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覽/0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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筮下
编辑《晉書》曰:嚴卿,會稽人也。善卜筮。鄉人魏序欲東行,荒年而多抄盜,令卿筮之。卿筮,曰:「君慎不可東行,必遭暴害之氣,而非劫也。」序之不信。卿曰:「既必不信,宜有以禳之,可索西郭外獨母家白雄狗系著船前。」求索,正得狗,無白。卿曰:「者亦足,然猶恨其色不純,當余小毒,正及六畜輩耳。無所復憂。」序行半路,狗忽作聲甚急,如有人打之者。比視,己死,吐黑血斗余。其夕,序墅上白鵝數頭無故自死,而序家無恙。
又曰:郭璞既過江,宣城太守殷佑引為參軍。時有物,大如水牛,灰色卑腳類象,胸前尾氏皆白,大力而遲鈍。來到城下,眾咸異焉。祐使人伏而取之。令璞作卦,遇Т之蠱,其卦曰:「艮體連乾,其物壯巨。山潛之畜,匪兕匪虎。身與鬼并,精見二午。法當為禽,兩靈不許。遂被一創,還其本墅。」按卦是為驢鼠。卜適了,伏者以戟刺之,深尺餘,遂去,不復見。巫云:「廟神不悅,曰:「此是共阝亭驢,山君鼠。使詣到山,暫來過我,不須觸之。」其精妙如此。
又曰:王導深重郭璞,引參己軍事。導令作卦,璞言:「公有震厄,可命駕。西出數十里,得一柏樹,截斷如身長,置常寢處,災當可消矣。」導從其言。數日果震,柏木粉碎。時元帝初鎮建鄴,導令璞巫之,遇咸之井,璞曰:「東北郡縣有武名者,當出鐸,以著授命之符。西南郡縣有陽名者,井當沸。」其後,晉陵武進縣人於田中得銅鐸五枚。曆陽縣中井沸,經日乃止。譏㧐為晉王,又使璞筮,遇豫之暌,璞曰:「會稽當出鍾,以告成功,上有勒銘。應在人家井沸泥中得之。繇辭所謂『先王以作樂,崇德,殷荐之上帝』者也。」譏㧐即位,太興初,會稽剡縣果於井中得一鍾,長七寸二分,口徑四寸半。上有古文奇書十八字,云「會稽岳命」,余字時人莫識之。
又曰:王惇之謀逆也,溫嶠、庾亮使郭璞筮之,璞對不決。嶠、亮復令占己之吉凶,璞曰:「元吉。」嶠等退,相謂曰:「璞對不了,是不訃涸。或天奪惇魄,今吾等與國家共舉大事,而璞云元吉,是為舉事必有成也。」於是去㧐討惇。初,璞每言:「煞我者,山宗。」至是果有姓崇者搆璞於惇。惇將舉兵,又使璞筮,璞曰:「無成。」惇因疑璞之勸嶠、亮。又聞卦凶,乃問璞曰:「卿更筮吾壽几何?」答曰:「思向卦,明公起事必禍。不久,若往武昌,壽不可測。」惇大怒曰:「卿壽几何?」曰:「命盡今日中。」惇怒,收璞詣南崗而斬之。璞臨出,謂刑者:「欲何之?」曰:「南崗頭。」璞曰:「必在雙柏樹下。」既至,果然。復云:「此樹應有大鵲巢。」眾索,云不見。璞更令尋覓,果於枝間得一大巢,密葉蔽之。
