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覽/0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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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尾
编辑《晉陽秋》曰:石勒偽事王浚,遺勒鹿尾。勒為不執,置之於璧,朝拜之,云:「見王公所賜,如見公也。」
《晉書》曰:王衍夷甫盛才美貌,明悟若神,每捉玉柄鹿尾,與手同色。
又曰:王導妻曹氏妒,導乃別修館以安眾妾。曹氏知之,導將恐有他喧辱,命駕猶恐遲,以所執鹿尾柄驅牛而進。司徒蔡謨聞之,謂導曰:「朝廷欲加公九錫。」導不之覺,但謙退而己。謨曰:「不聞余物,惟有短轅犢車、長柄鹿尾。」導大怒。
《宋書》曰:張融字思光,弱冠有名,道士同郡陸修靜,以白鷺羽鹿尾嗜遺之,曰:「此既異物,以奉異人。」又融臨卒,遺令建白旐無旒,不設祭,令人捉鹿尾登復魂。
又曰:張敷好讀玄言,兼屬文論。弱冠初,父劭使與高士南陽宗少文談《系》《象》,往復數番。少文欲屈,握鹿尾嘆曰:「吾道東矣。」於是名價日重。
《齊書》曰:周颙音辭辯麗,長於佛理,著《三宗論》,言空假義。西涼州智林道人遺颙書,深相贊美,言「捉鹿尾來四十餘載,頗見宗錄,惟此塗白黑無一人得者,非意此音猥來入耳」,見重如此。
《梁書》曰:盧廣有儒朮,為國子博士,於學中講說,僕射徐勉以下畢至。謝舉造坐屢折廣,詞理遒邁,廣深嘆服,乃以所執鹿尾贈之,以況重席焉。
《陳書》曰:張譏善講論。後主在東宮集宮僚置宴,時造玉柄鹿尾新成,後主親執之曰:「當今雖復多士如林,至於堪捉此者,獨張凱耳。」即手授譏。後主嘗幸鍾山開善寺,召從臣坐於寺西南松下,敕譏講議。時索鹿尾未至,後主敕取松枝,手以屬譏,曰:「可代鹿尾。」
《郭子》曰:何次道嘗詣王丞相,以鹿尾敲床,呼何共坐曰:「此君子坐也。」
又曰:孫安國往殷中軍,許共語左右進食,冷而復暖者數四,彼我奮擲,鹿尾悉墮落滿飯中,賓主遂至暮忘餐也。
又曰:王長史病己篤,寢,燈下轉鹿尾而視之,嘆曰:「如此人曾不得滿四十。」及亡,劉尹臨殯,以犀柄鹿尾置柩中,因慟哭。
《世說》曰:王丞相常懸一鹿尾著帳中。及殷中軍來,乃取之,曰:「今當遺汝。」
又曰:客問樂令旨不至者,樂亦不復剖析文句,以鹿尾柄敲機曰:「至不?」客曰:「至。」樂因又舉鹿尾曰:「若至者,那得去。」客乃悟服。
《語林》曰:康法暢造庾公,捉鹿尾至彼。公曰:「鹿尾過麗,何以得在?」答曰:「廉者不求,貪者不與,故得在耳。」
《華陽國志》曰:宜君山出鹿尾。
王道《鹿尾銘》曰:誰謂質卑?御於君子。拂穢靜暑,虛心以俟。
許詢《白鹿尾銘》曰:蔚蔚秀格,偉偉奇姿。荏弱軟潤云散雪霏。君子運之,探玄理微。
如意
编辑《齊書》曰:蒼梧欲害高帝。帝嘗以書案下安鼻為楯,以鐵為書鎮,如意甚大,以備不虞,欲以代仗。
蕭子顯《齊書》曰:明僧紹字丞烈,平原聶人也。隱長廣郡勞山,詔徵為正員郎,稱疾不就。賜竹根如意、筍籜冠,隱者以為榮。
《梁書》曰:席闡文,武帝將起兵,闡文勸蕭穎冑同焉。仍遣客田祖恭私報帝,并獻銀抓罯。帝報以金如意。
又曰:韋睿拒魏於邵陽,睿乘素木與,執白角如意以麾軍,一日數合。
