和鬱也春官鬯人注云秬鬯不和鬱者是黒黍之酒即名鬯也和者以鬯人掌秬鬯鬱人掌和鬱鬯明鬯人所掌未和鬱也故孫毓云鬱是草名今之鬱金煮以和酒者也鬯是酒名以黒黍秬一秠二米作之芬香條鬯故名之曰鬯鬯非草名古今書傳香草無稱鬱者用箋説為長又周禮鬱人和鬱鬯注築鬱金煮之以和鬯酒鄭司農云鬱草名十葉為貫百二十貫為築以煑之鑊中停于祭前鬱為草若蘭正義曰司農云十葉為貫百二十貫為築者未知出何文云以煑之鑊中停于祭前者此似直煮鬱停之無鬯酒者文畧其實和鬯酒也云鬱為草若蘭則蘭芝以其俱是香草故此類言之案王度記云天子以鬯諸侯以薰大夫以蘭芝士以蕭庶人以艾此等皆以和酒諸侯以薰謂未得圭瓚之賜得賜則以鬱耳王度云天子以鬯及禮緯云鬯草生庭皆是鬱金之草以其鬯酒因號為鬯草也又魏畧曰大秦多蘇合薰陸鬱金芸膠十二種香許慎說文曰鬯以秬釀鬱草芬芳攸服以降神也中象米匕所以扱之易曰不䘮匕鬯凡鬯之屬皆從鬯鬱芳草也十葉為貫百二十貫為築以煮之一曰鬱鬯百草之華逺人鬱人所貢芳草合釀之以降神鬱今鬱林郡也開寳本草木部中品鬱香味苦温無毒陳藏器云其香十二葉為百草之英案魏畧云生大秦國二月六月有花狀如紅蘭四月五月採花即香也嘉祐本草圗經云鬱金本經不載所出州土蘇恭云生蜀地及西戎胡人謂之馬茱今廣南江西州郡亦有之然不及蜀中者佳四月初生苗似薑黄花白質紅末秋出莖心無實根黄赤木部中品有鬱金香云生大秦國二月三月十月有花狀如紅藍其花即香也陳氏云為百草之英乃是草類又與此同名而在木部非也今人不服用亦無辨之者故但附于此耳
  李氏時珍曰酒和鬱鬯昔人言是大秦國所産鬱金花香惟鄭樵通志言即是此鬱金其大秦三代時未通中國安得有此草羅願爾雅翼亦云是此根和酒令黄如金故謂之黄流其說並通○人曰鬱金有二鬱金香是用花此是用根者其苗如薑其根大小如指頭長者寸許體圓有横紋如蟬腹狀外黄内赤陳氏禮書禮或言秬鬯或言鬱鬯葢秬一稃二米土地至和之氣所生謂之鬯以言和氣之條鬯也謂之鬱鬯以其鬻鬱草和之也鄭司農曰鬱十葉為貫百二十貫為築以煑之其言蓋有所受也
  蕙田案秬鬯即鬱鬯秬黒黍親耕以供鬱鬯之用鬯人釀之鬱人築煮和之先儒因周禮分鬯人鬱人二職遂以鬱鬯為和鬱者秬鬯為不和鬱者考鬱人和鬱鬯實彛而陳之是鬱合鬯也宗廟重祼鬱人専掌祼事故實之陳之皆鬱人大宗伯祭大神涖玉鬯玉鬯即盛鬱鬯之器天地大神至尊不祼故不用鬱人即令鬯人供之也葢秬黍所以為酒必和鬱而後為鬯不得謂鬱人和鬯而鬯人之秬鬯不和鬱也有鬱無鬯固不成酒有鬯無鬱則與五齊同何以謂之秬鬯乎先王謹于祭祀又以釀黍築䰞事各不同故分二職以掌之耳正義于鬱人注云無鬯酒者文畧其實和鬯酒也詩秬鬯一卣正義云禮有鬱者築鬱金之草而煑之以和秬黍之酒使之芬芳條鬯故謂之鬱鬯今考鬱字從鬯則鬱以秬鬯得名而秬酒謂之鬯又以鬱之香得名何元子曰主秬言則謂之秬鬯主鬱言則謂之鬱鬯是也蔡徳晉曰肆師職大祭祀及祼築䰞大賓客築䰞大喪大渳以鬯則築䰞則凡祭祀賔客喪浴無不和鬱明矣注疏謂鬱鬯唯用之于宗廟之祼其餘天地社稷等祀止用秬鬯者非又有以鬱為鬯草及合和而鬱積之等說亦非
  右親耕粢盛秬鬯
  周禮天官酒正辨五齊之名一曰泛齊二曰醴齊三曰盎齊四曰緹齊五曰沈齊注泛者成而滓浮泛泛然如今宜成醪矣醴猶體也成而汁滓相將如今恬酒矣盎猶翁也成而翁翁然葸白色如今酇白矣緹者成而紅赤如今下酒矣沈者成而滓沈如今造清矣自醴以上尤濁縮酌者盎以下差清其象類則然古之法式未可盡聞杜子春讀齊皆為粢又禮器曰緹酒之用𤣥酒之尚𤣥謂齊者每有祭祀以度量節作之 疏言辨五齊之名者酒正不自造使酒人為之酒正直辨五齊之名知其清濁而已云一曰泛齊者泛讀如泛泛楊舟之泛言泛者謂此齊熟時滓浮在上泛泛然二曰醴齊者醴體也此齊熟時上下一體汁滓相將故名醴酒又此醴齊作時恬于餘齊與酒味稍殊故亦入于大飲三曰盎齊已下其類可知
  鄭氏鍔曰大古有明水以為醴其後乃有𤣥酒𤣥酒之後又有五齊五齊之後乃有三酒至于酒則其味厚矣味之厚者先于薄味之薄者生于𤣥去古益逺則禮文益變然五齊雖生于𤣥酒而五者之中亦自有厚薄之齊自泛之醴自醴之盎自盎之緹自緹之沈非惟色不同也味亦不同非唯厚薄不同清濁又不同其齊不同則其名不同其名不同則不可以不辨故使酒正辨之葢𤣥一變始有泛齊成而泛泛然而滓則浮而上泛齊一變始有醴齊成而汁滓相將其體則厚而甜醴齊一變始有盎齊成而滃滃然其味得中過此以徃然後有緹齊其色紅赤味已是酒故名曰緹緹言其是酒也禮之近人情者非其至也此泛所以處五齊之先而沈所以處五齊之下凡此皆用以事神記曰𤣥酒在室醴醆在户粢醍在堂澄酒在下是謂承天之祐又曰醴齊在室醍酒在堂澄酒在下示民不淫也醆則盎爾澄則沈爾酒正辨其三酒四漿之物因名然後有實也
  辨三酒之物一曰事酒二曰昔酒三曰清酒注鄭司農云事酒有事而飲也昔酒無事而飲也清酒祭祀之酒𤣥謂事酒酌有事者之酒其酒則今之醳酒也昔酒今之酋久白酒所謂舊醳者也清酒今中山冬釀接夏而成 疏一曰事酒者酌有事人飲之故以事上名酒也二曰昔酒者久釀乃熟故以昔酒為名三曰清酒者此酒更久于昔故以清為號祭祀用之此昔酒清酒皆以酒上為名也事酒冬釀春成以漢之醳酒况之昔亦逺久之義故以漢之酋久白酒况之但昔酒對事酒為清者若對清酒則為白故曰酋久白酒也故晉語云味厚實昔毒酒久則毒也云所謂舊醳者按禮記郊特牲云猶明清與醆酒于舊醳之酒也彼上注云明酌者事酒之上也醆酒盎齊泲于舊醳之酒三酒除事酒清酒則云舊醳是昔酒可知也對事酒為新醳昔酒為舊醳清酒不得醳名中山郡名故魏都賦云醇酎中山沈湎千日鄭氏鍔曰昔之為言宿昔之意謂日久而漸清之酒也記禮曰昔猶明清與醆酒于舊醳之酒所謂舊醳之酒者昔酒也唯其涚而久故謂之舊醳逮其後也遂有清酒其色益清明記禮所謂醆酒涚于清是也醆酒盎齊也盎齊差清又以清酒涚之則知清酒之為大清矣
  史氏浩曰事者方有事于糟漉昔者熟之而可久清者澄之而可飲
  郝氏敬曰辨者酒正不自造掌其法以辨之而已齊劑同水米麯相劑和也米將化浮漲曰泛既變成糟曰醴糟發上溢曰盎糟久凝結如緯帛曰緹糟粃盡化其下清汁曰沈此五齊皆糟米泲者泲其糟成酒事酒有事新造者如少牢禮卜吉宰乃命為酒是也昔酒昔所久造者清酒造久澄清者
  王氏應電曰事酒因事而釀釀畢即漉所謂濁醪也昔酒久釀乃熟其味最厚所謂舊醳也清酒者熟而停久其色清其味醇即詩所謂祭以清酒也
  陳氏禮書濁莫如五齊清莫如三酒祭祀有五齊以神事之也三酒以人養之也酒正言凡祭祀則天地宗廟社稷諸神之祭皆有五齊三酒
  禮記郊特牲酒醴之美𤣥酒明水之尚貴五味之本也注明水司烜以隂鑑所取于月之水也
  祭齊加明水報陰也注齊五齊也五齊加明水則三酒加𤣥酒也
  明水涚齊貴新也注涚猶清也五齊濁泲之使清謂之涚齊及取明水皆貴新也其謂之明水也由主人之絜著此水也注著猶成也言主人齊絜此水乃成
  右酒醴
  商書湯誥敢用𤣥牡集注夏尚黒未變其禮也
  周書召誥用牲于郊牛二
  蕙田案牛二説各不同詳見後特牲及享牛求牛條下
  禮記郊特牲疏郊所以用特牲者天帝至尊無物可稱故用特牲郊與配坐皆特牲故下文云養牲必養二帝牛不吉以為稷牛又召誥云用牲于郊牛二是也
  蕙田案召誥用牲于郊牛二社于新邑牛一羊一豖一特牲疏云天神尊貴故止一特愚謂天神對地祇人鬼特牲當對羊豖葢不兼羊豖謂之特非必不可有二謂之特也註疏諸家拘泥止用一牛而圜丘祀天燔柴實牲體郊事有全脀用之燔則無以祀用之祀則無以燔于是有分牲體供二處所用之說祭畢燔牲體之說帝牛稷牛之說皆牽鑿也不知雖有二牛一燔一祀不害其為正祭之特也南北郊各用特不害其為更有燔牛瘞牛稷牛也如此則郊祀用牲之說可通矣
  禮器祭天特牲疏特一也天神尊貴故止一特也
  周禮地官牧人凡陽祀用騂牲毛之注陽祀祭天于南郊也毛之取純毛也 疏昊天牲用蒼唯郊天不見牲色注此陽祀之中可知郊特牲曰郊之祭也牲用騂是南郊用騂也鄭氏鍔曰祭祀用物必有其由其一以禮神其一以祀神祀神之物從其類故陽騂而隂黝禮神之物象其功故天蒼而地黄大宗伯言其禮神者故以禮言牧人言其祀神者故以祀言禮經之文本無牴牾也
  禮記祭法燔柴于泰壇用騂犢注隂祀用黝牲與天俱用犢連言爾 疏按牧人云隂祀用黝牲毛之鄭注云隂祀祭地北郊及社稷也又郊特牲云郊之用犢貴誠也彼文雖主南郊其北郊與天相對故知俱用犢也
  陳氏澔曰周禮陽祀用騂牲陰祀用黝牲此并言騂犢者以周人尚赤而所謂陰祀者或是他祀與
  郊特牲牲用騂尚赤也用犢貴誠也注尚赤者周也犢者誠慤未有牝牡之情是以小為貴也
  楊氏復曰鄭氏謂以蒼璧禮天牲幣各放其方之色則當用蒼犢祭法乃云用騂犢其色不同故以蒼璧蒼犢為祀昊天圜丘所用以騂犢為祀感生帝南郊所用鄭𤣥王肅兩家問難備見郊特牲疏愚竊以理推之天道渾全陰陽五行俱備不比五方各偏主一色逺望則其色蒼純陽則其色赤故說卦曰乾為大赤故周為赤色用騂犢又如夏用𤣥牡殷用白牡亦是天道渾全不偏主一色又何以蒼璧為疑
  陳氏禮書大宗伯牲幣各放其器之色則天牲以蒼而不以騂地牲以黄而不以黝者葢騂者陽之盛色陽祀以騂為主而不必皆騂黝者陰之盛色陰祀以黝為主而不必皆黝則牧人所言亦其大率而已郊特牲之騂犢閟宮之騂犧此祀天之用騂者也旱麓信南山之騂牡閟宮之騂剛洛誥之騂牛此宗廟之用騂者也爾雅曰黄牛黒唇曰犉詩曰殺時犉牡此社稷之用黝者也詩曰來方禋祀以其騂黒則四方有用騂黒者矣孔子曰犁牛之子騂且角山川其舍諸則山川亦有用騂者矣
  牲孕弗食也祭帝弗用也注孕任子也
  陸氏佃曰據此牲孕弗食也祭帝弗用也祭天容或乏少用牝犢也盖今用犢甚少尚患難得其殺時不令母見始能割愛不爾不復食草鳴喚至死乃已傳所謂猶懐老牛䑛犢之愛豈虚言哉經曰天地之牛角繭栗其所謂繭栗與牡正也公羊傳曰魯祭周公何以為牲周公用白牡魯公用騂剛羣公不毛羣公不毛雖曰少貶亦用其騂有不能給由是觀之雖周宗廟亦有通法存焉盖聖人有以見天下之動而觀其㑹通以行其典禮宜如此
  羅氏泌路史或曰孟春之月山川林澤犧牲無用牝則非孟春非山澤牲用牝矣郊時牲云天子牲孕弗食也祭帝弗用也鄭謂任子曰孕祭帝之牲必孕然後弗用則不孕之牝若可以祭帝矣曰否天地宗廟社稷牲唯牡也敢用𤣥牡此天地之牲也從以騂牡則宗廟之牲而奉時犉牡者社稷之牲也孕者牝牡之為通非特為任子也奔騰之時牲雖牡通孕則非犢矣故弗食于天子弗用于帝盖取所謂貴誠者非用牝
  王制祭天地之牛角繭栗
  陸氏佃曰言繭又言栗者言雖如栗亦可
  徐氏師曾曰如繭如栗也
  國語楚語郊禘不過繭栗
  周禮地官牛人凡祭祀共其享牛求牛以授職人而芻之注鄭司農云享牛前祭一日之牛也求牛禱于鬼神所求福之牛也共謂享獻也獻神之牛謂所以祭者求終也終事之牛謂所以繹者也
  劉氏小傳凡求讀如逑逑配也配神者之牛以郊禮言之享牛所謂帝牛求牛所謂稷牛周書召誥用牲于郊牛二
  羅氏沁路史享牛者祀神之牛求牛者降神之牛也陳氏禮書牛有卜而後用者有用而不必卜者享牛卜而後用求牛用而不必卜職人充人司門之類是也然則稷牛惟具而先王之牛必卜何也稷祀于郊則屈而不伸故用求牛而與帝牛異先王享于廟則伸而無屈故用享牛而與帝牛同
  髙氏愈曰享牛饗先王之牛所謂宗廟之牛角握者求捄通角小貌即所謂祭天地之牛角繭栗者蕙田案享牛求牛鄭注專指宗廟之祭疏及劉氏以求牛為郊祀配神之牛即𫝊所云稷牛路史以為燔柴求神之牛髙氏又以享牛為宗廟之牛求牛謂祭天之牛今考經文云凡祭祀夫祭祀言凡則天地宗廟皆有如鄭氏說則専主宗廟劉氏又専指郊祀似俱未妥唯陳氏禮書謂享牛卜而後用求牛用而不卜全不拘泥何祭所用似為得之葢祭祀惟享帝享先王正祭之牛卜而後用餘皆臨時求取公羊𫝊云唯具是視是也况享牛雖既卜吉亦有時而更換註所云遭災是也他如禮天之燔牛配帝之稷牛祭地之瘞牛終事之繹牛牛人不得不多為儲畜以備求取則均謂之求牛可也至羅氏専以為燔牛亦太泥而髙氏則求牛仍是享牛更為臆說又按召誥用牲于郊牛二疏及劉氏謂帝牛稷牛路史謂求神祀神二牛蔡傳謂郊祭天地故用二牛按二牛即特牲也陳用之謂祀天祭地謂之郊同其用特牲亦同説是餘恐附會
  牧人凡祭祀共其犧牲以授充人繫之疏牧人養牲臨祭前三月授與充人繋養之
  春官肆師大祭祀展犧牲繋于牢頒于職人注職人謂充人王氏昭禹曰牛人牧人共牲者也共牲然後肆師從而展則職人非牛人牧人凡散祭祀繋于國門則職人非門人矣職人其充人之謂充人而曰職人以職其事故也
  地官充人掌繫祭祀之牷牲繫于宰芻之三月注牢閑也必有閑者防禽獸觸齧養牛羊曰芻三月一時節氣成 疏總養天地宗廟之牲
  王氏昭禹曰記曰三月繫又曰帝牲必在滌三月傳曰芻豢逺不過三月近不過浹旬在滌三月繋于牢之時也
  禮記郊特牲帝牛不吉以為稷牛帝牛必在滌三月稷牛惟具所以别事天神與人鬼也注養牲必飬二也滌牢中所溲除處也惟具遭時又選可用也 疏遭時謂帝牲遭災之時既用稷牲其祀稷牲臨時選其可用者凡帝牲稷牲初時皆卜取其牲繋于牢芻之三月若臨時有故乃變之也
  春秋宣三年公羊傳養牲養二卜帝牲不吉則扳稷牲而卜之帝牲在于滌三月于稷者唯具是視注滌宮名飬帝牲三牢之處也謂之滌者取其蕩滌潔清三牢者各主一月取三月一時足以充其天性于稷者視其身體具無災害而已不特飬于滌宫所以降稷尊帝
  國語楚語楚昭王問于觀射父曰芻豢幾何對曰逺不過三月近不過浹日
  禮記月令季夏之月命四監大合百縣之秩芻以養犧牲令民無不咸出其力以共皇天上帝之神注四監主山林川澤之官百縣鄉遂之屬
  馬氏晞孟曰令民無不咸出其力則所謂祭祀者非獨恭也謂民力之普存也以供皇天上帝之神以為民神之主也故帝王先成民而後致力于神
  仲秋之月乃命宰祝循行犧牲視全具案芻豢瞻肥瘠察物色必比類量大小視長短皆中度五者備當上帝其饗注于鳥獸充肥之時宜省羣牲也五者謂所視所案所瞻所察所量也此皆得其正則上帝饗之疏視全具亦宰祝所視也純色曰犧體完曰全食草曰芻食穀曰豢物色騂黝之别也已行故事曰比品物相隨曰類大謂牛羊豕成牲者小謂羔豚之屬長短者謂角繭栗角握之屬上帝天也
  季冬之月乃命太史次諸侯之列賦之犧牲以供皇天上帝之饗注此所與諸侯共者也列國有大小賦之犧牲大者出多小者出少饗獻也 疏列次也來歳祭祀所須犧牲出諸侯之國諸侯同王南面専王之土故命之出牲以與王共事天地也
  祭義古者天子諸侯必有養獸之官及歲時齊戒沐浴而躬朝之犧牷祭牲必于是取之敬之至也君召牛納而視之擇其毛而卜之吉然後養之君皮弁素積朔月月半君廵牲所以致力孝之至也注歲時齊戒沐浴而躬朝之謂將祭祀卜牲君朔月月半廵視之君召牛納而視之更本擇牲意
  方氏慤曰自養獸之官而下所云即牧人阜蕃其物之時也自君召牛而下所云即充人繋于牢之時也君召牛納而視之所謂展牲是也擇其毛所謂騂牲黝牲是也卜之吉然後養之所謂帝牛不吉以為稷牛是也未卜止謂之牛既卜乃謂之牲召之則未卜故曰牛廵之則卜之矣故曰牲上言祭牲者盖取之將以為祭牲故也
  陳氏禮書純謂之牷完謂之犧故禮記言毛以告全左傳言雄雞自㫁其尾憚其為犧則牷之純在色犧之完在體也然牷者亦必完犧者亦必純禮凡言牷物其為犧可知也凡言犧牲其為純可知也湯之告天地以𤣥牡用夏禮也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雲曰𤣥牛騂白其升于廟乎兼三代之禮言之也先王之于牲以牡為貴而賤其牝以小為貴而賤其大以純為貴而賤其龎以充美為貴而去其疾故書曰敢用𤣥牡詩曰白牡騂剛從以騂牡又曰殺時犉牡此以牡為貴也楚語曰郊禘不過繭栗記曰祭天地之牛角繭栗此以小為貴者也
  右犧牲
  周禮天官籩人掌四籩之實其實䵄蕡白黒形鹽膴鮑魚鱐棗栗桃乾䕩榛實菱芡栗脯糗餌粉餈注籩其容實皆四升蕡枲實也鄭司農云麥曰䵄麻曰蕡稻曰白黍曰黒築鹽以為虎形故春秋傳曰鹽虎形𤣥謂形鹽鹽之似虎者膴䐑生魚為大臠鮑者于楅室中糗乾之鱐者析乾之王者備物近者腥之逺者乾之因其宜也乾䕩乾梅也有桃諸梅諸是其乾者榛似栗而小菱芰也芡雞頭也故書餈作芡鄭司農云糗熬大豆與米也粉豆屑也茨字或作餈謂乾餌餅之也𤣥謂此二物皆粉稻米黍米所為也合蒸曰餌餅之曰餈糗者搗粉熬大豆為餌餈之黏著以粉之耳餌言糗餈言粉互相足
  蔡氏徳晉曰天子日四飯有四籩四豆祭祀一切陳之䵄熬麥也蕡熬麻子也白熬稻也黒熬黍也鮑魚魚之火焙而乾者魚鱐魚之自暴而乾者餌餅也熬之故曰糗餈糕也磨米成粉而合蒸之因以粉言也
  醢人掌四豆之實其實韭菹醓醢昌本麋臡菁菹鹿臡茆菹麋臡葵菹蠃醢脾析蠯醢蜃蚳醢豚拍魚醢芹菹兔醢深蒲醓醢箈菹雁醢筍菹魚醢酏食糝食注醓肉汁也昌本昌蒲根切之四寸為菹三臡亦醢也作醢及臡者必先膊乾其肉乃後莝之雜以粱麴及鹽漬以美酒塗置瓶中百日則成矣鄭司農云麋臡麋肝髓醢或曰醬也有骨為臡無骨為醢菁菹韭菹鄭大夫讀茆為茅茅菹茅初生或曰茆水草杜子春讀茆為卯𤣥謂菁蔓菁也茆鳬葵也凡菹醢皆以氣味相成其狀未聞蠃䗂蝓蜃大蛤蚳蛾子鄭司農云脾析牛百葉也蠯蛤也鄭大夫杜子春皆以拍為膞謂脇也或曰豚拍肩也芹楚葵也鄭司農云深蒲蒲蒻入水深故曰深蒲或曰深蒲桑耳醓醢肉醬也菭水中魚衣故書雁或為鶉杜子春云當為雁𤣥謂深蒲蒲始生水中子箈箭萌筍竹萌酏𩜾也内則曰取稻米舉糔溲之小切狼臅膏以與稻米為𩜾又曰糝取牛羊豕之肉三如一小切之稻米二肉一合以為餌煎之
  蔡氏德晉曰菹有菜有肉全物若䐑為菹其細切者為韲此節不言菹者皆韲也醓醢醢之多汁者茆鳬葵即蓴菜也麋獐也凡菹醢皆以水草獸物氣味相成者為之如韭菹則宜醓醢昌本則宜麋臡也醓醢魚醢獨重見者以醓魚之屬非一故也酏𩜾也以狼膏合稻米煎之為酏牛羊豕肉合稻米煎之為糝二者内羞也
  禮記郊特牲籩豆之實水土之品也不敢用䙝味而貴多品所以交于旦明之義也注水土之品言非人常所食旦當為神醯醢之美而煎鹽之尚貴天産也疏貴天產也者餘物皆人功和合為之鹽則天產自然故云貴天産也言煎者煎此自然之鹽練治之也言煎鹽之尚者皇氏云設之於醯醢之上故云尚熊云煎鹽祭天所用故云尚義俱通
  蕙田案籩豆之實郊祭無明證而周禮籩人醢人有供凡祭祀之文則郊祭未必不統之鄭注専謂四時禘祫拘矣地官舎人職凡祭祀共簠簋賈疏祭祀言凡則天地宗廟皆有故云凡以廣之則賈已異于鄭矣郊特牲醯醢煎鹽之尚貫于祭天條下明確可證夫祭必備物記云一獻之禮不足以大饗大饗之禮不足以大旅大旅具矣不足以饗帝詎云饗帝之物反不如常祭乎
  右籩豆之實
  禮記禮器越席疏越席蒲席也
  郊特牲蒲越槀鞂之尚明之也注蒲越槀鞂藉神席也明之者神明之也 疏凡常居下莞上簟祭天則蒲越槀鞂之尚也明之也者釋所以祭天用蒲越槀鞂之意今禮及隋禮槀鞂為祭天席蒲越為配帝席俱藉神也
  陳氏禮書徳産之致精微盡天下之物無以稱其徳故特報以内心之誠而已則藉用槀鞂越席槀鞂本于天然越席出于人為人為者不若自然之尤質故大路用焉則越不施于天神可知
  蕙田案埽地而祭故以槀鞂藉神也
  器用陶匏以象天地之性也疏陶謂瓦器謂酒尊及豆簋之屬故周禮旊人為簋匏酒爵○郊特牲而社稷太牢疏曰祭天之器則用陶匏陶瓦器以薦葅醢之屬故詩生民述后稷郊天云于豆于豋注云木曰豆瓦曰豋是用薦物也匏酌獻酒故詩大雅羙公劉云酌之用匏注云儉以質祭天尚質故酌亦用匏為罇
  方氏慤曰此主祭天而器之所象乃並言地者葢地道無成而代有終象地之性亦所以歸功于天也
  通典罇及薦菹醢器並以瓦爵以匏片為之
  禮器犧尊疏布鼏樿杓注鼏或作冪樿木白理也 疏祭天既用陶匏盖以瓦為尊畫犧羽于其上或謂用犧為尊是夏殷禮也疏粗也鼏覆也謂郊天時以麤布為巾以覆尊天地之神尚質也樿白理木也鄭注周禮亦云祭天爵不用玉也
  陸氏佃曰冪人祭祀以疏布巾冪八尊以畫布巾冪六彛不尊于郊也所謂越席盖亦以此凡木不飾為樿樿櫛樿勺是也盖若龍勺疏勺蒲勺則于杓加飾矣
  陳氏禮書冪人疏布巾冪八尊畫布巾幂六彛禮曰犧尊疏布冪樿勺以素為貴又曰器用陶匏孔頴逹謂祭天以瓦為尊畫犧于上或曰夏商禮然明堂位曰犧象周尊也非夏商尊其以瓦為之畫犧其上理或然也
  又曰八尊以獻及于天地故巾疏而不畫六彛以祼施于宗廟故巾畫而不疏冪人言疏布巾則畫用精者可知言畫布巾則疏之不畫可知巾以覆為用象天之體
  又曰尊巾以疏布而勺無飾以素為貴也樿白理木與喪士素勺異矣勺以挹齊酒明水故其飾如此考工記梓人為飲器勺一升爵一升儀禮加勺于尊皆南枋則勺者北面也毎尊皆加勺則尊不共勺也
  郊特牲疏布之尚反女功之始也疏禮器云犧尊疏布冪是疏布之尚也方氏慤曰布之精者升多而宻粗者升少而疏女功之作始于粗而後至于精以疏布之尚故曰反女功之始也
  鼎爼竒而籩豆偶陰陽之義也注牲陽也庶物陰也疏按宗伯云以天産作陰徳注云天産者動物謂六牲之屬動物故為陽也庶物雖出于牲體雜以植物相和非復牲之全體故為陰也
  附辨鄭氏獻讀犧犧讀沙
  春官司尊彛其朝踐用兩獻尊鄭司農云獻讀為犧犧尊飾以翡翠 疏翡赤翠青為飾 魯頌犧尊將將毛傳犧尊有沙飾疏沙羽飾與司農飾以翡翠意同
  蕙田案此以獻尊為犧尊而飾以翡翠
  明堂位尊用犧象鄭注犧尊以沙為畫飾 疏犧讀如沙沙鳯凰也刻畫鳯凰之象於尊其形婆娑然或作獻宇齊人之聲誤耳 陸元朗曰刻鳯鳯於尊其形婆娑然
  蕙田案此以犧尊為沙尊而畫以鳯凰
  魯頌疏阮諶禮圖云犧尊飾以牛象尊飾以象於尊腹之上畫為牛象之形
  蕙田案此以犧尊為羲尊而畫為牛形
  王氏肅曰太和中魯郡於地中得齊大夫子尾送女器有犧尊以犧牛為尊然則象尊尊為象形也○孔穎達曰王肅此言以二尊形如牛象而背上負尊皆讀犧為羲與毛鄭異義
  蕙田案此以犧尊為羲尊形如牛而背上負尊
  鄭氏鍔曰獻字本戲字誤轉為獻毛詩傳謂之犧尊犧與戲字同音奈何康成讀犧為素何切鑿為之說曰畫為牛形婆娑然甚無理春而耕耕必資牛故春之尊為犧牛之形
  楊氏簡曰犧尊有沙牛之象嘗官楚東知彼俗以牛之大者為沙牛之為物重遲而順者也人之所以去道逺者以其輕肆放逸故多違也睹犧之象必不萌輕肆之心心不輕肆則道未嘗不在我而陸徳明輒更之曰沙尊葢曰毛詩傳犧尊有沙飾孔疏不知牛之為沙謂為羽飾故讀沙為娑陸承其誤又并改犧為沙差之又差妄謂本之毛鄭受毛鄭誤甚矣太和中魯郡於地中得齊大夫子尾送女器有犧尊為牛形厥騐明著禮經之曰犧尊者不勝其多何得毎更曰娑殊滋後人之惑周禮司尊彛朝踐用兩獻尊鄭司農又讀獻為犧明堂位曰犧尊周尊也為一代之所尚獻必首用之故亦曰獻尊何以改讀為
  何氏楷曰犧尊之制未詳明堂位云犧象周尊也阮諶禮圖王肅二說未知孰是乃周禮既以犧為獻而漢儒又讀犧為娑故毛傳解犧尊云有沙飾也陸元朗亦云刻鳯凰於尊其羽形婆娑然而鄭司農則謂犧尊飾以翡翠象尊以象鳯凰或曰以象骨飾尊愚按如此解犧去之更逺顧起元云古者犧通為戲以其字音之相同戲或為獻以其字文之相近婆娑同音犧之為娑亦如皮之為婆儀之為莪犧尊將將之上文享以騂犧叶降福孔多一詩之中具有顯證騂犧尚且音娑則犧尊之犧非緣酒尊而異其音也知犧尊所以音娑則尊當為牛而鳯羽婆娑之說非也又可知象尊為象而象骨飾尊之說非也蔡絛云徽宗崇尚古器遂盡見三代典禮文章而讀先儒解說殆有可哂者其犧象二尊正如王肅所言全作牛象形康成阮諶之說盡臆度耳
  蕙田案注疏獻讀為犧以為聲誤羲讀為沙以為羽飾阮諶以為畫為牛形王肅以為直作牛形後儒鄭鍔楊簡何楷皆從王肅據此則犧當如字固不必讀為沙也明堂位以犧為周尊是周之獻以犧為首故直曰獻尊獻亦當如字不必讀為犧也鄭何雖正婆娑之非而猶從誤轉之說唯慈湖精核不可易
  右器用






  五禮通考卷三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四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四
  圜丘祀天
  禮記王制有虞氏皇而祭陸徳明釋文作䍿音皇本又作皇夏后氏收而祭殷人冔而祭周人冕而祭注皇冕屬也畫羽飾也凡冕屬其服皆𤣥上纁下 疏皇與下冕相對故為冕屬案周禮有設皇邸又云有皇舞皆為鳯凰之字鳯羽五采故云畫羽飾之周禮天官内宰中春詔后帥外内命婦始蠶於北郊以為祭服注蠶於北郊婦人以純陰為尊郊必有公桑蠶室焉 疏仲春二月告后帥領外命婦諸臣之妻内命婦三夫人已下始蠶北郊蠶事既畢遂朱綠之𤣥黄之以為祭服也案月令三月后妃親東鄉躬桑此二月始蠶者亦謂浴種至三月臨生蠶之時又浴種乃生之故設文有異也
  禮記祭統王后蠶於北郊以供純服注純服亦冕服也互言之爾純以見繒色冕以著祭服 疏天子云純諸侯云冕冕祭服故知純亦是祭服天子有衣色諸侯亦有衣色是其互也鄭氏之意凡言純者其義有二一絲傍才是古之緇字一絲傍屯是純字但書文相亂雖是緇字並皆作純月令季春之月后妃齊戒親東鄉躬桑禁媍女毋觀省媍使以勸蠶事蠶事既登分繭稱絲効功以共郊廟之服無有敢惰注后妃親採桑示率先天下也東鄉者鄉時氣也
  孟夏之月蠶事畢后妃獻繭乃收繭稅以桑為均貴賤長幼如一以給郊廟之服注后妃獻繭者内命婦獻繭于后妃收繭稅者收于外命媍
  季夏之月令媍官染采黼黻文章必以法故無或差貸以給郊廟祭祀之服注媍官染人也 疏染五色之采白與黒謂之黼黒與青謂之黻青與赤謂之文赤與白謂之章然必有舊法故事無得有參差貸變
  周禮天官典絲凡祭祀共黼畫組就之物注以給衣服冕旒及依盥巾之屬白與黒謂之黼采色一成曰就 疏言凡祭祀天地宗廟社稷山川之等故言凡以廣之云共黼畫者凡祭服皆畫衣繡裳但裳繡須絲衣畫不須絲而言共絲者大夫以上裳皆先染絲則𤣥衣亦須絲為之乃畫故兼衣畫而言之也組就者謂以組為冕旒之就故組就連言之云之物者謂絲之物色共之
  夏官弁師掌王之五冕皆𤣥冕朱裏延紐五采繅十有二就皆五采玉十有二玉笄朱紘注冕服有六而言五冕者大裘之冕葢無旒不聨數也
  蕙田案郊特牲王被衮以象天戴冕璪十有二旒是大裘之冕即五冕之衮冕非别有一冕也鄭氏誤謂大裘不被衮又泥于大裘而冕之文不得已為有冕無旒之說不知有冕無旒𤣥冕也元冕祭羣小祀之服今乃服以祀天不亦悖乎
  禮記玉藻天子玉藻十有二旒前後邃延龍卷以祭注祭先王之服也
  馬氏晞孟曰冕之為物後方而前圓後仰而前俛有延在上有旒在下視之則延長察之則深邃冕止于五則大裘而冕與衮冕一矣盖祀昊天則大裘而加冕享先王則服衮而已周官于祀昊天不言衮則用衮可知也記于龍衮言以祭不言所祭則昊天先王可知也
  蕙田案馬氏謂龍卷以祭兼昊天先王極是可正鄭氏之謬
  周禮天官司裘掌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注鄭司農云大裘黒羔裘服以祀天示質 疏言大者以其祭天地之服故以大言之非謂裘體侈大則義同于大射也先鄭知大裘黒羔裘者祭服皆𤣥上纁下明此裘亦羔裘之黒者故知大裘黒羔裘又云服以祀天示質者以其衮已下皆有采章為此大裘更無采章故云質案鄭志大裘之上又有𤣥衣與裘同色亦是無文采
  鄭氏鍔曰掌為大裘以祀天與特牲之文不協然記禮之言衣裘皆為有衣以為裼裼覆也為其䙝故必覆之其說以為表裘不入公門入公門尚不敢况敢表裘以祀天乎冬至之祀以寒故服裘于裘之上則被衮衣裘被衮則同一冕故司服掌王之服六而冕有五然則特牲言被裘周禮言大裘雖若不協其實一也記禮者有不敢服裘而被冕之義則大裘不裼之文又有大裘冕無旒之論皆不足據也方氏苞曰他職曰祀五帝旅上帝獨此云祀天者明此服本共圜丘之祭非四郊所通用也夏秋迎氣無服裘之理况方澤乎自公彦引孝經緯鈎命訣謂祭地亦服大裘歴代難之議禮者莫能辨不知此公彦之臆說耳孝經緯鈎命訣亦無是也彼稱祭地之禮與天同謂其尊同牲玉之數拜獻之節不異耳玉幣以隂陽異色則裘服亦以寒暑異施可知矣且舎大裘其餘冕服皆同亦不害其為衣服之同也屨人職凡四時之祭祀以宜服之况裘冕乎
  蕙田案中庸齊明盛服以承祭祀盛服謂冕服也春官司服掌五冕自衮以下公侯至卿大夫以次服之寜有助祭者服衮冕而主祭之天子服𤣥冕乎大裘而冕者祭莫大于昊天先王而宗廟時享在四仲之月禘以孟夏祫以孟冬大饗在季秋祈在春夏祭地在夏至祀五帝以迎氣時皆非嚴寒不必用裘惟圜丘祀昊天上帝在冬至之日詩所稱一之日觱發者也周之都在西北圜丘之壇在南郊祭之時在平旦其霜風凛冽較之祭于屋下為更甚故司裘特制大裘以為祀天之服蓋専為冬至南郊設而他祭不用也云大裘而冕見雖服大裘而必戴冕冕與衮相稱王之冕以衮為盛戴冕則被衮可知禮意甚明若冕而不衮成何體制豈所謂盛服者耶康成拘泥裘冕衮冕句法遂創為有冕無旒裘上有𤣥衣之說後世難以信從異說紛起踵訛襲繆至有盛暑服裘必不可行而廢親祀者惟宋陸農師謂禮不盛服不充故大裘襲可知王被衮以象天則大裘襲衮可知大裘襲衮則戴冕繅十有二旒可知說最直截而鄭剛中陳用之闡發詳盡可以正註疏之謬而為千萬世之凖繩也
  又案鄭氏謂大裘之上有𤣥衣夫𤣥衣乃無旒𤣥冕之衣康成誤看大裘而冕似裘之外更無衣而但有冕遂用無旒之𤣥冕以附㑹于尚質之説今有因無旒之冕即是𤣥冕遂併𤣥衣而附㑹之以加于大裘之上不知其已同于卿大夫助祭之服也夫裘之外有衣則郊特牲之説信矣既知裘之外必有衣則奚為不被衮戴冕而憑臆穿鑿至是耶
  春官司服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注鄭司農云大裘羔裘也六服同冕者首飾尊也 疏冕名雖同其旒數則亦有異
  蕙田案疏冕名雖同旒數有異其説甚詳見後
  鄭氏鍔曰羔裘無經緯之文而有純一之質無繡繪之巧而有自然之體謂之大者惟天體為甚大故以名祀天之裘惟大裘之上襲之以衮故記衮謂之被言被之于其上祀天宜尚質反被以衮者葢陶匏槀秸圜丘埽地雖主乎質鎮圭之繅以藉龍旗之日月四圭之邸六變之樂又主乎文内盡質外盡文以盡事天之道凡冕之制版廣八寸長倍之前圓後方後仰前俛飾之布上𤣥下朱圓其前而俛之向明與物交之義方其後而仰之向晦與物藏之義上𤣥以象天道之升下纁以象地道之降名之曰冕言當俛以致敬之義
  蔡氏徳晉曰冕冠也古者衣冠相配故衣與冕同稱也大裘而冕者服大裘衮衣襲而不裼而首則戴冕繅十有二旒也十二章者虞書日一月二星辰三山四龍五華蟲六皆繪于衣宗彛七藻八火九粉米十黼十一黻十二皆繡于裳祀天于冬至服大裘其祀五帝惟立春為然餘則但服大裘外之衮衣而已至夏秋則其衣亦當以紗為之但仍備十二章之制也
  禮記郊特牲王被衮以象天注謂有日月星辰之章此魯禮也周禮昊天上帝則大裘而冕戴冕璪十有二旒則數也天之大數不過十二
  家語郊問天子大裘以黼之被裘象天服衮戴冕璪十有二旒則天數也注大裘為黼文也言被之大裘有象天之文故被之道路至太壇而脫之陳氏禮書周官司裘掌為大裘以共王祀天之服司服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禮記曰郊之祭王被衮以象天然則合周官禮記而言之王之祀天内服大裘外被龍衮龍衮所以襲大裘也記曰裘之裼也見美也服之襲也充美也禮不盛服不充故大裘不裼則襲衮可知也議者以司裘言大裘祀天而不及衮司服言大裘而冕祀昊天上帝在袞冕之上又節服氏衮冕六人維王之大常裘冕二人執戈送逆尸是衮冕與裘冕不同謂之大裘而冕則不加衮是不知先王祀天以冬至之日為正而裘又服之本也故取大裘以名之猶之朝服緇衣羔裘而詩獨稱羔裘如濡羔裘豹祛羔裘逍遙燕服元端蜡服黄衣皆狐裘而詩獨稱狐裘以朝狐裘蒙茸狐裘黄黄則裘之上未嘗無衣也裘之上未嘗無衣而衣之下有不用裘故屨人曰凡四時之祭祀以宜服之則凡春夏秋之祀不必服裘所以適時之宜而已由是觀之衮冕以維太常者不必有裘裘冕以送逆尸者必有衣也記曰尸襲而不裼送逆尸者象之則裘冕加衮又可知也古者犬羊之裘不裼必襲之也表裘不入公門必裼之也是裘有裼之而不襲有襲之而不裼未有表之而不裼襲者則徒服大裘而無襲非禮意也鄭志謂大裘之上又有𤣥衣此尤無據也夫先王祀天有文以示外心之勤有質以示外心之敬故因丘埽地陶匏槀鞂疏鼏樿杓素杓素車之類此因其自然以示内心之敬者也執鎮圭繅藉五采五就旂龍章而設日月四圭有邸八變之音黄鐘大吕之鈞此致其文飾以示外心之勤者也然則内服大裘以因其自然外被龍衮戴冕璪以致其文飾不以内心廢外心不以自然廢文飾然後事天之禮盡矣
  楊氏復曰司服王祀昊天上帝則大裘而冕先鄭後鄭注皆云大裘之上又有元衣何也玉藻曰君衣狐白裘錦衣以裼之君子羔裘豹褎緇衣以裼之狐裘黄衣以裼之論語曰緇衣羔裘素衣麑裘黄衣狐裘裘之上未嘗無衣裘而無衣則近于䙝矣凡衣必象裘色凡冕服皆元上纁下大裘者黒羊裘也元衣之下用黒羊裘取其同色也凡冕服皆元上纁下何也易曰黄帝堯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諸乾坤乾為天其色元坤為地其色黄但土旺于季夏南方屬火其色赤黄而兼赤為纁故裳用纁也玉藻曰衣正色裳間色鄭注云謂冕服元上纁下是也自黄帝始備衣裳之制舜觀古人之象繪日月星辰山龍華蟲于衣繡宗彛藻火粉米黼黼于裳凡十二章歴代皆然至周而又備繅旒之數郊特牲曰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戴冕繅十有二旒則天數也自衮冕而下享先公則鷩冕者不敢以天子之服臨先公也祀四望山川則毳冕祭社稷五祀則絺冕不敢以至尊之服施于所卑也
  周禮春官司服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侯伯之服自鷩冕而下如公之服子男之服自毳冕而下如侯伯之服孤之服自絺冕而下如子男之服卿大夫之服自𤣥冕而下如孤之服凡大祭祀共其衣服而奉之注自公之衮冕至卿大夫之𤣥冕皆其朝聘天子及助祭之服雜記云大夫冕而祭于公
  鄭氏鍔曰上公九命服衮其章九王亦被衮何為公與王同余謂學經者當因經文求先王之制不當信傳注以害先王之制日月星辰登於旌旗王與公同服九章之衮者其說出於鄭康成六經無見也自後諸儒莫能辨正今以此經文質之其理自明且子男之服自三章之毳冕而下如侯伯則上不服鷩冕可知侯伯之服自五章之鷩冕而下如公則上不服衮服可知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則其上不服日月星辰可知經文謂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則衮服而上之章非日月星辰而何有日月星辰則王服十二章明矣若夫同服九章非唯君臣無别又且與經文之言不合
  聶氏三禮圖大裘冕無旒冕廣八寸長一尺六寸上𤣥下纁以綎覆飾之其板側則不用金飾有紐玉簪導以組為纓色如綬衣服令云大裘以黒羔皮為之𤣥領褾緣朱裳白紗中單皂領青褾襈裾革帶玉鈎䚢大帶黻鹿盧玉具劍火珠鏢首白玉雙珮𤣥組雙大綬六采𤣥黄赤白縹緣純𤣥質長二丈四尺五寸首廣一尺朱襪赤舄祀天神地祗則服之
  陳氏禮書梁五經博士陸緯等大裘之制宜以黒繒為之其制或如裘其裳以纁皆無文繡冕則無旒隋始詔虞世基等憲章古制定輿乗服合八等案周禮大裘之冕無旒其服羔裘也凖禮闕以羔正黒者為之取同色繒以為領袖其裳用纁而無章飾綘襪赤舄祀圜丘感帝封禪五郊明堂雩祀皆服之今文大裘冕無旒冕廣八寸長一尺六寸深青表纁裏金飾玉簪導以組為纓色如其綬裘以黒羔皮為之黒領褾緣朱裳
  蕙田案自梁及隋唐後皆服黒羔裘無衣𤣥冕無旒仍注疏之謬也至宋神宗從陸佃之議服裘被衮而後先王之制度復明甚矣議禮之難而儒者考訂之功不可忽也
  附辨鄭氏王服九章
  周禮春官司服鄭注古天子冕服十二章至周而以日月星辰畫於旌旗所謂三辰旂旗昭其明也而冕服九章衮五章裳四章凡九鷩衣三章裳四章凡七毳衣三章裳二章凡五希衣一章裳二章凡三𤣥衣無文裳刺黼而已 禮記王制有虞氏皇而祭注有虞氏十二章周九章夏殷未聞 三公一命巻注虞夏之制天子服有日月星辰周禮曰諸公之服自衮冕而下如王之服
  楊氏復曰先儒謂大裘之上有𤣥衣𤣥衣之上有十二章周止九章其說皆非是愚即司服經文孰讀而詳玩之則知有虞氏十二章周亦十二章昭然甚明公之服自衮冕而下侯伯之服自鷩冕而下夫衮冕九章鷩冕七章公之服自衮冕而下推而上之則天子之服有日月星辰之章可知公之服九章則天子之服十二章可知此不待旁引别証而知鄭說之非矣舜曰余欲觀古人之象葢十二章自日月星辰而下從古而然矣孰謂禮樂大備於周而獨不然乎郊所以明天道取象非一端也冬至圜丘大裘而冕則天之時也席用槀秸器用陶匏則天之質也服有日月星辰之章則天之明也璪有十二旒則天之數也鄭氏乃謂有虞十二章至周而以日月星辰畫於旌旗冕服唯有九章然公自衮冕而下王又自衮冕而下君臣同冕畧無區别必無是理賈公彦疏云鄭氏九章此無正文並鄭以意解之則疏家已知其非而不信之矣唯其並以意解故後世遵用其說始有悟其上下之亡等尊卑之失次者魏明帝以公卿衮衣黼黻之制疑於至尊遂制天子服繡衣公卿服織文矣唐長孫無忌以帝祭社稷服絺冕四旒三章祭日月服𤣥冕三旒衣無章而三公亞獻服衮孤卿服毳鷩貴賤無分而天子遂止於服衮他冕盡廢者矣先王制禮必本天理人情之公自上古至於周天子仰則天數路十二就常十二斿馬十二閑圭尺二寸繅十二旒而冕服之章莫不皆然鄭氏謂周以日月星辰畫於旌旗故冕止九章不知龍登於旂山登於爼黼登於扆九章亦可損乎前乎康成如漢明帝用歐陽說義天子備十二章三公諸侯用山龍九章九卿以下用華蟲七章其說猶用周制也自鄭氏以意解經九章之說於是乎始故行之後世卒有不厭於人心并與古制而去之者可勝歎哉
  林氏之竒曰夫子於四代禮樂特曰服周之冕取其文之備尊卑之有辨也何得至周反去三辰之飾葢不過據左氏三辰旂旗之文左氏謂旗有三辰何嘗謂衣無三辰耶又謂上公九章而王亦九章將何所别周公制禮防亂萬世乃至於無别與郊特牲云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則十二章備鄭氏謂有日月星辰之章此魯禮也夫被衮以象天周制固然也何魯之足云豈有周制止九章魯乃加以十二之理乎劉氏執中曰書稱舜曰予欲觀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龍華蟲作繪宗彛藻火粉米黼黻絺繡以五采彰施于五色作服汝明舜而欲觀乎古則衣裳之章十有二其來逺矣周之禮樂因于虞夏者衆矣鄭康成見司常之職云日月為常則謂周人以日月星辰畫于旌旗而冕服九章登龍于山登火于宗彛非也且交蘢為旂周之衣不去其龍矣熊虎為旗周之裳不去其虎蜼矣何獨日月為常而去衣章日月星辰乎案周禮典命之職上公九命為伯其國家宮室車旗衣服禮儀皆以九為節則其衣裳九章推而上之天子袞冕十有二章明矣
  蕙田案諸家破鄭氏周衮九章之說當矣衮既十二章差次以降則鷩當九章毳當七章絺當五章𤣥當三章其諸侯于天子降殺以兩上公雖與天子同衮冕而服止九章冕止九旒以此推之則侯伯鷩冕者服七章冕七旒子男毳冕者服五章冕五旒孤絺冕者服三章冕三旒卿大夫𤣥冕者服一章冕無旒即弁師所謂諸侯及孤卿大夫之冕各以其等為之是也
  附辨注疏諸家冕旒玉數
  夏官弁師鄭注冕服有六而言五冕者大裘之冕葢無旒不聨數也
  鄭氏鍔曰王之吉服六服毎一冕則宜六冕今止五冕者禮圖以大裘之冕無旒陸佃云大裘襲衮則戴冕繅十有二旒大裘與衮同一冕故服六而冕五此說得之
  馬氏睎孟曰記言龍衮以祭不言所祭則昊天先王可知也先儒有云大裘無衮而其冕無旒不知何據陸氏佃曰諸侯九斿則上公十二斿可知
  弁師賈疏經云九就當上公以九為節故知是公蕙田案弁師諸侯之繅斿九就注云侯當為公緣下文别見諸侯故此當為公山陰乃因諸侯九斿之文謂上公應十二斿誤矣上公亦人臣何得與天子無區别耶
  鄭氏鍔曰凡冕天子皆十二旒諸侯皆九旒故記曰天子十有二旒諸侯九而弁師云諸侯九就諸侯盖通稱
  蕙田案如鄭剛中說則五冕同旒毫無分别實止一冕耳周禮何以稱五冕耶此不足信
  弁師鄭注孤繅四就用玉三十二三命之卿繅三就用玉十八再命之大夫繅再就用玉八 王昭明冕斿命數圖曰王五冕並十二旒二王後王朝三公加為二伯九命衮冕九旒侯伯加為九州牧王朝三公八命山八旒侯伯七命鷩冕七旒王朝之卿六命火六旒子男五命毳冕五旒附庸王朝大夫及大國之孤四命藻四旒王朝上士大國次國之卿三命希冕三旒王朝中士大國次國大夫再命𤣥冕二旒○又曰舊說鷩冕九旒毳冕七旒絺冕五旒𤣥冕三旒非也
  蔡氏徳晉曰案諸侯之服其章數皆依命數而侯國諸臣之服不隨命數為章數故孤四命而希冕三章卿大夫有三命再命之異而𤣥冕無服則同服也再命乃受服子男之大夫一命其士不命公侯伯之士皆一命俱未受冕服而服皮弁其色如爵所謂爵弁也然則王朝諸臣之服經雖不見以義推之其出封皆加一等以四命之服而服三章之希冕例推之則王之三公八命必服七章之鷩冕卿六命服五章之毳冕大夫四命服三章之希冕士之三命再命同服無章之𤣥冕可知也一命之士未受服則但服爵弁矣而鄭康成王昭明乃為八旒六旒四旒二旒諸服之說不亦鑿乎
  蕙田案禮數降殺皆以兩則章數旒數依先儒陽數之說為是王昭明非之誤矣且如圖說有所謂山八旒火六旒藻四旒者則通大裘之冕共為九冕而周禮五冕之說亦不行矣敬齋駁之甚當其說不可易
  王氏應電曰經文五采繅十有二就是五冕之繅其數無不同也又云皆五采玉十有二是五冕之玉皆一百四十四枚矣諸公之繅斿九就瑉玉三采所異者此耳繼之云其餘如王之事則毎旒玉十二並無九玉之說葢冠之長尺玉之間十有二玉為尺有二寸故能垂之以蔽目少短則不足以蔽目矣此正如樂舞之數以其毎佾八人故佾之字從八乃謂毎佾人數如其佾數士之四人豈足以成樂舞乎故侯伯之繅斿七就其餘如公之事亦毎旒玉十有二子男繅斿五就其餘如侯之事孤繅斿四就卿三就大夫再就小國之卿再就其毎旒亦皆十有二旒為目而設止有前旒惟延則有前後玉藻之文可見蕙田案天子五冕旒數減而玉數不減諸侯五冕旒數減而玉數亦減天子雖有九旒七旒五旒三旒之别而毎旒之玉皆十二諸侯以下之冕則九旒者九玉七旒者七玉五旒者五玉而玉又用瑉也王昭明旒必十二玉之說非是又據玉藻之文而謂旒有前無後亦拘而鑿陳用之曰漢制天子繅旒前長後短諸臣繅旒有前無後非古也
  右服冕
  周禮春官巾車一曰玉路錫樊纓十有再就建大常十有二斿以祀注王在焉曰路以玉飾諸末錫馬而當盧刻金為之所謂鏤錫樊讀如鞶帶之鞶謂今馬大帶也鄭司農云纓謂當胸士䘮禮下篇曰馬纓三就禮家說曰纓當胷以削革為之三就三重三匝也𤣥謂纓今馬鞅玉路之樊及纓皆以五采罽飾之十二就就成也太常九旗之畫日月者正幅為縿斿則屬焉疏云以祀者以下諸路皆非祭祀之事外内大小祭祀皆用此一路而已
  鄭氏鍔曰玉者陽精之純可以交三靈故以玉飾路所駕之馬錫以昭其聲樊纓十有再就以昭其文所建者太常象天之明斿十二合天之之大數祀天則乗所以極其尊也
  陳氏禮書司常日月為常覲禮天子乗龍載大旗象日月升龍降龍郊特牲旂十有二旒龍章而設日月左傳曰三辰旂旗昭其明也然則常有三辰升龍降龍設崇牙備弧矢飾之以旄垂之以鈴人臣有功則書于其上左傳曰錫 --(右上『日』字下一横長出,類似『旦』字的『日』與『一』相連)鸞和鈴爾雅曰有鈴曰旂書曰厥有成績紀于太常觀此則太常之制可知矣方氏苞曰此職及司常大司馬皆曰王建太常則諸侯以下不得建明矣而大行人九斿七斿五斿皆曰建常何也旗常者徽幟之通稱也故司常掌九旗之物名而統之曰常春秋傳三辰旂旗昭其明也太常而外無畫三辰者而統之曰旗則知旗常可互稱而太常則唯天子建之矣
  蕙田案五路所建旂亦以大概差等言之其實天子五路皆得建太常也觀治兵大閱王乗戎路而建太常可見
  又案禮記載魯君祀帝于郊有日月之章葢僭禮也三辰惟畫于太常又唯天子得用之耳天子五路雖俱得建太常而以祀事為重故秦以下掌祭祀者曰太常卿亦以見掌天子祀事之意
  禮記禮器大路繁纓一就注殷祭天之車也 疏殷猶質以木為車無别雕飾乗以祭天謂之大路也繁謂馬腹帶也纓鞅也染絲而織之曰罽五色一匝曰就就成也言五色帀一成車既樸素故馬亦少飾止一就也
  大路素注明堂位曰大路殷路也
  郊特牲乗素車貴其質也旂十有二旒龍章而設日月以象天也注設日月畫于旂上素車殷路也 疏旂十有二旒象天數十二也龍為陽氣變化日月以光照下皆是象天也
  卷冕路車可陳也而不可好也注衮冕路車尊嚴不可尋常乗服以為榮好也丹漆雕幾之美素車之乗尊其樸也注雕為刻鏤幾謂沂鄂言尋常車以丹漆雕飾之以為沂鄂而祭天以素車之乘者尊其樸素
  周氏諝曰乗素車者言殷之郊禮也先儒以為魯公之郊用殷禮則非也
  方氏慤曰此與周禮不同者容泛記前代之禮耳
  楊氏復曰案巾車一曰玉輅以祀郊特牲曰乗素車禮器曰大路素而越席二說不同夫子答顔淵曰乗殷之輅葢素車者殷輅也飾以金玉者周制郊特牲禮器疏以素車為殷輅其言葢有所據使周亦乗素車則孔子不曰乗殷之輅矣
  陸氏佃曰周禮祭天王乗玉輅建太常郊特牲祭天王乗素車建大旂則祭天之禮有兩旂兩車也葢乗玉輅建太常者即道之車也祭之日馭以適郊乗素車建大旂者即事之車也祭之時馭以赴壇何以知其然也曰巾車王之玉輅錫 --(右上『日』字下一横長出,類似『旦』字的『日』與『一』相連)樊纓十有再就建太常十有二斿以祀則凡王之祭祀無所不乗矣祭天者禮之至也而乗汎祭之玉輅以祭之以物則非文以志則非敬非禮意故知乗素車建大旂以祀之而玉輅者乗之以適郊固有兩車也雖然車旂之有兩非特祭天也四時之田王乗戎路建太常而巾車之職曰木路前樊鵠纓建大麾以田則田之車旂亦以兩葢乗木路建大麾者即道之車也與王乗玉路建太常同意乗戎路建太常者即事之車也與王乗素車建大旂同意郊特牲言乗素車在被衮之後則所謂乗素車建大旂以即壇明矣凡此皆周制也
  陳氏禮書禮言玉路以祀又言素車之乘葢王之祀天自國至大次則乗玉路自大次以升壇則乗素車猶之聴祭報以皮弁及祭則服大裘冕也
  蕙田案諸家論祭天車旂不同當以陸氏陳氏之說為是周氏楊氏以為殷禮則郊特牲上文明以周貫下何緣此處忽入殷禮云使周亦乗素車則孔子不曰乗殷之輅夫三正通於民間則周亦有夏時子在齊聞韶則周亦有韶舞特未廣於天下耳周有殷輅似不足疑况祭天尚質素車安知非陶匏槀秸之意乎至鄭氏以為魯禮則魯無稱王之事孔氏乃謂魯用王禮亦得稱王斯益悖矣
  右車旗
  禮記郊特牲卜郊受命于祖廟作龜于禰宫尊祖親考之義也注受命謂告之退而卜 疏郊祀既尊不敢専輒故先告祖後乃卜郊如受命也故禮器云魯人將有事于上帝必先有事于頖宫是也作灼也禰宫禰廟也先告祖受命又至禰廟卜之也
  方氏慤曰卜郊葢指用辛之郊耳以其有上辛中辛下辛故周郊以日至而大宰于祀大神示言卜日者崔氏謂卜日以至為主不吉乃用他日理或然也
  蕙田案郊用冬至無庸卜日此所言亦魯禮耳然告廟擇士天子亦當有之姑存其說至周禮所云卜日皆兼他祭為文原不専指郊天言
  周禮春官肆師凡祭祀之卜日宿為期詔相其禮注宿先卜祭之夕 疏言凡祭祀之卜日謂天地宗廟之等將祭前有散齊七日致齊三日十日矣若然卜日吉則齊今云祭祀之卜日宿為期則是卜前之夕與卜者及諸執事者以明旦為期也云詔相其禮者謂肆師詔告相助其卜之威儀及齊戒之禮
  天官大宰前期十日帥執事而卜日注執事宗伯大卜之屬 疏大宰率宗伯大卜之屬執事之人而卜日四時迎氣冬至夏至郊天等雖有常時常日猶須審慎仍卜日故表記云不犯日月不違卜筮注日月謂冬夏至正月及四時也所不違者日與牲尸也假令不吉改卜後日故箴膏肓云天子郊以夏正上旬之日魯之卜三正下旬之日是雖有常時常日猶卜日也
  春官大宗伯凡祀大神率執事而卜日疏祭前十日大宗伯先帥執事有事于祭者共卜取吉日乃齊
  大史大祭祀與執事卜日注執事大卜之屬與之者當視墨
  大卜大祭祀則眂髙命龜注命龜告龜以下卜之事
  龜人祭祀先卜注祭祀先卜者卜其日與其牲元謂先卜始用卜筮者言祭言祀尊焉天地之也 疏天稱禋祀地稱血祭是天地稱祭祀
  禮記表記昔三代明王皆事天地之神明無非卜筮之用不敢以其私䙝事上帝是故不犯日月不違卜筮注日月謂冬夏至正月及四時也所不違者日與牲尸也
  右告廟卜
  周禮天官冢宰祀五帝則掌百官之誓戒與其具修前期十日帥執事而卜日遂戒祀大神示亦如之注既卜又戒百官以始齊大神示謂天地 疏遂戒者謂祭前十日遂戒百官使散齊致齊祀大神謂冬至祭天于圜丘此天謂大天對五帝為小天也
  劉氏迎曰誓戒者誓其所當戒者也具修者特具之所當修使無闕事也如所謂視滌濯贊牲事賛玉幣爵之事皆百官所當修具
  方氏苞曰冡宰司徒所涖祀事皆首五帝者四時迎氣之祀且涖則昊天上帝不必言矣知然者宗伯以吉禮祀邦國之鬼神示首曰以禋祀祀昊天上帝小宗伯兆五帝於四郊司服職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參互其文則其義顯然矣
  蕙田案經文明言大神示亦如之大神示即圜丘方澤也
  秋官大司冦若禋祀則戒之日涖誓百官戒于百族疏云戒之日者謂前期十日卜吉即戒之使散齊云涖誓百官者謂餘官誓百官之時大司冦則臨之云戒于百族者大司冦親自戒之其百官所戒者當太宰為之是以太宰云祀五帝前期十日帥執事而卜日遂戒故知太宰戒百官也若然太宰云祀五帝則掌百官之誓戒太宰雖云掌百官誓戒戒則親為之誓則掌之而不親誓何者此司冦卑於太宰此云涖誓百官豈司冦得臨太宰乎故知太宰掌之餘小官誓之司冦臨之也地官遂師凡國祭祀審其戒誓
  春官太史戒及宿之日與羣執事讀禮書而協事秋官條狼氏凡誓執鞭以趨于前且命之
  禮記明堂位各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其職百官廢職服大刑
  周禮秋官司士凡祭祀掌士之戒令詔相其法事禮記射義天子將祭必先習射于澤澤者所以擇士也已射于澤而後射于射宮射中者得與于祭不中者不得與于祭不得與于祭者有讓削以地得與于祭者有慶益以地進爵絀地是也 古者天子諸侯歲獻貢士于天子天子試之于射宮其容體比于禮其節比于樂而中多者得與于祭其容體不比于禮其節不比于樂而中少者不得與于祭
  通典祭前期十日王親戒百官及族人太宰又總戒羣官乃習射于澤宮選可與祭者
  禮器舉賢而置之聚衆而誓之
  郊特牲卜之日王立于澤親聽誓命受教諫之義也注澤澤宮也所以擇賢之宫也既卜必到澤宮擇可與祭祀者同誓勅之以禮也禮器曰舉賢而置之聚衆而誓之是也 疏澤澤宮也王在于澤宮中于其宮以射擇士故因呼為澤宮也王卜已吉又至澤宮射以擇賢者為助祭之人故云王立于澤也禮器云舉賢而置之是也然王者獵在囿而主皮射亦在澤故鄭注鄉射記引尚書傳主皮射陳于澤然後卿大夫相與射也又云嚮之取也于囿中勇力之取也今之取也于澤宮揖讓之取也澤習禮之處親聽誓命者因于澤宫中又使有司誓勅舊章齊戒之禮王又親聽受命故禮器云聚衆而誓之是也