又曰:庾翼幼時嘗令璞筮公家及身,卦成,曰:「立始之末,丘山傾。長順之初,子凋零。」及康帝即位,將改元為建元,或謂庾冰曰:「子忘郭生之言耶?立始,建元也。丘山,上名。此號不宜用。」冰撫心歡恨。帝崩,何充改元為永和,庾翼嘆曰:「天道精微,乃當如是。長順者,永和也。吾庸得免乎!」其年翼卒。冰又令筮其後詞,卦成,曰:「卿諸子并當貴盛。然有白龍者,凶徵至矣。若墓碑生金,庾氏之大忌也。」後冰子蘊為廣州刺史,妾房內忽有一新生白狗子,莫知所由來。其妾秘愛之,不令蘊知。狗轉長大,蘊入,見狗眉眼分明,又身至長,又弱,異於常狗,蘊甚怪之,將出共視,在眾人前忽失所在。蘊慨然曰:「殆白龍乎!庾氏之禍至矣!」又墓碑生金,俄而為桓溫所滅,終如其言。璞之占驗,皆此類也。撰前後筮驗六十餘事。名為《洞林》。又抄京、費諸家要最,更撰《新林》十篇、《卜韻》十篇。
《載記》曰:秦符融為司隸校尉。京兆人董丰游三年而返,過宿妻家。是夜妻為賊所煞,兄疑丰煞之,送丰有司,不堪楚掠,誣引煞妻。融察而疑之,問曰:「汝行往還,頗有怪異?及卜筮以不?」丰曰:「初將發,夜夢乘馬南渡水,返而北渡,復自北而南。馬停水中,鞭策不去。俯而視之,見兩日在於水下,馬左白而溼,右黑而燥。寤而心悸,以為不祥。還之夕,復夢如初;問筮者,筮者云:『憂獄訟。遠三枕,避三休。』既至,妻為具沐,夜授丰枕,丰記筮者之言,皆不從之,乃自沐,枕枕而寢。」融曰:「吾知之矣。《周易》坎為水馬、為《離》,仁黨同變而成《離》。《離》為中女,《坎》為中男。兩日,二夫之象。《坎》為執法吏,吏話其夫,婦人被流血而死。《坎》二陰一陽,《離》二陽一陰,相承易位,《離》下《坎》上。《既濟》,文王遇之,囚羑里,有禮而生,無禮而死,馬左而溼,溼水也。左冰右馬,馮字也。兩日,昌字也。其馮昌煞之乎?」於是推驗獲昌。詰之,具首服,曰:「本與其妻謀煞董丰,期以沐新枕為驗,是以誤中婦人。」
《宋書》曰:劉休善筮,因尚書令吳喜事明帝。遂見親,賞長直殿內。后宮孕者,帝使筑其男女,無不如占。
《齊書》曰:賀㻛伯祖導養工卜筮經,遇工歌女人病死。為筮之曰:「此非死也,天帝召之歌耳。」乃以土塊加其心上,俄頃而蘇。
《南史》曰:梁大同中,同泰寺災,帝召太史令虞履筑之,遇坤之履曰:「無害。其繇曰:『西南得朋,東北喪朋,安貞吉。』《文言》曰:『東北喪朋,乃終有慶。』」帝曰:「斯魔也。酉應見卯,金來克木。卯為陰堿,鬼而帶賊,非魔孰為致之?酉為口舌,當就說言乎?兌故知善言乎?宜前為法事。」於是人人贊善,莫不從風。
《梁書》曰:鄧元起初為益州刺史。及巴東,聞蜀亂,使蔣光濟筮之,遇蹇,喟然嘆曰:「吾豈鄧艾而及此乎?」後果如筮。
又《阮孝緒傳》曰:孝緒見善筮者張有道曰:「見子隱跡而心難明,自非考之龜蓍,尾驗也。」及布卦,既揲五爻,曰:「此將為《咸》,應感之法,非嘉遁之兆。」孝緒曰:「安知後爻不為上九?」果成《遁卦》。有道嘆曰:「此所謂『肥遁無不利』象實應德,心跡并也。」孝緒曰:「雖獲《遁卦》,而上九爻不發,升遐之道,便當高謝。」
又曰:阮孝緒自筮,卦曰:「吾壽與劉著作同年。」及劉著卒,孝緒曰:「劉侯逝矣,吾其几何?」其年十月卒。
