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記/純祖/十年/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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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 编辑

行都承旨尹序東隨駕宿。行左承旨趙萬元隨駕直。右承旨南履翼隨駕宿。左副承旨尹益烈隨駕宿。右副承旨李羲甲隨駕宿。同副承旨尹行直隨駕直。注書李光文隨駕宿李紀淵隨駕直。事變假注書崔大寔守宮直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上詣宗廟,入齋室後,王大妃殿、惠慶宮、嘉順宮,遣承旨朝問安。答曰,知道。

○省牲省器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王大妃殿、惠慶宮、嘉順宮,遣承旨夕問安。答曰,知道。

○趙萬元啓曰,來初五日朝參日次矣,敢稟。傳曰,停。

○趙萬元啓曰,司僕寺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捲三面。

○尹行直啓曰,禮貌官來言,百官稟旨就次。傳曰,知道。

○尹益烈啓曰,臣以王大妃殿、惠慶宮、嘉順宮問安進去,下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序東啓曰,今日王大妃殿、惠慶宮、嘉順宮夕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左承旨進去。

○趙萬元啓曰,臣以王大妃殿、惠慶宮、嘉順宮夕問安進去,下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行直,以奎章閣言啓曰,景慕宮望廟樓,今朔奉審,無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尹行直以成均館知館事意啓曰,本館入直久任郞廳外,凡郞無敢入直,若有代員替直之事,則依下都監郞官例,草記代直事,曾已定式矣。直講趙經鎭,典籍李久源,俱爲差祭,司成鄭魯榮,以身病呈旬,時無入直之員,以他郞官姑爲代直,何如?傳曰,允。

○庚午四月初一日辰時,上詣宗廟。夏享大祭親祭擧動入侍時,行都承旨尹序東,行左承旨趙萬元,右承旨南履翼,左副承旨尹益烈,右副承旨李羲甲,同副承旨尹行直,記事官李光文、李紀淵,別兼春秋朴周壽,記事官朴綺壽,檢校提學李晩秀,檢校直提學朴宗慶,檢校直閣洪奭周、李魯益,以次隨駕。時至,通禮跪啓外辦。上具遠遊冠、絳紗袍,乘輿出宣化門,藥房都提調金思穆,副提調尹序東,進輿前奏曰,侵早動駕,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出協陽門、肅章門,至仁政門外,通禮啓請降輿乘輦,上降輿乘輦。序東進圭,上執圭,由進善門,出敦化門,至宗廟大門外,降輦乘輿,上釋圭,序東跪受圭,由廟大門入齋殿。上曰,問安勿爲之。出榻敎小頃,通禮跪啓外辦,上具冕服以出。序東進圭,上執圭,詣東神外版位,西向立。引儀唱行禮,上行四拜禮,仍詣廟內第一室奉室,次詣各室,奉審如上儀訖,通禮前導詣省器位,視滌濯,執事者,以次擧羃告潔,上仍詣永寧殿,行望殿禮,詣殿內奉審,省器竝如上儀訖,入齋殿,上曰,展謁後,問安勿爲之。出榻敎小頃,通禮跪啓外辦。上仍具冕服以出。右議政金思穆曰,勞動之餘,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思穆曰,自此詣省牲位,亦云不近,暫御步輦,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不必然矣。仍詣省牲位,南向立,禮儀使朴崙壽啓請省牲,掌牲令率其牢屬,北向擧手曰,循,諸大祝各巡牲一帀,西向擧手曰,充,俱還復位。省牲訖,禮儀使導上至齋殿門外,上釋圭,序東跪受圭,上仍入齋殿,諸臣以次侍立。

4月2日 编辑

行都承旨尹序東藥院進。行左承旨趙萬元。右承旨南履翼坐直。左副承旨尹益烈緣故出。右副承旨李羲甲緣故出。同副承旨尹行直坐直。注書李光文李紀淵仕直。事變假注書崔大寔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自五更至初三日開東,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五分。

○還內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趙萬元啓曰,司僕寺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捲三面。

○傳于尹行直曰,藥房、內閣、政院、玉堂、朝廷經宿問安及翌日問安,竝勿爲之。

○尹行直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尹行直以奎章閣檢校提學意啓曰,夜間閣內諸處,無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尹行直曰,召對爲之。

○以全羅監司李冕膺狀啓,靈光郡荏子島人物渰死事。

○傳于南履翼曰,人物渰沒,若是夥多,極爲矜惻。令道伯招致其妻孥,另加慰恤,原恤典外,各各助給加恤典,如有生前身還布及煙戶雜役,一竝蕩減,俾使遐民,期有實效之地事,廟堂行關申飭。

○尹行直,以奎章閣言啓曰,參下檢書官仕滿三十朔出六事,旣有定式矣。檢書官金履疇,仕日已滿三十朔,依定式六品職遷轉事,分付吏曹,何如?傳曰,允。

○尹行直,以內醫院都提調、提調意啓曰,御藥所需,至爲愼重,無得踰越月令,而嶺南三月令封進靑大竹,月限已過,尙不上納,事體所在,極爲悚然。該道臣鄭晩錫,從重推考,封進官,令該道指名捧現告,拿問處之,仍卽封進之意,各別嚴飭,何如?傳曰,允。

○尹行直,以弘文館言啓曰,副應敎洪冕燮,校理洪命周,修撰尹日逵,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

○趙萬元,以兵曹言啓曰,去春等能麽兒考講時,訓鍊院判官許濯,義盈主簿洪重鉉,守門將徐纘修三次不通,訓鍊院判官金樂九,主簿柳英漢、姜在謙、李載豐、金應晦、金敬彦、任震白,武臣兼宣傳官宋文永、尹敬烈、柳民儉、趙雲豪、宋觀培、金五運,部將金漢鼎、鄭達倫、魚錫命、金致和、權喜成,守門將崔舜鳳、李行敏、鄭達行、金繼祖、林福明、李光根、金重麗,工曹佐郞李象坤,義禁府都事宋旼祥二次不通,都摠府都事韓應浩,訓鍊院主簿李齊年,武臣兼宣傳官李邦榮,部將曺允鵬、李永配,守門將金應燁一次不通,竝依定式,從重推考,何如?傳曰,允。

○宗廟夏享大祭親行敎是時,亞獻官右議政金思穆,終獻官光恩副尉金箕性,進幣瓚爵官吏曹判書朴宗慶,奠幣瓚爵官吏曹參議宋冕載,薦俎官戶曹判書李晩秀,禮儀使禮曹判書朴崙壽,典祀官奉常寺正柳河源,廟司令權太應,宮闈令尙膳金振玉,尙膳安裕福,尙膳韓敬善,尙膳李奇遠,尙醞智達成,尙醞金宜祿,堂上執禮禮曹參議金相休,堂下執禮校理申在明,執尊副司果洪羲浚,司諫南惠寬,吏曹佐郞李魯新,典籍李久源,副司果李東永,副司果李朝鉉,副司果尹孝植,副司果朴升鉉,副司果鄭祖榮,副司果任㸁,副司果尹致謙,副司果韓用儀,副司果李永純,掌令李敬參,獻納權烒,大祝副司果徐鼎輔,副應敎洪冕燮,副司果李止淵,司僕寺正林景鎭,副司果姜浚欽,校理洪命周,修撰尹日逵,副修撰尹尙圭,副修撰趙琮鎭,副司果金學淳,副校理趙鐘永,副校理鄭元容,副司果李憲琦,副司果朴宗琦,修撰朴周壽,祝史副司果朴蓍壽,副司果尹應大,副司果李潞,副司果李景熙,副司果沈厚鎭,副司果李鐘運,副司果尹錫永,副司果沈能稷,副司果朴孝臣,副司果兪應煥,副司果朴基宏,副司果洪羲瑾,副司果洪起燮,副司果趙庭和,副司果申在植,齋郞副司果李在秀,尙衣直長柳鼎養,副司果兪理煥,副司果鄭元善,副司正金載明,奉常直長朴長輿,副司正閔鼎秀,副司正金裕憲,副司正李濟翼,副司正洪周命,副司果柳訸,副司正徐永輔,副司正李儒象,副司正李羲準,直講趙經鎭,捧俎官戶曹正郞金龍淳,副司果李洛秀,尙衣主簿洪秉翼,瓦署別提李在修,司僕判官李在純,造紙別提李文載,濟用判官趙鎭衡,刑曹正郞徐有鎭,刑曹正郞成永愚,工曹佐郞鄭夏容,南部令尹弘鎭,司僕主簿徐英修,中部令朴宗稷,戶曹佐郞金芝淳,工曹佐郞金永受,盥洗位承文判校朴升用,典籍朴思彦,爵洗位禮曹正郞洪宅柱,典籍金尙元,亞、終獻盥洗位典籍崔鷗晉,掌牲令典牲判官朴民淳,協律郞掌樂正洪儀泳,贊者引儀崔日運,引儀成海默,謁者引儀高景漢,兼引儀吳仁昇,贊引兼引儀金岳淵,兼引儀玄雲瑞,祭監監察柳暕、安尙默,七祀獻官繕工副正鄭東元,祝史兵曹佐郞徐道裕,齋郞司饔奉事李憲承,功臣獻官漢城庶尹朴宗敬,祝史兵曹佐郞鄭載慶,齋郞義盈奉事鄭冑煥。

○庚午四月初二日子時,上詣宗廟,夏享大祭親祭後,還宮入侍時,行都承旨尹序東,行左承旨趙萬元,右承旨南履翼,左副承旨尹益烈,右副承旨李羲甲,同副承旨尹行直,記事官李光文、李紀淵,記注官金良倜,記事官朴綺壽,檢校提學李晩秀,檢校直提學朴宗慶,檢校直閣洪奭周、李魯益,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外辦,上具冕服以出。禮儀使前導至東門外,跪啓執圭,序東進圭,上受圭,入自正門,詣版位,西向立,禮儀使啓請行事,軒架作保太平之樂,保太平之舞,作樂八成,上行四拜禮,仍行晨祼禮,禮儀使前導,詣盥洗位盥手,陛自阼階,詣第一室尊所,南向立,登歌作保太平之樂,保太平之舞,仍詣神位前,北向跪,益烈奉香盒,行直奉香爐跪進,上三上香,進幣瓚爵官奉幣跪進,上執幣獻幣,以幣授奠幣瓚爵官,奠于案,上俯伏興平身,次詣各室,上香祼鬯獻幣竝如上儀,降自阼階復位。少頃,行初獻禮,上陛自阼階,詣第一室尊所,南向立,登歌作樂如初儀,上詣神位前,北向跪,進幣瓚爵官酌醴𨣧,奉爵跪進,上執爵獻爵,以爵授奠幣瓚爵官,奠于神位前,上少退跪,大祝進讀祝文訖,上俯伏興平身,次詣各室,進爵讀祝如右禮,降自阼階復位,謁者引亞獻官、終獻官,以次行禮訖,禮儀使啓請飮福,上陛自阼階,詣飮福位,西向跪,飮福訖,上降復位,行四拜禮,仍詣望燎位,燎訖,禮儀使跪啓禮畢。上出東門,禮儀使啓請釋圭,上釋圭,序東跪受圭,上還御齋殿,親祭罷後,問安勿爲之。出榻敎少頃,通禮跪啓外辦,上改具遠遊冠、絳紗袍,以出乘輿。藥房都提調金思穆,副提調尹序東曰,徹宵將事,侵曉動駕,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行直曰,小臣與何承旨仍留,看審修掃乎?上曰,與右副承旨,同爲看審,可也。益烈曰,親享事體,何等敬謹,而第六室大祝洪命周,讀祝之際,做錯非細,極爲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仍至廟大門外,降輿乘輦,序東跪進圭,上執圭,仍進發,由敦化門入進善門,降輦乘輿,上釋圭,序東跪受圭,自肅章門入協陽門,命出標信,解嚴,仍還內,諸臣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初二日午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尹行直,持《孟子》第一卷,侍讀官鄭元容,持《孟子》第一卷,檢討官尹尙圭,持《孟子》第一卷,記事官李紀淵,持《孟子》第一卷,記注官李仁迪,持《孟子》第一卷,記事官朴綺壽,持《孟子》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之。元容讀自齊宣王問曰,止句踐事吳。上曰,下番讀之。尙圭讀自以小事大者,止保其國。上曰,參贊官讀之。行直讀自《詩》云畏天之威,止寡人好勇。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對曰,王請無好小勇,止王請大之。上曰,上番讀之。仁迪讀自《詩》云王赫斯怒,止安天下之民。上曰,下番讀之。綺壽讀自《書》曰,天降下民,止惟恐王之不好勇也。上曰,文義陳之。元容曰,齊王以好勇,謂之有疾,而孟子答以惟恐王之不好勇,兩勇字,字雖同,而其爲義則各異,齊王之所謂勇,卽是血氣之小者也,孟子之所謂勇,卽是義理之大者也。夫勇居達德之一,而與仁智相須而竝行,不可廢一,故非仁則天理難行,而血氣用事,非知則事物難格,而義理不明,此章旨義,雖在勇字,而與初大文仁知二字,自相管應矣。然則成德之要,豈不在此,而就以聖學一事言之,則進德修業、立志自强之道,專在於勇底道理,伏願留念焉。上曰,下番陳之。尙圭曰,此章之要,專在於勇字,而其中精義,則尤在於大之一字矣,蓋勇字大小之別,雖以凡人言之,不懲血氣之忿,而不施義理之用,則固無足與有爲矣。蓋非剛確堅固,易於失其身,若委靡頹惰,則亦難以保其家,況人君總百官而莅兆民,不可有者,血氣之勇也,不可無者,義理之勇也,血氣之怒,如或過中,則群下固不得以措手足,而義理之勇,如或不足,則無以進德修業、立志自强者,果如上番所奏矣。夫勇者,不必强猛與忿怒之謂也,乾乾夕惕,自强不息者,勇也,摠攬權綱,廓揮乾斷者,亦勇也,聖學之不無間斷,乃非勇也,政治之不得勤勵,亦非勇也,雖以知、仁、勇之三達德言之,其知仁之所以行之者,乃是勇字上工夫矣。竊伏覵殿下於政令施爲之際,未或以血氣之怒,一嘗有過中之擧,聖度寬洪,如天慈覆,臣雖愚迷,豈不仰揣,而第臨御以來,筵席仰陳,章奏所言,輒皆以振刷奮發,爲仰勉之資,而言非一再,便若陳腐,不足仰槪於聖心,而蓋群下之區區憂愛,同然一辭,則亦可推愛君之衷,同得秉彝,而殿下果不足於此而然歟?紀綱解弛,小大恬嬉,日甚一日,莫可收拾,此固群下不能對揚之罪,而至若造化之權,惟在於殿下,夫振起將頹之綱,挽回三代之治,則是殿下之責也。漢之文帝,不過後世中主,而燕居雖若淵默,聽政一是雷勵,能成小康之治,幾致刑措之風,今日臣等之所仰望於殿下者,固以堯、舜、文、武之德,有是期勉,而豈或在於漢、唐中主之治乎?伏願恒留聖念於義理之勇,以作振刷奮發之方焉。上曰,參贊官陳之。行直曰,上下番所奏切實,臣無容更陳矣。上曰,孟子謂齊王曰,王旣好勇,亦一怒而可以安天下之民,則惟恐王之不好勇也。夫齊王之勇,旣是血氣之小,不識義理之大,則聞孟子之言,而可能領會大旨,以一怒字,知爲安天下之要道乎?元容曰,孟子旣以文、武之事,援引詳告,則齊王亦豈有不能聞知之理,而但學問無素,血氣用事,不識乎天理、人欲之分,初若安於承敎,而終必不能服行,故齊王之所以止於齊宣也。上曰,齊王常有血氣之勇,而不知義理之勇,故今此孟子之言,乃以文、武之道,廓而大之,則能不爲高遠難行,而且能認得這怒字,出於義理之正,而非比於自家一時血氣之發耶?自以謂有疾,則果亦自知其勇之爲血氣之然耶?行直曰,孟子以文、武之道,詳言之,使之隨見擴充,而齊王雖知之,血氣用事,見理不明,不能服行,而非不知其短處矣。元容曰,凡人於血氣姿稟之間,不能無病痛處,而自知之果難,自知之,而自言之爲尤難,齊王旣自言其有疾,如下章好貨、好色之類,竝言不諱,誠是可意處,而但蔽於私欲,不能克己力行,故雖聞聖人之言,而竟無實效,似是領略大旨,而不思沈潛服膺之道然矣。上曰,知、仁、勇,是天下之三達德,則此固義理之勇,而帝王之所不可無者也,至若血氣之所出,何足以勇言之耶?元容曰,聖敎誠然矣。天理人欲,竝不相容,若少有血氣之私,則其所謂勇,直不過小忿疾怒,而不可謂之勇矣。行直曰,文、武之勇,卽建天地、明義理之盛德大業,而孟子特因齊王好勇之說,推類而援證也,豈可以齊宣之勇,比而論之於文、武之勇哉?上曰,勇、貨、色三者,皆是齊王自謂之有疾,而勇則人主之所必有也,孟子特因齊王之言,有因勢利導之訓,而若使齊王無是言,亦可以爲勇之道,告之耶?元容曰,觳觫章,雖無齊王之言仁,而旣有惻隱之發見,故孟子因其端而告之,況齊王旣言其勇,則尤豈不以此告之哉?上命掩卷。元容曰,向日經筵,有領事與西壁輪回推移備員進參之敎矣,領事若有故,則西壁與知事中一人代入,乃是古例,此後若値領事有故之時,則自政院循例請牌乎?頻請牌招,若涉煩瀆,則自政院指揮入來乎?不可不一番經稟酌定,故敢此仰達矣。上曰,頻數請牌,果甚煩瀆,此後則自下指揮,輪回入參,可也。雖以臺諫事言之,賓對之請牌,亦是近來事也,雖若如例請牌,而每於朝講命下之後,承旨預知其進不進,前期入稟,玉堂亦知悉此意,可也。因命玉堂先退,元容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3日 编辑

行都承旨尹序東。行左承旨趙萬元。右承旨南履翼緣故出。左副承旨尹益烈坐直。右副承旨李羲甲坐直。同副承旨尹行直。注書李光文仕直李紀淵。假注書洪羲祖未入來。事變假注書崔大寔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講。

○自開東至午時,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一寸二分。

○尹行直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講。

○尹益烈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尹益烈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來言,時囚無得過三日滯囚,曾有定式矣,時囚罪人柳興源照律,尹守任、李承達捧供當爲擧行,而判義禁韓晩裕有身病,同義禁閔昌爀、宋祥濂在外,只有趙弘鎭一人,無以備員開坐云。判義禁韓晩裕,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尹益烈啓曰,判義禁韓晩裕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坐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注書李紀淵病,代以尹命圭爲假注書。

○尹行直啓曰,卽伏見廣州留守韓用鐸雨澤狀啓,則封裹疎忽,霑濕狼藉,事體所在,極爲未安。原狀啓係是民事,故雖不得不捧入,而該守臣不可無警,推考,何如?傳曰,允。

○傳于尹行直曰,守令未差之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使之不日辭朝。

○吏曹口傳政事,以李魯新爲北靑府使,李象坤爲藍浦縣監。

○尹益烈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在外,執義金孝眞,掌令李敬參、金洛龍,持平李希祖牌不進,洪羲弼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任厚常,司諫南惠寬,獻納權烒,執義金孝眞,掌令李敬參、金洛龍,持平李希祖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尹行直曰,只推。

○尹命圭有頉,代以洪羲祖爲假注書。

○以副應敎洪冕燮,校理洪命周,修撰尹日逵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羲甲曰,只推。

○尹益烈,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趙弘鎭,以同知義禁府事,本府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羲甲,以吏曹言啓曰,今四月初七日行泰陵忌辰祭,獻官前參議朴大圭塡差,而時無職名,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護軍單朴大圭。

○李羲甲,以禮曹言啓曰,各陵、園、墓今春植木播橡,纔已畢役,株數、斗數區別報來,故依定式,別單書入,而順康園局內,樹木茂密,今無加植處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尹益烈,以兵曹言啓曰,慶熙宮衛將金觀洙身病猝重,勢難供職,呈狀乞遞,守門將曺海鎭除授在外,過限未上來,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禁府啓目,海南前縣監尹守任原情云云。問目內辭緣,泛稱遲晩,所當請刑是白乎矣,別軍職勿爲請刑,載在《大典通編》,議處,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兵曹前佐郞李承達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除刑推議處爲良如敎。又照目粘連,長興前府使柳興源矣本府議啓內,災結法意,何等嚴重,而一任吏手,漫不檢飭,其所偸弄,若是夥然,不可以非其身犯,有所參恕,以此照律,罪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減一等爲良如敎。

○庚午四月初三日辰時,上御誠正閣。晝講入侍時,同知事閔耆顯,持《詩傳》第一卷,特進官洪奭周,持《詩傳》第一卷,參贊官尹行直,持《詩傳》第一卷,侍讀官鄭元容,持《詩傳》第一卷,檢討官尹尙圭,持《詩傳》第一卷,記事官李光文,持《詩傳》第一卷,記注官李仁迪,持《詩傳》第一卷,記事官朴綺壽,持《詩傳》第一卷,武臣行副護軍元晦鎭,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敎曰,前受音則只首章讀六義,卽古規也,此後亦當如此。仍命讀奏新受音,元容讀自南有樛木,止《螽斯》三章章四句,仍解釋章句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訖,命陳文義。元容曰,此二章,形容后妃之盛德,贊頌福祿之繁多,而《樛木》章樂只之樂字,《螽斯》章宜爾之宜字,尤有善形容之意,蓋后妃之盛德,以惠逮下,至仁晠化,入人者深,故在下者,皆心悅誠服,至於樂之不已,則非德之盛者,能如是乎?《螽斯》章言,有此群處和集之美,則自有子孫衆多之盛,故下一宜字,宜是當然之謂,則后妃之有是德而有是福,自在於宜字之中,此雖群下稱願頌禱之辭,而實有是理,故《旱麓》章之福祿攸降,《思齊》章之則百斯男,卽其驗也。蓋人主處至尊之位,有四海之富,所可願者,是福祿之繁盛,故下之所以頌禱,上之所以願欲,固在於此,而福祿是在天者,則人固不可以期必,亦不可以欲之而得。然福善之道,其理孔昭,故有曰自求多福,有曰干祿豈弟,福與祿,似不能以可求可干之事,而有配命之德,豈弟之德,福祿自至,故自其自我致之之道而言求與干矣。朱子曰,洪範之祥言五福,《詩傳》之多言福祿,蓋爲歆動人主之意,夫人主若以求福之心,克修厥德,則奚但一時福祿之爲美哉?誠是社稷生民之福也。伏願殿下,深留聖意焉。上曰,下番陳之。尙圭曰,上番所奏甚好。此二章宗旨,實不外此,無容他義之更達,而蓋有是德則有是福,其理昭然,人君有積德累仁之盛,則福祿之繁衍,卽是必至之理也,故曰,根深者枝葉茂,德厚者福祿長。以《樛木》章內之義言之,則福祿之綏,必在於樂只君子,以上下諸章統言之,則《關雎》、《葛覃》、《卷耳》、《樛木》,極言后妃之德,然後乃有《螽斯》之詩,有德有福之理,有如是矣。后妃之德,何可勝言,而德之盛者,尤在於逮下,貴賤有分,尊卑截嚴,而德惠下逮,至於群下之心悅誠服,究其本則亦由於文王修齊之化,有以先之,與之合德,爲其內助,卜年八百,本支百世之慶,實基於此。伏願殿下,恒以文王修齊之化,爲法,以爲有是德有是福之道焉。上曰,同知事陳之。耆顯曰,《樛木》,頌福履之綏,《螽斯》,比子孫之衆,福祿之盛,莫如子孫之衆多,而又莫盛於《麟趾》之以仁厚與公子矣。其詞雖主后妃,而朱子以言詩者,或專美后妃,而不本於文王,爲誤,蓋后妃之德,固不爲無助,其實則皆文王修齊之效也。下番之以修齊仰勉者,誠好矣,而求福之本,實在於是矣,此等處益加體念,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特進官陳之。奭周曰,上下番及同知事,皆以求福之效,爲二章宗旨者,固然矣。大抵見解文字,有正義,有餘意,文王修齊之德,后妃逮下之惠,致有此福履子孫之盛,則是正義,而以餘意推之,《螽斯》章群處和集之和字,極有味矣。蓋和故福祿降,則和爲求福之本矣,所謂心和則氣和,氣和則形和,形和則聲和,聲和則天地之和應焉者也,以此推看,則室家閨壼之間,和氣充溢,故瑞慶流衍,宜其有子孫振振之慶也。若就人君分上言,則朝廷之上,庶僚輯睦,閭里之間,百姓安樂,無怨恨勞苦之歎,然後人和而天地和,萬物育焉,諸福臻矣,若其致和之本,則要在人主一心上養正之工耳,喜怒哀樂之發而皆中節,謂之和,而有一分過處,便非和也。且七情中,忿慾最難中節,忿懥之色,玩好之病,皆失其正,而乖和之甚者,苟於本源之地,克下涵養之工,常以懲忿窒慾爲心,以極乎心和而天地和,則百祥咸集,內而子孫千億,宜君宜王之慶,外而雨順風調,百姓和雍之休,有不期然而然者矣。伏願於和字上留神焉。上曰,參贊官陳之。行直曰,諸臣已悉陳無餘,臣則無他可達之義矣。上曰,《樛木》、《螽斯》,皆是形容后妃之德,而亦由文王修齊之化,下番所奏誠好矣,何以則能盡修齊之道,而有化行俗美之效耶?元容曰,治平之要,在於修齊,而修齊之本,在於本源涵養之工,蓋人主一心,卽敎化之所由出也,特進官所奏,儘得之矣。耆顯曰,特進官以朝廷輯睦、閭里安樂,就人君分上引喩爲說者,此言甚好。蓋上之人,惠以逮下,然後群下亦樂其德,而同寅協恭,有上下交孚之美,而致和之效,無遠不及矣。尙圭曰,福善之理在天,天何言哉?雖以匹夫之微,善無不福,慶延子孫,況人君有體天行道之德,而上帝監臨者乎?上曰,《樛木》似比體,而何以爲興也?興體之中,亦有兼比體者而然耶?元容曰,雖以《關雎》章見之,實兼比體,而亦以爲興,蓋興、比體相似,而略以章句之義,別之矣。奭周曰,興、比相近而異體,興者,引物以起吾意,比則只是說實事,而下面無說破底意,此所以異處,而《朱子小註》,詳言之矣。上掩卷,命同知事以下先退,耆顯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4日 编辑