  蕙田案澤宮陸農師以為學宮是也此王立於澤宮親聽誓命正禮器魯人將有事於上帝必先有事於頖宮之謂也
  獻命庫門之内戒百官也太廟之命戒百姓也注王自澤宫而還以誓命重相申勅也庫門在雉門之外入庫門則至廟門外矣太廟祖廟也百官公卿以下也百姓王之親也入廟戒親親也王自此還齊路寢之室庫或為廐疏王自澤宮而還至欲致齊之時有司獻王所以命百官之事王乃于庫門之内戒百官太廟之内戒百姓百官疏故在公朝重戒之百姓王之親屬故在太廟而重戒之又曰以上有百官之文故以百姓為王之親也王親謂之百姓也者皇氏云姓者生也並是王之先祖所生云王自此還齊路寢之室者卜法必在祭前十日祭義云散齊七日致齊三日又云七日戒三日齊鄭既云王自此還齊路寢之堂則此經戒百官百姓則祭前三日欲致齊之時以誓命重相申勅也
  陳氏禮書戒者勅以事誓者告以言士師五戒而誓居其一則戒之中有誓而誓則明其戒而已周禮百族郊特牲百姓儀禮所謂子姓兄弟之類是也澤郊學也誓于澤即其所擇而誓也庫門象法之所在戒百官于此所以謹之也太廟先祖之所在戒百姓于此所以親之也掌之以太宰重其事也協之以太史正其禮也涖之以司冦肅其職也然古者用刑之法常恕以寛誓人之詞常嚴以峻故軍旅之誓曰孥戮汝無餘刑祭祀之誓曰服大刑明堂位之所言者誓百官之詞也條狼氏所謂殺轘鞭墨者誓其屬之辭也凡欲齊莊謹肅而已孰謂其法太苛哉考之月令教習田獵整設于屏外司徒搢扑北面誓之聘禮誓于其境賔南面上介西面衆介北面史讀書司馬執策立于其後鄭氏曰史于衆介之前北面讀誓以勅告士衆然則祭祀之誓亦應如此古之讀誓者史官耳太史戒及宿之日讀禮書而協事是也唐制太尉讀誓非古也今猶襲之
  右誓戒擇士
  周禮天官膳夫王齊日三舉疏齊謂散齊致齊齊必變食故加牲體至三太牢史氏浩曰當不飲酒不茹葷之時懼其日力之不足則不能勝祭事故三舉以助之非謂盛殺而供也王氏應電曰齊之日宜冲淡以養其精誠故不飲酒不茹葷不聽樂舉則酒侑食故齊則不舉與下文類相從
  姜氏兆錫 --(右上『日』字下一横長出,類似『旦』字的『日』與『一』相連)曰王齊則不舉但不殺牲盛饌用樂耳非必㫁膳素食如後世之為也
  蕙田案疏謂日用三太牢侈靡非齊所宜王昭明姜上均移改經文終覺未安史氏之說近是
  玉府王齊則供食玉注玉食陽精之純者食之以禦水氣鄭司農云王齊當食玉屑春官鬯人凡王齊共其秬鬯注給洗浴 疏鄭知王齊以鬯為洗浴以其鬯酒非如三酒可飲之物明此亦給王洗浴使之香美也
  禮記祭統及時將祭君子乃齊齊之為言齊也齊不齊以致齊者也是故君子非有大事也非有恭敬也則不齊不齊則于物無防也耆欲無止也及其將齊也防其邪物訖其耆欲耳不聽樂故記曰齊者不樂言不敢散其志也心不茍慮必依於道手足不苟動必依於禮是故君子之齊也専致其精明之徳也故散齊七日以定之致齊三日以齊之定之之謂齊齊者精明之至也然後可以交於神明也
  春秋成十七年穀梁傳宮室不設不可以祭疏宮室謂郊之齊宮荀子端衣𤣥裳絻而乗路志不在于食葷
  陳氏禮書周官司服其齊服有𤣥端記曰齊之𤣥也以陰幽思也又曰𤣥冕齊戒鬼神陰陽也又曰太古冠布齊則緇之葢太古之齊冠以緇後世齊冠以𤣥天子齊則𤣥冕𤣥端所謂端衣𤣥裳絻而乗路是也
  右齊
  周禮春官太史大祭祀戒及宿之日與羣執事讀禮書而協事注協合也合謂習錄所當共之事也 疏戒謂散齊七日宿謂致齊三日當此二日之時與羣執事預祭之宫讀禮書而協事恐事有失錯物有不供故也
  天官小宰以法掌祭祀之戒具注法謂其禮法也戒具戒官有事者所當供宰夫以式法掌祭祀之戒具疏言式法者祭祀大小皆有舊法式依而戒飭使共具之
  掌次掌王次之法以待張事王大旅上帝則張氊案設皇邸注法大小丈尺大旅上帝祭天于圜丘國有故而祭亦曰旅此以旅見祀也張氊案以氊為牀于幄巾鄭司農云皇羽覆上邸後版也元謂後版屏風與染羽象鳯皇羽色以為之
  陳氏禮書案所據之案邸所宿之邸次氊與皇羽者皇徳之象徳不稱此不足以格上帝也
  魏氏校曰經文百職多互舉言有故祭則常祭可知也
  通典掌次于丘東門外道北設大次小次次謂帷幄初徃所止居小幄接祭退俟之處
  祭義曰周人祭日以朝及闇雖有强力孰能支之是以有退俟與諸臣代有事焉
  幕人凡祭事共其帷幕幄帟綬注皆以布為之四合象宫室曰幄王所居之帳皆以繒為之凡四物者以綬連繋焉共之者掌次當以張疏帷在傍施之象土壁也幕則帳上張之象屋舍也幄則帷幕之内設之帟者在幄之内承塵綬絛也
  掌次凡祭祀張其旅幕張尸次注旅衆也公卿以下即位所祭祀之門外以待事為之張大幕尸則有幄鄭司農云尸次祭祀之尸所居更衣帳 疏祭祀言凡者天地宗廟外内祭祀皆有羣臣助祭其臣既多不可人人獨設故張旅幕旅衆也謂衆人共幕諸祭皆有尸尸尊故别張尸次鄭云即位所祭祀之門外以待事者若宗廟自有廟門之外若外神于郊則亦有壝宫之門門外並有立位司農云更衣帳者未祭則常衣至祭所乃更去常服服祭服也故言更衣
  春官大司樂大祭祀宿縣疏舉大祭祀而言其實中祭祀亦宿縣也宿縣者皆于前宿預縣之遂以聲展之注叩聽其聲以知完不
  大胥凡祭祀之用樂者以鼓徴學士疏祭祀言凡者則天地宗廟之祀用樂舞之處以鼓召學士選之當舞者徃舞焉
  地官封人凡祭祀飾其牛牲設其楅衡置其絼共其水槀注飾謂刷治潔清之也鄭司農云楅衡所以楅持牛也絼著牛鼻繩所以牽牛者今時謂之雉與者名同皆謂夕牲時也杜子春云楅衡所以持牛令不得抵觸人元謂楅設于角衡設于鼻如椵狀也水槀給殺時洗薦牲也 疏言凡祭祀謂王之天地宗廟先大次小之祭祀非一故云凡以廣之云飾其牛牲者祭祀尚潔净故飾治使净也設其楅衡者恐抵觸人故須設楅于角牽時須易制故設衡于鼻置絼當牽行故亦置之于鼻也須洗薦牲體故共其水槀也
  陳氏禮書封人飾牛牲小子凡沈辜侯禳飾其牲羊人凡祭祀飾羔校人飾幣馬凡將事于四海山川飾黄駒曲禮曰飾羔雁者以繢莊周曰犧牛衣以文繡漢儀夕牲被以絳然則羊人飾羔曲禮所謂飾以繢也校人飾黄駒猶傳所謂文馬也則凡牲無不飾矣鄭氏以飾為刷治潔清之然則刷治潔清之非所謂飾封人非掌牛而飾牛者牛土畜也使飾土畜因其類也
  又曰詩曰秋而載嘗夏而楅衡毛氏曰楅持牛也絼著牛鼻以牽者鄭康成曰楅設于角衡設于鼻又曰楅衡其牛角為其觸觝人也葢楅衡以木為之横設於角則楅幅其角猶射以楅幅其矢也絼則少儀祭統所謂紖也康成于詩合楅衡以為一于禮離楅衡以為二是自惑也
  牛人凡祭祀共其牛牲之互與其盆簝以待事注盆簝皆器名盆所以盛血簝受肉籠也互若今屠家懸肉格 疏始殺解體未薦之時且懸于互待解訖乃薦之故得有互以懸肉也
  陳氏禮書鄭司農謂互楅衡之屬鄭康成謂互若今懸肉格楚茨詩曰或剝或亨或肆或將毛氏曰或陳于牙或齊于肉葢互牙古字通用掌舎設梐枑條閭氏掌比國中宿互者互行馬也肉格謂之互葢其制類此鄭司農以為楅衡之屬非是
  右戒具陳設
  周禮天官太宰及執事眂滌濯注執事初為祭事前祭日之夕滌濯謂溉祭器及甑甗之屬 疏及猶至也謂致祭前日太宰眂滌濯案小宗伯大祭祀眂滌濯大宗伯亦云宿眂滌濯彼二官親眂滌濯大宰尊親徃涖之
  蕙田案及猶與也謂祭前一夕與執事之人視滌濯耳執事指宗伯宰夫等言
  宰夫從大宰而眂滌濯
  春官大宗伯凡祀大神宿眂滌濯涖玉鬯詔大號治其大禮詔相王之大禮注滌濯溉祭器也玉禮神之玉也大號六號之大者以詔大祝以為祝辭治猶簡習也預簡習大禮至祭當以詔相王 疏云宿眂滌濯者謂祭前一宿視所滌濯祭器看潔清與否詔大號者謂大宗伯告大祝出祝辭也云治其大禮者謂天地人之鬼神祭禮王親行之為大禮對下小宗伯治小禮為小也詔相王之大禮者謂未至之時詔告之及其行事則又相之云滌濯溉祭器也者此滌濯是蕩滌以少牢有摡祭器故據而言之概即拭也云玉禮神之玉也者即蒼璧黄琮青圭赤璋之等及四圭兩圭之類皆是禮神置于神坐也案九嬪職云賛玉齍注云玉齍玉敦盛黍稷與此注玉為禮神之玉齍即非玉敦所飾注不同者彼九嬪所賛賛后設之據宗廟宗廟無禮神玉則玉齍不得别解故為玉敦此據天地為主有禮神玉故與齍别釋也涖臨視也直視看而已下云奉據手執授王故云祭又奉之云大號六號之大者謂若大祝云辨六號一曰神號二曰示號三曰鬼號四曰牲號五曰齍號六曰幣號之等是六號之大者也云以詔大祝以為祝辭者經云詔大號大祝是事神之人又辨六號故知所詔是詔大祝為祝辭祝辭則祝版之辭是也
  小宗伯大祭祀省牲眂滌濯疏與大宗伯文同謂佐大宗伯省牲者察其不如法地官充人展牲則告牷注鄭司農云展其也具牲若今時選牲也元謂展牲若今夕牲也 疏宗人視牲告充亦謂祭前之夕
  春官肆師凡祭祀之卜日宿為期詔相其禮眡滌濯亦如之疏眂滌濯亦如之者謂祭前之夕視滌濯祭器亦詔相其禮故云亦如之
  右省眂




  五禮通考卷四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五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五
  圜丘祀天
  周禮春官雞人大祭祀夜呼旦以嘂百官注呼旦以警起百官使夙

  巾車大祭祀鳴鈴以應雞人注雞人主呼旦鳴鈴以和之聲旦警衆秋官銜枚氏大祭祀令禁無囂疏國之大祭祀謂天地宗廟令主祭祀之官使禁止無得讙囂讙囂則不敬鬼神故也
  右呼旦警戒
  蜡氏凡國之大祭祀令州里除不蠲禁刑者任人及凶服者以及郊野注蠲讀如吉圭唯饎之圭圭潔也刑者黥劓之屬任人司圜所收教罷民也凶服服衰絰也此所禁除者皆為不欲見人所薉惡也 疏大祭祀謂郊祭天地
  禮記郊特牲喪者不哭不敢凶服氾埽反道鄉為田燭弗命而民聽上注謂郊道之民為之也反道剗令新土在上也田燭田首為燭也 疏郊祭之日人之喪者不哭又不敢凶服而出以干王之吉祭也氾埽反道者氾埽廣埽也反道剗路之土反之令新土在上也郊道之民家家各當界廣埽新道也鄉為田燭者鄉謂郊内六鄉也六鄉之民各于田首設燭照路恐王嚮郊之早弗命而民聴上者合結喪者不哭以下至此並非王命而民化王嚴上故也然周禮蜡氏云凡國之大祭祀令州里除不蠲禁刑者任人及凶服者以及郊野而此云不命者蜡氏所云有司常事至郊祭之時王不施命故云不命且作記之人盛美民之聴上之義未必實然也蜡氏云除不蠲及刑者任人等此不言者文不備也
  祭義郊之祭也喪者不敢哭凶服者不敢入國門敬之至也疏此一節論郊祀之禮以是吉禮大事故喪與凶服皆辟去
  右除道警蹕
  春官太史祭之日執事以次位常疏執行祭祀之禮若今儀注地官𩟄人掌凡祭祀共盛注炊而共之
  舎人凡祭祀共簠簋實之陳之注方曰簠圓曰簋盛黍稷稻粱器 疏祭祀言凡則天地宗廟大祭小祭皆有黍稷于簠簋實之陳之故云凡以廣之也
  春官鬯人掌供秬鬯而飾之注秬鬯不和鬰者飾之謂設巾鬯釀秬為酒芬香條暢於上下秬如黑黍一稃二米疏此直供秬黍之酒無鬰也
  天官酒人掌為五齊三酒祭祀則供奉之
  凡祭祀以法供五齊三酒以實八尊大祭三貳注大祭者王服裘冕所祭也三貳者謂就三酒之尊而益之也祭祀必用五齊者至敬不尚味而貴多品 疏五齊五尊三酒三尊故云以實八尊此除明水𤣥酒若五齊加明水三酒加𤣥酒八尊為十六尊不言之者舉其正尊而言也陳氏禮書酒正共五齊三酒以實八尊皆陳而弗酌所以致事養之義也非此八尊所實而皆有貳者大祭所酌度用一尊則以三尊貳之皆酌而獻所以致事養之用也
  秋官司烜氏掌以夫遂取明火於日以鑒取明水於月以共祭祀之明齍明燭共明水注夫遂陽遂也鑒鏡屬取水者世謂之方諸取日之火月之水欲得陰陽之潔氣也明燭以照饌陳明水以為𤣥酒鄭司農云明齍謂以明水修滌粢盛黍稷天官冪人祭祀以疏布巾冪八尊注祭天無灌唯有五齊三酒實于八尊疏布者大功布為冪覆此八尊此據正尊而言若五齊加明水三酒加𤣥酒則十六尊皆以疏布冪之也春官典瑞大祭祀共其玉器而奉之
  天官亨人掌共鼎鑊注鑊所以煑肉及魚腊之器既熟乃脀于鼎
  籩人凡祭祀共其籩薦修之實
  醢人凡祭祀共薦修之豆實
  春官大宗伯凡祀大神涖玉鬯省牲鑊奉玉齍注玉禮神之玉也始涖之祭又奉之鑊烹牲器也 疏涖玉鬯者天地有禮神之玉曲禮玉曰嘉玉郊特牲云用玉氣是也奉玉齍者此玉還是上文所涖者齍謂黍稷天地當盛以瓦簠齍與上鬯互見為義皆始時臨之祭又奉之蕙田案禮神之玉灌地之鬯雖典瑞鬯人之事而必親臨之牲之肥瘠鑊水之多寡雖充人烹人之事而必親省之奉玉齍六宮所供宗伯親奉之也
  小宗伯省鑊
  肆師表齍盛告絜展器陳告備疏當祭之日具其黍稷等盛于簠簋又以徽識表其名又告潔净云展器陳告備者謂祭日陳祭器實之既訖則又展省視之而告備具故云展器陳告備也方氏苞曰眡滌濯涖玉鬯省牲鑊皆大宗伯親之莫重于齍盛而苐使肆師表告何也滌濯實鬯納烹皆有司之事也故親臨眡若齍盛則帥宮女而為之者天官世婦也帥而共之者春官之世婦也外臣安得而眡之涖之省之故待其既共然後使肆師以潔告加徽識而宗伯親奉以揭䖍焉
  右祭日陳設省眡
  禮記祭義郊之祭夏后氏祭其闇殷人祭其陽周人祭日以朝及闇注闇昏時也陽讀為曰雨曰暘之晹謂日中時也朝日出時也夏后氏大事以昏殷人大事以日中周人大事以日出亦謂此郊祭也以朝及闇謂終日有事 疏此經止明郊祭之禮方氏慤曰闇者日既沒而黑夏后尚黑故祭其闇陽者日方中而白殷人尚白故祭其陽朝者日初出而赤周人尚赤故以朝及闇焉言闇則知陽之為明言陽則知闇之為隂言朝則知闇之為夕以朝及闇則有陰有陽陰陽雜而成文又以見其尚文歟祭日謂祭之日也必于周言日者以一日之間以朝及闇也劉清江曰周人祭日以朝及闇此言周人尚赤大事用日出先日欲出之初猶逮及闇則可行祭事矣稍後則書畫則與殷人日中相亂故季氏祭仲由為宰晏朝而退仲尼謂之知禮也若曰周人之祭自朝及暮則孔子無為多仲由仲由為不知禮
  馬氏晞孟曰周官掌次註云大次始徃所止居小次既接祭退俟之所是與諸臣代有事也唯其與諸臣代有事故雖以朝及闇而不繼之以倦也
  周氏諝曰以朝及闇者猶言以朝與闇葢或以朝或以闇
  蕙田案以朝及闇三說不同細案之周氏之說固無定見劉氏云日出之初猶逮及闇不及晝恐儀節不能如是之促也當以註疏及方氏之說為正馬氏亦足相發
  右祭時
  禮記郊特牲祭之日王皮弁以聴祭報注報猶白也夙興朝服以待白祭事者乃後服祭服而行事也周禮祭之日小宗伯逆粢省鑊告時于王告備于王也 疏祭之日王皮弁以聴祭報者報白也郊日之朝天子早起皮弁以聴之小宗伯告日時早晚及牲事之備具也未郊故未服大裘而且服日視朝之服也引周禮者証小宗伯既有告事王皮弁聴之是也
  周禮小宗伯祭之日告時于王告備于王注時薦陳之晚早備謂饌具 疏陳備即告告王祭時已至當行事也
  右聽祭報
  禮祀郊特牲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戴冕璪十有二旒注衮象天謂有日月星辰之章此魯禮也周禮王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魯侯之服自衮冕而下 疏魯用王禮作記之人既以魯禮而為周郊遂以魯侯稱王也
  蕙田案服裘被衮周天子祀天之服非魯禮也註誤詳見上服衮條下
  家語郊問天子大裘以黼之被裘象天王注大裘為黼文也言被之大裘其有象天之文故被之道路至泰壇而脱之
  陳氏禮書禮記惟君黼裘以誓省大裘非古也則戒誓省眂用黼裘而後世大裘焉故記者譏之家語謂大裘黼文以象天王至泰壇脫裘服衮張融又易之以為王至泰壇脫衮服裘葢王肅託孔子以信其說張融疑王肅以變其論然記曰郊之日王皮弁以聴祭報則前祭未嘗服大裘也又大裘無文與黼不同二者之說誤矣
  蕙田案黼裘服以誓省不聞服以祀天祀天服大裘取其質也安用黼為此葢王肅偽造之詞陳氏非之是矣
  周禮春官典路大祭祀則出路贊駕說注出路王當乗之贊駕說賛僕與促馬也
  通典王將出大司樂令奏王夏王所過處之人各於田首設燭以照于路
  夏官大馭掌馭玉路以祀及犯軷王自左馭馭下祝登受轡犯軷遂驅之注行山曰軷犯之者封土為山象以菩芻棘栢為神主既祭之以車轢之而去喻無險難也春秋傳曰䟦履山川自由也王由左馭禁止馬使不得行也軷讀為别異之别謂祖道轢軷磔大也詩云載謀載惟取蕭祭脂取羝以軷詩家說曰將出祖道犯軷之祭也聘禮曰乃舎軷飲酒于其側禮家說亦謂道祭 疏此據祭天之時故有犯軷之事祭天在近郊雖無險難審慎故也及祭酌僕僕左執轡右祭兩軹祭軌乃飲注軹謂兩轊也軌當作𨊠車前軾也 疏此云及祭酌僕者即上文將犯軷之時當祭左右轂末及軾前及犯軷而去酌僕者使人酌酒與僕僕即大馭也大馭則左執轡右手祭兩軹并祭軌與軾前三處訖乃飲飲者若祭末飲福酒乃始轢軷而去
  大僕王出入則自左馭而前驅
  齊右掌祭祀前齊車
  虎賁氏掌先後王而趨以卒伍
  秋官條狼氏掌執鞭以趨辟王出入則八人夾道夏官節服氏六人維王之太常注維維之以縷王旌十二旒兩兩以縷綴連旁三人持之禮天子旌曵地鄭司農云維持之 疏巾車云王路建大常十有二旒經云六人維之明一畔有三人三人維六旒故知兩兩以縷連旁三人持之
  右王出郊
  家語郊問既至泰壇王脫裘矣服衮以臨燔柴戴冕璪十有二旒
  蕙田案云脫裘服衮者葢見郊特牲之文與周禮司服不符故造此說以牽合之不知服裘而被衮固不害其為同也後世祀天之服皆因是而淆焉特其于祭日之次節有合故辨而存之
  周禮大宗伯以禋祀祀昊天上帝注禋之言煙周人尚臭煙氣之臭聞者積柴實牲體焉或有玉帛燔燎而升煙所以報陽也 疏案郊特牲云升首于室以報陽彼論宗廟之祭以首報陽今天神是陽煙氣上聞亦是以陽報陽
  張子曰鄭注禋祀則變禋為煙取其尚臭據洛誥曰明禋又國語曰精意以享曰禋徧觀書傳皆言禋是精潔致祭之名凡祀天日月星辰風師雨師皆取煙燎不言可知今祀天言禋祀日月言實柴祭天禮重故取禋敬之名以别之鄭不明此意改禋為煙謬哉書曰禋于文王武王又曰禋于六宗
  鄭氏鍔曰謂之禋祀明在乎致其心齊精明誠一為主而已
  蕙田案禋祀註疏與張子鄭氏不同然升煙達氣正所以達其精意也當兩存之
  儀禮覲禮祭天燔柴
  敖氏繼公曰燔柴者謂置牲幣之屬於積柴之上而燔之
  禮記祭法燔柴于泰壇疏謂積薪于壇上而取玉及牲置柴上燔之使氣達于天也爾雅祭天曰燔柴郭注既祭積薪燒之 邢疏祭天之禮積柴以實牲體而燔之韓詩外傳天子奉玉升柴加于牲上而燔之
  郊特牲孔疏祭天初有燔柴後有正祭皆須有牲故大宗伯云實柴祀日月星辰鄭司農云實牛柴上也鄭康成云實牲體焉郊唯特牲得供燔燎正祭二處所用者熊氏皇氏等以為分牲體供二處所用其實一特牲也
  羅泌路史祭天燔燎祀地瘞埋葢牲幣爾先儒以為俱有玉者謂以降神出示學者承襲遂以為燔瘞皆有玉莫之察者夫古郊祀蒼璧禮天黄琮禮地四圭有邸以祀天而兩圭有邸以祀地未聞燔瘞之玉也天之常祭歲九則玉之燔者為九地之常祀歲二則玉之瘞者為二其所以用之常祀之外者又不勝計矣燔瘞之玉何其多耶以皆燔耶則玉不受火以皆瘞耶而泰壇之下泰折之側耕斸旦旦未見獲一玉者案六經緣祭祀而言玉者多矣無所謂燔瘞之玉也唯韓嬰詩𫝊始有天子奉玉升柴加之於牲之說而崔靈恩遂引詩之圭璧既卒以實之為燔玉且謂肆師立大祀用玉帛牲牷為論燎玉之差降而鄭注大宗伯職亦遂以為或有玉帛燔燎而升煙夫以祀而言燔瘞之玉於百氏書曾不之見大祀玉帛若圭璧既卒兩說此世以為見之經者尤不近情韓詩鄭注端未足據詳考肆師所用玉帛特禮神之用而非論燎玉之差降雲漢所言亦禮神之玉爾其說以謂宣王承厲之後遇災知懼禱祠供給靡所不至而遂至於圭玉罄盡葢所以美之也鄭氏以為禮神之玉又已盡者斯得之矣何自而指為燔且瘞哉禮運云祭祀瘞繒是祭地不瘞玉而瘞繒然則燔於泰壇瘞於泰折無玉明矣若古輯瑞三帛二生一死贄則受而五玉之器則卒而復知此則祀大神無燔玉祭大示瘞繒而不瘞玉又可知矣曷至膠膠曲臺儀省之間哉 又曰天地之祭牲各二降神之牲祀神之牲也燔柴於泰壇瘞埋于泰折或曰實牲體焉所以降之也埽地而祭羞牲體焉所以祀之也故牛人凡祭祀共其享牛求牛享牛者祀神之牛求牛者降神之牛也降神之牛於天騂犢於地黝牲從其類也牧人凡陽祀用騂牲毛之陰祀用黝牲毛之鄭以陽祀祭天陰祀祭地祀神之牲於天用蒼於地用黄象其功也大宗伯以蒼璧禮天黄琮禮地而牲幣各從其器之色本其類也天地之祭俱有兩牲其來久矣召誥云用牲于郊牛二而禮器乃云祭天特牲有以少為貴者此特謂享牛爾享牛主於祭若求牛則主在降神非所言者是故禮器言祭召誥言郊皆有所不及彼熊氏等乃以為郊唯一牲而祭有兩處分牲體以供之失所依矣切稽楚語禘郊之祭則有全烝若分牲體豈得謂全烝哉方唐顯慶長孫無忌等議始以蒼璧黄牲燔於泰壇加以騂犢而實之以俎四圭有邸則奠之於坐其後張說又以祭後方燔攷之經乃不合葢不知郊祀天地有禮神之玉又有祀神之玉有求神之牛而又有享神之牛也
  陳氏禮書燔柴以升煙瘞埋以逹氣則燔必於樂六變之前瘞必於樂八變之前又曰祭天曰燔柴祭地曰瘞埋又周人尚臭而升煙瘞埋乃臭氣也則天地之燔瘞在行事之前矣周魏之間燔柴皆於祭末郭璞云祭天既祭積柴燒之祭地既祭瘞埋藏之恐先王之時祭祀既畢亦有燔瘞之禮其詳不可考也蕙田案祭必先求神祀天之禮燔柴為重然其制不詳鄭氏韓詩外傳謂瘞有玉熊氏謂分牲體供二處所用陳氏禮書亦謂燔用牲首路史非之葢玉無煙臭固無燔燎之理而特牲即是全脀烏得分為二耶先儒拘泥特牲之文故為此說不知雖有燔牲何害全脀之一特也詳見前犧牲條下又案陳氏禮書謂燎必於樂六變之先其義與求神合郭璞爾雅註曰既祭積薪燒之二說不同豈先燔柴降神既祭復以牲幣燔之耶禮書亦謂不可考存疑可也
  右燔柴
  易豫卦大象𫝊雷出地奮豫先王以作樂崇徳殷薦之上帝以配祖考本義雷出地奮和之至也先王作樂既象其聲又取其義
  春官大司樂凡樂圜鍾為宮黄鍾為角大蔟為徴姑洗為羽靁鼓靁鼗孤竹之管雲和之琴瑟雲門之舞冬日至於地上之圜丘奏之若樂六變則天神皆降可得而禮矣注先奏是樂以致其神禮之以玉而祼焉乃後合樂而祭之圜鍾夾鍾也夾鍾生於房心之氣房心為大辰天帝之明堂天宮夾鍾陰聲其相生從陽數其陽無射無射上生中呂中呂與地宮同位不用也中呂上生黄鍾黄鍾下生林鍾林鍾地宫又不用林鍾上生太蔟大蔟下生南呂南呂與無射同位又不用南呂上生姑洗鄭司農云雷鼓雷鼗皆謂六而有革可擊者也雲和地名也𤣥謂雷鼓雷鼗八而孤竹竹特生者雲和山名 疏云先奏是樂以致其神者致神則下神也周之禮凡祭祀皆先作樂下神乃薦獻薦獻訖乃合樂也云禮之以玉而祼焉乃後合樂而祭之者云禮之以玉據天地而祼焉據宗廟以小宰注天地大神至尊不祼又玉人典瑞宗伯等不見有宗廟禮神之玉是以知禮之以玉據天地則蒼璧禮天黄琮禮地是也而祼焉據宗廟肆獻祼是也云圜鍾夾鍾也者即上文夾鍾也云夾鍾生於房心之氣至明堂者案春秋緯文耀鉤及石氏星經天官之注云房心為天帝之明堂布政之所出又昭十七年冬有星孛于大辰公羊傳云大辰者何大火也大火為大辰北辰亦大辰夾鍾房心之氣為大辰天之出日之處為明堂故以圜鍾為天之宮云天宮夾鍾隂聲其相生從陽數者其夾鍾與無射配合之物夾鍾是呂陰也無射是律陽也天是陽故宮後厯八相生還從陽數也云無射上生中呂中呂與地宮同位不用也者地宫是林鍾林鍾自與蕤賔合但中呂與林鍾同在南方位故云同位以天尊地卑故嫌其同位而不用之也中呂上生黄鍾黄鍾為角也黄鍾下生林鍾林鍾地宮又不用亦嫌不用也林鍾上生太蔟太蔟為徴也太蔟下生南呂與無射同位又不用南呂上生姑洗姑洗為羽祭天四聲足矣
  陸氏佃曰黄鍾降神之樂也故曰天神皆降
  王氏安石曰此祀天下神之樂
  薛氏衡曰周制大祭有三一曰祭天圜丘二曰祭地方澤三曰禘祫宗廟三祭既殊其樂亦異然此是致神之樂
  陳氏禮書古者祀天之禮衆矣而莫盛於冬至莫大於圜丘以其祀及於昊天上帝而百神舉矣故其降神之樂宜主以帝所出之方及其格也大合六代之樂文之以五聲播之以八音而配以祖焉在易豫所謂先王作樂崇徳殷薦之上帝以配祖考是也
  王氏安石曰圜鍾正東方之律帝與萬物相見于是出焉天無不覆求天神而禮之則其樂之宫宜以帝所出之方故致圜
  薛氏衡曰天道著乎東而本統起于北易曰帝出乎震東方也故祭天神用寅卯辰之律曰太蔟圜鍾姑洗是也然不可違其本統也黄鍾為天統故兼取北方之律而以黄鍾為角
  王氏詳說宫角徴羽以清濁為先後之序且如圜鍾為宫宫數八十一黄鍾為羽羽數六十四太蔟為徵徴數五十四姑洗為羽羽數四十八函鍾為宫太蔟為角姑洗為徴南呂為羽黄鍾為宫大呂為角太蔟為徴應鍾為羽亦如其數此所謂宫角徴羽者以清濁為先後之序也律厯志所謂宮生徴徴生商商生羽羽生角以相生為先後之序也
  鄭氏鍔曰不曰夾鍾曰圜鍾者以天體言也十二律旋相為宮先王用樂各以其類取聲而用之天功始于子故用黄鍾為角角言功之始天功成于寅故用太蔟為徴徴言功之成天功終于辰故用姑洗為羽羽言功之終也○管用特生之竹取陽數之竒雲和先儒以為山名于此取材為琴瑟將以召乎至和故有取也六代之樂雲門為首天神最尊故用之○樂用圜鍾鼓取天聲管取陽聲琴瑟取雲和舞取雲門而丘之體又象天之圓祭之日用冬至一陽始生之日以類求類所謂天神之屬乎陽者安得而不降此所以可得而禮
  朱子語類問宮角徴羽與七聲不合如何朱子曰此是降神之樂如黄鍾為宫大呂為角太蔟為徴應鍾為羽自是四樂各舉其一而言之大吕為角則南呂為宫太蔟為徴則林鍾為宫應鍾為羽則太蔟為宫以七聲推之合如此又曰所謂黄鍾宮大呂角便是調如頭一聲是宮聲尾後一聲亦是宫聲便是宫調但其中五音依舊都有不是全用宮
  蔡氏徳晉曰圜鍾即夾鍾屬卯其位為震帝出乎震故致天神以為宮不曰夾而曰圜與易乾為圓同意黄鍾太蔟姑洗律之相次者也相次者天之序故祀天神取之圜鍾為宫無射為之合黄鍾為角大呂為之合太蔟為徴應鍾為之合姑洗為羽南呂為之合宫之旋而在天者其合别而為四也鼔以君樂而鼗佐之其以雷名雷為天之聲也管者中氣之所由出孤竹竹特生而堅剛者其音清越于祀天神宜也琴瑟者歌聲之所由叶雲和山名言管而堂下之樂見矣言琴瑟而堂上之樂見矣樂六變者雲門之樂六變而終也天神皆降至和感召融洽貫通上帝降鑒而百神景從猶鑾輿動而千官隨也
  附辨注疏天地人三宮不用之律
  周禮大司樂鄭注圜鍾夾鍾也夾鍾生于房心之氣房心為大辰天帝之明堂函鍾林鍾也林鍾生于未之氣未坤之位或曰天社在東井輿鬼之外天社地神也黄鍾生于虚危之氣虚危為宗廟以此三者為宮用聲類求之天宫夾鍾隂聲其相生從陽數其陽無射無射上生中吕中呂與地宮同位不用也中呂上生黄鍾黄鍾下生林鍾林鍾地宫又不用林鍾上生太蔟太蔟下生南呂南呂與無射同位又不用南呂上生姑洗地宫林鍾林鍾上生太蔟太蔟下生南呂南呂上生姑洗人宮黄鍾黄鍾下生林鍾林鍾地宮又避之林鍾上生太蔟太蔟下生南呂南呂與天宫之陽同位又避之南呂上生姑洗姑洗南呂之合又避之姑洗下生應鍾應鍾上生蕤賓蕤賓地宫林鍾之陽也又避之㽔賓上生大呂凡五聲宮之所生濁者為角清者為徴羽此樂無商者祭尚柔商堅剛也
  陳氏禮書大司樂所以序圜鍾為宫黄鍾為角太蔟為徴姑洗為羽此律之相次者也函鍾為宫太蔟為角姑洗為徴南吕為羽此律之相生者也黄鍾為宫太呂為角太蔟為徴應鍾為羽此律之相合者也先儒謂夾鍾生於房心之氣房心天帝之明堂故為天宮林鍾生於未之氣未坤之位故為地宫黄鍾生於虚危之氣虚危為宗廟故為人宫此說是也葢天帝之明堂東南方也帝與萬物相見于是出焉坤之位西南方也物於是致養焉宗廟北方也物于是藏焉其為三宫宜矣然言天宮不用中呂林鍾南呂無射人宫避林鍾南吕姑洗蕤賓不用者卑之也避之者尊之也以為天宮不用地宫之律人宫避天宫之律然則人宫用黄鍾孰謂避天宫之律耶
  楊氏復曰陳氏禮書所謂天宮取律之相次者圜鍾為宫圜鍾為陰聲之第五陰將極而陽生矣故取黄鍾為角黄鍾陽聲之首也太蔟為徴太蔟陽聲之第二也姑洗為羽姑洗陽聲之第三也此律之相次也地宫取律之相生者函鍾為宫函鍾上生太蔟則太蔟為角大蔟下生南吕南吕上生姑洗故南呂為徴姑洗為羽此律之相生也人宫取律之相合者黄鍾子大吕丑故黄鍾為宫大呂為角子與丑合也太蔟寅應鍾亥故大蔟為徴應鍾為羽寅與亥合也此律之相合也天道有自然之秩序故取律之相次者以為音地道資生而不窮故取律之相生者以為音人道相合而相親故取律之相合者以為義以此觀之則鄭氏謂天宫不用中呂林鍾南呂無射人宫避林鍾南呂姑洗蕤賓其說鑿矣
  李氏光地曰黄鍾圜鍾兩字錯互諸儒相承遂不復正原其所以葢以黄鍾一律宫角兩用或者疑其重複而以意易之致誤之根當緣于此
  蕙田案前漢志黄鍾統天林鍾統地太蔟統人謂之三統又為三始此大司樂天地人三宫唯地宫林鍾無異其天宫夾鍾人宫黄鍾不同者漢志言作樂之原周禮言祭祀之樂之用易帝出乎震震位夾鍾故祀天神以為宫易以坎為北方幽陰之卦凡言祭祀言宗廟多取坎象豫晉困震渙既濟坎位黄鍾故享人鬼以為宮與三統三始之義兼通無礙也禮運五聲六律十二管旋相為宫先儒說旋宫者有六十聲六十調以聲言則夾鍾為宫者林鍾為角無射為徴黄變半為羽林鍾為宫者應鍾為角太半為徴姑半為羽黄鍾為宮者姑洗為角林鍾為徴南呂為羽此以律管之長短髙下别五聲而共為六十聲也以調言則夾鍾為宫者應鍾為角夷則為徴蕤賓為羽林鍾為宫者夾鍾為角黄鍾為徴無射為羽黄鍾為宫者夷則為角仲呂為徴夾鍾為羽此以律均之起聲収聲分五調而共為六十調也此大司樂天宫夾鍾為宫黄鍾為角太蔟為徴姑洗為羽地宫林鍾為宫太蔟為角姑洗為徵南吕為羽人宫黄鍾為宫大吕為角太蔟為徴應鍾為羽此非以本管相生之五聲言而以律自為均之五調言天宫四調皆以夾鍾起調夾鍾畢曲地宫四調皆以林鍾起調林鍾畢曲人宫四調皆以黄鍾起調黄鍾畢曲鄭氏拘於損益相生之成法有不合者則以為卑之而不用尊之而避之豈其然乎商音不用亦謂不用其調耳如使毎宫之中五缺其一何以使髙下清濁咸得其宜哉觀承案古樂既亡而周禮天神地示人鬼之樂各分四律者人多疑之此拘於三統而不得其解也漢志三統乃据制律之本言非用律之法也况人統乃太蔟寅非夾鍾即圜鍾夘也地統本大吕丑而林鍾即函鍾未居其衝亦非本位也則何用執之以生疑哉李氏古樂經說直以圜鍾黄鍾為錯文欲彼此互更以遷就其意此未當也唐書載祖孝孫之十二和其一曰豫和以降天神皆以圜鍾為宫三奏黄鍾為角太蔟為徴姑洗為羽各一奏文舞六成二曰順和以降地祗皆以函鍾為宫太蔟為角姑洗為徴南吕為羽各二奏文舞八成三曰永和以降人鬼皆以黄鍾為宫三奏大吕為角太蔟為徴應鍾為羽各二奏文武舞九成此能全用周禮而各依其律者也則何必互易之乎其所以分布三宫者康成謂夾鍾生於房心之氣林鍾生於未之氣未坤之位黄鍾生於虚危之氣其附㑹天星雖亦讖緯餘習而以林鍾為坤位則恰是後天卦象可知夾鍾邜為震位黄鍾子為坎位矣夫帝出乎震坎主祭祀後人因此而悟夾鍾之宜祀天黄鍾之宜祀先正康成之解有以啟之也惟毎宫四律而於五音去商合為十二律而於陽律去三陰律去一則未明故案律相生而倡為尊之故避卑之不用之說則太鑿矣不知律有聲亦有調聲者逐字配以宫商調者毎曲統以宫商歌聲則五音不可缺一調則商聲有殺氣鬼神忌之故祭祀不用商調而只有四調夾鍾為宫者用夾鍾宫調葢以夾鍾起調夾鍾畢曲下文黄鍾角調太蔟徴調姑洗羽調亦必以起調畢曲者名其律耳推之地宫林鍾四律人宫黄鍾四律亦然此正是六十調旋相為宫之法也其不用仲蕤夷無四律者仲呂乃上生之窮蕤賓亦正均之變夷則實西方之音無射又窮秋之律故只用八律為調也其天地人各得四調者陳氏以天宫四律為律之相次地宫四律為律之相生人宮四律為律之相合似為明切然惟人宫之相合為自然而天宫之相次則夾鍾一律己錯其序地宫之相生則南姑二律亦互其文終非天然不易之法也以理言之天陽在上故夾鍾四律俱用子寅夘辰之陽位地平在下故林鍾四律分布東西南北之四方人在天地之中故黄太大合天地人三才之統而應鍾亥又應陽氣而生可以終則有始而循環不窮矣况合辰之說乃上文分樂而序之法是歌奏迭用而只以一律為調與此之毎宫四調者不同亦不必牽入於此條人宫内也
  附辨陳暘旋宫不過三
  陳氏樂書周官凡樂圜鍾為宫黄鍾為角太蔟為徴姑洗為羽凡樂函鍾為宫大蔟為角姑洗為徴南吕為羽凡樂黄鍾為宫大吕為角大蔟為徴應鍾為羽葢天五地六天地之中合也故律不過六而聲亦不過五其旋相為宫又不過三以備中聲而已樂以中聲為本而倡和清濁迭相為經故以仲春之管為天宫仲冬之管為人宮中央長夏之管為地宫國語有四宫之說不亦妄乎今夫旋宫之樂十二律以主之五聲以文之故圜鍾為宫而無射為之合黄鍾為角而大呂為之合太蔟為徴而應鍾為之合姑洗為羽而南呂為之合凡此宫之旋而在天者也函鍾為宫大蔟為角姑洗為徴南呂為羽而交相合焉凡此宮之旋而在地者也故其合降而為三黄鍾為宫大吕為角大蔟為徴應鍾為羽而兩兩合焉凡此宫之旋而在人者也故其合又降而為二在易上經言天地之道下經言人道而元亨利貞之徳乾别有四坤降為二咸又降為一亦此意也葢一陰一陽之謂道天法道其數參而竒雖主乎一陽未嘗不以一陰成之故其律先隂而後陽地法天其數兩而偶雖主乎二陰未嘗不以二陽配之故其律或上同于天而以陰先陽或下同于人而以陽先陰人法地則以同而異此其律所以一于陽先乎陰歟大抵旋宫之制與著卦六爻之數常相為表裏蓍之數分而為二以象兩儀掛一以象三才楪之以四以象四時歸竒于扐以象閏而六爻之用抑又分陰分陽迭用柔剛則知陰陽之律分而為二亦象兩儀之意也其宫則三亦象三才之意也其聲則四亦象四時之意也餘律歸竒亦象閏之意也分樂之序則奏律歌吕亦分陰分陽之意也三宫之用則三才迭旋亦迭用柔剛之意也十有二律之管禮天神以圜鍾為首禮地示以函鍾為首禮人鬼以黄鍾為首三者旋相為宫而商角徴羽之管亦随而運焉則尊卑有常而不亂猶十二辰之位取三統三正之義亦不過子丑寅而止耳禮運曰五聲六律十二管旋相為宫如此而已先儒以十有二律均旋為宫又附益之以變宫變徴而為六十律之凖不亦失聖人取中聲寓尊卑之意耶蕙田案禮運五聲六律十二管旋相為宫十二管毎管之均均具五聲為六十聲十二律自為其宫宫各五調為六十調所謂旋相為宫也若如樂書之論旋宫不過三則此三宫者執而不變滯而不通無可旋轉且止是三管為宮耳未可云十二管旋相為宫也三管之外既不為宫即不成調何以上文奏黄鍾歌大吕至奏無射歌夾鍾乃十二律並用耶合辰之說于理固然至所云四降而三三降而二則非有意義存其間擬之以易合之以蓍恐皆附㑹晉之泥大司樂三宫當旋宫而不信禮運十二律均旋為宫之義失之逺矣
  右作樂降神
  春官太祝凡大禋祀逆尸令鍾鼔相尸禮注延其出入詔其坐作小祝大祭祀逆尸沃尸盥
  夏官節服氏郊祀裘冕二人執戈逆尸從車注裘冕者亦從尸服也裘大裘也
  王氏應電曰舊說於經文以衮冕六人裘冕二人為句遂謂六人衮冕為服王之服二人裘冕為從尸服夫衮冕王之盛服乃衣之以維太常裘冕至尊雖祀先王猶不得服乃衣之以執戈盾何其䙝凟之甚至此耶夫所謂節者掌其服而有品節之云耳
  蕙田案記曰尸襲而不裼送逆尸者象之故鄭氏有從尸服之說但大裘乃王祀天之服未必即尸服也尸服既於經無見而斷以節服氏之裘為大裘鑿矣陳用之又據為裘冕加衮之証夫裘之外雖必有衣但未必即是衮也先儒以裘冕為如王之服故王昭明以為䙝凟之甚愚謂裘冕二人葢言尸服裘故送逆尸者亦裘尸冕故送逆尸者亦冕所謂裘與冕者豈必如王之大裘衮冕耶或各如其等之服冕而加裘焉耳如此則裘冕為無可疑而王氏之說可以不論
  通典次乃埽於丘壇上而祭尸服裘而升丘王及牲尸入時樂章奏王夏肆夏昭夏大司樂云王出入奏王夏尸出入奏肆夏牲出入奏昭夏但用夾鐘為宫耳
  附諸儒論傳記祭天尸
  尚書大傳維十有三祀帝乃稱王而入唐郊猶以丹朱為尸
  國語晉語晉祀夏郊董伯為尸
  禮記曲禮孔疏天子祭天地社稷山川四方百物及七祖之屬皆有尸也公羊説祭天無尸左氏說晉祀夏郊以董伯為尸虞夏傳云舜入唐郊以丹朱爲尸是祭天有尸許慎引魯郊祀曰祝延帝尸從左氏之說也
  張子曰節服氏言郊祀送逆尸從車則祀天有尸也天地山川之類非人鬼者恐皆難有尸節服氏言郊祀有尸不害后稷配天而有尸也
  楊氏復曰愚案宗廟祭享有尸有主者聖人原始返終而知死生之說故設主立尸為之廟貌所以萃聚祖考之精神而致其來格也若天地山川之類形氣常運而不息有形氣則有神靈祭祀感通其應如響又焉用立尸為哉周官大宰及祀之日贊玉幣爵之事謂玉幣所以禮神王親自執玉幣奠於神座又親酌以獻神如是而已曲禮疏有說祀天無尸古人葢知祀天之不必有尸矣經傳所說宗廟有尸者多矣未有言祭天之尸者惟尚書大𫝊有帝入唐郊丹朱為尸之說左氏𫝊述晉祀夏郊之事始末為詳初無董伯為尸之說而國語乃言之其言不經難以遽信觀承案祭祀之禮無主則不依而無尸亦不享杜氏謂立尸乃上古樸陋之禮者非也古人立尸自有深意祭如在祭神如神在雖仗精心亦憑尸象方能從無形影中感召出來耳然祭則立之畢則罷之則又人鬼不凟而民無惑志也是以祭必有尸内祭祀惟婦人不立尸以立男則不類用女則非體也外祭祀惟天地無尸天大無外地廣無垠而不可為尸也此郊祀之有尸乃配者之尸耳張子說甚是然兼山川言恐未為確儀禮周公祭太山以召公為尸周禮墓人為尸朱子亦謂惟天地不敢為尸如祀竈則膳夫為尸門行則閽人為尸山川以虞衡為尸葢鬼神各因依其職守所在而憑之也則山川豈可無尸乎唐開元禮亦尚有尸自後尸法亡而像設盛於是梵宫道院野廟淫祠無非土木衣冠神鬼變相既立不罷終日儼然煽惑愚民無有限極以至五帝天妃亦冕旒環珮而户祝之則侮天凟神之至矣乃知古人立尸之意固甚深逺也
  右迎尸
  春官大祝大禋祀逆牲
  地官封人歌舞牲注謂君牽牲入時隨歌舞之言其肥香以歆神也
  天官太宰贊王牲事注凡大祭祀君親牽大夫賛之
  通典王親牽牲而殺之
  夏官司弓矢凡祭祀共射牲之弓矢注射牲示親殺也殺牲非尊者所親唯射為可
  國語周語禘郊之事天子必自射其牲
  夏官射人祭祀則贊射牲注烝嘗之禮有射豕者國語曰禘郊之祀天子必自射其牲今立秋有貙劉云 疏漢時苑中有貙劉即爾雅貙似貍劉殺也
  右迎牲殺牲
  夏官小臣大祭祀沃王盥疏大祭祀天地宗廟皆是王將獻之先盥手洗爵乃酌獻故小臣為王沃水盥手也
  文獻通考太宗皇帝至道二年禮儀使白言請先詣罍洗後奠玉幣從之
  御僕大祭祀相盥注謂奉盤授巾
  右盥
  周禮春官大宗伯奉玉
  天官太宰贊玉幣之事注玉帛所以禮神
  小宰贊玉幣之事注謂小宰執以授太宰太宰執以授王
  右薦玉帛
  周禮天官籩人供其籩薦修之實
  醢人共薦修之豆實
  右薦豆籩
  禮記禮器郊血注至敬不享味而貴氣臭也 疏血氣也夫肉食有味味者為人道人道卑近而天神尊貴事宜極敬極敬不䙝近故用血也用血是貴氣而不重味故云貴氣臭也
  郊特牲郊血疏謂正祭之時薦于尸坐之前也
  春官太祝隋釁注謂薦血也凡血祭曰釁 疏天子薦血于座前宗廟即血以告殺凡祭祀之法先逆牲後隋釁
  右薦血腥
  通典就坐時尸前置蒼璧又薦籩豆及血腥等為重古之薦鄭注大司樂云先作樂致神然後禮之以玉而祀之
  春官小祝贊奠注奠爵也
  天官太宰贊玉幣爵之事注爵所以獻齊酒不用玉爵尚質也執以從王而授之小宰贊玉幣爵之事
  春官鬯人共秬鬯
  通典七獻者薦血腥後王以匏爵酌泛齊以獻尸所謂朝踐是也此為一獻次大宗伯攝王后之事亦以匏爵酌醴齊亞獻亦為朝踐是二獻毎獻奏樂一成蕙田案祀天獻酒之禮經無明文通典據注疏補之今仍其說以俟考
  右朝踐王一獻宗伯二獻
  秋官大司冦奉其明水火
  鄭氏鍔曰明者潔也言主人明潔故成此水火也刑官以清而察獄訟之辭必明而燭蔽欺之情故使奉之以明其義
  春官太祝掌六祝之辭以事鬼神示注六辭皆是祈禱之事皆有辭祝以告神明集禮祝用于祭祀所以交于神祗者當有其辭也如武成曰敢昭告于皇天后土唯有道曾孫周王發將有大正于商
  辨六號一曰神號注號謂尊其名更為美稱焉神號若云皇天上帝
  凡大禋祀則執明水火而號祝注明水火司烜所共日月之氣以給烝享執之如以六號祀明此圭潔也禋祀祭天神也
  鄭氏鍔曰大祀執之以號祝既為之美名又從而告之葢言主人之明潔若此水者也
  大戴禮公符篇古祝辭皇皇上天昭臨下土集地之靈降甘風雨庶物羣生各得其所靡今靡古維予一人某敬拜皇天之祜維某年某月上日
  通考古祝詞則云嗣王某或曰一人某王者親告之辭也年謂大歲所在月正月也
  明集禮成王在洛邑祭歲王命作冊史逸祝冊此祝冊之見于周者
  右祝號
  易鼎卦象傳聖人亨以享上帝
  周禮天官太宰及納亨贊王牲事注納亨納牲將告殺謂鄉祭之農既殺以授亨人亨人掌供鼎鑊給水火之齊
  右亨牲
  地官大司徒奉牛注奉猶進也 疏案國語郊之事有全脀若然則郊祀先全脀後豚解之國語周語郊事則有全脀注脀升也全其牲體而升之
  蕙田案禮器一獻熟疏云楚語禘郊則有全脀是祭天有熟也皇氏曰郊天與大享三獻並有血腥爓熟雖以郊為主其祭天皆然也此為祭天薦熟之確證
  天官亨人共太羮鉶羮注大羮肉湆鄭司農云大羮不致五味也鉶羮加鹽菜矣禮記禮器大羮不和疏大羮肉汁也不和無鹽梅也大古初變腥但煮肉而飲其汁未知調和後人祭既重古故但盛肉汁謂之太羮不和
  郊特牲大羮不和貴其質也
  方氏慤曰味之美者莫如淡太羮則以淡為貴而已
  詩大雅生民卭盛于豆于豆于登其香始升上帝居歆胡臭亶時毛傳木曰豆瓦曰豋于豆薦菹醢也于豋薦大羮也其馨香上行上帝則安而歆之何芳臭之誠得其時乎祀天用瓦豆陶器質也
  文獻通考陳氏曰爾雅木豆謂之豆瓦豆謂之登先儒謂宗廟之簋豆用木天地之簋豆用瓦然詩述祀天之禮言于豆于登則祀天有木豆矣
  右薦熟
  通典次薦熟於神前薦畢王乃以匏爵酌盎齊以獻尸大宗伯以匏爵酌醍齊以亞獻所謂饋獻也通前凡四
  右饋獻王三獻宗伯四獻
  周禮春官小宗伯逆齍注逆齍受𩟄人之盛以入
  小祝逆齍盛
  大宗伯奉玉齍疏齍謂黍稷天地當盛以瓦簋
  右薦黍稷
  通典尸乃食食訖王更酌朝踐之泛齊以酳尸所謂朝獻大宗伯更酌饋獻之緹齊以亞酳所謂再獻通前凡六又有諸臣為賓長之一獻凡七其尸酢諸臣之酒皆用三酒其法如祫祭之禮畢獻之後天子舞六代之樂禮記郊特牲疏皇氏曰置蒼璧于神座次則以豆薦血腥祭天無祼故鄭注小宰云唯人道宗廟有祼天地大神至尊不祼莫稱云然則祭天唯七獻也故鄭注周禮云大事于太廟備五齊三酒則圜丘之祭與宗廟祫同朝踐王酌泛齊以獻是一獻也后無祭天之事大宗伯次酌醴齊以獻是為二獻也王進爵之時皆奏樂但不皆六變次薦熟王酌盎齊以獻是為三獻也宗伯次酌醍齊以獻是為四獻也次尸食之訖王酌朝踐之泛齊以獻是為五獻也又次宗伯酌饋食之醍齊以獻是為六獻也次諸臣為賔長酌泛齊以獻是為七獻也以外皆加爵非正獻之數其尸酢王以清酒酢宗伯以昔酒酢諸臣以事酒從上至此皆皇氏所說皇氏以圜丘之祭賔長終獻不取沈齊而取泛者以禮運約之沈齊皆在堂丘下不可用之故更上取泛齊案禮運沈齊在廟堂之下尚得酌之升堂以獻何為圜丘沈齊獨不可用乎若以圜丘髙逺不可下取沈齊凡齊泛醴為尊盎緹為卑賔長終獻祇可以次用緹亦何得反用泛齊乎今謂圜丘賔長之獻用沈齊也以其賓長是臣助祭終獻逺下于君故從丘下酌沈齊
  右饋食王五獻宗伯六獻諸
  臣七獻
  春官大司樂乃奏黄鍾歌大呂舞雲門以祀天神注以黄鍾之鍾大呂之聲為均者黄鍾陽聲之首大呂為之合奏之以祀天神尊之也 疏以黄鍾之鍾大呂之聲者以經云奏奏者奏擊以出聲故據鍾而言大呂經云歌歌者發聲出音故據聲而說亦互相通也言均者欲作樂先擊此二者之鍾以均諸樂是以鍾師云以鍾鼓奏九夏鄭云先擊鍾次擊鼓論語亦云始作翕如也鄭云始作謂金奏是凡樂皆先奏鍾以均諸樂也
  鄭氏鍔曰黄鍾者建子之律一陽所起六律之根本大吕雖非六呂之首然其位在丑子與丑相合之辰也故奏黄鍾必歌大吕之調取其合也
  易氏祓曰雲以象天之施黄帝之樂黄帝徳與天合故雲門之樂起于黄鍾之子應以大呂之丑是黄鍾為六律之首大呂為六同之首雲門為六舞之首以祀天神類也
  蔡氏徳晉曰奏者播之于器歌者詠之于聲舞者動之于容三者作樂之大網也黄鍾屬子陽聲之首大呂屬丑陰聲之首為之合葢取子與丑相合之辰也雲門六樂之首以斯三者求天神而祀之尊之也此祭祀薦神之樂凡祭祀始作降神次則薦神
  大師大祭祀帥瞽登歌令奏擊拊下管播樂器令奏鼔朄大饗亦如之注登歌歌者在堂也拊形如鼓以韋為之著之以糠擊拊瞽乃歌也下管吹管者在堂下也朄小鼓鼓朄猶言擊朄鼔朄管乃作也
  陳氏樂書瞽矇掌九徳六詩之歌以後大師小師大祭祀登歌擊拊下管擊應鼔徹歌大饗亦如之由是推之大祭祀登歌奏擊拊堂上之樂也下管播樂器奏鼓朄堂下之樂也于歌言登則知管之為降于管言下則知歌之為上堂上之樂衆矣其所待以作者在乎奏擊拊堂下之樂衆矣其所待以作者在乎奏鼓朄舜之作樂言拊詠于上言鼗鼓于下樂記亦曰㑹守拊鼓而已葢拊為衆器之父鼓朄為衆聲之君以拊為父凡樂待此而作者有子道焉以鼔朄為君凡樂待此而作者有臣道焉記曰聲樂之象也金石絲竹樂之器也象形而上器形而下于下管言播樂器則登歌以詠其聲得不為樂之象乎凡此雖瞽矇小師之職其帥而歌之者大師而已非特大祭祀為然大饗亦如之文王世子曰登歌清廟下管象舞達有神興有徳此祭祀之樂也
  髙氏愈曰登歌謂升歌堂上貴人聲也拊以韋為之擊之以為奏樂之節下堂下管如箎六空播謂播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其聲小鼔曰朄鼔之亦所以節樂葢太師帥瞽登歌于堂上令衆工奏樂以和之復令擊拊以節之堂上之歌既畢則堂下以管聲相繼遂乃播動其樂器令工大奏衆樂而復鼔朄以節之與虞廷所謂搏拊琴瑟以詠下管鼗鼔者亦畧相似也
  易氏祓曰奏擊拊以道歌而後瞽者歌焉奏鼔朄以道管而後樂器播焉樂之與歌必有所道而後從必有所令而後奏此節奏之序
  華氏泉曰鄭仲師以擊拊為樂或當擊或當拊葢以拊為虞書擊石拊石之拊然玩少師職登歌擊拊與下管擊應鼓對而樂記亦云弦匏笙簧會守拊鼔則拊為樂器而作樂先擊拊鼓可知
  蕙田案堂上堂下雖指明堂宗廟言而郊壇奏樂亦必有上下可知
  小師大祭祀登歌擊拊下管擊應鼓
  地官鼓人以靁鼔鼓神祀注靁鼓八面鼓也
  春官大司樂六變而致象物及天神注變猶更樂成則更奏也象物有象在天所謂四靈者天地之神四靈之知非徳至和則不至禮運曰麟鳯龜龍謂之四靈
  詩周頌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成王不敢康夙夜基命宥宻於緝熈單厥心肆其靖之疏郊祀天地之樂歌也
  思文后稷克配彼天立我烝民莫匪爾極貽我來牟帝命率育無此疆爾界陳常于時夏疏后稷配天之樂歌也
  右祀神之樂
  周禮春官鬰人大祭祀與量人受舉斚之卒爵而飲之注斚受福之嘏聲之誤也王酳尸尸嘏王此其卒爵也少牢饋食禮主人受嘏詩懷之卒爵執爵以興出宰夫以籩受嗇黍主人嘗之乃還獻祝此鬰人受王之卒爵亦王出房時也必與量人者鬰人賛祼尸量人制從獻之脯燔事相成
  禮記禮運祝嘏莫敢易其常古是謂大假注假亦大也不敢改其常古之法度是謂大也
  郊特牲嘏長也大也注主人受祭福曰嘏此訓也疏尸嘏主人欲使長久廣大也富也者福也注人君嘏辭有富此訓之也或曰福也者備也 疏少牢云皇尸命工祝承致多福無疆于女孝孫使女受祿于天宜稼于田眉夀萬年勿替引之此是大夫嘏辭也人君則福慶之辭更多故詩楚茨云永錫爾極時萬時億卜爾百福如幾如式是也
  右嘏
  周禮春官小祝送尸疏始祭迎尸而入祭末送尸而出祭義云樂以迎來哀以送徃是也夏官節服氏郊祀送尸從車
  右送尸
  周禮春官大祝既祭令徹疏祭訖太祝命徹祭器
  楊氏復曰周禮以徹祭為重觀宗廟歌雍以徹可見矣况敬天之誠純亦不已令徹于終其禮尤嚴所以防人心之懈怠也
  小祝贊徹
  小師徹歌
  右徹
  周禮春官肆師凡祭祀禮成則告事畢
  右告事畢
  周禮春官大宗伯若王不與祭祀則攝位注王有故代行其祭事疏攝訓為代有故者謂王有疾及哀慘皆是也量人云凡宰祭與鬰人受嘏歴而皆飲之注云言宰祭者冡宰佐王祭亦容攝祭此宗伯又攝者冢宰貳王治事宗伯主祭事容二官俱攝故兩言之
  黄氏度曰王者有三年之喪百官總己以聴于冡宰至祭祀則宗伯攝其意為可知矣
  夏官量人凡宰祭與鬰人受斚厯而皆飲之注言宰祭者冢宰佐王祭亦容攝祭鄭司農云斚讀如嫁娶之嫁斚器名明堂位曰爵夏后氏以琖殷人以斚周人以爵元謂斚讀嘏尸之嘏宰冢宰 疏凡宰祭者冢宰攝祭非一故云凡也鄭云冢宰佐王祭亦容攝祭者義得兩含案大宗伯云若王不與祭祀則攝位注云王有故代行其祭事重掌者此據宗伯亦有故則冢宰攝之
  王氏詳説曰祭天大事也見于天官大宰又見于春官宗伯是以二卿皆得以攝行其事若王不與祭祀則攝位此宗伯之明文大宰攝祭不見于常職而見于量人量人云宰祭是大宰攝祭之事
  周書洛誥乙卯周公朝至于洛則達觀于新邑營越三日丁巳用牲于郊
  彚纂王氏充耘曰郊社大事也周召以人臣行之可乎葢因事祭告奉王冊命以行事非常祭之比也
  右代祭
  禮記王制喪三年不祭惟祭天地社稷為越紼而行事注越紼行事不敢以卑廢尊越猶躐也紼輴車索也疏私喪者是其卑天地社稷是其尊今雖遭私喪既殯以後若有天地社稷之祭則行之故鄭云不敢以卑廢尊也越是踐躐之義未塟之前屬紼于輴以備火災今既祭天地社稷須越躐此紼而徃祭所故云越紼六宗山川之神則否其宮中五祀在喪内則亦祭之故曾子問曰君薨五祀之祭不行既葬而祭之但祭時不須越紼葢五祀宮中之神䘮時朝夕出入所祭不為越紼也春秋繁露春秋之義國有大喪者止宗廟之祭而不止郊祭不止郊祭者不敢以父母之喪廢祀天之禮也
  右喪不廢祭