又曰:殷鈞字季和。梁武與鈞父睿有舊,以女永興公主妻鈞。公主驕淫險虐,鈞形貌短小,為主所憎。每被召入,先滿壁為「殷睿」字,鈞輒流涕以出,主命婢束而反之。鈞不勝怒,言於帝,帝以犀如意擊主,碎於背。然猶恨鈞,自侍中出為王府咨議。
又曰:李應字公胤,有才辯。西昌侯藻為益州,以為主簿,使至都。武帝悅之,謂曰:「今李應何如?」應對曰:「今勝昔。」問其故,對曰:「昔事桓靈之主,今逢堯舜之君。」帝嘉其對,以如意擊席者久之,以為益州別駕。
《後魏書》曰:高祖孝文欲試諸子志尚,乃大陳寶物,任其所取。京兆王愉等競取寶玩,宣武皇帝惟取骨如意而己,帝大奇之。
又曰:廣陵王羽為太子太保,錄尚書事。孝文將南討,遣羽持節安撫六鎮,發其突騎,夷夏寧悅,還領廷尉卿。及車駕發,羽與太尉元丕留守,帝賜羽如意,以表心焉。
《拾遺記》曰:吳主潘夫人之父坐法,夫人輸入織室。夫人容態少儔,為江東絕色。同幽者百餘人,謂夫人為神女,敬而遠之,有司聞於吳主,使圖其容貌。夫人憂慼不食,減瘦改形。工人寫其貞狀以進吳主。吳主見圖而嘉之,以虎魄如意撫案,碎折,嗟曰:「此貞神女也。」遂納之。
又曰:孫和悅鄧夫人,常置膝上。和月下舞火精如意,誤傷夫人頰。《胡綜別傳》曰:時有掘得銅匣,長二尺七寸,以琉璃為蓋,布雲母於其上,開之得白玉如意,所執處皆刻螭虎文、蠅蟬等形,時人莫有識者。太常以問綜,綜答曰:「昔秦始皇帝東游,以金陵有天子氣,乃改名,掘鑿江湖平諸,山南處處輒埋寶物以當王氣。其事見於《秦記》。」
《石委倫本事》曰:崇有珊瑚如意,長三尺二寸。
《世說》曰:殷荊州有所識,作賦示束晳,幔戲之,殷甚以為有才,語王恭。適見新文甚可觀,便於手函出之。王既讀,殷笑不自勝。王看竟,既不笑,亦不言好惡,但以如意點之而己。殷悵然自失。
又曰:謝萬北徵而常嘯詠自高,未嘗撫慰眾士。萬兄安謂萬曰:「汝為元帥,宜數呼諸將宴,以悅其心。」萬從之,於是召集諸將帥,無所說,直以如意指四坐,曰:「諸君皆是勁卒。」諸將甚恨之。
《語林》曰:石崇與王愷爭豪。晉武帝,愷之甥也,每助愷以珊瑚高二尺許。愷以示之,崇以鐵如意擊之,應手瓦碎。愷聲色俱厲,崇曰:「此不足恨。」乃命取珊瑚有三尺光彩溢目者六十七枝,愷悵然自失。
《異苑》曰:太原郭澄之,義熙初,諸葛長民欲取為輔國咨議,澄之不樂,後為南康太守。盧循反自廣州,長民以其謀先告,因騁私惡,收澄之以付廷尉。將致大辟,夜夢見一神人以烏角如意與之,既覺,便在其頭側,可長尺餘,形制甚陋,澄之遂得無它。後從入關,齎以自隨,忽失所在。
劉義慶《啟事》曰:恩旨賜臣犀鏤竹節如意,目所未睹。
拂
编辑《晉書》曰:武帝泰康四年,有司奏先帝舊物,麻繩為細拂,以明儉約。
《宋書》曰:孝武大明中,壞高祖所居陰壁,於其處起玉燭殿。與群臣觀之,床頭有土障,壁上掛葛燈籠、麻繩拂,侍中袁顗盛稱上儉素之德。孝武曰:「田舍翁得此,己為過矣。」
《齊書》曰:陳顯達子休尚為郢府主簿,過九江拜別顯達,謂曰:「凡瘦侈者,鮮有不敗。鹿尾漱拂是王謝家許,汝不須捉此。」即取於前燒除之。
《東宮舊事》曰:太子有白眊拂二。
秦嘉婦《與嘉書》曰:今奉旄牛尾拂一枚,可拂塵垢。
唾壺
编辑《晉書》曰:王惇為荊州牧,既專外任,有問鼎之志,引劉隗、刁協為腹心。及隗用事,頗間王氏。惇怒,疏陳之,自爾憤憤不平。安每酒後詠魏武帝《樂府歌》曰:「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己。」以鐵如意擊唾壺為節,壺邊盡缺。