《後魏書》曰:任城王澄。高祖外示南討,意在謀遷,齋於明堂。左個詔太常卿王諶,親令龜卜《易》筮南伐之事其兆遇革。高祖曰:「此是湯武革順之卦也。」群臣不訃涸,澄曰:「『革者,更也。』將欲應天順人,革君臣之命。湯武得之為吉,陛下帝有天下,重光累葉。今日卜徵,乃可伐叛,不得云革命。此非君人卦,未可為吉也?」高祖厲聲曰:「此《象》云『大人虎變』,何云不吉也?」澄曰:「陛下龍興既久,不宜方同虎變。」高祖勃然作色曰:「社稷,我社稷,任城而欲沮眾也。」澄曰:「社稷,誠知陛下之社稷。然臣是社稷之臣也。務參顧問,敢盡愚衷。」高祖久之乃解,曰:「各言其志,亦復何傷?」車駕還宮,便召澄,未及升陛,遙謂曰:「向者之革,今便欲論之。明堂之忿,懼眾人競言沮我計,故厲色怖文武耳。想解氬也。」
又曰:鄧淵博覽經書,長於《易》筮。太祖定中原,擢為吏部郎。
又曰:許彥,少孤貧,好讀書。後從沙門法睿授《易》。世祖被徵,以卜筮頻驗,遂在左右參與謀議。
《北史》曰:后魏樂平王丕坐事,以憂薨。及日者董道秀之死也,高允遂著筮論,曰:「昔明元未起白台,其高二十餘丈。樂平王嘗夢登其上,四望無所見。王以問日者董道秀。筮之曰:『大吉。』王默而有喜詩。后事發,王遂憂死,而道秀棄市。道秀善推六爻,以對王曰:《易》稱亢龍有悔。窮高曰亢,高而無人不為善也。夫如是,則可上寧於王,下保於己。福祿方至,豈有禍哉?今舍其本而從其末,咎釁之至,不亦宜乎?』」
《三國典略》曰:西魏孝武帝字孝則,孝文皇帝之孫也。性沉厚少言,體有鱗文。初封汝陽公,夢人謂己曰:「汝當大貴,得二十五年。」將即位,使吳遵世筮之,遇明夷之賁,曰:「初登於天,後入於地。」帝曰:「何謂也?」遵曰:「初登於天,當作天子也。後入於地,不得久也。」
又曰:清河王岳,神武從父弟也,初家於洛邑。神武奉使入洛,常止岳舍。母山氏嘗夜起,見神武室中有光,窺而無火。移於東屋,其光復存,以為怪也。詣卜者筮之,遇乾之大有,占曰:「吉。《易》稱『龍飛在天』,大人造也。飛龍九五,大人之卦,當大貴,主卻噬其福。」神武起兵於信都,山氏聞之大喜,謂岳曰:「赤光之瑞,今當驗矣,可間從之,共圖大計。」岳至信都,神武以為散騎常侍。封山氏為郡君,授女侍中,入侍皇后。
又曰:齊趙輔和明《易》善筮,後宮誕男女時日,筮無不中。有人父疾,輔和筮之,遇乾之晉,告之以吉。退而謂人曰:「乾為天,夫變為魂而於天,能無死也?」果如其言。
又曰:齊許遵,高陽新城人也。明《易》善筮,兼曉天文,齊神武引為館客。自言祿命不富貴,終必橫死。是以任情疏誕,多所犯忤。時齊王無道既甚,遵語人曰:「多折來,吾筮此狂夫何時當死。」於是布算滿床,大言曰:「不出首冬,我乃不見。」
又《後周書》曰:梁孝元,凡諸伎朮,無所不該。南平詞王恪嘗以銅合盛金玉、琥珀、指環,請孝元射覆。卦遇后之履,林曰:「上既為天,其體則圓。指環之象,金玉宰繕。寅爻帶午,寅則為虎。琥珀生光,在合中央。合中之物,凡有三種,案卦而談,或輕或重。」恪於是神服。又以壬申日寅時筮南軍何時有信,遇剝之艮。孝元曰:「使還,己在門外。」遣人往看,果如所說。賓客驚其妙而問之,孝元曰:「艮為門,時在寅,與日辰并,故知之耳。」凡所占決,萬不失一。及我軍之伐,授蓍為卦,取龜式驗之,因抵於地曰:「吾若死此下,豈非命乎?」