  蕙田案天子祀天正祭冬日至以禋祀祀昊天上帝於圜丘董仲舒曰王者歲一祭天於郊葢天者百神之君天子萬國之主父事天而享上帝所以大報本返始也其天帝之稱有該以一字者則祀天享帝之類二字者則上帝皇天昊天之類四字者則皇天上帝昊天上帝維皇上帝之類天與帝一也以體言之則曰天以主宰言之則曰帝而已其祀享之所曰南郊曰圜丘曰泰壇曰吉土葢郊内有壇壇髙曰丘圜丘即泰壇也以形象天曰圜以天尊壇曰泰即南郊之吉土爾其正祭之日以冬日至葢天體輕清上覆而屬陽冬至一陽生為天道之始乾元統天又為生物之始易所云見天地之心者也天子繼天立極體天之心而報祭焉所以明天道定天位事上帝而仁鬼神也其所配之帝祭法有虞氏郊嚳夏后氏郊鯀殷人郊𡨋周人郊稷家語孔子曰萬物本乎天人本乎祖郊之祭大報本返始也故以配上帝是也其從祀之神大報天而主日配以月楊信齋謂非必百神從祀理或然也其祀有正祭有告祭冬日至正祭也其曰類曰旅曰造曰昭告曰柴曰升中皆告祭也告祭之禮皆殺于正祭而旅又稍隆焉其常祀之數毎歲有四而圜丘居其三冬日至一也祈穀二也雩三也明堂四也冬至之日不用卜而辛日用卜雩為百榖祈膏兩與啟蟄之郊同孝經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明堂亦南郊但不祭于圜丘其祀天一也其祀之禮曰禋祀禋精意以享也鄭註以禋為煙與燔柴合然日月星辰皆用煙而唯昊天稱禋祀則張子之說不可廢其粢盛秬鬯天子親耕甸師以時入之后親舂其酒醴曰五齊三酒秬鬯明水其玉幣四圭尺有二寸蒼璧為邸璧與玉非二物也幣用繒色蒼放其器之色通典云長丈八尺據曾子問鄭注制幣長丈八准之其牲用特殷𤣥牡周騂犢其籩豆天官籩人醢人掌之郊祭籩豆經無明文然祭必備物記云大旅具矣不足以饗帝詎饗帝而不如常祭乎其器用有越席有犧尊以疏布為巾覆之樿杓白理木器用陶匏陶瓦器匏酒爵葢祭天尚質也其服冕内服大裘外被衮衣戴冕璪十有二旒大裘黒羔裘衮十二章以襲裘惟冬至南郊則服裘餘皆衮冕葢適四時之宜而非謂祀天必用大裘亦非裘冕而不披衮也周禮大裘而冕與郊特牲被衮以象天互相𤼵爾其車旗一曰玉路一曰大路玉路即道之車素車即事之車郊特牲言乗素車在被衮之後則即壇明矣其祭祀始終之序先三月滌牲滌者繫牲之所取滌蕩潔清之義帝牛即特牲也前期十日太宰率執事而卜日方性夫謂卜郊指用辛之郊言葢郊用冬至無庸卜日周禮所云卜日皆兼他祭為文原不専謂郊天也遂誓戒散齊七日致齊三日玉府共食玉鬯人共秬鬯以浴遂戒具小宰持其法宰夫詳其式與太史相聨事前期一日遂陳設掌次張氊案設皇邸次謂幄大幄初徃所止居小幄既接祭退俟之處重帟謂于幄中設承塵幄在幕中帷在旁幕上張幄在帷幕之内帟在幄之内也蓋祭臣多故張旅幕諸祭皆有尸尸尊故别張尸次蓋公卿以下即位于壝宮之門未祭則常服及祭則更祭服于幕次尸次亦更衣所也封人飾牛牲設楅衡置絼共水槀皆以待夕牲也牛人共牛牲之互與其盆簝所以待殺牲也大司樂宿縣大胥以鼓徵學士凡禮物器用咸設焉遂省視蓋祭器甑甗皆須濯溉卑者親眂之尊者徃涖之所以致敬致潔而禮神之玉祀神之牲尤其重者也祭之日雞人呼旦巾車鳴鈴銜枚氏禁無囂蜡氏除不蠲禁刑者及凶服者喪者不哭不敢凶服氾埽反道鄉為田燭太史執事以次位常𩟄人供盛舎人供簠簋鬯人供秬鬯酒人共五齊三酒司烜氏取明火明水冪人以疏布巾冪八尊典瑞供玉器亨人供鼎鑊籩人醢人共籩豆之實大宗伯涖玉鬯省牲鑊肆師表粢盛展器陳王皮弁以聴祭報蓋郊日之朝天子早起皮弁以聴告日時早晚未郊故未服大裘衮冕而服日視朝之服也小宗伯告時告備典路出路贊駕說王出宮大裘衮冕乗玉路建太常大馭馭玉路犯軷太僕自左馭而前驅虎賁氏先後王條狼氏執鞭以趨辟節服氏維王之太常王至郊御大次小宗伯告備告時乗大路以赴壇遂臨燔柴作樂以降神乃迎尸太祝相尸禮小祝沃尸盥遂迎牲太祝掌之太宰贊之君親牽牲封人歌舞之天子自射其牲
  乃埽地而祭遂盥小臣沃王盥御僕相盥乃薦玉幣薦血腥凡血祭曰釁血氣也肉食有味味為人道人道卑近而天神尊貴事宜極敬不䙝近故用血天子親薦于神座前也乃獻尊小宰贊爵授太宰太宰授王小祝贊奠鬯人供秬鬯大司冦奉明水五齊加明水三酒加𤣥酒杜佑通典祭天七獻薦血腥後王以匏爵酌泛齊獻尸大宗伯亦以匏爵酌醴齊亞獻所謂朝踐也是為二獻毎獻奏樂一成乃祝大祝執明水火而號祝洛誥王命作冊逸祝冊此祝冊之見于周者則祝固必有冊爾祝畢王退俟小次乃亨牲大宰納亨贊王牲事亨人供鼎鑊給水火之齊遂薦熟大司徒奉牛亨人供太羮鉶羮太羮肉汁不和無鹽梅也鉶羮加鹽菜矣蓋太古初變腥但煮肉而飲其汁後人祭既重古故薦之通典薦熟于神前薦畢王乃以匏爵酌盎齊以獻尸大宗伯以匏爵酌緹齊以亞獻所謂饋獻也通前凡四遂薦黍稷小宗伯小祝逆齍盛大宗伯奉玉齍薦畢尸乃食食訖王更酌朝踐之泛齊以酳尸所謂朝獻大宗伯更酌饋獻之緹齊以亞酳所謂再獻通前凡六又有諸臣為賓長之一獻凡七皇氏謂以外皆加爵非正獻之數其尸酢王以清酒酢宗伯以昔酒酢諸臣以事酒毎獻舉樂詩周頌郊祀天地之樂歌昊天有成命后稷配天之樂歌思文后稷是也獻畢天子舞六代之樂遂嘏王酳尸尸嘏王此其卒爵也遂送尸肆師禮成則告事畢蓋其制度儀文與行事始終之序大畧如此馬端臨文獻通考嘗言其散見于百官之職掌錯見于禮經之總論披紛散佚未有能會通而次第之者惟杜氏通典頗有條理然禮經簡畧多以注疏之意補之乖異多端惟信齋楊氏祭禮一本經文不復以注疏攙補然闊畧不接續又不如通典之通暢今考通典以注疏補經惟七獻之說義可通用至其附和六天之謬則以圜丘為禘上帝祈穀為祀感生帝其惑於九祭之說則以五時迎氣為祀天故祭祀之所則分南郊與圜丘為二地蒼璧禮天四圭有邸以祀天為二物圜鍾為宮與乃奏黄鍾為兩處之樂訛舛錯雜本無義理而信齋祭禮首著古郊祀次禮物樂舞次祀禮始終之序次祝辭樂章實為疏脫既不足以貫串經文之㫖而想見聖人著作之精意又不可措之儀節而見諸施行則古者祀天之禮無徵久矣為詳繹聖經折衷衆說舉其大綱詳其節目其必不可考者畧取注疏之純正者以補之然後聖人制作之意可以顯白稍為損益潤色則一一可見之施行即後代制作之善如唐之開元禮宋之政和禮所定儀注皆有以統其全規而立之凖則庶不謬于觀會通以行其典禮之意云
  文獻志王炎郊祀儀郊祀國之重事也先王之禮猶可以考之于經而諸儒異論者經之所著不同也葢其不同者有四郊丘之制也天帝之號也天地分合之異也春冬時日之差也郊丘之不同者有三周官謂之圜丘戴記謂之南郊又謂之泰壇鄭康成之說曰祀昊天于圜丘謂之禘祀五帝于南郊謂之郊而泰壇無說康成之言非也兆于南以就陽位于郊故謂之郊夫子嘗有是言矣王肅曰築丘以象天體是謂圜丘圜丘人所造也是謂泰壇兆于國南是謂南郊然則南郊也圜丘也泰壇也其名有三其寔一也天帝之異有三曰昊天上帝曰五帝天洎五帝為上帝孔安國之說也天為昊天𤣥天為上帝五方之帝為五帝鄭司農之說也孔鄭之說質之于經固己不合而鄭康成則又曰昊天上帝者天皇大帝也五帝者始于青帝靈威仰終于黒帝汁光紀也以緯亂經雖不辯可以知其無稽矣於徧覆無外故以天名主宰造化故以帝名在書言類于上帝而又言告于皇天在周官以為禋祀昊天上帝知昊天上帝一而已矣是故詩書所載有皇矣上帝之言有昊天上帝之言而周官始有五帝之名夫上帝至尊無二而有五帝何也上帝天帝也五帝五人帝也何以知之以周禮而知之掌次大旅上帝則張氊案朝日祀五帝則張次上帝在朝日之先五帝在朝日之下則五帝非天帝其證一也宗伯兆五帝于四郊四類四望亦如之郊兆于四類之先則五帝非天帝其證二也司服祀昊天上帝則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既言上帝又言五帝則五帝非天帝其證三也吕不韋之月令嘗言五帝矣春則太皡夏則炎帝秋則少昊冬則顓帝夏秋之交則黄帝不以五帝為天也魏相之奏亦詳言五帝矣太皡乗震炎帝乘離黄帝乘坤少昊乘兑顓帝乘坎亦不以五帝為天也秦漢間言五帝者皆五人帝而已其說必有所從受也古之祭天者主于上帝其配以祖周公既成洛邑用牲于郊牛二其一帝牛其一稷牛夫禮簡則嚴嚴則敬是故祀天所以報本尊祖故以配天嚴敬之義也合上帝與五帝而謂之六天則近于誣矣天地分合之異先儒考于經者未審也春秋傳曰天子祭天諸侯祭土尊天而親地隆殺固有辨焉猶之宗子祭父支子不得祭父而可以祭母父尊故也天子祭天諸侯不得祭天而可以祭土天尊故也占之祭地者有社則必有大社大社謂之冡土未有北郊方丘之名也社祭土主陰氣也祭帝于郊以定天位祀社于國以列地利而子思曰郊社之禮以祀上帝明地不可與天相並尊天之義也周官論國之神位左祖右社此王社也澤中方丘此冢土也此古人所謂大社者也書謂冡土禮謂之方丘而戴記謂之泰折折則方矣其名有三其實亦一也至漢匡衡乃有南北郊之謂則失先王尊天親地之意矣新莽始有天地合祭祖妣並配之說則失先王之意益甚矣雖然莽之失因周頌之言而失之也周官夏日至祀地于方丘冬日至祀天于圜丘則曰此天地分祀之證也夫春夏祈榖其詩為噫嘻祈有二祭而所歌者噫嘻一詩也秋冬報其詩為豐年報有二祭而所歌者豐年一詩也昊天有成命之詩可歌以祭天豈不可歌以祭地乎以先王之行事質之武王東伐告于皇天后土矣告于皇天則類于上帝是也告于后土則宜于冡土是也是天地未嘗合祭者一也周公之祭于洛邑丁巳用牲于郊戊午社于新邑是天地未嘗合祭者二也以武王周公之行事而求其制禮之意則天地未嘗合祭無疑矣冬春時日之異則戴記之言失之也其言曰郊之祭也以迎長日之至又曰郊之用辛也周之始郊日以至而繼之以卜郊夫日至而郊周禮也卜日用辛魯禮也雜周魯之禮兼記之而郊之時日紊矣葢周人之郊有二皆無所用卜日至而郊報本之郊也故其禮行于一陽之初復啟蟄而郊祈穀之郊也故其禮行于農事之將興制禮之意坦然明易戴記言周之始郊正月以日至其日用上辛吾是以知其合周魯之郊而紊其時日也諸儒異論為禮經之蠧者多矣去其異論之蠧而究其禮經之正經雖殘缺禮意則固可知也己
  蕙田案王氏郊丘之說甚是至以五帝為人帝以冢土為方丘俱誤論春冬時日得之詳見前及方丘社稷門
  文衡趙汸論周禮六天書鄭康成三禘五帝六天緯書之說豈特足下疑之自王肅以來莫不疑之而近代如陳陸葉諸公其攻擊亦不遺餘力矣竊嘗究觀諸名家論著於經㫖似猶有未盡者於禮意似猶有弗類者經曰祀天曰祀天神曰祀昊天曰祀昊天上帝曰禋祀昊天上帝曰旅上帝曰大旅上帝曰享上帝曰類上帝曰類造上帝曰祀五帝曰禋祀五帝皆因官屬職掌器物司存言之然其間尊卑逺近親疏隆殺異同分合有序有倫聖經簡奥無費辭非後世文字比也葢典瑞言祀天旅上帝祀地旅四望旅四望别言既非祀地則旅上帝别言非祀天明矣大宗伯國有大故則旅上帝及四望亦以上帝對四望言而小宗伯兆五帝于四郊四望四類亦如之始以五帝對四望言五帝即上帝明矣旅者會而祭之之名上帝非一帝也猶四望非一方矣大宗伯禮天地四方皆有牲幣各放其器之色而詩曰來方禋祀以其騂黒四方之神即五帝也故曰禋祀而得與天地通稱六帝日月星神四望不與焉大宗伯以禋祀實柴槱燎祀神之在天者以血祭霾沈疈辜祭神之在地者禋者升烟以祭之名三祀皆積柴實牲體玉帛燎而升煙以報陽也自非天神之尊者不得言禋祀明矣大司樂祀四望祭山川各有樂而五帝樂無文以其皆天神同變之樂也又豈但與昊天上帝同禋祀同祭服而已哉雖然五帝之非人帝可無疑矣其總言上帝與専言祀天者豈無别乎其祭曰旅曰享曰類曰類造其事曰天子將出曰帥旬曰國有大故以及曰祈穀與大司樂冬至日祀天神于圜丘夏至日祭地示于方澤孔子謂之大郊者其于尊卑逺近親疏隆殺之節亦辨而詳矣若來書所謂天與帝為一惟兼言分言有異則經中神號祭名禮物徒異同而已矣先王制為一代大典豈為是辭費以來後世之紛紛乎大宗伯禮四方主作六玉言小宗伯兆五帝主建神位言足下謂大小各從其類决五帝為人帝非經㫖也夫五行之神為五帝而太皡之屬配焉亦云帝此孔子問諸老聃而告季康子者也公羊子曰自内出者無匹不行自外至者無主不止此郊之所以尚配也今將迎氣于郊而廢其所配者主其配者大皡以降雖有功徳亦人鬼也人鬼豈能司天時而布五氣者乎陳祥道楊信齋之言曰天有五行四時則有五帝帝者氣之主也果以五人帝為五帝則人帝之前其無司四時者乎朱子又謂凡說上帝者總昊天上帝與五帝言之意與陳氏同諸公雖不主康成至此亦不能異也足下豈弗考乎王制祭天地之牛角繭栗宗廟之牛角握此天神人鬼之别也國語曰郊禘祭之牛角繭栗謂郊為禘而牲無異此所謂禘非人鬼之祭矣又曰凡禘郊祖宗報五者國之祀典也加之以社稷山川三辰五行而不别言祭天地則韋昭注禘為圜丘不誣也祭法以禘郊祖宗對舉言之與國語同則四者皆大祭而事體相似可知其四代配食之帝一以先後為次則四大祭者輕重必有差矣王氏謂禘者宗廟之殷祭而郊為圜丘祀天以其序言則先廟而後郊廟言人鬼而郊不及天神以其實言是重祖以配天而輕所自出之帝唯廟享也又謂祖宗乃二廟不遷之名是禘郊以祭言祖宗以廟言也太廟之不遷又非世室比顓頊之于商其廟視周文武世室亦可同倫乎二世室一曰祖一曰宗可乎此無論禮意如何古人制言有序名物以類必不如是之舛駁弗倫也六天之神隂主化育著為星象下應人事北辰中居御極而五帝隨天運轉以散精布氣于四時與開闢之初五天之精感為帝王之祖皆非有得于化原有見于古初者信不足以及之然中垣太微昭布森列不可誣也况周人立閟宫以祭姜嫄大司樂享先妣序于先祖之上則南郊祀感生帝何必異乎緯書焚于隋河圖洛書至宋始大顯使無陳邵二公亦妖妄之類耳學者初不見全書徃徃望風詆排黄先生嘗謂恐有如圖書蓍䇿之數在其中可謂惡而知其善者矣孫仲然逺矣安得起陳林諸君子而質之
  蕙田案趙氏論六天是矣乃從鄭氏以禘為郊祭南郊祀感生帝不知讖緯之當絶而反引伸其說何歟存此二條以見郊祀異說之惑人可畏至其說之所以謬已詳見前辨中矣














  五禮通考卷五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六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六
  圜丘祀天
  史記封禪書三年一郊秦以冬十月爲歲首故常以十月上宿郊見李竒曰宿猶齋戒也通權火張晏曰權火㷭火也狀若井桔橰其法類稱故謂之權欲令光明逺照通祀所也索隱曰權一作爟周禮有司爟拜於咸陽之旁而衣上白其用如經祠云服䖍曰經常也
  蕙田案封禪書于四畤稱雍而此云咸陽之旁四畤有春泮凍秋涸凍冬賽祠五月嘗駒及四仲之月祠而此但云十月然則秦雖廢禮固未嘗即以四畤爲郊天也太史公作此書意在廣陳淫祀以彰武帝之失而於三代常禮幸存一線於呂政者反從其畧故通篇所言惟此一條爲正郊也髙祖入關旣立黑帝後雖有詔祀上帝及梁巫祠天地之文所言天帝皆是泛稱並無正祭武帝既立泰畤以後與五畤間歲祠祭是漢人固亦知有天與五帝之分特以泰一爲天而非周禮所郊之昊天也
  右秦郊禮
  漢書髙祖本紀二年六月令祠官祀天地四方上帝山川以時祠之
  郊祀志後四歲天下已定詔御史令長安置祠祀官女巫其梁巫祀天地晉巫祀五帝九天巫祀九天
  蕙田案梁巫祀天地晉巫祀五帝則天與五帝明有不同矣乃復有九天之祀何其謬耶
  文帝本紀十四年詔曰朕獲執犧牲珪幣以事上帝宗廟十四年於今歴日彌長以不敏不明而久撫臨天下朕甚自媿其廣增諸祀壇場珪幣昔先王逺施不求其報望祀不祈其福右賢左戚先民後已至明之極也今吾聞祠官祝釐如淳曰釐福也賈誼傳受釐坐宣室是也師古曰釐本字作禧假借用耳同音僖皆歸福朕躬不爲百姓朕甚媿之夫以朕不徳而專鄉獨美其福百姓不與焉是重吾不徳其令祠官致敬毋有所祈
  史記封禪書今上武帝初至雍郊見五畤後常三歳一郊索隠曰漢舊儀云元年祭天二年祭地三年祭五畤三歲一徧皇帝自行也
  亳人謬忌奏祠泰一方曰天神貴者泰一泰一佐曰五帝古者天子以春秋祭泰一東南郊用太牢七日漢書作日一太牢七日爲壇開八通之鬼道於是天子令太祝立其祠長安東南郊常奉祠如忌方其後人上書言古者天子三年一用太牢祠三一天一地一泰一天子許之令太祝領祠之於忌泰一壇上如其方
  蕙田案髙帝紀祠天地四方上帝山川則祭天與祭上帝有別也封禪書文帝郊見五畤索隠註祭天祭五畤亦各不同是祭天之壇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時日儀文珪幣雖無可考不足以爲郊祀之典要然祭天之禮固未嘗竟廢自謬忌創爲泰一之說立祠于長安東南郊則儼然彷彿圎丘之意矣復增三一之祠又別泰一于天一地一之上後遂專郊拜泰一立泰畤壇不經甚矣
  其秋元鼎元年上幸雍且郊或曰五帝泰一之佐也宜立泰一而上親郊之上疑未定齊人公孫卿言黄帝采首山銅鑄鼎於荆山下鼎既成有龍下迎黄帝上天於是天子曰嗟乎吾誠得如黄帝吾視去妻子如脫屣耳乃拜卿爲郎東使候神於太室上遂郊雍至隴西登空同幸甘泉令祠官寛舒等具泰一祠壇祠壇放亳忌泰一壇三垓五帝壇環居其下各如其方黄帝西南除八通鬼道泰一所用如雍一畤物而加醴棗脯之屬殺一犛牛以爲俎豆牢具而五帝獨有俎豆醴進其下四方地爲醊食羣神從者及北斗云已祠胙餘皆燎之其牛色白鹿居其中彘在鹿中水而洎之徐廣曰洎一作酒灌水于釡中曰洎師古曰言以白鹿内牛中以彘内鹿中又以水及酒合内鹿中祭日以牛祭月以羊彘特太一祝宰則衣紫及繡五帝各如其色日赤月白十一月辛巳朔旦冬至昧爽天子始郊拜泰一朝朝日夕夕月則揖而見太一如雍郊禮其贊饗曰天始以寶鼎神策授皇帝朔而又朔終而復始皇帝敬拜見焉而衣尚黄其祠列火滿壇壇旁烹炊具有司云祠上有光焉公卿言皇帝始郊見泰一雲陽有司奉瑄玉孟康曰璧大六寸謂之瑄嘉牲薦饗是夜有美光及晝黄氣上屬天太史公漢書作太史令談祠官寛舒等曰神靈之休祐福兆祥宜因此地光域立泰畤壇以明應令太祝領秋及臘間祠三歲天子一郊見
  漢書郊祀志夏六月汾隂巫錦爲民祠魏脽后土營旁見地如鈎狀掊視得鼎鼎大異于衆鼎文鏤無欵識怪之言吏吏告河東太守勝勝以聞天子使騐問巫得鼎無姦詐廼以禮祠迎鼎至甘泉從上行薦之至中山宴溫有黄雲焉有鹿過上自射之因之以祭云至長安公卿大夫皆議尊寶鼎天子曰間者河溢歲數不登故廵祭后土祈爲百姓育榖今年豐楙未報鼎曷爲出哉有司皆言聞昔泰帝興神鼎一一者一統天地萬物所繫象也黄帝作寶鼎三象天地人禹收九牧之金鑄九鼎象九州皆嘗鬺亨上帝鬼神其空足曰鬲以象三徳饗承天祜夏徳衰鼎遷於殷殷徳衰鼎遷於周周徳衰鼎遷於秦秦徳衰宋之社亡鼎廼淪伏而不見周頌曰自堂徂基自羊徂牛鼐鼎及鼒不㕦不敖胡考之休今鼎至甘泉以光潤龍變承休無疆合兹中山有黄白雲降蓋若獸為符路弓乗矢集獲壇下報祠大享唯受命而帝者心知其意而合徳焉鼎宜視宗禰廟臧於帝廷以合明應制曰可其秋上雍且郊或曰五帝泰一之佐也宜立泰一而上親郊之上疑未定齊人公孫卿曰今年得寶鼎其冬辛巳朔旦冬至與黄帝時等卿有札書曰黄帝得寶鼎冕𠉀問於鬼臾區鬼臾區對曰黄帝得寶鼎神策是歲己酉朔旦冬至得天之紀終而復始於是黄帝迎日推策後率二十歲復朔旦冬至凡二十推三百八十年黄帝仙登於天卿因所忠欲奏之所忠視其書不經疑其妄言謝曰寶鼎事已决矣尚何以爲卿因嬖人奏之上大恱廼召問卿對曰受此書申公申公已死上曰申公何人也卿曰齊人與安期生通受黄帝言無書獨有此鼎書曰漢興復當黄帝之時曰漢之聖者在髙祖之孫且曾孫也寶鼎出而與神通封禪封禪七十二王唯黄帝得上泰山封申公曰漢帝亦當上封禪封禪則能仙登天矣黄帝萬諸侯而神靈之封君七千天下名山八而三在蠻夷五在中國中國華山首山太室山泰山東萊山此五山黄帝之所常游與神會黄帝且戰且學仙患百姓非其道乃斷斬非鬼神者百餘歳然後得與神通黄帝郊雍上帝宿三月鬼臾區號大鴻死塟雍故鴻冢是也其後黄帝接萬靈明庭明庭者甘泉也所謂寒門者谷口也黄帝採首山銅鑄鼎於荆山下鼎既成有龍垂胡𩓾下迎黄帝黄帝上騎羣臣後宮從上龍七十餘人龍乃上去餘小臣不得上廼悉持龍䫇龍𩓾拔墮墮黄帝之弓百姓仰望黄帝既上天乃抱其弓與龍𩓿號故後世因名其處曰鼎湖其弓曰烏號於是天子曰嗟乎誠得如黄帝吾視去妻子如脫屣耳拜卿爲郎使東候神於太室上遂郊雍至隴西登崆峒幸甘泉令祠官寛舒等具泰一祠壇祠壇放亳忌泰一壇三陔五帝壇環居其下各如其方黄帝西南除八通鬼道泰一所用如雍一畤物而加醴棗脯之屬殺一犛牛以爲俎豆牢具而五帝獨有俎豆醴進其下四方地爲腏食羣神從者及北斗云已祠胙餘皆燎之其牛色白白鹿居其中彘在鹿中鹿中水而酒之祭日以牛祭月以羊彘特太一祝宰則衣紫及繡五帝各如其色日赤月白十一月辛巳朔旦冬至昒爽天子始郊拜泰一朝朝日夕夕月則揖而見太一如雍郊禮其贊饗曰天始以寶鼎神策授皇帝朔而又朔終而復始皇帝敬拜見焉而衣尚黄其祠列火滿壇壇旁烹炊具有司云祠上有光公卿言皇帝始郊見太一雲陽有司奉瑄玉嘉牲薦享是夜有美光及晝黄氣上屬天太史令談祠官寛舒等曰神靈之休祐福兆祥宜因此地光域立太畤壇以明應令太祝領秋及臘間祠三歲天子一郊見其秋爲伐南越告禱太一以牡荆畫幡日月北斗登龍以象太一三星為太一鏠旗命曰靈旗爲兵禱則太史奉以指所伐國
  蕙田案三代以上郊天儀節散見於經傳秦漢之人無所攷正疎略久矣其壇制祭日從祀牲牢俎豆衣服祝詞大概稍見於此
  武帝本紀元鼎五年十一月辛巳朔旦冬至立泰畤于甘泉天子親郊見朝日夕月詔曰朕以眇身託于王侯之上德未能綏民民或饑寒故巡祭后土以祈豐年冀州脽壤乃顯文鼎獲薦于廟渥洼水出馬朕其御焉戰戰兢兢懼不克任思昭天地内惟自新詩云四牡翼翼以征不服親省邊垂用事所極望見泰一修天文䄠辛卯夜若景光十有二明易曰先甲三日後甲三日朕甚念年歲未咸登飭躬齋戒丁酉拜况于郊
  蕙田案泰一天神固不足以當昊天然班史諸紀每幸雍曰祠五畤幸甘泉曰郊泰畤葢以泰畤之設其尊在五畤之上而五帝僅爲之佐則漢直以當圜丘之祭矣若更黜爲非郊必謂建始以上全不祀天殊亦乖其本意今於諸帝郊泰畤者悉入郊天而五畤悉入五帝庶無彼此紛亂之患而讀者亦易考焉
  郊祀志天子封泰山禪泰山下阯東北肅然山還坐明堂羣臣更上夀下詔改元其秋有星孛于東井後十餘日有星孛于三能望氣王朔言後獨見填星如瓜食頃復入有司皆曰陛下建漢家封禪天其報德星云其來年冬郊雍五帝還拜祝祠太乙
  史記封禪書元封二年冬郊雍五帝還拜祝祠太乙贊饗曰德星昭衍厥維休祥夀星仍出淵燿光明信星昭見皇帝敬拜泰祝之享
  蕙田案此年贊饗之詞與元鼎元年絶不同
  漢書武帝本紀五年冬南廵狩至于盛唐春三月還至泰山增封夏四月還幸甘泉郊泰畤
  天漢元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
  後元元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二月詔曰朕郊見上帝廵于北邊見羣鶴留止以不羅罔靡所獲獻薦于泰畤光景並見其赦天下
  禮樂志武帝定郊祀之禮祠泰一甘泉就乾位也祭后土于汾隂澤中方丘也乃立樂府采詩夜誦有趙代秦楚之謳以李延年爲協律都尉多舉司馬相如等數十人造為詩賦略論律呂以合八音之調作十九章之歌以正月上辛用事甘泉圜丘使童男女七十人俱歌昏祠至明夜常有神光如流星止集于祠壇天子自竹宮望拜百官侍祠者數百人皆肅然動心焉
  郊祀歌練時日一 練時日侯有望焫膋蕭延四方以蕭焫脂合馨香四方四方之神也焫人說反九重開靈之斿垂惠恩鴻祜休靈之車結𤣥雲駕飛龍羽旄紛靈之下若風馬左倉龍右白虎靈之來神哉沛先以雨般裔裔靈之至慶隂隂相放𢘍震澹心放𢘍猶髣髴也音昉弗澹動也靈已坐五音飭虞至旦承靈億牲繭栗粢盛香尊桂酒賓八鄉八鄉八方之神靈安留吟青黄青黄謂四時之樂徧觀此聎瑤堂衆嫭並綽奇麗嫭音互好也謂女樂並好麗也顔如荼兆逐靡兆民逐觀而猗靡也靡武義反被華文厠霧縠曵阿錫佩珠玉俠嘉夜俠與挾同嘉夜芳草也茝蘭芳澹容與獻嘉觴
  帝臨二 帝臨中壇四方承宇繩繩意變備得其所清和六合制數以五此后土之歌也土數五海内安寧興文匽武后土富媪媪老母稱也坤為母故稱媪昭明三光穆穆優游嘉服上黄土色上黄也
  青陽三鄒子樂 青陽開動春爲青陽根荄以遂膏潤并愛跂行畢逮霆聲發榮壧處頃聽壧與巖同頃讀曰傾枯槀復産廼成厥命衆庶熙𤋮施及天胎羣生啿啿唯春之祺啿啿豐厚之貌音徒感反
  朱明四鄒子樂 朱明盛長旉與萬物夏爲朱明旉古敷字桐生茂豫桐讀為通言草木皆通達而生靡有所詘敷華就實既阜既昌登成甫田百鬼迪嘗廣大建祀肅雍不忘神若宥之傳世無疆
  西顥五鄒子樂 西顥沆碭西方少吴也沆胡浪反碭音蕩白氣之貌也秋氣肅殺含秀垂頴續舊不廢廢合韻音發姦僞不萌祅孽伏息隅辟越逺四貉咸服既畏兹威惟慕純徳附而不驕正心翊翊
  𤣥㝠六鄒子樂 𤣥㝠陵隂𤣥㝠北方之神也蟄虫葢臧屮木零落屮古草字抵冬降霜易亂除邪革正異俗兆民反本抱素懐樸條理信義望禮五嶽籍歛之時掩收嘉穀惟泰元七 惟泰元尊媪神蕃釐泰元天也媪神地也言天神至尊而地神多福也釐讀曰僖經緯天地作成四時精建日月星辰度理隂陽五行周而復始雲風靁電降甘露雨百姓蕃滋咸循厥緒繼統共勤順皇之徳鸞路龍鱗罔不肸飾嘉籩列陳庶幾宴享滅除凶災烈騰八荒鐘鼓竽笙雲舞翔翔招搖靈旗九夷賓將 建始元年丞相匡衡奏罷鸞路龍鱗更定詩曰㳙選休成㳙除也除惡選取美成者也
  天地八 天地並况况賜也惟予有慕爰熙紫壇思求厥路恭承禋祀緼豫爲紛黼繡周張承神至尊千童羅舞成八溢溢與佾同合好効歡虞泰一九歌畢奏斐然殊鳴琴竽瑟會軒朱軒朱即朱軒也璆磬金鼓靈其有喜百官濟濟各敬厥事盛牲實俎進聞膏神奄留臨須摇須搖須臾也長麗前掞光耀明長麗靈鳥也舊說云鸞也寒暑不忒况皇章展詩應律鋗玉鳴函宮吐角激徵清發梁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羽申以商造兹新音永久長聲氣逺條鳳鳥鴹鴹古翔字神夕奄虞葢孔享 丞相匡衡奏罷黼繡周張更定詩曰肅若舊典
  蕙田案郊祀志衡言甘泉泰畤紫壇有文章采鏤黼黻之飾及玉女樂石壇僊人祠瘞鸞路騂駒寓龍馬不能得其象於古宜皆勿修故改去詩中鸞路龍鱗句爲涓選休成又改去黼繡周張句爲肅若舊典舊本誤置下章之首見館閣校本雖正其失而以爲衡詩祇記其首句則亦考之未詳也
  日出入九 日出入安窮時世不與人同日月無窮而人命有終世長而夀短故春非我春夏非我夏秋非我秋冬非我冬泊如四海之池徧觀是邪謂何吾知所樂獨樂六龍六龍之調使我心若訾黄其何不徠下應劭曰訾黄一名乗黄龍翼而馬身黄帝乘之而仙武帝意欲得之曰何不來耶師古曰訾嗟歎之詞黄乘黄也
  天馬十 太乙况天馬下言此天馬乃太乙所賜故來下也霑赤汗沬流赭霑濡也流汗如赭志俶儻精權竒籋浮雲籋音躡言天馬上躡浮雲也晻上馳體容與迣萬里迣音逝超踰也今安匹龍爲友元狩三年馬生渥洼水中作 天馬徠從西極涉流沙九夷服天馬徠出泉水虎脊雨馬毛色如虎脊者有兩也化若鬼變化若鬼神天馬徠歴無草徑千里循東道天馬徠執徐時言歳在辰也將搖舉誰與期天馬徠開逺門竦予身逝昆侖天馬徠龍之媒游閶闔觀玉臺太初四年誅宛王獲宛馬作
  天門十一 天門開詄蕩蕩穆並騁以臨饗光夜燭德信著靈寖平而鴻長生豫大朱涂廣涂道路也言通神之路飾以朱丹又甚廣大夷石爲堂飾玉梢以舞歌體招搖若永望星留俞塞隕光俞答也言衆星留神答我饗薦降其光耀四面充塞也照紫幄珠熉黄紫幄饗神之幄言光照紫幄故珠色熉然而黄也熉音云幡比翄回集貳雙飛常羊舞者骨騰肉飛如鳥之回翄而雙集也月穆穆以金波日華燿以宣明假清風軋忽激長至重觴重觴謂累獻也神裵回若流放殣冀親以肆章言神靈裵回留而不去故我得覲見冀以親附而陳誠意遂章明之函蒙祉福常若期寂漻上天知厥時泛泛滇滇從髙斿滇音振旅闐闐殷勤此路臚所求佻正嘉吉宏以昌佻讀曰肇始也休嘉砰隱溢四方專精厲意逝九閡閡亦陔也胡九天之上也合韻音改紛云六幕浮大海
  景星十二 景星顯見信星彪列象載昭庭象謂縣象也載事也日親以察參侔開闔爰推本紀汾脽出鼎皇祜元始五音六律依韋饗昭依韋諧和也雜變並會雅聲逺姚姚僄姚言飛揚也空桑琴瑟結信成四興遞代八風生殷殷鐘石羽籥鳴河龍供鯉醇犧牲百末㫖酒布蘭生泰尊柘漿析朝酲取甘柘汁以爲飲可以解朝酲也微感心攸通修名周流常羊思所并穰穰復正直往𡩋穰穰多也復歸也直當也𡩋願也言獲福既多歸于正道克當往日所願也馮蠵切和疏寫平馮夷河伯蠵觜蠵龜屬言馮夷命靈蠵使切厲諧和水神令之疏導川潦寫散平均無災害也上天布施后土成穰穰豐年四時榮元鼎五年得鼎汾隂作
  齊房十三 齊房産草九莖連葉宮童効異宮之童豎致此異瑞也披圖案諜𤣥氣之精回復此都蔓蔓日茂芝成靈華元封二年芝生甘泉齊房作
  后皇十四 后皇嘉壇立𤣥黄服物發冀州兆蒙祉福沇沇四塞徦狄合處沇沇流行之貌徦狄逺夷也合處内附也徦即遐字從彳經營萬億咸遂厥宇
  華𤍞𤍞十五 華𤍞𤍞固靈根神之斿過天門車千乗敦昆侖敦讀曰屯神之出排玉房周流雜拔蘭堂拔舍止也神之行旌容容騎沓沓般傱傱傱傱衆也才公反神之徠泛翊翊甘露降慶雲集神之揄臨壇宇九疑賓夔龍舞神安坐鴹吉時共翊翊合所思神嘉虞申貳觴貳觴猶重觴也福滂洋邁延長沛施祐汾之阿揚金光横泰河莽若雲增陽波徧臚驩騰天歌
  五神十六 五神相包四鄰五帝為太乙相包含也四鄰四方也土地廣揚浮雲扢嘉壇椒蘭芳扢摩也摩拭其壇加以椒蘭之芳璧玉精禮神之璧垂華光益億年美始興交於神若有承廣宣延咸畢觴言徧延諸神畢盡觴爵也靈輿位偃蹇驤卉汨臚析奚遺卉汨疾意也臚陳也析分也奚何也言速自陳列分散而歸無所留也淫淥澤𪶁然歸淫久也淥澤澤名言我饗神之後久在淥澤乃𪶁然而歸也
  朝隴首十七 朝隴首覽西垠靁電尞獲白麟爰五止顯黄徳時白麟足有五蹏圖匈虐熏鬻殛闢流離抑不詳流離不得所者為開道路使之安集違道不詳善者則抑黜之賓百僚山河饗掩回轅鬗長馳鬗鬗長貌音武元反騰雨師灑路陂流星隕感惟風籋歸雲撫懐心元狩元年行幸雍獲白麟作
  象載瑜十八 象載瑜白集西象載象輿也瑜美貌西合韻音先食甘露飲榮泉赤鴈集六紛員六所獲鴈數紛員多貌殊翁雜五采文翁鴈頸文彩殊異也神所見施祉福登蓬萊結無極太始三年行幸東海獲赤鴈作
  赤蛟十九 赤蛟綏黄華葢綏綏赤蛟貌上有黄氣狀若葢也露夜零晝晻濭百君禮六龍位勺椒漿靈已醉靈既享錫吉祥芒芒極降嘉觴靈殷殷爛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光延夀命永未央杳㝠㝠塞六合澤汪濊輯萬國靈禗禗象輿轙禗音近枲不安欲去也轙僕人嚴駕待發之意音儀票然逝票匹遙反旗逶蛇禮樂成靈將歸託𤣥徳長無衰
  蕙田案武帝祠太乙于甘泉祭后土於汾隂雖非古南北郊之制而其意略同孟堅作志總一代樂章而繫之其下故其用樂禮節及前後增易不復詳述今由本文繹之縱不能確有所指然其先後節次之大略有可彷彿擬議者一章曰練時日𠉀有望焫膋蕭延四方是神未降而延之也曰九重開靈之斿是神之起而將降也繼曰靈之車靈之下靈之來靈之至靈已坐靈安留則神行而下至登位也是爲燔燎迎神之章如周禮大司樂圜鍾爲宮黄鍾爲角太蔟爲徴姑洗爲羽樂六變則天神皆降可得而禮者也二章帝臨三章青陽四章朱明五章西顥六章𤣥㝠則爲祀五帝之樂章封禪書所云泰一壇三垓五帝壇環居其下者也七章曰惟泰元尊媪神蕃釐經緯天地作成四時是言泰一之尊兼統天地葢獻泰一之詞也八章曰天地並况曰合好効歡虞泰一則獻天一地一也九章日出入其詞皆求仙人慕黄帝之意封禪書所云吾誠得如黄帝視去妻子如脫屣者也意或於朝日夕月而用之歟十一章天門曰假清風軋忽激長至重觴十五章華𤍞𤍞曰神嘉虞申貳觴則再獻三獻之樂章也十六章五神曰廣宣延咸畢觴曰淫淥澤𪶁然歸十九章赤蛟曰靈既享錫吉祥芒芒極降嘉觴延夀命永未央是飲福致嘏之事也曰靈禗禗象輿轙曰禮樂成靈將歸是言神返而去也此皆獻畢受福送神之詞其前後次第略可想見但或用之甘泉或兼用之汾隂雍畤則不可考矣此外十章天馬十二章景星十三章齊房十七章朝隴首十八章象載瑜或志休祥或記功烈則隨時増用故元狩元年之朝隴首三年之天馬並作于立甘泉祠之前惟元鼎五年之景星則適在其年若元封二年之齊房則在立甘泉之後四年矣太初四年之天馬則又後之八年矣太始三年之象載瑜則又後之七年矣是皆隨事增入其奏之節次不可知或即以天馬厠九章之下景星厠十一章之下以為序次而班史因之歟惟十四章后皇則决係汾隂后土祀神之樂而其迎神送神當即在前十三章之内今不復可別矣然則此十九章者始于元狩元年之獲麟終太始三年之獲赤鴈歴二十九年而始備至匡衡更定則又後之六十二年矣今以班志相傳既久且又有甲乙次第若更區分割裂恐無片段故統載于此而略申其說以俟考定者
  宣帝本紀神爵元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三月詔曰朕承宗廟戰戰慄慄惟萬事統未燭厥理廼元康四年嘉榖𤣥稷降于郡國神爵仍集金芝九莖産于函徳殿銅池中九真獻竒獸南郡獲白虎威鳳爲寶朕之不明震于珍物飭躬齋精祈爲百姓東濟大河天氣清靜神魚舞河幸萬歳宮神爵翔集朕之不徳懼不能任其以五年爲神爵元年
  郊祀志大將軍霍光輔政上共已正南面非宗廟之祀不出十二年乃下詔曰葢聞天子尊事天地修祀山川古今通禮也間者上帝之祠闕而不親十有餘年朕甚懼焉朕親飭躬齋戒親奉祠爲百姓蒙嘉氣獲豐年焉明年正月上始幸甘泉郊見泰畤數有美祥修武帝故事盛車服敬齊祠之禮頗作詩歌
  宣帝本紀神爵四年春二月詔曰廼者鳳凰甘露降集京師嘉瑞並見修興泰一五帝后土之祠祈為百姓蒙祉福鸞鳳萬舉蜚覽翺翔集止於旁齊戒之暮神光顯著薦鬯之夕神光交錯或降於天或登於地或從四方來集於壇上帝嘉饗海内承福其赦天下賜民爵一級女子百户牛酒鰥寡孤獨髙年帛
  蕙田案武帝後元元年郊泰畤見羣鶴赦天下此年復賜爵及牛酒髙年帛自後因之相沿既久至赦賚繁費如宋代㡬致以郊祀爲難行則漢已階之厲矣况誇瑞應而惑神鬼豈敬而逺之之道耶
  五鳳元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
  甘露元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
  郊祀志改元甘露正月上幸甘泉郊泰畤其夏黄龍見新豐建章未央長樂宮鐘虡銅人皆生毛長一寸所時以爲美祥
  宣帝本紀二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
  黄龍元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
  元帝本紀初元二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賜雲陽民爵一級 五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
  永光元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赦雲陽徒賜民爵一級女子百户牛酒髙年帛 五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
  建昭二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
  郊祀志元帝即位遵舊儀間歳正月一幸甘泉郊泰畤又東至河東祠后土西至雍祠五畤凡五奉泰畤后土之祠亦施恩澤時所過毋出田租賜百户牛酒或賜爵赦罪人
  蕙田案自漢初至此南北郊未立其制凡四變天地五畤三歲一徧祭一也立泰一祠于長安東南郊二也增三一祠于亳忌泰一壇上三也甘泉立泰畤四也其時天子所親行者泰一五帝后土其最著云
  成帝本紀建始元年十二月作長安南北郊罷甘泉汾隂祠是日大風拔甘泉畤中大木十圍以上
  郊祀志帝初即位丞相匡衡御史大夫張譚奏言帝王之事莫大乎承天之序承天之序莫重於郊祀故聖王盡心極慮以建其制祭天於南郊就陽之義也瘞地於北郊即隂之象也天之於天子也因其所都而各饗焉往者孝武皇帝居甘泉宮即於雲陽立泰畤祭於宮南今行常幸長安郊見皇天反北之泰隂祠后土反東之少陽事與古制殊又至雲陽行谿谷中阨陿且百里汾隂則度大川有風波舟楫之危皆非聖主所宜數乗郡縣治道共張吏民困苦百官煩費勞所保之民行危險之地難以奉神靈而祈福祐殆未合於承天子民之意昔者周文武郊於豐鄗成王郊於雒邑由此觀之天隨王者所居而饗之可見也甘泉泰畤河東后土之祠宜可徙置長安合於古帝王願與羣臣議定奏可大司馬車騎將軍許嘉等八人以爲所從來久逺宜如故右將軍王商博士師丹議郎翟方進等五十人以爲禮記曰燔柴於太壇祭天也瘞薶於太折祭地也兆於南郊所以定天位也祭地於太折在北郊就隂位也郊處各在聖王所都之南北書曰越三日丁巳用牲於郊牛二周公加牲告徙新邑定郊禮於雒明王聖主事天明事地察天地明察神明章矣天地以王者爲主故聖王制祭天地之禮必於國郊長安聖主之居皇天所觀視也甘泉河東之祠非神靈所享宜徙就正陽太隂之處違俗復古循聖制定天位如禮便於是衡譚奏議曰陛下聖徳聰明上通承天之大典覽羣下使各悉心盡慮議郊祀之處天下幸甚臣聞廣謀從衆則合於天心故洪範曰三人占則從二人之言言少從多之義也論當往古宜於萬民則依而從之違道寡與則廢而不行今議者五十八人其五十人言當徙之義皆著於經傳同於上世便於吏民八人不案經蓺考古制而以爲不宜無法之議難以定吉凶太誓曰正稽古建功立事可以永年丕天之大律詩曰毋曰髙髙在上陟降厥士日監在兹言天之日監王者之處也又曰廼眷西顧此維予宅言天以文王之都爲居也宜於長安定南北郊爲萬世基天子從之既定衡言甘泉泰畤紫壇八觚宣通象八方五帝壇周環其下又有羣神之壇以尚書禋六宗望山川徧羣神之義紫壇有文章采鏤黼黻之飾及玉女樂石壇仙人祠瘞鸞路騂駒寓龍馬不能得其象於古臣聞郊柴饗帝之義埽地而祭尚質也歌大呂舞雲門以竢天神歌太蔟舞咸池以竢地祗其牲用犢其席藁稭稭音戞其器陶匏皆因天地之性貴誠尚質不敢修其文也以爲神祗功德至大雖修精微而備庶物猶不足以報功唯至誠爲可故尚質不飾以章天徳紫壇偽飾女樂鸞路騂駒龍馬石壇之屬宜皆勿修衡又言王者各以其禮制事天地非因異世所立而繼之今雍鄜宻上下畤本秦侯各以其意所立非禮之所載術也漢興之初儀制未及定即且因秦故祠復立北畤今既稽古建定天地之大禮郊見上帝青赤白黄黑五方之帝皆畢陳各有位饌祭祀備具諸侯所妄造王者不當長遵及北畤未定時所立不宜復修天子皆從焉及陳寶祠由是皆罷
  蕙田案匡衡之議可謂精矣葢由是復覩古先之制焉漢時經術之效至是乃見北郊之文于經無有而此俱稱禮記必有明據非臆說也特為二戴刪定而逸之耳惜哉
  三輔黄圖圜丘在昆明故渠南有漢故圜丘今按髙二丈周圍百二十步
  成帝本紀建始二年春正月辛巳上始郊祀長安南郊詔曰廼者徙泰畤后土于南郊北郊朕親飭躬郊祀上帝皇天報應神光並見三輔長無共張繇役之勞赦奉郊縣長安長陵天郊在長安城南地郊在長安城北長陵界中二縣有奉郊之勤故一切並赦之及中都官耐罪徒減天下賦錢算四十
  蕙田案此西漢南北郊之始然正月上辛乃古祈榖之祭非圜丘正祭匡衡葢亦誤認魯禮爲周禮耳甘泉泰畤用十一月朔旦冬至其地則非其時則近古也
  永始三年冬十月皇太后詔復甘泉泰畤 四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神光降集紫殿大赦天下賜雲陽吏民爵女子百户牛酒髙年帛
  郊祀志後成都侯王商爲大司馬輔政杜鄴說商曰東鄰殺牛不如西鄰之禴祭言奉天之道貴以誠質大得民心也行穢祀豐猶不蒙祐徳修薦薄吉必大來古者壇場有常處燎禋有常用贊見有常禮犧牲玉帛雖備而財不匱車輿臣役雖動而用不勞是故每舉其禮助者歡說大路所歴黎元不知今甘泉河東天地郊祀咸失方位違隂陽之宜及雍五畤皆曠逺奉尊之役休而復起繕治共張無解已時皇天著象殆可略知前上甘泉先敺失道禮月之夕奉引復迷祠后土還臨河當渡疾風起波船不可御又雍大雨壊平陽宮垣廼三月甲子震電災林光宮門祥瑞未著咎徵仍臻迹三郡所奏皆有變故不答不饗何以甚此詩曰率由舊章舊章先王法度文王以之交神於祀子孫千億宜如異時公卿之議復還長安南北郊
  成帝本紀元延二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
  揚雄傳上方郊祠甘泉泰畤汾隂后土以求繼嗣召雄待詔承明之庭正月從上甘泉還奏甘泉賦以風
  四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
  綏和二年春正月行幸甘泉郊泰畤丙戌帝崩于未央宮皇太后詔有司復長安南北郊
  郊祀志帝崩皇太后詔有司曰皇帝即位思順天心遵經義定郊禮天下說憙懼未有皇孫故復甘泉泰畤汾隂后土庶㡬獲福皇帝恨難之卒未得其祐其復南北郊長安如故以順皇帝之意也
  蕙田案此西漢再復南北郊然其忽罷忽復復而仍罷者或以未得皇孫或以久疾不瘳葢方士禍福之說中入骨髓其所謂敬恭明神者但知有祈禱之私而不知有典禮之正區區一匡衡正之猶捧土以塞孟津欲障而廻之也難矣
  哀帝本紀建平三年十一月復甘泉泰畤汾隂后土祠罷南北郊
  郊祀志哀帝寢疾太皇太后詔有司曰皇帝孝順奉承聖業靡有懈怠而久疾未瘳夙夜維思殆繼體之君不宜改作其復甘泉泰畤汾隂后土祠如故上亦不能親至遣有司行事而禮祠焉
  平帝本紀元始四年春正月郊祀髙祖以配天
  郊祀志五年大司馬王莽奏言王者父事天故爵稱天子孔子曰人之行莫大於孝孝莫大於嚴父嚴父莫大於配天王者尊其考欲以配天縁考之意欲尊祖推而上之遂及始祖是以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禮記天子祭天地及山川歲徧春秋榖梁傳以十二月下辛卜正月上辛郊髙皇帝受命因雍四畤起北畤而備五帝未共天地之祀孝文十六年用新垣平初起渭陽五帝廟祭泰一地祗以太祖髙皇帝配曰冬至祠泰一夏至祠地祗皆并祠五帝而共一牲上親郊拜後平伏誅乃不復自親而使有司行事孝武皇帝祠雍曰今上帝朕親郊而后土無祠則禮不答也於是元鼎四年十一月甲子始立后土祠於汾隂或曰五帝泰一之佐宜立泰一五年十一月癸未始立泰一祠於甘泉三嵗一郊與雍更祠亦以髙祖配不歲事天皆未應古制建始元年徙甘泉泰畤河東后土於長安南北郊永始元年三月以未有皇孫復甘泉河東祠綏和二年以卒不獲祐復長安南北郊建平三年懼孝哀皇帝之疾未瘳復甘泉汾隂祠竟復無福臣謹與太師孔光長樂少府平晏大司農左咸中壘校尉劉歆太中大夫朱陽博士薛順議郎國由等六十七人議皆曰宜如建始時丞相衡等議復長安南北郊如故莽又頗改其祭禮曰周官天墬之祀墬古地字也樂有別有合其合樂曰以六律六鍾五聲八音六舞大合樂祀天神祭墬祗祀四望祭山川享先妣先祖凡六樂奏六歌而天墬神祗之物皆至四望葢謂日月星海也三光髙而不可得親海廣大無限界故其樂同祀天則天文從祭墬則地理從三光天文也山川地理也天地合祭先祖配天先妣配地其誼一也天地合精夫婦判合祭天南郊則以地配一體之誼也天地位皆南鄉同席地在東共牢而食髙帝髙后配於壇上西鄉后在北亦同席共牢牲用繭栗𤣥酒陶匏禮記曰天子籍田千畮以事天地繇是言之宜有黍稷天地用牲一燔燎瘞薶用牲一髙帝髙后用牲一天用牲左及黍稷燔燎南郊地用牲右及黍稷瘞於北郊其旦東鄉再拜朝日其夕西鄉再拜夕月然後孝弟之道備而神祗嘉享萬福降輯此天地合祀以祖妣配者也其別樂曰冬日至於地上之圜丘奏樂六變則天神皆降夏日至於澤中之方丘奏樂八變則地祗皆出天地有常位不得常合此其各特祀者也隂陽之別於日冬夏至其會也以孟春正月上辛若丁天子親合祀天地於南郊以髙帝髙后配隂陽有離合易曰分隂分陽迭用柔剛以日冬至使有司奉祠南郊髙帝配而望羣陽日夏至使有司奉祭北郊髙后配而望羣隂皆以助致微氣通道幽弱當此之時后不省方故天子不親而遣有司所以正承天順地復聖王之制顯太祖之功也渭陽祠勿復修羣望未悉定定復奏奏可三十餘年間天地之祠五徙焉莽又奏天子父事天母事地今稱天神曰皇天上帝泰一兆曰泰畤
  蕙田案此西漢三復南北郊然改爲合祭以妣配地魏晉以下皆率行之不知其皆莽禮也 又案莽雖復南北郊僅於冬夏至使有司行事而天子則以孟春親合祀天地于南郊是南北郊制雖似合古而祭祀之禮失矣又立泰一兆曰泰畤后祇曰廣畤則是仍不廢舊畤但移之于國都耳
  漢舊儀元年祭天二年祭地三年祭五帝於五畤三歲一辦皇帝目行羣臣從齋皆百日他祠不出祭天紫壇幄帷髙皇帝配天居堂下西向紺席祭天用六綵綺席六重長一丈一副四周緣之祭天用玉几玉飾器凡器七千百物飾具祭天養牛五嵗至三千斤皇帝祭天居雲陽宮齋百日上甘泉通天臺髙二十丈以候天神之下見如流火舞女童三百人皆年八歲天神下壇所舉烽火皇帝就竹宮去壇三里望對壇竹宮中不至壇所甘泉臺去長安三百里望見長安城黄帝以來所祭天之圜丘也皇帝祭天地宗廟駕四馬羽葢華宴出則乘馬逺行在左纛黄屋乗六馬纛左排馬頭上髦也
  文獻通考馬氏曰西京之事班史于祭祀儀文所述簡略衞敬仲撰漢舊儀頗有正史所未見者然其詞多率而叙述亦無甚倫序如西漢未嘗舉髙祖配天之祀惟武帝作汶上明堂祠泰一五帝于明堂上坐合髙皇帝祠坐對之而三歲郊見于雍畤甘泉則未嘗有配天之祖也今此謂髙皇帝配天而又言居堂下則未有配神作主而坐堂下者也其義難曉姑錄以廣異聞
  蕙田案漢郊祀志載元始五年大司馬王莽奏稱孝文十六年祭泰一地祗以太祖髙皇帝配日冬至祠泰一夏至祠地祗皆并祠五帝而共一牲上親郊拜據此則髙皇帝之配泰畤自文帝始特史失載耳舊儀之言固有所本馬氏以爲其義難曉豈偶忽之耶
  三輔黄圖甘泉宮一曰雲陽宮秦所造在今池陽縣西故甘泉山宮以山爲名漢武帝建元中增廣之周十九里去長安三百里望見長安城黄帝以來圜丘祭天處遁甲開山圖云雲陽先生之墟也成帝永始四年行幸甘泉郊泰畤神光降于紫殿今案甘泉谷北岸有槐樹今謂玉樹根幹盤峙二三百年木也楊震關輔古語云耆老相傳咸以謂此樹即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甘泉賦所謂玉樹青蔥也 竹宮甘泉宮也以竹爲宮天子居中
  酉陽雜爼漢竹宮用紫泥為壇天神下若流火玉飾器七千枚舞女三百人一曰漢祭天神用萬二千杯養牛五歳重三千觔
  文獻通考馬氏曰王者祭天而以祖配之古今之通義祀典之首也舜攝政之初類於上帝禋於六宗望於山川徧於羣神湯代夏之初用𤣥牡告於上帝神后武王代殷之初告於皇天后土所過名山大川然則其所祀者天與六宗地與山川而已初無祀五帝之文周頌三十有一篇曰郊曰明堂曰柴望曰祈榖曰報祭曰類禡所以告神明之事備矣亦無祀五帝之樂章而祀五帝之說始於周禮先儒各以其意為之訓詁以爲五天帝者曰靈威仰赤熛怒白招拒汁光紀含樞紐也以爲五人帝者曰太皥炎帝黄帝少昊顓頊也姑以五天帝言之則此五帝皆天神之貴主五方之事者意其在祀典當與日月六宗並而亞於祀天者也秦襄公攻戎救周列爲諸侯而居西自以爲主少昊之神作西畤祠白帝太史公讀秦記以爲秦雜戎翟之俗作西畤用祀上帝僭端見矣位在藩臣而臚於郊祀君子懼焉然以愚攷之襄公以其有國於西也而祀少昊白帝是猶宋人之祀閼伯晉人之祀實沈耳非郊天也太史公誤矣自漢人既以祭畤爲郊天太史公習見當時之事而追尤秦襄之僭其實非也繼而諸畤並興或由夢蛇而爲鄜畤或因獲石聞雉而爲陳寶或由雨金而爲畦畤又繼而有青帝黄帝炎帝之祠俱以畤名之葢少昊白帝西方之神秦祠之宜也而并及青帝黄帝炎帝則非所祭而祭者也至於鄜畤陳寶之屬則皆秦中小神之爲淫厲而驚動禍福者秦人無知亦爲立畤而同於諸帝之祠漢人不攷復指四畤以爲郊天之事至髙祖立黑帝祠以備五畤而五帝俱祠矣然命有司進祠上不親往嗚呼安有郊見上帝而人主不親其事者乎往往見其所祠者叢雜冗泛是以姑諉之祠官修故事耳至孝文用新垣平之言而立渭陽五帝之廟孝武採謬忌之說而建泰一天皇之壇始親祠矣而皆謂之郊見夫郊事天之禮也諸方士言天神貴者泰一泰一佐者五帝則泰一五帝俱天上之神爾以神爲帝以祀神為郊而昊天上帝之祭固未嘗舉行也秦及漢初以郊祀事天之禮奉五帝至武帝時方士謬忌言泰一貴于五帝者也遂復以郊禮事泰一而五帝壇環居其下然終不聞舉祀天之禮至鄭康成遂剏為六天之說以為泰一五帝并昊天而六也葢異名而同體也然其說終難通葢方士之說至為誕謾然猶言天神貴者泰一泰一佐者五帝終不敢言泰一五帝即天也康成儒者乃剏六天之說何哉竊意泰一五帝之在天猶五嶽四瀆之在地也謂嶽瀆非地固不可而以方澤祠后土之禮事嶽瀆亦不可謂已祭嶽瀆而遂廢后土方澤之祠尤不可葢秦襄所祠少昊白帝耳然秦俗信鬼好祠至其子孫遂并青黄赤帝而祠之至漢髙帝立黑帝祠而以為事天之事畢矣葢其祠本不經而諸畤之怪妄尤甚髙祖明逹者也故雖有重祠敬祭之詔而卒不親享其亦有見於此矣漢初陋儒既不能有所建論乃若賈生賢而知禮者也親承宣室鬼神之問亦不能引經援古定郊社明堂祀天配祖之儀以革秦世之淫祠惜哉自是而後郊畤祠禮之豐殺每與方士之際遇相爲盛衰渭陽五帝之親祠也以新垣平平誅而帝怠於渭陽之祠而昊天上帝反不得比所謂泰一五帝者得享郊祀之祭髙祖剏業之太祖亦終西都之世不得享配天之祀豈不謬哉案郊祀志天子封泰山欲治明堂奉髙旁未曉其制濟南人公玉帶上黄帝時明堂圖於是上令奉髙作明堂汶上如帶圖及是歲修封則祀泰一五帝于明堂上坐合髙皇帝祠坐對之服䖍注曰漢是時未以髙祖配天故言對光武以來乃配之葢漢時泰一五帝之祠不一其在甘泉者曰郊畤三歲一親祠未嘗以祖配其在汶上者曰明堂武帝封泰山時所建方有髙帝並祠每修封則祠之終帝之世五修封而昭宣之後無幸泰山修封之事則廢其祭矣然髙皇帝之所並祠者泰一五帝不過天神之貴者則非配天也至成帝時匡衡請徙甘泉祠於長安定南北郊又言王者各以其禮制事天地非因異世所立而繼之今郊雍鄜宻上下畤本秦侯各以其意所立非禮所載漢興之初儀制未定即且因秦故祠復立北畤今既稽古建定天地之大禮郊見上帝青赤白黄黑五方之帝皆畢陳各有位饌祭祀備具諸侯所妄造王者不當長遵及北畤未定時所立不宜復修天子皆從焉及陳寶祠因是皆罷并毀不應禮之祠四百七十五所然後祀禮稍正然終不能建議盡復三代以來郊祀明堂嚴父配天之禮而哀平之間怵於禍福之說南北郊與甘泉五畤互為罷復卒無定制至王莽秉政請復長安南北郊祭天而以髙祖配善矣然復以髙后配地祗而共祭則臆說不經為甚葢莽將簒漢故爲是崇隂教以媚元后而遂其盜權竊位之謀耳或曰匡衡之論正矣然史載初罷甘泉泰畤作南郊日大風壊甘泉竹宮折拔畤中樹木十圍以上百餘天子異之以問劉向而向以爲不當革上卒無繼嗣哀平短祚漢以中衰議者惑焉何也對曰千金之家其祖父奉淫昏之鬼以求福而爲之子孫者欲矯而正之則所舉者未必蒙福而所廢者祇以掇禍如諸畤之神雖不正然漢代秦而興不能以禮革之方且信方士之言愈加尊奉侔於事天其祭之也且歴七世百五十餘年則其靈響暴著也久矣固未易遽絶也漢之中衰諸儒劉向谷永固嘗預言之向以人事永以天運然則固非廢淫祠之咎也逮世祖中興建武郊天即採用元始故事而不復襲漢初之迹甘泉諸畤未嘗領之祠官加以尊奉而亦不聞其能驚動禍福以來紛紛之議則以其絶之有素也故曰君子以作事謀始
  蕙田案漢書王莽傳載其居攝元年祀帝南郊迎春東郊始建國元年郊祀黄帝以配天黄后配地又宗祀虞舜于明堂六年獻新樂於明堂莽之僭亂好為粉飾如此人而不仁如禮樂何今盡削之不足復汚簡牘也
  右西漢郊禮












  五禮通考卷六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七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七
  圜丘祀天
  後漢書世祖本紀建武二年立郊兆于城南始正火德色尚赤
  祭祀志建武二年正月初制郊兆於雒陽城南七里依鄗采元始中故事爲圎壇八陛中又爲重壇天地位其上皆南向西上其外壇上爲五帝位青帝位在甲寅之地赤帝位在丙巳之地黄帝位在丁未之地白帝位在庚申之地黑帝位在壬亥之地其外爲壝重營皆紫以象紫宮有四通道以爲門日月在中營内南道日在東月在西北斗在北道之西皆別位不在羣神列中八陛陛五十八醊合四百六十四醊五帝陛郭帝七十二醊合三百六十醊中營四門門五十四神合二百一十六神外營四門門百八神合四百三十二神皆背營内鄉中營四門門封神四外營四門門封神四合三十二神凡千五百一十四神營即壝也封封土築也背中營神五星也及中宮宿五官神及五嶽之屬也背外營神二十八宿外宮星雷公先農風伯雨師四海四瀆名山大川之屬也醊竹芮切祭酹也