行都承旨尹序東服制。行左承旨趙萬元坐直。右承旨徐有聞。左副承旨尹益烈服制。右副承旨李貞運未肅拜。同副承旨李羲甲坐直。注書李光文李紀淵。假注書洪羲祖仕直一員未差。事變假注書崔大寔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自卯時至巳時,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三分。

○李羲甲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趙萬元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萬元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雨勢如此,待後日次爲之。

○趙萬元啓曰,右承旨南履翼,同副承旨尹行直,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萬元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在外,執義金孝眞,掌令李敬參、金洛龍,持平李希祖牌不進,持平洪羲弼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大司諫任厚常,司諫南惠寬,獻納權烒,執義金孝眞,掌令李敬參、金洛龍,持平李希祖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萬元曰,只推。

○趙萬元啓曰,假注書洪羲祖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注書李光文病,代以李儒象爲假注書。

○以右承旨南履翼,同副承旨尹行直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羲甲曰,竝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李貞運、徐有聞落點。

○趙萬元,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初四日立夏改火進上時,宗廟署、社稷署、永禧殿、永寧殿、景慕宮、毓祥宮、宣禧宮,依例改火,奎章閣、議政府、承政院、漢城府,一體頒火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庚午四月初四日辰時,上御誠正閣。晝講入侍時,同知事趙弘鎭,持《詩傳》第一卷,特進官李文會,持《詩傳》第一卷,參贊官尹益烈,持《詩傳》第一卷,侍讀官鄭元容,持《詩傳》第一卷,檢討官尹日逵,持《詩傳》第一卷,假注書洪羲祖,持《詩傳》第一卷,記注官劉㵙,持《詩傳》第一卷,記事官朴綺壽,持《詩傳》第一卷,武臣行副護軍李寅植,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仍命奏新受音。元容讀自桃之夭夭,止《桃夭》三章章四句。上曰,釋音以奏。元容解釋章句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訖,仍敎曰,文義陳之。元容曰,此章別無拈出章句,仰奏文義者,而章下大旨曰,文王之化,自家而國,男女以正,婚姻以時,此是發明本章之義也。此時文王后妃,極其造端之道,有幽閒貞靜之德,有鍾鼓琴瑟之樂,閨壼之內,和氣洋溢,江、漢之間,敎化大行,當時士女,無不觀感之、傚則之,而其在平日,皆有和順積中、經禮自持之行,故於其于歸之時,亦必有宜家之賢矣。雖以文王之聖,豈能以家喩戶說,使其男女,必各得其正,使其婚姻,必各得其時哉?誠以閨門之內,敎化大行,而推及之功效,自如此矣,故先儒曰,文王非人人化之也,修吾身於此,功傚自見於彼,是如太王有爰及姜女,聿來胥宇之德,而當是時,內無怨女,外無曠夫。蓋敎化,本也,治效,末也,未有無其本而有其末者,故此章內則但稱于歸人之賢,而朱子則推其本而歸重於文王之化,《大學》之言齊家治國之事,亦引用此《詩》曰,宜其家人而後,可以敎國人。凡在上者,恒念其宜民、宜人、宜國之化,由於宜家之德,先自閨門燕閒之際,以至動靜語默之間,必思所以爲下民觀感傚則之道,則必有戒懼之心,而無放忽之事矣,此章雖無文義之可陳,而如是推看,亦好矣。上曰,下番陳之。日逵曰,此章文義,上番所奏,旣盡且詳,臣無容更言者,而竊以爲,此章所言,卽詩人推轉想度之語耳,彼女子之賢否,詩人亦豈知之,而特因其以正以時,推知其嫁者之必賢也,又因其嫁者之賢,而想見其必宜家室也。夫一時偶見之女子,尙能如此,則一國之成俗,可以推矣,一國之成俗如此,則敎化本源之地,尤可想矣,文王正家之治,吁亦盛矣哉?蓋此三章之要,專在一宜字,宜也者,和順之意也,和則不乖,順則不逆,不乖不逆而後,家道以正,夫然則宜室、宜家云者,不但爲女子言,尤合於男子身上看,和順之德,積於吾身,孝敬慈義,各極其道,則家室之和平,不勞而成矣。在於匹庶而猶然,況人君者,以天下爲一家,敎成于家,而行乎國,達于天下,使天下之室家,各得其宜者,是分內事也,故程之言曰,治天下,必以正家爲先,天下之家正,則天下治矣。伏願聖明,於此章宜之一字,深加體認,敎化法于文王,治效期于西周,使今日域內,咸得有宜家之樂焉。上曰,同知事陳之。弘鎭曰,上番玉堂已陳之,而此章之之子于歸,宜其室家,卽指女子嫁者,而詩人稱之,《大學》之引喩,以宜其家人而後,可以敎國人者,卽古人活看文字,推而及遠之道也。蓋文王之刑妻御邦,敎化及人者,何莫非自修化人之功,而以至江沱汝漢之間,莫不被其化,而致有此宜家、宜室之樂,則是所謂宜其家後,可以敎國人者也。此等處實爲君上之所留念,而今殿下講《詩經》矣,自《關雎》正家之始,以至《樛木》之化、《螽斯》之慶,而皆是詩人所諷詠,文王之敎化者,其所以化人成俗之道,專在於導率之得其宜,伏願體念焉。上曰,特進官陳之。文會曰,大旨曰,文王之化,自家而國,此之謂家齊、國治、天下平之道也。《大學》曰,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然則齊家、治國、平天下之道,莫不本之於誠意、正心之工,而一誠字,尤有重焉。伏願於誠字上,益加體念,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參贊官陳之。益烈曰,玉堂及同知事,已悉陳之矣,臣無可達之辭矣。上曰,男女正婚姻時,皆由於文王之化,故江漢出遊之女,亦皆變淫奔之俗,則男女婚姻之際,亦可以推知,然文王之敎化,無處不行,則奚但稱男女婚姻之事耶?非但此也,人主之政,莫先於敎化,何以則敎化之得行,如文王之盛際乎?元容曰,詩自《關雎》至《螽斯》,皆稱文王后妃之德,而至此章,始言于歸人宜家之賢,蓋文王后妃之德,先著於婚姻之始,故在下觀感之道,亦先於婚姻,而且婚姻,男女人倫之始者也,此而得其正,則其餘自可推矣。大抵敎化之行,不越乎人主一心外,吾心旣正,吾身旣修之後,擧斯加彼,上行下效,皆是轉移間事也。上曰,之子于歸,卽指嫁者而言也,有宜室家之賢,則可知其賢,而此皆統言其時士女之賢歟?詩人適見于歸之人言耶?元容曰,人之被化,亦有先後深淺之別,則當時之人,亦安知皆有是行,而江漢遊女,亦變前俗,則可知女子之多賢矣,詩人見嫁者之賢而詠嘆之者,其時風俗之美,敎化之行,有可以想像矣。上命掩卷,仍敎經筵官先退,弘鎭以下退出。王大妃殿進御枳梗二陳湯三貼製入事。出榻敎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5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未肅拜。行左承旨趙萬元坐直。右承旨徐有聞坐直。左副承旨尹益烈服制。右副承旨李羲甲。同副承旨尹鼎烈未肅拜。注書李光文李紀淵。假注書洪羲祖趙毅淳仕直。事變假注書崔大寔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申時,日暈兩珥。

○藥房都提調金思穆,提調南公轍,行左承旨趙萬元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調攝中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殿、宮氣候一樣,王大妃殿調攝中氣候,比前尤勝,下情益不勝萬幸,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羲甲啓曰,明日再明日泰陵忌辰祭齋戒正日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萬元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趙萬元,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趙萬元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左議政金載瓚有身病,右議政金思穆藥院問安進,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趙萬元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徐有聞曰,召對爲之。

○李羲甲,以內醫院都提調、提調意啓曰,副提調尹序東,今日問安,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與本職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以右副承旨李貞運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萬元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尹鼎烈落點。

○趙萬元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在外,執義金孝眞,掌令李敬參、金洛龍,持平李希祖牌不進,洪羲弼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儒象有頉,代以趙毅淳爲假注書。

○趙萬元啓曰,假注書趙毅淳,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趙萬元啓曰,明日泰陵忌辰祭,傳香禮房承旨當爲齋宿,新除授同副承旨尹鼎烈,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羲甲啓曰,吏曹郞廳來言,承旨有闕,政事,取稟。傳曰,承旨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洪義浩落點。

○傳于趙萬元曰,差備不飭之各殿、宮承傳色內官,一竝罷職。

○傳于趙萬元曰,當該中官,一竝汰去。

○以大司諫任厚常,司諫南惠寬,獻納權烒,執義金孝眞,掌令李敬參、金洛龍,持平李希祖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萬元曰,只推。

○李羲甲,以吏曹言啓曰,成均館司成鄭魯榮呈狀內,矣身素患痰癖之症,挾感添劇,時月之內,萬無供職之望云,繕工監副奉事權敎仁呈狀內,矣身素患痰癖之症,每當換節之時,一倍添劇,萬無供職之路云。鄭魯榮、權敎仁之身病,俱如是沈篤,則不可强令察任,竝改差,何如?傳曰,允。

○庚午四月初五日辰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徐有聞,持《孟子》第一卷,侍讀官鄭元容,持《孟子》第一卷,檢討官尹尙圭,持《孟子》第一卷,假注書洪羲祖,持《孟子》第一卷,記注官劉㵙,持《孟子》第一卷,記事官朴綺壽,持《孟子》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上番讀奏。元容讀自齊宣王見孟子於雪宮,止人不得則非其上矣,上曰,下番讀奏。尙圭讀自不得而非其上者,止亦非也,上曰,參贊官讀奏。有聞讀自樂民之樂者,止未之有也,上敎注書讀奏。賤臣讀自昔者齊景公,止吾何修而可以比於先王觀也,上曰,記注官讀奏,㵙讀自晏子對曰,止爲諸侯度,上曰,記事官讀奏。綺壽讀自今也不然,止爲諸侯憂,上曰,文義陳之。元容曰,孟子以與民憂、樂之意,對齊宣王之問,而蓋王者之憂、樂,出於天理之公,則其憂其樂,自可以與民同之,而若出於一己之私,則其憂其樂,不與民相關矣。雖以此章言之,省其耕斂,補其不足,則出於公天下之心,故其民也皆願遊豫,而擧切樂其樂之心矣,飮食若流,流連荒亡,則出於循一己之私,故其民也,皆有胥讒作慝,而少無樂其樂之意矣。夫君之於民,猶心體之相須,歡欣痛痒,無不相關,故當民之憂其憂也,若己之憂,當民之樂其樂也,若己之樂,此眞王者爲民之大政,而憂與樂,實相反,樂之似易,憂之似難,然樂生於無憂,則憂先於樂,其勢似然,故宋臣范仲淹之言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苟使在上者,先憂其憂,視民如己,盡如傷若保之惠,懋恤窮賑飢之澤,一夫之飢,一婦之寒,恒以爲己憂,遂使其民,皆得以安生樂業,無所可憂,則樂始生於其中,而眞可謂與民同樂矣。顧今歲値歉荒,諸路設賑,未知廈氈之上,憂民之聖念,恒有勤孜,而第伏覩恤典則特賜帑財,還穀則特命停退,賑資則特命區劃,玉食靡甘之敎,至發於絲綸,域內生民,孰不仰認至意,而見今賑政,將垂畢矣,果皆使惠澤下究,而生民無顚連之患乎?苟或有塡壑餓莩之歎,則終有欠於殿下憂民之政,蓋八域之中,一民之不獲其所,一物之不遂其生,皆殿下之責也。伏願殿下,恒念乎憂、樂與民之道,凡屬民事,少無放忽,而雖於召接諸臣之時,閭里之艱難,民生之疾苦,隨事咨訪,使之無微不達,每有階前萬里之心,則畢竟至同樂之地,而莫不由先憂中出來矣,深加體念焉。上曰,下番陳之。尙圭曰,上番所奏甚好,而此章第一義,果不出於樂民之樂、憂民之憂矣。蓋君臣猶父子,父豈不以其子之憂爲憂、其子之樂爲樂,君豈不以其民之樂爲樂、其民之憂爲憂哉?苟不能同其憂、樂,而獨樂於上,則雖使所樂能得其正,猶有民不得之歎,況所樂未必得其正者乎?必先憂民之憂,然後乃可以樂民之樂,故古人云,先憂後樂者,良以此也。此章亦云,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其憂、樂,實是王者之道,而孟子之歷聘齊、梁,眷眷不已者,何莫非濟民行王之道,而當時齊、梁之君,專以功利之心,徒求富强之術,私欲膠中,竟難回悟,仁義之說,格而不行,可勝歎哉?每於此等處,深留鑑戒焉。上曰,參贊官陳之。有聞曰,上下番已悉陳矣,臣無可達之辭矣。上曰,此章與上章孟子因莊暴好樂之語,而告齊王以與衆樂樂之義,略同矣。下番所謂不與民同樂,則所樂雖得其正,猶爲不可,況不得其正者乎云者,甚好矣。蓋與民同樂之道,不得其正,則非所以與民同樂之意也,何以則得其與民樂,而得其正之要道乎?元容曰,樂之不得其正,則是爲一己之私,而非天理之公,必不得以與民同之,而其樂也,苟能與民同之,則可知其得其正矣,然而與民同樂之道,惟一視天下,無一毫之私心,然後始可以議到矣。尙圭曰,與民樂得其正之道,果不出於公私二者,此亦非高遠難行之事也,一動一靜,一政一令,皆出於至公無私,則下民之心悅誠服,自不能已矣。是故,文王之靈臺,齊宣之雪宮,同是宮室臺榭,而靈臺之時,民皆歡樂之,雪宮之作,民皆愁怨之,此無他,皆由於理欲公私之分矣。上曰,孟子曰,不得而非其上者,非也,此蓋接續上文之意而言也。《集註》曰,下不安分,上不恤民,夫下之不安分,亦由於上之不恤民,何以則能盡恤民之道,而使下民,皆得以安其分耶?元容曰,在下者,雖不得其樂,輒非其上,則此是不安分之甚者也,固無足論,而在上者,則苟能以下民之不安分,非其上之心,而專由於上之不恤而然,則憂民之心,自可以發矣。凡民有恒産而後有恒心,苟使制其産而安其生,能於仰事俯育之際,不至憂飢亂心之境,則豈有不安分之理哉?然則安民之道,在於恤民,恤民之本,莫先於制産矣。上曰,此云一遊、一豫,爲諸侯度,則似亦非可已之事,而其或反爲諸侯之憂者,不得乎其適中之道而然耶?元容曰,遊豫與流連,似是同一遊也,而或爲之度,或爲之憂者,誠以其心之出於爲民,出於爲己之有不同也,於此而亦可見天理人欲之別矣。上命掩卷,仍敎儒臣先退,元容、尙圭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6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行左承旨趙萬元坐直。右承旨徐有聞坐直。左副承旨尹益烈服制。右副承旨鄭觀綏未肅拜。同副承旨申溆未肅拜。注書李光文李紀淵。假注書洪羲祖趙毅淳仕直。事變假注書崔大寔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自二更至初七日開東,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七分。

○趙萬元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在外,執義金孝眞,掌令李敬參、金洛龍呈辭,持平李希祖未肅拜,洪羲弼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萬元啓曰,右副承旨李羲甲,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以同副承旨尹鼎烈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有聞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曺允遂、吳翰源落點。

○以左副承旨曺允遂,同副承旨吳翰源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有聞曰,竝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申漵、鄭觀綏落點。

○趙萬元,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統制使申大偀狀啓,則以爲,本營支放穀移轉,自有法例,無論所劃多寡,各邑如數輸納矣。今年則參互支放,與賑資,從略均排於兩南,而湖南各邑,則徒事全寢,終至頉報於該道監營謄報回題,仍不輸送。如例輸送之物,專事相持之計者,大違法例,亦關事面,目下接濟之狼狽,已無可言,而日後將無句管行令之路,求禮縣監鄭殷祥,光陽縣監李殷會,樂安郡守李普榮,順天府使趙晉和等罪狀,請令廟堂稟處矣。統營穀之散在諸道者,專屬於統營,本非該道之所關,每年取耗,如數移轉,以爲支放之需,卽是不易之例,特以今年絶異於常年,而不以常例責之,故道臣急於還賑,不遑他念。不得不以道內見在之穀,不計某衙門所屬,竝爲本道民救急之資,統營餉穀,非不知爲重,而論報本司,屢請執留,而自本司亦爲曲循其請,至令以嶺南移轉穀,換送統營矣,此可見迫不獲已之致,而實非道臣故爲執留之意也。至於帥臣,則以此有定數之穀,取爲將士十二排朔之需,各有名色,加減不得,一或不足,必請給代,而今則乃以一道一年之耗,專付本道,一未取來,將無以措手塗抹,顧安得不萬萬罔措,而一關再關,徵督乃已乎?道、帥臣所處之地,雖爲不同,所當之時,均是切悶,此皆由於廟堂初不能從長料理,兩相區處,以至於致煩上聞之擧矣。至於四邑守令,則此非守令之故也,穀摠雖係於統營,命令專承於監營,道臣之所不許,而守令安敢擅自輸送乎?帥臣之請罪,只爲體例,而若論以事勢,元無足爲罪矣,更以道臣、帥臣,往復相議,與受之際,無或過執挪移之節,各從便宜,以爲兩無相礙之意,自本司發關分付。守令則切勿以今年變例爲例,此後則凡於統餉徵發進退之間,無敢少違,自抵重律之意,另加嚴飭,何如?傳曰,允。

4月7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行左承旨趙萬元。右承旨徐有聞。左副承旨尹益烈服制。右副承旨鄭觀綏坐直。同副承旨申溆坐直。注書李光文李紀淵假注書洪羲祖趙毅淳仕直。事變假注書韓錫祉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申溆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趙萬元啓曰,來十一日朝參日次矣,敢稟。傳曰,停。

○申溆啓曰,來十一日輪對日次矣,敢稟。傳曰,當次人受點,後日次待令。

○趙萬元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趙萬元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在外,執義金孝眞,掌令李敬參、金洛龍呈辭,持平李希祖未肅拜,洪羲弼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萬元啓曰,事變假注書崔大寔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傳于申溆曰,召對爲之。

○崔大寔改差,代以韓錫祉爲事變假注書。

○備邊司遷望,以李身敬爲北兵使。

○以慶尙監司鄭晩錫狀啓,薦新生竹笋進上,限內不得封進,惶恐待罪事,傳于申溆曰,勿待罪事,回喩。

○以慶尙監司鄭晩錫狀啓,固城縣人物渰死事,傳于徐有聞曰,聞甚矜惻,元恤典外,別加顧恤,渰死人如有生前身還布,蕩減事,廟堂區劃,分付。

○申溆,以禮曹言啓曰,卽接齊陵令所報,則本陵陵上庚方欄干柱石與駕石相接處,塗灰剝落,而柱石半片缺落,故量其缺落處,則高爲四寸三分,廣爲九寸五分許云矣。莫重陵上石物,有此缺落之事,極爲驚悚,而此與石物頹圮,有異,慰安之擧,不爲磨鍊,修改等節,依定式開城府留守進去奉審後,稟處,何如?傳曰,允。