《隋書》曰:楊伯醜,馮翊武鄉人也。好讀《易》,隱於華山。開皇初,被徵入朝。見公卿不為禮,無貴賤皆汝之。人不能測也。高祖召與語,竟無所答。上賜之衣服,至朝堂舍之而去。於是被髪陽狂,游行市里,形體垢穢,未嘗櫛沐。時有張永樂者,賣卜京師,伯醜每從之游。永樂為卦有不能決者,伯醜輒為分析爻象,尋幽入微。永樂嗟服,自以為非所及也。伯醜亦開肆賣卜。有人嘗失子就伯醜筮者,卦成,伯醜曰:「汝子在懷遠坊南門道東北壁上,有青裙女子抱之,可往取也。」如言果得。或有金數兩,夫妻共藏之。於後失金,其夫意妻有異志,將逐之。其妻稱冤,以詣伯醜。伯丑為筮之,曰:「金在矣。」悉呼其家人,指一人曰:「可取金來。」其人赧然,應聲而取之。道士韋知常詣伯醜問吉凶,伯醜曰:「汝勿東北行。必不得己,當早還。不然者,楊素斬汝頭。」未幾,上令知常事漢王諒。俄而上崩,諒舉斃藪,知常逃歸京師。知常先與楊素有隙,及素平并州,先訪知常,將斬之,賴此獲免。又有失馬,來詣伯醜卜者。時伯醜為皇太子所召,在途遇之,立為作卦。卦成,曰:「我不遑為卿占之,卿且向西市東壁門南弟三店,為我買魚作膾,當得馬矣。」其人如此言,須臾有一人牽所失馬而至,遂擒之。崖州嘗獻徑寸珠,其使者陰易之。上疑焉,召伯醜筮,曰:「有物出自水中,質圓而色光,是大珠也。今為人所隱。」具隱者姓名、容狀。上如言簿責之,果得本珠。上奇之,賜帛二十匹。
《唐書》曰:太宗皇后長孫氏,隋大業中歸寧於永興里,后舅高士廉有姬張氏,於后所宿舍側見一大馬,二丈餘,鞍勒舊備。士廉筮之,遇《坤·彖》,曰:「至哉坤元,萬物資生,乃順承天。坤厚載物,德合無彊。《象》曰:『牝馬地類,行地無彊地。』《泰·彖》曰:『淖嬸而外陰,內健而外順。則是天地交而萬物通也。』《象》曰:『后以輔相,天地之宜,而左右人也。』」卜人曰:「龍,乾之象也,馬,坤之象也,變而為《泰》,天地交也。繇協於《歸妹》,婦人兆也。』案王弼云:『婦人謂嫁曰歸。女處尊位,履中居順也。』此女當大貴也。其可盡言乎?」士廉志之而心獨喜。親戚知者,咸敬異焉。
又曰:衛大經篤學善《易》,口無二言。則天降墀徵之,辭疾不起。嘗預筮死日,先鑿墓,自為志文,如筮而終。
又曰:玄宗之為潞州別駕,將入朝,有軍人韓凝禮自謂知五兆,上因以食箸試之。既布卦,一箸無故自起。凡三偃三起,觀者以為大吉徵。既而誅韋氏,定天保。因此行也,凝禮起家五品。
《家語》曰:孔子嘗自為筮,而卦得賁,愀然有不樂之狀。子張進曰:「師聞卜者,得賁是吉卦也,而夫子之色不平,何也?」孔子曰:「以其雜也。在《周易》,山下有火謂賁,非正色之卦也。夫質也,白宜正白,黑宜正黑。今而以賁,非吉兆也。吾聞丹漆不文,白玉不雕,何者?質之有餘。質有餘者,不授飾故也。」〈《說苑》同。〉
《古史考》曰:庖羲作卦,始有筮。