  注黄圖載元始儀上帝壇圓八觚徑五丈髙九尺茅營去壇十步竹宮徑三百步土營徑五百步神靈壇各於其方面三丈去茅營二十步廣坐十五步合祀神靈以璧琮用辟神道四通廣各三十步竹宮内道廣三丈有闕各九十一步壇方三丈拜位壇亦如之爲周道郊營之外廣九步營六甘泉北辰於南門
  之外日月海東門之外河北門之外岱宗西門之外爲周道前望之外廣九步列望遂乃近前望道外
  徑六十二步壇方二丈五尺髙三尺五寸 爲周道列望之外徑九步卿望亞列望外徑四十步壇廣三丈髙二尺 爲周道卿望之外徑九步大夫望亞卿望道外徑二十步壇廣一丈五尺髙一尺五寸 爲周道大夫望之外徑九步士望亞大夫望道外徑十五步壇廣一丈髙一尺 爲周道士望之外徑九步庻望亞士望道外徑九步壇廣五尺髙五寸 爲周道庻望之外徑九步凡天宗上帝宮壇營徑三里周九里營三重通八方 常以歲之孟春正月上辛若丁親郊祭天南郊以地配望秩山川徧于羣神天地位皆南鄉同席地差在東共牢而食太祖髙皇帝髙后配於壇上西鄉后在北亦同席共牢而食日冬至使有司奉祭天神於南郊髙皇帝配而望羣陽夏至使有司奉祭地祗於北郊髙皇后配而望羣隂天地用牲二燔燎瘞埋用牲一先祖先妣用牲一天以牲左地以牲右皆用黍稷及樂
  蕙田案此東漢郊壇從祀之位魏以降從祀星辰漸以繁多矣
  東觀漢紀上都洛陽制兆於南城七里北郊四里行夏之時時以平旦服色犧牲尚黑名火徳之運常服徽熾尚赤四時隨色季夏黄色
  大學衍義補丘氏濬曰西漢所謂郊祀天地者乃是祀五畤及甘泉泰一汾隂之類皆出于方士祈福之說而非古人報本反始之意髙惠不親祠文帝一再行武宣以求仙成帝以祈嗣三君者親郊頗多而其他則領之祠官修故事而已古人所謂郊天配祖之意葢漠如也光武置郊丘于雒陽以髙帝配祀始稍復古人祀天之制
  後漢書祭祀志建武七年五月詔三公曰漢當郊堯其與卿大夫博士議時侍御史杜林上疏以爲漢起不因緣堯與殷周異宜而舊制以髙帝配方軍師在外且可如元年郊祀故事上從之
  杜林傳建武七年大議郊祀制多以爲周郊后稷漢當祀堯詔復下公卿議林獨以爲周室之興祚由后稷漢業特起功不緣堯祖宗故事所宜因循定從林議
  東觀漢紀杜林疏臣聞營河洛以爲民刻肌膚以爲刑封疆畫界以建諸侯井田什一以供民用三代之所同及至漢興因時宜趨世務省繁苛取實事不苟貪髙冗之論是以去土中之京師就關内之逺都除肉刑之重律用髠鉗之輕法郡縣不置世禄之家農人三十而取一政卑易行禮簡易從民無智愚思仰漢徳樂承漢祀基業特起不因緣堯堯逺于漢民不曉信言提其耳終不恱諭后稷近于周民户知之世據以興基由其祚本與漢異郊祀髙帝誠從民望得萬國之歡心天下福應莫大乎此民奉種祀且猶世主不失先俗羣臣僉薦鯀考績不成九載乃殛宗廟至重衆心難達不可卒改詩云不愆不忘率由舊章明當尊用祖宗之故文章也宜如舊制以解天下之惑合于易之所謂先天而天不違後天而奉天時義方軍師在外祭可且如元年郊祭故事
  後漢書祭祀志隴蜀平後乃增廣郊祀髙帝配食位在中壇上西靣北上天地髙帝黄帝各用犢一頭青帝赤帝共用犢一頭白帝黑帝共用犢一頭凡用犢六頭日月北斗共用牛一頭四營羣神共用牛四頭凡用牛五頭凡樂奏青陽朱明西皓𤣥㝠及雲翹育命舞中營四門門用席十八枚外營四門門用席三十六枚凡用席二百一十六枚皆莞簟率一席三神日月北斗無陛郭醊既送神燌爼實於壇南已地
  蕙田案建武中興制郊兆于洛陽城南其地得矣乃内外壇壝門營從祀之神至一千五百一十四何其溷也然此猶曰西京故事也而天地共席帝后同牢則王莽凟亂不經之舉當撥邪反正之初倘稽考典章洗除穢惡後嗣知所遵循詎不美歟乃帝既不深考而在廷諸臣亦無有引伸匡衡之議而救正之者良由棄經信讖因陋蹈訛遂使陳陳沿襲洎迄後代竟以合祭為便安逸豫之身圖錮蔽執持牢不可破不特禮制就隳而人主敬天之意荒矣莽不足責東京創制之君臣能不任其咎耶有天下者當以經術爲重矣
  漢舊儀祭天紫壇幄幃髙皇帝配天居堂下西向紺帷帳紺席鈎命决曰自外至者無主不止自内出者無匹不行祭天養牛五歲至三千觔案記曰天地之牛角繭栗而此云五歲本志用犢是也
  鄭興傳帝嘗問興郊祀事曰吾欲以讖斷之何如興對曰臣不爲讖帝怒曰卿之不爲讖非之耶興惶恐曰臣于書有所未學而無所非也帝意乃解
  樊鯈傳永平元年拜長水校尉與公卿定郊祀禮儀以讖記正五經異說
  蔡邕傳初平二年六月地震董卓以問邕邕對曰地動者隂盛侵陽臣下踰制之所致也前春郊天公奉引車駕乗金華青葢爪畫兩轓逺近以爲非宜卓於是改乗皂葢車
  後漢書獻帝本紀建安元年正月癸酉郊祀上帝于安邑大赦天下改元建安 七月丁丑車駕至洛陽郊祀上帝大赦天下
  禮儀志正月上丁祠南郊禮畢次北郊明堂髙廟世祖廟謂之五供 凡齋天地七日 大䘮惟天郊越紼而齋 正月天郊夕牲晝漏未盡十八刻初納夜漏未盡八刻初納干寳周官注曰納亨納牲將告殺謂向祭之晨也進熟獻太祝送旋皆就燎位宰祝舉火燔柴火然天子再拜興有司告事畢
  蔡邕禮樂志漢樂四品一曰大予樂典郊廟上陵殿中諸食舉之樂郊樂易所謂先王以作樂崇徳殷薦之上帝周官若樂六變則天神皆降可得而禮也文獻通考馬氏曰西都所謂郊祀若雍五畤甘泉泰一皆出于方士祈福之說而非有古人報本之意唯武宣以求仙成帝以求嗣故三君親郊頗多而其清心無求者則領之祠官修故事而已世祖置郊丘於洛陽以髙祖配祀始稍復古人祀天之制但范史紀志不載親郊之歳月禮儀志云正月上丁祠南郊禮畢次北郊明堂髙廟世祖廟謂之五供豈每歲行之耶祭祀志言二年初制郊采元始中故事按元始之制嘗以歲孟春正月上辛若丁親郊祀天南郊以地配冬至則使有司祭天神於南郊以髙帝配夏至使有司祭地祗於北郊以髙后配然則天地之祭每歳親祠者一命有司祭者二豈歳以爲常故不復紀述乎
  蕙田案東漢依元始故事歲凡三祭合祀天地者一分祀天地者各一王莽所謂有合有別也當時雖行合祭而分祭之禮固未嘗廢後之主合祭者乃悍然以爲不必分祭是宗王莽而又失之矣
  右後漢郊禮
  蜀志先主傳章武二年十月詔丞相諸葛亮營南北郊於成都
  右蜀漢郊禮
  魏志文帝本紀黄初二年春正月郊祀天地明堂宋書禮志黄初二年正月郊祀天地明堂是時魏都洛京而神祗兆域明堂靈臺皆因漢舊事
  明帝太和元年正月丁未郊祀武皇帝以配天宗祀文皇帝于明堂以配上帝是時二漢郊禋之制具存魏所損益可知也
  魏志明帝本紀景初元年冬十月乙卯營洛陽南委粟山爲圜丘十二月壬子冬至始祀詔曰昔漢氏之初承秦滅學之後採摭殘缺以備郊祀自甘泉后土雍宮五畤神祗兆位多不經見並以興廢無常一彼一此四百餘年廢無禘禮古代之所更立者遂有闕焉曹氏繫世出自有虞氏今祀圜丘以始祖帝舜配號圜丘曰皇皇帝天方丘所祭曰皇皇后地以舜妃伊氏配天郊所祭曰皇天之神以太祖武皇帝配地郊所祭曰皇地之祗以武宣皇后配宗祀皇考髙祖文皇帝於明堂以配上帝十二月壬子冬至始祀皇皇帝天于圜丘以有虞帝舜配
  文獻通考馬氏曰此以郊與圜丘爲二處用鄭𤣥之說其時康成所注二禮方行王子雍雖著論以攻之而人未宗其說然魏晉而後有天下者多起自匹夫其祖父未有可以配天之功徳非如虞夏四代之比而康成之所謂配天者以爲周祀天於圜丘以嚳配謂之禘祀五帝於郊以稷配謂之郊又祀五帝及五人帝於明堂以文王配謂之祖祀五神於明堂以武王配謂之宗此三祭者必皆有祖考可配而後可以舉事是以魏文帝之時有郊祀而未有祖配直至明帝時復逺取舜以配圜丘然後以武帝配郊以文帝配明堂葢拘於康成支離之說是以配天之祀必俟奕世之後又復上取之遙遙華胄以足之然後可以行禮耳
  蕙田案鄭氏所立天之名號非一然並無皇皇帝天皇皇后地之號魏氏用鄭𤣥之說爲二天二地而所立名字又不經若此異哉
  魏志蔣濟傳初侍中髙堂隆論郊祀事以魏爲舜後推舜配天濟以爲舜本姓嬀其後曰田非曹之先以追詰隆
  注濟立郊議稱曹騰碑文云曹氏族出自邾魏武作家傳自云曹叔振鐸之後故陳思王作武帝誄曰於穆武王胄稷允周魏非舜後而横祀非族降黜太祖不配正天皆為謬妄又難鄭𤣥注祭法云有虞以上尚徳自夏以下稍用其姓氏濟曰夫虯龍神於獺獺自祭其先不祭虯龍也麒麟白虎仁於豺豺自祭其先不祭麒虎也如𤣥之說有虞以上豺獺之不若耶蕙田案邾出陸終是爲曹姓曹叔振鐸則爲姬姓碑文家傳自相背謬况騰本常侍嵩爲養子曹瞞傳言夏侯氏子雖無明証要之本非曹姓又何足辨乎
  通典髙堂隆表云案古典可以武帝配天魚豢議昔后稷以功配天漢出自堯不以堯配天明不紹也且舜已越數代武皇肇創洪業宜以配天
  蕙田案通典言髙堂隆表與蔣濟傳不合不知何據豈武帝二字本作虞舜而刻本誤歟魚豢議亦不見正史豢作魏略恐是著撰私議非當官議禮之詞也
  宋書禮志自正始以後終魏代不復郊祀
  右魏郊禮
  宋書禮志孫權始都武昌及建業不立郊兆至末年太元元年十一月祭南郊其地今秣陵縣南十餘里郊中是也
  三國志吳主傳注江表傳曰羣臣以權未郊祀奏議曰頃者嘉瑞屢徵逺國慕義天意人事前後備集宜修郊祀以承天意權曰郊祀當於土中今非其所於何施此重奏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者以天下為家昔周文武郊於酆鎬非必土中權曰武王伐紂即阼於鎬京而郊其所也文王未爲天子立郊於酆見何經典復奏曰伏見漢書郊祀志匡衡奏徙甘泉河東郊於酆權曰文王性謙讓處諸侯之位明未郊也經傳無明文匡衡俗儒意說非典籍正義不可用也
  志林曰吳主糾駁郊祀之奏追貶匡衡謂之俗儒凡在見者莫不慨然以為統盡物理逹于事宜至于稽之典籍乃更不通毛氏之說云堯見天因邰而生后稷故國之於邰命便事天故詩曰后稷肇祀庶無罪悔以迄于今言自后稷以來皆得祭天猶魯人郊祀也是以棫樸之作有積燎之薪文王郊酆經有明文匡衡豈俗而枉之哉文王雖未為天子然三分天下而有二伐崇戡黎祖伊奔告天既棄殷乃眷西顧泰伯三讓以有天下文王為王於義何疑然則匡衡之奏有所未盡按世宗立甘泉汾隂之祠皆出方士之言非據經典者也方士以甘泉汾隂黄帝祭天地之處故孝武因之遂立二畤漢治長安而甘泉在北謂就乾位而衡云武帝居甘泉祭于南宮此既誤矣祭汾隂在水之脽呼為澤中而衡云東之少陽失其本意此自吳事於傳無非恨無辨正之辭故矯之云
  蕙田案志林之言過矣后稷肇祀何必郊壇之祀薪之槱之何關燔燎之薪皆經無明文而强爲牽合者也且權果自比文王則猶漢之方伯何以告天即位既云歴數在躬則猶周之鎬京何以必擇土中其說本爲紕繆但山陽未崩而黄龍改號權之僭妄内懐不安郊祀不舉猶可謂一隙之明奈何反以相訾議乎
  宋書禮志何承天曰案權建號繼天而郊享有闕固非也末年雖一南郊而遂無北郊之禮環氏吳紀權思崇嚴父配天之義追上父堅尊號為吳始祖如此說則權末年所郊堅配天也權卒後三嗣主終吳世不郊祀則權不享配帝之禮矣
  右吳郊禮
  晉書武帝本紀泰始二年春二月丁丑郊祀宣皇帝以配天冬十一月并圜丘方丘于南北郊二至之祀合于二郊
  宋書禮志晉武帝泰始二年詔定郊祀羣臣議五帝即天也王氣時異故殊其號雖名有五其實一神明堂南郊宜除五帝之坐從之二月丁丑郊祀宣皇帝以配天十一月有司又議奏古者丘郊不異宜并圜丘方澤於南北郊更修立壇兆其二至之祀合於二郊帝又從之一如宣帝所用王肅議也是月冬至帝親祠圜丘於南郊自後圜丘方澤不別立
  文獻通考按以圜丘即郊五帝同一天王肅之說武帝肅外孫也故祀禮從其說
  蕙田案王鄭說郊不同斷以王氏之說爲是泰始所行後世所可法也
  圖書集成案晉起居注曰武帝太始元年十二月太常諸葛緒上言知士祭酒劉喜等議帝王各尊其祖所自出大晉禮天郊當以宣皇帝配地郊宣皇后配明堂以景皇帝文皇帝配博士宣兆議禮王者郊天以其祖配周公以后稷配天于南郊以文王配五精上帝于明堂經典無配地文魏以先后配不合禮制周配祭不及武王禮制有斷今晉郊天宜以宣皇帝配明堂宜以文皇帝配有司奏大晉初建庶事未定且如魏詔郊天大事速議爲定
  晉書樂志泰始二年詔郊祀明堂禮樂權用魏儀遵周室肇稱殷禮之義但改樂章而已使傅𤣥爲之詞祀天地五郊夕牲歌 天命有晉穆穆明明我其夙夜祇事上靈常于時假迄用其成於薦𤣥牡進夕其牲崇徳作樂神祗是聽
  祀天地五郊迎送神歌 宣文烝哉日靖四方永言保之夙夜匪康光天之命上帝是皇嘉樂殷薦靈祚景祥神祗降假享福無疆
  饗天地五郊歌 天祚有晉其命惟新受終于魏奄有黎民燕及皇天懐和百神丕顯遺烈之德之純享其𤣥牡式用肇禋神祗來格福禄是臻時邁其猶昊天子之祐享有晉兆庶戴之畏天之威敬授人時不顯不承於猶繹思皇極斯建庶績咸熙庶㡬夙夜惟晉之祺宣文惟后克配彼天撫寧四海保有康年於乎緝熙肆用靖民爰立典制爰修禮紀作民之極莫匪資始克昌厥後永言保之
  天郊饗神歌 整泰壇禮皇神精氣感百靈賓蘊朱火燎芳薪紫烟逰冠青雲神之體靡象形曠無方幽以清神之來光景昭聽無聞視無兆神之至舉歆歆靈爽協動余心神之坐同歡娛澤雲翔化風舒嘉樂奏文中聲八音諧神是聽咸絜齊並芬芳烹牷牲享玉觴神恱饗歆禋祀祐大晉降繁祉作京邑廣四海保天年窮地紀
  宋書禮志太康三年正月帝親郊祀皇太子皇弟皇子悉侍祠非前典也
  十年十月詔曰孝經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而周官云祀天旅上帝又曰祀地旅四望望非地則明堂上帝不得為天往者衆議除明堂上帝攷之禮文正經不通且詩序曰文武之功起於后稷故推以配天宣帝以神武剏業既已配天復以先帝配天於義亦不安其復明堂及南郊五帝坐摯虞議見明堂門摯虞傳虞為光祿勲太常卿時懐帝親郊自元康以來不親郊祀禮儀弛廢虞考正舊典法物燦然
  宋書禮志愍帝都長安未及立郊廟而敗
  晉書禮志元帝渡江太興二年始議立郊祀儀尚書令刁協國子祭酒杜夷議宜須旋都洛邑乃修之司徒荀組據漢獻帝都許即便立郊自宜於此修奉驃騎王導僕射荀崧太常華恒中書侍郎庾亮皆同組議事遂施行立南郊於已地其制度皆太常賀循所定多依漢及晉初之儀三月辛卯帝親郊祀享配之禮一依武帝始郊故事是時尚未立北壇地祗衆神共在天郊
  明帝本紀太寧三年秋七月詔曰郊祀天地帝王之重事自中興以來惟南郊未曾北郊四時五郊之禮都不復設五嶽四瀆名山大川載在祀典應望秩者悉廢而未舉主者其依舊詳處
  禮志成帝咸和八年正月制天郊則五帝之佐日月五星二十八宿文昌北斗三台司命軒轅后土泰一天一太微鈎陳北極雨師雷電司空風伯老人凡六十二神從祀
  康帝建元元年正月辛未南郊帝親奉
  顧和傳康帝即位將祀南北郊和議以爲車駕宜親行帝從之
  通典祝文稱嗣天子臣某
  晉書王彪之傳時當南郊簡文帝爲撫軍執政訪彪之應有赦不答曰中興以來郊祀往往有赦愚意常謂非宜何者黎庶不逹其意將謂郊祀必赦凶愚之輩復生心于僥倖矣遂從之
  蕙田案彪之論郊不宜赦誠為正當
  禮志安帝元興三年劉裕討桓𤣥走之己卯告義功於南郊是年帝蒙塵江陵未反其明年應郊朝議以為宜依周禮宗伯攝三公行事尚書左丞王納之獨曰郊天極尊非天子不祀無使皇輿不得親奉從之
  宋書禮志孝武帝太元十二年詔議郊祀祠部郎徐邈議圜丘郊祀經典無二宣皇帝嘗辨斯義而檢以聖典爰及中興備加研極以定南北二郊誠非異學所可輕改也謂仍舊爲安
  晉書禮志郊廟牲幣璧玉之色雖有成文秦世多以騮駒漢則但云犢未辨其色江左南北郊同用𤣥牲蕙田案晉書載記中于劉曜記其冒頓配天元海配上帝于石勒記其南郊有白氣自壇屬天于苻堅記其起明堂繕南北郊以其祖洪配天伯健配上帝于慕容超記其南郊將登壇有獸如馬狀類䑕色赤集于圜丘之側須臾大風天地藎昏行宮羽儀皆振裂于赫連勃勃記其刻石頌功德有云廣五郊之義尊七廟之制僭制紛然並登簡冊其尤甚者列傳末卷桓𤣥簒位詳録燎祭告天之文張昌畔逆亦存郊廟服色之制蓋史以紀事雖逆節猶宜備書若禮以行義非正典不容濫及今並從削黜其明堂宗廟社稷倣此
  右晉郊禮
  宋書武帝本紀永初二年春正月辛酉祠南郊大赦天下
  少帝紀永初三年五月癸亥即皇帝位秋九月丁未有司奏武皇帝配南郊武敬皇后配北郊明年正月己亥改元景平辛巳祀南郊
  禮志永初三年九月司空羡之尚書令亮等奏曰臣聞崇德明祀百王之令典憲章天人自昔之所同雖因革殊時質文異世所以本情篤教其揆一也伏惟髙祖武皇帝允協靈祗有命自天宏日靖之勤立蒸民之極帝遷明德光宅八表太和宣被元化遐通陛下以聖哲嗣徽道孚萬國祭禮久廢思光鴻烈享帝嚴親今實宜之髙祖武皇帝宜配天郊至於地祗之配雖禮無明文先代舊章每所因循魏晉故典足為前式謂武敬皇后宜配北郊蓋述懐以追孝躋聖敬於無窮對越兩儀允洽幽顯者也明年孟春有事於二郊請詳依舊典詔可文帝本紀元嘉二年正月丙寅車駕祠南郊大赦 四年正月辛巳車駕親祠南郊 六年正月辛丑車駕親祠南郊 十二年正月辛未車駕親祠南郊 十四年正月辛卯車駕親祠南郊大赦
  樂志元嘉二十二年南郊始設登歌詔御史中丞顔延之造歌詩
  天地郊夕牲歌 夤威寶命嚴恭帝祖表海内岱系唐胄楚靈鑑濬文民屬叡武奄受敷錫宅中拓宇亘地稱皇罄天作主月竁來賓日際奉土開元首正禮交樂舉六典聨事九官列序有牷在滌有潔在俎以𧲛王衷以答神祜
  天地郊迎送神歌 維聖饗帝維孝饗親皇乎備矣有事上春禮行宗祀敬達郊禋金枝中樹廣樂四陳陟配在京降徳在民奔精照夜髙燎煬晨隂明浮爍沈禜深淪告成大報受釐元神月御按節星驅扶輪遙興逺駕燿耀振振
  天地饗神歌 營泰畤定天衷思心叡謀筮從建表蕝設郊宮田燭置權火通歴元旬律首吉飾紫壇坎列室中星兆六宗秩乾宇宴地區謐大孝昭祭禮供牲日展盛自躬具陳器備禮容形舞綴被歌鐘望帝閽聳神蹕靈之來辰光溢潔粢酌娛太一明煇夜華晢日祼既始獻又終煙薌鬯報清穹饗宋德胙王功休命永福履充
  文帝本紀二十六年正月辛巳車駕親祠南郊
  孝武帝本紀孝建元年正月己亥朔車駕親祠南郊改元大赦
  禮志孝建二年正月庚寅有司奏今月十五日南郊尋舊儀廟祠至尊親奉以太尉亞獻南郊親奉以太常亞獻又廟祠行事之始以酒灌地送神則不灌而郊初灌同之於廟送神又灌議儀不同於事有疑輒下禮官詳正太學博士王祀之議案周禮大宗伯以吉禮事鬼神祗禋祀昊天則今太常是也以郊天太常亞獻又周禮外宗云王后不與則贊宗伯鄭𤣥云后不與祭宗伯攝其事又說云君執圭瓚祼尸大宗伯執璋瓚亞獻中代以來后不廟祭則應依禮大宗伯攝亞獻也而今以太尉亞獻鄭注禮月令云三王有司馬無太尉太尉秦官也蓋世代彌久宗廟崇敬攝后事重故以上公亞獻又議履時之思情深於霜露室户之感有懐於容聲不知神之所在求之不以一處鄭注儀禮有司云天子諸侯祭於祊而繹繹又祭也今廟祠闕送神之祼將移祭於祊繹明在於留神未得而殺禮郊廟祭殊故灌送有異太常丞朱膺之議案周禮大宗伯使掌典禮以事神爲上職總祭祀而昊天為首今太常即宗伯也又袁崧漢百官志云郊祀之事太尉掌亞獻光禄掌三獻太常每祭祀先奏其禮儀及行事掌贊天子無掌獻事又賀循制太尉由東南道升壇明此官必預郊祭古禮雖由宗伯然世有因革上司亞獻漢儀所行愚謂郊祀禮重宜同宗廟且太常既掌贊天子事不容兼又尋灌事禮記曰祭求諸隂陽之義也殷人先求諸陽樂三闋然後迎牲則殷人後灌也周人先求諸隂灌用鬯達於淵泉既灌然後迎牲則周人先灌也此謂廟祭非謂郊祠案周禮天官凡祭祀贊王祼將之事鄭注云祼者灌也唯人道宗廟有灌天地大神至尊不灌淵儒注義炳然明審謂今之有灌相承爲失則宜無灌詔可
  孝武帝本紀孝建三年正月辛丑車駕親祀南郊大明二年正月辛亥車駕祠南郊
  禮志大明二年正月丙午朔有司奏今月六日南郊輿駕親奉至時或雨魏世值雨髙堂隆謂應更用後辛晉代顧和亦云更擇吉日徐禪云晉武之世或用丙或用己或用庚使禮官議正并詳若得遷日應更告廟與不博士王燮之議稱遇雨遷郊則先代成議禮傳所記辛日有徵郊特牲曰郊之用辛也周之始郊日以至鄭𤣥注曰三王之郊一用夏正用辛者取其齊戒自新也又月令曰乃擇元辰祈穀於上帝注曰元日謂上辛郊祭天也又春秋載郊有二成十七年九月辛丑郊公羊曰曷用郊用正月上辛哀元年四月辛巳郊榖梁曰自正月至於三月郊之時也以十二月下辛卜正月上辛如不從以正月下辛卜二月上辛如不從以二月下辛卜三月上辛以斯明之則郊祭之禮未有不用辛日者也晉代或丙或己或庚並別有義武帝以十二月丙寅南郊受禪斯則不得用辛也又泰始二年十一月己夘始并圜丘方澤二至之祀合于二郊三年十一月庚寅冬至祠天郊於圜丘是猶用圜丘之禮非專祈穀之祭故又不得用辛也今之郊享既行夏時雖得遷郊謂宜猶必用辛也徐禪所據或為未宜又案郊特牲曰受命於祖廟作龜於禰宮鄭𤣥注曰受命謂告之退而卜也則告義在郊非謂告日今日雖有遷而郊禮不異愚謂不宜重告曹郎朱膺之議案先儒論郊其議不一周禮有冬至日圜丘之祭月令孟春有祈榖於上帝鄭氏說圜丘祀昊天上帝以帝嚳配所謂禘也祈榖祀五精之帝以后稷配所謂郊也二祭異時其神不同諸儒云圜丘之祭以后稷配取其所在名之曰郊以形體言之謂之圜丘名雖有二其實一祭晉武捨鄭而從諸儒是以郊用冬至日既以至日理無常辛然則晉代中原不用辛日郊如徐禪議也江左以來皆用正月當以傳云三王之郊各以夏正晉不改正朔行夏之時因以首歳不以冬日皆用上辛近代成典也夫祭之禮過時不舉今在孟春郊時未過值雨遷日於禮無違既以告日而行事不從禋祀重敬謂宜更告髙堂隆云九日南郊十日北郊是為北郊可不以辛也尚書何偃議鄭𤣥注禮記引易說三王之郊一用夏正周禮凡國大事多用正歳左傳又啟蟄而郊則鄭之此說誠有據矣衆家異議或云三王各用其正郊天此蓋曲學之辨於禮無取固知榖梁三春皆可郊之月真所謂膚淺也然用辛之說莫不必同晉郊庚巳參差未見前徵愚謂宜從晉遷郊依禮用辛右丞徐爰議以爲郊禮用辛有礙遷日禮官祠曹攷詳已備何偃據禮不應重告愚情所同尋告郊尅辰於今宜改告事而已次辛十日居然展齋養牲在滌無緣三月謂毛血告牷之後雖有事礙便應有司行事不容遷郊參議宜依經遇雨遷用後辛不重告若殺牲薦血之後值雨則有司行事詔可
  蕙田案遇雨遷郊于禮無徵因遷重告尤為煩凟不遷不告自是正誼郊以至日理無常辛語尤破的 又案參觀紀志所載是年正月丙午朔辛亥正六日也蓋是日實不值雨故得親奉成禮徐爰議云遇雨遷用後辛若殺牲薦血之後值雨則有司行事明是懸擬之詞並非事實通志撮此二語直云遂遷日有司行事以本日親奉之祭指為遷日而又不親奉誤矣
  大明三年九月尚書右丞徐爰議郊祀之位逺古蔑聞禮記燔柴於大壇祭天也兆於南郊就陽位也漢初甘泉河東禋埋易位終亦徙於長安南北光武紹祚定二郊洛陽南北晉代過江悉在北及郊兆之議紛然不一又南出道狹未議開闡遂於東南已地創立丘壇皇宋受命因而弗改且居民之中非邑外之謂今聖圖重造舊章畢新南驛開塗陽路脩逺謂宜移郊正午以定天位博士司馬興之傅郁太常丞陸澄並同爰議乃移郊兆於秣陵牛頭山西正在宮之午地
  孝武帝本紀大明四年正月辛未車駕祀南郊 六年正月辛卯車駕親祀南郊
  禮志明帝泰始二年十一月辛酉詔曰朕載新寶命仍離多難戎車遄駕經略務殷禋告雖備弗獲親祀今九服既康百祀咸秩宜聿遵前典郊謁上帝有司奏檢未有先准黄門侍郎徐爰議虞稱肆類殷述昭告蓋以創世成功德盛業逺開統肇基必享上帝漢魏以來聿遵斯典謹尋晉武郊以二月晉元禋以三月有非常之慶必有非常之典不得拘以常祀限以正月上辛愚謂宜下史官考擇十一月嘉吉車駕親郊奉謁昊天上帝髙祖武皇帝配饗其餘祔食不關今祭詔可
  明帝本紀泰始四年正月己未車駕親祠南郊大赦六年正月乙亥初制間二年一祭南郊間一年一祭明堂
  禮志世祖崩前廢帝即位以郊舊地為吉祥移還本處後廢帝紀元徽三年正月辛巳車駕親祠南郊明堂禮志南郊皇帝散齋七日致齋三日官掌清者亦如之致齋之朝御太極殿幄坐著絳紗襮黑介幘通天金博山冠先郊日未晡五刻夕牲公卿京兆尹衆官悉壇東就位太祝吏牽牲入到榜稟犧令跪白請省牲舉手曰腯太史令繞牲舉手曰充太祝令牽牲詣庖以二陶豆酌毛血其一奠皇天神座前其一奠太祖神座前郊之日未明八刻太祝令進饌郎施饌牲用繭栗二頭羣神用牛一頭醴用秬鬯藉用白茅𤣥酒一器器用匏陶以瓦樽盛酒瓦圩斟酒璧用蒼玉蒯席各二不設茵蓐古者席藁晉江左用蒯車駕出百官應齋及從駕填街先置者各隨申攝從事上水一刻御服龍衮平天冠升金根車到壇東門外博士太常引入到黑攢太祝令跪執匏陶酒以灌地皇帝再拜興羣臣皆再拜伏治禮曰興博士太常引皇帝至南階脫舄升壇詣罍盥黄門侍郎洗爵跪授皇帝執樽郎授爵酌秬鬯授皇帝跪奠皇天神座前再拜興次詣太祖配天神座前執爵跪奠如皇天之禮南面北向一拜伏太祝令各酌福酒合置一爵中跪進皇帝再拜伏飲福酒訖博士太常引帝從東階下還南階謁者引太常升壇亞獻謁者又引光禄升壇終獻訖各降階還本位太祝送神跪執匏陶酒以灌地興直南行出壇門治禮舉手白羣臣皆再拜伏皇帝盤治禮曰興博士跪曰祠事畢就燎博士太常引皇帝就燎位當壇東階皇帝南向立太祝令以案奉玉璧牲醴爵酒黍飯諸饌物登柴壇施設之治禮舉手曰可燎三人持火炬上火發太祝令等各下壇壇東西各二十人以炬投壇火半柴傾博士仰白事畢皇帝出便坐解嚴天子有故則三公行事而太尉初獻其亞獻猶終獻太常光祿勲也自魏以來多使三公行事乗輿罕出矣魏及晉初儀注雖不具存所損益漢制可知也江左以後官有其注
  蕙田案此篇所云蓋東晉至宋初舊禮至孝建中則亞獻改用太尉而非太常矣降神不以秬鬯灌矣以其無年次可編故宋志總載于後非謂終宋代如此也讀者詳之
  右宋郊禮










  五禮通考卷七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八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八
  圜丘祀天
  齊書禮志髙帝建元元年七月有司奏郊殷之禮未詳郊在何年復以何祖配郊殷復在何時未郊得先殷與不議曹郎中裴昭明儀曹郎中孔逷議今年七月宜殷祀來年正月宜南郊殿中郎司馬憲議南郊無配饗祠如舊右僕射王儉議案禮記王制天子先祫後時祭諸侯先時祭後祫春秋魯僖二年祫明年春禘自此以後五年再殷禮緯稽命徵曰二年一祫五年一禘經記所論禘祫與時祭其言詳矣初不以先殷後郊為嫌至於郊配之重事由王迹是故杜林議云漢業特起不因緣堯宜以髙祖配天魏髙堂隆議以舜配天蔣濟云漢時奏議謂堯已禪舜不得為漢祖舜亦已禪禹不得為魏之祖今宜以武皇帝配天晉宋因循即爲前式
  蕙田案殷祭與郊自是兩事何先後之可議裴孔得之王儉則仍讖緯之習詞稍支矣其郊配之議則不可易
  儉議又云郊日及牲色異議紛然郊特牲云郊之用辛周之始郊也盧植云辛之為言自新絜也鄭𤣥云用辛日者為人君當齋戒自新絜也漢魏以來或丁或己而用辛常多考之典據辛日為允郊特牲又云郊牲幣宜以正色繆襲據祭法云天地騂犢周家所尚魏以建丑爲正牲宜尚白白虎通曰三王祭天一用夏正所以然者夏正得天之數也魏用異朔故牲色不同今大齊受命建寅創歴郊廟用牲一依晉宋犧牲之色率由舊章蕙田案郊日用辛較之或丁或己固有據矣但不知其為祀天祈榖之日而非古人冬至南郊之正也齊併二郊為一祭用辛日于建寅之月所謂義在報天事兼祈榖兩失之矣
  建元二年春正月辛丑車駕親祀南郊
  樂志建元二年有司奏郊廟雅樂歌辭舊使學士博士撰搜簡採用請敕外凡肄學者普令製立參議太廟登歌宜用司徒褚淵餘悉用黄門郎謝超宗辭超宗所撰多刪顔延之謝莊辭以為新曲備改樂名永明二年太子步兵校尉伏曼容上表宜集英儒刪纂雅樂詔付外詳竟不行
  羣臣出入奏肅咸之樂 夤承寶命嚴恭帝緒奄受敷錫升中拓宇亘地稱皇罄天作主月域來賓日際奉土開元首正禮文樂舉六典聨事九官列序此下除四句皆顔辭
  牲出入奏引牲之樂 皇乎敬矣恭事上靈昭教國祀肅肅明明有牲在滌有潔在俎以薦王衷以答神祜此上四句顔辭陟配在京降德在民奔精望夜髙燎佇晨薦豆呈毛血奏嘉薦之樂 我恭我享唯孟之春以孝以敬立我蒸民青壇奄靄翠幕端凝嘉俎重薦兼籍再升設業設簴展容玉庭肇禋配祀克對上靈此一篇増損謝辭
  迎神奏昭夏之樂 惟聖饗帝唯孝饗親此下除四句禮行宗祀敬達郊禋金枝中樹廣樂四陳此下除月御案節星驅扶輪遥興逺駕曜曜振振告成大報受釐元神
  皇帝入壇東門奏永至之樂 紫壇望靈翠幙佇神率天奉贄罄地來賓神貺並介泯祗合祉恭昭鑒享肅光孝祀威藹四靈洞曜三光皇德全備大禮流昌皇帝升壇奏登歌辭 報唯事天祭實尊靈史正嘉兆神宅崇禎五畤昭鬯六宗彛序介丘望塵皇軒肅舉
  皇帝初獻奏文德宣烈之樂 營太畤定天衷思心緒謀筮從此下除二句田燭置爟火通大孝昭國禮融此一句改餘皆顔辭此下又除二十二句
  次奏武德宣烈之樂 功燭上宙德耀中天風移九域禮飾八埏四靈晨炳五緯宵明膺歴締運道茂前聲
  太祖髙皇帝配饗奏髙德宣烈之樂此章永明二年造奏尚書令王儉辭 饗帝嚴親則天光大舄奕前古榮鏡無外日月宣華卿雲流靄五漢同休六幽咸泰
  皇帝飲福酒奏嘉胙之樂 鬯嘉禮承休錫盛徳符景緯昌華應帝策聖藹耀昌基融祉暉世歴聲正涵月軌書文騰日迹寶瑞昭神圖靈貺流瑞液我皇崇暉祚重芬冠往籍
  送神奏昭夏之樂 薦饗洽禮樂該神娛展辰斾囘洞雲路拂琁階柴雰藹青霄開睠皇都顧玉臺留昌德結聖懐
  皇帝就燎位奏昭逺之樂 天以德降帝以禮報牲罇俯陳柴幣仰燎事展司采敬達瑄薌煙贄青昊震颺紫場陳馨示策肅志宗禋禮非物備福唯誠陳皇帝還便殿奏休成之樂重奏 昭事上祀饗薦具陳囘鑾轉翠拂景翔宸綴縣敷暢鍾石昭融羽炫深晷籥曀行風肆序輟度肅禮停文四金聳衞六馭齊輪
  禮志建元四年世祖即位其秋有司奏前代嗣位或因前郊年或別始晉宋以來未有畫一今年正月己郊未審明年應郊與否尚書令王儉議檢晉明帝太寧五年南郊其年九月崩成帝即位明年改元即郊簡文咸安二年南郊其年七月崩孝武即位明年改元亦郊宋文帝元嘉三十年正月南郊其年二月崩孝武嗣位明年改元亦郊此二代明例差可依倣祭酒張緒等並同詔可
  武帝本紀永明元年春正月辛亥車駕祀南郊大赦改元
  禮志永明元年當南郊而立春在郊後世祖欲遷郊尚書令王儉啟案王肅曰周以冬至祭天於圜丘以正月又祭天以祈穀祭法稱燔柴太壇則圜丘也春秋傳云啟蟄而郊則祈穀也中朝省二丘以并二郊即今之郊禮義在報天事兼祈穀既不全以祈農何必俟夫啟蟄史官唯見傳義未達禮㫖又尋景平元年正月三日辛丑南郊其月十一日立春元嘉十六年正月六日辛未南郊其月八日立春此復是近世明例不以先郊後春為嫌若或以元日合朔為礙者則晉成帝咸康五年正月一日加元服二日親祠南郊元服之重百僚備列雖在致齋行之不疑今齋内合朔此即前准竊謂無煩遷日從之
  蕙田案王儉所云所謂調停之論也既不全以祈農則非月令元日之義何必俟夫啟蟄又非冬至報天之正意在遷就先郊後春不知適以彰其失也
  永明二年祠部郎中蔡履議郊與明堂本宜異日漢東京禮儀志南郊禮畢次北郊明堂髙廟世祖廟謂之五供蔡邕所據亦然近世存省故郊堂共日來年郊祭宜有定準太學博士王祐議來年正月上辛宜祭南郊次辛有事明堂後辛饗祀北郊兼博士劉蔓議漢元鼎五年以辛巳行事自後郊日略無違異元封元年四月癸卯登封泰山坐明堂五年甲子以髙祖配漢家郊祀非盡天子之縣故祠祭之月事有不同後漢永平以來明堂兆於國南而郊以上丁故供修三祀得并在初月雖郊有常日明堂猶無定辰何則郊丁社甲有說則從經禮無文難以意造是以必算良辰而不祭寅丑且禮之奠祭無同共者唯漢以朝日合於報天爾若依漢書五供便應先祭北郊然後明堂則是地先天食所未可也兼太常丞蔡仲熊議鄭志云正月上辛祀后稷於南郊還於明堂以文王配故宋氏創立明堂郊還即祭是用鄭志之說也蓋為志者失非𤣥意也𤣥之言曰未審周明堂以何月於月令則以季秋案𤣥注月令季秋大饗帝云大饗徧祭五帝又云大饗於明堂以文武配其時秋也去啟蟄逺矣又周禮大司樂凡大祭祀宿縣尋宿縣之㫖以日出行事故也若日闇而後行事則無假預縣果日出行事何得方俟郊還東京禮儀志不記祭之時日而志云天郊夕牲之夜夜漏未盡八刻進熟明堂夕牲之夜夜漏未盡七刻進熟尋明堂之在郊前一刻而進獻奏樂方待郊還魏髙堂隆表九日南郊十日北郊十一日明堂十二日宗廟案隆此言是審於時定制是則周禮二漢及魏皆不共日矣禮以辛郊書以丁祀辛丁皆合宜臨時詳擇太尉從事中郎顧憲之議春秋傳以正月上辛郊祀禮記亦云郊之用辛尚書獨云丁巳用牲于郊先儒以為先甲三日辛後甲三日丁可以接事天神之日後漢永平二年正月辛未宗祀光武皇帝於明堂辛既是常郊之日郊又在明堂之前無容不郊而堂則理應郊堂司徒西閣祭酒梁王議孝經鄭𤣥注云上帝亦天別名如鄭㫖帝與天亦言不殊近代同辰良亦有據魏泰和元年正月丁未郊祀武皇帝以配天宗祀文皇帝於明堂以配上帝此則已行之前準驍騎將軍江淹議郊旅上天堂祀五帝非謂一日再黷之謂無俟釐革尚書陸澄議遺文餘事存乎舊書郊宗地近勢可共日不共者義在必異也元始五年正月六日辛未郊髙皇帝以配天二十二日丁亥宗祀孝文於明堂配上帝永平二年正月辛未宗祀五帝於明堂光武皇帝配章帝元和二年巡狩岱宗柴祭翌日祀五帝於明堂柴山祀帝尚不共日郊堂宜異於例益明陳忠奏事云延光三年正月十三日南郊十四日北郊十五日明堂十六日宗廟十七日世祖廟仲逺五祀紹統五供與忠此奏皆為相符髙堂隆表二郊及明堂宗廟各一日摯虞新禮議明堂南郊間三兆禋天享帝共日之證也又上帝非天昔人言之已詳今明堂用日宜依古在北郊後漢唯南郊備大駕自北郊以下車駕十省其二今祀明堂不應大駕尚書郎王儉議前漢各日後漢亦不共辰魏晉故事不辨同異宋立明堂唯據自郊徂宮之義未達祀天旅帝之㫖何者郊壇旅天甫自詰朝還祀明堂便在日昃雖致祭有由而煩黷斯甚異日之議於理為宏春秋感精符云王者父天母地則北郊之祀應在明堂之先漢魏北郊亦皆親奉晉泰寧有詔未及遵遂咸和八年甫得營繕太常顧和秉議親奉康皇之世已經遵用宋氏因循未遑釐革今宜親祀北郊明年正月上辛祀昊天次辛瘞后土後辛祀明堂御並親奉車服之儀率遵漢制南郊大駕北郊明堂降為法駕衮冕之服諸祀咸用詔可
  蕙田案祀天以冬至祈穀以孟春北郊以仲夏明堂以季秋禮有定期未有并于一時而兼及宗廟者漢時本無兩郊及明堂宗廟之禮而謬為五供之舉豈可據為典要而援議哉永明諸臣不求諸古而尋之非禮宜其聚訟紛紜毫無準則徒見嗤於後世爾
  顧我鈞地天先食辨冬至祀天夏至祀地周禮之明文也解之者曰冬至一陽始生夏至一隂始生各迎其始而祀之此理之至當而無可疑者也後世不明禮意其改為合祭者失固不待言矣亦有分為南北郊者則又改冬至為孟春遂使昊天之祭有祈穀而無大報何歟其說以為地先天食理所不可而又援周正夏正之別以傳㑹之一若周人固有先後而後世之先後必不可以從周者甚矣其惑也夫冬至之日微陽始復積之丑月寅月而陽盛焉又進之卯辰巳三月而陽極焉則此微陽者固即來年之春夏所以生萬物長萬物者也至來年之夏至而一隂生焉是乃秋冬之所以遂萬物而成萬物也唯必迎其始以為敬故祭之乃在建寅正歲之前是則先之至也何反以為後乎一歲之有十二月也猶一日之有十二時也今將舉行大典則子夜而興昧爽而畢事論者不以為昨日之晚而皆知其為次日之早也何獨于冬至之為來歳始而疑之若夫三統之建子為天正丑為地正寅為人正固皆可以為嵗首至于二十四氣之運行則無可改也周人建子豈不知夏之在前冬之在後耶孔子言行夏之時但言歲首當從人正耳天開于子之義千古所同行夏正者不得改之為寅也不原制作之所以然而妄以一年之前後為次於是正月圜丘五月方澤迎隂氣者乗其始生迎陽氣者俟其大盛是為尊地而慢天也而反以先天為敬豈不悖哉
  武帝本紀三年正月辛卯車駕祠南郊大赦 七年正月辛亥車駕祠南郊大赦 九年正月辛丑車駕祠南郊詔京師見囚繫詳量原遣
  鬱林王本紀隆昌元年正月辛亥車駕祠南郊
  禮志建武二年通直散騎常侍庾曇隆啟伏見南郊壇員兆外内永明中起瓦屋形製宏壯檢案經史無所准據尋周禮祭天於圜丘取其因髙之義秦漢以來雖郊祀參差而壇域中間並無更立宮室宋元嘉南郊至時權作小陳帳以為退息太始薄加修廣永明初彌漸髙麗往年工匠遂啟立瓦屋前代帝皇豈于上天之祀而昧營搆所不為者深有情意至敬無文以素為貴竊謂郊事宜擬休偃不俟髙大以明謙恭肅敬之㫖太學博士賀瑒議周禮王旅上帝張氊案設皇邸國有故而祭亦曰旅氊案以氊為牀於幄中不聞郊所置宮宇兼左丞王摛議掃地而祭於郊謂無築室之議並同曇隆驍騎將軍虞炎議以為誠慤所施止在一壇漢之郊祀饗帝甘泉天子自竹宮望拜息殿去壇場既逺郊奉禮畢旋幸於此瓦殿之與帷宮謂無簡格祠部郎李撝議周禮凡祭祀張其旅幕張尸次尸則有幄仲師云尸次祭祀之尸所居更衣帳也凡祭之文既不止於郊祀立尸之言理應關於宗廟古則張幕今也房省宗廟旅幕可變為棟宇郊祀氊案何為不轉製檐甍曇隆議不行祠部郎何佟之奏曰案周禮大宗伯以蒼璧禮天黄琮禮地鄭𤣥又云皆有牲幣各倣其器之色如禮天圜丘用𤣥犢禮地方澤用黄牲矣牧人云凡陽祀用騂牲隂祀用黝牲鄭𤣥云騂赤黝黑也陽祀祭天南郊及宗廟隂祀祭地北郊及社稷祭法云燔柴於泰壇祭天也瘞埋於泰圻祭地也用騂犢鄭云地隂祀用黝牲與天俱用犢故連言之耳知此祭天地即南北郊矣今南北兩郊同用𤣥牡又明堂宗廟社稷俱用赤有違昔典又鄭𤣥云祭五帝於明堂勾芒等配食自晉以來并圜丘於南郊是以郊壇列五帝勾芒等今明堂祀五精更闕五神之位北郊祭地祗而設重黎之坐二三乖舛懼虧盛則前軍長史劉繪議語云犂牛之子騂且角雖欲勿用山川其舍諸未詳山川合為隂祀不若在隂祀則與黝乖矣佟之又議周禮以天地為大祀四望為次祀山川為小祀周人尚赤自四望以上牲色各依其方者以其祀大宜從本也山川以下牲色不見者以其小從所尚也則論禮二說豈不合符參議為允從之
  明帝本紀簡于出入竟不南郊
  東昏侯本紀永元元年正月辛卯車駕祠南郊 三年正月辛亥車駕祠南郊大赦
  和帝本紀永元三年二月己巳羣臣上尊號立宗廟及南北郊
  蕭穎胄傳梁王屢表勸和帝即尊號穎胄使別駕宗史撰定禮儀于江陵立宗廟南北郊悉依建康
  右齊郊禮
  隋書禮儀志梁南郊為圜壇在國之南髙二丈七尺上徑十一丈下徑十八丈其外再壝四門常與北郊間歲正月上辛行事用一特牛祀天皇大帝於其上以皇考太祖文帝配禮以蒼璧制幣五方上帝五官之神太一天一日月五星二十八宿太微軒轅文昌北斗三台老人風伯司空雷電雨師皆從祀其五帝二十八宿及風雨師等座有坎五帝亦如之餘皆平地器以陶匏席用藁秸太史設燎壇於景地皇帝齋於萬夀殿乗玉輅駕以行禮禮畢變服通天冠而還
  樂志梁氏之初樂緣齊舊武帝素善鐘律詳悉舊事遂自制定禮樂國樂以雅為稱取詩序云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風謂之雅雅者正也止乎十二則天數也乃去階步之樂增撤食之雅焉衆官出入宋元徽三年儀注奏肅咸樂齊及梁初亦同至是改為俊雅取禮記司徒論選士之秀者而升之學曰俊士也二郊太廟明堂三朝同用焉皇帝出入宋孝建二年秋起居注奏永至齊及梁初亦同至是改為皇雅取詩皇矣上帝臨下有赫也二郊太廟同用牲出入宋元徽二年儀注奏引牲齊及梁初亦同至是改為滌雅取禮記帝牛必在滌三月也薦毛血宋元徽三年儀注奏嘉薦齊及梁初亦同至是改為牷雅取春秋左氏傳牲牷肥腯也北郊明堂太廟並同用降神及迎送宋元徽三年儀注奏昭夏齊及梁初亦同至是改為諴雅取尚書至諴感神也皇帝飲福酒宋元徽三年儀注奏嘉祚至齊不改梁初改為永祚至是改為獻雅取禮記祭統尸飲五洗玉爵獻卿古之福酒亦古獻之義也北郊明堂太廟同用就燎位宋元徽三年儀注奏昭逺齊及梁不改就埋位齊永明六年儀注奏隷幽至是燎埋俱奏禋雅取周禮大宗伯以禋祀祀昊天上帝也其辭並沈約所製
  俊雅歌詩三曲四言 設官分職髦俊攸俟髦俊伊何貴德尚齒唐又咸事周寧多士區區衞國猶賴君子漢之得人帝猷乃理 開我八襲闢我九重珩佩流響纓紱有容衮衣前邁列辟雲從義兼東序事美西雍分階等肅異列齊恭 重列北上分庭異陛百司揚職九賓相禮齊宋舅甥魯衞兄弟思皇藹藹羣龍濟濟我有嘉賓實唯愷悌
  皇雅三曲五言 帝德實廣運車書靡不賓執瑁朝羣后垂旒御百神八荒重譯至萬國婉來親 華葢拂紫微勾陳統太一容裔被緹組參差羅罕畢星囘照以爛天行徐且謐 清蹕朝萬㝢端冕臨正陽青絇黄金繶衮衣文繡裳既散華蟲采復流日月光滌雅一曲四言 將修盛禮其儀孔熾有腯斯牲國門是置不黎不㾞靡諐靡忌呈肌獻體永言昭事俯休皇德仰綏靈志百福具膺嘉祥允洎駿奔伊在慶覃遐嗣
  牷雅一曲四言 反本興敬復古昭誠禮容宿設祀事孔明華俎待獻崇碑麗牲充哉繭握肅矣簪纓其膋既啟我豆既盈庖丁遊刃葛盧驗聲多祉攸集景福來并
  諴雅一曲三言南郊降神用 懐忽慌瞻浩蕩盡諴潔致䖍想出杳㝠降無象皇情肅具僚仰人禮盛神途敞僾明靈申敬饗感蒼極洞𤣥壤
  諴雅一曲四言南北郊明堂太廟送神同用 我有明德馨非稷黍牲玉孔備嘉薦唯旅金懸宿設和樂具舉禮達幽明敬行罇俎鼓鐘云送遐福是與
  獻雅一曲四言 神宮肅肅天儀穆穆禮獻既同膺此釐福我有馨明無愧史祝
  禋雅一曲四言就燎 紫宮昭煥太一微𤣥降臨下土尊髙上天載陳珪璧式備牲牷雲孤清引栒虡髙懸俯昭象物仰致髙煙肅彼靈祉咸達皇䖍
  普通中薦蔬之後改諸雅歌勅蕭子雲製詞既無牲宰遂省滌雅牷雅云
  歴代名臣奏議天監元年時議又以為周禮云若樂六變天神皆降神居上𤣥去還怳忽降則自至迎則無所可改迎為降而送依前式又周禮云若樂八變則地祗皆出可得而禮地宜依舊名逆神並從之 初宋齊代祀天地祭宗廟准漢祠太一后土盡用宮懸又太常任昉亦據王肅議云周官以六律五聲八音六舞大合樂以致鬼神以和邦國以諧兆庶以安賓客以恱逺人是謂六同一時皆作今六代舞獨分用之不懕人心遂依肅議祭祀郊廟備六代樂
  梁書劉勰傳時七廟饗薦已用蔬果而二郊農社猶有犧牲勰乃表言二郊宜與七廟同改詔付尚書議依勰所陳
  蕙田案郊廟大典至無血食此不經之事有梁君臣其亦運會使然歟
  禮儀志天監三年左丞吳操之啟稱傳云啟蟄而郊郊應立春之後尚書左丞何佟之議今之郊祭是報昔歲之功而祈今年之福故取歲首上辛不拘立春之先後周冬至於圜丘大報天也夏正又郊以祈農事故有啟蟄之說自晉太始二年并圜丘方澤同於二郊是知今之郊禋禮兼祈報不得限以一途也帝曰圜丘自是祭天先農即是祈穀但就陽之位故在郊也冬至之夜陽氣起於甲子既祭昊天宜在冬至祈穀時可依古必須啟蟄在一郊壇分為二祭自是冬至謂之祀天啟蟄名為祈穀
  蕙田案武帝此言乃得周禮之正然卒未嘗至日郊祭真所謂知之非艱者歟
  何佟之又啟案鬯者盛以六彛覆以畫羃備其飾施之宗廟今南北二郊儀注有祼既乖尚質謂宜革變博士明山賔議以為表記天子親耕潔盛秬鬯以事上帝蓋明堂之祼耳郊不應祼帝從之又有司以為祀竟器席相承還庫請依典燒埋之佟之等議案禮祭器敝則埋之今一用便埋費而乖典帝曰薦藉輕物陶匏賤器方還付庫容復穢惡但敝則埋之蓋謂四時祭器耳自是從有司議燒埋之
  蕙田案祼地所以求神于隂天神在上故無祼秬鬯乃八尊所用不必祼也何議是明山賓謂秬鬯事上帝為明堂之祼則謬矣上帝即天郊既不祼明堂安得有祼其病正坐以天與上帝為二仍注家之𡚁也
  四年佟之云周禮天曰神今天不稱神天攢題宜曰皇天座又南郊明堂用沈香取本天之質陽所宜也帝從之
  梁書武帝紀四年正月戊申詔曰夫禋郊饗帝至敬攸在致誠盡慤猶懼有違而往代多令宮人縱觀兹禮幃宮廣設輜軿耀路非所以仰䖍蒼昊昭感上靈屬車之間見譏前世便可自今停止辛亥輿駕親祠南郊赦天下
  隋書禮儀志五年武帝明山賓稱伏尋制㫖周以建子祀天五月祭地殷以建丑祀天六月祭地夏以建寅祀天七月祭地自頃代以來南北二郊同用夏正詔更詳議山賔以為二儀並尊三朝慶始同以此日二郊為允并請迎五帝於郊皆以始祖配饗及郊廟受福唯皇帝再拜明上靈降祚臣下不敢同也詔並依議
  七年帝以一獻為質三獻則文事天之道理不應然詔下詳議博士陸瑋明山賓禮官司馬褧以為宗祧三獻義兼臣下上天之禮主在帝王約理申義一獻為允自是天地之祭皆一獻始省太尉亞獻光禄終獻又太常丞王僧崇稱五祀位在北郊圜丘不宜重設帝曰五行之氣天地俱有故宜兩從崇又曰風伯雨師即箕畢星矣而今郊祀箕畢二星復祭風伯雨師恐繁祀典帝曰箕畢自是二十八宿之名風伯雨師自是箕畢星下隷兩祭非嫌
  梁書許懋傳宋齊舊儀郊天祀帝皆用衮冕至天監七年懋始請造大裘
  何允傳髙祖遣領軍司馬王果宣㫖諭意允因謂果曰圜丘國郊舊典不同南郊祠五帝靈威仰之類圜丘祠天皇大帝北極大星是也往代合之郊丘先儒之巨失今梁德告始不宜遂因前謬卿宜詣闕陳之蕙田案何允棲身巖穴而因使獻言其真篤守鄭學者也然終梁之世郊丘不分後且并南郊從祀而去之則武帝亦知允言之非矣
  梁書武帝本紀天監八年正月辛巳輿駕親祠南郊赦天下内外文武各賜勞一年
  十年正月辛丑輿駕親祠南郊大赦天下居局治事賜勞二月
  隋書禮儀志十一年太祝牒北郊止有一海及二郊相承用染俎盛牲素案承玉又制南北二郊壇下衆神之座悉以白茅詔下詳議八座奏禮云觀天下之物無可以稱其徳則知郊祭為俎理不應染又藉用白茅禮無所出皇天大帝坐既用俎則知郊有俎義於是改用素俎并北郊置四海座五帝以下悉用蒲席藁薦并以素俎又帝曰禮祭月於坎良由月是隂義今五帝天神而更居坎又禮云祭日於壇祭月於坎並是別祭不關在郊故得各從隂陽而立壇坎兆於南郊就陽之義居於北郊就隂之義既云就陽義與隂異星月與祭理不為坎八座奏曰五帝之義不應居坎良由齊代圜丘小而且峻邊無安神之所今丘形既大易可取安請五帝座悉於壇上外域二十八宿及雨師等座悉停為坎自是南北二郊悉無坎位矣
  梁書武帝本紀十二年正月辛卯輿駕親祠南郊赦大辟以下
  天監十四年春正月辛亥輿駕親祠南郊詔曰朕恭祗明祀昭事上靈臨竹宮而登泰壇服裘冕而奉蒼璧柴望既升誠敬克展思所以對越乾元宏宣徳教而缺於治道政法多昧實佇羣才用康庶績可班下逺近博採英異若有確然鄉黨獨行州閭肥遯丘園不求聞達藏器待時未加收採或賢良方正孝悌力田並即騰奏具以名上當擢彼周行試以邦邑庶百司咸事兆民無隐又世輕世重隨時約法前以劓墨用代重辟猶念改悔其路已壅並可省除 十六年春正月辛未輿駕親祠南郊
  隋書禮儀志十七年帝以威仰魄寶俱是天帝于壇則尊于下則卑且南郊所祭天皇其五帝別有明堂之祀不煩重設又郊祀二十八宿而無十二辰於義闕然于是南郊始除五帝祀加十二辰座與二十八宿各於其方而為壇
  梁書武帝紀天監十八年春正月辛卯輿駕親祠南郊孝悌力田賜爵一級
  普通二年春正月辛巳輿駕親祠南郊詔曰凡民有單老孤稚不能自存主者郡縣咸加收養贍給衣食每令周足以終其身又于京師置孤獨園孤幼有歸華髮不匱若終年命厚加料理尤窮之家勿收租賦夏四月乙卯改作南北郊 三年八月作二郊及籍田畢班賜工匠各有差 四年春正月辛卯輿駕親祀南郊大赦天下應諸窮疾咸加賑䘏并班下四方時理獄訟 六年正月辛亥輿駕親祀南郊大赦天下
  大通元年春正月辛未輿駕親祀南郊詔曰奉時昭事䖍薦蒼璧思承天徳惠此下民凡因事去土流移他境者並聽復宅業蠲役五年尤貧之家勿收三調孝悌力田賜爵一級
  中大通元年正月辛酉輿駕親祠南郊大赦天下孝悌力田賜爵一級 三年正月辛巳輿駕親祠南郊大赦天下孝悌力田賜爵一級 五年春正月辛卯輿駕親祠南郊大赦天下孝悌力田賜爵一級
  大同二年六月詔曰南郊明堂陵廟等令與朝請同班于事為輕可改視散騎侍郎 三年正月辛丑輿駕親祠南郊大赦天下孝悌力田賜爵一級 五年春正月丁巳御史中丞參禮儀事賀琛奏今南北二郊及籍田往還並宜御輦不復乘輅二郊請用素輦籍田往還乘常輦皆以侍中陪乘停大將軍及太僕詔付尚書博議施行改素輦名大同輦辛未車駕親祠南郊詔孝悌力田及州閭鄉黨稱為善人者各賜爵一級 七年正月辛巳車駕親祠南郊赦天下其有流移及失桑梓者各還田宅蠲課五年
  太清元年春正月辛酉輿駕親祠南郊詔曰天行彌綸覆幬之功博乾道變化資始之德成朕沐浴齋宮䖍恭上帝祗事槱燎髙熛太一大禮克遂感慶兼懐思與億兆同其福惠可大赦天下尤窮者無出即年租調清議禁錮並皆宥釋所討逋叛巧籍隠年闇丁匿口開恩百日各令自首不問往罪流移他鄉聽復宅業蠲課五年孝悌力田賜爵一級居局治事賞勞二年可班下逺近博採英異或德茂州閭道行鄉邑或獨行特立不求聞達咸使言上以時招聘
  右梁郊禮
  隋書禮儀志陳制亦以間歲正月上辛用特牛一祀天地於南北二郊永定元年武帝受禪修南郊圜壇髙二丈二尺五寸上廣十丈柴燎告天明年正月上辛有事南郊以皇考德皇帝配其餘準梁之舊
  陳書髙祖本紀永定二年春正月辛丑輿駕親祠南郊詔曰朕受命君臨初移星琯孟陬嘉月備禮泰壇景候昭華人祗允慶思令億兆咸與惟新且往代祅氛于今猶梗軍機未息徵賦咸繁事不獲已久知下𡚁言念黔黎無忘寢食夫罪無輕重已發覺未發覺在今昧爽以前皆赦除之西寇自王琳以下並許返迷一無所問近所募義軍本擬西寇並宜解遣留家附業輓訂軍資未送者並停元年軍糧逋餘者原其半州郡縣軍戍並不得輒遣使民間務存優養若有侵擾嚴為法制
  隋書禮儀志永定二年正月上辛有事南郊除十二辰座加五帝位
  文帝本紀天嘉元年春正月辛酉輿駕親祠南郊詔曰朕式饗上𤣥䖍奉牲玉髙禋禮畢誠敬兼宏且隂霾浹辰褰霽在日雲物韶朗風景清和慶動人祗忭流庶俗思俾黎元同此多祜可賜民爵一級
  天嘉三年春正月庚戌設帷宮於南郊幣告胡公以配天辛亥輿駕親祠南郊詔曰朕負荷寶圖函囘星琯兢兢業業庶㡬治定而德化不孚俗𡚁滋甚永言念之無忘日夜陽和布氣昭事上帝躬奉牲玉誠兼享敬思與黎元被斯寛惠可普賜民爵一級其孝悌力田別加一等
  隋書禮儀志文帝天嘉中南郊改以髙祖配
  太常卿許亨奏曰昔梁武帝云天數五地數五五行之氣天地俱有故南北郊内並祭五祀臣案周禮以血祭社稷五祀鄭𤣥云隂祀自血起貴氣臭也五祀五官之神也五神主五行隸于地故與埋沈疈辜同為隂祀既非煙柴無關陽祭故何休云周爵五等者法地有五行也五神位在北郊圜丘不宜重設制曰可 又奏曰梁武帝議箕畢自是二十八宿之名風師雨師自是箕畢下隷非即星也故郊雩之所皆兩祭之臣案周禮大宗伯之職云槱燎祀司中司命風師雨師鄭衆云風師箕也雨師畢也詩云月離于畢俾滂沱矣如此則風伯雨師即箕畢星矣而今南郊祀箕畢二星復祭風伯雨師恐乖祀典制曰若郊設星位任即除之 亨又奏曰梁儀注曰一獻為質三獻為文事天之事故不三獻臣案周禮司樽所言三獻施於宗祧而鄭注一獻施於羣小祀今用小祀之禮施於天神大帝梁武此義為不通矣且樽俎之物依於質文拜獻之禮主於䖍敬今請凡郊丘祀事準於宗祧三獻為允制曰依議
  廢帝紀光大元年正月辛卯輿駕親祠南郊