○徐有聞,以賑恤廳言啓曰,北部安國洞契任掌尹命信,今月初六日本洞路傍,得一歲遺棄女兒,同里居良女金召史,欲爲收養,西部車子里契任掌金潤玉,今月初六日本洞路傍,得一歲遺棄女兒,同里居良女金召史,欲爲收養,貧不自食,皆願受料,告于本部,自各該部,同日牒呈,故依節目竝爲給料,使之乳養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庚午四月初七日辰時,上御誠正閣。召對入侍時,參贊官趙萬元,持《孟子》第一卷,侍讀官趙鐘永,持《孟子》第一卷,檢討官尹尙圭,持《孟子》第一卷,假注書趙毅淳,持《孟子》第一卷,記注官金良倜,持《孟子》第一卷,記事官朴綺壽,持《孟子》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上番讀之。鐘永讀自從流下而忘反,止惟君所行也,上曰,下番讀之。尙圭讀自景公悅,止好君也,上曰,參贊官讀之。萬元讀自齊宣王問曰,止勿毁之矣,上曰,注書讀之。賤臣讀自王曰,王政,止哀此煢獨,上曰,上番讀之。良倜讀自王曰,善哉,止於王何有,上曰,下番讀之。綺壽讀自王曰,寡人,止於王何有,上曰,文義陳之。鐘永曰,孟子言文王之治岐,而自耕者九一,以下至於恤四窮處,不過是五六件事,而以此推去,能成八百年之基業矣。今以我家治法,比觀於周之盛時,則其事多有相似者,如言耕者九一,則今之田稅所收,至爲輕歇,猶未滿九一之數,如言仕者世祿,則蔭官之稱,推先蔭之餘,而如功臣、嫡長、承襲等職,亦莫非世祿也。以言於關市,則道路之關,本無收稅,惟於都下市廛,有所分等應役,而初無征利之可論,外邑則於場市間,或有收稅處,亦有不收稅處,而摠以言之,則亦可謂譏而不征也。以言於澤梁,則自設均役以來,始有魚鹽收稅,而此亦與民同利也,不是禁民漁採也,雖謂之澤梁無禁,可也,以言乎罪人,則除非大惡、大逆外,曷嘗用收孥之典乎?謂之罪人不孥,亦可也。至於漂渰燒燼之殘獨戶恤典,亦必加數賙給,而如過時未婚之助婚與遺棄兒給料等事,無非所以恤四窮之意也,良法美制,燦然可觀,無損於姬周之盛,而治化之終有少遜者,何也?張橫渠之言曰,法立而能守,則德可久,業可大,蓋德業,亦多有守法中出來者,以臣賤慮,論今事勢,則譬如其室雖美,而人不知其處之,其器雖好,而人不知其用之,美法不能自行,而以致治效之邈然者也。雖以目下急務言之,當此歉荒之歲,三南民情,驚心慘目,其所傳聞,非止一事云,曾於先朝癸卯,七道設賑,其在丙午、甲寅,八道設賑,而其時民情,晏然自如,獨於今年,雖値一時之歉,亦是屢豐之餘,而民生遑汲之狀,不啻倍甚於向年,臣誠訝惑,究其說而不得也。竊伏聞先朝時,如田稅大同、新舊還餉、軍身布、奴婢貢等,可以停減與代捧者及雜稅、雜令之可以許免而許施者,凡有廟堂營邑之稟請,無一不允可,至於進供物膳,亦竝特敎停免,則此皆紓民力、解民困之大政也,故以穀活民,則其數實少,而爲惠甚大。顧今宵旰之憂,勤勤眷眷,靡不用極,有司之臣,亦莫不殫心奉職,以圖對揚,則雖其財粟漸竭,古今異宜,就其節目事件之間,或有參差不齊之患,若以實心實惠,期有實效,則先朝已行之良法美制,皆可以遵行於今日矣。古語云,欲法堯、舜,當法祖宗,今欲追文王之治岐,以求其發政施仁之效,則亦願殿下,先念於繼述先朝之政法焉。上曰,所奏甚好矣。上曰,下番陳之。尙圭曰,此章之義,昨亦以憂民之憂,樂民之樂,仰奏,而晏子言之,景公悅之,大戒興發之後,至作相說之樂,其時君臣上下之間,其氣像之好,有可以想像者矣。夫五音,宮爲君,商爲臣,則君臣相悅之樂,宜取乎宮、商之音,而此以角、徵爲之者,角是民也,徵是事也,故君臣之懽悅,亦由於民事之得成,槪可見其義,而自古君相之重民事,有如是矣。其詩曰,畜君何尤?是畜止其君之欲,而不爲所尤之謂也,夫人之所不能無者,欲也。凡於耳目口鼻四體安佚,聲色玩好甘肥華麗之物,無非可欲者,而凡人尙難自止其欲,況君上居崇高富貴之位,苟有所欲,則何事不成,而亦誰可以能使畜止乎?然而爲人臣而陳善閉邪,導達主意,使人主已萌之欲,能畜而能止,爲人主而舍己從人,嘉納昌言,以人臣畜君之言,不尤而不過,則上下之間,情志之交孚,氣像之和泰,自可底治平之績矣,故孟子釋之曰,畜君者,好君也,爲人主者,恒以臣下咈意止欲之言,知出於愛君之心,然後始可以言易入而志相通矣。自古極治太平之世,未有君臣之情志不得交孚,而能成其績者也,君臣之情志交孚,卽天地交泰之像也,天地交泰,然後萬物和而各遂其生也。伏願深加體念焉。上曰,參贊官陳之。萬元曰,上下番皆已仰奏,臣則別無可達者矣。上曰,景公聞晏嬰之言,大戒出舍,始興發補不足,至於作君臣相悅之樂,此所謂一言足以感君心,而景公始乃興發耶?鐘永曰,聖敎然矣。大抵始興發之始字,其於文勢,便作一關隘處,故由前而不能興發,由後而始乃大悅之意,皆可以見矣。尙圭曰,晏子之言,固善矣,而景公之悅,亦賢矣,人君聞昌言嘉謨,而外雖勉從,不能心悅,則此非誠心,而亦無實效矣。上曰,好貨、好色,人之欲也,其在人君,尤當深戒,則孟子所對,雖出於開導宣王之意,而人君若因此言,反又認以好貨、好色而無所害,則其將如何?鐘永曰,人君若以欲用孟子之意,至有好貨、好色之事,則固當竝與與百姓同之一句語,而用其言矣,如是則何憂之有?上曰,哀此煢獨一句,雖是引用《詩傳》,而四窮之中,偏擧煢獨而言,何也?鐘永曰,此是擧一而包三也,鱞寡孤獨,皆在此中矣。上曰,齊王之言曰,王政可得聞歟?此是眞箇不知王政之爲何事而然耶?鐘永曰,試以觳觫章中何如則可以王之問,觀之,可知齊王之實不知王政之爲何事矣。上曰,善哉言乎之言,果是善心所發耶?鐘永曰,聖敎然矣。蓋其時遊說之士,專以功利之說,進於其君,而以孟子之大聖gg大賢g,初發王政二字,故齊王亦始聞而誠喜之矣。上曰,孟子曰,內無怨女,外無曠夫,而凡所謂四窮者,無世無之,則雖於聖王之世,豈可謂以全然無之乎?鐘永曰,怨女曠夫,豈有全無之理耶?詩云,周餘黎民,靡有孑遺,而亦非謂無一遺民也,雖經傳上往往有此等句語,固當領會大旨,而不以辭害意者矣。上曰,曠夫怨女,蓋於聖王時,則似當少矣。鐘永曰,聖敎然矣。尙圭曰,雖此時,何可必其曠夫之無一人,而大抵怨女曠夫,卽是不獲其所者也,雖一夫一婦,如有不獲其所者,則是皆君上之責,而所當惻然、惕然者也。上曰,不以好貨、好色,爲說如此,則豈無王政之可言者乎?鐘永曰,新安陳氏所云,因其近似而發揮之者,儘好矣,孟子所論,蓋出於此意,而若以治道爲說,則行仁政三字,是爲大本矣。上曰,以楊氏註所云,天理之所有,人情之所不能無者,與天理人情同行異情等句語,觀之,則其所戒絶之意,與孟子所言,略有不同處矣。鐘永曰,孟子則只因齊王之言端而爲之說,楊氏則直就天理人欲上分開爲說,故其言頗有不同,而其實則推廣孟子之本意者矣。上命掩卷,仍敎曰,向日之雨,尙患不足,夜雨雖未多,猶勝於不來矣,農形,果如何云耶?萬元曰,秋牟雖有後時之歎,而春牟頗有蘇成之望,至於注秧,則似猶未足矣。上命玉堂先退,鐘永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8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行左承旨趙萬元。行右承旨李好敏。左副承旨徐有聞。右副承旨鄭觀綏坐直。同副承旨申溆坐直。注書李紀淵一員未差。假注書洪羲祖仕直趙毅淳。事變假注書韓錫祉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夜自三更至初九日開東,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四分。

○申溆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經筵爲之。

○趙萬元,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趙萬元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萬元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備忘記,古豐山萬戶尹聖佐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兒一箇賜給。

○洪義浩啓曰,左副承旨尹益烈,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李好敏落點。

○趙萬元啓曰,兵曹郞廳來言,北兵使下批政事,取稟。傳曰,當日爲之。

○洪義浩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政事當日爲之事,命下,而判書朴宗慶,參判閔耆顯,參議宋冕載俱以病不來,不得開政云。判書、參判、參議,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洪義浩啓曰,吏曹判書朴宗慶,參判閔耆顯,參議宋冕載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參議只推,與判書、參判,更爲牌招。

○趙萬元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在外,執義金孝眞,掌令李敬參、金洛龍,持平李希祖牌不進,洪羲弼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大司諫任厚常,司諫南惠寬,獻納權烒,正言李國標、李鋗,執義金孝眞,掌令李敬參、金洛龍,持平李希祖牌不進罷職傳旨,踏啓字,傳于申溆曰,今日政差出。

○傳于申溆曰,今夜弛禁。

○申溆啓曰,明日朝講,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鄭觀綏,以兵曹言啓曰,再明日動駕時,本曹堂上守宮及侍衛,當爲備員,參議、參知未差之代,令該曹以在京無故人,口傳差出,待下批牌招,以爲備員之地,何如?傳曰,允。

○鄭觀綏,以兵曹言啓曰,五衛將李徵五身病猝重,勢難供職,呈狀乞遞,改差,何如?傳曰,允。

○傳于申溆曰,傳命誤傳中官,從重推考。

○有政。吏批,判書朴宗慶進,參判閔耆顯進,參議宋冕載牌不進,同副承旨申溆進。啓曰,大司諫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外任竝擬,何如?傳曰,允。以閔命爀爲大司諫,以宋稚圭爲執義,以金啓河爲司諫,以李永純爲掌令,以洪聖肇爲掌令,以鄭元容爲獻納,以閔養世爲持平,以趙貞喆爲正言,以朴奎壽爲正言,以李文會爲大司成,以趙德潤爲禮曹參判,以李羲甲爲刑曹參議,以洪奭周爲同經筵,以兪應煥爲吏曹佐郞,以任驥材爲工曹佐郞,以李友信爲繕工副奉事,以吳載光爲會寧府使,以李光錫爲興海郡守,以崔日運爲平邱察訪。檢閱李光文,鏡城府使李身敬竝單付。前同知韓德樹年九十六,今加嘉義加資事,承傳,故通德趙載任贈吏參例兼,義州府尹趙興鎭考,故學生金最齡贈工參例兼,金昌運贈左承旨,故通德金尙說贈僕正,同知金觀洙三代。再政。以南履翼爲楊州牧使,以申在明爲應敎,以金學淳爲副校理,以李錫夏爲司成,以安光貞爲刑曹正郞。兵批,判書金履度病,參判朴聖集入直進,參議未差,參知未差,右副承旨鄭觀綏進,同知安得謙,北兵使李身敬,護軍尹序東、鄭尙愚、黃琳,副護軍尹益烈、南履翼、李羲甲、曺允遂、李貞運、尹鼎烈、吳翰源、尹行直,副司正洪羲祖、趙毅淳竝單付。

○申溆,以吏批言啓曰,庚午式年生員回榜老人前同知韓德樹,方在公忠道瑞山地,而身病危重,不得上來,依定式加資下批後,嘉義敎旨及白牌,成給本家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觀綏啓曰,左右史不可不備,注書李光文,旣已還付檢閱,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以鄭來百爲兵曹參議,以金履喬爲兵曹參知。

○以吏曹參議宋冕載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觀綏曰,只推。

○禁府啓目粘連,向前李承達亦,身爲騎郞,閤外喧聒,至徹啓講之地,而不能禁斷,溺職之罪,在所難免,以此照律,何如?判府啓,依允。又啓目粘連,向前尹守任亦,災結法意,何等嚴重,而專委吏手,漫不致察,偸弄之數,若是其夥然,不可以身無所犯,有所寬恕,以此照律,何如?判府啓,依允。

4月9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行左承旨趙萬元坐直。行右承旨李好敏坐直。左副承旨徐有聞。右副承旨鄭觀綏。同副承旨申溆。注書李紀淵一員未差。假注書洪羲祖趙毅淳仕直。事變假注書韓錫祉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爲之。

○徐有聞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稚圭,掌令李永純、洪聖肇,持平閔養世在外,洪羲弼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溆啓曰,明日動駕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溆啓曰,今日朝講,領事當爲入參,而領議政未差,左議政金載瓚,右議政金思穆有身病,在前如此之時,領事或有故,則政府東西壁及知事有代入之例矣。左參贊金文淳,右參贊吳載紹,知事南公轍、朴宗慶,竝卽牌招,以爲推移入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申溆啓曰,臣溆依定式進詣香室,奉審香祝樻、祝板袱子,則精潔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單朴周壽。

○以兵曹參知金履喬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趙萬元曰,只推。

○洪義浩啓曰,卽者吏曹郞廳來言,興海郡守李光錫,兩司當爲署經,而憲府則行大司憲,bb李b直輔,執義宋稚圭,掌令李永純、洪聖肇,持平閔養世在外,洪羲弼未署經,諫院則行大司諫閔命爀未肅拜,司諫未差,正言趙貞喆、朴奎壽在外,只有獻納鄭元容一人,無以備員署經云。行大司諫閔命爀,卽爲牌招,以爲署經之地,何如?傳曰,允。

○洪義浩啓曰,守令署經事,命下,而憲府則只有在外未署經之員,無以署經,何以爲之,而諫院則行大司諫閔命爀牌不進,司諫未差,正言趙貞喆、朴奎壽在外,只有獻納鄭元容一人,無以備員署經。行大司諫閔命爀,更爲牌招,以爲署經之地,何如?傳曰,兩司除署經。

○傳于洪義浩曰,行公外,玉堂竝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推移入直。

○玉堂前望單子bb入b之,應敎洪羲俊,副應敎洪冕燮,校理李基崇、徐長輔,副校理尹致後,修撰李惟命落點。

○洪義浩啓曰,新除授校理徐長輔,方在職牒還授中,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蕩滌敍用。

○以應敎洪羲俊,副應敎洪冕燮,校理徐長輔,修撰李惟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申溆曰,只推。

○申溆,以弘文館言啓曰,校理李基崇,時在公忠道忠州地,副校理尹致後,時在全羅道任實地,經筵入番事緊,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依啓。

○洪義浩啓曰,明日大駕詣毓祥宮,入齋室後,王大妃殿、惠慶宮、嘉順宮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同副承旨進去。

○申溆啓曰,明日動駕時,兩司侍臣,當爲備員,除在外、未署經外,呈告人員,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趙萬元曰,明日出宮內門路,以協陽門爲之。

○傳于鄭觀綏曰,當該排設司鑰,竝汰去。

○兵曹,以鄭學畊爲都監中軍,吳毅常爲御營中軍。

○禁府照目粘連,兵曹前佐郞李承達矣本府議啓內,身爲騎郞,閤外喧話gg喧聒g,至徹啓講之地,而不能禁斷,溺職之罪,在所難免,以此照律,罪笞五十收贖,解見任別敍,私罪,奉敎依允。又啓目粘連,海南前縣監尹守任矣本府議啓內,災結法意,何等嚴重,而專委吏手,漫不致察,偸弄之數,若是其夥然,不可以身無所犯,有所寬恕,以此照律,罪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議各減一等爲良如敎。

○庚午四月初九日卯時,上御誠正閣。朝講入侍時,右參贊吳載紹,持《詩傳》第一卷,知事金羲淳,持《詩傳》第一卷,特進官宋祥濂,持《詩傳》第一卷,特進官金魯敬,持《詩傳》第一卷,參贊官徐有聞,持《詩傳》第一卷,司諫金啓河,持《詩傳》第一卷,侍讀官趙鐘永,持《詩傳》第一卷,檢討官尹日逵,持《詩傳》第一卷,假注書趙毅淳,持《詩傳》第一卷,記事官朴綺壽,持《詩傳》第一卷,記事官李光文,持《詩傳》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命奏新受音。鐘永讀自肅肅兔罝,止《兔罝》三章章四句,仍解釋章句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訖,命陳文義。鐘永曰,此章大旨,專言化行俗美,賢才衆多之像,而兔罝之武夫,不過野外一獵夫也,雖有赳赳之容,可用之才,謂之公侯干城則可矣,而至謂之以公侯腹心,則泛看似不襯合。蓋文王則穆穆垂拱,居於深宮之內,而兔罝之武夫,則遠在野外,同心同德,豈能易乎?惟其德化之廣施,亶在君心之先正,而使民觀感,知所作興,故程子云,聖人感天下之心,如寒暑雨暘,無不通、無不應者,政爲此也。以故,君心所向,卽爲萬民之表,而君心欲行仁義之治,則道學之士,進焉,欲成富强之業,則政事之才,用焉,欲修文敎,則必有黼黻鴻猷之人,欲尙武力,則必有鍊達戎務之人,而皆莫不爲同心同德之士矣。文王之時,則化其不美之俗,以成美俗,而今俗則本自美焉,惟我先朝二十五年至治之化,洽于民心,至今有於乎不忘之思,則殿下所以作成人才之道,尤易爲力,而其本則實在於君上之自修身心上工夫,以致化民而成俗耳。《大學》之明德於天下,《中庸》之篤工而天下平,亦不外於君心之先正,而苟能盡作成之方,使人才蔚興,則公侯腹心之賢,奚但止兔罝之野人哉?惟殿下留念焉。上曰,下番陳之。日逵曰,《兔罝》三章,蓋可見文王作人之盛矣。第以首章干城二字,觀之,干城云者,卽指兔罝野人之才,足以捍外禦內,若甲兵之利、金湯之固也,然此特擧其武人而已,雖以文才言之,《文王》章所謂疏附奔奏,先後禦侮者,稱其得人之盛也,蓋無論文、武兩才,旣其作成之有素,故所以致用之不乏。試以武事論之,伐崇伐密,皆文王用武之時,非必謂兔罝之人,得用於此時,而《棫樸》章曰,周王于邁,六師及之,則其在六師之列者,安知非此輩人乎?況用人之道,尤貴乎老才,則聖人作成之功,亦爲貽燕之資,《卷阿》章之吉士藹藹,《江漢》詩之武夫洸洸,未必不由於是矣。夫力於菑田者,反以自養,勤於種材者,反以自庇,作人之才而爲用於國,亦無異焉,則有國之急先務,莫過於是,而人君之盛功,必見於作人者,固如此矣。世級寢降,暴棄成習,人才雖云漸不如古,而上之人,若施之以鼓舞變化之道,則何患無可用之人乎?孟子曰,待文王而興者,凡民也,凡民之流,猶可以作而興焉,況不爲凡民者乎?當此人才眇然之時,殿下於作人二字,益加留念,務盡其道,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西壁陳之。載紹曰,玉堂上下番已仰奏,臣無可達之辭矣。上曰,知事陳之。羲淳曰,兔罝野人,卽是賤人,而其才如此,則見此而文王作人之化,可推而知,伊時朝著人才之多,亦可推知。夫人才者,常時培養成就,然後乃有人才,始可以用之朝廷,各當其職矣,若不預爲培養而成就,則必無人才,朝廷之得用人才,誠難矣。得用人才之道,無他,養之有素,知之則明,任之則久而已,殿下於此等文字,無或有書自書、我自我之患,而留念於養之素、知之明、任之久之道,是臣區區所願也。上曰,特進官陳之。祥濂曰,野人之可用如此,則人才莫盛於三代之時,而非今日之比也,《詩》云,濟濟多士,文王以寧,於此可見文王作人之效。至若我東,則幅圓甚少,人才之收用,不甚難焉,顧今人才,難保其多,而搜羅之道,不可不留念,故敢此陳達,伏願聖明懋哉。魯敬曰,上番玉堂,已爲仰奏,臣無可達之辭矣。上曰,參贊官陳之。有聞曰,臣亦無可達者矣。上曰,此章固是化行俗美之意,而何以則可使化行而俗美,以致賢才之衆多乎?鐘永曰,俄者以導率作成之意,有所仰陳,先念於作成培養之道,則化自行而俗自美矣,其俗美則賢才自可蔚興矣。上曰,《旱麓》詩云,周王壽考,遐不作人,旣有大德,則必得其壽,固其宜也,而壽考之所以作人者,何也?鐘永曰,豈弟君子,遐不作人者,以有德,故能作人也,周王壽考,遐不作人者,謂其作人之功以壽考,故能致深遠之效矣。日逵曰,人才作成,是非一朝一夕可必之事,聖人久於其道,則功化尤有所著矣。上命掩卷,啓河進前奏曰,臣庸愚湔劣,本不合於淸朝耳目之任,而亞諫除旨,忽下於千萬夢想之外,朝講有命,天牌儼臨,義分是懼,雖不得不章皇出肅,冒沒登筵,而第臣於啓辭中區區私義,有不可冒參者。從前忝叨臺職,以此引避,輒蒙體諒之恩,則前後處義,宜無異同,其何可一刻晏然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依啓。出擧條啓河退出,上曰,經筵入侍諸臣,每於前一日,預爲入稟,可也。有聞承命後奏曰,玉堂或有實故或未差,番次苟艱云矣。上曰,行公外玉堂知入也。仍命西壁以下先退,載紹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初九日午時,上御誠正閣。晝講入侍時,知事金羲淳,持《詩傳》第一卷,特進官宋祥濂,持《詩傳》第一卷,參贊官趙萬元,持《詩傳》第一卷,侍讀官趙鐘永,持《詩傳》第一卷,檢討官尹日逵,持《詩傳》第一卷,假注書洪羲祖,持《詩傳》第一卷,記事官朴綺壽,持《詩傳》第一卷,記事官李光文,持《詩傳》第一卷,武臣行副護軍金益彬,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仍命新受音讀之。鐘永讀自采采芣苢,止《芣苢》三章章四句,解釋章句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仍敎曰,文義陳之。鐘永曰,此章別無深義,而大抵文王之時,其民安樂,室家和平,婦人采芣苢而爲樂者也,詩三百篇,皆是諷誦詠歎,使人得其性情之正者,故字句間語助辭,亦多有可觀處矣。是以,孔子說《詩》,有釋民之秉彝,好是懿德,而曰,民之秉彝也,故好是懿德也,本句之外,不過添入兩箇也字,一箇故字,而亦有可以詠歎者。今此芣苢三章,皆重疊爲辭,所變換者,惟是采有等六字,而旣采旣有,以掇以捋,以至袺之於衣,襭之於袵,箇中亦可見整整不亂,雍容安閒之意,而幾乎盡出而難盡其狀矣。且薄言二字,政是不着心,不用力,而自然和平之意,直與鳶飛魚躍,同其氣像,諷詠玩繹,自有無限之味,每於此等詩,益加省覽,恐好矣。上曰,下番陳之。日逵曰,上番已陳之,別無可言者,而此云采芣苢,卽女子採桑採葛之類也,固無足稱,而但其文體甚好,句語之排布,辭氣之宛轉,殆若有壤歌、衢謠之象。古人云《芣苢》章,作者添一辭不得,讀者加一言不得,又有明儒之說,讀《詩》而不知《芣苢》章之味,不可語《詩》者,專以氣像和平而言也。蓋當時百姓,纔經獨夫之虐,幸際父母之邇,歡欣鼓舞之心,自發於風謠詠歎之間,以至婦人女子雍容和樂,則何莫非文王之德化,而今殿下臨御以來,凡所以化民成俗之道,靡不用極,而竊觀閭里之下,生民之疾苦滋甚,糴糶之流害,刑獄之繁滯,無非憂愁怨恨之端,則設有謳吟之作,其於此章之氣像,曷嘗跂哉?此無他,雖有致治之心,而不得致治之方故也。若夫視民如傷,不遑暇食,必以文王自期,一日二日,聖學將就,使萬民有所觀感而興起,則安知無《周南》正風之作,復覩於今日也?上曰,知事陳之。羲淳曰,婦人無事,采此芣苢,特一至微細之事也,固無足爲詩人之詠歎者,然以小推大,至微亦顯之義,亦在其中。蓋以婦人之無知,當此至小之事,猶能整暇雍容,乃有次第條理,則可見其家室相樂、和順積中之美也,豈可以一婦女之事,泛看乎?若推以男子分上言,則乃是朝吟暮誦,溫古知新之學也,大於此則聖人格致誠正之工,亦有次第條理之可以推看者,而其所以工夫節次,爲學方術,雖於此等文義,足可以旁照以看矣。上曰,特進官陳之。祥濂曰,上下番及知事已陳之,臣無可達者矣。上曰,參贊官陳之。萬元曰,儒臣及知事已言之,臣亦無可陳之辭矣。上曰,此章,亦專以化行俗美爲語,朝者已言之,而何以則敎化大行,使之家室和平,致有采芣苢相樂之美乎?鐘永曰,化俗亦有淺深,蓋設敎以導俗,則其功猶爲淺近,而先修我身心上工夫,如《大學》所云三綱領、八條目,則使民瞻仰而興作者,尤有深效矣。上曰,此章,大抵無別義,如下番所云,明儒以爲不知《芣苢》章,不可語詩之說,及上番所云語助辭多有可觀之說皆好,而亦足以推移看得矣。鐘永曰,此章文義之推移看得,聖敎誠然矣。上命掩卷,經筵諸臣先退,羲淳以下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初九日未時,上御誠正閣。夕講入侍時,知事金羲淳,持《詩傳》第一卷,特進官金魯敬,持《詩傳》第一卷,參贊官李好敏,持《詩傳》第一卷,侍讀官趙鐘永,持《詩傳》第一卷,檢討官尹日逵,持《詩傳》第一卷,假注書趙毅淳,持《詩傳》第一卷,記事官朴綺壽,持《詩傳》第一卷,記事官李光文,持《詩傳》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命奏新受音。鐘永讀自南有喬木,止《漢廣》三章章八句,仍解釋章句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訖,命陳文義。鐘永曰,此詩三章,皆言漢之廣江之永,而程子釋之曰,水之爲限而不可踰,以興禮義之爲閑而不可犯也。此則以江、漢爲禮義之興,而朱子則以喬木起興,江、漢爲比,其句法語意,略有不同,而其曰,端莊靜一,非復前日之可求,則此非禮義而何哉?彼江、漢之遊女,卽是閭巷間貿貿愚婦,而一有禮義,人不敢犯,況鄕黨自好之士與讀書之士大夫,能以禮義自持者乎?《詩》云,相鼠有體,人而無禮,則可知深惡痛嫉之意,而管仲素知治法者,其言亦曰,禮義廉恥,國之四維,禮義所關,蓋若此矣,每於敎民化俗之事,有可以興禮義、勵廉恥者,則必須加念焉。上曰,下番陳之。日逵曰,《周南》十一篇,南國之詩,只有《漢廣》、《汝墳》二篇。夫江、漢之間,固非一國,而被文王之化則同也,欲盡載其詩則不勝其多,不載則無以見聖人御邦之化,故所以編錄之止於此耳。然卽此《漢廣》一詩,而文王敎化之盛,諸國風俗之美,可以反偶,亦奚以多爲哉?蓋道之汚隆,治之得失,觀於其世之風俗而可知也,故《易》之觀卦九五曰,觀我生,君子無咎,象曰,觀我生,觀民也。夫我生云者,謂政敎施爲之出於我也,觀民云者,謂察民之俗而驗己之道也,其曰,君子無咎云者,蓋言觀民而皆爲君子之俗,然後我乃無咎也,今此漢廣之美俗,實是君子無咎,而文王化民之功,吁亦至矣。殿下今日臨講此詩,必以化民成俗之道,益勉聖功,而若乃致功化之要道,則不越乎上番所陳禮義二字。夫子曰,導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江、漢之俗,所以變其淫亂者,是卽有恥而格者也,雖以文王之敎化,捨禮義而亦安所施哉?伏願殿下,深加留意焉。上曰,知事陳之。羲淳曰,上下番玉堂已爲陳達,臣無文義之可奏者矣。上曰,特進官陳之。魯敬曰,此章,別無文義之可達者矣。上曰,參贊官陳之。好敏曰,臣無可以仰達之文義矣。上曰,《禮記》云,女子無故不出閨門之外,則江、漢之女好遊,何也?鐘永曰,雖以小註所云大堤曲,觀之,蓋其地方風氣,各自不同,本以好遊成俗故也。羲淳曰,女子化之,卽男子化之,及於女子也,此可見文王之化,深且遠矣。上曰,文王之化,自近而遠,至及於江、漢,則此章尤可見文王之德矣。鐘永曰,文王時在豐鎬,而江、漢之地則蓋遠矣,然而能先及,則其德化之盛,可知矣。上命掩卷,經筵官先退,羲淳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10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行左承旨趙萬元。行右承旨李好敏。左副承旨徐有聞。右副承旨鄭觀綏坐直。同副承旨申溆坐直。注書李紀淵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趙毅淳。事變假注書韓錫祉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大駕詣毓祥宮展拜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仍詣宣禧宮展拜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王大妃殿、惠慶宮、嘉順宮,遣承旨問安。答曰,知道。還內後,內閣、政院、玉堂、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藥房都提調金思穆,提調南公轍,副提調洪義浩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殿、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申溆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經筵。