《沖波傳》曰:孔子使子貢往外而未來,謂弟子占之。遇鼎,皆言:「無下足,不來。」顏子掩口而笑曰:「無足者,乘舟而來。賜至矣,清朝也!」子貢果朝至。
《國語》曰:晉公子在秦,筮之曰:「尚有晉國。」得貞《屯》悔《豫》,皆八也。〈內曰貞,外曰悔。震下坎氏,屯;坤下震上,豫。得此兩卦,震在屯為貞,在豫為悔。八謂震兩陰爻在悔,皆不動,故曰皆八,諸爻無為也。〉筮史占之,皆曰:「不吉。卦閉而不通,爻無為也。」司空季子曰:「吉。是在《周易》,皆『利建侯』。不有晉國以輔王室,安能建侯?我命筮曰:『尚有晉國。』筮告曰:『利建侯,得國之務也。吉執大焉!』是二者,得國之卦也。〈二者,屯豫。〉
又曰:惠公卒,秦伯納公子。董困迎公於河,公問焉,曰:「吾其濟乎?」對曰:「歲在大梁,集天行,元年始授,實沉之星也。實沉之虛,晉人是居,所以興也。今君當之,無不濟矣。君之行也,歲在大火。大火,閼伯之星也,是謂大辰。臣筮之,得《泰》之八。〈乾下坤上,泰。遇泰無動,爻筮為侯也。泰三至五震為陰爻不動,其數皆八,故得泰之八,與貞屯悔豫皆八義同。〉曰:是謂天地配亨,小往大來,今及之矣,何不濟之有?且以辰出,而以參入,皆晉祥也。濟且秉成,必伯諸侯。〈秉,執。〉子孫賴之,君無懼矣。」
又曰:晉孫談之子適周事適襄公。襄公有疾,召頃公而告之曰:「吾聞晉之筮之也,遇乾之否,曰:『配而不終』。君三出焉,一既往矣,後之不知,其次必此。且吾聞之成公之生也,其母夢神規其臀以黑,曰使有晉國,〈規,畫;臀,尻。〉三世而畀,之孫,故名之曰黑臀。於今再矣。」襄公曰:「,此其孫也。〈此周子者,晉襄公之孫也。〉而令德孝恭,非此其誰!且其夢曰:『必之孫,實有晉國。』其卦曰:『必三取君於周,其德又可以君,國三襲焉。』〈襲,合也。三合德夢卦也。〉吾聞之《泰誓》曰:『朕夢協於朕卜,襲於休祥,戎商必克。』以三合襲,晉仍無道而鮮冑,其將失之矣。早善晉子,其當之。」頃公許諾。及厲公之亂,召周子而立之,是為悼公。〈亂謂煞之。〉
《智瓊傳》曰:弦超為神女所降。論者以為神仙,或以為鬼魅,不可得正也。著作郎於寶以《周易》筮之,遇熙之益。以示同寮郎郭璞曰:「頤,貞吉,正以養身,雷動山下,氣性惟新,變而之益。延壽永年,乘龍御風,乃升於夭。此仙人之卦也。」
《搜神記》曰:橋玄,字公祖,梁國人也。初為司徒長史,五月末,夜臥,見東壁正白如門,呼左右,左右莫見。因起自往,手捫摸之,壁如故。還床又見。心大怒。其旦,應劭往候之,元告劭曰:「鄉人有童彥興者,許季山外孫也。其探賾索隱,窮神知化,然天性褊狹,羞於卜筮者。玄聞往請之?」公祖虛禮盛饌,下席行觴。彥行辭,公祖讓再三。爾乃應之曰:「府君怪見曰光如門明者,然不為害也。六月上旬雞鳴時聞南家哭,即吉。到秋節遷北行郡。以金為名,位至將軍三公。」到六月九日,太尉楊秉薨。七月拜鉅鹿太守,鉅邊有金焉。復為度遼將軍。遂登三事。
《續搜神記》曰:郭璞每自為卦,知其凶終。嘗得建康柵塘,逢一趨走少年,便牽住,脫絲布袍與之,此人乃授。譏Ρ死,果此人行刑。旁人皆為求屬,璞曰:「我托之久矣。」此人為之欷哽咽。