  隋書禮儀志宣帝即位以南北二郊卑下更議增廣久而不決至太建十一年尚書祠部郎王元規議曰案前漢黄圖上帝壇徑五丈髙九尺后土壇方五丈髙六尺梁南郊壇上徑十一丈下徑十八丈髙二丈七尺北郊壇上方十丈下方十二丈髙一丈即日南郊壇廣十丈髙二丈二尺五寸北郊壇廣九丈三尺髙一丈五寸今議增南郊壇上徑十二丈則天大數下徑十八丈取於三分益一髙二丈七尺取三倍九尺之堂北郊壇上方十丈以則地義下方十五丈亦取二分益一髙一丈二尺亦取二倍漢家之數禮記云為髙必因丘陵為下必因川澤因名山升中于天因吉土饗帝于郊周官云冬日至祀天於地上之圜丘夏日至祭地於澤中之方丘祭法云燔柴於泰壇祭天也瘞埋於泰折祭地也記云至敬不壇掃地而祭於其質也以報覆燾持載之功爾雅亦云丘言非人所造為古圎方兩丘並因見有而祭本無髙廣之數後世隨事遷都而建立郊禮或有地吉而未必有丘或有見丘而不必廣絜故有築建之法而制丈尺之儀愚謂郊祀事重圓方二丘髙下廣狹既無明文但五帝不相㳂三王不相襲今謹述漢梁并即日三代壇不同及更增修丈尺如前聽㫖詔遂依用陳書姚察傳遷尚書祠部侍郎此曹職司郊廟昔魏王肅奏祀天地設宮縣之樂八佾之舞爾後因循不革梁武帝以為事人禮縟事神禮簡古無宮縣之文陳初承用莫有損益髙宗欲設備樂立義以梁武帝為非時朝端在位咸希上㫖察乃博引經籍獨違羣議據梁樂為是當時莫不慙服
  隋書音樂志陳初並梁樂
  陳書宣帝紀大建三年正月辛酉輿駕親祠南郊 五年正月辛巳輿駕親祠南郊 七年正月辛未輿駕親祠南郊
  隋書禮儀志後主嗣立無意典禮之事加舊儒碩學漸以凋喪至於朝亡竟無改作
  右陳郊禮
  魏書樂志天興元年冬詔尚書吏部郎鄧淵定律呂協音樂孟秋祀天西郊兆内壇西備列金石樂具皇帝入兆内行禮咸奏舞八佾之舞
  太祖本紀天興二年春正月甲子初祠上帝于南郊以始祖神元皇帝配降壇視燎成禮而反
  禮志為壇通四陛為壝埓三重天位在其上南面神元西面五精帝在壇内壝内四帝各於其方一帝在未日月五星二十八宿天一太一北斗司中司命司祿司民在中壝内各於其方其餘從食者合一千餘神餟在外壝内藉用藁秸玉用四珪幣用束帛牡用黝犢器用陶匏上帝神元用犢各一五方帝共用犢一日月等共用牛一祭畢燎牲體左于壇南已地從陽之義明年正月辛酉郊天其後冬至祭上帝于圜丘夏至祭地于方澤用牲幣之屬與二郊同
  樂志太祖初冬至祭天于南郊圜丘樂用皇矣奏雲和之舞事訖奏維皇將燎
  初侍中崔光臨淮王彧並為郊廟歌辭而迄不施用樂人傳習舊曲加以訛失了無章句後太樂令崔九龍條記上之樂署今見傳習其中復有所遺至于古雅尤多亡矣
  太祖本紀天賜二年夏四月車駕有事于西郊車旗盡黒
  禮志天賜二年夏四月復祀天于西郊為方壇一置木主七于上東為二陛無等周垣四門門各依其方色為名牲用白犢黄駒白羊各一祭之日帝御大駕百官及賓國諸部大人畢從至郊所帝立青門内近南壇西内朝臣皆位于帝北外朝臣及大人咸位于青門之外后率六宮從黑門入列於青門内近北並西面廩犧令掌牲陳于壇前女巫執鼔立於陛之東西面選帝之十族子弟七人執酒在巫南西面北上女巫升壇搖鼓帝拜后肅拜百官内外盡拜祀訖復拜拜訖乃殺牲執酒七人西向以酒灑天神主復拜如此者七禮畢而返自是之後歲一祭
  蕙田案歴代郊祀雖變更非一而帝后同拜則未之聞也然非禮之禮其來有自既可神祇共席夫婦同牢則内外躬親奚而不可故岷江始以濫觴豫章生乎兩葉引而伸之觸類而長之斯亦猶合祭並配之㫖已
  延興二年六月顯祖以西郊舊事歲增木主七易代則更兆其事無益于神明乃革前儀定制主七立碑於郊所
  髙祖本紀太和十年四月甲子帝初以法服御輦祀于西郊 冬十月癸酉有司議依故事配始祖于南郊十二年閏月甲子帝觀築圜丘于南郊 十三年正月辛亥車駕有事于圜丘于是始備大駕 十五年八月壬辰議肆類于上帝禋于六宗之禮帝親臨決
  禮志髙閭請依先別處六宗之兆總為一祀而祭之帝曰詳定朝令祀為事首朕躬覽尚書之文稱肆類于上帝禋于六宗文相連屬理似一事上帝稱肆而無禋六宗言禋而不別其名以此推之上帝六宗當是一時之祀非別祭之名肆類非獨祭之月焚禋非他祀之用六宗者必是天皇大帝及五帝之神明矣禋是祭帝之事故稱禋以關其他故稱六以證之然則肆類上帝禋于六宗一祭也互舉以成之今祭圜丘五帝在焉其牲幣俱禋故稱肆類上帝禋于六宗一祀而六祀備焉六祭既備無煩復別立六宗之位便可依此附令永為定法
  蕙田案以六宗為祀天亦是創見
  髙祖本紀太和十六年正月辛酉始以太祖配南郊三月辛酉省西郊郊天雜事 十八年三月罷西郊祭天
  禮志太和十九年十一月庚午帝幸委粟山議定圜丘己卯帝在合溫室引咸陽王禧司空公穆亮吏部尚書任城王澄及議禮之官詔曰朝集公卿欲論圜丘之禮今短晷斯極長日方至案周官祀昊天上帝于圜丘禮之大者而漢禮有參差魏晉猶亦未一我魏氏雖上參三皇下考叔世近代都祭圜丘之禮復未考周官為不刋之法令以此祭圜丘之禮示卿等欲與諸賢考之厥衷帝曰夕牲之禮無可依準近在代都已立其議殺牲祼神誠是一日之事終無夕而殺牲待明而祭員外散驍常侍劉芳對曰臣謹案周官牧人職正有夕展牲之禮實無殺牲之事祕書令李彪曰夕不殺牲誠如聖㫖未審告廟以不臣聞魯人將有事于上帝必先有事于泮宮注曰先人以此推之應有告廟帝曰卿言有理但朕先以郊配意欲廢告而卿引證有據當從卿議 帝又曰圜丘之牲色無常準覽推古事乖互不一周家用騂解言是尚晉代靡知所據舜之命禹悉用堯辭復言𤣥牡告于后帝今我國家時用夏正至于牲色未知何準祕書令李彪曰觀古用𤣥是取天𤣥之義臣謂宜用𤣥至于五帝各象其方色亦有其義帝曰天何時不𤣥地何時不黄意欲從𤣥 又曰我國家常聲鼓以集衆易稱二至之日商旅不行后不省方以助微陽微隂今若依舊鳴鼓得無闕寢鼓之義員外郎崔逸曰臣案周禮當祭之日靁鼓靁鼗八面而作猶不妨陽臣竊謂以鼔集衆無妨古義 癸未詔三公衮冕八章太常鷩冕六章用以陪薦甲申長至祀昊天于委粟山
  髙祖本紀甲申有事于圜丘丙戌大赦天下
  崔元伯傳元伯同郡董謐入朝拜儀曹郎撰郊廟社稷之儀
  李業興傳衍散騎常侍朱异問業興曰魏洛中委粟山是南郊邪業興曰委粟是圜丘非南郊异曰比聞郊丘異所是用鄭義我此中用王義業興曰然洛京郊丘之處專用鄭解异曰若然女子逆降傍親亦從鄭以不業興曰此之一事亦不專從若卿此間用王義除禫應用二十五月何以王儉喪禮禫用二十七月也异遂不答
  蕙田案郊丘分合南北不同故業興朱异各是其是斯乃使命之體非關議禮之準也然南宗王肅因仍晉代中原之士堅守鄭學向非晉武為肅外孫則郊丘合一之說且不傳于後世矣
  禮志世宗景明二年十一月壬寅改築圜丘于伊水之陽乙卯仍有事焉
  恩倖傳每適郊廟趙修常驂陪
  蕙田案郊廟車駕乃以嬖人驂陪志亦荒矣
  肅宗本紀正光三年十一月乙巳車駕有事于圜丘大赦天下 五年春正月辛丑車駕有事于南郊
  出帝紀永熙元年十一月丁酉日南至車駕有事于圜丘
  樂志二至郊天地四節祠五帝或公卿行事唯四月郊天帝常親行樂加鐘懸以為迎送之節
  齊書北魏傳城西有祠天壇立四十九木人長丈許白幘練裙馬尾被立壇上常以四月四日殺牛馬祭祀
  右北魏郊禮
  北齊書文宣帝本紀天保二年正月辛亥有事于圜丘以神武皇帝配
  隋書禮儀志後齊制圜丘方澤並三年一祭謂之禘祀圜丘在國南郊丘下廣輪二百七十尺上廣輪四十六尺髙四十五尺三成成髙十五尺上中二級四面各一陛下級方維八陛周以三壝去丘五十步中壝去内壝外壝去中壝各二十五步皆通八門又為大營於壝之外廣輪三百七十步其營壍廣一十二尺深一丈四面各通一門又為燎壇於中壝之外當丘之景地廣輪三十六尺髙三尺四面各有陛圜丘則以蒼璧束帛正月上辛祀昊天上帝于其上以髙祖神武皇帝配五精之帝從祀于其中丘面皆内向日月五星北斗二十八宿司中司命司人司祿風師雨師靈星于下立為衆星之位遷于内壝之中合用蒼牲九夕牲之旦太尉告廟陳幣于神武廟訖埋于兩楹間焉皇帝初獻太尉亞獻光祿終獻司徒獻五帝司空獻日月五星二十八宿太常丞已下薦衆星其後諸儒定禮圜丘改以冬至云北齊書文宣帝本紀八年八月詔丘郊禘祫時祀皆市取少牢不得剖割有司監視必令豐備
  孝昭帝本紀皇建二年正月辛亥祀圜丘
  隋書音樂志齊神武霸跡肇創遷都于鄴猶曰人臣故咸遵魏典及文宣初禪尚未改舊章武成之時始定四郊宗廟三朝之樂羣臣入出奏肆夏牲入出薦毛血並奏昭夏迎送神及皇帝初獻禮五方上帝並奏髙明之樂為覆燾之舞皇帝入壇門及升壇飲福酒就燎位還便殿並奏皇夏以髙祖配饗奏武德之樂為昭列之舞今列其辭云
  大禘圜丘及北郊歌辭
  夕牲羣臣入門奏肆夏樂辭 肇應靈序奄字黎人乃朝萬國爰徵百神祗展方望幽顯咸臻禮崇聲協贄列珪陳翼差鱗次端笏垂紳來趨動色式贊天人迎神奏髙明樂辭登歌辭同 唯神監矣皇靈肅止圓璧展事成文即始士備八能樂合六變風湊伊雅光華襲薦宸衞騰景靈駕霏煙嚴壇生白綺席凝𤣥牲出入奏昭夏辭 剛柔設位唯皇配之言肅其禮念暢在兹飾牲舉獸載歌且舞既捨伊腯致精靈府物色唯典齋沐加恭宗族咸暨罔不率從
  薦毛血奏昭夏辭羣臣出奏肆夏進熟羣臣入奏肆夏辭同初入 展禮上月肅事應時繭栗為用交暢有期弓矢斯發瓮簝將事圓神致祀率由先志和以鑾刀臭以血膋至哉敬矣厥義孔髙
  進熟皇帝入門奏皇夏辭 帝敬昭宣皇誠肅致玉帛齊軌屏攝咸次三垓上列四陛旁升龍陳萬騎鳳動千乗神儀天藹晬容離曜金根停軫奉光先導皇帝升丘奏皇夏辭壇上登歌辭同 紫壇雲曖紺幄霞褰我其陟止載致其䖍百靈竦聽萬邦咸仰人神咫尺𤣥應𦙝蠁
  皇帝初獻奏髙明樂辭 上下眷旁午從爵以質獻以恭咸斯暢樂唯雍孝敬闡臨萬邦
  皇帝奠爵訖奏髙明樂覆燾之舞辭 自天子之會昌神道丘陵肅事克光天保九關洞開百靈環列八樽呈備五聲投節
  皇帝獻太祖配饗神座奏武德之樂昭烈之舞辭皇帝小退當昊天上帝神座前奏皇夏辭同上皇夏 配神登聖主極尊靈敬宣昭燭咸逹窅㝠禮宏化定樂奏功成穰穰介福下被羣生
  皇帝飲福酒奏皇夏之樂皇帝詣東陛還便座又奏皇夏辭同初入門皇心緬且感吉蠲奉至誠赫哉光盛德乾巛詔百靈報福歸昌運承祐播休明風雲馳九域龍蛟躍四溟浮幕呈光氣儷象燭華精濩武方知恥韶夏僅同聲送神降丘南陛奏髙明樂辭皇帝之望燎位又奏皇夏辭同上皇夏獻享畢懸佾周神之駕將上遊超北極絶河流懐萬國寧九州欣帝道心顧留帀上下荷皇休
  紫壇既燎奏昭夏樂辭皇帝自望燎還本位奏皇夏辭同上皇夏 𤣥黄覆載元首照臨合德致禮有契其心敬申事闋潔誠云報玉帛載升棫樸斯燎寥廓幽曖播以馨香皇靈唯監降福無疆
  皇帝還便殿奏皇夏辭羣臣出奏肆夏辭同上肆夏祠感帝用圜丘辭 天大親嚴匪敬伊孝永言肆饗宸明增耀陽丘既暢大典逾光乃安斯息欽若舊章天𮞉地旋鳴鑾引警且萬且億皇歴惟永
  陸卬傳齊之郊廟諸歌多卬所制
  後主紀天統三年正月辛卯祀圜丘
  蕙田按齊承魏制分立郊丘圜丘三年一祭謂之禘祀初以正月上辛祀昊天上帝後改以冬至南郊則歲一祀以正月上辛祀所感帝大抵從鄭康成禮注之謬而圜丘祀昊天以上辛則并與鄭氏不同矣考終齊之世祀圜丘者三祀南郊者一皆以春正月而冬至之祭卒未嘗行則失禮之中又失禮焉
  右北齊郊禮
  周書孝閔帝本紀元年春正月壬寅祠圜丘詔曰予本自神農其于二丘宜作厥主始祖獻侯啟土遼海肇有國基配南北郊文考德符五運受天明命祖于明堂以配上帝
  明帝本紀元年九月即天王位冬十月乙酉祠圜丘十一月丁未祀圜丘
  蕙田案孟冬仲冬連舉二祭史家亦不言其故或十月為即位告祭十一月為正祭歟
  武帝本紀保定元年春正月庚戌祀圜丘
  天和二年春正月丁亥初立郊丘壇壝制度
  宣帝本紀宣政元年即位七月丙午祀圜丘
  隋書禮儀志後周憲章姬周祭祀之式多依儀禮司量掌為壇之制圜丘三成成崇一丈二尺深二丈上徑六丈十有二階每等十有二節在國陽七里之郊圜壝徑三百步内壝半之方一成下崇一丈徑六丈八尺上崇五尺方四丈八方方一階階十級級一尺其祭圜丘及南郊並正月上辛圜丘則以其先炎帝神農氏配昊天上帝于其上五方上帝日月内官中官外官衆星並從祀皇帝乗蒼輅載𤣥冕備大駕而行預祭者皆蒼服音樂志周太祖迎魏武入關樂聲皆闕恭帝元年平荆州大獲梁氏樂器以屬有司制其歌舞竟未之行也天和元年武帝初造山雲舞以備六代南北郊雩壇太廟禘祫俱用六舞南郊則大夏降神大濩獻熟次作大武正德武德山雲之舞宣帝嗣位郊廟皆循用之無所改作今採其辭云
  圜丘歌辭
  降神奏昭夏 重陽禋祀大報天景午封壇肅且圜孤竹之管雲和弦神光未下風肅然王城七里通天臺紫微斜照影徘徊連珠合璧重光來天策蹔轉鉤陳開
  皇帝將入門奏皇夏 旌廻外壝蹕靜郊門千乗按轡萬騎雲屯藉茅無咎掃地唯尊揖讓展禮衡璜節步星漢就列風雲相顧取法于天降其永祚
  俎入奏昭夏 日至大禮豐犧上辰牲牢修牧繭栗毛純俎豆斯立陶匏以陳大報反命居陽兆日六變鼔鐘三和琴瑟俎竒豆偶唯誠唯質
  奠玉帛奏昭夏 員玉已奠蒼幣斯陳瑞形成象璧氣含春禮從天數知總員神為祈為祀至敬咸遵皇帝升壇奏皇夏 七星是仰八陛有憑就陽之位如日之升思䖍肅肅施敬繩繩祝史陳信𤣥象斯格唯類之典唯靈之澤幽顯對揚人神咫尺
  皇帝初獻作雲門之舞 獻以誠鬱以清山罍舉沈齊傾唯尚饗洽皇情降景福通神明
  皇帝初獻配帝作雲門之舞 長丘逺歴大電遙源弓藏髙隴鼎沒寒門人生于祖物本于天尊神配德迄用康年
  皇帝初獻及獻配帝畢奏登歌 歲之祥國之陽蒼靈敬翠雲長象為飾龍為章乗長日坯蟄户列雲漢迎風雨六呂歌雲門舞省滌濯奠牲牷鬱金酒鳳凰樽𮞉天睠顧中原
  皇帝飲福酒奏皇夏 國命在禮君命在天陳誠唯肅飲福唯䖍洽斯百禮福以千年鉤陳掩映天駟徘徊凋禾飾斚翠羽承罍受斯茂祉從天之來
  撤奠奏雍夏 禮將畢樂將闌𮞉日轡動天關翠鳳搖和鑾響五雲飛三步上風為馭雷為車無轍迹有煙霞暢皇情休靈命雨留甘雲餘慶
  帝就望燎位奏皇夏 六典聨事九司咸則率由舊章於焉允塞掌禮儀次燔柴在焉煙升玉帛氣斂牲牷休氣馨香膋芳昭晣翼翼䖍心明明上徹
  帝還便座奏皇夏 玉帛禮畢人神事分嚴承乃睠仰瞻𮞉雲輦路千門王城九軌式道移候司方𮞉指得一唯清於萬斯寧受兹景命于天告成
  蕙田案北周郊丘之祭大率與齊同而郊壇之制各異史載祀圜丘者四明帝元年十月宣帝元年七月告祭也明帝元年十一月武帝元年春正月似乎正祭然一以冬至一以孟春其典禮之無定可知矣
  右周郊禮
  隋書禮儀志髙祖受命欲新制度乃命國子祭酒辛彦之議定祀典為圜丘于國之南太陽門外道東二里其丘四成各髙八尺一寸下成廣二十丈再成廣十五丈三成廣十丈四成廣五丈再歲冬至之日祀昊天上帝于其上以太祖武元皇帝配五方上帝日月五星内官四十二座次官一百三十六座外官一百一十一座衆星三百六十座並皆從祀上帝日月在丘之第二等北斗五星十二辰河漢内官在丘第三等二十八宿中官在丘第四等外官在内壝之内衆星在内壝之外其牲上帝配帝用蒼犢二五帝日月用方色犢各一五星已下用羊豕各九 六月癸未詔以五徳相生赤為火色其郊及社廟服冕如朝會之服旗幟犧牲皆尚赤凡大祀齋官皆于其晨集尚書省受誓戒散齋四日致齋三日祭前一日晝漏上水五刻到祀所沐浴著明衣咸不得聞見衰絰哭泣昊天上帝五方上帝日月皇地祗神州社稷宗廟等為大祀星辰五祀四望等為中祀司中司命風師雨師及諸星諸山川等為小祀大祀養牲在滌九旬中祀三旬小祀一旬其牲方色難備者聽以純色代告祈之牲者不養祭祀犧牲不得捶扑其死則埋之
  音樂志隋去六代之樂又無四望先妣之祭今既與古祭法有別乃以神祇位次分樂配焉奏黄鍾歌大呂以祀圜丘其祠圜丘皇帝入至版位定奏昭夏之樂以降天神升壇奏皇夏之樂受玉帛登歌奏昭夏之樂皇帝降南陛詣罍洗洗爵訖升壇並奏皇夏初升壇俎入奏昭夏之樂皇帝初獻奏諴夏之樂皇帝既獻作文舞之舞皇帝飲福酒作需夏之樂皇帝反爵于坫還本位奏皇夏之樂武舞出作肆夏之樂送神作昭夏之樂就燎位還大次並奏皇夏
  圜丘降神奏昭夏辭 肅祭典協良辰具嘉薦俟皇臻禮方成樂已變感靈心𮞉天睠闢華闕下乾宮乗精氣御祥風望爟火通四燭膺介圭受瑄玉神之臨慶隂隂煙衢洞宸路深善既福德斯輔流鴻祚徧區㝢
  皇帝升壇奏皇夏辭 於穆我君昭明有融道濟區域功格𤣥穹百神警衞萬國承風仁深德厚信洽義豐明發思政勤憂在躬鴻基唯永福祚長隆
  登歌辭 徳深禮大道髙饗穆就陽斯恭陟配唯肅血膋升氣冕裘標服誠感清𤣥信陳史祝祗承靈貺載膺多福
  皇帝初獻奏諴夏辭 肇禋崇祀大報尊靈因髙盡敬掃地推誠六宗隨兆五緯陪營雲和發韻孤竹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清我粢既絜我酌唯明𤣥神是鑒百祿來成
  皇帝既獻奏文舞辭 皇矣上帝受命自天睿圖作極文教遐宣四方監觀萬品陶甄有苗斯格無得稱焉天地之經和樂具舉休徵咸萃要荒式序正位履端秋霜春雨
  皇帝飲福酒奏需夏辭 禮以恭事薦以饗時載清𤣥酒備絜薌箕迴旒分爵思媚軒墀惠均撤俎祥降受釐十倫以具百福斯滋克昌厥德永祚鴻基武舞辭 御歴膺期乗乾表則成功戡亂順時經國兵暢五材武宏七德憬彼遐裔化行充塞三道備舉二儀交泰情發自中義均莫大祀敬恭肅鐘鼔繁會萬國斯歡兆人斯賴享兹介福康哉元首惠我無疆天長地久
  送神奏昭夏辭 享序洽祀禮施神之駕嚴將馳奔精驅長離耀牲煙逹潔誠照騰日馭鼔電鞭辭下土升上𤣥瞻寥廓杳無際澹羣心留餘惠
  皇帝就燎還大次並奏皇夏辭同上
  髙祖本紀開皇十年冬十一月辛丑有事于南郊 十二年冬十一月辛亥有事于南郊 十八年冬十一月癸未有事于南郊
  蕙田案隋髙祖本紀書有事于南郊者四書親祀感生帝者一感生帝自係南郊則所云南郊者其為圜丘無疑也史家不明郊丘之辨故以南郊為圜丘而南郊之祭不得不異其文以別之而正月之祭既用辛日當入祈穀此不列
  禮儀志初帝既受周禪恐黎元未愜多說符瑞以耀之其或造作而進者不可勝計仁夀元年冬至祠南郊置昊天上帝及五方天位並于壇上如封禪禮版曰維仁夀元年歲次作噩嗣天子臣堅敢昭告于昊天上帝琁璣運行大明南至臣蒙上天恩造羣靈降福撫臨率土安養兆人顧唯虚薄德化未暢夙夜憂懼不敢荒怠天地靈祇降錫休瑞鏡發區宇昭彰耳目爰始登極蒙授龜圖遷都定鼎醴泉出地平陳之歲龍引舟師省俗巡方展禮東岳盲者得視瘖者得言復有躄人忽然能步自開皇以來日近北極行于上道晷度延長天啟太平獸見一角改元仁夀楊樹生松石魚彰谷符之徵玉龜顯永昌之慶山圖石瑞前後繼出皆載臣姓名襃紀國祚經典諸緯爰及玉龜文字義理遞相符會宮城之内及在山谷石變為玉不可勝數桃區一嶺盡是琉璃黄銀出于神山碧玉生于瑞巘多楊山響三稱國興連雲山聲萬年臨國野鵞降天仍住池沼神鹿入苑頻賜引導騶虞見質遊驎在野鹿角生于楊樹龍湫出于荆谷慶雲發彩夀星垂耀宮殿樓閣咸出靈芝山澤川原多生寶物威香散馥零露凝甘敦煌烏山黑石變白宏祿巖嶺石華逺照𤣥狐𤣥豹白兔白狼赤雀蒼烏野蠶天豆嘉禾合穗珍木連理神瑞休徵洪恩景福降賜無疆不可具紀此皆昊天上帝爰降明靈矜愍蒼生寧靜海内故錫兹嘉慶咸使安樂豈臣微誠所能上感䖍心奉謝敬薦玉帛犧齊粢盛庶品燔祀于昊天上帝皇考太祖武元皇帝配神作主
  大業十年冬至祀圜丘帝不齋于次詰朝備法駕至便行禮是日大風帝獨獻上帝三公分獻五帝禮畢御馬疾驅而歸
  蕙田案隋唐之交割據紛起然皆草竊無文唯蕭銑自稱梁王築壇柴上帝又梁師都僭皇帝位祭天城南坎地瘞玉得印各見本傳今不列入
  右隋郊禮
  五禮通考卷八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九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九
  圜丘祀天
  唐書髙祖本紀武德四年十一月甲申有事于南郊
  蕙田案此郊舊書不載疑刻本之脫
  舊唐書禮儀志武德初定令每歲冬至祀昊天上帝於圜丘以景帝配其壇在京城明德門外道東二里壇制四成各髙八尺一寸下成廣二十丈再成廣十五丈三成廣十丈四成廣五丈每祀則昊天上帝及配帝設位于平座藉用槀秸器用陶匏五方上帝日月内官中官外官及衆星並皆從祀其五方帝及日月七座在壇之第二等内官五星以下五十五座在壇之第三等二十八宿以下百三十五座在壇之第四等外官百一十二座在壇下外壝之内衆星三百六十座在外壝之外其牲上帝及配帝用蒼犢二五方帝及日月用方色犢各一内官以下加羊豕各九
  唐書禮樂志圜丘壇北辰北斗天一太一紫微五帝座並差在行位前餘内官諸座及五星十二辰河漢四十九座在第二等十有二陛之間中官市垣帝座七公日星帝座大角攝提太微五帝太子明堂軒轅三台五車諸王月星織女建星天紀十七座及二十八宿差在前列其餘中官一百四十二座皆在第三等十二陛之間外官一百五在内壝之内衆星三百六十在内壝之外五星三辰以象尊實醍齊七宿以壺尊實沈齊皆二五星十二辰二十八宿籩豆各二簠簋俎各一四時祭風師雨師靈星司中司命司人司禄籩八豆八簋一簠一俎一牲皆少牢席皆以筦
  蕙田案冬至祀圜丘之禮至武德乃得其正開國規模邈然逺矣
  唐書太宗本紀貞觀二年十一月辛酉有事于南郊裴寂傳貞觀二年太宗祠南郊命寂與長孫無忌同昇金輅寂辭讓太宗曰以公有佐命之勲無忌亦宣力於朕同載參乘非公而誰遂同乘而歸
  劉黒闥傳初秦王建天策府其弧矢制倍于常後餘大弓一長矢五藏之武庫每郊丘重禮必陳于儀物之首以識武功云
  五年十一月丙子有事于南郊
  禮樂志自周衰禮樂壊於戰國而廢絶於秦漢興六經在者皆錯亂散亡雜偽而諸儒方共補緝以意解詁未得其真而讖緯之書出以亂經矣自鄭𤣥之徒號稱大儒皆主其說學者由此牽惑沒溺而時君不能斷決以為有其舉之莫可廢也由是郊丘明堂之論至于紛然而莫知所止禮曰以禋祀祀昊天上帝此天也𤣥以為天皇大帝者北辰耀魄寶也又曰兆五帝於四郊此五行精氣之神也𤣥以為青帝靈威仰赤帝赤熛怒黄帝含樞紐白帝白招拒黑帝汁光紀者五天也由是有六天之說後世莫能廢焉唐初貞觀禮冬至祀昊天上帝于圜丘正月辛日祀感生帝靈威仰於南郊以祈穀而孟夏雩于南郊季秋大享于明堂皆祀五天帝其配神之主貞觀初圜丘明堂北郊以髙祖配而𤣥帝唯配感帝
  蕙田案郊丘之論自漢以後紛然矣此志叙述原委簡括詳明至是人始知六天之謬而貞觀禮所定冬至圜丘孟春祈穀孟夏雩祀季秋明堂卓然與經典合儒者之效遂開有唐一代制作厥後開元禮成而五典燦然明備矣後代禮樂之得其正實賴貞觀禮為之權輿太宗之治所以煥然不同也然南郊祀靈威仰圜丘雩祀明堂皆祀五天帝尚未能革鄭氏信讖之流弊深哉
  舊唐書音樂志冬至祀昊天於圜丘樂章八首貞觀二年祖孝孫定雅樂貞觀六年禇亮虞世南魏徵等作此詞今行用
  降神用豫和 上靈睠命兮膺會昌盛德殷薦叶辰良景福降兮聖德逺𤣥化穆兮天歴長
  皇帝行用太和 穆穆我后道應千齡登三處大得一居貞禮惟崇德樂以和聲百神仰止天下文明登歌奠玉帛用肅和 闓陽播氣甄耀垂明有赫圓宰深仁曲成日嚴蒼璧煙開紫營聿遵虔享式降鴻禎
  迎俎入用雍和 欽惟大帝載仰皇穹始命田燭爰啟郊宮雲門駭聽雷鼓鳴空神其介祀景祚斯融酌獻飲福用夀和 八音斯奏三獻畢陳寶祚惟永煇光日新
  送文舞出迎武舞入用舒和 疊璧凝影皇壇路編珠流彩帝郊前已奏黄鐘歌大呂還符寶歴祚昌年武舞用凱安 昔在炎運終中華亂無象鄷郊赤烏見邙山黑雲上大賚下周軍禁暴開殷網幽明何叶贊鼎祚齊天壤
  送神用豫和 歌奏畢兮禮獻終六龍馭兮神將昇明德感兮非黍稷降福簡兮祚休徵
  又郊天樂章一首太樂舊有此辭名不詳所起
  送神用豫和 蘋繁禮著黍稷誠微音盈鳳管彩駐龍旂洪歆式就介福攸歸送樂有闋靈馭遄飛
  唐書太宗本紀貞觀十四年冬十一月甲子朔日南至有事于圜丘 十七年十一月己卯有事于南郊蕙田案此二郊新舊書並載馬氏通考以十七年為八月四日而脫去十四年但云一闕年月皆採輯之誤
  冊府元龜貞觀十七年十月甲寅詔曰朕聞上靈之應疾於影響茂祉之興積於年代朕嗣膺寶歴君臨區宇憑宗社之介福賴文武之同心時無風塵之警野有京坻之積厚地降祉貞石來翔營翠色而流光發素質而成字前紀厥功之德次陳卜年之永後述儲貳之美並名字昭然楷則相次曠代之所未聞故老之所未覩自天之祐豈惟一人無疆之福方覃九土自非大報泰壇稽首上帝則靡申奉天之志寧副臨下之心今年冬至有事南郊所司率由舊典十一月己卯有事於南郊太宗升壇皇太子從奠於時累日隂雪是旦猶雲霧晦冥及太宗升壇烟氛四散風景清朗文物昭映禮畢祝官讀謝天祝文曰嗣天子臣世民敢昭告于昊天上帝世民纂成鴻基君臨宇縣夙興旰食無忘于政道導德齊禮良愧于前聖爰有成命表貞瑞石文字昭然歴數惟永既旌髙廟之業又錫眇身之祚逮于皇太子某亦降禎符並具紀姓氏兼列名字仰瞻雲漢實銘大造俯惟寡薄彌增寅懼敢因大禮重薦玉帛上謝明靈之貺以申祗慄之誠皇太子亦恭至泰壇䖍拜于蒼昊庶因眷祐之徳永膺無疆之休初十六年太宗遣刻受命元玉璽白玉為螭首其文云皇天景命有德者昌並神筆隸書然後鐫勒是日侍中負之以從
  唐書髙宗本紀永徽二年冬十一月辛酉有事于南郊禮樂志髙宗永徽二年以太宗配祀明堂而有司乃以髙祖配五天帝太宗配五人帝太尉長孫無忌等與禮官議以謂自三代以來歴漢魏晉宋無父子同配於明堂者祭法曰周人禘嚳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鄭𤣥以祖宗合為一祭謂祭五帝五神于明堂以文武共配而王肅駁曰古者祖功宗德自是不毀之名非謂配食于明堂春秋傳曰禘郊祖宗報五者國之典祀也以此知祖宗非一祭于是以髙祖配于圜丘太宗配于明堂蕙田案自晉宋以後諸人議配帝唯此為的當駁鄭氏極是
  通典永徽二年太尉長孫無忌等奏議曰據祠令及新禮並用鄭𤣥六天之義圜丘祀昊天上帝南郊祀太微感帝明堂祭太微五天帝臣等謹案鄭𤣥此義唯據緯書所說六天皆為星象而昊天上帝不屬穹蒼故注月令及周官皆謂圜丘所祭昊天上帝為北辰星曜魄寶又說孝經郊祀后稷以配天明堂嚴父配天皆為太微五帝考其所說舛謬特深按易云日月麗乎天百穀草木麗乎土又云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足以明辰象非天草木非地毛詩傳云元氣昊大則稱昊天逺視蒼蒼則稱蒼天此則天以蒼昊為體不入星辰之例且天地各一是為兩儀天尚無二焉得有六是以王肅羣儒咸駁此義又檢太史圜丘圖昊天上帝座外別有北辰座與鄭義不同得太史令李淳風等狀稱昊天上帝圖位自在壇上北辰自在第二等與北斗並列為星官内座之首不同鄭𤣥據緯之說此乃羲和所掌觀象制圖推步有恒相緣不謬又案史記天官書等太微宮有五帝者自是五精之神五星所奉以其是人主之象故况之曰帝亦如房星為天王之象豈是天乎周禮云兆五帝於四郊又云祀五帝則掌百官之誓戒唯稱五帝皆不言天此自太微之神本非穹昊之祭又孝經唯云郊祀后稷別無圜丘之文王肅等以為郊即圜丘圜丘即郊猶王城京師異名同實符合經典其義甚明而今從鄭之說分為兩祭圜丘之外別有南郊違棄正經理深未允且檢吏部式唯有南郊陪位更不別載圜丘式文既遵王肅祀令仍行鄭義令式相乖理宜改革又孝經云嚴父莫大於配天下文即云周公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則是明堂所祀正在配天而以為但祭星官反違明義詔從無忌等議存祀太微五帝于南郊廢鄭𤣥六天之義
  蕙田案五帝非天郊丘非二所議眞如撥雲霧也舊唐書志以此列顯慶二年上議之人亦作許敬宗等未知孰是然祁公去髙宗時較近今姑從杜
  禮部尚書許敬宗等又奏稱於新禮祭畢收取玉帛牲體置於柴上然後燔柴燔壇又在神壇之左臣等謹案祭祀之禮必先降神周人尚臭祭天則燔柴祭地則瘞血祭宗廟則焫蕭灌鬯皆貴氣臭用以降神禮經明白義釋甚詳燔柴在祭初禮無所惑是以三禮義宗等並云祭天以燔柴為始然後行正祭祭地以瘞血為先然後行正祭又禮說晉太常賀循上言積柴舊在壇南燎祭天之牲用犢左胖漢儀用頭今郊天用脇之九介太宰令奉牲脅太祝令奉珪瓚俱奠燔薪之上即晉代故事亦無祭末之文唯周魏以降妄為損益約告廟之幣事畢瘞埋因改燔柴將為祭末事無典實禮闕降神又燔柴正祭牲玉皆別蒼璧蒼犢之流柴之所用四珪騂犢之屬祝之所須故郊天之有四珪猶廟之有珪瓚是以周官典瑞文義相因並事畢收藏不在燔柴之例今新禮引同蒼璧不顧珪瓚遂亦俱燔義既有乖理難因襲詔從之
  蕙田案祭畢燔柴牲玉同燎非禮違經至是乃革
  舊唐書禮儀志敬宗等又議籩豆之數曰案今光禄式祭天地日月岳鎮海瀆先蠶等籩豆各四祭宗廟籩豆各十二祭社稷先農等籩豆各九祭風師雨師籩豆各二尋此式文事深乖謬社稷多於天地似不貴多風雨少於日月又不貴少且先農先蠶俱為中祭或六或四理不可通又先農之神尊於釋奠籩豆之數先農乃少理既差舛難以因循謹案禮記郊特牲云籩豆之薦水土之品不敢用䙝味而貴多品所以交於神明之義也此即祭祀籩豆以多為貴宗廟之數不可踰郊今請大祀同為十二中祀同為十小祀同為八釋奠準中祀自餘從座並請依舊式詔並可之遂附于禮令
  唐書髙宗本紀總章元年十二月丁卯有事于南郊蕙田案此郊舊書不載疑刻本脫 又案通考作十一月疑誤
  舊唐書髙宗本紀咸亨四年十一月丙寅上製樂章有上元二儀三才四時五行六律七政八風九宮十洲得一慶雲之曲詔有司諸大祠享即奏之
  上元三年十一月丁卯勅新造上元舞圜丘方澤享太廟用之餘祭則停
  唐書韋萬石傳上元中遷太常少卿當時郊廟燕會樂曲皆萬石與太史令姚元辯增損之
  舊唐書禮儀志乾封初髙宗東封𮞉又詔依舊祀感帝及神州司禮少常伯郝處俊等奏曰顯慶新禮廢感帝之祀改為祈穀昊天上帝以髙祖太武皇帝配檢舊禮感帝以世祖元皇帝配今既奉勅依舊復祈穀為感帝以髙祖太武皇帝配神州又髙祖依新禮見配圓丘昊天上帝及方丘皇地祇若更配感帝神州便恐有乖古禮案禮記祭法云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嚳夏后氏亦禘黄帝而郊鯀殷人禘嚳而郊㝠周人禘嚳而郊稷鄭𤣥注云禘謂祭上帝於南郊又案三禮義宗云夏正郊天者王者各祭所出帝於南郊即大傳所謂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是也此則禘須逺祖郊須始祖今若禘郊同用一祖恐於典禮無據
  乾封二年十二月詔曰昔周京道喪秦室政乖禮樂淪亡經典殘滅遂使漢朝博士空說六宗之文晉代鴻儒爭成七祀之義或同昊天於五帝或分感帝於五行自兹遞相祖述紛紜莫定自今以後祭圜丘五方明堂感帝神州髙祖太武皇帝太宗文武皇帝配仍總祭昊天上帝及五帝於明堂
  唐書禮樂志則天垂拱元年詔有司議卒用元萬頃范履冰之說郊丘諸祠以髙祖太宗髙宗並配
  沈伯儀傳垂拱元年成均助教孔𤣥義奏嚴父莫大配天天於萬物為最大推父偶天孝之大尊之極也易稱先王作樂崇德殷薦之上帝以配祖考上帝天也昊天之祭宜祖考並配請以太宗髙宗配上帝於圜丘神堯皇帝配感帝南郊祭法祖文王宗武王祖始也宗尊也一名而有二義經稱宗祀文王文王當祖而云宗包武王以言也知明堂以祖考配與二經合伯儀曰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嚳祖顓頊而宗堯夏后氏禘黄帝而郊鯀祖顓頊而宗禹殷人禘嚳而郊冥祖契而宗湯周人禘嚳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鄭𤣥曰禘郊祖宗皆配食也祭昊天圜丘曰禘祭上帝南郊曰郊祭五帝五神明堂曰祖宗此為最詳虞夏退顓頊郊嚳殷捨契郊冥去取違舛唯周得禮之序至明堂始兩配焉文王上配五帝武王下配五神別父子也經曰嚴父莫太於配天又曰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不言嚴武王以配天則武王雖在明堂未齊於配雖同祭而終為一主也緯曰后稷為天地主文王為五帝宗若一神而兩祭之則薦獻數瀆此神無二主也貞觀永徽禮實專配由顯慶後始兼尊焉今請以髙祖配圜丘方澤太宗配南北郊髙宗配五天帝鳳閣舍人元萬頃范履冰等議今禮昊天上帝等五祀咸奉髙祖太宗兼配以申孝也詩昊天章二后受之易薦上帝配祖考有兼配義髙祖太宗既先配五祀當如舊請奉髙宗歴配焉自是郊丘三帝並配云
  文獻通考馬氏曰並配之制始於唐自鄭康成有六天之說魏晉以來多遵用之以為曜魄寶亦天也感生帝亦天也均之為天則配天之祖其尊一也至唐人始以為曜魄寶五帝皆星象之屬當從祀南郊而不當以事天之禮事之善矣然感帝之祠既罷旋復雖復其祠而以為有天帝之分尊卑之別遂於郊與明堂所配之祖不無厚薄之疑乃至每祭並配而後得為嚴父之禮然則周公亦豈厚於后稷而薄於文王乎則曷若一遵初議若郊若明堂皆專祀昊天各以一祖配之於禮意人情為兩得乎
  通典永昌元年九月勅天無二稱帝是通名承前諸儒互生同異乃以五方之帝亦謂為天假有經傳互文終是名實未當稱號不別尊卑相渾自今郊祀之禮唯昊天上帝稱天自餘五帝皆稱帝
  舊唐書則天皇后本紀證聖元年九月親祀南郊加尊號改元天冊萬歲
  禮儀志則天革命天冊萬歲元年加號為天冊金輪大聖皇帝親享南郊合祭天地以武氏始祖周文王追尊為始祖文皇帝后父應國公為無上孝明髙皇帝以二祖同配如乾封之禮
  唐書禮樂志古者祭天于圜丘在國之南祭地于澤中之方丘在國之北所以順隂陽因髙下而事天地以其類也其方位既別而其燎壇瘞坎樂舞變數亦皆不同而後世有合祭之文則天天冊萬歲元年親享南郊始合祭天地
  舊唐書則天皇后本紀長安二年十一月戊子親享南郊大赦天下
  通典長安二年九月勅祠明堂圜丘神座並令著牀便為恒式
  舊唐書音樂志則天大聖皇后大享昊天樂章十二首御撰
  太隂凝至化貞耀蘊軒儀德邁娥臺敞仁髙姒幄披捫天遂啟極夢日乃昇曦
  瞻紫極望𤣥穹翹至懇罄深衷聽雖逺誠必通垂厚澤降雲宮
  乾儀混成冲邃天道下濟髙明闓陽晨披紫闕太一曉降黄庭圜壇敢申昭報方璧冀展䖍情丹襟式敷衷懇𤣥鑒庶察微誠
  巍巍叡業廣赫赫聖基隆菲徳承先顧禎符萃眇躬銘開武巖側圖薦洛川中微誠詎幽感景物忽昭融有懐慙紫極無以謝𤣥穹
  朝壇霧巻曙嶺烟沈爰設筐幣式表誠心筵輝麗璧樂暢和音仰唯靈鑒俯察翹襟
  昭昭上帝穆穆下臨禮崇備物樂奏鏘金蘭羞委薦桂醑盈斟敢希明徳聿罄莊心
  鐏浮九醞禮備三周陳誠菲奠契福神猷
  奠璧郊壇昭大禮鏘金拊石表䖍誠始奏承雲娛帝賞復歌調露暢韶音
  荷恩承顧託執契恭臨撫廟略靜邊荒天兵曜神武有截資先化無為遵舊矩禎符降昊穹大業光寰宇肅肅祀典邕邕禮秩三獻已周九成斯畢爰撤其俎載遷其實或昇或降唯誠唯質
  禮終肆類樂闋九成仰唯明德敢薦非馨顧慙菲奠久駐雲軿瞻荷靈澤悚戀兼盈
  式乾路關天扉𮞉日馭動雲衣登金闕入紫微望仙駕仰恩徽
  中宗本紀景龍三年十一月乙丑親祀南郊皇后登壇亞獻左僕射舒國公韋巨源為終獻
  蘇瓖傳將拜南郊國子祭酒祝欽明希庶人㫖建議請皇后為亞獻安樂公主為終獻瓌深非其議嘗于御前面折欽明帝雖悟竟從欽明所奏
  禇无量傳中宗將親祀南郊詔禮官學士修定儀注國子祭酒祝欽明司業郭山惲皆希㫖請以皇后為亞獻无量獨與太常博士唐紹蔣欽緒固爭以為不可旡量建議曰夫郊祀者明皇之盛事國家之大禮行其禮者不可以臆斷不可以情求皆上順天心下符人事欽若稽古率由舊章然後可以交神明可以膺福祐然禮文雖衆莫如周禮周禮者周公致太平之書先聖極由衷之典法天地而行教化辨方位而叙人倫其義可以幽贊神明其文可以經緯邦國備物致用其可忽乎至如冬至圜丘祭中最大皇后内主禮位甚尊若合郊天助祭則當具著禮典今編檢周官無此儀制蓋由祭天南郊不以地配唯以始祖為主不以祖妣配天故唯皇帝親行其禮皇后不合預也謹案大宗伯職云若王不祭祀則攝位注云王有故代行其祭祀下文云凡大祭祀王后不與則攝而薦豆籩徹若皇后合助祭承此下文即當云若不祭祀則攝而薦豆籩今於文上更起凡則是別生餘事夫事與上異則别起凡凡者生上起下之名不專繫於本軄周禮一部之内此例極多備在文中不可具錄又王后助祭親薦豆籩而不徹案九嬪職云凡祭贊后薦徹豆籩注云后進之而不徹則知中徹者為宗伯生文若宗伯攝祭則宗伯親徹不別使人又案外宗掌宗廟之祀王后不與則贊宗伯此一文與上相證何以明之案外宗唯掌宗廟祭祀不掌郊天足明此文是宗廟祭也案王后行事總在内宰職中檢其職文唯云大祭祀后祼獻則贊瑤爵亦如之鄭注云謂祭宗廟也注所以知者以文云祼獻祭天無祼以此得知又祭天之器則用陶匏亦無瑤爵注以此得知是宗廟也又内司服掌王后六服無祭天之服而巾車職掌王后之五輅亦無后祭天之輅祭天七獻無后亞獻以此諸文參之故知后不合助祭天也唯漢書郊祀志則有天地合祭皇后預享之事此則西漢末代强臣擅朝悖亂彛倫黷神諂祭不經之典事涉誣神故易傳曰誣神者殃及三代太誓曰正稽古立功立事可以永年承天之大律斯史策之良誡豈可不知今南郊禮儀事不稽古忝守經術不敢黙然請旁詢碩儒俯摭舊典採曲臺之故事行圓丘之正儀使聖朝叶昭曠之塗天下知文物之盛豈不幸甚時左僕射韋巨源等阿㫖叶同欽明之議竟不從无量所奏
  蔣欽緒傳中宗始親郊國子祭酒祝欽明建言皇后應亞獻欲以媚韋氏天子疑之詔禮官議衆曲意阿徇欽緒獨抗言不可諸儒壯其節
  祝欽明傳入為國子祭酒景龍三年中宗將親祀南郊欽明與國子司業郭山惲二人奏言皇后亦合助祭遂建議曰謹案周禮天神曰祀地祇曰祭宗廟曰享大宗伯職曰祀大神祭大祇享大鬼理其大禮若王有故不預則攝位凡大祭祀王后不預則設而薦豆籩徹又追師職掌王后之首服以待祭祀又内司服職掌王后之六服凡祭祀供后之衣服又九嬪職大祭祀后祼獻則贊瑤爵亦如之據此諸文即皇后合助皇帝祀天神祭地祇明矣故鄭𤣥注内司服云闕狄皇后助王祭羣小祀之服然則小祀尚助王祭中大推理可知闕狄之上猶有兩服第一褘衣第二搖狄第三闕狄此三狄皆助祭之服闕狄即助祭小祀即知搖狄助祭中祀褘衣助祭大祀鄭舉一隅故不委說唯祭宗廟周禮王有兩服先王衮冕先公鷩冕鄭𤣥因此以后助祭宗廟亦分兩服云褘衣助祭先王搖狄助祭先公不言助祭天地社稷自宜三隅而反且周禮正文凡祭王后不預既不專言宗廟即知兼祀天地故云凡也又春秋外傳云禘郊之事天子親射其牲王后親舂其粢故代婦職但云詔王后之禮事不主言宗廟也若專主宗廟者則内宗外宗職皆言掌宗廟之祭祀此皆禮文分明不合疑惑舊說以天子父天母地兄日姊月所以祀天于南郊祭地于北郊朝日于東門之外以昭事神訓人事君必躬親以禮文有故然後使攝此其義也禮記祭統曰夫祭也者必夫婦親之所以備内外之官也官備則具備又哀公問於孔子曰冕而親迎不已重乎孔子愀然作色而對曰合二姓之好以繼先聖之後以為天地宗廟社稷之主君何謂已重焉又漢書郊祀志云天地合祭先祖配天先妣配地天地合精夫婦判合祭天南郊則以地配一體之義也據此諸文即知皇后合助祭望請別修助祭儀注同進帝頗以為疑召禮官親問之太常博士唐紹蔣欽緒對曰皇后南郊助祭於禮不合但欽明所執是祭宗廟禮非祭天地禮謹案魏晉宋及齊梁周隋等歴代史籍至於郊天祀地並無皇后助祭之事帝令宰相取兩家狀對定欽緒與唐紹及太常博士彭景直又奏議曰周禮凡言祭祀享三者皆祭之互名本無定義何以明之案周禮典瑞職云兩珪有邸以祀地則祭地亦稱祀也又司筵云設祀先王之胙席則祭宗廟亦稱祀也又内宗職云掌宗廟之祭祀此又非獨天稱祀地稱祭也又案禮記云唯聖為能享帝此即祀天帝亦言享也又案孝經云春秋祭祀以時思之此即宗廟亦言祭祀也經典此文不可備數據此則欽明所執天曰祀地曰祭廟曰享未得為定明矣又周禮凡言大祭祀者祭天地宗廟之總名不獨天地為大祭也何以明之案鬱人職云大祭祀與量人授舉斚之卒爵尸與斚皆宗廟之事則宗廟亦稱大祭祀又欽明狀引九嬪職大祭祀后祼獻則贊瑤爵據祭天無祼亦無瑤爵此乃宗廟稱大祭祀之明文欽明所執大祭祀即為祭天地未得為定明矣又周禮大宗伯職云凡大祭祀王后有故不預則攝而薦豆籩徹欽明唯執此文以為王后有祭天地之禮欽緒等據此乃是王后薦宗廟之禮非祭天地之事何以明之案此文凡祀大神祭大祇享大鬼帥執事而卜日宿視滌濯涖玉鬯省牲鑊奉玉齍制大號理其大禮制相王之大禮若王不與祭祀則攝位此已上一凡直是王兼祭天地宗廟之事故通言大神大祇大鬼之祭也已下文云凡大祭祀王后不與則攝而薦豆籩徹此一凡直是王后祭廟之事故唯言大祭祀也若云王后助祭天地不應重起凡大祭祀之文也為嫌王后有祭天地之疑故重起後凡以別之耳王后祭廟自是大祭祀何故取上凡相王之禮以混下凡王后祭宗廟之文此是本經科段明白又案周禮外宗掌宗廟之祭祀佐王后薦玉豆凡后之獻亦如之王后有故不預則宗伯攝而薦豆籩外宗無佐祭天地之禮但天地尚質宗廟尚文玉豆宗廟之器初非祭天所設請問欽明若王后助祭天地在周禮使何人贊佐若宗伯攝后薦豆祭天又合何人贊佐並請明徵禮文即知攝薦是宗廟之禮明矣案周禮司服云王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享先王則衮冕内司服掌王后祭服無王后祭天之服案三禮義宗明王后六服謂褘衣搖翟闕翟鞠衣展衣褖衣褘衣從王祭先王則服之搖翟祭先公及饗諸侯則服之鞠衣以採桑則服之展衣以禮見王及見賓客則服之褖衣燕居服之王后無助祭於天地之服但自先王以下又三禮義宗明三夫人之服云后不助祭天地五岳故無助天地四望之服案此則王后無祭天之服明矣三禮義宗明王后五輅謂重翟厭翟安車翟車輦車也重翟者后從王祭先王先公所乗也厭翟者后從王饗諸侯所乘也安車者后宮中朝夕見於王所乘也翟車者后求桑所乘也輦車者后遊宴所乘也案此則王后無祭天之車明矣又禮記郊特牲義贊云祭天無祼鄭𤣥注云唯人道宗廟有祼天地大神至尊不祼圜丘之祭與宗廟不同朝踐王酌泛齊以獻是一獻后無祭天之事大宗伯次酌醴齊以獻是為二獻案此則祭圜丘大宗伯次王為獻非攝王后之事欽明等所執王后有故不預則宗伯攝薦豆籩更明攝王后宗廟之薦非攝天地之祀明矣欽明建議引禮記祭統曰夫祭也者必夫婦親之案此是王與后祭宗廟之禮非關祀天地之義案漢魏晉宋後魏齊梁周陳隋等歴代史籍興王令主郊天祀地代有其禮史不闕書並不見往代皇后助祭之事又髙祖神堯皇帝太宗文武聖皇帝南郊祀天無皇后助祭處髙宗天皇大帝永徽二年十一月辛酉親有事于南郊又總章元年十二月丁夘親拜南郊亦並無皇后助祭處又案大唐禮亦無皇后助祭南郊之禮欽緒等幸忝禮官親承聖問竭盡聞見不敢依隨伏以主上稽古志遵舊典所議助祭實無明文時尚書左僕射韋巨源又希㫖協同欽明之議上納其言竟以后為亞獻仍補大臣李嶠等女為齋娘以執籩豆及禮畢特詔齋娘有夫壻者咸為改官景雲初侍御史倪若水劾奏欽明及郭山惲曰欽明等本是腐儒素無操行崇班列爵實為叨忝而涓塵莫効諂佞為能遂使曲臺之禮圜丘之制百王故事一朝墜失所謂亂常改作希㫖病君人之不才遂至於此今聖朝馭歴賢良入用唯兹小人猶在朝列臣請並從黜放以肅周行於是左授欽明饒州刺史
  唐書祝欽明傳欽明與國子司業郭山惲隂迎韋后意謬立議帝雖不睿猶疑之召禮官質問時左僕射韋巨源助后掎掣帝奪政事即傅欽明議帝果用其言以皇后為亞獻
  通典欽明又請以安樂公主為終獻唐紹蔣欽緒固爭乃止
  蕙田案皇后助祭南郊固非典禮然其端起于合祭也天地既已同牢夫婦何妨並薦殉葬之禍由于作俑信然唐紹蔣欽緒奮然爭之考証確實辨駁明暢洵為快矣然卒不行邪見之難黜如是欽明諂媚究歸黜放宜哉
  舊唐書音樂志景龍三年中宗親祀昊天上帝樂章十首
  降神用豫和 天之歴數歸睿唐顧唯菲德欽昊蒼選吉日兮表殷薦冀神鑒兮降闓陽
  皇帝行用太和圜鐘宮 恭臨寶位肅奉瑤圖恒思解網每軫泣辜德慙巢燧化劣唐虞期我良弼式贊嘉謨
  告謝圜鐘宮 得一流元澤通三御紫宸逺叶千齡運遐銷九域塵絶瑞駢闐集殊祥絡繹臻年登慶西畝稔歲賀盈囷
  登歌用肅和無射均之林鐘羽 悠哉廣覆大矣曲成九元著象七曜甄明珪璧是奠醞酎斯盈作樂崇德爰暢咸英
  迎俎用雍和圜鐘均之黄鐘羽 郊壇展敬嚴配因心孤竹簫管空桑瑟琴肅穆大禮鏗鏘八音恭惟上帝希降靈歆
  酌獻用福和圜鐘宮 九成爰奏三獻式陳欽承景福恭託明禋
  中宮助祭昇壇用函鐘宮 坤元光至德柔訓闡皇風芣苡芳聲逺螽斯美化隆叡範超千載嘉猷備六宮肅恭陪盛典欽若薦禋宗
  亞獻用函鐘宮 三靈降饗三后配神䖍敷藻奠敬展郊禋
  送文舞出迎武舞入用舒和圜鐘均之中呂商 已陳粢盛敷嚴祀更奏笙鏞協雅聲琁圖寶歴欣寧謐宴俗淳風樂太平
  武舞作用凱安圜鐘均之無射徵 堂堂聖祖興赫赫昌基泰戎車盟津偃玉帛塗山會舜日啟祥輝堯雲卷征斾風猷被有截聲教覃無外
  通典景雲元年十一月十三日乙丑冬至祀圜丘時隂陽人盧雅侯藝等奏請促冬至就十二日甲子以為吉會右臺侍御史唐紹奏曰禮所以冬至祭圜丘于南郊夏至祭方澤于北郊者以其日行躔次極於南北之際也日北極當晷度循半日南極當晷度環周是日一陽爻生為天地交際之始故易曰復其見天地之心乎即冬至卦象也一歲之内吉莫大焉甲子但為六旬之首一年之内隔月常遇既非大會晷運未周唯總六甲之辰助四時而成歳今欲避圜丘以取甲子是背大吉而就小吉也竟依紹議
  蕙田案此郊新舊唐書本紀俱不載馬氏通考亦不數考舊書志即叙景龍三年之下而十二甲子十三乙丑與通典合是則當為杜氏之誤然杜述本朝事何至析一為二姑存之而闕其疑
  唐書睿宗本紀先天元年正月辛已有事于南郊己丑大赦改元曰太極舊書作景雲三年
  通典太極元年正月初將有事于南郊時有司議唯祭昊天上帝而不設皇地祇位諫議大夫賈曾上表謹案禮祭法曰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嚳大傳曰大祭曰禘然則郊之與廟俱有禘名禘廟則祖宗之主俱合於太祖之廟禘郊則地祇羣望俱合於圜丘以始祖配享皆有事而大祭異於常祀之義三輔故事漢祭圜丘儀上帝位正南面后土位亦南面而少東又東觀漢記云光武於洛陽城南為圜壇天地位其上皆南面西上案兩漢時自有后土及北郊祀而此已於圜丘設地位明是禘祭之儀今之南郊正當禘禮固宜合配天地咸秩百神請備設皇地祇并從祀等座則禮得稽古義合緣情時又將親享北郊竟寢曾表
  蕙田案此條新舊唐書詳略懸殊唯通典為適中故存此去彼
  唐書賈曾傳天子親郊有司議不設皇地祇位曾請合享天地如古制并從祀等座睿宗詔宰相禮官議皆如曾請
  蕙田案是年正月南郊改元太極五月北郊又改元延和舊書作景雲三年新書又作先天元年一年四號自古無之 又案通典言寢曾表是不合祭也新書此傳言如曾請又似改為合祭矣然此年五月戊寅有事北郊新書禮樂志又云是時睿宗將祭地于北郊故曾之議寢據此是賈傳誤也













  五禮通考巻九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巻十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十
  圜丘祀天
  唐書張九齡傳𤣥宗即位未郊見九齡建言天百神之君王者所由受命也自古繼統之主必有郊配蓋敬天命報所受也不以德澤未洽年穀未登而闕其禮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謂成王幼沖周公居攝猶用其禮明不可廢也漢丞相匡衡曰帝王之事莫重乎郊祀董仲舒亦言不郊而祭山川失祭之序逆於禮故春秋非之臣謂衡仲舒古之知禮皆以郊之祭所宜先也陛下紹休聖緒于今五載而未行大報考之于經義或未通今百穀嘉生鳥獸咸若夷狄内附兵革用弭乃怠于事天恐不可以訓願以迎日之至升紫壇陳采席定天位則聖典無遺矣
  蕙田案本文明云紹休聖緒于今五載是非五年即四年通考作三年或是五字之誤
  冊府元龜開元十一年九月癸未制宜以迎日之至允備郊天之禮所司詳擇舊典以聞
  唐書𤣥宗本紀開元十一年十一月戊寅有事于南郊大赦
  通典開元十一年十一月親享圜丘中書令張說為禮儀使衞尉少卿韋縚為副說建請以髙祖配祭始罷三祖同配之禮
  舊唐書音樂志開元十一年𤣥宗祀昊天于圜丘樂章十一首一恐當作四
  降神用豫和圜鐘宮三成黄鐘角一成太蔟徵一成姑洗羽一成已上六變詞同 至矣丕搆蒸哉太平授犧膺籙復禹繼明草木仁化鳬鷖頌聲祀宗陳德無媿斯誠
  迎神用歆和 崇禋已備粢盛聿修潔誠斯展鐘石方遒
  皇祖光皇帝室酌獻用長發黄鐘宮詞同貞觀長發太祖景皇帝室酌獻用大基太簇宮詞同貞觀大基代祖元皇帝室酌獻用大成姑洗宮詞同貞觀大成髙祖神堯皇帝室酌獻用大明蕤賓宮詞同貞觀大明太祖文武聖皇帝室酌獻用崇德夷則宮詞同貞觀崇德髙宗天皇大帝室酌獻用鈞天黄鐘宮詞同光宅鈞天懿宗孝敬皇帝室酌獻用承和黄鐘宮 金相載穆玉裕重暉養德清禁承光紫微乾宮候色震象增威監國方永賓天不歸孝友自衷溫文性與龍樓正啟鶴駕斯舉丹扆流念鴻名式序中興考室永陳彛俎皇帝飲福用延和黄鐘宮 巍巍累聖穆穆重光奄有區夏祚啟隆唐百蠻飲澤萬國來王本枝億載鼎祚逾長
  皇帝行用大和 郊壇齊帝禮樂祀天丹青寰宇宮徵山川神祇畢降行止重旋融融穆穆納祉洪延登歌奠玉用肅和 止奏潛聆登儀宿轉大玉躬奉參鐘首奠簠簋聿昇犧牲遞薦昭事顒若存存以俔迎俎入用雍和 爛雲普洽律風無外千品其凝九賓斯會禋樽晉燭純犧滌汰元覆攸廣鴻休汪濊皇帝酌獻天神用夀和 六變爰闋八階載䖍祐我皇祚于萬斯年
  酌獻配座用夀和 於赫聖祖龍飛晉陽底定萬國奄有四方功格上下道冠農黄郊天配享德合無疆飲福酒用夀和 崇崇太畤肅肅嚴禋粢盛既潔金石畢陳上帝來享介福爰臻受釐合福寶祚惟新送文舞出迎武舞入用舒和 祝史正辭人神慶叶福以德昭孚以誠接六藝云備百禮斯浹祀事孔明祚流萬葉
  武舞用凱安 馨香惟后德明命光天保肅和崇聖靈陳信表黄道玉鏚初蹈厲金匏既靜好
  禮畢送神用豫和 大號成命思文配天神光肹蠁龍駕言旋眇眇閶闔昭昭上𤣥俾昌而大于萬斯年皇帝還大次用太和 六成既闋三薦云終神心具醉聖敬愈崇受釐皇邸𮞉蹕帷宮穰穰之福永永無窮
  舊唐書𤣥宗本紀開元二十年九月乙巳中書令蕭嵩等奏上開元新禮
  禮儀志開元二十年蕭嵩為中書令改撰新禮祀天一歲有四冬至祀昊天上帝于圜丘髙祖神堯皇帝配中官加為一百五十九座外官減為一百四座其昊天上帝及配帝二座每座籩豆十二簠簋㽅俎各一上帝則太樽著樽犧樽象樽壺樽各二山罍六配帝則不設太樽及壺樽減山罍之四餘同上帝五方帝座則籩豆各十簠簋㽅俎各一太樽二大明夜明籩豆各八餘同五方帝内官每座籩豆二簋俎各一内官以上設樽于十二階之間内官每道間著樽二中官犧樽二外官著樽二衆星壺樽二 正月上辛祈穀祀昊天上帝于圜丘以髙祖配 孟夏雩祀昊天上帝于圜丘以太宗配季秋大享于明堂祀昊天上帝以睿宗配案祈穀雩祀明堂見本條下
  蕙田案唐書禮樂志稱蕭嵩等撰定開元禮雖未能合古而天神之位別矣至二十年蕭嵩等定禮而祖宗之配定矣豈不信哉自漢以後千餘年間為註家所惑郊丘天帝配位乖舛互異至不可究詰即貞觀定禮以後而乾封之祀感帝垂拱之三帝並祀不旋踵而襲謬至開元禮成而大典秩如矣後世雖時有損益然大綱率不外此是古今五禮一大關鍵也