○趙萬元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動駕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好敏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稚圭,掌令李永純、洪聖肇,持平閔養世在外,洪羲弼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萬元啓曰,司僕寺內乘來言,捲簾,取稟。傳曰,捲三面。

○洪義浩啓曰,行大司成李文會,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依定式推考警責,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申溆啓曰,臣以王大妃殿、惠慶宮、嘉順宮問安進去,下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洪義浩曰,飭已施矣,掌樂提調竝敍用,仍任前職及諸任。

○兵曹口傳政事,大護軍單沈象奎。

○有政。吏批,判書朴宗慶進,參判閔耆顯牌不進,參議宋冕載牌不進,同副承旨申溆進。以南公轍爲兵曹判書,徐鼎輔爲司諫,洪重鉉爲監察,金鍾虎爲長興主簿,申𬗈爲假引儀,安聖謩爲引儀。

○再政,訓鍊都監提調單南公轍,禁衛營提調單南公轍,御營廳提調單南公轍。

○兵批,判書未差,參判朴聖集病,參議鄭來百入直進,參知金履喬未肅拜,右副承旨鄭觀綏進。同知單崔彦耉,護軍李元植,副司直金啓河、申在明、洪命周、金學淳竝單付。

○鄭觀綏啓曰,新除授行兵曹判書南公轍,卽爲牌招,傳授命召,何如?傳曰,允。

○鄭觀綏啓曰,行兵曹判書南公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命召傳授,一時爲急,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鄭觀綏啓曰,行兵曹判書南公轍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命召傳授,一時爲急,連事違召,不卽承膺,事甚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李好敏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來言,今日動駕時,駕側鳴錚罪人有德,移送秋曹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申溆啓曰,明日朝講,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申溆,以弘文館言啓曰,應敎洪羲俊,副應敎洪冕燮,校理徐長輔,修撰李惟命,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吏曹參議宋冕載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義浩曰,只推。

○以應敎洪羲俊,副應敎洪冕燮,修撰李惟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申溆曰,只推。

○以獻納鄭元容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申溆曰,只推。

○徐有聞,以戶曹言啓曰,時御所內各司雨漏修改吉日及敬奉閣後面逼近松雜木斫去吉日,令日官全宗周推擇,則今四月十二日卯時爲吉云,以此日時擧行,何如?傳曰,允。

○徐有聞,以戶曹言啓曰,謹依下敎,宣禧宮簾帳、地衣修改吉日,令日官金性錡推擇,則今月十三日辰時爲吉云,以此日時擧行,何如?傳曰,允。

○趙萬元,以訓鍊都監言啓曰,本局哨官李周彦受由下鄕,身病甚重,改差,何如?傳曰,允。

○李好敏,以刑曹言啓曰,掌樂提調竝罷職,當該典樂,令刑曹勘配,樂工,令刑曹取招後,嚴刑照律定配事,命下矣。樂工金漢尙,各別嚴刑,反復究問,則所供內以爲,渠以樂工,所食至薄,當此歉歲,萬無糊口之望,餓死丁寧,故敢以螻蟻之賤,肆然伏地,冀蒙資生之道,自究所犯,萬死無惜,而初不與渠之同僚共議,渠自爲之云矣。謹按律文,則《大典通編推斷條》有曰,凡亂言者,杖一百流三千里,金漢尙,依此律照勘,待拷限決杖一百後,咸鏡道利原縣,流三千里定配所押送,典樂申敬國,平安道价川郡定配所,卽爲押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有聞,以賑恤廳言啓曰,五部都民處,三巡發賣米,今月十一日爲始,分排各倉,分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校理徐長輔疏曰,伏以臣,至庸極陋,百無一取,幸際明時,濫廁仕籍,奔走執事之末,無往非罪,而惟以夷險殫竭,爲一分報效之道矣。其奈才識淺短,隨處生疣,迺於昨年,忝叨監試二所參試之任,不善周旋於懸題之時,致有廟堂草記論勘之擧,尙今追惟,惶愧交切。職在參聞,而施措之際,旣不能强立己見,人多冒入,而紛拏之弊,亦不能前期檢飭,竟至初場罷試之境,僨誤之罪,合被大何,聖度天大,恕以生疎,草草薄勘,匪罪伊榮,而臣心兢蹙,益無容措。千萬不自意,瀛銜特授,恩敍繼降,召牌且屢臨矣,經歲逖違之餘,況値講對日聞之時,揆以分義,固當𨃃蹶趨承之不暇,而顧以僨事之蹤,仰感特恩,抗顔進身,匪臣區區所敢出也。仍伏念,臣之老父,素患癖積之症,當此換節之時,一倍添劇,委頓床笫,食飮全却,重以感冒外侵,眞元內鑠,而臣方左右扶將,實無暫時離捨之望,私義旣難冒膺,情理又此煎迫,玆不得不冒陳衷懇,仰瀆崇嚴。伏乞聖慈,俯垂諒察,亟遞臣所帶之職,仍治臣逋慢之罪,俾便救護,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救護。

○庚午四月初十日辰時,上詣毓祥宮。擧動入侍時,行都承旨洪義浩,行左承旨趙萬元,行右承旨李好敏,左副承旨徐有聞,右副承旨鄭觀綏,同副承旨申溆,記事官李紀淵,假注書趙毅淳,記事官朴綺壽、李光文,原任直閣沈象奎,檢校直閣洪奭周、李魯益,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外辦,上具翼善冠、衮龍袍,乘輿出宣化門。藥房都提調金思穆,提調南公轍,副提調洪義浩進前曰,早朝勞動,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思穆曰,今日卽日次也,殿、宮承候時,臣等中一人,當留本院,何以爲之乎?上曰,都提調仍留,可也。仍出協陽門,降輿乘輦,由肅章門、進善門,出敦化門,至鍾閣街上,命書榻敎曰,貢市堂上率貢市人,還宮時鍾漏街上待令。至毓祥宮大門外,降輦乘輿,入齋室,問安勿爲之。出榻敎少頃,上詣板位,行再拜禮,仍入室奉審,仍詣冷泉亭,行四拜禮,入室奉審,還御齋室,命書傳敎曰,當該不飭之頭目中官,罷職,當該中官,竝令該府拿問嚴飭。義浩曰,奉安閣行禮時,寶劍侍衛,經入內庭,事甚未安。當該摠管,竝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仍詣延祜宮,行再拜禮,入室奉審如上儀,展拜後,問安勿爲之。出榻敎還御齋室,命書傳敎曰,諸司預備。通禮跪啓外辦,上乘輿出宮大門,降輿乘輦,至宣禧宮大門外,降輦乘輿,入齋室,問安勿爲之。出榻敎少頃,詣板位,行再拜禮,入室奉審,還御齋室,命書傳敎曰,頭目中官推考,當該長番中官竝罷職。有頃,通禮跪啓外辦,上乘輿出宮大門外,降輿乘輦,至彰義宮西門,降輦乘輿,入齋室,問安勿爲之。出榻敎詣藏譜閣板位,行四拜禮,又奉審如禮,仍詣懿昭廟,行再拜禮,入廟奉審,還御齋室,展拜後,問安勿爲之。出榻敎命書傳敎曰,諸司預備。通禮跪啓外辦,上乘輿而出,敎好敏曰,俄者彰義宮西門外,侍衛雜亂,令兵判査問委折於各差備侍衛,可也。仍由宮大門,降輿乘輦,至鍾閣前路,命書傳敎曰,貢市堂上,率貢市頭目人入侍。仍駕少駐,貢市堂上金羲淳,率各貢各市人進前。上曰,使之陳瘼,可也。仍敎羲淳曰,貢市人等如有所懷,自備局捧納論理,草記稟處,可也。命退,羲淳率貢市人退出。好敏曰,俄者以彰義宮西門外侍衛雜亂,有令兵判査實以聞事,下敎矣,問于兵判,則以爲,交龍旗差備到西門外排設處留住,故各差備侍衛,因此雜亂云矣。仍進發,由敦化門、進善門、肅章門,至協陽門降輦所,降輦乘輿,命書傳敎曰,掌樂提調竝罷職,當該典樂,令刑曹勘配,當該樂工,令刑曹取招後,嚴刑照律定配。又命書傳敎曰,不飭之兵曹判書,爲先遞差,其代政官牌招,開政差出,待下批傳授命召。又命書傳敎曰,當該禁喧郞廳,爲先汰去,令該府拿問嚴勘。又命書傳敎曰,軍士房承旨推考。入協陽門,命出標信解嚴,由宣化門還內,諸臣以次退出。

4月11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行左承旨趙萬元。行右承旨李好敏。左副承旨徐有聞坐直。右副承旨鄭觀綏。同副承旨申溆坐直。注書李紀淵式暇一員未差。假注書趙毅淳仕直朴來謙未入來。事變假注書韓錫祉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經筵。

○未時,日暈。

○趙萬元,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申溆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經筵。

○李好敏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稚圭,掌令李永純、洪聖肇,持平閔養世在外,洪羲弼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趙萬元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趙萬元啓曰,行兵曹判書南公轍三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命召傳授,一時爲急,連違召命,終不承膺,事體所在,誠極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四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更爲牌招。

○洪義浩啓曰,假注書趙毅淳,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別兼春秋單朴綺壽。

○申溆啓曰,左右史不可不備,別兼春秋朴周壽,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申溆啓曰,翰圈爲之事,命下矣,別兼春秋朴綺壽受由在外,只有別兼春秋朴周壽,檢閱李光文二人,無以備員擧行。曾經翰林一員,依例令該曹口傳單付別兼春秋,以爲牌招會圈之地,何如?傳曰,允。

○吏曹口傳政事,別兼春秋單申在植。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單朴綺壽。

○傳于趙萬元曰,兵曹判書疏批已下,更爲牌招。

○以司諫徐鼎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申溆曰,只推。

○傳于洪義浩曰,當該承傳色,從重推考。

○趙毅淳改差,代以朴來謙爲假注書。

○奎章閣直閣四點,朴周壽、曺鳳振、徐俊輔,以上取三人,奎章閣待敎圈點四點,李光文、李龍秀、洪敬謨,以上取三人。

○傳于洪義浩曰,政官牌招開政,內閣提學、直提學差出。

○申溆啓曰,吏曹判書朴宗慶,參判閔耆顯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參議宋冕載受由在外,判書、參判,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朴宗慶牌不進,參判閔耆顯進,參議宋冕載受由,同副承旨申溆進。啓曰,判書朴宗慶牌招不進,參議宋冕載受由在外,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爲之。以金履度爲工曹判書,徐榮輔、南公轍爲奎章閣提學,朴周壽爲奎章閣直閣,李龍秀爲奎章閣待敎,南公轍爲軍器提調,尹應大爲兵曹正郞,金魯文爲慶安察訪,洪奭周、李存秀爲奎章閣直提學。錦豐君單朴崙壽,校書提調二單,徐榮輔、南公轍,副提調二單,洪奭周、李存秀,校理單朴周壽,正字單李龍秀。

○兵批,行判書南公轍病,參判朴聖集病,參議鄭來百入直進,參知金履喬未肅拜,左副承旨徐有聞進。大護軍單金履度。

○以全羅監司李冕膺狀啓,南原縣民家失火事,傳于徐有聞曰,聞甚矜惻,元恤典外,別加顧恤事,廟堂區劃,分付。

○申溆啓曰,明日朝講,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趙萬元啓曰,新除授北兵使李身敬,時在會寧府任所,而有除朝辭赴任之命矣。密符則以前北兵使李元植所佩密符仍佩,諭書則安寶,使院吏齎傳,何如?傳曰,允。

○申溆,以弘文館言啓曰,應敎洪羲俊,副應敎洪冕燮,修撰李惟命,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趙萬元,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十一日武臣賓廳武經講書日次,而中日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翰林本館會圈三點,李紀淵、李龍秀、洪敬謨、朴齊聞、金陽淳,已上取五人。

○行兵曹判書南公轍疏曰,伏以,日吉辰良,禮展宮謁,鑾蹕穩旋,玉體萬安,臣民慶幸,曷有其極?仍念臣,以才則文質無當,以性則疎懶惡煩,出謀發慮,尙矣毋論,筋力奔走,猶難自效。以臣之身,較今百執事之職,何者爲當,則自知其不足居一,而荐被眷遇,兜攬華膴,恩山德海,終無酬報,榮塗要津,汔不知止。臣雖不自求而致此,畢竟國事無毫髮之益,罪累有邱山之積,身與名俱敗,則其與貪榮戀寵、喪廉沒恥者,直五十步百步爾。臣每以此思量,幾乎寢不安而食不甘矣,今此本兵重任,又奚爲而至哉?夏官之設,始見於周官,大備于唐典,兵部掌民兵廂軍、武擧武選、金吾衙司、大將出征之事,職方掌城隍、堡塞、烽堠之數,駕部掌輦輅、車乘、廐牧、傳驛之政,庫部掌軍器、儀仗、鹵簿、什物、供帳之具,名雖一官,實兼衆務,苟非文、武全材,望實俱著者,莫宜居之。臣少以文墨小技,備員禁近,無一報稱,至於軍旅之事,尤所未學,藉曰學之,矧此精力已衰,決知其不能堪矣。顧今疆域晏如,國家不以兵事爲急,聊且假之於臣,政注之按例擧行,財幣之如干出入,若可使之東塗西抹,牽補架漏,而得一國最孱劣、至庸陋之一措大,名之曰大司馬,則五營軍校,其有不目笑而鼻侮之者乎?然此猶指向後措置,自外觀瞻而言也。臣之所自矢者,量分度能,知足戒滿,旣往雖不可追,桑楡猶或自收,誠不欲以已試蔑效之身,尸居戀祿,更辱淸朝,斷斷此心,神明可質,曾於辭東銓疏本,竭誠備陳。伏想聖明,其或記有之矣。東西雖殊,銓則一也,數三年來,迭據此席,有若非臣莫可者然,有知足戒滿之心而無其實,有量分度能之言而無其踐,守拙自在,則足可爲平平無罪之人,而居然淸議之見棄,而鄙夫之同歸,無以自立於人世之間,豈不大可懼而深可念者哉?噫,君之於臣,雖曰義重,亦以恩結,臣之於君,雖以趨命爲恭,而亦以不進爲禮,保全終始之謂相須、相悉,拘執不捨之謂拂其素性,守廉隅,所以存禮防也,持一身,所以尊朝廷也,受符事急,召牌踵臨,而揆分揣義,承膺無望,玆敢披瀝肝血,仰瀆崇嚴。伏乞聖慈,諒臣至懇,亟賜遞免,以幸公私焉。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以卿之才望,豈不堪大司馬之職耶?授符事重,卽爲入來肅命。

○行大司成李文會疏曰,伏以,祗謁諸宮,聖慕克伸,回鑾萬安,群情胥忭。仍伏念,臣於前月,偶經重疾,眞元尙未蘇完,陳力姑非暇論,而間者享官特進,未敢言私,觸冒雨風,添感叫苦,此際伏奉除旨,以臣爲成均館大司成者,臣於是,撫躬慙惶,若無所容。臣之叨忝見職,亦已屢矣,雖緣怵畏嚴命,或嘗一再出膺,而未始不屢犯逋慢之罪者,誠以人器之太不相稱,情勢之本自難安故耳。且況昨冬慶科,猥膺試命,未幾大僚之箚,盛陳科場之弊,大抵鎖院之規,昉於唐、宋,乃所以截內外之限,杜僞倖之逕,而其制甚美,其法至嚴,近來世道日下,奸竇百出,欲言其詳,良覺寒心。此皆由於有司之溺其職,奚可專責乎士習之不古,而第其所論諸條,雖無指的,苟或爲主司,而一毫疑似於是,則揆以常憲,合置何辟?伊時諸臣之新經試役者,擧皆陳疏自引,臣亦試官中一也,今玆職名,又在考試,顧何敢諉之以官是宿趼之地,科異大比之制,而厭然行公,以增一世之笑罵也哉?以情以病,趨承無路,冒違召命,短章自列。伏乞聖明,俯垂鑑諒,特許鐫遞臣職名,仍治臣瀆擾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大僚之箚陳,只擧科弊而言,於卿何有?勿辭行公。