又曰:欷超年二十餘得重病,廬江杜不愆始學《易》卜,屢有驗,超令試筮之。卦成,不愆曰:「案卦言之,卿所苦尋除。然宜於東北三十里上宮姓家索其先養雄雉,籠而絆之,置東檐下。卻後九日辰加午,必當有野雌雉飛來與交合,既畢,雙飛去。若如此,不出二十日,病都除。又是休應年將八十,位極人臣。若但雌逝雄留者,病一周方差,年半八十,名位亦失。」超依其言,索雄果得。至期日,超臥南軒下觀之,至日晏,果有雌雄飛入籠與雄交而去,雄雉不動。超嘆息曰:「雖管郭之奇,何以尚此?」超病彌年乃起,至四十,卒於中書郎。
《錄異傳》曰:隗者,汝陰鴻壽亭人也。善於易。臨死,書板授其妻曰:「吾亡後當大荒窮。雖爾,慎莫賣宅也。卻後五年春,當有詔使來頓此亭,姓龔,此人負吾金。卿以此板往責之,勿違吾言。」言乞而卒。後果大困乏,欲賣宅,憶夫言,輒止。期日有龔使者至亭,妻遂齎板往。使者執板,茫然不知所以,乃言曰:「我生不識踐此,何緣爾耳?」妻曰:「夫臨亡手書板見命如此,不敢妄也。」使者沉吟良久而寤,謂曰:「賢夫何善?」妻曰:「亡夫善於易,而未曾為人卜也。」使者曰:「噫!可知矣!」拇庶取蓍筮之,卦成,撫掌而嘆曰:「妙哉!隗生含明隱跡,可謂鏡窮達而洞吉凶者也。」於是告妻曰:「吾不可相負金也,賢夫自有金耳。知亡後窮,故藏金以待泰平。所以不告婦兒者,恐金盡而困無己也。知吾善《易》,故書板以寄意耳。金有五百斤,盛以青罌,覆以銅半,埋在堂屋東頭,去壁一丈,入地九尺。」妻還掘之,皆如其言。
《金樓子自述》云:初至荊州,卜雨,聊附見首末。孟秋之月,亢陽日久,月旦雖雨,俄爾便晴。有人云:「諺曰:『雨月額,千里赤。』蓋旱之徵也。」吾乃端策指蓍,遇動不動,既而言曰:「庚子爻,為世於金。七月建申,申子辰。又三五合,必在此月五日庚子。」果值甘雨。余又以十七日筮何時雲卷金翹,日耀合壁,紅塵暗阻,丹霞映峙,謂亢陽之勢,未{注}膏澤。筮遇坎之比。於是輟蓍而嘆曰:「《坎》者,水也。子爻為世,其在金。今夜三更,平地上有水,稱之為《比》。其方有甘雨乎!」欣然有自得之志。
又曰:桃文烈善龜卜,謂余曰:「此二十一日將雨,其在虞淵之時。」余乃筮之,遇謙之小過,既言曰:「坤、艮二象,俱在十宮,非直無雨,乃應開霽。」俄而星如玉李,月上金波,霧生猶縠,河垂似帶。余乃欣然。
《異苑》曰:穎州庾嘉德善於蓍蔡之事。有一人失婢,庾卦云:「君可出東陵口伺候,有姓曹乘車者,無問識否,但就其載。得與不得,殆一理也。」旦出郭,果有曹郎上墓,逕楓升車。曹大駭呼,牛驚奔入草,刺一死尸,下視,乃其婢也。
《博物志》曰:龜三千歲,游於卷耳之上。蓍千歲而三百莖,同本以老,故知吉凶。
又曰:笊必沐浴,齋潔,燒香,每朔望浴。蓍必五浴。之,浴龜亦然。
《鬼谷子》曰:夫決情定疑,萬事之基,以正亂治。天決,誠為難者也。先生乃用蓍龜,以助自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