  通典開元禮纂類凡祀昊天上帝及配座用蒼犢各一五方上帝五人帝各用方色犢一大明青犢一夜明白犢一若冬至祀圜丘加羊九豕九凡肉皆實俎其牲皆升右胖體十一前節三肩臂臑後節二肫胳正脊一脡脊一横脊一長脅一短脅一代脅一皆二骨以並脊從首為正脅旁中為正凡供別祭用太牢者犢一羊一猪一酒二斗脯一段醢四合若供少牢去犢減酒一斗郊廟罇罍五齊三酒並見本儀中○凡用籩豆各十二籩實以石鹽乾魚乾棗栗黄榛子人菱人芡人鹿脯白餅黑餅糗餌粉餈豆實以韭葅醓醢菁葅鹿醢芹葅兔醢笋葅魚醢脾析葅豚拍飴食糝食 用簠簋各二簠實黍稷飯簋實稻粱飯○㽅實大羮鉶實肉羮
  皇帝冬日至祀圜丘儀正月上辛祈穀孟夏雩祀及攝事並附
  卜日于太廟南門之外
  將卜前一日以右校掃除太廟南門之外守宮設太常卿以下次于門外之東皆西向其日平明太卜令卜正占者俱就次各服公服守宮布卜席于闑西閾外西向謁者告事具謁者引太常卿升立于門東西面贊引引太卜令卜正占者門西東面卜正先抱龜奠于席上西首灼龜之具奠于龜北執龜立于席東北面太卜令進受龜詣太常卿前示髙太常卿受視訖太卜令受龜少退俟太常卿曰皇帝來日某祗祀于某尚饗太卜令曰諾遂述命還即席西面坐命龜曰假爾太龜有常興授卜正龜負東扉卜正坐作龜訖興太卜令進受龜示太常卿卿受視反之太卜令退復位東面與衆占之訖不釋龜進告于太常卿占曰某日從授卜正龜謁者進太常卿之左白禮畢謁者引太常卿以下還次卜者徹龜守宮徹席以進若上旬不吉卜中旬中旬不吉卜下旬皆如初禮若卜吉日及非大事皆太卜令蒞卜卜正占者視髙命龜作龜
  齋戒
  前祀七日皇帝散齋四日于別殿致齋三日其二日于太極殿一日于行宮前致齋一日尚舍奉御設御幄于太極殿西序及室内俱東向尚舍直長張帷于前楹下致齋之日質明諸衞勒所部屯門列仗晝漏上水一刻侍中板奏請中嚴諸衞之屬各督其隊入陳于殿庭如常儀通事舍人引文武五品以上袴褶陪位如式諸侍衞之官各服其器服諸侍臣並結珮凡齋者則結珮俱詣閤奉迎上水二刻侍中板奏外辦上水三刻皇帝服衮冕上辛服通天冠絳紗袍結珮乗輿出自西房曲直華蓋警蹕侍衞如常儀皇帝即御座東向坐侍臣夾侍如常一刻頃侍中前跪奏稱侍中臣某言請降就齋室俛伏興還侍位皇帝降座入室文武侍臣各還本司直衞者如常通事舍人分引陪位者以次出凡應祀之官散齋四日致齋三日散齋皆于正寢致齋二日于本司一日于祀所其無本司者皆于祀所焉近侍之官應從升者及從祀羣官諸方客使各于本司館清齋一宿無本司各于家正寢諸祀官致齋之日給酒食及明衣布各習禮于齋所攝事無皇帝齋儀上辛雩祠同光祿卿監取明水火太官令取水于隂鑑取火于陽燧火以供爨水以實罇焉前祀二日太尉告髙祖神堯皇帝廟如常告之儀告以配神作主雩祀侑孟夏告太宗文武皇帝廟前祀一日諸衞令其屬未後一刻各以其器服守壝每門二人每隅一人與大樂工人俱清齋一宿焉
  凡大祀齋官皆前七日集尚書省太尉誓曰某月日祀昊天上帝于圜丘其誓各隨祭享祀事言之各揚其職不供其事國有常刑 散齋理事如舊夜宿止于家正寢唯不弔喪問疾不作樂不判署刑殺文書不行刑罰不經穢惡致齋唯祀事得行其餘悉斷凡大祀之官散齋四日中祀三日小祀二日致齋大祀三日中祀二日小祀一日其致齋日三公于都省安置所司鋪設其餘官皇城内有本司者于本司無者于太常社郊太廟齋坊安置皆日未出前到齋所至祠前一日各從齋所晝漏上水三刻向祀所仍令平明清所行之路道次不得見諸凶穢衰絰經過訖任行其哭泣之聲聞于祭所者權斷訖事非應散齋者惟清齋一宿于本司及祀所凡大祀中祀接神齋官祀前一日皆沐浴九品以上皆官給明衣齋郎升壇行事亦權給潔服應齋官所習禮臨時闕者通攝行事致齋之日先不食公糧及無本司者大官准品給食祈告一日清齋者設食亦如之凡散齋有大功已上喪致齋有周己上喪並聽赴即居緦麻巳上喪者不得行宗廟之祭其在齋坊病者聽還死于齋所同房不得行事也
  陳設
  前祀三日尚舍直長施大次于外壝東門之内道北南面攝事守官設祀官公卿等次于東壝之外道南北向西上焉尚舍奉御座衞尉設文武侍臣次上辛雩祀守宮設文武侍臣次焉于大次之前文官在左武官在右俱相向上辛雩祀于大次之後俱南向設諸祀官次于東壝之外道南從祀文官九品以上于祀官之東東方南方朝集使于文官之東東方南方蕃客又于其東俱重行每等異位北向西上介公酅公于西壝之外道南武官九品以上于介公酅公之西西方北方朝集使于武官之西西方北方蕃客又于其西俱重行每等異位北向東上其褒聖侯若在朝位于文官三品之下攝事無大次褒聖等儀上辛雩祀同設陳饌幔于内壝東門西門之外道北南向北門之外道東西向壇上及東方南方午陛之東饌陳于東門外西方及南方午陛之西饌陳于西門外北方之饌陳于北門外上辛雩祀但有壝東方之外饌焉前祀二日大樂令設宮懸之樂于壇南内壝之外東方西方磬簴起北鐘簴次之南方北方磬簴起西鐘簴次之設十二鎛鐘于編懸之間各依辰位樹雷鼔于北懸之内道之左右植建鼔于四隅置柷敔于懸内柷在左敔在右設歌鐘歌磬于壇上近南北向磬簴在西鐘簴在東其匏竹者立于壇下重行北向相對為首凡懸皆展而編之諸工人各位于懸後東方西方以北為上南方北方以西為上右校掃除壇之内外郊社令積柴于燎壇其壇于神壇之景地内壝之外方一丈髙丈二尺開上南出户方六尺前祀一日奉禮設御位于壇之東南西向設望燎位于柴壇之北南向設祀官公卿位于内壝東門之外上辛雩祀則東門内攝事亦然道南分獻之官于公卿之南上辛雩祀無分獻位以下皆然執事者位于其後每等異位俱重行西向北上設御史位于壇下一位于東南西向一位于西南東向設奉禮位于樂懸東北贊者二人在南差退俱西向又設奉禮贊者位于燎壇東北西向皆北上設協律郎位于壇上南陛之西東向設太樂令位于北懸之間當壇北向設從祀文官九品以上位于執事之南東方南方朝集使于文官之南東方南方蕃客又于其南俱每等異位重行西向北上介公酅公位于中壝上辛雩祀内壝西門之内道南武官九品以上位于介公酅公之南西方北方朝集使于武官之南西方北方蕃客又于其南俱每等異位重行東向北上其褒聖侯于文官三品之下諸州使人各分方位于朝集使之後攝事無褒聖己上至從祀位又設祀官及從祀羣官等門外位于東西壝門之外如設次之式設牲牓于東壝之外當門西向蒼牲一又青牲一在北少退南上次赤牲一黄牲一白牲一元牲一雩祀五方色牲各二又赤牲一白牲一上辛雩祀無日月牲在南皆少退以北為上又設廩犧令位于牲西南史陪其後俱北面設諸太祝位于牲東各當牲後祝史陪其後俱西向設太常卿省牲位于牲前近北又設御史位于太常卿之西俱南向設酒罇之位上帝太罇二犧罇二山罍二在壇上東南隅北向象罇二壺罇二山罍四在壇下南陛之東北向俱西上設配帝著罇二犧罇二象罇二山罍二在壇上于上帝酒罇之東北向西上五帝日月各太罇二在第一等上辛則五帝各太罇一著罇二犧罇二罍二在第一等神座之左而右向無日月以下諸座攝事亦然也内官每陛間各象罇二在第二等中官每陛間各壺罇二在第三等外官每階間各概罇二在壇下衆星每道間各散罇二于内壝之外凡罇各設于神座之左而右向罇皆加勺冪五帝日月以上皆有坫以置爵雩祀無日月以下罇其五帝太罇犧罇各二罍一在第一等五人帝犧罇各二在第二等五官象罇各二在壇下設御洗于午陛東南亞獻終獻同洗于卯陛之南俱北向攝儀但設洗午陛東南北面雩祀設亞獻之洗于御東南五官洗于罇設分獻罍洗罍水在洗東篚在洗西南肆篚實以巾爵篚冪各于其方陛道之左俱内向執罇罍篚冪者各于罇罍篚冪之後設玉幣之篚于壇上下罇坫之所祀前一日晡後上辛雩祀皆祀日未明五刻焉太史令郊社令各常服帥其屬升設昊天上帝神座于壇上北方南向席以藁秸設髙祖神堯皇帝神座雩祀則設太宗文武聖皇帝神座焉于東方西向席以莞設五方帝日月神座于壇第一等青帝于東陛之北赤帝于南陛之東黄帝于南陛之西白帝于西陛之南黑帝于北陛之西雩祀又設五人帝座于第二等如五方之陛位又設五官座于壇下東南西向北上無日月以下諸星位大明于東陛之南上辛並無大明以下位矣夜明于西陛之北席皆以藁秸又設五星十二辰河漢及内官五十五座于第二等十有二陛之間各依方面凡座皆内向其内官有北辰座于東陛之北曜魄寶于北陛之西北斗于南陛之東天一太一皆在北斗之東五帝内座于曜魄寶之東並差在行位前又設二十八宿及中官百五十九座于第三等其二十八宿及帝座七公日星帝座大角攝提太微太子明堂軒轅三台五車諸王月星織女建星天紀等十七座並差在行位前又設外官百五座于内壝之内又設衆星三百六十座于内壝之外各依方次十有二道之間席皆以莞設神位各于座首所司陳異寶及嘉瑞等于樂懸之北東西廂昊天上帝及配帝五方帝五星日月之座設訖却收至祀日未明五刻郊社令太史令各服其服升壇重設之其内官中官外官衆星等諸座一設定不收也
  省牲器
  省牲之日午後十刻去壇二百步所享明堂則于明堂所廟享則于廟所皆二百步所焉諸衞之屬禁斷行人廟享則太令整拂神幄焉晡後二刻郊社令丞帥府史三人諸儀二人享廟則太廟令帥府史也及齋郎以罇坫篚冪入設于位廟享則籩豆簋鈃皆設位加以巾蓋諸器物皆濯而陳之升壇者各由其陛升廟堂者升自東陛焉晡後三刻謁者贊引各引祀官公卿以下俱就東壝門外位廟享則無壝外公卿位焉諸太祝與廩犧令以牲就牓位謁者引司空諸儀並引太常卿也贊引引御史入詣壇東陛升行掃除于上降行樂懸于下訖出還本位初司空將升又謁者引太常卿贊引引御史入詣壇東陛升視滌濯于視濯執罇者皆舉冪告潔廟享升東階訖引降就省牲位南向立廩犧令少前曰請省牲退復位太常卿省牲廩犧令又前舉手曰腯還本位諸太祝各循牲一帀四向疑當作西向舉手曰充俱還本位諸太祝與廩犧令以次牽牲詣厨授太官謁者引光禄卿詣厨省鼎鑊申視濯溉謁者贊引各引祝官御史廟享但引御史省眎饌具俱還齋所享廟則進饌者入徹籩豆簋簠鈃㽅以出而已祀日未明五刻大官令率宰人以鸞刀割牲祝史以豆取毛血各置于饌所遂烹牲廟享毛血每座共實一豆祝史洗肝于鬱鬯又取膟膋每座各實一豆俱置饌所膟膋腸間脂也
  鑾駕出宮
  前出宮三日本司宣攝内外各供其職尚舍設行宮于壇東南向隨地之宜守宮設從祀官五品以上次于承天門外東西朝堂如常儀前二日太樂令設宮懸之樂于殿庭如常儀駕出懸而不作其日晝漏上水五刻鑾駕發引發引前七刻搥一鼔為一嚴三嚴時節前一日侍中奏裁也侍中奏開宮殿門及城門未明五刻搥二鼔為再嚴侍中版奏請中嚴奉禮郎設從祀羣官五品以上位文官于東朝堂之前西向武官于西朝堂之前東向俱重行北上從祀羣官五品以上依時刻俱集朝堂次各服其服其六品以下及介公酅公褒聖侯朝集使諸方客使等並駕出之日便赴祀所所司陳大駕鹵簿于朝堂發前二刻搥三鼔為三嚴諸衞之屬各督其隊與鈒㦸以次入陳于殿庭通事舍人引從祀羣官各就朝堂前位諸侍衞之官各服其器服侍中中書令已下俱詣西階奉迎侍中負寶如式乗黄令進玉輅于太極殿西階之前南向千牛將軍一人執長刀立于輅前北向黄門侍郎一人在侍臣之前贊者二人在黄門之前侍中版奏外辦太僕卿攝衣而升正立執轡皇帝服衮冕上辛服通天冠絳紗袍也乗輿以出降自西階稱警蹕如常千牛將軍執轡皇帝升輅太僕卿立授綏侍中中書令已下夾侍如常黄門侍郎進當鑾駕前跪奏稱黄門侍郎臣某言請鑾駕進發俛伏興退還位凡黄門侍郎奏請皆進鑾駕前跪奏稱具官臣某言訖俛伏興鑾駕動又稱警蹕黄門侍郎與贊者夾引以出千牛將軍夾路而趍駕出承天門至侍臣上馬所黄門侍郎退稱侍臣上馬贊者承傳文武侍臣皆上馬諸侍衞之官各督其屬左右翊駕在黄麾内符寶郎奉六寶與殿中監後部從在黄鉞内侍中中書令已下夾侍于輅前贊者在供奉官人内侍臣上馬畢黄門侍郎奏稱請勅車右升侍中前承制退稱制曰可黄門侍郎退復位千牛將軍升訖黄門侍郎奏稱請鑾駕進發退復位鑾駕動稱警蹕鼓傳音如常不鳴鼔吹不得諠譁其從祀之官在𤣥武隊後如常儀駕將至諸祀官俱朝服結佩謁者引立于次前重行北向西上駕至行宮南門外𮞉輅南向將軍降立于輅右侍中進當鑾駕前跪奏稱侍中臣某言請降輅俛伏興還侍位皇帝降輅乗轝入行宮繖扇華葢侍衞警蹕如常儀宿衛如式謁者贊引各引祀官通事舍人分引文武羣官集行宮朝堂文左武右舍人承㫖勅羣官等各還次
  奠玉帛
  祀日未明三刻諸祀官及從祀之官各服其服郊社令良醞令各帥其屬入實罇罍玉幣凡六罇之次太罇為上實以泛齊著罇次之實以醴齊犧罇次之實以盎齊象罇次之實以醍齊壺罇次之實以沈齊山罍為下實以清酒配帝著罇為上實以汎齊犧罇次之實以醴齊象罇次之實以盎齊山罍為下實以清酒五帝日月俱以太罇實以汎齊其内官之象罇實以醍齊中官之壺罇實以沈齊外官之概罇實以清酒衆星之散罇實以昔酒齊皆加明水酒皆加𤣥酒各實于上罇玉上帝以蒼璧青帝以青珪赤帝以赤璋白帝以騶虞黑帝以𤣥璜黄帝以黄琮日月以珪璧昊天上帝及配帝之幣以蒼天帝日月内官以下各從方色各長丈八尺上辛則五方帝各太罇為上實以汎齊著罇次之實以醴齊犧罇次之實以盎齊其用玉昊天上帝以四珪有邸餘同無日月以下罇雩祀同圜丘又有五人帝之幣亦放其方也太祝以玉幣置于篚太官令帥進饌者實諸籩豆簠簋等各設于饌幔内未明二刻奉禮帥贊者先入就位贊引引御史博士諸太祝及令史與執罇罍篚冪者入自東壝門當壇南重行北面上凡引導者每曲一逡巡也立定奉禮曰再拜贊者承傳凡奉禮有詞贊者皆承傳御史以下皆再拜訖執罇罍篚冪者各就位贊引引御史諸太祝詣壇東陛御史一人太祝二人升行掃除于上及第一等御史一人太祝七人升行掃除于下上辛雩祀贊引引御史諸太祝掃除于上令史祝史掃除于下訖各引就位未明一刻謁者贊引各引祀官及從祀羣官客使等俱就門外位攝儀無從祀羣官客使上辛雩祀同太樂令帥工人二舞次入就位文舞入陳于懸内武舞立于懸南道西其升壇者皆脫履于下降納如常焉謁者引司空入就位立定奉禮曰再拜司空再拜訖謁者引司空詣壇東陛升行掃除于上降行樂懸于下訖引復位謁者贊者各引祀官及從祀羣官客使等次入就位初未明三刻諸衞列大駕仗衞陳設如式侍中版奏請中嚴乗黄令進玉輅于行宮南門外𮞉輅南向若行宮去壇稍逺嚴警如式焉未明一刻侍中版奏外辦皇帝服衮冕乗輿以出繖扇華蓋侍衞如常儀侍中負寶陪從如式皇帝升輅如初黄門侍郎奏請鑾駕進發還侍立鑾駕動稱警蹕如常千牛將軍夾路而趍若行宮去壇稍逺奏升輅如式駕至大次門外𮞉輅南向若將軍升輅即降立于輅右焉侍中進當鑾駕前奏稱侍中臣某言請降輅俛伏興還侍立皇帝降輅乘輿之大次繖扇華蓋侍衞如常儀郊社令以祝版進御署訖近臣奉出郊社令各受奠于坫皇帝停大次半刻頃通事舍人各引從祀文武羣官介公酅公諸方客使皆先入就位太常博士引太常卿立于大次門外當門北向侍中版奏外辦質明皇帝改服大裘而冕上辛雩祀蓋服衮冕出次華蓋侍衞如常儀侍中負寶陪從如式博士引太常卿太常引皇帝凡太常卿前導皆博士先引焉至中壝門外上辛雩祀内壝殿中監進大珪尚衣奉御又以鎮圭授殿中監殿中監授進皇帝搢大珪執鎮圭華蓋仗衞停于門外禮部尚書與近侍者陪從如常儀大珪如搢不便請立定近侍承奉焉皇帝至版位西向立每立定太常卿與博士退立于左太常卿前奏稱請再拜退復位皇帝再拜攝事無未明三刻下至此再拜儀上辛雩祀同奉禮曰衆官再拜衆官在位者皆再拜其先拜者不拜太常卿前奏攝則謁者進太尉之左白上辛雩祀同焉有司謹具請行事退復位協律郎跪俛伏舉麾凡取物者皆跪俛伏而取以興奠物則跪奠訖俛伏而後興他放此鼔柷奏元國諱改焉和之樂乃以圜鐘為宮黄鐘為角太蔟為徵姑洗為羽作文武之舞樂舞六成圜鐘三奏黄鐘太簇姑洗各一奏也偃麾戛敔樂止凡樂皆協律郎舉麾工鼔柷而後作偃麾戛敔而後止焉太常卿前奏稱再拜退復位皇帝再拜攝事無太常卿至皇帝拜上辛雩祀同也奉禮曰衆官再拜衆官在位者皆再拜正座配座太祝跪取玉幣于篚各立于罇所諸太祝俱取玉及幣亦各立于罇所太常卿引皇帝太和之樂作皇帝每行皆作太和之樂攝則謁者引太尉已下皆謁者引太尉太和樂上辛雩祀同皇帝詣壇升自南陛侍中中書令以下及左右侍衞量人從升以下皆如之皇帝升壇北向立攝則太尉升南陛北向立樂止正座太祝加玉于幣以授侍中侍中奉玉幣東向進皇帝搢鎮珪受玉幣凡受物皆搢鎮珪跪奠訖執珪俛伏興太尉則搢笏登歌作肅和之樂以大呂之均太常卿引皇帝進北向跪奠于昊天上帝神座俛伏興太常卿引皇帝立于西方東向配座太祝以幣授侍中侍中奉幣北向進攝則太祝授太尉太尉奉玉幣進奠皇帝受幣太常卿引進髙祖神堯皇帝神座雩祀則太宗座俛伏興太常卿引皇帝少退東向再拜訖登歌止太常卿引皇帝樂作皇帝降自南陛還版位西向立樂止攝則太尉行還立無樂也初皇帝將奠配帝之幣謁者七人各分引獻官奉玉幣俱進跪奠于第一等神座上辛則謁者五人各分引獻官奉玉幣奠五方帝座攝事同雩祀五人帝五官相次而畢餘星座之幣謁者贊引各引獻官進奠于首座餘皆祝史齋郎助奠訖引還復位攝則太尉奠配座諸太祝及諸獻官各奉玉幣進于神座訖還罇所上辛無星以下座也初衆官拜訖祝史各奉毛血之豆立于門外登歌止祝史奉毛血入各由其陛升諸太祝迎取于壇上俱進奠于神座諸太祝與祝史退立于罇所
  進熟
  皇帝既升攝則太尉升上辛雩祀同奠玉幣太官令出帥進饌者奉饌各陳于壝門外謁者引司徒出詣饌所司徒奉昊天上帝之俎初皇帝既至位樂止太官令引饌入攝事則于太祝奠毛血其太官引饌入上辛雩祀同俎初入門奏雍和之樂以黄鍾之均自後接神之樂皆奏黄鍾饌各至其陛樂止祝史俱進徹毛血之豆降自東陛以出上帝之饌升自午陛配帝之饌升自卯陛青帝之饌升自寅陛赤帝之饌升自己陛黄帝之饌升自未陛白帝之饌升自酉陛黑帝之饌升自子陛大明之饌升自辰陛夜明之饌升自戌陛其内官中官諸饌各隨便而升上辛無大明以下饌攝事同雩祀五人帝饌各由其陛升諸太祝迎引于壇上各設于神座前籩豆蓋冪先徹乃升簠簋既奠却其蓋于下也設訖謁者引司徒太官令帥進饌者俱降自東陛以出司徒復位諸太祝各還罇所又進設外官衆星之饌相次而畢上辛無外官以下饌雩祀又進設五官饌並無衆星饌也初壇上設饌訖太常卿引皇帝詣罍洗攝則謁者引太尉詣罍洗上辛雩祀同也樂作皇帝至罍洗樂止侍中跪取匜興沃水又侍中跪取盤盥承水皇帝盥手黄門侍郎跪取巾于篚興進皇帝帨手訖黄門侍郎受巾跪奠于篚黄門侍郎又取匏爵于篚興進皇帝受爵侍中酌罍水又侍中奉盤皇帝洗爵黄門侍郎又授巾皆如初皇帝拭爵訖侍中奠盤匜黄門侍郎受巾奠于篚皆如常太常卿引皇帝樂作皇帝詣壇升自南陛訖樂止攝則太尉洗拭匏爵無樂作以下儀謁者引司徒升自東陛立于罇所齋郎奉俎從其後太常卿引皇帝詣上帝罇所執罇者舉冪侍中贊酌汎齊訖壽和之樂作皇帝每酌獻及飲福皆作夀和之樂攝則謁者引太尉升自南陛詣上帝罇所執事者舉冪太尉酌汎齊訖樂作太常卿引皇帝進昊天上帝神座前北向跪奠爵興太常卿引皇帝少退北向立樂止攝儀皆謁者引太尉太祝持版進于神座之右東向跪讀祝文維某年歲次月朔日子嗣天子臣某敢昭告于昊天上帝攝則云天子某謹遣太尉封某臣名敢昭告于昊天上帝上辛雩祀同大明南至長晷初升萬物權輿六氣資始式遵彛典慎修禮物上辛云維神化育羣生財成庶品雲雨作施普博無私爰因啟蟄式遵農事雩祀云爰兹孟夏龍見紀辰方資長育式遵常禮敬以玉帛犧牲粢盛庶品恭致燔祀表其寅肅敬以玉帛犧齊粢盛庶品備兹禋燎祗薦潔誠髙祖神堯皇帝配神作主几攝事祀版應御署訖皇帝北向再拜侍臣奉版郊社令受遂奉出皇帝再拜攝則太尉再拜初讀祝文訖樂作太祝進跪奠版于神座興還罇所皇帝拜訖樂止太常卿引皇帝詣配帝酒罇所執罇者舉冪侍中取爵于坫進皇帝受爵侍中贊酌汎齊訖樂作太常卿引皇帝進髙祖神堯皇帝神座雩祀太宗東向跪奠爵俛伏興太常卿引皇帝少退東向立樂止上辛又謁者五人各引五方上帝太祝皆取爵于坫酌汎齊各進奠于神座訖還罇所雩祀同太祝持版進于神座之左北向跪讀祝文曰維某年歲次月朔日子孝曾孫開元神武皇帝臣某攝則云皇帝臣某謹遣太尉封臣某敢昭告于髙祖神堯皇帝履長伊始肅事郊禋用致燔祀于昊天上帝伏惟慶流長發德冠思文對越昭升永言配命上辛云時惟孟春敬祈嘉穀用致禋祀昊天上帝伏惟髙祖睿哲徇齊欽明昭格祭祀之禮肅奉舊章雩祀云時惟正陽式遵恒典伏惟道叶乾元德施品物永言配命對越昭升謹以致幣犧齊粢盛庶品式陳明薦侑神作主尚饗訖興皇帝再拜初讀祝文訖樂作太祝進跪奠版于神座興還罇所皇帝再拜訖樂止太常卿引皇帝進昊天上帝神座前北向立樂作太祝各以爵酌上罇福酒合置一爵太祝持爵授侍中侍中受爵西向進皇帝再拜受爵跪祭酒啐酒奠爵俛伏興太祝各率齋郎進俎太祝減神前胙肉皆取前脚第二骨也加于俎以胙肉共置一俎上太祝持俎以授司徒司徒奉俎西向進攝則言授皇帝受以授左右攝則太尉以授齋郎謁者引司徒降復位皇帝跪取爵遂飲卒爵侍中進受爵以授太祝太祝受爵復于坫皇帝俛伏興再拜樂止太常卿引皇帝樂作皇帝降自南階還版位西向立樂止文舞退鼓柷作舒和之樂退訖戛敔樂止武舞入鼔柷作舒和之樂立定戛敔樂止自此巳上凡攝皆太尉為初獻其儀依皇帝行事贊佐皆謁者太祝齊郎皇帝將復位謁者引太尉攝則太常卿為亞獻自下並改太尉為太常卿詣罍洗盥手洗拭匏爵訖謁者引太尉自階升壇詣昊天上帝著罇所執罇者舉冪太尉酌醴齊訖武舞作謁者引太尉進昊天上帝神座前北向跪奠爵興謁者引太尉少退北向拜訖謁者引太尉詣配帝犧罇所取爵于坫執罇者舉冪太尉酌醴齊訖謁者引太尉進髙祖神堯皇帝座前雩祀太宗東向跪奠爵興謁者引太尉少退東向再拜上辛五方祝各取爵酌醴齊供尊訖還罇所雩祀同訖謁者引太尉進昊天上帝神座前北向立諸太祝各以爵酌罍福酒合置一爵太祝持爵進太尉之右西向立太尉再拜受爵跪祭酒遂飲卒爵太祝進受虚爵復于坫太尉興再拜訖謁者引太尉却復位初太尉獻將畢謁者引光禄卿攝則同以光禄卿為終獻詣罍洗盥手洗拭匏爵升酌盎齊獻正座配座雩祀并獻五方帝也終獻如亞獻之儀上辛五帝祀亦各配獻之訖謁者引光禄卿降復位初太尉將升獻攝則太常卿將升獻謁者七人分引五方帝及大明夜明等獻官詣罍洗盥手洗拭匏爵訖各由其陛升雩祀太尉將升獻贊引引五帝獻官酌醴齊奠太昊氏餘座齊郎助奠五帝將畢五官獻官酌醍齊奠勾芒氏餘座祝史助奠詣第一等俱酌汎齊訖各進跪奠于神座前興各還引降還本位初第一等獻官將升謁者五人次引獻官各詣罍洗訖引各由其陛升壇詣第二等内官酒罇所俱酌醍齊各進跪奠爵于内官座首興餘座皆祝史齋郎助奠相次而畢謁者各引獻官還本位初第二等獻官將升謁者四人次引獻官俱詣罍洗盥手各由其陛升壇詣第三等中官酒罇所俱酌清酒沈齊攝儀盎齊以獻贊引四人次引獻官詣罍洗盥洗訖詣外官酒罇所俱酌清酒攝儀醍齊以獻贊引四人次引獻官詣罍洗盥洗訖詣衆星酒罇所酌昔酒攝儀沈齊以獻其祝史齋郎酌酒助奠皆如内官之儀訖謁者贊引各引獻官還本位上辛雩祀無日月以下獻儀也諸獻俱畢武舞止上下諸祝各進跪徹豆興還罇所徹者籩豆各一少移于故處也奉禮曰賜胙贊者唱衆官再拜衆官在位者皆再拜已飲福者不拜元和之樂作太常卿前奏稱請再拜退復位皇帝再拜樂作一成止攝事則奉禮曰衆官再拜衆官在位者皆再拜太常卿前奏請就望燎位攝則謁者進太尉之左曰請就望燎位也太常卿引皇帝樂作皇帝就望燎位南向立樂止攝則謁者引太尉也于羣官將拜上下諸祝各執篚進神座前取玉幣祝版日月巳上齋郎以俎載牲體黍稷飯及爵酒各由其陛降壇南行經柴壇西過壇東行自南陛登柴壇以玉幣祝版饌物置于柴上户内諸祝史又以内官已下之禮幣皆從燎上辛無日月巳下牲幣雩祀有五帝幣奉禮曰可燎東西面各六人以炬燎火半柴太常卿前奏禮畢攝則謁者前曰禮畢則太尉出太常卿引皇帝還大次樂作皇帝出中壝門上辛雩祀並内壝殿中監前受鎮珪以授尚衣奉御殿中監又前受大珪華蓋侍衞如常儀皇帝入次樂止謁者贊引各引祀官通事舍人分引從祀羣官諸方客使以次出贊引引御史太祝已下俱復執事位立定奉禮曰再拜御史以下皆再拜贊引引出工人二舞以次出
  鑾駕還宮上辛雩祀並同
  皇帝既還大次侍中版奏請解嚴將士不得輒離部位皇帝停大次一刻頃槌一鼓為一嚴轉仗衞于還塗如來儀三刻頃槌二鼔為再嚴將士布隊仗侍中版奏請中嚴皇帝服通天冠絳紗袍諸祀官服朝服乗馬者服袴褶五刻頃槌三鼓為三嚴通事舍人分引羣官客使等序立于大次之前近南文武侍臣詣大次奉迎乘黄令進金輅于大次門外南向千牛將軍立于輅左侍中版奏外辦太僕卿升執轡皇帝乘輿出次繖扇侍衞警蹕如常儀皇帝升輅太僕卿立授綏黄門侍郎奏稱請鑾駕進發退復位鑾駕動稱警蹕如常儀黄門侍郎贊者夾引千牛將軍夾輅而趍至侍臣上馬所黄門侍郎奏稱請鑾駕權停勅侍臣上馬侍中前承制退稱制曰可黄門侍郎退稱侍臣上馬贊者承傳文武侍臣皆上馬畢黄門侍郎奏稱請勅車右升侍中前承制退稱制曰可黄門侍郎退復位千牛將軍升訖黄門侍郎奏稱請鑾駕進發退復位鼔傳音鑾駕動鼔吹振作而還文武羣臣導從如來儀諸方客使便還館駕至承天門外侍臣下馬所鑾駕權停文武侍臣皆下馬千牛將軍降立于輅右訖鑾駕動千牛將軍夾輅而趍駕入嘉德門太樂令令撞蕤賓之鐘左右鐘皆應鼔柷奏采茨之樂至太極門戛敔樂止入太極門鼔柷奏太和之樂駕至横街北當東上閤𮞉輅南向侍中進鑾駕前跪奏稱侍中臣某言請降輅俛伏興還侍位皇帝降輅乘輿以入繖扇侍衛警蹕如常儀侍臣從至閤戛敔樂止初文武羣官至承天門外通事舍人承㫖勅羣官並還皇帝既入侍中版奏請解嚴扣鉦將士各還其所
  舊唐書𤣥宗紀天寶元年二月丁亥上加尊號辛夘親享𤣥元皇帝于新廟甲午親享太廟丙申合祭天地于南郊
  大學衍義補丘氏濬曰有事于郊必先告祖以配天享侑之意蓋行祭告之禮非大享也自唐人有事上帝必先親享𤣥元皇帝于太清宮親享太廟然後郊祀宋人因之乃先郊三日奉謚冊寶于太廟次日享玉清昭應宮景靈宮宿太廟既享赴青城嗚呼郊祀之禮見于經者自虞書類上帝始而尤詳載于周禮禮記此則唐虞三代報本反始之大事也未見之先詣祖廟告祭以配享之故而致齋以致其精明之德然後行事此正禮也與道家者流無涉唐宋之世乃用青詞設素饌親享太清宮玉清昭應宮然後詣郊壇行禮此何謂哉
  蕙田案唐人謂享太清宮享太廟合祭天地為三大禮宋人因之而郊祀之先必先親享太廟玉清昭應等宮非禮之禮可謂謬矣丘氏議之良是但謂未郊之先詣祖廟告祭斯又何禮耶古禮郊祭自郊祭廟祭自廟祭十日戒七日齋未聞祭天而先祭廟也宿于齋宮未聞宿于廟也祗因明代相沿宋制雖不如唐宋之親享而尚有告廟之文故為是調停之論耳兹因天寶元年之事為宋明作俑故載史文而辨之如此後宋代各條並從刪削因其無與于郊之大典也閱者詳之又案丘氏大學衍義補作于明代未行分祭之時故其論郊祀全主合祭之說不過囘䕶私心非有獨見也不足置辨故並黜之附識于此
  唐書禮樂志𤣥宗既已定開元禮天寶元年遂合祭天地于南郊其後遂以為故事終唐之世莫能改也冊府元龜天寶元年二月丙戌詔曰凡所祭享必在躬親朕不親祭禮將有闕其皇地祗宜就南郊合祭三月丙申合祭天地于南郊
  文獻通考天寶元年二月二十日合祭天地于南郊自後有事圜丘皆天地合祭若冊命大事告圜丘有司行事亦如之
  蕙田案郊祀國之大典𤣥宗甫定開元分祭之禮儀節度數稍稍合于經典乃改元之後不謀于衆輕為更改其侈心肆志之萌于是可見天寶之治所以大異于開元也歟
  通典天寶五載詔曰皇王之典聿修于百代郊祭之義允屬于三靈聖人既因時以制宜王者亦縁情以革禮且尊莫大于天地禮莫崇乎祖宗嚴配昭升豈宜異數今蒸嘗之獻既著于恒式南北之郊未展于時享自今以後每載四時孟月先擇吉日祭昊天上帝其以皇地祇合祭以次日祭九宮壇皆令宰臣行禮奠祭務崇蠲潔稱朕意焉
  蕙田案天地大神祇從無時享之禮四孟所祭但當有迎氣祀五方帝耳今乃四時合祭可謂煩數不敬蓋因辨六天者有天安得五之說遂以分祀五帝之禮移之于天又合之以地是矯康成而又失之者也
  冊府元龜天寶五載十二月辛酉詔曰祈穀上帝春祀先王永惟因心敢忘如在頃以詳諸舊典創以新儀清廟陳牲加特于嘗餼昊天冬祭重增以時享况履兹霜露載感惟深瞻彼郊壇有懐昭事宜以來歲正月朕親謁太廟便于南郊合祭仍令中書門下即與禮官詳定儀注六載正月戊子親祀南郊遂祀皇地祇
  蕙田案天寶元年改分祭為合祭詔謂祭必躬親意蓋知天地之必當親祭而以分祭為勞殺其數也又改冬夏至而用二月則無寒暑之苦矣五年又定南北郊時享于謁太廟之後從其便也至十年郊後遂專委之攝祭而心有不安以親受祝版為禮怠心滋矣自此以後遂不親郊而十三載之亂作焉
  舊唐書𤣥宗紀天寶九載十一月制自今告獻太清宮及太廟改為朝獻以告者臨下之義故也 十載正月壬辰朝獻太清宮癸巳朝饗太廟甲午有事于南郊合祭天地禮畢大赦天下
  禮儀志天寶十載五月已前郊祭天地以髙祖神堯皇帝配座故將祭郊廟告神堯皇帝室
  冊府元龜天寶十載正月制曰自今已後攝祭南郊薦獻太清宮薦享太廟其太尉行事前一日于致齋所具羽儀鹵簿公服引入朕親受祝版乃赴清齋以展誠敬蕙田案舊唐書于天寶十三載書二月癸酉朝獻太清宮甲戌饗太廟新書作壬申癸酉下皆書受尊號大赦而未嘗言郊通考數𤣥宗為五郊而有十三載二月八日未知何據









  五禮通考卷十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十一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十一
  圜丘祀天
  舊唐書肅宗本紀乾元元年四月甲寅上親享九廟遂有事於圜丘翌日御丹鳳門大赦天下 六月己酉初置太乙神壇于圜丘是日命宰相王璵攝行祠事唐書肅宗本紀上元二年九月去上元號稱元年以十一月為歲首月以斗所建辰為名元年建丑月辛亥有事于南郊
  冊府元龜元年建子月詔曰皇王符瑞應協于靈祇典禮廢興式存于禋告頃以三代正朔所尚不同百王徽號無聞異稱顧兹薄徳思創常規爰因行慶之日將務惟新之典而建元立制冊命厯符受于天地祖宗申于百辟卿士今既循諸古法讓彼虚名革故之宜已宣于臣下昭報之㫖未展于郊廟因時備禮擇日陳誠宜取來月一日祭圜丘及太乙壇建丑月辛亥朔拜南郊祭太乙壇禮畢還宮
  唐書代宗本紀廣德二年二月乙亥有事于南郊圖書集成代宗廣德二年有事南郊從獨孤及議卒以太祖配天
  舊唐書禮儀志天寶十載五月已前郊祭天地以髙祖神堯皇帝配座寶應元年杜鴻漸為太常卿禮儀使員外郎薛頎歸崇敬等議以神堯為受命之主非始封之君不得為太祖以配天地太祖景皇帝始受封于唐即殷之契周之后稷也請以太祖景皇帝郊祀配天地告請宗廟亦太祖景皇帝酌獻諫議大夫黎幹議以太祖景皇帝非受命之君不合配享天地二年五月幹進議狀為十詰十難曰歸崇敬薛頎等稱禘謂冬至祭天于圜丘周人則以逺祖帝嚳配臣幹詰曰國語曰有虞氏夏后氏俱禘黄帝商人禘舜周人禘嚳俱不言祭昊天于圜丘一也詩商頌曰長發大禘也又不言祭昊天于圜丘二也詩周頌曰雍禘太祖也又不言祭昊天于圜丘三也禮記祭法曰有虞氏夏后氏俱禘黄帝殷人周人俱禘嚳又不言祭昊天于圜丘四也禮記大傳曰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又不言祭昊天于圜丘五也爾雅釋文曰禘大祭也又不言祭昊天于圜丘六也家語云凡四代帝王之所郊皆以配天也其所謂禘者皆五年大祭也又不言祭昊天于圜丘七也盧植云禘祭名禘者帝也事尊明禘故曰禘又不言祭昊天于圜丘八也王肅云禘謂于五年大祭之時又不言祭昊天于圜丘九也郭璞云禘五年之大祭又不言祭昊天于圜丘十也臣幹謂禘是五年宗廟之大祭詩禮經傳文義昭然臣見禮記祭法及禮記大傳商頌長發等三處鄭𤣥注或稱祭昊天或云祭靈威仰臣精詳典籍更無以禘為祭昊天於圜丘及郊祭天者審如禘是祭之最大則孔子說孝經為萬代百王法稱周公大孝何不言禘祀帝嚳於圜丘以配天而反言郊祀后稷以配天是以五經俱無其說聖人所以不言輕議大典亦何容易猶恐不悟今更作十難其一難曰周頌雍禘祭太祖也鄭𤣥箋云禘大祭太祖文王也商頌云長發大禘也𤣥又箋云大禘祭天也夫商周之頌其文互說或云禘太祖或云大禘俱是五年宗廟之大祭詳覽典籍更無異同惟鄭𤣥箋長發乃稱是郊祭天詳𤣥之意因此商頌禘如大傳云大祭如春秋大事于太廟爾雅禘大祭雖云大祭亦是宗廟之祭可得便稱祭天乎若如所說大禘即云郊祭天稱禘即是祭宗廟又祭法說虞夏商周禘黄帝與嚳大傳不王不禘禘上俱無大字𤣥何因復稱祭天乎又長發文亦不歌嚳與感生帝故知長發之禘而非禘嚳及郊祭天明矣殷周五帝之大祭羣經衆史及鴻儒碩學自古立言著論序之詳矣俱無以禘為祭天何棄周孔之法言獨取康成之小注便欲違經非聖誣亂祀典謬哉其二難曰大傳稱禮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諸侯及其太祖者此說王者則當禘其謂祭法虞夏殷周禘黄帝及嚳不王則不禘所當禘其祖之所自出謂虞夏出黄帝殷周出帝嚳以近祖配而祭之自出之祖既無宗廟即是自外至者故同之天地神祇以祖配而祀之自出之說非但於父在母亦然左傳子産云陳則我周之自出此可得稱出於太微五帝乎故曰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謂也及諸侯之禘則降於王者不得祭自出之祖只及太祖而已故曰諸侯及其太祖此之謂也鄭𤣥錯亂分禘為三注祭法云禘謂祭昊天於圜丘一也注左傳稱郊祭天以后稷配靈威仰箋商頌又稱郊祭天二也注周頌云禘大祭大於四時之祭而小於祫太祖謂文王三也禘是一祭元析之為三顛倒錯亂皆率胸臆曾無典據何足可憑其三難曰虞夏殷周已前禘祖之所自出其義昭然自漢魏晉已還千餘歲其禮遂闕又鄭𤣥所說其言不經先儒棄之未曾行用愚以為錯亂之義廢棄之注不足以正大典其四難曰所稱今三禮行於代者皆是鄭𤣥之學請據鄭學以明之曰雖云據鄭學今欲以景皇帝為始祖之廟以配天復與鄭議相乖何者王制云天子七廟𤣥云此周禮也七廟者太祖及文武之祧與親廟四也殷則六廟契及湯與二昭二穆也據鄭學夏不以鯀及顓頊昌意為始祖昭然可知也而欲引稷契為例其義又異是爰稽邃古洎今無以人臣為始祖者惟殷以契周以稷夫稷契者皆天子元妃之子感神而生昔帝嚳次妃簡狄有娀氏之女吞𤣥鳥之卵因生契契長而佐禹治水有大功舜乃命契作司徒百姓既和遂封於商故詩曰天命𤣥鳥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此之謂也后稷者其母有邰氏之女曰姜嫄為帝嚳妃出野履巨跡歆然有孕生稷稷長而勤於稼穡堯聞舉為農師天下得其利有大功舜封於邰號曰后稷唐虞夏之際皆有令德履帝武敏歆居然生子即有邰家室此之謂也舜禹有天下稷契在其間量功比德抑其次也舜授職則播百穀敷五教禹讓功則平水土宅百揆故國語曰聖人之制祀也法施於民則祀之以死勤事則祀之契為司徒而人輯睦稷勤百榖而死皆居前代祀典子孫有天下得不尊而祖之乎其五難曰既尊鄭說小德配寡遂以后稷只配一帝尚不得全配五帝今以景皇帝特配昊天於鄭義可乎其六難曰衆難臣云上帝與五帝一也所引春官祀天旅上帝祀天旅四望旅訓衆則上帝是五帝臣曰不然旅雖訓衆出於爾雅及為祭名春官訓陳注有明文若如所言旅上帝便成五帝則季氏旅於泰山可得便是四鎮耶其七難曰所云據鄭學則景皇帝親盡廟主合祧却欲配祭天地錯亂祖宗夫始祖者經綸草昧體大則天所以正元氣廣大萬物之宗尊以長至陽氣萌動之始日俱祀於南郊也夫萬物之始天也人之始祖也日之始至也掃地而祭質也器用陶匏性也牲用犢誠也兆於南郊就陽位也至尊至質不敢同於先祖禮也故白虎通曰祭天歲一者何天至尊至質事之不敢褻黷故因歲之陽氣始達而祭之今國家一歲四祭之黷莫大焉上帝五帝其祀遂闕怠亦甚矣黷與怠皆禮之失不可不知夫親有限祖有常聖人制禮君子不以情變易國家重光累聖歴祀百數豈不知景皇帝始封于唐當時通儒議功度德尊神堯克配彼天崇太宗以配上帝神有定主為日已久今欲黜神堯配含樞紐以太宗配上帝則紫微五精上帝佐也以子先父豈禮意乎非止神祇錯位亦以祖宗乖序何以上稱皇天祖宗之意哉若夫神堯之功太宗之德格于皇天上帝臣以為郊祀宗祀無以加焉其八難曰欲以景皇帝為始祖既非造我區㝢經綸草昧之主故非夏始祖禹殷始祖契周始祖稷漢始祖髙帝魏始祖武皇帝晉始祖宣帝國家始祖神堯皇帝同功比德而忽昇于宗祀圜丘之上為昊天匹曾謂圜丘不如林放乎其九難曰昨所言魏文帝丕以武帝操為始祖晉武帝炎以宣帝懿為始祖者夫孟德仲達者皆人傑也擁天下之强兵挾漢魏之微主專制海内令行草偃服衮冕陳軒懸天子決事於私第公卿列拜於道左名雖為臣勢實凌君後主因之而業帝前王由之而禪代子孫尊而祖之不亦可乎其十難曰所引商周魏晉既不當矣則景皇帝不為始祖明矣我神堯拔出羣雄之中廓清隋室拯生人于塗炭則夏虞之勲不足多成帝業於數年之間則漢祖之功不足比夏以大禹為始祖漢以髙帝為始祖則我唐以神堯為始祖法夏則漢於義何嫌今欲革皇天之祀易太祖之廟事之大者莫大於斯曾無按據一何寡陋不愧于心不畏于天乎以前奉詔令諸司各據禮經定議者臣幹忝竊朝列官以諫為名以直見知以學見達不敢不罄竭以裨萬一昨十四日具以議狀呈宰相宰相令朝臣與臣論難所難臣者以臣所見獨異莫不騰辭飛辯競欲碎臣理鉗臣口剖析毫釐分別異同序墳典之凝滯指子傳之乖謬事皆歸根觸物不礙但臣言有宗爾豈辯者之流也又歸崇敬薛頎等援引鄭學欲蕪祀典臣為明辯迷而不復臣輒作十詰十難援據墳籍昭然可知庶郊禘事得其眞嚴配不失其序皇靈降祉天下蒙賴臣亦何顧不蹈鼎鑊謹敢聞達伏增悚越議奏不報
  蕙田案黎幹議非受命之君不得為太祖自是三代以後可行之禮其辯禘非祭天援引發揮極為明確至答第六難旅上帝是祭五帝云若如所言季氏旅于泰山可便得是四鎮耶答第七難云歲一祭天尤見千古卓識惜時不用
  觀承案禮諸侯不得祖天子故商周俱以契稷為太祖而不祖帝嚳則始祖不必其為受命之王也黎幹謂景皇非受命之君不得為太祖者於理未安韓子曰國朝九廟之制法周之文太祖景皇帝始為唐公肇基天命義同周之后稷而以髙祖擬文王太宗擬武王此定論也況重以髙祖己有定制乎禘郊宗祖雖兼論功德然實重水源木本之義商周之契稷為始祖固是功德兼隆亦以其為始封之君也禮以時為大三代而下始祖不必皆如契稷之賢聖然天下豈有無根之木無源之水而謂創業之君可自為始祖此上不必有太祖乎朱子曰祖一名而有二廟稷為太祖始封之祖也文王亦為祖受命之祖也唐人正當準此而以景皇為始封之祖髙祖為受命之祖耳幹之餘議頗明辨此條則不可據其謂以髙祖配郊以太宗配明堂則禮以義起尚似可通葢商人禘嚳固以始祖契配及郊則又配㝠而不以契與周之禘郊皆配稷者不同此則三王不相襲禮而法周亦不妨監殷者夫
  二年春夏旱言事者云太祖景皇帝追封於唐髙祖實受命之祖百神受職合依髙祖今不得配享天地所以神不降福以致愆陽代宗疑之詔百寮會議太常博士獨孤及獻議曰禮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凡受命始封之君皆為太祖繼太祖已下六廟則以親盡迭毁而太祖之廟雖百代不遷此五帝三王所以尊祖敬宗也故受命于神宗禹也而夏后氏祖顓頊而郊鯀纘禹黜夏湯也而殷人郊冥而祖契革命作周武王也而周人郊稷而祖文王則明自古必以首封之君配昊天上帝唯漢氏崛起豐沛豐公太公無位無功不可以為祖宗故漢以髙皇帝為太祖其先細微也非足為後代法伏惟太祖景皇帝以柱國之任翼周弼魏肇啟王業建封于唐髙祖因之以為有天下之號天所命也亦如契之封商后稷之封邰禘郊祖宗之位宜在百代不遷之典郊祀太祖宗祀髙祖猶周之祖文王而宗武王也今若以髙祖創業當躋其祀是棄三代之令典尊漢氏之末制黜景皇帝之大業同豐公太公之不祀反古違道失孰大焉夫追尊景皇廟號太祖髙祖太宗所以崇尊之禮也若配天之位既異則太祖之號宜廢祀之不修廟亦當毀尊祖報本之道其墜於地乎漢制擅議宗廟以大不敬論今武德貞觀憲章未改國家方將敬祀事和神人禘郊之間恐非所宜臣謹稽禮文參諸往制請仍舊典竟依歸崇敬等議以太祖配享天地代宗紀廣德二年二月癸酉上親薦獻太清宮乙亥祀昊天上帝于圜丘即日還宮
  禮儀志廣德二年正月十六日禮儀使杜鴻漸奏郊太廟大禮其祝文自今已後請依唐禮板上墨書其玉簡金字者一切停廢如允臣所奏望編為常式勅曰宜行用竹簡
  通典永泰二年禮儀使太常卿杜鴻漸奏冬至祀昊天上帝夏至祀皇地祇請以太祖景皇帝配饗孟春祈榖祀昊天上帝孟冬祀神州請以髙祖配饗孟夏雩祀昊天上帝請以太宗配饗季秋大享明堂祀昊天上帝請以肅宗配饗臣與禮官學士憑據經文事皆明著德音詳定久未施行勅㫖依
  冊府元龜大厯五年冬十一月庚寅日長至命有司祀昊天上帝于南郊 七年冬十一月辛卯日長至命有司祀昊天上帝于南郊不視朝 八年冬十一月辛丑日長至不視朝命有司祀昊天上帝于南郊 十一年冬十一月丙辰日長至命有司祀昊天上帝于南郊不受朝賀 十三年冬十一月丁夘日長至命有司祀昊天上帝于南郊不視朝
  舊唐書代宗本紀大厯十三年十一月丁卯日長至有司祀昊天上帝于南郊上不視朝故也
  蕙田案自廣徳二年至此中隔十三年不舉郊祭冊府元龜紀有司行事者五而舊書但載此年蓋以明其有疾不視之故祀既不親故毋庸黷載也
  德宗本紀貞元元年十一月癸卯上親祀昊天上帝于圜丘時河中渾瑊澤潞李抱真山南嚴震同華駱元光邠寧韓遊瓌鄜坊唐朝臣奉誠康日知等大將侍祠郊壇畢還宮御丹鳳樓大赦天下
  崔縱傳貞元元年天子郊見為大禮使歲旱用屈縱撙裁文物儉而不陋
  禮儀志貞元元年十一月十一日德宗親祀南郊有司進圖勅付禮官詳酌博士栁冕奏曰開元定禮垂之不刋天寶改作起自權制此皆方士謬妄之說非禮典之文請一准開元禮從之
  蕙田案五禮條目儀節至唐貞觀禮漸復于古逮開元禮成郊祀之典尤善乃不久而天寶自為壞之栁冕之奏允愜人心矣
  德宗本紀六年九月己卯詔十一月八日有事于南郊太廟行從官吏將士等一切並令自備食物其諸司先無公厨者以本司闕職物充其王府官度支量給廩物其儀仗禮物並仰御史撙節處分十月己亥文武百寮京城道俗抗表請上徽號上曰朕以春夏亢旱粟麥不登朕精誠祈禱獲降甘雨既致豐穰告謝郊廟朕倘因禋祀而受徽號是有為為之勿煩固請也十一月庚午日南至上親祀昊天上帝于郊丘禮畢還宮御丹鳳樓宣赦見禁囚徒減罪一等立仗將士及諸軍兵賜十八萬段匹
  禮儀志貞元六年十一月八日有事于南郊詔以皇太子為亞獻親王為終獻上問禮官亞獻終獻合受誓戒否吏部郎中栁冕曰準開元禮獻官前七日於内受誓戒辭云各揚其職不供其事國有常刑今以皇太子為亞獻請改舊辭云各揚其職肅奉常儀從之
  唐書德宗本紀貞元九年十一月乙酉有事于南郊大赦
  冊府元龜貞元九年十一月癸未帝朝獻太清宮畢事宿齋于太廟行宮甲申朝于太廟畢事齋于南郊行宮乙酉日南至帝郊祀初帝以是歲有年蠻夷朝貢思親告郊廟于祀事尤重慎及將散齋謂宰臣曰在祀散齋歸正寢攝心奉祀不可聞外事其常務勿奏乃齋于別殿及命皇太子諸王行祭者皆受誓一日命妃媵辭于別所故事祈壇宮廟内及殿庭帝步武所及皆設黄道褥壇十一位又施赤黄褥將有事皆命徹之又故事設御史版位于郊廟或藉以褥及是䖍禋拜首于地有司奉祠者莫不惕勵
  通典貞元十三年勅郊壇時祭燔柴瘞埋並依天寶十三年制自今以後攝祭南郊太尉行事前一日于致齋所具羽儀鹵簿公服引入親受祝版乃赴親齋所
  唐書韋武傳是時帝以反正告郊廟大兵後典章苟完執事者時時咨武武酌宜約用得禮之衷羣司奉焉
  李紓傳奉詔為郊廟樂章論譔甚多
  蕙田案傳文在德宗時而樂志絶無其辭意志中云不知所起者或製于開元以下歟
  文獻通考長慶三年太常禮院奏郊壇祠祀遇大雨雪廢祭其禮物條件如後御署祝版既未行祭禮無焚毀之文請于太常寺勅庫收貯而其小祀雖非御署准此玉幣燎柴神酒燎幣醴齊並榛栗脯醢及應行事燭等請令郊社署各牒充次祭支用牲牛參牲既未行祭禮無進胙賜胙之文請比附禮記及祠令牲死則埋之例委監祭使及禮官于祠所瘞埋其小祀不全用牢牲舊例用猪羊肉亦准此粢盛瓜葅笋葅應己造成饌物請隨牲瘞埋行事官明衣絹布等准式既祭前給訖合充潔服既已經用請便收破公卿已下明房油煖幕炭應齊宿日所破用物請收破㫖依永為定式
  舊唐書敬宗本紀寶歴元年正月乙己朔辛亥親祀昊天上帝于南郊禮畢御丹鳳樓大赦改元
  唐書文宗本紀太和三年十一月甲午有事南郊大赦崔寧傳子黯開成初為監察御史奏郊廟祭事不䖍文宗語宰相曰郊廟之禮朕當親之但千乗萬騎國用不給故使有司侍祠然是日朕正衣冠坐以俟旦今聞主者不䖍祭器敝惡豈朕事神蠲潔意耶公宜勅有司道朕斯意黯乃具條以聞
  舊唐書王播傳弟起太和九年判太常卿充禮儀詳定使創造禮神九玉奏議曰邦國之禮祀為大事珪璧之議經有前規謹按周禮以蒼璧禮天黄琮禮地青珪禮東方赤璋禮南方白琥禮西方黑璜禮北方又云四圭有邸以祀天兩圭有邸以祀地圭璧以祀日月星辰凡此九器皆祀神之玉也又云以禋祀祀昊天上帝鄭元云禋煙也為玉幣祭訖燔之而升煙以報陽也今與開元禮義同此則焚玉之騐也又周禮掌國之玉鎮大寶器若大祭既事而藏之此則收玉之證也梁代崔靈恩撰三禮義宗云凡祭天神各有二玉一以禮神一則燔之禮神者訖事却收祀神者與牲俱燎則靈恩之義合于禮經今國家郊天祀地祀神之玉常用守經據古禮神之玉則無臣等請下有司精求良玉創造蒼璧黄琮等九器祭訖則藏之其燎玉即依常制從之
  武宗本紀會昌元年正月辛巳有事于郊廟禮畢御丹鳳樓大赦改元 五年正月辛亥有事于郊廟禮畢御承天門大赦天下
  舊唐書武宗本紀會昌四年十二月勅郊禮日近獄囚數多案款已成多有翻覆其兩京天下州府見繫獄囚己結正及兩度翻案伏款者並令先事結斷訖申
  唐書宣宗本紀大中元年正月甲寅皇帝有事于郊廟禮畢御丹鳳門大赦改元
  蕙田案新書作甲寅舊書作戊申據舊書云此月戊戌朔則十一為戊申通考作十七日與甲寅合不知孰是
  舊唐書宣宗本紀大中五年勅兩京天下州府起大中五年正月一日已後三年内不得殺牛如郊廟享祀合用者即與諸畜代
  蕙田案牛本不應妄殺而獨此三年何耶計此三年中亦未嘗一舉郊廟之祭則代牛之制亦不知其以何畜也
  舊唐書懿宗本紀咸通元年十一月丁未上有事于郊廟禮畢御丹鳳門大赦改元 四年正月庚午上有事于圜丘禮畢御丹鳳樓大赦
  唐書昭宗本紀龍紀元年十一月丁未朝獻于太清宮戊申朝享于太廟己酉有事于南郊大赦
  舊唐書昭宗本紀龍紀元年十一月己丑朔將有事于圜丘辛亥上宿齋于武德殿宰相百寮朝服于位時兩軍中尉楊復恭及兩樞宻皆朝服侍上太常博士錢珝李綽等奏論之曰皇帝赴齋宮内臣皆服朝服臣檢國朝故事及近代禮令並無内官朝服助祭之文伏惟皇帝陛下承天御厯聖祚中興祗見宗祧克承大禮皆稟髙祖太宗之成制必循虞夏商周之舊經軒冕服章式遵彛憲禮院先准大禮使牒稱得内侍省牒要知内臣朝服品秩禮院己准禮令報訖今參詳近朝事例若内官及諸衞將軍必須製冠服即各依所兼正官隨資品依令式服本官之服事存傳聽且可俯從然亦不分明著在禮令乞聖慈允臣所奏狀入至晚不報錢珝又進狀曰臣今日己時進狀論内官冠服制度未奉聖㫖伏以陛下䖍事郊禋式遵彛範凡關典禮必守憲章今陛下行先王之大禮而内臣遂服先王之法服來日朝獻大聖祖臣贊導皇帝行事若侍臣服章有違制度是為非禮上瀆祖宗臣期不奉勅臣謬當聖代叨備禮官獲正朝儀死且不朽脂膏泥滓是所甘心狀入降朱書御札曰卿等所論至當事可從權勿以小瑕遂妨大禮于是内四臣遂以法服侍祠甲寅圜丘禮畢御承天門大赦
  唐書殷侑傳孫盈孫為太常博士龍紀元年昭宗郊祀兩中尉及樞宻皆以宰相服侍上盈孫奏言先代令典無内官朝服侍祠必欲之當隨所攝資品雖無援據猶免僭逼詔可
  舊唐書孔緯傳十一月昭宗謁郊廟兩中尉内樞宻請朝服緯奏曰中貴不衣朝服助祭國典也陛下欲以權道寵内臣則請依所兼之官而為之服天子召諌官謂之曰大禮日近無宜立異為朕容之于是内官以朝服助祭
  唐書哀帝本紀天祐二年七月卜郊九月乙酉改卜郊十一月庚午三卜郊
  舊唐書哀帝本紀天祐二年五月庚午勅所司定今年十月九日有事郊丘其修製禮衣祭服宜令宰臣栁璨判祭器宜令張文蔚楊涉分判儀仗車輅宜令太常卿張廷範判 六月辛夘太微宮使栁璨奏前使裴樞充宮使日權奏請𤣥元觀為太清宮又別奏在京𢎞道觀為太清宮至今未有制置伏以今年十月九日陛下親事南禋先謁聖祖廟𢎞道觀既未修葺𤣥元觀又在北山若車駕出城禮非便穩今欲只留北山上老君廟一所其𤣥元觀請拆入都城于清化坊内建置太微宮以備車駕行事從之 丙午全忠奏得宰相栁璨記事欲拆北邙山下𤣥元觀移入都内于清化坊取舊昭明寺基建置太微宮准備十月九日南郊行事縁延資庫鹽鐵並無物力令臣商量者臣已牒判六軍諸衞張全義指揮工作訖優詔嘉之 九月乙酉勅先擇十月九日有事郊丘備物之間有所未辦宜改用十一月十九日十一月丙辰全忠自正陽渡淮而北至汝隂全忠深
  悔此行無益丁夘至大梁時哀帝以此月十九日親祠圜丘中外百司禮儀法物己備戊辰宰相已下于南郊壇習儀而裴迪自大梁𮞉言全忠怒蔣元暉張廷範栁璨等謀延唐祚而欲郊天改元元暉栁璨大懼庚午勅曰先定此月十九日親禮南郊雖定吉辰改卜亦有故事宜改取來年正月上辛付所司 十二月庚戌勅朕以謬荷丕圖禮合親謁郊廟先定來年正月上辛用事今以宮闈内亂播于醜聲難以慙恧之容入于祖宗之廟其明年上辛親謁郊廟宜停
  五代史梁本紀天子卜祀天于南郊王怒以為蔣元暉等欲祈天以延唐天子懼改卜郊十二月王遣人告樞宻使蔣元暉與何太后私通殺元暉而焚之遂弑太后于積善宮天子下詔以太后故停郊
  孔循傳循與蔣元暉有隙哀帝即位將有事于南郊循與王殷即蔣殷冒王氏讒于太祖曰元暉私侍何太后與張廷範等奉天子郊天冀延唐祚太祖大怒時梁兵攻夀春敗歸帝遣裴迪勞軍太祖見迪怒甚迪還哀帝不敢郊
  蔣殷傳哀帝方卜郊殷與蔣元暉有隙因譖之太祖言元暉等教天子卜郊祈天且待諸侯助祭者以謀興復太祖大怒哀帝為改卜郊
  蕙田案讀舊唐書五代史所載則新唐書罷郊之原委曲折瞭然矣
  右唐郊禮
  五代史梁本紀太祖開平二年正月己亥卜郊于西都文獻通考梁太祖開平二年十一月自東京赴洛都行郊天禮自石橋備儀仗至郊壇
  冊府元龜二年正月宰臣上表請郊天謁廟命有司擇日備儀因先布告岳牧方伯于是太常禮院選用四月二十四日有事于南郊壬寅應郊祀大禮儀仗車輅鹵簿法物祭器樂懸各令所司修飾以河南尹張宗奭充都㸃集諸司法物使三月帝以魏博真定助修西都宮内工役方興禮容未備其郊天謁廟宜于秋冬別選良日七月詔曰祀典之禮有國之大事也如聞官吏慢于展敬禮容牲饌有異精䖍宜令御史疏其條件以聞詳定禮儀使奏得太常禮院狀選用今年十一月己丑冬至有事于南郊勅令于來年正月内選日禮院奏選來年正月二十四日辛夘親祭南郊可之詔以左千牛衞上將軍胡規充南郊儀仗使金吾衞將軍趙麓充車輅法物使是月冬至命宰臣祀昊天上帝于圜丘
  蕙田案史但言卜而不言郊據通考則似十一月郊而總數梁郊處此又不列葢是十一月赴洛而明年正月始郊也通考下文云以張宗奭為大禮使故事皆以宰相為之則本是攝祭而非親奉觀元龜紀事始曉然矣
  五代史梁本紀三年正月辛夘有事于南郊大赦文獻通考三年正月以河南尹張宗奭為南郊大禮使故事皆以宰相為之今用河南尹充非常例也
  冊府元龜開平三年正月乙酉詔曰初宅雒都將行郊祀應嶽瀆名山大川及諸州有靈迹封崇聖祠各宜差官吏精䖍祭告是月禮儀使奏請皇帝宿齋三日庚寅親饗太祖辛夘親祀昊天上帝于圜丘是日降雪盈尺及升壇而止
  冊府元龜開平四年九月丁亥朔車駕幸陜府命宰臣于競赴西都祀昊天上帝于圜丘
  五代史梁本紀末帝貞明三年冬十二月己巳如西都卜郊四年正月不克郊己夘至自西都
  梁家人傳將冊妃張氏為后妃請待帝郊天而帝卒不得郊