○兵曹參知金履喬疏曰,伏以,臣煢然含恤,苫堊三載,視息苟延,喪制甫訖,而除旨居然再及矣,臣聞命以來,怛焉而疚,惕然而驚,謂可以進身乎,則餘哀未忘,心肝如摧,謂不可以進身乎,則逖違已久,衷情自激,左右揣量,歷日惝怳,誠不知何以爲心也,噫,凡人之情,有子而莫不冀其榮顯者,豈不以子之榮顯,爲能養其親,而已享其樂也,若臣則不然,以臣之不肖,而備官于朝,可謂榮矣,而愚昧冥,動輒顚沛,流離契闊,適足爲親憂,而其於人子之職,未嘗一分爲也,幸賴我殿下天地之仁,曠絶之澤,旣拯之於坎穽之中,又使遂其便養之願,特畀藩臬之任,得有奉檄之喜,臣母子兄弟,聚首攢祝,謂此日之永久,庶至願之少伸,而風樹不定,奄纏至痛,嗚呼,朝家之德意,若是隆厚,而臣之命塗,至此畸窮,則是誠臣之不孝無狀,獲罪神明之致,雖其頑若木石,一縷僅全,亦何忍彯纓結綬,復事榮塗之馳逐哉?念臣昔在殿下銅龍之日,叨陪橫經之席,而中間七載,跡阻軒墀,起廢之後,重入修門,依近耿光,曾不數月,旋卽出藩,繼而守制,星霜屢換,戀結愈積,今此恩命之下,不俟駕屨,固臣分義情理之所當然,而其奈私懷蘊轖轉身不得,何哉?且臣宿抱貞疾,齒髮早頹,喪威銷削,榮衛益虧,今當換節之際,重添痰眩之症,食飮全却,呻吟不絶,宛轉牀玆,爲日已多,以臣之情之病,實無束帶供職之望,玆敢披瀝衷懇,仰瀆崇嚴。伏乞聖慈,俯垂哀憐,特察悲苦之情,兼軫疾痛之呼,亟賜鐫改,俾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庚午四月十一日卯時,上御誠正閣。朝講入侍時,特進官李晩秀持《詩傳》第一卷,右參贊吳載紹持《詩傳》第一卷,特進官趙德潤持《詩傳》第一卷,同知事洪奭周持《詩傳》第一卷,參贊官鄭觀綏持《詩傳》第一卷,獻納鄭元容持《詩傳》第一卷,侍讀官趙鍾永持《詩傳》第一卷,檢討官趙琮鎭持《詩傳》第一卷,假注書趙毅淳持《詩傳》第一卷,記注官李仁迪持《詩傳》第一卷,記事官李光文持《詩傳》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命奏新受音,鍾永讀自遵彼汝墳,止汝墳三章章四句,仍解釋章句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訖,命陳文義。鍾永曰,《汝墳》之詩,前二章言夫婦之情,後一章言君臣之義,民於安樂無事之時,亦難保其審於君臣之義,而況於勞苦倦極之時,能愛其君如父母者,若非文王之盛德,則何以致此哉?文王所以爲民父母者,亦非恭己正南面而已,卽其視民如赤子,常存撫愛故也,蓋人子之於父母,問衣燠寒,問何食飮,以至疾痛疴癢,無不聞知,而至於赤子,雖有飢寒勞苦,其情不能自達,故爲民上者,必先察民情,盡其懷保之方,如保赤子者此也。雖以文王之使民者言之,民莫不以土木興作之役,謂之勞苦,而經始靈臺,庶民子來者,以文王之心,出於與民同樂,而非出於峻宇雕墻也,民莫不以干戈征伐之事,視以死地,而周王于邁,六師及之者,亦以伐密伐崇之役,出於安民之計,而非出於窮兵黷武也,君之視民,如視赤子,則民旣信愛於其君矣,雖有勞役,豈可憚乎?今殿下憂民惓惓,屢形於絲綸,向來八道民隱之下問,亦出於至誠惻怛之意,則民固仰望殿下,如父母之邇,而殿下不以視赤子者視民,則民將何恃而爲命乎?三代之治天下,莫不本之於人情,而今時之民,卽三代之民也,其爲治法,亦無古今之殊焉,竊願殿下,每於察民情之道,必盡先事之憂,懋實之惠,使爲斯民者,仰戴父母,如文王之盛時焉。上曰,下番陳之。琮鎭曰,《汝墳》章卽南國之詩,而周公采而編之《周南》,夫汝墳之地,在岐周之南之左,江、漢之地,在岐周之南之右,而汝、漢之間,閭巷歌謠,必多可觀,而惟以庶人婦女之二詩錄之者,實有周公之微意存焉,蓋匹庶之女,揆以常情,則情愛狎昵之私,難以克去,而尊君親上之意,鮮能深知,故杕杜言我心傷悲,《伯兮》言甘心首疾,豈有勸以德義乎?惟此《汝墳》之婦女,愛慕文王,而曰,父母孔邇,以告其夫子,則卽此可見男女皆化於文王之敎也,民之視文王爲父母,則文王視民如赤子之心,亦可推見矣。夫文王修齊之化,固是大本,而若其推行之道,亦資乎周、召之贊治承流,雖以文王暨太姒之德,若非周、召協輔對揚之功,則汝、漢四十國之間,恐未必沐化之若是溥博也,譬之上天,以生物爲心,而猶不能獨運,必資乎坤道,雖天地合德,而若非四時之吏,五行之佐,則萬物亦何以咸遂乎?此是詩外之意,而亦自有灼然可推者矣,今日環東土億兆生靈,愛戴我殿下如父母,是億兆生靈,皆殿下赤子也,殿下亦宜視之如赤子,深推修齊之化,廣布懷保之德,仰體天地生物之心,竝究周、召宣政之方,使愚夫愚婦,皆知愛君親上之義,則可以與周比隆矣,適因文義,敢此仰陳,伏願深留聖意焉。上曰,西壁陳之。載紹曰,臣別無可達之辭矣。上曰,同知事陳之。奭周曰,詩者,曲陳小民之情,民之室家憂樂,無不載之,則非但此章而已,此三章,卽是婦人,喜其君子行役而歸之意,則觀《詩》之法,無出於曲察人情,爲君上而不能曲察人情,則民必有饑饉疾苦,散而之四之患矣。顧今民憂溢目,奠安之民無多,殿下於此父母孔邇之句,惻然動心,曲察民情,使匹夫匹婦,無不得其所之患焉。昔者英廟朝,講《鴇羽》之詩,聖念至及於邊戍,伏願殿下,每體念於此等詩,期有講學之實效,是臣區區之願也。上曰,特進官陳之。晩秀曰,上下番玉堂及同知事,皆已陳達,臣別無可達者,而此章有曰,父母孔邇,文王之化,非但及於此江、沱、汝、漢之間而已,三分天下有其二之地,盡如是矣。先朝二十五年,西自義州,南至東萊,民間疾苦,守令治否,無不洞察,況如此災荒之時,則凡何道何民之饑窮者,自上無一不下燭,上自朝紳,下至小民,無有遠近內外,皆有光明燭一炷,恒在頭上臣之參見,如昨日矣。今殿下愛民憂民之誠,非不懇惻勤摰,而恐未如前日之盛矣,今殿下日開三講,小臣樂而進,欣然而退,第臣等則近侍也,故知如此盛擧,而彼八方之民,則不知殿下於宮中,如何爲政,如何愛民矣。伏願殿下,遠法文王,近法先朝,使八方之民,亦如臣等之密邇,以爲孔邇之天焉。上曰,所陳切實,當留念矣。德潤曰,諸臣已爲陳達,臣無可陳者矣。上曰,參贊官陳之。觀綏曰,臣亦別無可達之辭矣。上曰,此章專是文王之敎化,而民之思望之情,至有父母孔邇之語矣,何以則可以致此乎?鍾永曰,俄者已有所仰陳,而常以如傷若保之念,克盡察隱恤窮之道,則何患於文王時之不如乎?晩秀曰,大哉王言,有此何以致此之敎矣,非但今日當此章而已,伏願殿下,每於常時,念念不已焉。奭周曰,文王德化,行於閨壼之內,而其化乃及於江、沱、汝、漢之遠,後世人君,每以幽獨之中,隱微之際,爲人所不知而不加愼焉,殊不知感應之理,捷於桴鼓也。今殿下誠於燕閒幽獨之際,提掇修省,一如臨筵對卷,晉接臣僚之時,則斯民之蒙被聖化,自當有不期然而然者矣。上曰,文王率商之叛國以事紂,則此可見文王之聖,而叛國何能以文王之命,至於事紂耶?鍾永曰,紂之政酷烈,而文王以德化施於民,眞所謂饑者易爲食,渴者易爲飮也,以故雖有紂之叛國,賴文王命,猶不得不事紂矣。上曰,叛國何不歸文王,而猶有事紂者乎?鍾永曰,聖人者,公天下之心也,未嘗以天下自私也,故三分有二,亦是民心所歸,不得已而有之也,所以叛國雖多,而亦不遽歸於文王者矣。上曰,若無文王,而使殷紂,全有其三分之二,以之爲治,則民將何如耶?鍾永曰,旣云叛國,則民心已離矣,旣云王室政酷,則君亦虐其民矣,上下相忘,尤無可論者矣。上曰,雖使他國之不如文王敎化者,率此叛國而事之,紂政旣如彼,則民之怨必將不歸於他國矣。鍾永曰,聖敎然矣。晩秀曰,聖體,若何?上曰,一樣,各殿宮氣候亦一樣矣。晩秀曰,時任閣臣無實職,則口傳付軍職,例也,原任直閣沈象奎,時非檢校,而口傳付軍職,有違格例,當該兵曹堂上,推考,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元容進前跪。上曰,只擧末端,可也。元容曰,罪人克觀,以妖任之同氣,凶謀逆節,爛熳同參,而嚴訊之下,抵賴不服,未克究覈,未及承款,王章莫伸,輿憤莫泄,請金甲島爲奴罪人克觀,更令王府,嚴鞫得情,快正王法。上曰,不允。出擧條元容曰,逆賊尙魯,卽是千萬古所未有之劇賊,而孥戮之典,旣施旋寢。噫,此賊之未伏王章,經自殞斃,已極神人之憤矣,假使此賊,頑然尙在,則千剮萬斫,不足以懲其罪,孥之戮之,在法當然,凡係祖宗朝金科玉條,猶或隨時變通,則今此追孥之禁,自近年斷然定行,守之太固,致使應行之律,不得施於此賊,萬有一日後惡逆之如尙魯窮凶者,抵賴不服,頑忍經斃,則孥戮之法,其將不施乎?罪在罔赦,事關後弊,請逆賊尙魯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不允。出擧條元容曰,德相、尙喆、九宗三賊,無非極逆大憝,罪關宗社,而臺閣傳啓,積有年所,王章未伸,輿憤愈切,何幸先大王嚴懲討明義理之聖念,廓揮乾斷,特降允兪,而傳旨未及頒下,此乃先朝旣成之命未卒之志也,今當新化休明之日,不可使凶孽逆種,晷刻偃息於覆載之間,請亟下三啓傳旨,令攸司卽速擧行焉。上曰,不允。出擧條元容曰,逆鏔罔赦之罪,已悉於前啓,今不必更事臚列,而幸賴我慈聖殿下廓揮明斷,特施正法之典,擧國弸塞之冤憤,可以少洩,而今旣決案正法,則孥戮之法,便是應行之典,請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不允。出擧條元容曰,噫嘻,痛矣,今番嶺賊之其所驅率,雖曰,鋤耰棘矜之徒,而其中李戒國、劉用孫、金金乭三漢,俱以凶逆奴屬,被其誑誘,受其指使,䝱驅村丁,自作前矛,半夜官門,突入跳踉者,已極凶獰,而賊魁凶言,無難傅,說於推覈之時,看作能事,節節頑惡,論其罪犯,決不可以島配遠竄而止,請絶島爲奴罪人李戒國、劉用孫、金金乭,亟令王府,夬施典刑。上曰,不允。出擧條元容曰,噫,李東萬,本以妖邪之物,兼以狡慝之性,出沒跳踉,蹤跡陰祕,奔走營逐,心術鄙悖,爲世唾罵,不齒儕類者,亦有年所,而今於悖疏悖通,其所爛熳排布,締結和應之狀,綻露無餘,則渠當卽地款服,自伏常憲,而始於事發之日,慌忙投疏,欲爲掩匿欺蔽之圖,終於訊推之際,反覆呑吐,敢生掉脫之計者,究厥心腸,尤極巧惡,是宜益加刑訊,到底盤鞫,而究覈未竟,遽置末勘。噫,今此酌處,雖出於好生之德意,其在誅亂去慝之道,決不可撓屈王章,請古今島定配罪人李東萬,亟令王府設鞫得情,夬施典刑。上曰,不允。出擧條元容曰,梟示罪人性世,與劇逆載榮,一而二二而一也,換着軍服,潛入禁庭,粧出纏帶,暗售網打,是何等排布設施,是何等凶謀祕計也。設鞫七朔,根因窩窟,終未究覈,只施梟示之律,輿情之憤惋,固無可言,而不可以已爲梟示,不施常施之律,請梟示罪人性世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不允。出擧條元容曰,新除授正言趙貞喆時在京畿長湍地,司憲執義宋稚奎時在公忠道懷德地,掌令李永純時在京畿振威地,掌令洪聖肇時在黃海道黃州地,持平閔養世時在公忠道鴻山地,請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上曰,依啓。出擧條命觀綏書傳敎曰,檢校待敎朴綺壽陞六。命書傳敎曰,直閣、待敎圈點爲之。命書傳敎曰,翰圈爲之,前檢閱朴綺壽別兼口傳差下,命書傳敎曰,檢提學金祖淳、李晩秀,檢校直提學朴宗慶,檢校直閣洪奭周、李魯益,令本閣牌招,仍命經筵諸臣先退,晩秀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十一日午時,上御誠正閣。晝講入侍時,同知事閔耆顯持《詩傳》第一卷,特進官趙德潤持《詩傳》第一卷,參贊官洪羲浩gg洪義浩g持《詩傳》第一卷,侍讀官趙鍾永持《詩傳》第一卷,檢討官趙琮鎭持《詩傳》第一卷,假注書趙毅淳持《詩傳》第一卷,記注官李仁迪持《詩傳》第一卷,記事官李光文持《詩傳》第一卷,武臣行護軍尹頣東,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命奏新受音,鍾永讀自麟之趾,止麟之趾三章章三句,仍解釋章句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訖,命陳文義。鍾永曰,此章專言文王后妃之仁厚,以及於公子之仁厚者也,仁厚二字,乃是《麟之趾》張本,而后妃公子之仁厚,亦由於文王之仁厚矣,先儒所論仁之一字甚多,或曰,仁者心之德而愛之理,或曰,仁者天地之正理,或曰,仁者以天地萬物爲一體,或以克己復禮爲仁,或以敬恕爲仁,而若以管攝此心之要切處爲言,則博學而篤志,切問而近思,則仁在其中矣,一句語最好着工,蓋天下事物之理,常在方寸,心德自全故也。文王天資固是聖人,而仁之爲體,得於緝熙之學者居多,後之欲致麟趾之仁者,曷不以文王之學爲學哉?我家家法,本自仁厚,聖子神孫,繼繼承承,式至今日,元良誕降,景祿彌昌,關睢麟趾之盛,幸得以仰見矣,而聖學益勤,三講日開,文王緝熙之工,殆無加焉。夫所謂緝熙者,接續光明之謂也,一有間斷,則豈能求其博學篤志切問近思之效耶?惟願聖上,不自滿暇,日新又新,養得仁體,貽厥燕謨,以致麟趾之盛,則竊謂萬億年無彊之休,自今伊始矣。上曰,下番陳之。琮鎭曰,《麟之趾》之義,旣以文王后妃,比擬於麟,以其公子,比類於趾,至於吁嗟麟之麟,直以其公子喩之曰麟也,大抵麟之性仁厚,而古之人謂之王者之瑞,或謂黃帝、堯、舜之時皆有麟,至事不經,見此難臆信,而獜之有無,亦非有輕重於治化矣。昔庚戌之歲,孔子誕生之時,麟吐玉書,以繡紱繫獜角,此固千古稱道之盛,而惟此麟趾之麟,雖非眞麟而最爲千古之吉慶矣,夫麟趾章之仁厚,孰不稱頌,而徒知仁厚之爲仁厚,而不能深究仁厚推行之政,則是不過徒善之歸,此奚足與論於可興可觀之義哉?程子曰,有《關雎》《麟趾》之意,可行周官法度,夫周官法度,固不可徒行,而若仁厚之心,不能推行,則亦何能使民物,竝囿於春風和氣之中哉?且文王旣有百世本支之盛,凡周之士,亦世其美,譬若獜鳳之爲聖世瑞也,讀詩之法,推其興比之旨,尋其言外之意,方爲周洽圓備。伏願殿下體念焉。上曰,同知事陳之。耆顯曰,麟之趾之定之角,自下而上也,公子公姓公族,自近而遠也,以彼興此者,莫非文王刑家之化也。文王修身而后妃化之,后妃修身,而子孫宗族皆化之,則《大學》修齊治平之道,備於此矣,人主一身,爲萬化之本,一或不正,則無以正其家,一有不誠,則無以正其心,且自期之道,亦必以堯、舜、文王之治天下看,作當爲之事矣。伏願殿下於此等文字,亦必以一誠字推去,以躋於治平之域焉。上曰,特進官奏之。德潤曰,玉堂及同知事已爲陳奏,臣無可達者,而文王以天縱之聖,資緝熙之工,日新又新,故后妣之德又如此,致有此公子公族之多,則此豈一時之效哉?今殿下又以天縱之聖,日三開講,從此而庶幾乎文王之德矣,臣父於先大王冑筵日三講之時,十年出入矣,每於講筵,以作撤無常,則易有妨於聖學之緝熙,仰達矣。伏願殿下,無或間斷焉,小臣再次登筵,旣無文義之所陳,敢以家庭所聞之言奏之。伏乞體念焉。上曰,文義外所奏切實,當留念。上曰,參贊官陳之。義浩曰,諸臣已奏,臣無可達者矣。上曰,此言德修于身,而子孫宗族,皆化於善,何以則德可修而致此美耶?鍾永曰,德者,得乎天而自有者也,修之一字,始爲人之着工處,而修德非他也,只從典學上推去矣。上曰,序以麟趾爲《關雎》之應,由《關雎》之化,而有此麟趾之慶耶?鍾永曰,聖敎然矣,先有《關雎》之德,故能有麟趾之仁矣。上曰,《關雎》以下諸篇中,惟兔罝章,可見政化及處,而其外皆形容聖德而已,此詩則只言獜趾公子,不言文王后妃之德,抑不言聖德,而聖德政化,亦自在其中而然耶?鍾永曰,麟者四靈之一,而最稱爲仁獸者,旣曰麟矣,則麟之一字,已非凡君世主所可方也,惟文王后妃,可以當之矣。耆顯曰,孔子曰,惟孝友于兄弟,施於有政,凡人君敎化之行於天下者,莫不自家而國,國而天下矣,《周南》詩中,以政治論之,則似是一《兔罝》章而已,今此麟趾等詩實皆政化之所自出矣。上命掩卷,仍命經筵諸臣先退,耆顯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十一日未時,上御誠正閣。夕講入侍時,同知事閔耆顯持《詩傳》第一卷,特進官趙德潤持《詩傳》第一卷,參贊官申潊持《詩傳》第一卷,侍讀官趙鍾永持《詩傳》第一卷,檢討官趙琮鎭持《詩傳》第一卷,假注書趙毅淳持《詩傳》第一卷,別兼春秋朴周壽持《詩傳》第一卷,記事官李光文持《詩傳》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命奏新受音,鍾永讀自維鵲有巢,止鵲巢三章章四句,仍解釋章句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訖,命陳文義。鍾永曰,此章卽文王正家之化,及於南國者也,三章中雖無《關雎》之窈窕淑女,《何彼穠矣》之曷不肅雍等句語,而其曰之子于歸,百兩御之,則車服之盛可觀,卽此而知其有當此盛儀之婦德者矣,曷不肅雍者,卽天子女下嫁而不挾貴之德,雖與此詩諸侯女嫁諸侯之義,略有不同,而所以和敬之道,則自天子達于庶人,所以齊家者一也,故堯之觀厥刑于二女,文王之刑于寡妻,莫不於敬字上推去,故《二南》之化,本於齊家,齊家之道,本於修身,修身之要,則敬爲之本,敬之一字,於舜、文王刑于之德,尤爲本焉,伏願體念焉。上曰,下番陳之。琮鎭曰,周公採此《鵲巢》諸詩,被之管絃,用之鄕黨邦國,以爲化天下之資,且燕禮,《二南》爲房中之樂,鄕飮鄕射,皆合樂《關雎》、《鵲巢》,夫文王以後,成、康之化,足驗詩之有實效也,然而百代之下,未聞《鵲巢》之風,復行於世者,政坐徒讀章句,不能體認也,夫詩之敎誠大矣。伏願聖上,深推修齊之化,以寓詩道之敎,則風動之化,庶幾有其效矣。上曰,同知事陳之。耆顯曰,《周南》之《關雎》,《召南》之《鵲巢》,同是閨門之化,自近而遠,其詩也哀而不傷,樂而不淫,詩之出於性情之正者也。伏願殿下於此詩,深加體念焉。上曰,特進官陳之。德潤曰,臣無可達者矣。上曰,參贊官陳之。潊曰,臣亦別無可達者矣。上曰,此詩猶《周南》之有《關雎》,若無《關雎》,則此詩無由作,而由此詩而文王后妃之德,尤可以觀乎?鍾永曰,《關雎》、《鵲巢》,固爲相應,而以言乎德化,則自近及遠,自上達下,有所分別矣。上曰,二詩之弁於《二南》者,固各有本旨,而此時文王,未及爲天子矣,若爲天子,則文王后妃之德,或有同異於此時耶?鍾永曰,文王上而爲天子,則德化似尤勝矣。上曰,觀詩之法,似不當如此矣。文王爲天子之時,亦當如此時之化矣。上命掩卷,仍命經筵諸臣先退,耆顯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12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行左承旨金魯敬未肅拜。右承旨徐有聞坐直。左副承旨宋知濂未肅拜。右副承旨李魯益。同副承旨申潊坐直。注書李紀淵式暇一員未差。假注書朴來謙仕直。事變假注書韓錫祉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經筵。

○申潊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經筵。

○鄭觀綏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稚圭,掌令李永純、洪聖肇,持平閔養世在外,洪羲弼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潊啓曰,假注書朴來謙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以獻納鄭元容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申潊曰,只推。

○傳于徐有聞曰,義州府尹留待。

○傳于鄭觀綏曰,義州府尹入侍。

○備忘記,義州府尹趙興鎭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兒一箇賜給。

○傳于徐有聞曰,當該中官,令該府拿問嚴處。

○傳于徐有聞曰,承傳色李允吉罷職,代加設長番內官李奇遠差下,政院知悉。

○申潊,以奎章閣言啓曰,新除授提學南公轍,直提學洪奭周,直閣朴周壽,待敎李龍秀,待明朝牌招察任,而提學徐榮輔,時在藩任矣,以藩任除拜閣職,則曾有遞來後肅謝之例,以此意自本閣下諭,直提學李存秀,時在京畿安山地,乘馹上來事,一體下諭,何如?傳曰,允。

○傳于申潊曰,承旨未差之代,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李存秀落點。

○申潊啓曰,新除授行左承旨李存秀,時在京畿安山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宋知濂落點。

○申潊啓曰,新除授右副承旨宋知濂,時在光州牧任所,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允。

○傳于申潊曰,當該承傳色,從重推考。

○申潊啓曰,行都承旨洪義浩,行左承旨趙萬元,行右承旨李好敏不爲仕進,左副承旨徐有聞須資出去,右副承旨宋知濂在外,院中只有臣一人,伴直無人,左副承旨徐有聞,所當牌招,而拘於廳規,不得請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牌招。

○傳于申潊曰,當該中官爲先罷職,令該府拿問,嚴勘。

○申潊,以奎章閣言啓曰,牙牌體重,無敢違召,曾有受敎定式,而直閣朴周壽,謂有情勢,不爲承牌,事體所在,萬萬未安,所當重勘,而本閣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申飭入來。

○申潊,以奎章閣言啓曰,新除授直閣朴周壽,飭敎之下,無意承膺,牙牌事體,何等重大,而一向違召,事未前有,揆以法意,萬萬未安,本閣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飭敎之下,如是屢煩,極爲駭然,委折令政院問啓以入。

○申潊啓曰,問啓以入事,命下矣。問于直閣朴周壽處,則以爲,臣前後所叨之職,無非濫受,而臣何嘗固辭必遞也,至於新除閣銜,臣有臣父遺言,昨日會圈,臣仲父之引病徑出,誠有以也,臣情到此,抑塞哽咽,五內摧裂,雖知牙牌之所重,而不有受敎,敢違召命,臣罪臣實自知,嶺海金木,惟俟處分,此外無他可達之辭云矣,敢啓。傳曰,此事予素洞燭者,玆因啓辭,益加愴然,但故重臣遺言,是懼盈之美意,自上授除,亦是以直閣之地處,故有此閣職之除,此亦予之所有意而命也,然終若以此,難於行公,逡巡辭避,則一肅之後,來頭豈無體諒之道?牙牌體重,閣銜自別,不可一向違召,嚴飭肅命。

○以應敎洪羲俊,副應敎洪冕燮,修撰李惟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申潊曰,只推。

○申潊,以弘文館言啓曰,應敎洪羲俊,副應敎洪冕燮,修撰李惟命,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傳于申潊曰,左承旨、右承旨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金魯敬、李魯益落點。

○申潊啓曰,明日朝講,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申潊,以奎章閣言啓曰,新除授提學、直提學、直閣、待敎,敎旨安寶次,濬哲之寶請出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潊,以奎章閣言啓曰,本閣直提學新除後校書館副提調,自本閣啓下,曾有定式矣,新除授直提學李存秀、洪奭周,例付校書館副提調,吏曹誤爲單付,自本閣雖不必更爲啓下,而該曹之昧例擧行,事甚未安,當該政官,推考,何如?傳曰,允。

○徐有聞,以賑恤廳言啓曰,今日中部四十三契一百六十一戶,西部城內二十五契三百七十四戶,南部五十四契一千七百七十二戶,米三百六十二石二斗,分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禁府啓目,中官許昌福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所當請刑是白乎矣,曾經長番內官勿爲請刑,載在《大典通編》,議處,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中官李昌成、趙文遠等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所當請刑是白乎矣,曾經長番內官勿爲請刑,載在《大典通編》,議處,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禁喧郞廳具明源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所當請刑是白乎矣,曾經侍從,勿爲請刑,載在《大典通編》,議處,何如?判付啓,依允。