《梁書》曰:天監中,中天竺國奉表,獻琉璃唾壺。
《修復山陵故事》曰:皇后玄宮有白瓦唾壺五枚。
《東宮舊事》曰:太子納妃,有漆書銀帶唾壺一。
魏武帝《上雜物疏》曰:御雜物用有磋圇唾壺一枚,漆圓油唾壺四枚。貴人有純銀參帶唾壺三十枚。
王子年《拾遺記》曰:魏文帝納薛靈芸,靈芸別父母,噓唏累日,淚下沾衣。至升車就路之時,玉唾壺承淚,壺即如紅色,及至京師,壺之淚如淖塥矣。
又曰:吳王潘夫人,帝嘗與夫人游昭宣之台,恣意幸適,既盡酣醉,唾於玉壺中,使侍婢瀉於台下。
《西京雜記》曰:廣川王發魏襄王冢,得玉唾壺一枚。
《交州雜記事》曰:太康四年,臨邑王范熊獻紫水晶唾壺一口,青、白水精唾壺各二口。
《續齊諧記》曰:武昌小吏吳龕渡水得五色石,夜化為女子,稱是龕婦。至家見婦翁,被白羅袍,隱漆几、銅唾壺,狀如天府,自稱河伯。
馬融《遺令》曰:冢中不得下銅唾壺。
賀循《葬禮》曰:藏物,今用瓦唾壺一枚。
蔡邕《表》曰:詔賜薰爐、唾壺,朝廷之恩,前後重疊,父母於子,尾馛加此。
孔臧《與子琳書》曰:侍中安國,群臣近見崇禮,不供褻器,猶復掌御唾壺。朝廷之士,莫不榮之。
書台
编辑《東宮舊事》曰:皇太子初拜,有柏書台。
又曰:太子妃有漆書台。
香爐
编辑《漢官典》曰:尚書郎給女史二人,潔衣服,執香爐燒薰,從入台中,給使護衣服。
《梁書》曰:侯景即位。景床東邊香爐無故墮地,景呼東西南北,皆謂為廂。景曰:「此東廂香爐,那忽下地?」議者以為湘東軍下之徵。
《南史》曰:陶弘景字通明,丹陽秣陵人也。父貞,孝昌令。初,弘景母郝氏夢天人手執香爐來至其所,己而有娠。
又曰:庾仲文貪賄。何尚之奏:「選令史龍向臣說,亦嘆其授納之過,言實得嫁女具,銅爐四人舉乃勝,細葛斗帳等物,不可稱數。」
《齊書》曰:江泌為南康王子琳侍讀。建武中,明帝害諸王後,泌憂念子琳,訪志公道人,問其禍福。志公覆香爐灰示之,曰:「都盡無余。」后子琳被害。
《東宮舊事》曰:皇太子初拜,有銅博山香爐一枚。
《晉東宮舊事》曰:泰元中,皇太子納妃王氏,有銀塗博山蓮槃三斗香爐一。
《西京雜記》曰:長安巧工丁諼作臥褥香爐,一名被中香爐,為機環轉四周而爐體常平,可置之褥被,故取被褥以為名。又作九層博山香爐,鏤以奇禽怪獸。
魏武《上雜物疏》曰:御物三十種,有磋圇香爐一枚,貴人、公主有純銀香爐四枚。
《襄陽記》曰:劉和季性愛香,上廁置香爐。主簿張坦曰:「卻墅公作俗人,貞不虛也。」和季曰:「荀令君至人家坐處三日香,君何惡我愛好也?」
《鄴中記》曰:石虎冬月為復帳,四角安磋圇銀鑿鏤香爐。
徐先生《南岳記》曰:衡山石室中有几及香爐。
盧諶《祭法》曰:香爐四時祠,坐側皆置也。
徐爰《家儀》曰:婚迎,車前用銅香爐二。
《集異記》曰:吳郡吳泰能筮。會稽盧氏失博山香爐,使泰筮之,泰曰:「此物質雖為金,其象突山,有樹非林,有孔非泉,閶闔風至,時發青煙,此香爐也。」語其主處,求即得之。
《古詩》曰:四坐且莫喧,願聽歌一言。請說銅爐器,崔嵬象南山。上以植松柏,下根據銅槃。雕文各異類,離婁自相連。末火燃其中,青煙其間。順風入君懷,四坐莫不歡。香風難久居,空令蕙草殘。
梁昭明太子《銅博山香爐賦》曰:稟至精之純質,產靈岳之幽深。經般倕之妙指,運公輸之巧心。有蕙帶而岩隱,亦霓裳而昇仙。寫嵩山之巃嵷,象鄧林之仟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