  趙犨傳是時梁將劉鄩等與莊宗相拒澶魏間兵數敗巖犨子曰古之王者必郊祀天地陛下即位猶未郊天議者以為朝廷無異藩鎮如此何以威重天下今河北雖失天下幸安願陛下力行之敬翔以為不可曰今府庫虚竭箕歛供軍若行郊禋則必賞賚是取虚名而受實𡚁也末帝不聽乃備法駕幸西京而莊宗取楊劉或傳晉兵入東都矣或曰扼汜水矣或曰下鄆濮矣京師大風拔木末帝大懼從官相顧而泣乃還東都遂不果郊
  蕙田案趙犨傳文詳述不郊之故與本紀互相足也朱溫忌昭宣之郊而脅之使罷及其闇奸大位僅周一紀而卜郊不果恰相對照天道好還可畏哉
  唐本紀莊宗同光二年二月己巳朔有事于南郊大赦張全義傳初梁末帝幸洛陽將祀天于南郊而不果其儀仗法物猶在全義因請幸洛陽曰南郊儀物已具莊宗大恱加拜太師尚書令明年十一月幸洛陽而禮物不具因改用來年二月然不以前語責全義張憲傳莊宗幸東都定州王都來朝莊宗命憲治鞠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與都擊鞠初莊宗建號東都以鞠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為即位壇于是憲言即位壇王者所以興也漢鄗南魏繁陽至今尚在不可毀乃別治鞠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未成莊宗怒命兩虞候亟毀壇以為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憲歎曰此不祥之兆也
  蕙田案五代史文未有言告天即位者然憲以鄗南繁陽為比則知亦有告天史文畧耳
  唐本紀明宗長興元年二月乙夘有事于南郊大赦改元
  李愚傳明宗祀天南郊愚為宰相馮道趙鳳草加恩制道鄙其詞罷為太常卿
  蕙田案五代衰亂如此而一舉郊祀必推恩賚此宋世所以憚行而歸于合祭或終于廢祭蓋相承舊習所從來逺而不知其適為敗禮之根原也
  遼史太宗本紀㑹同三年七月晉遣使請行南郊禮許之 四年三月晉以許祀南郊遣使來謝進黄金十鎰蕙田案敬瑭之立在天顯十一年至是當為六年請之未行至明年而殂矣故晉紀無郊天事
  冊府元龜周太祖廣順三年十月戊申内出御札曰王者應運開基子民育物罔不承天事地尊祖敬宗燔柴于泰壇用昭乾德瘞玉于方澤以答坤靈朕受命上元宅心下土時己歴于三載漸至小康禮未展于二儀深虧大典宜叶蓍龜式陳籩豆庶展吉蠲之禮用傾昭事之忱朕以來年正月一日於東京有事于南郊宜令所司各備儀注務從省約無致煩勞凡有供需並用官物府縣不得因便差配諸道州府不得以進奉南郊為名輒有率歛庶禆嚴靜以奉郊禋中外臣僚當體予意文獻通考廣順三年九月太常禮院奏准勅定郊廟制度洛陽郊壇在城南七里丙巳之地圜丘四成各髙八尺一寸下廣二十丈再成廣十五丈三成廣十丈四成廣五丈十有二陛每節十二等燎壇在泰壇之丙地方一丈髙一丈二尺開上南出户方六尺請下所司修奉從之時周太祖將拜南郊故修奉之
  五代史周本紀太祖顯徳元年正月丙子朔有事于南郊大赦改元
  吳楊行宻世家隆演卒乃立溥明年二月改元順義赦境内冬十一月祀天于南郊
  南唐徐知誥世家昇元三年四月昪郊祀上帝于圜丘宋史南唐世家昪立七年卒景襲位改元保大郊祀天地
  五代史前蜀王建世家武成元年正月祀天南郊大赦改元
  宋史西蜀世家漢祖起并門中土蝗旱連歳昶益自大行郊祀禮
  五代史南漢劉隠世家大寶二年鋹祀天南郊
  宋史南漢世家劉隠卒弟陟襲位僭帝號國稱大漢改元乾亨行郊祀禮
  蕙田案五代十國𤓰剖豆分誰當正統要以郊祀重鉅真人未出則餘分閏位不容盡廢故總附唐末不復加區別云
  右五代郊禮
  五禮通考巻十一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十二
  刑部尚書秦惠田撰
  吉禮十二
  圜丘祀天
  宋史太祖本紀乾德元年十一月甲子有事南郊大赦改元百官奉玉冊上尊號
  禮志乾德元年始有事於南郊自五代以來喪亂相繼典章制度多所散逸至是詔有司講求遺逸遵行典故以副寅恭之意是歳十一月十六日合祭天地于圜丘初有司議配享請以禧祖升配張昭獻議曰隋唐以前雖追立四廟或六七廟而無徧加帝號之文梁陳南郊祀天皇配以皇考北齊圜丘祀昊天以神武升配隋祀昊天於圜丘以皇考配唐貞觀初以髙祖配圜丘梁太祖郊天以皇考烈祖配恭惟宣祖皇帝積累勲伐肇基王業伏請奉以配享從之
  南郊壇制梁及後唐郊壇皆在洛陽宋初始作壇於東都南薰門外四成十二陛三壝設燎壇於内壇之外丙地髙一丈二尺設皇帝更衣大次於東壝東門之内道北南向
  乾德元年八月禮儀使陶榖言饗廟郊天兩日行禮從祀官前七日皆合於尚書省受誓戒自來一日之内受兩處誓戒有虧䖍潔今擬十一月十六日行郊禮望依禮文於八日先受從享太廟誓戒九日別受郊天誓戒其日請放朝參從之自後百官受誓戒於朝堂宗室受於太廟祭之日均用丑時秋夏以一刻春冬以七刻前二日遣官奏告配帝之室儀鸞司設大次小次及文武侍臣蕃客之次太常設樂位神位版位等事前一日司尊彛帥其屬以法陳祭器於堂東僕射禮部尚書視滌濯告潔禮部尚書侍郎省牲光禄卿奉牲告充告備禮部尚書視鼎鑊禮部侍郎視腥熟之節祭之旦光禄卿率其屬取籩豆簠簋實之及薦腥禮部尚書率其屬薦籩豆簠簋户部兵部工部尚書薦三牲之腥熟俎禮畢各徹而有司受之以出晡後郊社令帥其屬掃除御史按視之奏中嚴外辦以禮部侍郎請解嚴以禮部郎中贊者設亞終獻位於小次之南宗室位於其後設公卿位於亞終獻之南分獻官位於公卿之後執事者又在其後俱重行西向北上其致福也太牢以牛左肩臂臑折九箇少牢以羊左肩七箇犆豕以左肩五箇有司攝事進胙皆如禮太尉展視以授使者再拜稽首既享大宴號曰飲福自宰臣而下至應執事及樂工馭車馬人等並均給有差以為定式是歳十一月日至皇帝服衮冕執圭合祭天地于圜丘還御明徳門樓肆赦
  凡郊壇值雨雪即齋宮門望祭殿望拜祭日不設登歌祀官以公服行事中祀以上皆給明衣
  凡常祀天地宗廟皆内降御封香仍製漆匱付光禄司農寺每祠祭命判寺官緘署禮料送祀所凡祈告亦内出香遂為定制
  聶崇義傳吏部尚書張昭等奏議曰案崇義稱祭天蒼璧九寸圓好祭地黄琮八寸無好圭璋琥並長九寸自言周顯徳三年與田敏等案周官玉人之職及阮諶鄭𤣥舊圖載其制度臣等案周禮玉人之職只有璧琮九寸瑑琮八寸及璧羨度尺好三寸以為度之文即無蒼璧黄琮之制兼引注有爾雅肉倍好之說此即是注璧羨度之文又非蒼璧之制又詳鄭𤣥自注周禮不載尺寸豈復別作畫圖違經立異又配合羨度肉好之言彊為尺寸古今大禮順非改作於理未通又據尹拙所述禮神之六玉稱取梁桂州刺史崔靈恩所撰三禮義宗内昊天及五精帝圭璧琮璜皆長尺二寸以法十二時祭地之琮長十寸以傚地之數又引白虎通云方中圓外曰璧圎中方外曰琮崇義非之以為靈恩非周公之才無周公之位一朝撰述便補六玉闕文尤不合禮臣等以靈恩所撰之書聿稽古訓祭玉以十二為數者蓋天有十二次地有十二辰日有十二時封山之玉牒十二寸圜丘之籩豆十二列天子以鎮圭外守宗后以大琮内守皆長尺有二寸又祼圭尺二寸王者以祀宗廟若人君親行之郊祭登壇酌獻服大裘搢大圭行稽奠而手秉尺二之圭神獻九寸之璧不及禮宗廟祼圭之數父天母地情亦奚安則靈恩議論理未為失
  文獻通考先是詔以冬至有事南郊有司言冬至乃十一月晦前一日皇帝始郊不應近晦乃改用十六日甲子十三日上宿齋于崇元殿翌日服通天冠絳紗袍執鎮圭乗玉輅由明徳門出羣臣夾侍鹵簿前導赴太廟五鼓朝享禮畢質明乗輅赴南郊齊于帷宮上初詣太廟乗玉輅左諫議大夫崔頌攝太僕上問儀仗名物甚悉頌應對詳敏上大恱十六日服衮冕執圭合祭天地於圜丘以皇弟開封尹為亞獻興元尹光美為終獻將升壇有司具黄褥為道上曰朕潔誠事天不必如此命徹之還宮將駕金輅顧左右曰于典故可乗輦否對以無害乃乗輦壬申以南郊禮成大宴廣政殿號曰飲福自是為例
  五代以來宰相為大禮使太常卿為禮儀使御史中丞為儀仗使兵部尚書為鹵簿使京府尹為橋道頓遞使宋制大禮頓遞如舊而大禮使或以親王為之又耑以翰林學士為禮儀使其儀仗鹵簿使或以他官充是年司徒兼侍中范質為南郊大禮使翰林學士承㫖禮部尚書陶榖禮儀使刑部尚書張昭鹵簿使御史中丞劉温叟儀仗使皇弟開封尹光義為橋道頓遞使太平興國元年始鑄五使印石林葉氏曰南郊五使唐制甚詳考於會要纔見長慶後有以太常卿為禮儀使御史中丞為大禮使者不知禮儀大禮何以為別也其以宰相為大禮使兵部尚書為禮儀使御史中丞為儀仗使兵部尚書為鹵簿使開封尹為橋道使者蓋後唐之制故本朝用之但改太常卿為禮儀使爾太常卿既不常置而中丞兵部官或缺則例以學士及他曹尚書侍郎代之大禮掌贊相鹵簿掌儀衞橋道掌頓遞禮儀掌禮物儀仗無正所治事但督察百司不如禮者而已真宗東封西郊嘗耑用輔臣天禧後罷至元符初始詔並用執政遂著為令
  宋史樂志建隆郊祀八曲
  降神髙安 在國南方時維就陽以祈帝祉式致民康豆籩鼎俎金石絲簧禮行樂奏皇祚無疆
  皇帝升降隆安 步武舒遲陞壇肅祗其容允若于禮攸宜
  奠玉幣嘉安 嘉玉制幣以通神明神不享物享于克誠
  奉俎豐安 笙鏞備樂繭栗陳牲乃迎芳俎以薦髙明
  酌獻禧安 丹雲之爵金龍之杓挹于尊罍是曰清酌
  飲福禧安 潔兹五齊酌彼六尊致誠斯至率禮彌敦以介景福永隆後昆重熙累洽帝道攸尊
  亞獻終獻正安 謂天蓋髙其聽孔卑聞樂歆德介以福禧
  送神髙安 倐兮而來忽兮而𮞉雲馭杳邈天門洞開
  蕙田案親郊始于乾德而樂章製自建隆故史仍其舊且三年之中或自有遣官之祭亦須奏樂也 又案宋志鼔吹樂中別有南郊導引十二時奉禋歌諸樂皆祭事前後所奏然語同詞曲音節靡曼禮無取焉故不備録
  和峴傳乾德元年十一月甲子有事于南郊丁丑冬至有司復請祀昊天上帝詔峴議其禮峴以祭義戒於煩數請罷之四年南郊峴建議望燎位通爟火
  太祖本紀開寶元年十一月癸夘日南至有事南郊改元大赦十惡殺人官吏受贓者不原十二月甲子行慶自開封興元尹宰相樞宻使及諸道蕃侯並加勲爵有差
  禮志開寶元年十一月郊以燎壇稍逺不聞告燎之聲始用爟火令光明逺照通于祀所
  梁周翰傳開寳二年將郊祀因上疏曰陛下再郊上帝必覃赦宥臣以天下至大其中有慶澤所未及節文所未該者所宜推而廣之方今賦稅所入至多加以科變之物名品非一調發供輸不無重困且西蜀淮南荆潭廣桂之地皆以為王土陛下誠能以三方所得之利減諸道租賦之入則庶乎均徳澤而寛民力矣
  蕙田案二年不郊當為元年或四年之誤
  四年十月甲申詔十月後犯强竊盜者郊赦不原十一月己未日南至有事南郊大赦十二月癸亥朔賜南郊官器幣有差丁夘行慶開封尹光義興元尹光美貴州防禦使徳昭宰相趙普並益食邑己巳内外文武官遞進勲爵
  玉海開寶四年七月甲子朔詔冬至郊祀十一月戊午親享太廟始用繡衣鹵簿己未合祭圜丘
  宋史太祖本紀開寶九年春正月庚辰詔郊西京三月庚寅大雨夏四月己亥雨霽庚子有事於圜丘𮞉御五鳳樓大赦
  長編通考曰恭考太祖南郊凡四自後宿齋朝享儀禮降赦率如初唯開寶四年始用繡衣鹵簿先是大駕鹵簿衣服旗幟止以五綵繪畫至是盡易以繡九年以江表底定方内大同用申報謝乃幸西京以四月有事於南郊先時霖雨彌旬及赴齋宮之日雲物晴霽觀者如堵咸相謂曰我輩少逢亂離不圖今日復睹太平天子儀衞皆相對感泣
  又考鹵簿凡四等大駕法駕鑾駕黄麾仗大駕郊祀籍田薦獻玉清昭應景靈宮用之
  文獻通考梁太祖始建都於汴然郊壇則在洛都開平二年十一月南郊帝自東京至洛都行禮自石橋備儀仗至郊壇三年正月以河南尹張宗奭為南郊大禮使後唐莊宗同光二年帝祀南郊初梁均王將郊祀于洛陽聞楊劉陷而止其儀物具在至是張全義請上亟幸洛陽謁廟畢即祀南郊從之然則梁唐行郊祀皆在洛陽國初始作郊壇于國城南薰門外開寶九年詔曰定鼎洛邑我之西都燔柴太壇國之大事今江表底定方内大同祗遹景靈用申報謝乃眷西顧郊兆存焉將飭駕以時巡躬展誠於陽位朕今幸西京以四月有事于南郊宜令有司各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所職以是觀之藝祖親郊凡四獨是歲行之于洛陽然凡郊必以陽至之月獨是歲以四月乃是行大雩之禮蓋本非彛典帝以洛都元有郊兆是年又有欲徙都于洛之意故因西幸而特行其禮云
  太宗本紀太平興國三年十一月丙申祀天地于圜丘大赦御乾元殿受尊號丙午以郊祀中外文武加恩禮志自國初以來南郊四祭及感生帝皇地祇神州凡七祭並以四祖迭配太祖親郊者四並以宣祖配太宗即位其七祭但以宣祖太祖更配是歳親享天地始奉太祖升侑
  太宗本紀六年十一月辛亥祀天地于圜丘大赦受尊號内外文武加恩
  雍熙元年十一月丁巳祀天地于圜丘大赦改元中外文武官進秩有差
  禮志雍熈元年冬至親郊從禮儀使扈蒙之議復以宣祖配
  扈蒙傳初太祖受周禪追尊四廟親郊以宣祖配天及太宗即位禮官以為舜郊嚳商郊㝠周郊后稷王業所因也若漢髙之太公光武之南頓君雖有帝父之尊而無預配天之祭故自太平興國三年六月再郊並以太祖配於禮為允太宗將東封蒙定議曰嚴父莫大於配天請以宣祖配天自雍熙元年罷封禪為郊祀遂行其禮識者非之
  雍熈四年正月禮儀使蘇易簡言親祀圜丘以宣祖配此則符聖人大孝之道成嚴父配天之儀太祖皇帝光啟丕圖恭臨大寶以聖授聖傳於無窮案唐永徽中以髙祖太宗同配上帝欲望將來親祀郊丘奉宣祖太祖同配其常祀祈穀神州明堂以宣祖崇配圜丘北郊雩祀以太祖崇配奏可 淳化三年將以冬至郊前十日皇子許王薨有司言王薨在未受誓戒之前準禮天地社稷之祀不廢詔下尚書省議吏部尚書宋琪等奏以許王薨謝去郊禮裁十日又詔輟十一日以後五日朝參且至尊成服百僚皆當入慰有司又以十二十三日受誓戒案令式受誓戒後不得弔喪問疾今若皇帝既輟朝而未成服則爽禮文百僚既受誓而入奉慰又違令式況許王地居藩戚望著親賢於昆仲為大宗於朝廷為冡嗣遽兹薨逝朝野同哀伏想聖情豈勝追念當愁慘之際行對越之儀臣等實慮上帝之弗歆下民之斯惑況祭天之禮嵗有四焉載於禮經非有差降請以來年正月上辛合祭天地從之
  文獻通考淳化三年禮儀使言皇帝親郊故事在京并去圜丘十里内神祠及所過橋道並差官致祭而獨遺太社太稷文宣武成王等廟今請自出宮前一日遣官致祭從之
  宋史太宗本紀淳化四年正月辛夘祀天地于圜丘以宣祖太祖配大赦
  真宗本紀至道二年正月辛亥祀天地于圜丘大赦中外文武加恩
  禮志真宗至道三年十一月有司言冬至圜丘孟夏雩祀夏至方丘請奉太宗配上辛祈榖季秋明堂奉太祖配上辛祀感生帝孟冬祭神州地祇奉宣祖配其親郊奉太祖太宗並配詔可
  真宗本紀咸平二年十一月丙戌祀天地于圜丘以太祖太宗配大赦受尊號 五年十一月壬寅祀天地于圜丘大赦
  景德二年十一月丁巳祀天地于圜丘大赦
  樂志咸平親郊八首
  降神髙安 圜丘何方在國之陽禮神合祭運啟無疆祖考來格籩豆成行其儀肅肅降福穰穰
  皇帝升降隆安 禮備樂成乾健天行帝容有穆佩玉鏘鳴
  奠玉幣嘉安 定位毖祀告于神明嘉玉量幣享于克誠
  奉俎豐安 有牲斯純有俎斯陳進于上帝昭報深仁
  酌獻嘉安 大報于帝盛德升聞醴齊良潔粢盛苾芬
  飲福禧安 祀帝圜丘九州獻力禮行于郊百神受職靈祇格思享我明徳天監孔章元祉昭錫
  亞獻終獻正安 羽籥云罷干戚載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接神有恪錫羨無疆
  送神髙安 神駕來思風舉雲飛神馭歸止天空露晞
  禮志景德三年鹵簿使王欽若言漢以五帝為天神之佐今在第一龕天皇大帝在第二龕與六甲岳瀆之類接席帝座天市之尊今與二十八宿積薪騰蛇杵臼之類同在第三龕卑主尊臣甚未便也若以北極帝座本非天帝蓋是天帝所居則北極在第二帝座在第三亦髙下未等又太微之次少左右執法子星之次少孫星望令司天監參驗乃詔禮儀使太常禮院司天監檢定之禮儀使趙安仁言案開寶通禮元氣廣大則稱昊天據逺視之蒼然則稱蒼天人之所尊莫過於帝託之於天故稱上帝天皇大帝即北辰耀魄寶也自是星中之尊易曰日月麗乎天百榖草木麗乎土又曰在天成象在地成形盖明辰象非天草木非地是則天以蒼昊為體不入星辰之列又郊祀録壇第二等祀天皇大帝北斗天一太一紫微五帝坐差在行位前餘内官諸位及五星十二辰河漢都四十九坐齊列俱在十二陛之間唐建中間司天冬官正郭獻之奏天皇北極天一太一準天寶勅並合升第一等貞元二年親郊以太常議詔復從開元禮仍為定制郊祀録又云壇第三等有中宮天市垣帝坐等十七坐並在前開元禮義羅云帝有五坐一在紫微宮一在大角一在太微宮一在心一在天市垣即帝坐者非直指天帝也又得判司天監史序狀天皇大帝一星在紫微勾陳中其神曰耀魄寶即天皇是星五帝乃天帝也北極五星在紫微垣内居中一星曰北辰第一主月為太子第二主日為帝王第三為庶子第四為嫡子第五星為天之樞葢北辰所主非一又非帝座之比太微垣十星有左右執法上將次將之名不可備陳故總名太微垣星經舊載孫星而壇圖止有子星辯其尊卑不可同位竊惟壇圖舊制悉有明據天神定位難以躋升望依星經悉以舊禮為定欽若復言舊史天文志並云北極北辰最尊者又勾陳口中一星曰天皇大帝鄭𤣥注周禮謂禮天者冬至祭天皇於北極也後魏孝文禋六宗亦升天皇五帝上案晉天文志帝坐光而潤則天子吉威令行既名帝坐則為天子所占列于下位未見其可又安仁議以子孫二星不可同位陛下方洽髙禖之慶以廣維城之基苟因前代闕文便為得禮實恐聖朝茂典尤未適中詔天皇北極特升第一龕又設孫星于子星位次帝坐如故欽若又言帝坐止三紫微太微者已列第二等唯天市一坐在第三等案晉志大角及心中星但云天王坐實與帝坐不類詔特升第二龕舊郊丘神位版皆有司題署命欽若改造之至是欽若奉版便殿壇上四位塗以朱漆金字餘皆黑漆第一等金字第二等黄字第三等以降朱字悉貯漆匣覆以黄縑帊帝降階觀之即付有司又以新定壇圖五帝五岳中鎮河漢合在第三等
  四年職方貟外郎判太常禮院孫奭言準禮冬至祀圜丘有司攝事以天神六百九十位從祀今唯有五方上帝及五人神十七位天皇大帝以下並不設位且太昊勾芒唯孟夏雩祀季秋大享及之今乃祀於冬至恐未叶宜翰林學士晁迥等言案開寶通禮圜丘有司攝事祀昊天配帝五方帝日月五星中外官衆星總六百八十七位雩祀大享昊天配帝五天帝五人帝五官總十七位方丘祭皇地示配帝神州岳鎮海瀆七十一位今司天監所設圜丘雩祀明堂方丘並十七位即是方丘有岳瀆從祀圜丘無星辰而反以人帝從祀望如奭請以通禮神位為定其有增益者如後勅奏可
  真宗本紀大中祥符七年二月丙寅詔天地壇非執事輒臨者斬壬申恭謝天地
  天禧元年正月辛丑朔改元詣玉清昭應宮薦獻上玉皇大天帝寶冊衮服辛亥謝天地于南郊大赦御天安殿受冊號 三年十一月辛未祀天地于圜丘大赦天下
  禮志乾興元年真宗崩詔禮官定遷郊祀配帝乃請祈榖及祭神州地祇以太祖配雩祀及昊天上帝及皇地祇以太宗配感生帝以宣祖配明堂以真宗配親祀郊丘以太祖太宗配奏可
  又乾興元年九月太常丞同制禮院謝絳言伏覩本院與崇文院檢討官詳定以宣祖配感生帝竊尋宣祖非受命開統義或未安唐武徳初圜丘方丘雩祀並以景帝配祈榖大享並以元帝配太宗初奉髙祖配圜丘明堂北郊元帝配感生帝髙宗永徽二年祀髙祖於圜丘祀太宗於明堂兼感生帝作主又以景帝元帝稱祖萬代不遷停配以符古義臣以為景帝厥初受封為唐始祖葢與宣帝不侔宣祖於唐是為元帝之比唐有天下裁越三世而景元二祖已停配典有宋受命既自太祖於今四聖而宣祖侑祀未停恐非往典之意請依永徽故事停宣祖配仍用太宗故事宗祀真宗於明堂兼感生帝作主若據鄭氏說則曰五帝迭王王者因所感別祭尊於南郊以祖配之今若不用武德永徽故事請以太祖兼配正符鄭說詳鄭之意非受命始封之祖不得配故引周后稷配靈威仰之義為證唯太祖始造基業躬受符命配侑感帝處理甚明如恐祠日相妨當以太宗配祈榖太祖配雩祀亦不失尊嚴之㫖臣以為宣廟非唯不遷而迭用配帝於古為疑禮祖有功宗有徳但非受命之祖親盡必毀況配享乎翰林承㫖李維等議案禮祭法正義曰郊為夏正建寅之月祭感生帝於南郊此則崇祀之文也竊唯感帝比祈榖禮秩差輕宣祖比太祖功業有異今以太祖配祈榖宣祖配感帝稱情立文於禮斯協詔從所定其祀儀皇帝散齋七日致齋三日太史設帝位於壇上北方南向席以槀秸配帝位於壇上東方西向席以蒲越配位奠幣作皇安之樂酌獻作肅安之樂餘如祈榖祀上帝儀
  蕙田案鄭注以南郊祀感帝後世因之孟春上辛祭感帝以祈榖唐既祀感帝又祈穀于圜丘以祈榖與祀感帝為二祭故附于圜丘條内不入祈榖
  仁宗本紀天聖二年十一月丁酉祀天地于圜丘大赦上尊號賜百官諸軍加等
  禮志仁宗天聖二年詔加真宗謚上謂輔臣曰郊祀重事朕欲就禁中習儀其令禮官草具以聞先郊三日奉謚冊寶于太廟次日薦享玉清昭應景靈宮宿太廟既享赴青城至大次就更衣壇改服衮冕行事
  文獻通考故事三歲一親郊不郊輒代以他禮慶賞與郊同而五使皆輔臣不以官之髙下天聖二年翰林學士領儀仗御史中丞領鹵簿始用官次
  仁宗本紀天聖五年十一月癸丑祀天地于圜丘大赦賀皇太后于㑹慶殿丁巳恭謝玉清昭應宮十二月辛未加恩百官甲戌詔輔臣南郊恩例外更改一子官禮志謝玉清昭應宮禮畢賀皇太后比籍田勞酒儀略如元㑹其恭謝云臣某䖍遵舊典郊祀禮成中外協心不勝懽忭宣答曰皇帝德備孝恭禮成嚴配萬國稱頌懽豫增深帝再拜還内樞宻使以下稱賀閤門使宣答樞宻副使升殿侍立百官稱賀酒三行還内殿受命婦賀司賓自殿側幕次引内命婦於殿庭北向立尚儀奏請皇太后即御坐司賓贊再拜引班首升自西階稱封號妾某氏等言郊祀再舉福祚咸均凡在照臨不勝忻忭降再拜尚宮承㫖降自東階稱皇太后聖㫖又再拜司賓宣答曰已成鉅禮歡豫良深皆再拜次外命婦賀如内命婦儀退皆赴別殿賀皇帝惟不致詞不宣答文獻通考天聖五年十一月癸丑郊以翰林學士宋綬攝太僕陪玉輅上問儀物典故綬占對辯給因使綬集羣官撰集天聖鹵簿圖記上之禮儀使請郊後詣玉清昭應景靈宮詔郊前享景靈近臣奏告玉清昭應擇日恭謝大禮使王曾請節廟樂帝曰三年一享不敢憚勞也三獻終增禮生七人各引本寶太祝升殿徹豆三日又齋長春殿謝玉清昭應宮
  沈氏筆談上親郊廟冊文皆曰恭薦歳事先景靈宮謂之朝獻次太廟謂之朝享末乃事於南郊予集郊式時曾預討論常疑其次序若先為尊則郊不應在廟後若後為尊則景靈宮不應在太廟之先求其所從來盖有所因案唐故事凡有事於上帝則百神皆預遣使祭告唯太清宮太廟則皇帝親行其冊祝皆曰取某月某日有事於某所不敢不告宮廟謂之奏告餘皆謂之祭告惟有事于南郊方為正祠至天寶九載乃下詔曰告者上告下之詞今後太清宮宜稱朝獻太廟稱朝饗自此遂失奏告之名冊文皆為正祠
  蕙田案書湯誥云敢昭告于上天神后武成云告于皇天后土天寶詔以告為上告下之稱遂易去奏告之名抑惑矣 又案筆談此條可補正史之闕
  楊氏復曰愚案卜郊受命于祖廟作龜於禰宮疏引禮器魯人將有事於上帝必先有事於頖宮為證禮器注云魯以周公之故得郊于上帝先有事於頖宮告后稷也夫有事謂告祭也郊事至重又尊祖以配天故先告于祖而受命焉乃卜日于禰宮自此以後散齋七日致齋三日齋戒以神明其徳將以對越上帝此則古禮然也太祖皇帝乾德六年十一月初行郊祀先是十三日宿齋于崇元殿翌日赴太廟五鼓朝享禮畢質明乗玉輅赴南郊齋於帷宮十六日行郊祀禮夫五鼓朝享于太廟質明乗輅赴南郊齋于帷宮又二日而郊祀此則不拘古禮以義起之深得古人告祭于太廟之意而又不失乎致齋之嚴也其後有司建明或失其中仁宗天聖二年八月太常禮院言南郊合行薦告之禮望降所用日詔將來玉清昭應宮景靈宮太廟同日行禮後五年禮儀使劉筠奏曰天聖二年南郊制度皇帝自大安殿一日之内數次展禮萬乗之陟降為勞百執之駿奔不暇欲乞將來南郊禮畢別定日詣玉清昭應宮景靈宮行恭謝之禮夫劉筠之請盖欲避一日頻併之勞也然薦告者郊前之禮也恭謝者郊後之禮也劉筠欲易郊前薦告之禮為郊後恭謝之禮盖亦以玉清昭應宮景靈宮非禮之正不欲指言其事故為是婉辭以達意也景祐五年十月侍講賈昌朝言朝廟之禮本告以配天享侑之意合於舊典所宜奉行其景靈宮朝謁盖沿唐世太清宮故事有違經訓固可改革欲望將來朝廟前未行此禮候郊禮畢詣景靈宮謝成如下元朝謁之儀所冀尊祖事天禮簡誠至夫賈昌朝之說即劉筠之說也然劉筠之議婉而明不若賈昌朝之言嚴而正
  岳氏愧郯錄珂前辯南北郊妄意以禮之大者與常禮異折衷古今以俟博識及考元豐六年十月庚辰太常丞呂升卿所奏則先廟後郊當時亦嘗有議之者反覆其論可謂至當而迄不見于用則盖有弗便乎今雖欲力行不可得也珂故因是而發其餘論焉升卿之言曰近以郊祀致齋之内不當詣景靈宮及太廟朝享遂具奏伏聞止罷景靈宮諸處朝謁而天興殿及太廟朝享如故臣伏以郊丘之祀國之大事有天下者莫重乎享帝臣歴考載籍不聞為祀天致齋乃於其間先享宗廟者也獨有唐天寶之後用田同秀之言立老子廟號曰太清宮是歳將行郊祀以二月辛夘先躬享焉祠用青詞饋用素饌甲午又親享于太廟丙申乃有事于南郊終唐之世奉而行之莫知其非雖論者以為失禮然考其初致齋之日乃辛夘享于太清宮至丙申殆且五日乃得雍容休息以見上帝也今陛下致齋三日其一日於大慶殿而用其二日三行禮焉古之大祀未有不齋三日而敢與神明交者故經曰齋三日一日用之猶恐不敬二日伐鼔何居蓋先王之於祭祀之齋如此其謹也今陛下行禮於天興殿纔齋一日爾其之太廟與郊宮也前祀之一日皆嘗用之矣謂之一日之齋尚非全也夫用一日之齋以修大祀未見其可況非全日乎於以奉宗廟則齋之日不足於以事上帝則齋之儀不專陛下恭嚴寅畏三歳一修大禮將以受無疆之休其為致齋者乃如此殆未稱昭事之意也今太廟嵗有五大享皆如古矣又于郊祀復修徧享之禮此為何名乎論者曰宗廟之禮未嘗親行故因郊祀恭展薦獻臣曰不然唐太宗時馬周言曰陛下自踐位宗廟之享未嘗親事竊唯聖情以乗輿一出所費無藝故忍孝思以便百姓遂俾唐史不書皇帝入廟何以示來葉良謂此也且人主于宗廟之享自當嵗時躬修其事其不親享者盖後世之失禮也今日必因郊禮以行之則義尤不可矣夫因者不致專之謂也七世聖神儼在清廟朝廷不特講嵗時親行之禮而因以享之此非臣之所聞也臣愚以謂今郊禮宜如故事致齋於大慶殿二日徑赴行宮其宮廟親享並乞寢罷或車駕必欲至太廟即乞止告太祖一室以侑神作主之意撤去樂舞以盡尊天致齋之義其天興朝享乞更不行請如新降朝㫖俟禮畢而恭謝伏請繼今日已往別修太廟躬祀之制嵗五大享乗輿親臨其一焉仍望自今嵗臘享為首於明年行春祠之禮禴與烝嘗自次年以叙終之每遇行廟享之時則罷景靈宮一孟朝謁之禮廟享致齋乞於内殿出入如常儀如此則祀天享親兩得其當矣珂案先廟後郊蘇文忠軾嘗引書武成證為周禮而珂固疑其即變禮以為常矣升卿謂古之大祀未有不齋三日而敢與神交者考之武成厥四月丁未祀于周廟越三日庚戌柴望大告武成雖禮之變猶必歴三日而後柴望則升卿之言豈非明據然珂謂升卿之論廟享嵗五大享而臨其一乃殺禮也非備禮也行廟享之時則罷景靈宮一孟朝謁之禮廟享既與景靈宮迭用且致齋内殿出入如常儀乃常禮也非大禮也夫天地大祭也祖宗大祭也隆禮備物不可偏廢其勢必如仁宗祫享之制始合於禮之宜夫嘉祐之行祫也以代三年之郊也輅而齋冕而事門而肆眚皆郊制也前乎元年恭謝乎大慶後乎七年大享于明堂則四年之祫適三年之中也如升卿言是以常禮享祖宗而以大禮祀天地也若每嵗而入廟又三嵗而出郊禮有隆而殺知其必不能也知乎此又益知乎南北郊之不可以兼舉也分郊而祭舍升卿之說則太廟原廟之享不知其存乎否也苟存也則先南郊祀之先北郊則祀之祖宗之祭二而天地之祭一祖宗三嵗而徧天地六嵗而徧以卑踰尊不可也苟廢也則原廟恭謝之制就可如升卿之說而太廟則不可以乏享也享不可以殺禮也是又於何時增此一郊耶其疏其數將於此乎益無統矣
  馬氏曰三嵗親郊而所祭者凡三一日祀原廟二日祀太廟三日詣圜丘行禮此禮始于唐而宋因之楊氏所引劉筠賈昌朝之說則以為前二日之享廟告祭也岳氏所引呂升卿之說則以為前二日之享廟正祭也然以愚觀之以為告祭則其禮太過以為正祭則其禮無名蓋登極立太子冊后上祖宗徽號之類皆典禮之重大而希罕者若三嵗一郊則事天之常禮也今登極等告祭未嘗親行而獨于三嵗郊祀則親舉告禮此所謂太過也春禴夏禘秋嘗冬烝三歲一祫五歲一禘皆歴代相承宗廟之大祭今此諸祭未嘗親行而獨于三嵗郊祀之前特剏一祭此所謂無名也盖近代以來天子親祀其禮文繁其儀衞盛其賞賚厚故必三嵗始能行之而郊祀所及者天地百神與所配之祖而已於宗廟無預故必假告祭之說就行親祀宗廟之禮焉于事則簡便矣謂之合禮則未也
  蕙田案賈昌朝之言簡而該楊氏稱之甚當呂升卿之說尤為詳核岳氏餘論未見明快唯謂廟享五而臨其一乃殺禮非隆禮則所據正大而可補呂氏之闕矣馬氏之說最為透闢
  宋史禮志天聖六年始築外壝周以短垣置櫺星門親郊則立表於青城表三壝
  仁宗本紀天聖八年十一月戊辰祀天地于圜丘大赦賀皇太后于㑹慶殿十二月癸未加恩百官
  澠水燕談錄國初南郊青城久占民土妨其耕稼又其中暖殿止是構木結綵至尊所御非所以備不虞天聖中魏餘慶上言乞優價給值收買民田除放租稅為瓦殿七間依奏
  景祐元年冬十月乙亥作郊廟景安興安祐安之曲景祐二年五月庚子議南郊升侑上帝以太祖定配二宗迭配十一月乙未祀天地于圜丘大赦
  禮志景祐二年郊詔以太祖太宗真宗三廟萬世不遷南郊以太祖定配二宗迭配親祀皆侑常祀圜丘皇地祇配以太祖祈榖雩祀神州配以太宗感生帝明堂以宣祖真宗配如舊
  文獻通考景祐二年十一月乙未郊三聖並侑先是上親製郊廟樂章二十一曲財成頌體告于神明詔宰臣呂夷簡等分造樂章參施羣祀
  禮院言周官朝日祀五帝則張大次小次說者以為祀昊天上帝亦然大次在壇壝外猶更衣幄小次在壇側今所未行案魏武帝祠廟令降神訖下階就蕞而立須奏樂畢似若不愆烈祖遲祭不速訖也故吾坐俟樂闋送神乃起耳然則武帝坐俟容須別設近次與周官義符請設小次於皇帝版位少東每獻畢降壇若殿就小次俟終獻徹豆復就版位其後有司又言郊廟罇罍數皆準古而不實三酒五齊明水明酒有司相承名為看器郊廟天地配位唯有祠祭酒分大中祠位二升小祠位一升止一罇酌獻一罇飲福宜詔酒官依法制齊酒分實罍有司取明水對明酒實於上罇禮官以為鄭氏注周禮五齊三酒唯引漢時酒名擬之而無制造法乃仍舊用祠祭酒一等壇殿上下罇罍有司毋設空器並如唐制以井水代明水明酒正配位酌獻飲福舊用酒二升者各增二升從祀神位用舊升數實諸罇罍
  岳氏愧郯錄珂之仕中朝屢攝官涖祠祭每見罇彛之設五齊有其名而實無之唯將事則取具天府蓋止一色公醖耳聞之容臺吏罇冪之下率多空唯一罇僅寘杯勺以共祭他日又攝光禄丞得先祭贊閱視酒饌又攝太官令躬酌酒實爵得窺其中盖皆如言則其初㸃饌之際執事者徒再倡酒齊之目而已於以驗其名殊而實一也嘗讀周禮正義頗疑醖法不明古制難復考之通鑑長編元豐六年十月甲申光祿卿呂嘉問言光祿掌酒醴祠祭罇罍相承用法酒庫三色法酒以代周禮所謂五齊三酒恐不足以上稱陛下崇祀之意近於法酒庫内酒坊以醖酒法式考之禮經五齊三酒今醅酒共齊冬以二十五日春秋十五日夏十日撥醅瓮而浮蟻湧於面今謂之撥醅豈其所謂泛齊耶接取撥醅其下齊汁與滓相將今謂之醅芽豈其所謂醴齊耶既取醅芽置篘其中其齊蔥白色入焉今謂之帶醅酒豈其所謂盎齊耶冬一月春秋二十日夏十日醅色變而微赤豈其所謂醍齊耶冬三十五日春秋二十五日夏十五日外撥開醅面觀之上清下沈豈其所謂沈齊耶今朝廷因事而醖造者盖事酒也今踰嵗成熟烝醖者盖昔酒也同天節上夀照所供臘醅酒者皆冬醅夏成盖清酒也此皆酒非所謂齊也是知齊者因自然之齊故稱名酒者成就而人功為多故享神以齊養人以酒竊恐典禮如此又司罇彛曰醖齊縮酌盎齊涗酌依經傳則泛齊醴齊以事酒和之用茅縮酌其盎齊醍齊沈齊則以清酒和之不用茅縮酌如此則所用五齊不多而供具亦甚易盖醖酒料次不一此五種者成而皆自然伏望聖斷以今之所造酒與典禮相詳審或不至差謬乞自今年郊廟共奉上批嘉問論證似有理趣今宗廟所實罇彛酒齊未備就且如其說用之於理無害然則當時盖嘗施用而又前乎慶厯後乎大觀皆經講明具珂後記彌文祲容交舉並修要必不廢特建炎南渡之後有司失其職耳非故事也祖宗毖祀存古之意最為嚴重是說其有稽焉又曰慶厯元年十月十五日同判太常寺呂公綽言案開元禮崇祀錄昊天上帝皇地祇六罇太罇為上實以汎齊著罇次之實以醴齊犧罇次之實以醍齊壺罇次之實以沈齊山罍為下實以三酒配帝著罇為上實以汎齊犧罇次之實以醴齊象罇次之實以盎齊山罍為下實以清酒皆加明水明酒實於上罇五方北極天皇大帝神州地祇大明夜明太罇實以汎齊五星十二辰河漢象罇實以醍齊中官壺罇五方山林川澤蜃罇並實以沈齊外官概罇五方丘陵墳衍原隰散罇並實以清酒衆星散罇實以㫖酒皆用明酒各實於上罇宗廟每室設斚彛黄彛著罇之上罇皆實以明水黄彛實鬱鬯著罇實以醴齊又司烜氏以鑑取明水於月鄭康成云鑑類取水者世謂之方諸取月之水欲得隂陽之潔氣也臣謹以古制考五齊三酒即非難得之物將來郊廟祭享宜詔酒官依法制齊酒分實罇罍仍命有司取明水對明酒實於上罇或隂鑒方諸之類未能猝辨請如唐制以井水代之下博士議而奏曰比郊廟祠祀壇殿上下所設罇罍唯酌獻飲福二罇實以祠祭酒餘皆徒設器而不實以五齊三酒明水明酒誠於禮為缺然五齊三酒鄭康成注周禮唯引漢時酒名擬之而無制造之法今欲仍舊用祠祭酒一等其壇殿上下罇罍有司不得更設空器其明水明酒並以井水代之其正配逐位酌獻飲福舊用酒二升者各增二升從祀神位並用舊升數實諸罍罇配以明水明酒從之既曰從其請則自慶厯以來雖欲用之而不能詳其法矣此元豐呂嘉問之請所以有為而發也還考元豐元年七月二日詳定郊廟奉祀禮文所言古之祭祀以五齊薦諸神以三酒酌諸臣其用不同今罇雖具均以法酒實之而無清濁厚薄之異是名物徒存而亡其實也再詳五齊鄭氏以為醴味與酒味異其餘四齊味皆似酒祭祀必用五齊者至恭不尚味而貴多品也若三酒則人所飲也事酒為有事而新作者即今卒造之酒昔酒久醖乃熟故名以昔二者色皆白清酒久於昔酒故色清而味厚欲令法酒庫内酒坊以見造到逐色酒實之從之則三酒當時尚未備五齊固可從而知不知公弼之奏已後復曾講明否禮文之所言乃在嘉問奏論五年之先則遐想中間酒齊醖法之不講亦云久矣珂前記空罇似出有司之吝考之宣和三年七月二十二日尚書省言潭州奏春秋上下釋奠并祭社稷風雨師等合用罇齊酒醴政和中儀曹曹洪考三禮圖罇受五斗之制遂每罇用其數以一歳計之至用酒六百六十八石委是虚費今在京釋奠正配位每罇設酒二升從祀每位五合乞下諸路州軍依此從之則在承平時罇已不盈矣慶歴公弼之言有司相承名為看器則雖盡空其罇固無怪云宣和之有司猶有取於節今祠祭迺不然罇固皆有酒可實特先期緘缾缶以均奉祠者臺皁無遺焉是上不以費靳而下迺以私取不可之大者也
  蕙田案岳氏論酒醴甚確勝于康成多矣
  宋史樂志景祐親郊三聖並侑二首
  奠幣廣安 千齡啟運二后在天嘉壇並侑億萬斯年
  酌獻彰安 皇基締構帝祚靈長躬薦鬱鬯子孫保昌
  常祀二首
  太祖配位奠幣定安 翕受駿命震疊羣方侑祀上帝德厚流光
  酌獻英安 誕受靈符肇基丕業配享潔尊永隆萬葉
  仁宗本紀寶元元年九月戊申詔應祀事已受誓戒而失䖍恭者毋以赦原十一月戊申朝享景靈宮已酉享太廟及奉慈廟庚戌祀天地於圜丘大赦
  寶元二年秋七月丁巳詔宗室遇南郊及乾元節恩許官一子餘五嵗授官
  慶厯元年十一月甲子朝享景靈宮乙丑享太廟奉慈廟丙寅祀天地於圜丘大赦改元十二月丙子加恩百官
  禮志慶厯元年判太常寺呂公綽言歴代郊祀配位無側向真宗示輔臣封禪圖曰嘗見郊祀昊天上帝不以正坐盖皇地祇次之今修登封上帝宜當子位太祖太宗配位宜比郊祀而斜置之其後有司不諭先帝以告成報功酌宜從變之意每郊儀範既引祥符側置之文又載西向北上之禮臨時擇一未嘗考定乃詔南郊祖宗之配並以東方西向為定
  呂公綽傳判太當寺兼提舉修祭器公綽以郊廟祭器未完制度多違禮請悉更造又以嵗大中小祠凡六十一禘祫二祼獻興俯玉帛尊彛菁茆醯醢鍾石歌奏集為郊祀總儀上之言古者天地宗廟日月五方百神之祀咸有尊罍五齊三酒分實其中加明水明酒以達隂陽之氣今有司徒設尊罍而酌用一尊非禮神之意宜案周禮實齊酒取火於日取水於月因天地之潔氣又言祖宗配郊當正位今側鄉之非所以示尊嚴也
  禮志慶厯三年禮官余靖言祈榖祀感生帝同日其禮當異不可皆用四圭有邸色尚赤乃定祈榖明堂蒼璧尺二寸感生帝四圭有邸朝日日圭夕月月圭皆五寸從祀神州無玉報社稷兩圭有邸祈不用玉
  仁宗本紀慶厯四年春正月辛卯太常禮儀院上新修禮書及慶厯祀儀十一月壬午冬至祀天地于圜丘大赦 七年十一月戊戌冬至祀天地于圜丘大赦皇祐五年八月壬戌詔南郊以太祖太宗真宗並配十一月己巳祀天地于圜丘大赦
  王洙傳皇祐五年有事于南郊勸上用新樂既而議者多非之卒不復用
  胡宿傳皇祐五年正月㑹靈宮災是嵗冬至郊以二帝並配明年大旱宿言五行火禮也去嵗火而今又旱其應在禮此殆郊丘並配之失也即建言並配非古宜用迭配如初
  嘉祐七年春正月乙亥詔南郊以太祖配為定制禮志嘉祐六年諌官楊畋論水災繇郊廟未順禮院亦言對越天地神無二主唐始用三祖同配後遂罷之皇祐初三聖並侑後復迭配未㡬復並侑以為定制雖出孝思然頗違經典當時有司失於講求下兩制議翰林學士王珪等曰推尊以享帝義之至也然尊尊不可以瀆故郊無二主今三后並侑欲以致孝也而適所以瀆乎享帝非所以寧神也請如禮官議七年正月詔南郊以太祖定配
  王珪傳先是三聖並侑南郊珪言三后並配所以致孝而瀆乎饗帝于是專以太祖侑于郊












  五禮通考卷十二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十三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十三
  圜丘祀天
  宋史英宗本紀治平二年十一月壬申有事南郊大赦辛巳加恩百官
  宗晟傳治平將郊而雨或議改祫享英宗訪諸宗晟對曰陛下初郊見上帝盛禮也豈敢改卜至誠感神在陛下精意而已帝嘉納及郊雨霽
  文獻通考英宗治平二年合祭天地於南郊以太祖配故事皇帝將就版位祠官囘班向皇帝須就位乃復侍臣跪讀冊至御名則興至是詔以尊奉祠勿囘班及興時呂公著攝太僕卿參乗為上言仁宗親祠撤黄道以登虚小次不入上皆循用之
  正月上辛祈榖慶厯用犢一羊二豕二其日祀感生帝羊二豕二正配簠簋俎各增為二前一日太祝讀祝視祭玉餘如冬至攝事三獻終禮生引司天監罍洗升詣四方帝神位上香奠幣爵并行一獻再拜復治平二年禮院言準閤門儀制祀天地致齋皇帝不遊幸作樂緣夀聖節在致齋内若用慶厯元年嘉祐七年元㑹例更用中辛當在十六日又十四日例詣慈孝等寺集禧觀行禮觀燈作樂若遣官攝事無不聽樂元日朝會夀聖節多與上辛相近常改用中辛非尊事天神之意嘉㑹合禮又不宜徹樂因詔遇元正御殿聖節上夀雖在上辛祠官致齋日亦用樂大宴移日或就賜
  宋史神宗本紀熈寧元年十一月丙戌朝享太廟遂齋於郊宮廢青城後苑丁亥祀天地於圜丘大赦羣臣進秩有差
  文獻通考神宗熙寧元年詔令兩制以上至臺諫官與太常禮院同詳定今年冬至當與未當親行郊禮翰林學士承㫖王珪上議曰案王制喪三年不祭唯祭天地社稷為越紼而行事傳謂不敢以卑廢尊是則居喪而可得見天地也春秋僖公三十三年傳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於主烝嘗禘於廟杜預以謂新主既特祀於寢則宗廟四時常祀自當如舊是則居喪而可得見宗廟也周公稱商髙宗諒闇三年不言子張疑之以問仲尼仲尼答云何必髙宗古之人皆然髙宗不云服喪三年而云諒闇三年者杜預又謂古者天子諸侯三年之喪既塟而服除諒闇以居心喪不與士庶同禮也然則服除之後郊廟之祭可勿舉乎南齊以前人君嗣位或仍前郊之年或別自為郊下有司議而王儉乃援晉宋以來皆改元即郊而不用前郊之年自漢文以來皆即位而謁廟至唐徳宗以後亦踰年而行郊況本朝景徳二年真宗居明徳皇太后之喪既易月而服除明年遂享太廟而合祀天地於圜丘伏請皇帝將來冬至躬行郊廟之禮其服冕車輅儀物音樂縁神事者皆不可廢詔恭依典禮其車服儀物除神事外令太常禮院詳定以聞禮院看詳欲乞除郊廟及景靈宮禮神用樂外所有鹵簿鼔吹及樓前宮架諸軍音樂皆備而不作其遂處警場止鳴金鉦鼔角從之
  十一月帝齊於郊宮罷臨觀闕不幸苑囿
  故事車駕至青城少休即召從臣幸後苑閱水嬉復登端門觀太常警嚴至是帝精意奉祀悉罷逰觀遂減徹門闕亭苑省草木禽獸千七百餘事至十年又罷去寢殿後至寶華門花磚砌道著為定制
  司馬光傳執政以河朔旱傷國用不足乞南郊勿賜金帛詔學士議光與王珪王安石同見光曰救災節用宜自貴近始可聽也安石曰常衮辭堂饌時以為衮自知不能當辭位不當辭禄且國用不足非當世急務所以不足者以未得善理財者故也争議不已帝曰朕意與光同然姑以不允答之
  宋史禮志熙寧四年參知政事王珪言南郊乗輿所過必勘箭然後出入此師行之法不可施於郊祀禮院亦言於是凡車駕出入門皆罷之六年以詳定所請又罷太廟及宣徳朱雀南薰諸門勘契又皇帝自大次至版位内臣二人執翟羽前導號曰拂翟失禮尤甚請除之神宗本紀熈寧六年春正月辛亥復僖祖為太廟始祖以配感生帝
  宋喬年傳喬年父充國知太常禮院英宗祔廟議者欲祧僖祖藏夾室充國請配感生帝為宋始祖從之
  七年十一月己未祀天地于圜丘赦天下十二月丁夘文武官加恩
  禮志熙寧七年詔中書門下參定青城殿宇門名先是每郊撰進至是始定名前門曰泰禋東偏門曰迎禧正東門曰祥曦正西門曰景曜後三門曰拱極内東側門曰夤明西側門曰肅成殿曰端誠殿前東西門曰左右嘉徳便殿曰熙成後園門曰寶華著為定式
  沈括傳括為館閣校勘刪定三司條例故事三嵗郊丘之制有司案籍而行藏其副吏沿以干利壇下張幔距城數里為園囿植采木刻鳥獸綿絡其間將事之夕法駕臨觀御端門陳仗衞以閱嚴警逰幸登賞類非齋祠所宜乗輿一器而百工侍役者六七十輩括考禮沿革為書曰南郊式即照令㸃檢事務執新式從事所省萬計神宗稱善
  文獻通考楊氏曰愚案注疏云齋於路寢之室唐禮散齋於別殿致齋二日於太極殿又一日於行宮國朝冬祀天禮唯太祖皇帝乾徳六年十一月之禮可為後世不易之法其後有司建明非一大概宿齋三日内一日於大慶殿一日於太廟一日於青城髙宗中興之後檢㑹熙寧在京青城内殿宇門名如曰泰禋曰承和之類悉遵舊式其制可謂周備矣然令儀鸞司預先體倣青城制度絞縛其行事執事陪祠官宿齋幕次亦隨宜絞縛又何其簡略也元豐四年十月八日禮官言古之王者行則嚴輿衞處則厚宮闕所以示威重備非常也故周禮王㑹同則為壝宮食息則設帷宮漢祀甘泉則有行宮至於江左亦有瓦殿本朝沿唐舊制親祀南郊行宮獨設青城幔殿宿者有風雨之憂而又無望祭之位且青城之費歲以萬數臣等欲乞倣青城之制創立齋宮一勞而省重費或遇風雨可以行望祭之禮詔送太常禮院候脩尚書省了日取㫖是神宗皇帝有意乎立齋宮矣但以修尚書省未畢而猶有所待也其後哲宗皇帝既建齋宮謂臣下曰三嵗一郊青城之費縑帛三十餘萬工又倍之易以屋室一勞永逸所省多矣又徽宗皇帝修建南北郊齋宿宮殿南郊曰齋宮北郊曰帷宮有司請曰事體如一而名稱不同宜並稱齋宮從之祖宗典故粲然可考今青城制度尚沿襲舊例而未革盍亦推廣祖宗之意立為齋宮無事則嚴其扄鐍以待乗輿致齋之日而居焉暫勞而永逸一也宿者無風雨之憂或遇風雨則可以行望祭之禮二也事有關係甚重循習甚久斷然在所當革而無疑者其此之謂乎
  馬氏曰㑹要載中書門下奏定南郊青城内殿宇門名其事在熙寧七年然楊氏所云元豐四年禮官請創立齋宮詔候修尚書省了日取㫖則知齋宮元豐時尚未建而熈寧七年所奏定殿宇之名乃幔殿也然神宗即位初郊齋於郊宮罷臨觀闕不幸他苑遂減徹亭苑省草木禽獸千七百餘事以是觀之則知青城行宮苑囿遊觀之所畢備而獨未建齋殿誠為缺典
  神宗本紀熙寧十年十一月甲戌祀天地於圜丘赦天下十二月甲申文武官加恩
  元豐元年春正月戊午命詳定郊廟禮儀九月詔祀天地及配帝並用特牲
  禮志元豐元年二月詔内壝之外衆星位周環每二步植一杙繚以青繩以為限域既而詳定奉祀禮文所言周官外祀皆有兆域盖設一位而已後世因之稍增其制
  文獻通考東漢壇位天神從祀者甚衆至一千五百一十四神故外設重營以為等限日月在中營内南道而北斗在北之西至於五星中官宿之屬則其位皆中營二十八宿外官星之屬則其位皆外營然則為重營者所以等神位也唐因齊隋之制設為三壝天神列位不出内壝而御位特設於壇下之東南若夫公卿分獻文武從祀與夫樂架饌幔則皆在中壝之内而大次之設乃在外壝者所以序祀事也葢古者神位寡祀事簡故兆守有域以為遮列厲禁而已後世神位既衆祀事亦繁故為三壝以嚴内外之限國朝郊祀壇域率循唐制雖儀注具戴圜丘三壝每壝三十五步而有司乃以青繩代内壝誠不足以等神位序祀事嚴内外之限也伏請除去青繩如儀注為三壝從之
  宋史神宗本紀元豐二年秋七月丁亥詳定郊廟禮儀四年夏四月己巳詔罷南郊合祭天地九月詳定郊廟奉祀禮儀
  歴代名臣奏議元豐四年詳定郊廟奉祀禮文陸佃上議曰冕服有六而周官弁師云掌王之五冕則大裘與衮同冕矣故禮記曰郊之日王被衮以象天戴冕璪十有二旒則天數也又曰服之襲也充美也禮不盛服不充故大裘不裼此明王服大裘以衮衣裼之也先儒或謂周祀天地皆服大裘而大裘之冕無旒非是矣盖古者裘不徒服則其上必皆有衣故曰緇衣羔裘黄衣狐裘素衣麑裘如郊祀徒服大裘則是表裘以見天地表裘不入公門而乃欲以見天地可乎且先王之服冬裘夏葛以適寒暑盖未有能易之者也郊祀天地有裘無衮則夏祀赤帝與夏至日郊祭地示亦將被裘乎然則王者冬祀昊天上帝中裘而表衮明矣至於夏祀天神地示則去裘服衮以順時序周官曰凡四時之祭祀以宜服之明夏必不衣裘也或曰王被衮以象天此魯禮臣以為記曰周之始郊日以至王被衮以象天則豈得以為魯哉或曰祭天尚質故徒服大裘王被衮則非所以尚質臣以為謂之尚質者明有所尚而已不皆用質也如蒼璧以禮天黄琮以禮地旂有十二旒龍章設日月此豈用質也哉故曰祭天掃地而祭焉於其質而已矣牲用騂尚赤也用犢貴誠也王被衮以象天戴冕璪十有二旒則天數也旂十有二旒龍章而設日月以象天也夫理豈一端而已亦各有所當也今欲冬至禋祀昊天上帝服裘被衮其餘祀天及祠地示並請服衮去裘各以其宜服之
  石林燕語故事南郊車駕服通天冠絳紗袍赴青城祀日服靴袍至大次臨祭始更服衮冕元豐中詔定奉祀儀有司建言周官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禮記郊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王肅援家語臨燔祭脫衮冕盖先衮而後裘因請更製大裘以衮用於祀日大裘用於臨祭議者頗疑家語不可據黜之則周官禮記所載相牴牾時陸右丞佃知禮院請服大裘被以衮遂為定制大裘黑羔皮為之而縁以黒繒乃唐制也
  蕙田案大裘衮冕之說至農師乃定不可易也
  宋史神宗本紀元豐六年十一月癸夘加上仁宗英宗諡丙午祀昊天上帝於圜丘赦天下
  禮志元豐六年十一月四日齋於南郊之青城五日冬至祀昊天上帝於圜丘以太祖配是日帝服鞾袍乗輦至大次有司請行禮服大裘被衮冕以出至壇中壝門外殿中監進大圭帝執以入宮架樂作至午階下版位西向立樂止禮儀使贊曰有司謹具請行事宮架奏景安之樂文舞作六成止帝再拜詣罍洗宮架樂作至洗南北向樂止帝搢圭盥帨訖樂作至壇下樂止升午階登歌樂作至壇上樂止殿中監進鎮圭嘉安樂作詣上帝神坐前北向跪奠鎮圭於繅藉執大圭俛伏興搢圭跪三上香奠玉幣執圭俛伏興再拜内侍舉鎮圭授殿中監樂止廣安樂作詣太祖神坐前東向奠圭幣如上帝儀登歌樂作帝降壇樂止宮架樂作還位西向立樂止禮部尚書户部尚書以下奉饌俎宮架豐安樂作奉奠訖樂止再詣罍洗帝搢大圭盥帨洗爵拭爵訖執大圭宮架樂作至壇下樂止升自午階登歌樂作至壇上樂止登歌禧安樂作詣上帝神坐前搢圭跪執爵祭酒三奠訖執圭俛伏興樂止太祝讀冊帝再拜訖樂作次詣太祖神坐前如前儀登歌樂作帝降自午階樂止宮架樂作還位西向立樂止文舞退武舞進宮架正安之樂作樂止亞獻盥帨訖正安樂作禮畢樂止終獻行禮並如上儀獻畢宮架樂作帝升自午階樂止登歌樂作至飲福位樂止禧安樂作帝再拜搢圭跪受爵祭酒三啐酒奠爵受俎奠俎受搏黍豆再受爵飲福訖奠爵執圭俯伏興再拜樂作帝降還位如前儀禮部户部尚書徹俎豆禮直官曰賜胙行事陪祀官再拜宮架宴安樂作一成止宮架樂作帝詣望燎位南向立樂止禮直官曰可燎俟火燎半柴禮儀使跪奏禮畢宮架樂作帝出中壝門殿中監受大圭歸大次樂止有司奏解嚴帝乘輿還青城百官稱賀於端誠殿有司轉仗衞奏中嚴外辦帝服通天冠絳紗袍乘輿以出至玉輅所侍中跪請降輿升輅帝升輅門下侍郎奏請進行又奏請少駐宣侍臣乘馬將至宣徳門奏采齊一曲入門樂止侍中請降輅赴幄次有司奏解嚴帝常服乘輿御宣徳門肆赦羣臣稱賀如常儀
  禮部太常寺上親祀儀並如南郊其攝事惟改舞名及不備官其籩豆樂架玉幣之數盡如親祀是嵗十一月甲辰冬至祀昊天上帝以太祖配始罷合祭不設皇地祇位