○庚午四月十二日卯時,上御誠正閣。朝講入侍時,右參贊吳載紹持《詩傳》第一卷,知事金羲淳持《詩傳》第一卷,特進官李普天持《詩傳》第一卷,李堯憲持《詩傳》第一卷,參贊官徐有聞持《詩傳》第一卷,司諫徐鼎輔持《詩傳》第一卷,侍讀官趙鐘永持《詩傳》第一卷,檢討官趙琮鎭持《詩傳》第一卷,假注書朴來謙持《詩傳》第一卷,記注官金良倜持《詩傳》第一卷,記事官李光文持《詩傳》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命奏新受音,鍾永讀自于以采蘩止章四句,上命奏釋義,鍾永解釋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訖,命陳文義。鐘永曰,此章卽諸侯夫人誠敬奉祭之詩也,誠敬二字何處不宜?而奉祭之時,尤宜致誠者,以其格神之道,非誠莫可故也,蓋誠之爲字,其義至精,雖以漢儒博學,亦未曾說破,至于宋儒而後,爲說甚多,有云不息之爲誠,又云不欺之爲誠,程子則曰,無妄,朱子則又加眞實二字,殆無餘蘊,而若以經傳所載觀之,則《中庸》一書,始盛言之,其發言處則十六章所云微之顯,誠之不可揜一句是也,以此誠字,接續爲說於齊明盛服,以承祭祀之下,則又是以誠格神之驗也,故孔子所云明乎郊社禘嘗,則治國如示掌者,非謂只此一事,可辦治國也,卽其事事物物皆有實理,而聚精會神,自此發見故也,《易》所云盥而不薦,有孚顒若,亦言其盥手酌鬯之初,誠意之專一,有加於未及薦獻之時,故孚信所及,爲民顒仰者也,然則治國臨民之際,亦有奉祭致誠之可驗其妙者,此雖不過婦人之一事,而亦須廣覽善推,存誠意於治法之間,恐好矣。上曰,下番陳之。琮鎭曰,此詩言南國夫人,亦被文王之化,能以誠敬奉其祭祀,夫以丈夫男子,能盡誠敬之道固難矣,而其以夫人能如是也,尤爲可貴矣,當時諸侯之祀宗廟也,籩䇺之實必備矣,肥腯之牲必薦矣,而此獨擧其沼池之蘩而言之者,可見其在誠而不在物也,若使誠意淺薄,則雖腆爼明粢,神且不格矣,使誠意洞屬,則雖澗谿之毛,薀藻之菜,可薦於神明,故《易》曰藉用白茅,孔子釋之曰,茅之爲物薄而用可重也,惟此《采蘩》之詠,意蓋類此矣,然而南國夫人之能如是,實由文王之化,則周家重祀典之意,亦可仰認矣,試就思齊詩一篇,參互看之,其首章言思齊太任,文王之母,太姒嗣徽音,其次章言惠于宗公,神罔時恫,刑于寡妻,以御于家邦,又其下言雍雍在宮,肅肅在廟,由此推之。文王追遠之德,奉先之孝,以至刑家之化,覃及南國,致有《采蘩》之詩焉,且此詩之末,繼言僮僮祈祈,正若記所謂陶陶遂遂,如將復入,尤可見誠敬之心,猶在於旣祭之後也。大抵人主明誠居敬之工,推孝化民之道,政宜一念洞屬,恒若祖宗之靈,陟降在上,雖燕閑幽獨之際,儼若觀盥之時,至若事天也臨民也,常存如承大祭之意,則其爲聖學就將之道,風化導率之方,大有實效也必矣,伏願聖明,深加體認焉。上曰,參贊陳之。載紹曰,玉堂上下番所奏,極爲該備,臣無容更陳矣。上曰,知事陳之。羲淳曰,大抵祭祀,禮之重者,聖人有言曰,明乎郊社之禮,禘嘗之義,治國其猶視諸掌乎?其所謂明者,只在乎誠敬二字而已,是以郊焉而天神格,廟焉而人鬼享,苟如是也,其誠敬之能盡,槪可見矣。夫以男子之學識聞見,而能盡誠敬,猶以爲難,況婦人之識見,不及男子,而亦能致誠盡敬於祀享之禮者,顧不尤難耶?且婦人而如是,則男子敎導之有素,亦可見矣,蘋蘩至微之物也,采蘩至小之事也,而可薦於鬼神者,以其有夫人誠敬之故也,婦人之無知,而能爲男子所難爲之事者,以其有男子齊家之化也。昔文王有刑妻御邦之化,而周家治國之化,實不外是,是以觀於南國夫人之誠敬,而可以見諸侯齊家之治矣,觀於諸侯齊家之治,而可以知文王造端之化矣,難化者婦人,而婦人能化,則斯爲聖化之極處,凡人猶然,況爲人主者,御于家邦,其可不勉於齊家二字乎?伏願聖明,常常存心於齊家二字,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特進官陳之。普天曰,臣別無仰達之文義矣。堯憲曰,臣亦無仰達者矣。上曰,參贊官陳之。有聞曰,臣亦無所仰達矣。上曰,《采蘩》章,是南國夫人,被文王之化,能盡誠敬,以奉祭祀之詩,而誠敬二字,最爲宗旨,夫誠敬工夫,事事物物,無處不當者也,俄者玉堂,亦有所陳,而何以則非但祭祀,隨處誠敬,能如祭祀之時乎?鐘永曰,誠是不息之工也,敬是主一之義也,每事每物,務有主宰,無所間斷,則誠敬工夫,斯爲至矣,其要專在於存心與不存心之間矣。上曰,夙夜在公之公字,當從朱子註耶?鐘永曰,然矣,蓋謂宗廟之中也。上曰,公桑之說亦好耶?鐘永曰,旣存兩說,則臣不敢妄論,而但奉祭時誠敬,固當倍加於蠶事,且僮僮祈祈等文法,宛似祭祀時貌樣矣。上掩卷,命臺諫進前。鼎輔進伏奏曰,臣本空疎,耳目之任,自知不合,而新除亞諫,尤不近似,此際朝講有命,庚牌屢降,感恩怵義,冒沒出肅,而因仍行公,斷無其望,況臣於合啓,私義難安,曾叨臺地,屢蒙體諒,則揆以前後,宜無異同,以此情悰,何可蹲冒於臺次乎?請命遞斥臣職。上曰,依啓。出擧條命臺諫先退,鼎輔退出。仍命經筵諸臣先退,載紹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十二日午時,上御誠正閣。晝講入侍,義州府尹同爲入侍時,知事金羲淳持《詩傳》第一卷,特進官李普天持《詩傳》第一卷,參贊官鄭觀綏持《詩傳》第一卷,侍讀官趙鐘永持《詩傳》第一卷,檢討官趙琮鎭持《詩傳》第一卷,假注書朴來謙持《詩傳》第一卷,記注官金良倜持《詩傳》第一卷,記事官李光文持《詩傳》第一卷,宗臣西春君爗,武臣行副護軍趙文彦,義州府尹趙興鎭,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命奏新受音,鐘永讀自喓喓草蟲,止章七句,上命奏釋義,鐘永解釋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訖,命陳文義。鐘永曰,此詩卽大夫行役,而其妻思念者也,大抵詩三百篇,皆欲使人得其性情之正,而直就七情發處,曰憂心,曰心悅,曰傷悲,全篇之以此說去者,則此詩爲最,一婦人之憂於當憂,喜於當喜,亦關風俗,至云南國被化,則其大夫其國君性情之正,尤可知矣。蓋七情者,聖凡所同有,而旣發以後,自有中節不中節之異,故朱子亦云未發之時,氣不用事,有善而無惡者此也,苟非恒存涵養之功,則發時雖欲中節,何可得乎?我殿下於政令施爲之際,雖無過用七情,以示於群下者,而仰惟殿下,追列聖艱大之業,則必有憂思矣,念先朝付托之重,則必有哀慕矣,上奉殿宮,問寢視膳,日承氣候康寧,則必有歡喜之誠矣,或於政令擧措之際,群下有不善奉行者,則亦必有怒處矣,此外之萬機酬酢,亦無往而非七情所用,則遇事接物,果皆一一中節乎?如其發皆中節,則堯、舜、湯、文之聖,無以過,萬一或有不中節之時,則其爲累於德而害於事,豈小憂也哉?如《草蟲》詩所言者,只是閭巷賤卑之發於情者也,固不足論,而處於帝王崇高之位,則所任至大,尤不可忽焉,每於事物未接之時,恒懋存養之工,事物方受之際,更加省察之方,以致中和之極工,臣所仰望者矣。上曰,下番陳之。琮鎭曰,此章卽行役大夫之妻,思其君子,而發之爲詩者也,大抵思字之義,引伸而論之,心之發爲思,思之正爲懿,故孔子云,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且《洪範》言思曰睿,睿作聖,夫三百之詩,皆由於思,作聖之工,亦由乎思,思之所係,若是綦重,思之當愼,亦若是緊要。夫此心本虛之時,卽這思之前也,酬酢事爲之時,卽這思之後也,這思之時節境界,卽若周濂溪所稱善惡之幾也,此學者所宜深加省察,毋至差毫謬千之患也。若或及其對人接物之際,方欲愼其思,則是gg時g已晩矣,事爲之間,雖有差失過誤,已無及矣,必先於幽獨燕閑之際,務加涵養用敬之法,以澄其本源,以立其根基,久久眞積,然後隨感而發,觸事而動,必免發無中節之患,雖喜怒哀樂,皆得其宜,可無此心走作之弊,酬酢萬變,庶可皆得其正,此雖此章本旨之外,而亦有臨文推類之方,伏願深留聖念焉。上曰,知事陳之。羲淳曰,此章別無文義,而儒臣所奏儘好矣,臣則別無可以仰奏者矣。上曰,特進官陳之。普天曰,臣亦無可達之文義矣。上曰,參贊官陳之。觀綏曰,臣亦無可達矣。上曰,大夫之妻,因其時物之變,思其行役之苦,則可見文王之化,往而益深,詩人之意,亦足可見,而此不過思其君子而已,別無深意之可見者乎?鐘永曰,聖敎誠然,然而無可見處,政有可見處也。上曰,大夫行役,是文王往靈臺時行役耶?鐘永曰,旣云大夫在外,則似是大行役,而別無註釋之所出者矣。上掩卷,命義州府尹進前奏職姓名,興鎭進奏職姓名訖。上曰,義州異於他處,係是關防重地,且與彼地接境,下去後須小心着實爲之也。又敎曰,七事除之,承旨宣諭,可也。觀綏承命宣諭訖。命義州府尹先退,興鎭退出,又命經筵諸臣先退,羲淳等退出。上命書傳敎曰,今日入侍下番玉堂,文義之際,奏對低微,從重推考。又命書傳敎曰,承宣承書之際,有所做錯,罷職。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十二日未時,上御誠正閣。夕講入侍時,知事南公轍持《詩傳》第一卷,特進官李堯憲持《詩傳》第一卷,參贊官申潊持《詩傳》第一卷,侍讀官趙鐘永持《詩傳》第一卷,檢討官趙琮鎭持《詩傳》第一卷,假注書朴來謙持《詩傳》第一卷,記注官劉㵙持《詩傳》第一卷,記事官李光文持《詩傳》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命奏新受音,鐘永讀自于以采蘋,止章四句,上命奏釋義,鐘永解釋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訖,命陳文義。鐘永曰,采蘋章,亦《采蘩》章之一般意也,如欲觀文義,則有齊季女一句語,卽言少而能敬之意,而敬之爲字,其說甚多,固不必張皇拖引,而註說有曰,《采蘩》見其始終之敬,采蘋見其少而能敬,此宜參看也。且於章下大旨,《采蘩》則曰能盡誠敬,以奉祭祀,采蘋則只曰能奉祭祀此則蒙上文也,且《左傳》曰,風有《采蘩》采蘋,雅有《行葦》《泂酌》,昭忠信也,忠信二字,卽是誠敬之謂,而《采蘩》采蘋之於《行葦》《泂酌》,其詩義之大小淺深,亦宜參互而究索也,且竊念《采蘩》,則諸侯夫人之奉祭也,諸侯之國,儀物必盛備,而無所槪及,凡朝享祭享,所以致誠則同,而儀不及物,惟曰不享,故《采蘩》詩,不及儀物之盛,而只以僮僮祈祈,說得婦人之形貌,至於采蘋,則筐筥錡釜,以盛以湘,以奠牗下,而纖悉畢書者,政以少女之能處於此,可見故也,其於語趣文勢之間,各有攸當,此亦爲看詩之好處矣。上曰,下番陳之。琮鎭曰,此章言大夫之妻,少而能敬夫,其稟質固美矣,而亦由敎化之所覃矣,此固此詩之所詠歎,而若就人之質美者而槪論之,是猶良金美玉耳,然使美玉而不加琢磨之功,則難成乎璋彝矣。使良金而不資爐鞴之力,則難作乎銑鉉矣使美質之人,而不用自治之工,亦無導率之化,則亦猶鑛𤩶之歸耳,此猶擧其質美者而言之。大凡人受天地二五之精以生,故五常之性,固無古今之異,而若其氣質,不能無粹駁淸濁之分故,朱子云稟得木氣多則少剛强,稟得金氣多則少慈祥。由是推之,變化氣質之道,尤爲大焉,而其變化之道,寔係在上之導率,故堯、舜率天下以仁,而天下之民歸仁,苟不如是則反是矣,觀乎周時,凡民待文王,而皆能興起於鳶魚作成之化,以至南國之遠,咸囿風草之中,溯以上之。文王純粹之聖質,卓越百王,固可驗矣,然孟子云文王望道,若未之見焉,《詩》云於緝熙敬止,卽此數言,亦可見文王典學之實工矣,若使文王,自謂已質之純粹,而或忽乎緝熙之眞工,則道岸誕登之道,將何以階焉,化民御邦之治,其何以推焉?《二南》之詩,亦何由而作焉哉?觀書之法,政宜反覆推究,故若是猥陳,伏願深察焉。上曰,知事陳之。公轍曰,小註東萊呂氏曰,煩而不厭,久而不懈,慶源輔氏曰,《采蘩》見其始終之敬,采蘋見其少而能敬,此兩句語,卽指祭祀之事,而臣意則不獨祭祀爲然,學問事爲,無處不當,爲人主者,苟能擧斯加彼,煩而不至於厭,久而不至於懈,自少能敬,始終如一,則其功效之著見者,當如何哉?近伏見殿下連日三講,孜孜不解,聖學必有實效,聽聞亦甚欣悅,聖上之銳意講學,臣不勝欽歎,而凡事銳意之後,易致懈怠,伏願殿下,深察乎此章之旨,益加勉孜,俾無始勤終怠之患焉。上曰,所陳甚好矣。又敎曰,特進官陳之。堯憲曰,臣別無可陳之文義矣。上曰,參贊官陳之。潊曰,臣亦無可陳者矣。上曰,此章大義,大夫之妻,能盡誠敬,以奉祭祀,而祖先享其祭,家人美其事者也,大略與上篇文義相同,而別無他文義之可見者乎?鐘永曰,然矣,兩篇旨意,專美其誠敬奉祭,而無他文義之所及者也。上掩卷,公轍進前奏曰,近來日氣雖和,朝暮則頗有涼意,伏未審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公轍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公轍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公轍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公轍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公轍曰,臣誠萬萬惶悚,而本職辭疏之際,草草數語,只擧其槪矣,臣以無似不肖之身,本兼諸職,實無堪承之望,臣之自知者明矣,夷險燥濕,臣豈敢爲揀擇去就之計?而筋力奔走,實無以强策,且內閣之銜,雖是宿硏gg宿趼g,而今則裒然爲閣中之長,榮寵極矣,而又添一職,其爲惶懍罔措,當如何哉?伏惟天地父母,至慈至仁,愛欲生之,俾蒙終始之澤焉,至若狗馬賤疾,雖不敢續續登聞,而到此地頭,情窮勢迫,有此煩達。伏乞先自內閣之任,特賜遞斥焉。上曰,卿之資歷,可當此任,且兵判之任,視吏判猶爲輕矣,而吏判旣行公,則兵判豈可辭乎?且內閣旣是宿硏gg宿趼g,則尤異於新除矣,疏批已悉諭,卿其勿辭,可也。仍命經筵諸臣先退,公轍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13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行左承旨金魯敬坐直。右承旨徐有聞。左副承旨宋知濂未肅拜。右副承旨李魯益內閣直。同副承旨申溆坐直。注書李紀淵一員未差。假注書朴來謙仕直。事變假注書韓錫祉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經筵。

○自巳時至人定,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七分。自人定至十四日開東,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一寸七分。

○申溆啓曰,明日再明日,順陵忌辰祭齋戒正日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魯益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稚圭,掌令李永純、洪聖肇,持平閔養世在外,洪羲弼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魯敬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啓曰,工曹判書金履度,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依定式推考警責,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護軍單李存秀。

○申溆,以奎章閣言啓曰,新除授直閣朴周壽,屢煩飭敎之下,終不承膺,以罪爲限,事體所在,極甚未安,所當重勘,而本閣請推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敢稟。傳曰,飭敎之下,何敢如是乎?申飭入來,可也。

○傳于李魯益曰,連日有飭,非不再矣,直閣之職,異於三司,豈可如是無難?不可以守遺言之故,有所勿論而止,奎章閣直閣朴周壽,爲先遞差,令該府拿問處之。

○傳于申溆曰,連日飭敎,何等反覆,在前直閣,毫無難安之端,一向違傲,以不入來爲主,國有紀綱,焉可如此有駭然之事?其在尊國體之道,不可不嚴勘,時囚罪人朴周壽,京畿楊根郡守差下,今日內補除下送,其前官遞付京職。

○吏曹口傳政事,楊根郡守單朴周壽。

○以應敎洪羲俊,副應敎洪冕燮,修撰李惟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申溆曰,只推。

○申溆,以弘文館言啓曰,校理徐長輔由限已過,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校理徐長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申溆曰,只推。

○申溆,以奎章閣言啓曰,待敎李龍秀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入直,何如?傳曰,允。

○金魯敬,以備邊司言啓曰,貢市人詢瘼事,命下矣。取見其所懷,則狗皮契貢人等以爲,庚申年冬至方物加磨鍊時,元卜定之擧行於湖南者,關東契人誣訴禮曹,奪取換定於關東,故呈訴備局,元卜定渠貢,依前擧行加磨鍊,則自關東擧行事處決矣。關東契人,呈訴於惠廳,元卜定亦爲奪去,且昨年冬至方物三令之磨鍊於湖南者,呈訴禮曹,又爲換道於關東,依前還屬於湖南事也,冬至方物加磨鍊,在於庚申,而湖南擧行者,雖使換定於關東,元卜定則依前擧行矣。今春因關東契人之訴,使惠廳査處,加卜定外,元卜定,竝爲移付於關東,此爲本契呼訴之端,而決折未幾,又復如此,事甚猥屑,置之,至於禮曹之換道一事,昨年加磨鍊時加卜定,竝付湖南。又於今春,竝元卜定而移屬關東,未知果何委折,而今其稱冤,似或無怪,更令該曹査實報來後決處,帽子廛市民等以爲,戊午冬,因帽子之絶乏,特軫都民帽子廣布之道,關西錢二萬五千兩,特令貸下,使之貿來,有稅帽一百隻每年二千五百兩排年備納矣。今則餘在不過五千兩,僅爲二十隻貿來之價,帽子絶乏,又復如前,漸至渙散,關西錢二萬五千兩,更令貸下,則每年二千五百兩,依前備納事也,當初爲軫本廛之弊,許貸關西錢,排年備納者,蓋出於朝家特恩,而到今本錢,尙未準納,又復請貸,帽子之絶貴,近年雖尤甚,而不可以本廛之艱乏,輒許公貨之貸用,況今關西錢路,實無責出之勢,故廛人之以此呼訴,果非一再,而不得許施矣。今以年前格外之恩,引以爲例,又此煩瀆,極爲猥越,置之,鉢里廛市民等以爲,庚子年間,自戶曹有大火爐數十箇備納於都政,其後仍爲捧甘取用,還爲出給,火爍不用,自今爲始,自戶曹造成入用,而或依他物種例,給價取用事也。都政時火爐之捧甘取用,雖有已例,一時所用,至於數十,太過分數,如有火爍傷破,尤不宜責用貽弊,分付戶曹,從長區處,俾絶後弊。樺皮廛、雉鷄廛、淸蜜廛、床廛、衣廛、草物廛、鞋廛、煙草廛、綿子廛、眞絲廛、長木廛、隅廛市民等以爲,通共以後,擧皆失業,將至渙散撤市之境,特復亂廛,俾蒙生活事也,通共之令,行之已久,便成科條,今此諸廛人之各陳所願,就其中雖不無一二難言之弊,可悶之端,朝令不可銷刻,衆願難以各循,屢煩此訴,亦甚猥越,置之,懸房市民等以爲,懸房本爲二十四座,而中間以泮民之稀少,三座懸房,自歸不設矣,年前因特敎,更設一座於廣禮橋近處,未復二座,依廣橋例,更於往十里、纛島復設事也。懸房設置,本有定數,無端加設,事甚不可,且郊外異於城內,難以遽議新設,置之,何如?傳曰,狗皮貢弊事,今見所訴,必是禮曹換道之故,而委折自上未可詳知,令該曹着實擧行,俾有實效,帽廛市弊事,更令本署稟處,使彼此俱無貽弊之端,鉢里廛市弊事,數旣夥多,貽弊必然,此後更勿一毫貽弊於市民,善爲處之事,分付,諸樣廛市民亂廛復設事,若有一二難言之弊,豈可以朝令銷刻?衆願難循,無gg其g變通之道,與諸宰另加爛議處之,懸房市民事,依草記爲之,可也。

○金魯敬,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鄭學耕,以訓鍊中軍,本營諸將官射會監試事,訓鍊院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有聞,以賑恤廳言啓曰,今日東部三十六契一千二百五十二戶,北部三十九契一千三百十戶,米三百九十八石三斗,分給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有聞,以賑恤廳言啓曰,今日西部城外五十二契二千九百十三戶,米四百六十八石六斗分給,而依丁未年例,三巡發賣,今已畢巡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判書朴宗慶疏曰,伏以臣有區區切悲之懇,再昨圈坐,不參徑出,及見圈錄,臣姪周壽之名,裒然爲首,除旨遽降,牙牌繼至,驚惶震懍,猶屬不暇,而顧臣叔姪之情懇,與他有異,噫,臣先兄有臨沒之托於臣曰,彼周壽也不幸濫第,今爲翰林,已是非分,使其病父,常懷憂懼,至若內閣之銜,寧有是理?而萬有一進此一步,則尤有所不忍,吾病危矣,人之愛子,生死無間,君其知之,臣泣受此言,益覺有賢父兄,而在傍參聞,亦皆感歎,今臣兄墓草三宿,豈敢以日月之稍久,遽忘其言,而不爲之言乎?若臣情私,無足關聽,揆以人情,庶不相遠,而緣臣不肖,未有公議之見諒,至被今日之誤恩,臣之遺兄,不仁甚矣,牙牌體重,豈敢不知?先朝受敎,豈敢違越?臣本自愚迷,使臣姪屢違牙牌,冒犯受敎,不惟不罪,乃反曲庇,問啓批旨,諄複懇惻,叔姪相對,雙擎掩泣,而亦不知變。夫以臣家休戚與共之地,生死向前之願,若有一分進身之望,則臣豈不指導,而渠豈不承膺乎?兩日相持,屢煩飭敎,是要君恩而慢君命,論其所犯,則由前由後,皆臣之罪也,嶺海鐵銊,若不先施於臣身,則其可曰國有法乎?玆敢冒入文字,首實號籲。伏乞聖上,俯賜鑑燭,亟命有司,治臣罪犯,以存國綱,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三昨卿姪之被圈於閣也,其日予喜甚,自謂曰報故重臣之一道,在於此也,卽加點批,未暇於重臣之遺言,豈以忘其前日已聞之言而然?噫,卿家果何家也,親同肺腑,義共休戚,予之所除之者,職由此故,且屢代奕世之門,何患乎一直閣之不爲,而予寧有必欲使卿姪行公後乃已者乎?悲哉,故重臣臨沒之言,予固善其故重臣之意,而嘉其卿之又若是懇至也,予何不聽?然國之所以重之於扶持者,紀綱也,若使故重臣,覩於今日,決不作前日之訓,必敎之以不俟駕屨,爲第一義,家訓猶可從,國綱豈不重也?孝可移於君,忠可移於親,從遺言者孝也,答召命者忠也,何不以孝親之道,移之於君耶?可謂兩無所失,予之連日飭勉,良以此也,以卿乃心王家之心,自有改悟,牙牌體重,分義截嚴,使卿姪卽爲肅謝,以副予望。

○奎章閣待敎李龍秀疏曰,伏以臣於本月十二日,伏奉除旨,以臣爲承仕郞、奎章閣待敎、兼知製敎、校書館正字者,繼又華誥下頒,牙牌儼降,榮光所被,門閭動色,義分是懼,不敢違傲,章皇出肅,退而自省,怵惕惶愧,誠不知所以措躬也。噫,是職也,以深嚴圖書之府,奉雲漢奎璧之藏,古所稱天祿、石渠、龍圖、文淵,不足喩其地分之淸切焉,職是之故,寧考盛際,遴選特嚴,至于今日,簡畀尤峻,苟非鴻匠宿儒,可以厭伏衆望,則莫宜冒玷,而迺如臣者,直不過眇然一新進耳,箕裘詩禮,而學未通方,簪筆周旋,而懼切踰分,惟以厭避榮途,謹守拙規,爲一分苟安之計,千萬不自意濫被洪私,判違素志,重是末僚,而名廁圈中,愼惟恩批,而榮紆格外,歷數前後之與選,未有鹵莾蔑劣如臣之比,則臣雖無恥,奈官名何哉?今若憑恃君父之寵靈,承藉家庭之庇蔭,昵近龍光,冒居豹直,視以倘來,恬若固有,則忝墜家聲,貽譏當世,猶屬臣一身私憂,而其爲累聖簡而玷淸選,非細故也,左右參倚,無望仍蹲,義在必辭,不暇緩聲,玆敢悉暴寸幅,仰控短籲。伏乞聖慈,特垂諒察,亟許還收新命,以重官方,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庚午四月十三日卯時,上御誠正閣。朝講入侍時,右參贊吳載紹持《詩傳》第一卷,特進官李光益持《詩傳》第一卷,李溏持《詩傳》第一卷,同知事洪奭周持《詩傳》第一卷,參贊官洪義浩持《詩傳》第一卷,獻納鄭元容持《詩傳》第一卷,侍讀官趙鐘永持《詩傳》第一卷,檢討官趙琮鎭持《詩傳》第一卷,假注書朴來謙持《詩傳》第一卷,記注官劉㵙持《詩傳》第一卷,記事官李光文持《詩傳》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命奏新受音,鐘永讀自蔽芾甘棠,止章三句,上命奏釋義,鐘永解釋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訖,命陳文義。鐘永曰,此章專爲召伯而作也。召伯常時憇息棠下,而過去之後,思其人而不見,故至愛其所憇之棠,夫愛其人而樹木猶愛,則其人之可愛,從可知矣,思其德而過去猶思,則其時之所思,亦可見矣,此非但召公之德,亦是文王之化,有以致之也。慶源輔氏註曰,周公在內,近於文王,故雖有德而不見,召公在外,遠於文王,故功業明著,夫以文王之聖,而德化之所暨,猶有遠近之別,則爲治不亦難哉,唐堯,聖君也,而亦曰平章百姓,百姓昭明,此指畿內民庶先躋昭明之域也,其曰協和萬邦,黎民於變時雍者,指遠方之民,不過變惡爲善而已,故化民之道,必也視遠如近,到得此十分地頭,然後方爲帝王之極致矣。雖然爲人君者,若欲近民,則其弊又有在焉,彼小民蚩蚩,惠澤已極,而或望難繼之恩,堂陛至嚴,而或有踰分之事,以致朝廷不尊,而紀綱漸隳,又欲懲是而遠之,則閭里愁怨之聲,畎畝艱難之狀,漠然置之於不聞不知之域,是豈在上者視民如子之意乎?今此召公之憇於棠下也,雖不知行何德政,而試以《召誥》觀之,則其曰丕能諴于小民,其曰用顧畏于民嵒者,眷眷重言,莫不以諴小民,爲祈天命之本,當時文、武之德,近如昨日事,而召公所以憂勤者,常若未治未安之時,召公之愛民,此亦足以想得矣。召公,一方伯也,尙能如是,況臨御四方,以治億兆之衆者乎?伏願聖上,每以視遠如近之道,爲諴小民之本焉。上曰,下番陳之。琮鎭曰,此南國之民,懷召伯之德,久而不忘,至愛其所憇之甘棠,而戒勿剪拜也,旬宣之遺德固不淺,而愛慕之民情,大可見矣,及宋寇準,知巴東縣,多美政,蜀人思之,竝愛其所種雙栢,譬之甘棠,且唐之魏徵,雖非方伯之職,而以面折廷諍,著稱千古,宣宗召徵五世孫謩,聞其手笏尙在,歎曰此笏乃今甘棠,凡愛慕思想者,輒以甘棠諭之,亦可見召公之德,久而愈彰也,然而召公所布之政,乃文王之德也。文王雖有修齊之化,而若非召公之旬宣,則其所流行於南國,何能若是溥博也哉?若或如殷之用飛廉、惡來,則雖如文王之化,必不下究矣。召公雖有王佐之才,而若非文王之任用,則亦何以展布乎?昔太公坐茅而釣,若將終身,向非獵車之載歸,則太公直一坐茅之漁父耳,惟可獨善其身,顧何以輔導王化乎?此其明驗也,大抵覽此詩,則南國之民情,召公之賢,文王之化,竝可見矣,而文王得人之美,最可推而驗之矣,夫聖君必得賢臣,然後德化乃可以下究,故召公作《卷阿》詩,有曰鳳凰鳴矣。于彼高崗,梧桐生矣,于彼朝陽,夫鳳凰謂高世之賢才也,梧桐謂治朝之賢君也。召公勉戒成王之際,蓋有深意存焉,今我聖明,覽此詩之際,推類《卷阿》之詩,以相參互,則詩人之深意,亦必有可見處矣。伏願深留聖意焉。上曰,西壁陳之。載紹曰,儒臣所奏已盡之,臣無容更陳矣。上曰,特進官陳之。光益曰,臣別無可陳之文義矣。溏曰,臣亦無可達者矣。上曰,同知事陳之。奭周曰,此章卽《召南》之首,而一篇根柢,皆在於此,蓋《二南》中《周南》言文王修齊之化,《召南》言南國被化之盛者也,江、沱、潛、漢,距岐周甚遠,而其德化之所及,無減於閨門宮壼之內,則召公甘棠之效,顧不大歟?夫雖有聖君,而不任賢臣,則無以宣其化矣,雖有賢臣,而不遇聖君,則無以展其才矣,是以此章大旨,亦云召公循行南國,以布文王之政,然則此章雖若譽召公,而其實所以譽文王者也。試以我國言之,兩南與西北,道里雖遠,而比諸南國之於岐周,則猶可謂近矣,道臣巡察之職,卽召公之舊任也,未知列路方伯之臣,皆能如召公甘棠之化耶?敎化者,朝廷之所自出,而道臣之所藉手宣布者也,臣亦未敢知殿下今日之敎化,果能無愧於周文耶?臣愚死罪,竊以爲不如也。夫敎化之本,不在乎他,只在乎《周南》之《關雎》、《麟趾》等詩而已,所謂修身齊家者是也,此則尤所當務,而且以目前事言之,列路方伯,旣不能盡意揀選,陛辭之時,只循例引接,面飭數語而已,至於守宰,則尤不致意,若是而脈絡何以流通,德澤何以遠究乎?昨年秋,特下聖諭,廣詢民瘼,伊時德意,曠絶無比,彼下土愚氓,亦皆鼓舞欣聳,雖毫釐絲髮之弊,艱難疾苦之狀,謂可以悉陳於九門深穆之中,太平萬歲,攢手齊祝,而到今實效漠然,災民失望,臣未知伊時道臣之所採進者果如何,而就其中亦豈無一二事可備採用者哉?夫如是也,則雖使今日道臣,有如召公之賢,恐無所藉手者。伏願殿下,繼自今先自聖躬,克盡修齊之道,內而著關雎麟趾之化,外而擇方伯守宰之臣,俾德化貫徹,聲敎遠暨,則周家《二南》之化,庶幾復見於今日矣。上曰,參贊官陳之。義浩曰,臣則別無可達之文義矣。上曰,此詩以召伯之宣布德化,南國之人,思之如此,只言愛其樹,則其人之尤可愛可知矣,未知召伯,行何德政而致此耶?上番所奏諴小祈永之說,果是棠下所宣之政,而民之所愛者,必於甘棠者,亦何故耶?鐘永曰,諴小祈永,是召公輔主治民之本領也,至於南國所宣之政,卽觀風察俗聽理決訟等事,而諴小祈永之意,亦在其中矣,民之愛甘棠者,非必甘棠而已。蓋其過去之後,隨處寓慕,如看山則山亦可愛,看水則水亦可愛,故偶然見此樹於召伯所憇之地,思戀之心,自不覺其油然而生矣。上曰,文王之敎化雖盛,若非召公爲之宣布,則不如是之下究耶?鐘永曰,然矣,俄者同知事亦有所奏,而大抵敎化宣揚之功,在於方伯守宰之臣者多矣。上曰,召公旣爲一方之伯,以布文王之德,則必有威儀如後世所稱布政司之樣,而茇舍於棠下,未知何故耶?鐘永曰,古者威儀之盛未必如後世,而雖有威儀,亦未必不坐於棠下,蓋召伯旬宣之際,或採探民隱,或聽決詞訟,故簡其威儀,憩息樹陰,以宣恩德,則其引而進之於前,務盡近民之意,可見矣。上掩卷,命臺諫進前。元容曰,三司合啓,兩司合啓,以憲府不備,今日姑停。上曰,傳啓只擧末端,可也。元容曰,請金甲島爲奴罪人克觀,更令王府,嚴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不允。出擧條元容曰,請逆賊尙魯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不允。出擧條元容曰,請亟下三啓傳旨,令攸司卽速擧行焉。上曰,不允。出擧條元容曰,請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不允。出擧條元容曰,請絶島爲奴罪人李戒國、劉用孫、金金乭,亟令王府,夬施典刑。上曰,不允。出擧條元容曰,請古今島爲奴罪人李東萬,亟令王府,設鞫得情,夬施典刑。上曰,不允。出擧條元容曰,請梟示罪人性世,亟施孥戮之典。措辭竝見上上曰,不允。出擧條仍命臺諫先退,元容退出。鐘永曰,校理徐長輔由限已過,牌招,何如?上曰,出去後草記,可也。義浩曰,玉堂多有實故,番次甚苟簡云矣。上曰,方今講筵日開,上番玉堂,勿令出直,可也。仍命經筵諸臣先退,載紹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十三日午時,上御誠正閣。晝講入侍時,特進官李光益持《詩傳》第一卷,同知事洪奭周持《詩傳》第一卷,參贊官李魯益持《詩傳》第一卷,侍讀官趙鐘永持《詩傳》第一卷,檢討官趙琮鎭持《詩傳》第一卷,記事官李紀淵持《詩傳》第一卷,記注官劉㵙持《詩傳》第一卷,記事官李光文持《詩傳》第一卷,宗臣西春君爗,武臣行副護軍尹衡東,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命奏新受音,鐘永讀自厭浥行露,止章四句,因解釋章句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命陳文義。鐘永曰,《行露》章文義,與《漢廣》略同,而三章之旨,一節深於一節,驟看不無疑訝處,蓋女子當强暴之辱,則惟當拒理嚴斥,使之不復萌心,而只曰豈不夙夜,謂行多露,何其婉曲之甚也?雖朝暮之願從,畏行路之有露,若無露則可以從乎?下章雖速我獄,室家不足云者,稍勝於上章之言,而亦欠於痛絶之意,及夫第三章亦不女從一句語,始見其貞信自守,專一不渝之行,終焉起敬千載,想像其雅操矣,《漢廣》之女,望之而不可犯,《行露》之女,願言而不可親,若犯而不得狎,均之爲文王所化,而此尤勝於《漢廣》之女也,不染汚俗,不事二夫,專靜潔白之操,雅飭幽閒之態,雖比諸烈夫雅士,何以加此哉?士夫之忠淸剛直,以禮事君者,便是男子之貞女也,忠烈豈二致哉?是故坤卦文言曰,坤道其順乎,承天而時行,孔夫子釋之曰,君道也臣道也,夫道也妻道也,其義一也,觀於下章《羔羊》大夫之節儉正直,雍容自得之旨,尤可驗矣,廉潔持身,貞信自守,同其趣也,衣服有常,言語有度,同其儀也,此兩章相爲表裏,有如是矣。夫節度正直,卽人臣之藉而事君者,晏嬰,齊之賢相也,乃有狐裘之儉,公孫,漢之佞相,而亦有布被之儉也,雍容自得,乃君子之存乎中而發諸外者,故霍光有進止有常之美,張九齡有風采動人之儀,是以見其政而知其德,觀其貌而知其人,方今聖人在上,化理淸明,固不敢有所仰勉,而每於晉接臣隣之際,見其進止周旋,衣服儀容,言語動靜,則可知其所守之如何矣,此等處亦合鑑戒,伏願益懋體念焉。上曰,下番陳之。琮鎭曰,此詩言南國在位者,化文王之政,皆節儉正直,蓋西北方,羔羊甚蕃惟此南國,自岐視之則爲南,而自天下之中視之則乃西也,以甚蕃之羔羊,爲士夫之裘衣,則此非奢而乃儉也,且婁敬,戍卒也。嚴光,釣徒也,而皆衣羊裘,則其非珍品,亦可證也。又以素絲爲總緎,不用彩線爲華飾,此亦昭其儉也,其曰退食自公,委蛇委蛇,乃沒階逞顔色以後底氣象,而容儀舒泰,俯仰無怍,此其正直之驗也。斯可爲具僚之矜式,而苟究其本,則文王卑服之德,后妃葛覃之化,所以致然也,《書》曰玆殷庶士,怙侈滅義,服美于人,謂其徒尙衣服之華侈,以矜誇於人,當殷周竝時,而所尙若是懸殊,尤可見導率之如何耳。大抵人臣以正直自持,然後下可以不負所學,上可以不負所事,而至若節儉二字,卽士大夫本色也,若不能儉則奢心必滋矣,若不能節則用財必竭矣,奢心旣滋,財用且竭,則其勢必至於商財貪賄,掊克生民而後已,不如是則其何以供其奢華也哉?餼廩捧錢,雖使豐裕,若不能自抑私心,則以予隣里鄕黨之風,固是末由行之,而一人之家計,恐亦難繼,況玆我朝餼廩,京官極爲些微,固不足以代耕,而但奢侈之風,日熾月盛,衣服等節,競相華麗,滔滔皆是,其來久矣。習熟見聞,不知羞愧,反以衣服儉朴者,爲恥事,上番引公孫弘布被要名事,有所仰陳,而臣意則竊以爲,西漢之人,猶能以侈爲羞,以儉爲美,故公孫設爲布被,以釣美譽,而若使釣名之人,居今之世,以布爲被,則名不可釣,而適足爲招哂受侮之資矣。若使稍有識見者,望見朝士衣服之華,必覰其志操不潔,如非貪財商賄之類,則必是掊克之人也,此固觀人知人之一端,昭不可掩也,我東曾有淸白吏之選,當初法意,甚爲深遠,士大夫廉恥拘檢,蓋亦多賴,而是法之廢閣,今已久矣。且淸白吏獎用之擧,絶然未見,而後裔錄用之典,亦又絶罕,閭巷傳語,至謂淸白吏子孫,率多窮餓不遂,此雖俚諺,而其無勸獎則可知矣,習俗澆薄,反以淸白爲可哂之資,卽此一事,已足寒心。且近來法禁解弛僭濫成習,燕市貿緞之禁,粵自先朝,不啻嚴明,寔出於崇儉袪奢之盛德至意,而猶復無難犯科,不少畏憚,且故老有云,曾昔士夫家婦女,不識倭緞之爲何物,而今也則不然,以不得爲限gg恨g,以服飭gg服飾g爲能,競誇爭羨,凡玆數事無非風俗日卑之由也。近世士夫,頓忘蒼生,全不留念,民生困瘁,受以爲祟,至於國用匱竭,若將朝不謀夕,苟求其由,則節用之道,未得其要,而崇儉之政,未及推行之致也。伏願聖明,深察近日奢侈之痼弊,仰法朝宗節儉之至德,上自宮禁,裁節而務儉,凡係日用,無或近華,且嚴飭卿士大夫,使以衣服華麗爲可愧,以儉素爲可貴,以爲朝廷導率之道,則閭巷俗尙,必有風草之效矣,賤臣恒以奢侈之弊,每爲深遠之憂,適因文義,偎煩仰陳,更伏望另加體念,以爲矯捄之道焉。上曰,特進官陳之。光益曰,臣則別無仰陳者矣。上曰,同知事陳之。奭周曰,此章委蛇委蛇,退食自公之句,深味而體察之,則其大夫之正直,可以十分想到矣,蓋其立朝行己,無一出於正,內省不疚,德容藹然,故其退也,亦心安氣舒,雍容整暇,有如是矣。凡人每於稠坐衆會之際,擧皆修飭矜莊,或不失其儀,而及夫退處幽獨之中,則易致放倒懈忽,是以詩人屋漏不愧之戒,溫公如在上前之工,莫非愼獨之道也,而彼大夫者,退食委蛇之狀可見其存乎中而發諸外,幽顯無間,進退一致者也,此足以就學問上體認矣。顧今法筵日開,典學勤孜,臣等固所欽仰,而恒於燕閒幽獨之中,克下涵養省察之工,一如召接臣隣,穆然臨御之時,表裏瀅澈,氣象嚴正,無間斷於學問,無放過於涓濩,而若一於嚴正,則亦欠於中和之道,所以孔子之燕居申申,無適不當者也。伏願於此等處,益加推廣而體認焉。上曰,參贊官陳之。魯益曰,上下番及知事所陳俱切實,臣則無容更達矣。上曰,《行露》《羔羊》兩章之義,上番以沕合爲說者,甚有理矣,女子之貞潔專一,大夫之節儉正直,莫非觀感文王之化所在生輝如春風和氣,而二章之連編,果有義意歟?鐘永曰,詩人編輯之意,旣未能的知,而《行露》女子之貞信自守,《羔羊》大夫正直自守之意,則槪相同矣。上曰,此兩章文義,別無深意,而下番之以節儉二字,推演說去,歸之於導率之如何,其言甚好,而蓋文王之化,自近而遠,女子而有貞潔之操,大夫而著節儉之風。大抵過化存神,無物不遂而然耶?抑導率之方,有這切要而然歟?鐘永曰,節儉之要,莫過於以禮防限,使民知有羞惡之心,則斯可爲入儉之方矣,不懋其本,徒著法禁使錦綉者服絺葛,金玉者飮瓦陶,則其可得乎?夫惡儉而好奢,人之常情,若能節文天理,導達廉防,從之以治法政敎,則何患無丕變之效哉?奭周曰,上番以禮字爲節儉之本,此果不易之確論也,《禮記》云國儉用禮,國奢用儉,孔子曰,與其奢也寧儉,蓋謂有不中禮之儉故也,顧今人心日渝,習俗益澆,華麗遍世,制度紊亂,可謂國奢矣。今若徒以防限禮節,則不無矯枉過直之慮矣,下番所云導率二字,果是切要語也,先自上躬,力行節儉,從以黜陟賞罰之權,導率群下,痛革舊習,則一國觀感,靡然從之,允爲袪奢向儉之休,而此下番所云先自宮禁爲始之說所以發也。向者臣適因文義,語及輦轂之不必華飾,儀仗之不必錦彩之事,略有仰陳矣,雖豐亨豫大之時,固不可奢爲,況當國用日耗,財賦不贍之際,尤豈不惕然修省,撙節防限也哉?上掩卷,因命經筵以下先退,光益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十三日未時,上御誠正閣。夕講入侍時,特進官李光益持《詩傳》第一卷,同知事洪奭周持《詩傳》第一卷,參贊官洪義浩持《詩傳》第一卷,侍讀官趙鐘永持《詩傳》第一卷,檢討官趙琮鎭持《詩傳》第一卷,假注書朴來謙持《詩傳》第一卷,記注官李仁迪持《詩傳》第一卷,記事官李光文持《詩傳》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命奏新受音,鐘永讀自殷其雷,止章六句,因解釋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命陳文義。鐘永曰,此詩大旨,亦與《汝墳》《草蟲》一般矣,但三詩只是從役者之妻所言,而其從役者無一詩,又於三詩之內,不言從役之爲何事,是皆未曉處,然而三詩輒擧時物之變遷,有曰伐枚伐肄,又曰,采薇采薇至於殷其雷,則雷雖四時皆有,而亦如遇風雨思行者之時,然則時之一字,於役民爲大事矣,雖以經典所載者言之,其云使民以時,不奪農時,時使薄斂等句語,無不審察於役民之在何時焉,觀於三詩,婦女之感時興思若此,則在上者之役民,亦豈不重且難哉?役民非但行役也,動衆皆役民也,故孔子作《春秋》,而如城郞城中邱,築臺于郞,築臺于薛,凡係用民之事,無一不書者,非不知城爲禦暴保民之所,臺爲遊觀小築之所也,所譏者在於不時與過時之久也,今聖上臨御以來,未嘗有一役民之事,此誠民情之感頌處,而非以此一時爲言也,雖於他時,或有不得已用民處,則每察災歲與農節,無有不時之歎,亦爲愛民之一助矣。上曰,下番陳之。琮鎭曰,此章別無深奧之旨義,不必强覓敷陳,而就其章句之間而吟詠咀嚼,則音響節族,寬緩和平,燁然有感動人者存焉,其曰殷其雷在南山之陽,最爲韻折高亮,其曰振振君子,稱其信厚之德,而帶得慰勉底意,其曰歸哉歸哉望其句當幹事而還,非要未竣而徑歸也,其字句之重言復言,不嫌其複褥,寔是繾綣思望之至情也,似此音韻氣像,政爲正風之腔調也,後之作詩者,皆本之《風》、《雅》、《頌》,而《風》體蓋多焉,槪言以家數,則唐之詩家八百,宋之詩家六百,就中言夫婦之思望,行役之將迎者,固亦不少,大抵音節狹促,旨意淺俚,使人讀之,鮮有昌郁流動之味,竟不及三百篇令人感動處,故邵康節所云自從刪後更無詩,吁有以也,古人云,詩三百篇,權輿乎賡載歌,是歌言元首明哉,股肱良哉,以答帝舜喜哉起哉之詠,夫上下責難,交相勉戒,實是作詩之本旨也,觀此殷雷之詩,不須强覓文義,而惟就其和平之餘響,勉德之微意,而涵濡以體之,推類以伸之,則庶可爲治詩之實效,伏願聖明留念焉。上曰,特進官陳之。光益曰,儒臣所奏已悉之,臣無容更陳矣。上曰,同知事陳之。奭周曰,此章別無推演之辭矣。上曰,參贊官陳之。義浩曰,臣亦無可達之文義矣。上曰,此章專言從役在外,其妻思念之意,則似無別般深意,而下番所奏甚好,何以則不爲强覓,而自求其言外之意也?鐘永曰,下番之言信好,誠如聖敎,而大註振振謂之信厚,則信字顧不尤好耶?且旣言歸哉,則可知其行役之有歸期矣,旣言振振,則可知其君子之有厚德矣,三章皆平易和緩,絶無怨咎愁苦之意,於此可見其性情之正矣。上曰,旣言歸哉歸哉則果卽歸耶?鐘永曰,此則爲未歸之詩,而其後之歸不歸,未可知也。奭周曰,歸哉歸哉者,望其歸之言也,然則其時之未及歸,可知也。上掩卷,命經筵以下先退,光益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14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行左承旨宋祥濂未肅拜。行右承旨金魯敬。左副承旨宋知濂未肅拜。右副承旨李魯益坐直。同副承旨申潊坐直。注書李紀淵一員未差。假注書朴來謙仕直。事變假注書韓錫祉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李魯益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稚圭,掌令李永純、洪聖肇,持平閔養世在外,洪羲弼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申潊曰,禮房承旨馳詣宗廟、景慕宮奉審摘奸以來。

○洪義浩啓曰,右承旨徐有聞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宋冕載落點。

○洪義浩啓曰,新除授右副承旨宋冕載時在京畿長湍地,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宋祥濂落點。

○傳于李魯益曰,時囚罪人李昌成、趙文遠,杖一百,奪告身三等後,收贖放送。

○申溆,以奎章閣言啓曰,明日卽奉謨堂夏孟朔奉審日次,臣等進詣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魯敬,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國忌齋戒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魯敬,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平安監司徐榮輔狀啓,則以爲,道內各邑鎭穀簿,自來不均,以其當分之數,較諸應受之戶,則難免絶巡,窮民之方春資活,專靠還穀,定州等二十三邑鎭折米二萬六千九百十二石,餉還留庫中特許加分事,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本道元還,每患不足,雖在豐歲,亦請加分,昨年雖幸免歉,窮春必當艱食,道臣所請固當從施,而但近三萬石加分,終涉過多,況今穀簿漸縮,分條偏多,則嗣歲之慮,有不可不念,留庫中折米二萬石,許令加分,至於祥原等三邑城餉請分,旣有乙卯已例,亦爲許施,何如?傳曰,允。

○金魯敬,以備邊司言啓曰,全羅前前水使尹芮圭在任時,犯用本營公錢至過一千餘兩,致有時水使枚報本司之擧,故甘飭秋曹,使之嚴督徵送矣。今過一年,無意備納,而該營急於賑資,前後論報,非止一再,近來閫邑之恣用公貨,初不還報,流弊竝及官民,犯者終無所坐,仍成鬼錄,都歸烏有者,專由於法紀漸壞,略無顧忌之致,事之痛駭,莫此爲甚,而況此營錢,旣係賑資,則比他公貨,尤爲緊急,決不可任其延拖,前水使尹芮圭,令該府拿問嚴勘,犯用錢,令秋曹刻期督捧,罔夜下送,何如?傳曰,允。

○李魯益,以義禁府言啓曰,時囚罪人李昌成、趙文遠,各杖一百,奪告身三等後,收贖放送事,命下矣。李昌成、趙文遠,各杖一百收贖,奪告身三等,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4月15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行左承旨宋祥濂坐直。行右承旨金魯敬坐直。左副承旨宋知濂未肅拜。右副承旨李魯益內閣進。同副承旨申溆。注書李紀淵一員未差。假注書朴來謙仕直沈湜未入來。事變假注書韓錫祉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南公轍,副提調洪義浩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殿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惠慶宮進服加味異功散前方中,去天麻,自今日五貼式,日次製入事,榻前下敎。

○申溆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經筵。

○金魯敬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稚圭,掌令李永純、洪聖肇,持平閔養世在外,洪羲弼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魯敬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國忌正日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金魯敬曰,留院上疏入之。

○申溆啓曰,明日朝講,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申溆曰,翰林召試,明日爲之,處所以春塘臺爲之。

○申溆啓曰,明日殿座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金魯敬曰,明日出宮門路,以協陽門爲之。

○申溆啓曰,翰林召試,明日爲之事,命下矣。監事以下館閣堂上竝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注書李紀淵赴試,代以沈湜爲假注書。

○申溆,以奎章閣言啓曰,景慕宮望廟樓今望奉審,無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溆,以奎章閣言啓曰,臣等進詣奉謨堂,奉審無頉,而閣內諸處,亦爲無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魯敬,以刑曹言啓曰,別監金應漢,身佩酒壼gg酒壺g,泥醉街路,現發於廉探,飭禁截嚴之下,渠以掖隷,無難犯科,事極駭然,金應漢,自臣曹査問重繩之意,敢啓。傳曰,當此酒禁至嚴之時,身爲掖隷,作此犯科,究厥罪狀,萬萬痛惡,其在懲勵之政,不爲嚴勘難以戢他,掖隷爲先除下,令刑曹嚴刑三次後,絶島定配。不飭之頭目,亦爲除下後,令訓局嚴棍三十度後定配,司鑰亦爲汰去,令攸司照律勘配,其同謀作奸之類,一一査出,亦爲各別勘配,而出番別監,亦爲除有罪無罪,竝令禁營決棍放送。

○傳于洪義浩曰,別監不飭之承傳色罷職。

○傳于金魯敬曰,刑曹判書,從重推考。

○傳于洪義浩曰,當該中官金應昌、宋文英罷職,金文浹削職。

○傳于金魯敬曰,當該中官推考。

○金魯敬,以訓鍊都監言啓曰,謹依刑曹草記批旨,頭目別監金禧盛,嚴棍三十度後定配次,移送該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魯敬,以禁衛營言啓曰,謹依刑曹草記批旨,出番別監柳晦榮、金昌器、文裕基、朴繼英、宋興仁、崔守謙、趙宗默、李春英,各決棍十度後,放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魯敬,以刑曹言啓曰,掖隷金應漢査問重繩草記批旨內,當此酒禁至嚴之時,身爲掖隷,作此犯科,究厥罪狀,萬萬痛惡,其在懲礪之政,不爲嚴勘,難以戢他,掖隷爲先除下,令刑曹嚴刑三次後,絶島定配,不飭之頭目,亦爲除下後,令訓局嚴棍三十度後定配,司鑰亦爲汰去,令攸司照律勘配,其同謀作奸之類,一一査出,亦爲各別勘配,而出番別監,亦爲除有罪無罪,竝令禁營決棍放送事,命下矣。犯禁別監金應漢,嚴刑究問,則所供內以爲,再昨遭其妻喪,買取板材之路,逢着親知人李世根於壯洞近處,問賣酒處,則世根指示趙姓兩班家,故與世根同往飮之,欲爲歸家,更飮買得一壼gg壺g而佩來,被捉於禁隷,而世根一人外,更無作伴同飮之類云矣。渠以掖隷,不有飭禁之截嚴,如是冒禁,萬萬痛惡,謹依下敎,嚴刑一次後,慶尙道巨濟府絶島定配,當日內押送,而令配所道臣,待栲限次次加刑二次後,押送配所,頭目別監金禧盛,平安道永柔縣定配所押送,司鑰文仁行,謹按律文,則《大明律不應爲條》有曰,凡不應得爲而爲之,事理重者,杖八十,《斷獄條》有曰,藏匿罪人,不行捕告者,減罪人罪一等,名例云,二罪俱發,以重者論,文仁行絶島定配罪,減一等,決杖一百後,徒三年定配於黃海道黃州牧,一體押送,同飮人李世根,不畏法禁,敎人買飮,與之同醉,趙在翼身爲士子,宜知法令,而釀酒發賣,如是無難,究其情跡,極爲可惡,竝自臣曹考律勘配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金魯敬,以義禁府言啓曰,全羅前前水使尹芮圭,令該府拿問嚴勘事,傳旨啓下矣。尹芮圭下去公忠道魯城地云,依例發遣府書吏拿來,何如?傳曰,允。