  文獻通考元豐六年冬至郊祀昊天上帝以太祖配始罷合祭不設皇地祇位先是樞宻院陳襄等詳定郊廟禮文上言曰伏承聖意以天地合祭於圜丘為非典禮之正詔令更定臣謹案周禮大司樂以圜鐘為宮冬日至於地上之圜丘奏之六變以祀天神以函鐘為宮夏日至於澤中之方丘奏之八變以祭地示夫祀必以冬日至者以其陽氣來復於上天之始也故宮用夾鐘於震之宮以其帝出乎震也而謂之圜鐘者取其形以象天也三一之變圜鐘為宮三變黄鐘為角太蔟為徵姑洗為羽各一變合陽竒之數也祭必以夏日至者以其陰氣潛萌於下地之始也故宮用林鐘於坤之宮以其萬物致養於坤也而謂之函鐘者取其容以象地也四二之變函鐘為宮太蔟為角姑洗為徵南呂為羽各二變合陰偶之數也又大宗伯以禋祀實柴槱燎祀其在天者而以蒼璧禮之以血祭沈薶疈辜祭其在地者而以黄琮禮之皆所以順其隂陽辨其時位倣其形色此二禮之不得不異也故求諸天而天神降求諸地而地示出得以通精誠而逆福釐以生蒸民以阜萬物此百王不易之禮也去周既逺先王之法不行漢元始中姦臣妄議不原經意附會周官大合樂之說謂當合祭平帝從而用之故天地共犢禮之失自此始矣由漢歴唐千有餘年之間而以五月親祠北郊者惟四帝而已如魏文帝之太和周武帝之建徳隋髙祖之開皇唐睿宗之先天皆希濶一時之舉也然而隨得隨失卒無所定垂之本朝未遑釐正恭唯陛下恢五聖之述作舉百王之廢墜臣以為己罷合祭則南北二郊自當別祀伏望陛下每遇親祠之嵗先以夏日至祭地示於方丘然後以冬日至祀昊天於圜丘此所謂大者正也然議者或謂先王之禮其廢已久不可復行古者齋居近古者致齋路寢儀衞省用度約賜予寡故雖一嵗徧祀而國不費人不勞今也齋居逺儀衞繁用度廣賜予多故雖三嵗一郊而猶或憚之況一嵗而二郊乎必不獲已則三年而迭祭或如後漢以正月上丁祠南郊禮畢次北郊或如南齊以上辛祀昊天而次辛瘞后土不亦可乎臣竊謂不然記曰祭不欲踈踈則怠夫三年迭祭則是昊天大神六年始一親祀無已怠乎記曰大事必順天時二至之郊周公之制也捨是而從後王之失可謂禮與彼議者徒知苟簡之便而不睹尊奉之嚴也伏惟陛下鑒先王已行之明效舉曠世不講之大儀約諸司儀衞而幸祠宮均南郊之賜予以給衞士蠲青城不急之務損大農無名之費使臣得以講求故事參究禮經取太常儀注之文以正其訛謬稽大駕鹵簿之式以裁其繁冗唯以至恭之意對越大祇以迎至和格純嘏庶成一代之典以示萬世 又曰臣某等恭唯本朝冬至祀天南郊夏至祭地北郊每嵗行之皆合於古猶以有司攝事為未足以盡志於是三年一郊而親行之夫三年一郊而親行之葢所謂因時制宜者也施之於今誠不可易唯合祭之禮在所當正禮曰魯人將有事於上帝必先有事於泮宮所以然者告祖為配之謂也又曰晉人將有事於河必先有事於惡池齊人將有事於太山必先有事於配林所以然者先卑後尊之謂也臣等推古以知今推諸侯以知天子欲乞每遇親郊七日戒之後三日宿之時宿太廟以告宿北郊以祭宿南郊以祀所以先太廟者告祖為配也所以先北郊者先卑後尊也雖然自北郊至南郊相去為逺則中道不可以無舍請為帷宮止而後進如允所奏乞下有司施行禮後漢因祠南郊即祠北郊明堂世祖廟及太廟謂之五供唐因祀南郊即祀太清宮及太廟謂之三大禮本朝三嵗郊祀必先景靈宮及太廟盖因前制然每嵗夏至於北郊自有常祠祀兼常嵗有司攝事於南郊亦不合祭天地其合祭之意止縁親祀欲徧及爾若以親祀欲徧及之則因南郊同時告祭北郊自因舊儀亦不背違禮意近於可行伏乞更賜參酌施行於是詔禮官講求翰林學士張璪以為冬至祀天夏至祀地不易之理今祀地欲改用他月無所據依必不得已宜於郊祀之嵗夏至之日盛禮容興樂舞一如南郊之儀命宰攝事而王存曾肇言今北郊常差中書門下官乃冢宰之任樂舞之類亦開元開寶舊禮所載特近世廢缺二者皆有司攝事常行之典未足以代親祀之重恐於父天母地之文有所未順判太常寺陳薦言議者以天地合祭始於王莽故欲罷之臣按周頌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漢郊祀歌曰唯泰元尊媪神蕃釐泰元天也媪神地也又曰涓選休成天地並況此天地同祀可以概見恐非是王莽始也議者又謂方丘之祀盛夏不躬行宜選冢宰攝祀亦恐未必合古然終不若天地合祭也乞且循舊制知禮院曾肇言今冬至若罷合祭而夏至又使有司行事則於父母天地之義若有隆殺願陛下遇親祀南郊之嵗以夏至日躬款北郊以合先王之制遂詔罷南郊合祭親祀北郊並依南郊儀如不親祀上公攝事
  蕙田案此元豐一議也陳襄之言據經考正精確詳明千古定論神宗罷南郊合祭親祀北郊亦曠代卓識惜終未之行耳 又案陳薦主合祭之議乃引漢郊祀歌泰元媪神之詞為天地同祀之證夫漢南北郊之禮雖未正然甘泉泰畤汾隂后土尚存分祭之意固未嘗合也至於泰元媪神乃方士亳忌天一地一泰一荒誕不經之舉班志所載即祀三一之樂章與祭天地何涉援以為證不亦異乎
  自元豐元年上命樞宻直學士陳襄等詳定郊廟奉祀禮文大正歴代典禮之失至是嵗親祀圜丘始用新儀國朝親郊止服衮冕至是稽古始加服大裘而被以衮冕
  詳定禮文所議禮記曰郊特牲而社稷太牢又曰祭天地之牛角繭栗配位亦特牲書曰用牲於郊牛二是也宋朝儀注昊天上帝皇地祇太祖皇帝之位各設三牲俎非尚質貴誠之義請親祀圜丘方澤正配位皆用犢不設羊豕俎及鼎匕有司攝事亦如之郊之祭也器用陶匏以象天地之性樿因白木以素為質今郊祀簠簋罇豆皆非陶又用龍杓未合禮意請圜丘方澤正配位所設簠簋罇豆改用陶器仍以樿為杓祀天之有禋柴槱祭地之有瘞血享廟之有祼鬯皆歆神之始非謂於祭之末燔燒胙餘也至後世之燔瘞牲幣於祭末而不知致神於其始則是備於後而缺於先也請南北郊先行升煙瘞血之禮至薦奠禮畢即如舊儀於壇坎燔瘞牲幣北郊祭皇地祇及神州地祇當為坎瘞埋今乃建壇燔燎祝版攷先儒所說地祇即無槱燎之文請祭皇地祇祝版牲幣並瘞於埳不設燎壇熈寧祀儀唯昊天上帝皇地祇髙禖燎瘞犢首自感生帝神州地祇而下皆不燔瘞牲體殊不應禮又案周禮羊人祭祀割羊牲登其首禮記曰升首報陽也首為陽則脅與髀為隂可知矣報陽宜以陽報隂宜以隂各從其類也請自今昊天上帝感生帝皆燔牲首以報陽皇地祇神州地祇太社太稷凡地祇之祭皆瘞牲之左髀以報隂凡薦享太廟皆升首於室
  又言臣等見親祀南郊儀注並云祀前三日儀鑾司鋪御座黄道褥謹案唐故事郊壇宮廟内壝及殿庭天子步武所及皆設黄道褥壇上立位又施赤黄褥將有事命撤之武徳正觀之制用紫至徳以來用黄開元禮開寶通禮郊廟並不設黄道褥太常因革禮曰舊制皇帝升壇以褥藉地象天黄道太祖命撤之設拜於地和峴乞宣付史館天聖二年儀注又增設郊壇壝門道北御座黄道褥康定初有司建議謂配帝褥用緋以示損於天地而自小次之前至壇上諸位其道褥以黄葢非典禮是嵗有詔自小次至壇下撤黄道臣等伏詳禮記郊祭之日氾埽反道鄭氏注謂剗令新土在上也其藉神席天地尚質則用蒲越藁鞂宗廟尚文則設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加次席黼純而已天子受胙乃有席周禮司几筵所謂胙席是也今來郊壇黄道褥欲更不設
  宋史禮志詳定禮文所言古者祭祀用牲有豚解有體解薦腥則解為十一體今親祠南郊正配位之俎不殊左右胖不分貴賤無豚解體解之別請郊廟薦腥解其牲兩體兩肩兩脇并脊為七體左右胖俱用其載于俎以兩體左端兩肩兩脇次之脊居中皆進末至薦熟沈肉於湯止用右胖髀不升俎前後肱骨離為三曰肩臂臑後髀股骨去體離為二曰肫胳前脊謂之正脊次直謂之脡脊濶於脡脊謂之横脊皆二骨脇骨最後二為短脇旁中二為正脇最前二為代脇若升俎則肩臂臑在上端膊賂在下端脊脇在中央其左之序則肩臂臑正脊脡脊代脇短脇膊胳凡十一體而骨體升俎進神坐前如少牢禮皆進下其牲體各預以半為腥俎半為熟俎腸胃膚俎亦然又請親祠飲福酒訖倣儀禮佐食搏黍之說命太官令取黍于簋搏以授祝祝受以豆以嘏乎皇帝而無嘏辭又本朝親祠南郊習儀於壇所明堂習儀于大慶殿皆近於瀆伏請南郊習儀於青城明堂習儀于尚書省以逺神為恭又賜胙三師三公侍中中書令門下中書侍郎尚書左右丞知樞宻同知院事禮儀儀仗鹵簿頓遞使牛羊豕肩臂臑各五太子三師三少特進觀文大學士學士御史大夫六尚書金紫銀青光禄大夫節度使資政殿大學士觀文翰林資政端明龍圖天章寶文承㫖侍講侍讀學士左右散騎常待尚書列曹侍郎龍圖天章寶文直學士光禄正議通議大夫御史中丞太子賓客詹事給事中中書舍人節度觀察留後左右諫議龍圖天章寶文待制太中中大夫秘書殿中丞太常宗正卿牛豕肩臂臑各三入内内侍省押班副都知光禄卿監禮官博士牛羊脊脇各三太祝奉禮司尊彛郊社太廟宮闈令監牲牢供應祠事内官羊髀膊胳三應執事職掌樂工門幹宰手馭馬馭車人並均給脾肫觳及腸胃膚之類
  蕙田案禮志此條即神宗紀元年九月詔用特牲之事而年月互異必有一誤今姑依次編入
  輿服志元祐元年禮部言元豐所造大裘雖用黑羊皮乃作短袍様襲於衮衣之下仍與衮服同冕未合典禮下禮部太常寺共議上官均吳安詩常安民劉唐老龔原姚勔請依元豐新禮丁隲請循祖宗故事王愈請倣唐制朱光庭周秩請以𤣥衣襲裘獨禮部員外郎何洵直在元豐中嘗預詳定以陸佃所議有可疑者八案周禮節服氏掌祭祀朝覲衮冕六人維王之太常郊祀裘冕二人既云衮冕又云裘冕是衮與裘各有冕乃云裘與衮同冕當以衮襲之裘既無冕又襲於衮中裘而表衮何以示裘衮之別哉古人雖質不應以裘為夏服葢冬用大裘當暑則以同色繒為之記曰郊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若謂裘上被衮以被為襲則家語亦有被裘象天之文諸儒或言臨燔柴脫冕著大裘或云脫裘服衮蓋裘衮無同冕兼服之理今乃以二服合為一可乎且大裘天子吉服之最上若大圭大路之比是裘之在表者訖曰大裘不裼說者曰無別衣以裼之葢他服之裘䙝故表裘不入公門事天以報本復始故露質見素不為表襮而冕亦無旒何必假他衣以藩飾之乎凡裘上有衣謂之裼裼上有衣謂之襲襲者裘上重二衣也大裘本不裼鄭志乃云裘上有𤣥衣與裘同色葢趙商之徒附會為說不與經合襲之為義本出於重沓非一衣也古者齋祭異冠齋服降祭服一等祀昊天上帝五帝以裘冕祭則衮冕齋故鄭氏云王齋服衮冕是衮冕者祀天之齋服也唐開元及開寶禮始以衮冕為齋服裘冕為祭服兼與張融臨燔紫脫衮服裘之義合請從唐制兼改製大裘以黑繒為之佃復破其說曰夫大裘而冕謂之裘冕非大裘而冕謂之衮冕則裘冕必服衮衮冕不必服裘今特言裘冕者主冬至言之周禮司裘掌為大裘以供王祀天之服則祀地不服大裘以夏日至不可服裘故也今謂大裘當暑以同色繒為之尤不經見兼裼襲一衣而已初無重沓之義被裘而覆之則曰襲袒而露裘之美則曰裼所謂大裘不裼則非衮而何玉藻曰禮不盛服不充故大裘不裼則明不裼而襲也充美也鄭氏謂大裘之上有𤣥衣雖不知覆裘以衮然尚知大裘不可徒服必有𤣥衣以覆之玉藻有尸襲之義周禮裘冕注云裘冕者從尸服也夫尸服大裘而襲則王服大裘而襲可知且裘不可以徒服故被以衮豈借衮以為飾哉今謂祭天用衮冕為齋服裘冕為祭服此乃襲先儒之謬誤後漢顯宗初服日月星辰十二章以祀天地自魏以來皆用衮服則漢魏祭天嘗服衮矣雖無大裘未能盡合于禮固未嘗有表裘而祭者也且裘内服也與袍同袍褻矣而欲襌以祭天以明示質是欲衩衣以見上帝也洵直復欲為大裘之裳纁色而無章飾夫裘安得有裳哉請從先帝所志其後詔如洵直議去黒羊皮而以黑繒製焉
  蕙田案陸農師論大裘而冕及大裘不裼可稱千古定論何洵直不能再置一辭矣惜當日竟從何議遂使元豐盛事不久而變惜哉



  五禮通考巻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巻十四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十四
  圜丘祀天
  宋史哲宗本紀元祐七年九月戊戌詔冬至日南郊宜依故事設皇地祇禮畢別議方澤之儀以聞十一月庚寅帝齋大慶殿辛夘朝獻景靈宮壬辰饗太廟癸巳祀天地于圜丘赦天下中外羣臣加恩
  文獻通考先時元祐五年五月夏至祭皇地祇命尚書右丞許將攝事將言王者父天母地三嵗冬至天子親祠徧享宗廟祀天圜丘而夏至方澤之祭乃止遣上公則皇地祇遂永不在親祠之典此大闕禮望博詔儒臣講求典故明正祀典為萬世法詔禮部太常寺及兩省侍從官集議以聞于是翰林學士兼侍讀顧臨等八人請合祭天地如祖宗故事俟將來親行北郊之禮則合祭可罷臨與祖禹又言天地特祭經有明文然自漢以來千有餘年不能行之矣宋興一祖六宗皆合祭天地其不合祭者唯元豐六年一郊耳去所易而就所難虚地祇之大祭失今不定後必悔之吏部侍郎范純禮彭汝礪户部侍郎范子竒禮部侍郎曾肇刑部侍郎王覿豐稷權知開封府韓宗道樞宻都承㫖劉安世中書舍人孔武仲陳軒太常少卿盛陶宇文昌齡侍御史王畏監察御史董敦逸黄慶基左司諫虞䇿禮部郎中孫路貟外郎歐陽棐太常丞韓治博士朱彦宋景年閻本等二十二人皆主北郊之議而武仲又請以孟冬純隂之月詣北郊親祠如神州地祇之祭杜純議請南郊之嵗設望祠位於苑中置爟火夏至命上公攝事每獻舉爟火詔依王欽臣議宜如祖宗故事並祭天地一次汝礪肇復上疏論合祭非是文多不載九月三省上顧臨等議太皇太后曰宜依仁宗皇帝故事呂大防言國朝以來大率三嵗一親郊並祭天地宗廟因行赦宥頒賞軍士遂以為常今諸儒獻議欲南郊不設皇地祇位唯祭昊天上帝于祖宗之制未見其可蘇轍曰自熈寧十年神宗皇帝親祠南郊合祭天地今十五年矣皇帝即位又已八年未嘗親見地祇乃朝廷缺典不可不正范百祿言圜丘無祭地之禮記曰有其廢之莫可舉也先帝所廢稽古據經未可輕改大防又言先帝因禮文所建議遂令諸儒議定北郊祀地之禮然未經親行今皇帝臨御之始當親見天地而地祇之位獨不設恐亦未安況本朝祖宗以恩霈四方慶賚將士非三嵗一行則國力有限今日宜為國事勉行權制俟异時議定北郊制度及太廟享禮行之未晚太皇太后以呂大防之言為是而蘇頌鄭雍皆以古者人君嗣位之初必郊見天地今皇帝初郊而不祀地恐未合古乃下詔曰國家郊廟特祀祖宗以來命官攝事則三嵗一親郊則先享清廟冬至合祭天地於圜丘元豐間有司援周制以合祭不應古義先帝乃詔定親祠北郊之儀未之及行是嵗郊祀不設皇地祇之位而宗廟之享率如權制朕方修郊見天地之始其冬至日南郊宜依熈寧十年故事設皇地祇位以嚴並況之報厥後躬行方澤之祀則修元豐六年五月之制俟郊禮畢集官詳議典禮以聞厯代名臣奏議劉安世上議略臣等昨奉詔㫖講議大典皆祖周制而或者欲于當郊之嵗以十月神州地祇之祭易夏至方澤之祀可以免盛暑舉事之勞夫神州地祇乃天子建都之所一方之神爾非皇地祇之比也或者又欲于夏至之日上不親郊止設爟火天子望祀于禁中如西漢行宮故事此皆出于臆說違經害義不可施行臣等更不復議内有蘇軾一狀最為强辯案軾以為合祭圜丘于禮為得不可復有改更臣等謹案周禮天子親祀上帝一嵗凡九國朝因前代之制三嵗方一郊天仍于其間或用他禮比之周室固以疎濶苟更因循謬誤不加考正則何以副聖上嚴禋之意哉夫祭祀之禮莫大于天地孝經曰昔者明王事父孝故事天明事母孝故事地察二儀敵體禮宜均一豈可親祠乃有隆殺古者謂求神以類繫辭曰乾為天陽物也故祭之于冬至一陽生之日就國之南圜丘以行禮牲牢器幣樂舞皆尚陽數坤為地隂物也故祭之于夏至一隂生之日就國之北方澤以行禮牲牢器幣樂舞皆尚隂數此所謂求神以類者也今議者猥用王莽不經之說至引夫婦同牢私媟之語黷亂天地臣等雖謭陋決不可從非禮之禮秦漢而下去聖寖逺禮崩樂壊無能改革神宗詔有司稽考未遑改制陛下繼志述事講究墜典此正方今之先務也議者乃引周頌昊天有成命以為合祭之證竊詳詩曰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成王不敢康夙夜基命宥宻於緝熈單厥心肆其靖之終篇未嘗有合祭之文所謂郊祀天地乃後儒叙詩者之辭耳非經語也盖成周之世圜丘祭天歌此詩以為樂章方澤祀地亦歌此詩以為樂章而已非謂易北郊之祀使就享于南郊也借如其說臣等不敢別引他經止就周頌中舉詩以難之潛詩之序曰潛季冬獻魚春薦鮪也不識謂一祭耶抑二祭耶又豐年詩之序曰豐年秋冬報也噫嘻詩之序曰春夏祈榖于上帝也如此之類未審止是一祭復為二祭三詩即互用于異時則昊天有成命雖歌于圜丘豈不可用于方澤乎
  彭如礪上南北郊分祭議略臣聞禮者體也體不備君子謂之不成人設之不當猶不備也故先王之交于神明也既祭之以禮又求之以類其時日牲幣器服聲音顔色無或非其類者或非其類謂之非禮非禮之祭鬼神不享臣謹以一事明之春為陽故以正月迎于東郊秋為隂故以七月迎于西郊使迎春則在西郊而用秋之時迎秋則在東郊而用春之時樵野猶怪而況于鬼神乎夫天之與人非有異也今應祭方澤也而命于圜丘應用夏至也而用冬至葢何以異此先皇帝欽若稽古是正太常今何疑何恤而欲紛更之也家人小祀尚慎廢舉天地重大豈容輕議臣聞之神無常享享于至誠天無私親親于有德朝廷誠能富民阜財明道崇義致帝者之用成天地之化使粒食之民宴也粲也則上帝是祐而諸福之物皆可畢致務改祀命實非所願惟朝廷慎之重之反覆之務求至當以稱先帝所以尊奉聖靈之意焉又曰合祭之議臣等謂不可者二十二人謂可者八人楊子曰人各是其所是非其所非將誰使正之曰萬物紛錯而占諸天衆言淆亂則折諸聖在則人亡則書周禮聖人之言也合祭肇于漢末時其言甚不經朝廷制度考文方告之宗廟行之天地布之天下以憲萬世或委聖言而從不經不可也或曰合祭歴世行之莫之改也夫莫之改者猶行之不可也先帝既改之善矣欲變之不可也或曰親祠未能且從合祭可乎曰親祠非不可行以有事而攝焉亦禮也合祭非禮也舍禮不用而從非禮不可也夫規矩誠設不可欺以方圎繩墨誠陳不可欺以曲直今議祭祀而不從禮議禮而不從經則是非並起終無所歸是猶舍規矩而察方圎舍繩墨而觀曲直不可也七年禮部侍郎曾肇上奏乞分祭略曰伏以天地合祭非先王禮學士大夫所共知之不待臣言而信也然使合祭于承事神祇無不順之理雖非先王之禮何為而不可行蓋以聖人之于祭求之于茫昧不可知之中故必因其方順其時而用其類以致之是以因髙以事天因下以事地兆五帝于四郊朝日于東夕月于西兆司中司命于南風師雨師于北兆山川丘陵墳衍各因其方而春夏秋冬各順隂陽之性其于祭事或燔或瘞或埋或沈以至圭璧幣牲坎壇樂舞各從其類先王非苟為之以謂求之如此之盡然後庶幾神之來享也苟為反是則其于格神也難矣今論者以罷合祭則天子未有親見地祇之時夏至親祀北郊則以五月行禮為難欲因南郊并舉地祭此施于人事以求自便則可矣以此為親見地祇之實則未也何則事之非其方致之非其類又違其時施于羣小祀且猶不可況地祇之尊乎以此事地地祇未必來享而便謂此為親見地祇之實此臣所未諭也且屈已從神與屈神以從已二者孰安今以五月行禮為難而引地祇以就冬祭苟從人事之便恐失陛下恭事地祇之意此又臣所未諭也臣謂合祭不可復親祀不可廢但當斟酌時宜省去繁文末節則親祀之禮無不可為已于前狀論之矣
  肇又奏曰南郊非祭地之處冬至非見地之時樂以圜鍾為宮其變以六非致地祇之音燔柴升烟非祭地祇之禮不問神之享與不享姑欲便于人事不近于怠乎今世之人家有尊長所居異宮子弟致敬必即其處尚不敢屈致一堂況天子事地可不如家人之禮哉前日以合祭為非而罷之今日復行異日復罷謂神無象廢置自由不近于瀆乎陛下即位八年兩行明堂大享之禮今兹有事南郊凡與天神舉皆從祀次第行之則將來郊祀之嵗親祀北郊并及諸神固未為晚何遽為此舉以涉非禮之議哉況五月祭地前世之所常行本朝開寶中亦曾四月行雩祀之禮古人尚以六月出師孰謂夏至有不可行禮者哉
  宇文昌齡傳昌齡遷太常少卿詔議郊祀合祭論者不一昌齡曰天地之數以髙卑則異位以禮制則異宜以樂舞則異數至于衣服之章器用之具日至之時皆有辨而不亂夫祀者自有以感于無自實以通于虚必以類應類以氣合氣然後可以得而親可以冀其格今祭地于圜丘以氣則非所合以類則非所應而求髙厚之來享不亦難乎後竟用其議
  蕙田案元祐再議主分祭者二十二人今可考其文者劉安世彭汝礪曾肇宇文昌齡四人其言皆質實典重俱有發明惜其餘之不盡見也
  文獻通考南郊鹵簿使兵部尚書蘇軾奏臣謹案漢成帝郊祀甘泉泰畤汾隂后土而趙昭儀常從在屬車間時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待詔承明奏賦以諷其略曰想西王母忻然而上夀兮屏玉女而却虙妃言婦女不當與齋祀之間也臣今備位夏官職在鹵簿準故事郊祀既成乗輿還齋宮改服通天冠絳紗袍教坊鈞容作樂還内然後后妃之屬中道迎謁已非典禮而況方當祀事未畢而中宮掖庭得在勾陳豹尾之間乎竊見二聖崇奉大祀嚴恭寅畏度越古今四方來觀莫不悅服今車駕方宿齋太廟而内中車子不避仗衞爭道亂行臣愚竊恐于觀望有損不敢不奏乞賜約束仍乞取問隨行合干勾當人施行取進止時軾為鹵簿使導駕内中朱紅車子十餘輛有張紅蓋者爭道亂行于乾明寺前軾于車中草此奏奏入上在太廟馳遣人以疏白太皇太后明日中使傳命申勅有司嚴整仗衞自皇后以下皆不復迎謁中道
  宋史蘇軾傳是嵗南郊軾為鹵簿使導駕入太廟有赭繖犢車并青蓋犢車十餘爭道不避儀仗軾使御營巡檢使問之乃皇太后及大長公主時御史中丞李之純為儀仗使軾曰中丞職當肅政不可不以聞之純不敢言軾于車中奏之哲宗遣使齎疏馳白太皇太后明日詔整肅儀衞自皇后而下皆毋得迎謁
  哲宗本紀元祐八年四月丁已詔南郊合祭天地罷禮部集官詳議
  禮志元祐八年禮部尚書蘇軾復陳合祭六議令禮官集議以聞已而下詔依元祐七年故事合祭天地于南郊仍罷集議
  文獻通考禮部尚書蘇軾言恭睹陛下近者至日親祀郊廟神祇享答實蒙休應然則圜丘合祭允當天地之心不宜復有更改竊惟議者欲變祖宗之舊圜丘祀天而不祀地不過以謂冬至祀天于南郊陽時陽位也夏至祀地于北郊隂時隂位也以類求神則陽時陽位不可以求隂也是大不然冬至南郊既祀上帝則天地百神莫不從祀古者秋分夕月于西郊亦可謂隂時隂位矣至于從祀上帝則冬至而祀月于南郊議者不以為疑今皇地祇亦從上帝而合祭於圜丘獨以為不可則過矣書曰肆類于上帝禋于六宗望于山川徧于羣神舜之受禪也自上帝六宗山川羣神莫不畢告而獨不告地祇豈有此理哉武王克商庚戌柴望柴祭上帝望祭山川也一日之間自上帝而及山川必無南北郊之別也而獨略地祇豈有此理哉臣以此知古者祀上帝并祀地祇矣何以明之詩之序曰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此乃合祭天地經之明文而說者乃以比之豐年秋冬報也曰秋冬各報而皆歌豐年則天地各祭而皆歌昊天有成命也是大不然豐年之詩曰豐年多黍多稌亦有髙廩萬億及秭為酒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禮降福孔嘉歌于秋可也歌于冬亦可也昊天成命之詩曰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成王不敢康夙夜基命宥宻於緝熈單厥心肆其靖之終篇言天而不及地頌以告神明也未有歌其所不祭祭其所不歌也今祭地于北郊獨歌天而不歌地豈有此理哉臣以知周之世祀上帝則地祇在焉歌天而不歌地所以尊上帝故其序曰郊祀天地也議者乃謂合祭天地始于王莽以為不足法臣竊謂禮當論其是非不當以人廢光武皇帝親誅莽者也嘗采用元始合祭故事謹案後漢書郊祀志建武二年初制郊兆于洛陽為圜丘八陛中又為重壇天地位其上皆南鄉西上此則漢世合祭天地之明驗也又案水經注伊水東北至洛陽縣圜丘東大魏郊天之所準漢故事為圜丘壇八階中又為重壇天地位其上此則魏世合祭天地之明驗也唐睿宗將有事于南郊賈曾議曰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嚳夏后氏禘黄帝而郊鯀郊之與廟皆有禘也禘于廟則祖宗合食于太祖禘于郊則地祇羣望皆合食于圜丘以始祖配享盖有事之大祭非常祀也三輔故事祭于圜丘上帝后土位皆南面則漢嘗合祭矣時禇無量郭山惲等皆以曾言為然明皇天寶元年二月勅曰凡所祠享必在躬親朕不親祭禮將有缺其皇地示宜就南郊合祭是月二十日合祭天地于南郊自後有事于圜丘皆合祭此則唐世合祭天地之明驗也今議者欲冬至祀天夏至祀地盖以為用周禮也臣請言周禮與今禮之別古者一嵗祀天者二明堂享帝者一四時迎氣者五祭地者二享宗廟者四此十五者皆天子親祭也而又朝日夕月四望山川社稷五祀及羣小祀之類亦皆親祭此周禮也太祖皇帝受天眷命肇造宋室建隆初郊先享宗廟乃祀天地自真宗以來三嵗一郊必先有事景靈宮享太廟乃祀天地此國朝之禮也夫周之禮親祭如彼其多而嵗嵗行之不以為難今之禮親祭如此其少而三嵗一行不以為易其故何也古者天子出入儀物不繁兵衞甚簡用財有節而宗廟在大門之内朝諸侯出爵賞必于太廟不止時祭而已天子所治不過王畿千里唯以齊祭禮樂為政事能守此則天下服矣是故嵗嵗行之率以為常至于後世海内為一四方萬里皆聽命于上機務之繁億萬倍于古日力有不能給自秦漢以來天子儀物日以滋多有加無損以至于今非復如古之簡易也今之所行皆非周禮三年一郊非周禮也先郊二日而告原廟一日而祭太廟非周禮也郊而肆赦非周禮也優賞諸軍非周禮也自后妃以下至文武官皆得䕃補親屬非周禮也自宰相宗室以下至百官皆有賜賚非周禮也此皆不改而獨于地示則曰周禮不當祭于圜丘此何義也哉議者必又曰夏至不能行禮則遣官攝祭亦有故事此非臣之所知也周禮大宗伯若王不與祭祀則攝位鄭氏注曰王有故則代行其祭祀賈公彦疏曰有故謂王有疾及哀慘皆是也然則攝事非安吉之禮後世人主不能嵗嵗親祭故命有司行事其所從來久矣若親郊之嵗遣官攝事是無故而用有故之禮也議者必又曰省去繁文末節則一嵗可以再郊臣將應之曰古者以親郊為常禮故無繁文今世以親郊為大禮則繁文有不能省也若帷城幔屋盛夏則有風雨之虞陛下自宮入廟自廟出郊冠通天乘大輅日中而舍百官衛兵暴露于道鎧甲具裝人馬喘汗皆非夏至所能堪也王者父事天母事地不可偏異事天則備事地則簡是于父母有隆殺也豈得以為繁文末節而一切欲省去乎國家養兵異于前世自唐之時未有軍賞猶不能嵗嵗親祠天子出郊兵衞不可簡省大輅一動必有賞給今三年一郊傾竭帑藏猶恐不足郊賚之外豈有復加若一年再賞國力將何以給分而與之人情豈不失望議者必又曰三年一祀天又三年一祭地此又非臣之所知也三年一郊已為疎濶若獨祭地而不祭天是因事地而愈疎于事天自古未有六年一祀天者如此則典禮愈壊欲復古而背古益逺神示必不顧享非所以為禮也議者必又曰當郊之嵗以十月神州之祭易夏至方澤之祀則可以免方暑舉事之患此又非臣之所知也夫所以議此者為欲舉從周禮也今以十月易夏至以神州代方澤不知此周禮之經耶變禮之權耶若變禮從權而可則合祭圜丘何擉不可乎十月親祀地十一月親祀天先地後天古無是禮而一嵗再郊軍國勞費之患尚未免也議者必又曰當郊之嵗以夏至祀地示于方澤上不親郊而通爟火天子于禁中望祀此又非臣之所知也書之望秩周禮之四望春秋之三望皆謂山川在四郊者故逺望而祭也今所在之處俛則見地而云望祭是為京師不見地乎此六議者合祭可否之決也夫漢之郊禮尤與古戾唐亦不能如古本朝祖宗欽崇祭祀儒臣禮官講求損益非不知圜丘方澤皆親祭之為是也盖以時不可行是故參酌古今上合典禮下合時宜較其所得已多于漢唐矣天地宗廟之祭皆當嵗徧今不得嵗徧是故徧于三年當郊之嵗又不能于一嵗之中再舉大禮是故徧于三日此皆因時制宜雖聖人復起不能易也今並祀不失親祭而北郊則必不能親往二者孰為重乎若一年再郊而遣官攝事是長不親事地也三年間郊當祀地之嵗而暑雨不可親行遣官攝事則是天地皆不親祭也夫分祀天地決非今世之所能行願陛下謹守太祖建隆神宗熈寧之禮無更改易郊祀廟享以億寧上下神示仍乞下臣此章付有司集議如有異論即須畫一解破臣所陳六議使皆屈伏上合周禮下不為當今軍國之患不可但執周禮更不論今可與不可施行所貴嚴祀大典以時決定取進止貼黄稱唐制將有事于南郊則先朝獻太清宮朝享太廟亦如今禮先二日告原廟先一日享太廟然議者或亦以為非三代之禮臣謹案武王克商丁未祀周廟庚戌柴望相去三日則先廟後郊亦三代之禮也
  初詔議北郊典禮蘇軾主合祭之說從之者五人劉安世主分祭之說從之者四十人又有三人欲于十月以神州地示之祭易夏至方丘之祀又有一人欲上不親祠而通爟火天子于禁中望拜既而朝廷復送下三狀再令詳定安世復議略云蘇軾謂合祭圜丘于禮為得不可復改臣等謹案周禮天子親祀上帝凡九國朝三嵗一郊固已疎濶豈可因循謬誤不加攷正古者求神以類天陽物也地隂物也嵗月日時方位牲器樂舞皆從其類今議者于聖人成法則棄而不行猥用王莽不經之說至引夫婦同牢私褻之語黷亂天地又引昊天有成命之詩以為證臣等切詳此詩終篇未嘗有合祭之文序乃後儒之辭亦謂成周之世圜丘方澤各歌此詩以為樂章耳如潛之序曰季冬獻魚春薦鮪也豐年之序曰豐年秋冬報也噫嘻之詩曰春夏祈榖于上帝也如此之類不知為一祭耶抑二祭耶若郊祀賜予乃五代姑息之弊法聖朝寛仁不欲遽罷若分而為二何所不可議者乃欲因此造為險語以動上聽又引禍福殃咎之說劫持朝廷必欲從已甚無謂也大抵臣等所守乃先王之正禮而蘇軾之議皆後世之便宜權之與正決不可合伏望聖慈詳審其當上以體神考之志下以正千載之惑不勝幸甚方送同議官簽書其徒馳告軾曰若劉承㫖議上決恐難答時蘇轍為門下侍郎遂白轍令請降㫖罷議安世議竟不得上
  蕙田案此元祐再議也蘇軾所發六議辨矣然衷而論之有十二失焉古者祭天特牲後世乃有從祀百神若果百神從祀則虞書類上帝之下不應又禋六宗望山川徧羣神矣軾乃以百神從祀之故謂皇地示亦宜從上帝而合祭于圜丘其失一也謂古者秋分夕月于西郊亦可謂隂時隂位矣至于從祀上帝則冬至而禮月于南郊以破陽時陽位不可求隂之說夫既不以配月從祀之故而廢秋分之夕月何得以地示從祀之故而廢夏至之方澤耶其失二也告祭不及地示或經偶遺之昊天有成命不足為郊祀天地之証劉安世之駁甚明軾引此為証其失三也謂光武親誅莽亦采用元始合祭故事不當以莽為不足法然沛公親滅秦而所用皆秦法非秦法果足尚也武王受命未遑制作必有待於周公今以光武襲莽故事遂謂不當以人廢其失四也漢魏及唐誰則能復古禮者不以三代聖人為法而以漢魏唐一切苟簡之世為法其失五也又陳周禮今禮之別大意謂周禮必不可行今禮決不可改而不辨周禮之是與今禮之非其失六也謂今所行皆非周禮獨於祭地示欲從周禮為非義則是孔子應以魯季世之禮為禮而餼羊決不可復存其失七也謂古天子王畿不過千里故周禮可行後世四海為一機務之煩億萬倍于古則周禮不可行然古之帝王或盤于逰畋或不遑暇食或總攬大綱而有餘或親決庶務而不足俱在人主之自為而禮之可行不可行曾不在是軾之所言是不為也非不能也其失八也天子儀物日以滋多此後世君日尊臣日卑之陋習也不改陋習而欲改古禮其失九也郊天祭地天子嵗必親行三年一郊非禮之正今以是為國朝之禮非子孫所可輕易者何其陋耶其失十也又謂盛夏出郊官兵暴露人馬喘汗皆非夏至所能堪是盛夏之日君若臣俱當棲遲偃仰而謂敬不足行謂祭無益也其失十一也又郊有肆赦有優賞諸軍有䕃補親屬有百官賜賚既知其非禮矣而曰一年再賞力將不給分而與之人情豈不失望軾之意難于失人情而不難于改古禮抑亦異矣其失十二也至于六年一祭之議十月祭地之議禁中望祀之議説本悠謬原不足辯劉安世曰臣等所守乃先王之正禮蘇軾之議皆後世之便宜可謂得其情矣
  明艾南英論宋天地合祭嗚呼始為天地合祭之說者誰歟何其鄙誕而不經也天地之形雖分而同屬于隂陽之氣則合隂陽之氣天與地皆在其中其分隂分陽者一氣而已天地之氣往而伸則為陽閉而息則為隂非天專有陽地專有隂也譬之人身一呼吸之間而已非以呼者專屬之精魂以其吸者專屬之骨骸也冬日至祀天于南郊之圜丘所以迎陽氣之始也非祀天之形也一氣漸萌于黄鐘之宮地之陽氣與天俱升矣易曰復其見天地之心乎夏日至祀地于北郊之方澤所以迎隂氣之始也非祀地之形也霜露冰雪以漸而至天之隂氣亦自是始升矣天地可以形分而隂陽之氣不可以分屬天地南北郊之祭蓋分隂陽之氣而迎之非分天地而祀之也議者徒見孝經有父事天母事地之文遂有天地合祭若夫婦同牢之義而以人神禮之如是則所謂地者殆將姑嫗其貌勢必至如道家之妄于山川后土之神一切冠以天妃聖母碧霞元君之像而後已嗚呼何其鄙誕而不經歟中庸曰郊社之禮所以事上帝也並舉郊社非大社也盖指皇地祇而言以其為覆物載物之始故皆稱上帝然則南北郊之祭雖謂之皆祀天可也豈待後世紛更而配合之哉況器用陶匏牲用犢異于明堂之祭者不以人道事之而已而又為之合祭以類其配偶是以人道事天地也嗚呼何其誕歟至其最陋而不通于是南郊之壇其位次遍及于周天之宿北郊之壇及于嶽鎮海瀆丘陵墳衍是真以南北郊之祭為分祀天地之形無怪其亟亟然欲合之也有南郊而無北郊迎陽而不迎隂然則獨陽不生乾坤之策㡬乎毀矣其何以配天立極為天下神明之主乎若夫萬乘之尊不可以暴暑推恩太繁六軍望倖大裘不宜于仲夏之月以其小不便而廢先王對越天地之禮者其議乃出于宋之名臣嗚呼又何足怪也
  觀承案父天母地乃實理亦實事六經言之甚詳不但孝經也至王莽援之而謂夫婦同牢父母可以合食因以為合祭天地之徵則非耳前人論此已明東坡圜丘六議亦屬曲説而違經不足論也艾氏説力主分祭極是其謂冬至迎陽氣之始夏至迎隂氣之始非祀天地之形則是迎氣之祭而非所謂大報本反始矣兩郊之禮固非祀天地之形然天髙地下昭然在目不比他鬼神之有氣無形則雖不以形祀亦豈徒以氣求者且謂分隂陽之氣而迎之非分天地而祀之不適為合祭者之藉口乎王者父天母地無時無處而不然然猶虚而無迹惟郊祀之時乃盡其父事母事之實說者欲破合食之論當曰一陽始生事天於南郊以就陽位乃所謂父事天也一隂始生祭地於北郊以就隂位乃所謂母事地也若合食於南郊則亂其隂陽之位是父天而亦父地矣且廢其北郊之祭是有父而已無母矣而謂父天母地也可乎是即以父天母地之義折之而合祭之非禮已立判矣又何待別為之説哉
  宗元案兩郊之宜分不宜合禮經既有明文前儒又有定論其是非得失本可一言而定漢唐以下尚紛然聚訟者是未窺夫聖人制禮之精義而徒分爭於儀文器數之末牽引於箋疏紀志之文且但就兩郊分合論之而不知總郊社禘嘗而思之耳虞書秩宗典朕三禮三禮者天神地示人鬼三才之禮也聖人制禮先洞徹乎三才一貫之大源而後定為報本反始之三大祭欲合幽明上下而一之必先辨幽明上下而分之蓋人鬼則自親及尊由衆而萃於一天神地示則自尊及親由一而渙於衆故夫宗廟之禮以三為五以五為九進羣廟祧廟而合之太廟又進太廟而追所自出之一人則惟配以太祖一位而不及其餘此之謂自親以及尊而衆萃於一也於是達之天地而冬至祭天於南郊即以其太祖一人配而後分為五帝六宗百神之羣祀則漸近於人矣夏至祭地於北郊亦以其太祖一人配而後分為山川社稷百族之羣祀則漸近於人矣此之謂自尊及親而一渙於衆也而皆配以太祖之一人則三才一貫矣夫配惟一人而自出昊天后土為三大祭之主者其反容有二乎蓋禘與兩郊所以立三禮之大宗惟截然各為一祭而不相混乃為專志一心而格上下達幽明此聖人報本反始三大祭之精義也若兩郊可合則三禮已缺其一矣何以為三才立極而成位於天地之中也哉因前人論郊祀分合者皆未及此義故略推言之
  哲宗本紀紹聖元年五月甲寅右正言張商英言先帝謂天地合祭非古詔禮部太常詳議以聞
  禮志紹聖元年以右正言張商英言先帝制詳定禮文所謂合祭非古据經而正之元祐之臣乃復行合祭請再下禮官議御史中丞黄履謂南郊合祭因王莽諂事元后遂躋地位合席同牢迨先帝親郊大臣以宣仁同政復用莽意合祀瀆亂典禮帝以詢輔臣章惇曰北郊止可謂之社黄履曰郊者交於神明之義所以天地皆稱郊社者土之神爾豈有祭大祇亦可謂之社乎乃以履奏送禮部太常寺權禮部侍郎盛陶太常丞王誼等言宜用先帝北郊儀注以時躬行罷合祭禮已而三省言合祭既非禮典但盛夏祭地祇必難親行詔令兩省臺諫禮官同議可親祀北郊然後罷合祭之禮曾布錢勰范純禮韓宗師王古井亮采常安民李琮虞策劉定傅楫黄裳豐稷葉祖洽等言互有是否蔡京林希蔡卞黄履呉安持晁端彦翟思郭知章劉拯黄慶基董敦逸等請罷合祭詔從之然北郊親祀終帝之世未克舉云文獻通考紹聖元年詔罷合祭天地自今因大禮之嵗夏至之日躬祭地于北郊應緣祀事儀物及壇壝道路帷宮等宜令有司參酌詳具以聞蓋用蔡京等議然北郊親祠終帝世未克舉云
  宋會要紹聖元年五月右正言張商英言神宗以歴代典禮訛謬謂合天地非古也據經而正之元祐之臣乃率其私意剗蕩前美既獲權且合祭指揮于前蘇軾又發六議于後太常博士陳祥道又以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之詩為合不可破之論或折祥道曰審如子言則春夏祈榖于上帝豈以夏祈而合春乎般巡守而祀四岳河海也詩曰允猶翕河豈以海岳之祀而合于河乎祥道屈無以對 御史中丞黄履言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詩之終篇雖不言地而用可通是以序兼言之亦猶天作祀先王先公般巡守祀四岳河海詩不言其指皆同由是推之天地不可合祀亦昭然矣後黄履林希等議請罷合祭天地自後間因大禮嵗以夏至之日親祠北郊其親祠北郊嵗更不親祠南郊
  蕙田案此紹聖三議也張商英黄履之言甚正然人主以親祠為難古禮亦無復可説
  哲宗本紀元符元年十一月甲子祀昊天上帝于圜丘赦天下
  禮志元符元年左司員外郎曾𪰋言周人以氣臭事神近世易之以香按何佟之議以為南郊明堂用沈香本天之質陽所宜也北郊用上和香以地于人親宜加雜馥今令文北極天皇而下皆用濕香至于衆星之位香不復設恐於義未盡于是每陛各設香又言先儒以為實柴所祀者無玉槱燎所祀者無幣今太常令式衆星皆不用幣蓋出于此然考典瑞玉人之官皆曰圭璧以祀日月星辰則實柴所祀非無玉矣槱燎無幣恐或未然至是遂命衆星隨其方色用幣
  樂志元符親郊五首餘同咸平凡闕者皆用舊詞
  降神景安六變辭同 無為靡逺深厚廣圻祭神恭在弁冕衮衣粢盛豐美明徳馨輝以祥以佑非眇專祈升降乾安罍洗飲福並奏 神靈擁衞景從雲隨玉色温粹天步舒遲周旋陟降皇心肅祇千靈是保百福攸宜退文舞迎武舞正安 左手執籥右手秉翟進旅退旅萬舞有奕
  徹豆熙安 陟彼郊丘大祀是承其豆孔庶其香始升上帝時歆以我齊明卒事而徹福祿來成
  送神景安 馨遺八尊器空二簋至祀至䖍穹祇貺祉
  徽宗本紀建中靖國元年十一月辛未出御製南郊親祀樂章庚辰祀天地于圜丘赦天下
  范百禄傳是嵗郊祀議合祭天地禮官以昊天有成命為言百祿曰此三代之禮奈何復欲合祭乎成命之頌祀天祭地均歌此詩亦如春夏祈榖而歌噫嘻亦豈為一祭哉爭久不決質于帝前宰相曰百祿之言禮經也今日之用權制也陛下始郊見宜以並事天地為恭于是合祭
  文獻通考建中靖國元年詔初祀南郊權合祭天地于圜丘起居郎周常等以合祭為非禮曾布主其說乃詔罷合祭
  是嵗帝初郊十一月戊寅玉輅至景靈宮行禮畢赴太廟大雪上遣内臣問二相若大風雪不止何以出郊右相曾布奏云郊禮尚在後日雪勢暴必不久況乘輿順動理無不晴若更大雪亦須出郊必不可升壇則須于端誠殿望祭此不易之理已降御札頒告天下何可中輟左相韓忠彦欲于大慶殿望祭布不可以為若還就大慶是日却晴霽奈何議遂定中夜雪果止五更上朝享九室已見月色己夘黎明自太廟齊殿步出廟門升玉輅景色已開霽時見日色己午間至青城晚遂晴五使巡仗至玉津園夕陽滿野庚辰四鼔赴郊壇行禮天色晴明星斗粲然五鼔二府稱賀于端誠殿黎明升輦還内
  盛陶傳召為太常少卿議合祭天地請從先帝北郊之㫖既而合祭陶即奉行亦不復辯執也
  宋史樂志政和親郊三首
  皇帝升降乾安 因山為髙爰陟其首玉趾躩如在帝左右帝謂我王予懐仁厚眷言顧之永綏九有配位酌獻大寧 於穆文祖妙道九徳黙契靈心肇基王迹啟佑後人垂裕罔極合食昭薦孝思維則於皇順祖積徳累祥發源深厚不耀其光基天明命厥厚克昌是孝是享申錫無疆
  蕙田案建中靖國元年所製即此樂章以政和紀年稍長遂書政和耳
  徽宗本紀崇寧三年十一月丙申祀昊天上帝于圜丘大觀四年十一月丁夘祀昊天上帝于圜丘赦天下改明年元
  政和三年十一月癸未祀昊天上帝于圜丘大赦天下禮志政和三年詔有司討論壇壝之制十月禮制局言壇舊制四成一成二十丈再成十五丈三成十丈四成五丈成髙八尺一寸十有二陛陛十有二級三壝二十五步古所謂地上圜丘澤中方丘皆因地形之自然王者建國或無自然之丘則于郊擇吉土以兆壇位為壇之制當用陽數今定為壇三成一成用九九之數廣八十一丈再成用六九之數廣五十四丈三成用三九之數廣二十七丈每成髙二十七尺三成總二百七十有六乾之策也為三壝壝三十六步亦乾之策也成與壝俱三參天地之數也詔行之
  蕙田案乾策二百一十六七為誤字顯然每成髙二十七尺以下當有脫文蓋毎成二十七尺三成則八十一尺合九九之數其合乾策者乃陛級之數也以是年所定方壇制度參考可見
  政和三年議禮局上五禮新儀皇帝祀昊天上帝太史設神位版昊天上帝位于壇上北方南向席以槀秸太祖位于壇上東方南向席以蒲越天皇大帝五帝大明夜明北極九位于第一龕北斗太一帝坐五帝内坐五星十二辰河漢等内官神位五十有四于第二龕二十八宿等中官神位百五十有九于第三龕外官神位一百有六于内壝之内衆星三百有六十于内壝之外第一龕席以藁秸餘以莞席皆内向 其位版之制上帝位版長三尺取參天之數厚九寸取乾元用九之數廣尺二寸取天之備數書徽號以蒼色取蒼璧之義文獻通考政和三年冬十一月癸未郊上搢大圭執元圭以道士百人執儀衞前導蔡攸為執綏官玉輅出南熏門至玉津園上忽曰玉津園東若有樓殿重複是何處也攸即奏見雲間樓殿臺閣隠隠數重既而審視皆去地數十丈頃之上又曰見人物否攸即奏若有道流童子持幡節蓋相繼而出雲間衣服眉目歴歴可識攸請付史館宰相蔡京率百僚稱賀
  宋史徽宗本紀政和六年九月辛卯朔詣玉清和陽宮上太上開天執符御厯含真體道昊天玉皇上帝徽號寶冊丙申赦天下十一月丁酉朝獻景靈宮戊戌享太廟己亥祀昊天上帝于圜丘赦天下
  宣和元年十一月乙卯祀昊天上帝于圜丘赦天下四年十一月庚午祀昊天上帝于圜丘赦天下
  七年十一月丙戌祀昊天上帝于圜丘赦天下
  輿服志政和議禮局上大裘青衣纁裏黑羔皮為領褾襈朱裳被以衮服冬至祀昊天上帝服之立冬祀黒帝立冬後祭神州地祇亦如之
  陸佃傳佃拜尚書右丞徽宗祀南郊有司欲飾大裘匣度用黄金多佃請易以銀徽宗曰匣必用飾耶對曰大裘尚質後世加飾焉非禮也徽宗曰然則罷之可乎數日来豐稷屢言之矣佃因贊曰陛下及此盛徳之舉也













  五禮通考卷十四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十五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吉禮十五
  圜丘祀天
  宋史髙宗本紀建炎二年冬十一月壬寅冬至祀昊天上帝於圜丘以太祖配大赦
  禮志建炎二年髙宗至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庶事草創築壇於州南門内江都縣之東南詔東京所屬官吏奉祭器大樂儀仗法物赴行在所 是嵗冬至祀昊天上帝以太祖配文獻通考髙宗建炎二年詔行郊祀之禮冬至日合祭天地上自常朝殿用細仗千三百有五人詣壇行禮
  蕙田案建炎以來朝野雜記明云是年獨祭上帝通考既採之於後而此處反言合祭蓋徒見十三年以後俱合祭而不知是年實不合也當以宋史紀志為正
  樂志髙宗建炎初國步尚難乃詔有司天帝地祇及他大祀先以時舉太常尋奏近已增募樂工干羽簨虡亦備始循舊禮用登歌樂舞其祀昊天上帝
  降神用景安圜鍾為宮一奏 蒐講上儀式修毖祀日吉辰良禮成樂備風馭雲旗聿來歆止嘉我馨徳介兹繁祉
  黄鍾為角一奏 我將我享涓選休成執事有恪惟寅惟清樂既六變肅雍和鳴髙髙在上庶幾是聽太蔟為徵一奏 禮崇禋祀備物薦誠昭格穹昊明徳惟馨風馬雲車肸蠁居歆申錫無疆賚我思成姑洗為羽一奏 惟天為大物始攸資恭承禋祀以報以祈神不可度日監在兹有馨明徳庶其格思皇帝盥洗正安 靈承上帝厲意專精設洗於阼罍水以清盥以致潔感通神明無逺弗屆其饗兹誠升壇正安 皇矣上帝神格無方一陽肇復典祀有常豆登豐潔薦徳馨香棐忱居歆降福穰穰
  上帝位奠玉幣嘉安 治極發聞不瑕有芬嘉玉陳幣神屆欣欣誠心昭著欽恭無文以妥以侑薦祜何垠
  太祖位奠幣定安 茫茫蒼穹孰知其紀精意潛通雖逺而邇量幣薦誠有實斯篚睠然顧之永錫繁祉皇帝還位正安 典祀有常昭事上帝奉以告䖍逮迄奠幣鐘鼓既設禮儀既備神之格思恭承貺賜捧俎豐安 祀事孔明禮文惟楙爰潔犧牲載登俎豆或肆或將無聲無臭精祲潛通永綏我后
  上帝酌獻嘉安 氣萌黄鍾萬物資始欽若髙穹吉蠲時祀神筴泰元增授無已羣生熙熙亟蒙繁祉太祖位酌獻英安 赫赫翼祖受命于天徳邁三代威加八埏陟配上帝明禋告䖍流光垂裕于萬斯年文舞退武舞進正安 大德曰生隂陽寒暑樂舞形容干戚籥羽一弛一張退旅進旅神安樂之祉錫綿宇
  亞終獻文安 惟聖普臨順皇之德典禮有彞享祀不忒籩豆靜嘉降登肹飭神具醉止景貺咸集徹豆肅安 内心齊誠外物蠲潔神來迪嘗俎豆既徹燕及羣生靡或夭閼降福穰穰時萬時億
  送神景安 於赫上帝乗龍御天惟聖克事明饗斯䖍薦豆云徹靈猋且旋載錫休祉其惟有年
  望燎正安 靈承上帝精意感通馨香旁達粢盛既豐登降有儀祀備樂終神之聽之福禄來崇
  髙宗本紀紹興五年冬十一月戊寅郊
  禮志紹興十二年臣僚言自南巡以來三歳之祀獨於明堂而郊天之禮未舉來嵗乞行大禮詔建圜壇於臨安府行宮東城之外自是凡六郊焉
  髙宗本紀紹興十三年春二月甲子製郊廟祭器三月丙午築圜丘十一月庚申日南至合祀天地于圜丘太祖太宗並配大赦
  禮志紹興十三年太常寺言國朝圎壇在國之東南壇側建青城齋宮以備郊宿今宜於臨安府行宮東南修建於是遂詔臨安府及殿前司修建圓壇第一成縱廣七丈第二成縱廣一十二丈第三成縱廣一十七丈第四成縱廣二十二丈一十二陛每陛七十二級每成一十二綴三壝第一壝去壇二十五步中壝去内壝外壝去中壝各半之燎壇方一丈髙一丈二尺開上南出户方六尺三出陛在壇南二十步丙地其青城及望祭殿與行事陪祀官宿齋幕次並令絞縛更不修蓋先是張杓為京兆尹議築齋宮可一勞永逸宇文价曰陛下方經略河南今築青城是無中原也遂罷役
  輿服志中興後以事天尚質屢詔郊壇不得建齋宮惟設幕屋而已其制架木而以葦為障上下四旁周以幄帟以象宮室謂之幕殿及行事又于壇所設大小次大小次之外又有望祭殿遇雨則行事于中東都時為瓦屋五間周圍重廊中興後惟設葦屋蓋倣清廟茅屋之制也 紹興十三年禮部侍郎王賞等言郊祀大禮合依禮經皇帝服大裘被衮行禮據元豐詳定郊廟禮文何洵直議以黑繒創作大裘如衮惟領袖用黑羔乞如洵直議詔有司如祖宗舊制以羔製之禮部又言關西羊羔係天生黑色今有司涅白羔為之不中禮制不如權以繒代又元祐中有司欲為大裘度用百羔哲宗以為害物遂用黑繒請依太常所言從之遂以衮襲裘冕亦十二旒焉
  蕙田案中興草創尚知議禮以衮襲裘可謂合先王之法服矣
  文獻通考詔將來郊祀大禮排設大駕鹵簿仗内六引並郊廟合用祭器令禮兵部太常寺討論名件數目據討論國初大駕儀仗總一萬一千二百二十二人今已有黄麾半仗二千四百八十三人玉輅腰小輿大輦逍遙子下一千九人外其金象革木輅芳亭鳳輦屬車寶輿一千二百七十三人天武捧日奉宸隊六千四百五十七人仗内六引鼔吹前後部一千五百人其法物儀仗合用文繡以纈充代并郊祀天地宗廟從祀共七百七十一位用祭器籩豆簠簋罇罍樿杓鐙鉶鼎牛鼎羊鼎搏黍豆毛血盤幣篚匏爵坫盤匜罍洗爵盞坫飲福俎燭臺俎共九千二百五件太廟共五百九十六件内用銅玉者權以陶木代之至十六年始製造如政和之制
  太常寺言大禮依儀前三日皇帝詣大慶殿宿齋前二日皇帝服通天冠絳紗袍乘玉輅詣景靈宮聖祖天尊大帝前行禮差侍從官分詣元天大聖后并諸殿神御前行禮畢皇帝服通天冠絳紗袍乘玉輅詣太廟宿齋前一日皇帝詣太廟諸室前行禮畢皇帝服通天冠絳紗袍乗玉輅詣青城宿齋冬至日皇帝詣圜壇行禮禮畢擇日恭謝景靈宮徧詣諸殿行禮從之既而禮部侍郎王賞言以行在街道與在京不同其詣景靈太廟權依四孟朝獻禮例服履袍乗輦其後並同此制
  禮部太常寺言修立郊祀大禮儀注
  前祀十日質明誓戒有司設行事執事及陪祀文武官位于尚書省左僕射刑部尚書在北南向左僕射在左刑部尚書在右刑部尚書稍却行事左僕射在南吏部户部禮部刑部尚書吏部禮部刑部侍郎押樂太常卿光祿卿押樂太常丞光祿丞功臣獻官在其南凡設光祿丞以下位皆稍却次分獻官次執事官又于其南俱北向西上監察御史位二在西東向北上讀冊舉冊官奉禮協律郎太祝郊社太官令在東西向北上奉禮郎以下位皆稍却設陪祀文武百官位于行事官之南又設行事執事及陪祀親王宗室位于太廟齋坊右僕射刑部侍郎在北南向右僕射在左刑部侍郎在右刑部侍郎稍却亞終獻在南北向西上親王及行事執事陪祠宗室在東西向北上閤門御史臺太常寺自下分引羣官各就位凡將引行事執事陪祠文武官立班即御史臺引殿中侍御史一員先入就位左僕射讀誓于尚書省刑部尚書涖之右僕射讀誓于太廟齋坊刑部侍郎涖之誓文曰今年十一月某日冬日至皇帝謁款于南郊合祭天地前二日朝獻景靈宮前一日朝享太廟各揚其職其或不恭國有常刑讀訖内執事官奉禮郎以下文官宣教郎以下武官從義郎以下先退餘官並對拜訖退
  致齋
  皇帝散齋七日于別殿致齋三日一日于大慶殿一日于太廟一日于青城凡散齋不弔喪問疾作樂有司不奏刑殺文書致齋日前後殿不視事唯行祀事前致齋一日儀鑾司帥其屬鋪御座于大慶殿當中南向設東西房于御座之左右稍北又設西閤及齋室于殿後之左右殿上前楹施簾致齋之日質明有司陳平輦于垂拱殿庭文武百官俱就次各服其服閤門奏請皇帝未後詣齋室宣贊舍人等自下分引知樞宻院事以下詣垂拱殿庭立以俟閤門附内侍進班齊牌垂拱殿簾降皇帝乗輦出至殿上少駐輦官迎駕自贊常起居宣輦官上殿簾捲鳴鞭行門禁衞諸班親從迎駕自贊常起居次舍人先贊知内侍省官以下常起居次樞宻以下通班常起居贊祗候引駕樞宻知客省事以下至簽書閤門官分左右立應奉官祗應通侍大夫以下武功大夫以下並先退次管軍臣僚宣名常起居贊祗候引駕並分左右前導輦降東階垂拱殿門外禁衞諸班親從自贊常起居次行宮御營巡檢一班常起居如通侍大夫以下知客省事以下武功大夫以下知内侍兩省帶御器械官充行宮使御營巡檢各歸本班至大慶殿後閤如步至大慶殿後閤臨時聽㫖降輦入西閤大慶殿簾降前導官並就次易朝服詣御榻前分左右侍立知樞宻院事簽書樞宻院事在東西向北上同知摳宻院事在西東向侍中一員在知樞宻院事之北贊引閤門官一員又在其北並西向知客省事以下在簽書樞宻院事之南稍東西向北上簽書知客省事以下又在其南稍却宣贊舍人等分引行事執事陪祠文武官各綪結佩入詣大慶殿庭立班禮直官舍人引禮部侍郎奏請中嚴少頃又奏外辦符寶郎奉寶陳于御榻之左右皇帝服通天冠絳紗袍綪結佩出西閤乗輿稱警蹕侍衞如常儀由西房至御榻西降輿皇帝即御座南向侍臣夾侍贊拜閤門官于榻前贊樞宻以下拜殿之上下應在位官皆再拜閤門官贊拜訖轉身北向隨拜訖面西贊各祗候次禮直官引侍中詣御座前俛伏跪奏稱侍中臣某言請皇帝降座就齋室奏訖俛伏興還侍立凡侍中奏請準此皇帝降座乘輿由東房入齋室侍臣各還所司直衞者如常儀宣贊舍人分引行事執事陪祠文武官以次出三省親王樞宻宗室起居問聖體並如閤門儀應行事執事陪祠官及從升者並散齋七日宿于正寢致齋三日各宿于其次凡散齋治事如故唯不弔喪問疾作樂判書刑殺文書決罰罪人及與穢惡致齋之日官給酒饌唯祀事得行其餘悉禁與祀之官已齋而缺者通攝行事
  奏告
  前祀二日奏告太祖皇帝太宗皇帝室如常告之儀
  陳設
  前祀三日儀鸞司帥其屬設大次于外壝東門之内道北南向小次于午階之東西向又設文武侍臣次于大次之前隨地之宜行事陪祠官宗室及有司次于外壝東門之外設東方南方客使次于文官之後西方北方客使次于武官之後設饌幔于内壝東門之外隨地之宜前祀二日郊社令帥其屬掃除壇之上下積柴于燎壇光祿牽牲詣祠所太常設登歌之樂于壇上稍南北向及設宮架于壇南内壝之外立舞表于酇綴之間前祀一日太常設神位席太史設神位版昊天上帝位皇地祇位于壇上北方南向西上席以藁秸太祖皇帝位太宗皇帝位于壇上東方西向北上席以蒲越天皇大帝五方帝大明夜明北極神州地祇十位于第一龕北斗天一太一帝座五星十二辰河漢等内官五行五岳神位六十有九于第二龕二十八宿等中官五鎮四海四瀆神位百七十有二于第三龕外官山林川澤邱陵墳衍原隰神位百五十有六于内壝之内衆星神位三百有六十于内壝之外第一龕席以藁秸餘以莞而席皆内向如太史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