○修撰尹日逵疏曰,伏以職備顧問,淸朝之極選也,身處經幄,布衣之至榮也,如臣無似,濫叨是任,昵侍香案,屢經講對,雨露之澤,若偏於一物,螢爝之微,無補於太陽,才疎任重,實難堪承,而區區私義,又有所萬萬未安者,肅顒法宮,講筵方開,咫尺禁庭,下隷相鬨,喧咶之聲,至徹寶座,揆以國綱,卽一變怪,若論不飭之罪,固無彼此之殊,而在銀臺則或遞或拿,在玉署則罰止問備,恩遇雖出於曲庇,悚惶冞切於私心,臣於見職,尙此蹲據,豈眞無一段廉隅而然哉?誠以向日前席,飭諭鄭重,陪講是重,處義爲輕,竊自謂要在一遞,何論早晩,緘之在心,黽勉隨行,伊後四登經筵矣,日前又參陪班矣,然猶淟涊不去則是眞忘廉冒恥之人,臣豈忍爲此?況自數日,素患痞氣,挾感添劇,種種危症,雖未敢煩陳,奄奄床玆,殆不省四到,情旣難强,病又如此,瞻望觚稜,末由進身,此又臣罪上添罪也。伏望聖慈,俯垂矜諒,特許鐫免,以安賤分,以肅朝綱焉。臣方丐免之不暇,而事在目下,不容泯默,略此贅陳,惟殿下勿以人廢言,夫輔導君德,專在講筵,朝講事體,尤爲嚴重,大臣之必以時任入參,乃是職兼經筵之故,而大臣如或有故,則政府西壁之代入,雖有可據之例,此必絶罕之事也。近日群下之所仰望於殿下者,無過於勤講學三字,而何幸聖念孜孜,日行三講,瞻聆所曁,莫不欣抃思見緝熙之工,誕屆于日新又新,而適於此時,大臣有故,乃以罕有之例,便作常行之事,其於國體,不瑖有損,左右兩相,雖年高眼昏,拈出句語,敷陳文義,似無所妨若特下別諭,使之輪回入參,則以大臣體國之誠,念經筵之體重,必將更迭造朝矣,惟殿下勉之哉。向來閤門之喧咶,已極駭聽,而飭墨未乾,又有樂工之伏地,今日紀綱,誠可謂無如之何矣,憂時悶俗,若賈生者在今日,則其太息流涕當如何哉?竊念駕前擊錚,上前伏地,實是前史所無,而獨於我國或有此例,蓋出於祖宗朝恤民隱之特恩,而紀綱漸弛,堂陛不嚴,閭閻下賤,小不如意,則擊錚伏地,視若茶飯,此實不可使聞於隣國也。固宜嚴立科條,一切禁斷,而八域之億兆至繁矣,民生之怨咨多端矣,在下而抱冤莫伸者,無路上達,則亦非聖王通下情之德意也,擊鼓鳴冤,雖是法令,雖是法令之所許,而申聞鼓不在禁中,尋常外人,見猶不得,況可以入擊乎?便同有名而無實,此所以擊錚伏地,無由永禁也。在昔宋朝,有登聞鼓院,其節目之詳,雖無以臆料,旣已設院達官,則其不在禁中,亦可模索,臣意則申聞鼓,出置闕外,屬之法司,如有來擊者,依擊錚例捧供入啓,若非四件事,而有涉猥越者,則分輕重嚴加懲勵,以禁其濫雜之患,實合公私兩便之道。今若下詢大臣,講定節目,以爲永久遵行之地,則伏地擊錚之弊,將不令而自止矣,有國所重,莫如刑章,王府議讞,所宜稱停,而一入圓扉,鮮有全釋,身雖無罪,必加罪名,有識之竊歎,非今斯今,而至於月前京兆堂郞事,尤有甚焉。若使其堂郞,眞有違令之罪,而其所納供徒事粧撰,則是欺罔天聽也,論其罪狀,豈但止於違令之律?而聞其本事,果如所供,旣非懲債gg徵債g,又未嘗囚禁督捧,不過爲遐土之寡女,欲推當捧之物於京居之富民而已,然則事皆脫空,宜無可罪之端,訟案俱在,亦非難覈之事也。雖以愛民之聖念,特降勘罪之敎,旣命金吾拿勘,則覈實定罪,乃是金吾之職,觀其爰辭,如有可疑,則請以更査,可也。考其事實,知其非罪,則請以上裁,亦可也。其堂郞之無罪,有口皆言,而禁堂獨未及聞之乎?宰臣之盡奪告身,郞官之三年徒配,此何等重典,而强引不當之律,加諸無罪之人,設置金吾之意,果安在哉?漢臣張釋之爲廷尉時,有犯蹕者,天子欲誅之,釋之據法爭難,其人得不死,今此禁堂,俱是文士,而獨不讀漢史一部乎?因一訟民之誣訴,致有法官之抵罪,此路一開,後弊有難勝言,臣謂當該金吾堂上,竝從重推考,以警來後,斷不可已也。顧玆草草數語,無足仰裨聖治,而古人有云,先從隗始,今若先自臣言,亟加採施,則四方願忠之士,莫不聞風而至,將見嘉言罔伏,公車日積,豈不休哉,豈不美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大臣豈有無故不入參筵之理?何有於別諭之有無?且向有代行之敎,大臣不入,亦安知由此而然?爾言中年高眼昏等說,極爲妄率,申聞鼓復設事,係是重大之典,令廟堂商確稟旨,金吾議律,亦是因廟堂之啓,而金吾承敎議讞者,則豈有如此之事?不允。爾則不可不懲其妄言之罪,施以削職之典。

4月16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義浩。行左承旨宋祥濂。行右承旨金魯敬坐直。左副承旨宋知濂未肅拜。右副承旨李魯益。同副承旨申潊坐直。注書李紀淵一員未差。假注書朴來謙仕直。李龍秀內閣直。事變假注書韓錫祉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申時酉時,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四分。自人定至夜二更,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二分。

○洪義浩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金魯敬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魯益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稚圭,掌令李永純、洪聖肇,持平閔養世在外,洪羲弼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義浩啓曰,今日殿座承旨,當爲備員,而左副承旨宋知濂在外,何以爲之?而同副承旨申潊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洪義浩啓曰,知春秋金啓洛,弘文提學朴宗慶,同春秋趙弘鎭,奎章閣直提學同春秋洪奭周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翰林召試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奎章閣直提學洪奭周,疏批未下,知春秋、弘文提學、同春秋,竝更牌招,監春秋金載瓚、金思穆命招不進,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允。監事更爲命招。

○洪義浩啓曰,假注書沈湜,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申潊啓曰,明日朝講,領事當爲入參,而領議政未差,左議政金載瓚,右議政金思穆,有身病,在前如此之時,有政府東西壁及知事代入之例矣,左贊參金文淳受由,右參贊吳載紹,知事南公轍、金羲淳、朴宗慶,竝待開門牌招,以爲推移入參之地,何如?傳曰,允。

○申溆啓曰,明日朝講,兩司當爲進參,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申潊,以奎章閣言啓曰,直提學洪奭周,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申潊,以弘文館言啓曰,應敎洪羲俊,副應敎洪冕爕,校理徐長輔,修撰李惟命,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宋祥濂,以戶曹言啓曰,慶熙宮差備內椽木修改吉日,令日官全宗周推擇,則今四月十七日卯時爲吉云,以此日時擧行,何如?傳曰,允。

○申潊,以禮曹言啓曰,卽接忠州幼學權璿所志,則以爲,同姓六寸兄,嫡妾俱無子,以其同姓八寸弟睻第三子寭,欲爲繼後,諸族相議,衆論歸一,而未及禮斜之前,夫妻俱沒,拘於常規,不得循例禮斜,依定式草記稟處事呈狀矣,凡係繼宗立後者,兩邊與受明有可據,而不得登聞者,許令該曹論理草記事,曾有筵奏定式,而門長權璿所訴,旣如此,依定式權睻第三子寭,立爲權之後,何如?傳曰,允。

○奎閣章直提學洪奭周疏曰,伏以臣伏奉今月十一日除旨,以臣爲奎章閣直提學者,天點纔降,牙牌儼臨,臣悸懼雖深,遁逃無路,趨拜恩命,秖擎華誥,退而循省,不自覺其汗浹背也。夫內閣,至淸選也,直學,至華銜也,我朝設閣之規,蓋倣宋之龍圖天章,宋之直學士,卽今之直提學也,其選比他僚特峻,名德如范仲淹,文章如歐陽修者,皆以是榮其銜,然猶往往以爲加官之虛號,而無任職之實,非若今之居是官者,左右禁近,資啓沃而備顧問也,顧以臣才學之不逮,望實之俱輕,私門滿盈之可懼,年少躐揚之太驟,何莫非必辭之端,而此猶臣一已事耳。抑臣之所大恐者,上累聖朝懋官之政也,臣聞明主之官人也,量能而後授之,敍績而後進之,詢諸公議,大同而後用之,瘝其職者,三考而絀,無異能者,終身不遷,雖一命之位,斗食之稍,不可以徼倖獲也,不可以恩寵冒也,而況於淸要華膴乎?今臣之策名立朝,十有六年矣,待罪內閣,亦已七年于玆矣,周旋於密邇之列,儤直於深嚴之地,與聞銀臺之出納,叨陪金華之講討,顧其所歷任,不爲不要且久矣,伈伈而居,憒憒而行,隨隊而進,素飽而嬉,若問何事之可稱報效,何語之可以裨益,則臣猶惘然而不能對,況以天鑑之至明,豈或未燭其無用之實耶?夫旣已燭之矣,而譴斥不加,榮寵反侈,此臣所以惝怳驚惑而不敢一日安者也,今臣所叨,卽前日已試蔑效之地,而其位則又進一步矣,非其人而畀之則謬,非其任而冒之則殆,冥升者,其顚必疾,驟盈者,其溢必亟,臣旣上爲朝廷名器惜,又不能不下爲身家私致其憂也,情之眞者,不容文辭之繁者,近乎飭gg飾g,臣言雖拙,實出衷曲。伏乞聖慈,俯賜鑑諒,亟將臣新授職名,特行鐫改,則公私不勝大幸。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以前日已試之故,予之授之,亦由此,勿辭行公。

○庚午四月十六日卯時,上御春塘臺。翰林召試入侍時,行都承旨洪義浩,行左承旨宋祥濂,行右承旨金魯敬,右副承旨李魯益,假注書朴來謙、沈湜,記注官劉㵙,記事官李光文,待敎李龍秀,以次侍立。以司謁口傳下敎曰,監事不入來,遣史官入來之意,傳諭。時至,通禮,跪啓外辦,上具翼善冠、衮龍袍,乘輿出宣化門,由協陽門,出建陽門。上曰,監事尙不入來乎?義浩曰,然矣。上敎曰,召試體重,强疾入來之意,更遣史官,傳諭,可也。來謙承命退出,進發仍詣春塘臺,諸臣以次侍立。奎章閣提學南公轍,檢敎gg檢校g直閣李魯益,待敎李龍秀,進前奏曰,日氣淸和,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公轍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公轍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公轍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上敎曰,監事牌去來,催促,可也。湜承命出,上命書傳敎曰,右列喧譁狼藉,禁喧郞廳,令該府拿問處之,又命書傳敎曰,帳殿咫尺之地,注書行步遲緩,爲先汰去,令該府拿問處之。又命書傳敎曰,假注書沈湜拿處,代以奎章閣待敎李龍秀差下。上曰,監事許傳諭史官入來乎,知入,可也。賤臣承命出,與傳諭史官韓錫祉,偕入進伏,錫祉曰,左右相皆以爲,情病俱苦之中,數日以來,添得輪感,委頓床席,實無入來之望,極爲惶悚云矣。上曰,昨日堂疏後,似以此難於入來矣。命書傳敎曰,監事,俱以病難進參爲言,召試,更待來後退定,通禮跪告乘輿,上乘輿由靑陽門、建陽門、協陽門,還內,諸臣以次退出。

4月17日 编辑

行都承旨鄭尙愚未肅拜。行左承旨吳泰賢未肅拜。右承旨徐有聞坐直。左副承旨鄭來百坐直。右副承旨李永老。同副承旨金基厚緣故出。注書李紀淵一員未差。假注書朴來謙仕直。李龍秀內閣直。事變假注書韓錫祉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申潊,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申潊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經筵爲之。

○申潊啓曰,來二十一日,朝參日次矣,敢稟。傳曰,停。

○申潊啓曰,來二十一日,輪對日次矣,敢稟。傳曰,當次人受點,後日次待令。

○申潊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稚圭,掌令李永純、洪聖肇,持平閔養世在外,洪羲弼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申潊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申潊啓曰,右參贊吳載紹,知事南公轍、金羲淳、朴宗慶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朝講事體甚重,如是違牌,事甚未安,竝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申潊啓曰,今日朝講,講官不備,時刻已過,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申潊曰,大臣旣爲懸病,經筵皆已違牌,晝夕講,無異朝講,以停書頒。

○禮曹,來五月初二日,行景慕宮夏享大祭親祭,取稟,奉敎恭依。

○徐有聞啓曰,右副承旨李魯益,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傳于申潊曰,經筵牌去來不飭之在院承旨,竝爲先遞差,下義禁府推考,其代前望單子入之,待批下牌招察任。

○傳于申潊曰,都承旨及在外承旨竝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李肇源、徐有聞、金會淵、韓永逵、鄭來百、金基厚落點。

○徐有聞啓曰,新除授行都承旨李肇源,時在京畿楊州地,同副承旨韓永逵,時在京畿楊根地,竝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何如?傳曰,竝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以右承旨金會淵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有聞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鄭尙愚、吳泰賢、李永老落點。

○兵曹口傳政事,副護軍單李魯益。

○傳于徐有聞曰,前咸鏡監司留待。

○傳于鄭來百曰,前咸鏡監司入侍。

○鄭來百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來言,時囚,無得過三日滯囚曾有定式矣,時囚罪人許昌福、具明源,當爲議處,李允吉當爲捧供,而判義禁未差,次堂例不得擧行云,未差之代,政官牌招,開政差出,待下批牌招,以爲開坐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永老啓曰,吏曹判書朴宗慶,參判閔耆顯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參議未差,判書、參判更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有政。吏批,判書朴宗慶進,參判閔耆顯進,參議未差,右承旨徐有聞進。以南履翼爲吏曹參議,金熙華爲司諫,徐能輔爲修撰,洪奭周爲左尹,朴宗京爲右尹,宋冕載爲兵曹參議,朴思彦爲直講,李彦柱爲義盈主簿,曺允大爲判義禁,洪養默爲光州牧使,弘文正字單李龍秀,禮曹判書朴崙壽,兼藝文提學沈象奎,同成均沈象奎,尙衣提調沈象奎,掌樂提調沈象奎、朴崙壽,典醫提調沈象奎,瓦署提調朴崙壽,以上仍任事承傳,江華分敎官單姜百源。

○再政。兼待敎單李龍秀。

○兵批,行判書南公轍病,參判朴聖集病,參議未差,參知金履喬入直進,左副承旨鄭來百進。護軍洪義浩、李肇源、李好敏、趙萬元,副護軍宋冕載、金會淵、宋知濂、韓永逵,副司直徐鼎輔,副司果金載謙,副司正朴來謙,竝單付。

○鄭來百啓曰,判義禁曺允大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坐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爲牌招,何如?傳曰,令次堂擧行。

○傳于李永老曰,守令有闕之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使之不日辭朝。

○吏曹口傳政事,以徐有望爲楊州牧使,洪履簡爲密陽府使。

○以申光軾囚單子,傳于鄭來百曰,分揀放送。

○以沈湜囚單子,傳于鄭來百曰,分揀放送。

○李永老啓曰,明日朝講領事,當爲入參,而領議政未差,左議政金載瓚,右議政金思穆有身病,在前如此之時,有政府東西壁及知事代入之例矣,左參贊金文淳受由,右參贊吳載紹,知事南公轍、金羲淳、朴宗慶,竝待開門牌招,以爲推移入參之地,何如?傳曰,大臣旣已懸病,只晝夕講。

○以應敎洪羲俊,副應敎洪冕爕,修撰李惟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永老曰,只推。

○李永老,以弘文館言啓曰,副應敎洪冕爕,修撰李惟命,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徐有聞,以吏批言啓曰,新除授宗簿寺正韓兢履,除拜後過限未肅拜,依例改差,何如?傳曰,允。

○徐有聞,以吏批言啓曰,新除授公忠道都事朴鳴和呈狀內,矣身素患痰癖之症,適因毒感,一倍添劇,時月之內,萬無起動供職之望云,身病旣如是,則有難强令赴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李永老,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趙德潤,以武臣堂上朔試射試官,訓鍊院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永老,以義禁府言啓曰,卿宰禁推,該府草記,待批下捧供,載在《大典通編》矣。宋祥濂、金魯敬,俱是宰臣,敢啓。傳曰,知道。

○獻納鄭元容啓曰,請金甲島爲奴罪人克觀,更令王府,嚴鞫得情,快正王法。請逆賊尙魯,亟施孥戮之典,請亟下三啓傳旨,令攸司卽速擧行焉。請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請絶島爲奴罪人李戒國、劉用孫、金金乭,亟令王府,夬施典刑。請古今島定配罪人李東萬,亟令王府,設鞫得情,夬施典刑。請梟示罪人性世,亟施孥戮之典。答院曰,不允。措辭竝見上。

○庚午四月十七日酉時,上御誠正閣。前咸鏡監司入侍時,左副承旨鄭來百,假注書李龍秀,兼春秋金良倜,記事官李光文,前咸鏡監司曺允大,以次進伏訖。上敎允大曰,今日入來乎?允大曰,俄間入來矣。敎曰,北道年事,何如?允大曰,野農不至失稔,故不害爲豐登矣。敎曰,有何弊瘼之可陳者乎?允大曰,臣有四五條仰陳之事,欲以擧條仰達矣。敎曰,奏之,可也。允大曰,北路距京師遼遠,民俗自來椎魯,而猶有淳樸之風矣,近來癡濫漸長,淆漓成習,爲弊日痼,猝難收拾,而其中最大者,有二焉,一曰軍丁厭避也,二曰科擧奔競也。軍丁之弊,則本道班閥鄕人爲首,武列次之,其下則歸於軍丁,而謂是至賤之役,不齒恒人之類,故以其淆濫之習,擧懷厭避之心,一丁有闕,塡代無路,有族者責之於族,無族者責之於里,其族其里,無以代定,不得已以虛名望納,而自族里中,擔當應役,此社如此,彼社亦然。今年如此,明年復然,所謂軍案,漸成虛錄,將至於無一丁而後已,邊上待變之地,戎政之疎虞,寧不凜然而寒心乎?科擧之弊,則朝家特設道科,十年一試,文取六人,武取四百人,一以爲勸獎人士之地,一以爲慰悅遐遠之資矣。中年以來民生漸繁,詐僞日滋,以武科言之,則平日之不知操弓者,臨時周旋,作奸圖取,四百出身,無一能射而其身及子孫弟姪,竝免軍役,是朝家名得四百健兒,而實失數千軍丁也。以文科言之,則在昔設科之初,中才以下,擧皆自停,惟上才乃赴,今則吏胥市井之輩,無不赴試,亦多倖占者,以此之故,干囑營求,無所不有,已成痼疾,莫可救藥,制科取人之意,果安在哉?向所以勸獎慰悅之政,適足以壞其心術,誤其風俗,而使有志者解體而憂嘆,若不及今矯捄,則關北一路,其將爲等棄之地,臣愚淺見。自今以後,革罷十年道科之規,而武科則別設步兵都試名色,每年監營及南北兵營,親騎衛都試之餘,咸聚管下諸邑,團束軍兵,試柳葉箭、片箭、鳥銃三技,定規矩限幾巡,監營取二十人,南北兵營各取十人,竝直赴殿試,積十年合取四百人,以準道科四百之數,則從前厭避軍丁之類,庶可樂赴軍額,而亦可爲臨急有用之軍矣。至於文科則間五年差定京試官,奉賦策御題,下去本道,道科原定試邑,試取一道多士,收券上京,御前考試,如乙卯本道賓興科例,入格者,竝賜第,每番取三人,合兩五年,以準道科六人之數,則奔競倖占之習,始可以少息。夫如是,則軍弊祛而戎政克完,科弊革而士趨稍整,亦可謂回淳反樸,一擧兩得之道矣,然而此其大略也,若夫擧行節目,在於有司之臣,令廟堂稟處,何如?上曰,依爲之。文武科弊,若如卿言,誠爲悶然,此道以龍興舊基,關防重地,其所培養作成之方,比他道尤爲自別,不可不從長變通,永革宿弊,令廟堂論理以聞,可也。出擧條又所啓,臣伏聞新道臣所傳,則自上深軫北路還弊,至有寧失之下敎,臣於是,實不勝欽仰攢頌,繼之以感泣,敢不以目下矯捄之道,對揚聖意之萬一乎?臣於再昨年,厚州長津看審之行,路由甲山、三水,遍察關防形便,蓋此三、甲兩邑,處在鴨江近地,與彼壤相接,其爲待變之重,無異於關北之六鎭、關西之七邑,而邑樣之凋殘,民生之困瘵,已至莫可收拾之境,臣採探物情,詢問故老,則蓋其百瘼蝟集之中,最難支吾者,民少還多之弊也。甲山還餉各穀爲十四萬六千餘石,還民不過二千三百餘戶,以應分穀分排磨鍊,則大戶所受,爲八九十石,中下戶爲六七十石,三水還餉各穀爲五萬二千餘石,還民不過八百餘戶,以應分穀分排磨鍊,則大戶所受爲五十餘石,下戶爲四十餘石,每當捧糴之時,民人輩,作農所收之穀,半不及於受還當納之數,其有寸土隻牛者,盡爲斥賣僅僅了當,而若其無土無牛之類,逃亡之外,更無他策,逐年如此,流散相續,戶口漸縮,徭役益繁,勢將至於無民而後已矣。爲今日矯弊之策,莫如減還而如欲移轉他邑,則洪原、北靑、利原、端川,爲最近之境,而程途猶爲三四百里,且其中間,重巒疊嶂,在在險峻,牛輸馬載,其勢末由,以此之故,前後營邑之臣,不敢生意於轉輸,雖欲發賣移貿於他邑,而兩邑穀價,自來至歇,無以準詳定之價,故亦不得變通。臣愚淺見,竊以爲勿以詳定價爲準,限幾石,從時直作錢後,更以詳定價,移貿於南關穀少之邑,則在朝家,雖不無多少所失,爲三、甲民蘇捄之道,無過於此矣。茂山府邑樣,稍勝於三、甲,而還多之弊,甚於兩邑,蓋其還餉各穀,爲二十五萬餘戶石,而還民不過五千餘以應分穀,分排磨鍊,則大戶所受,殆近百石,小殘戶亦不下數十石,以此之故,民不得支堪,昨年民隱條陳中,以會寧、富寧、鏡城三邑量宜移轉之意,有所仰請。自今春,已令以二萬石分排輸送,而三邑雖曰隣境,程途或過二三百里,間多大嶺,輸運極難,若欲作錢移貿,則其穀價之至歇,與三、甲一般,此亦依三、甲例,一體變通,然後民生可得奠安,竝令廟堂,稟處,何如?上曰,北道還多之弊,曾已洞燭,已言於新道伯辭陛之時,續聞卿之筵奏,爲北民極爲切悶,必有更張矯捄之道,然後使朝家無憂,北民有賴,此意,大臣諸宰,另加知悉,聚會精神,爛議稟處,可也。出擧條又所啓,北關烽燧,亦有不可不變通者,敢此仰達矣。三水之別害鎭,有一烽,無前後相應,而獨自擧火,當初設施,有未可曉,而魚面鎭自作堡前,各有烽,連應於三水、甲山諸烽,以至南兵營矣,一自厚州復設之後,罷魚面自作兩烽,而移設於厚州,使之連應於東五鎭,由三、甲南兵營而達於監營。以此路言之,則自厚州至監營,爲八百餘里,而毋論厚州烽,六鎭都聚於南兵營,而乃至於監營,故監營則無以辨厚州六鎭之烽,而脫有警急,將不得隨處應變矣。今則厚州旣已復設,儼成巨鎭,若自厚州,連設烽燧,以接別害獨擧之烽,又自別害,連設烽燧,由長津以達於監營,則程途不過五百餘里之近,亦可以辨別六鎭及厚州兩路之烽矣,其於報警備虞之道,實合事宜,而高原郡北熊望山有烽燧,前應文川天佛山烽,其間爲四十里,而一望平鋪,無礙相準矣。往在庚寅,故將臣張志恒摘奸之行,謂以兩烽稍遠,難於傳準,啓請更設烽燧於中間鳳儀峙,而一烽設置之際,民弊不少,臣於巡審之行,屢過三烽之下,蓋熊望、天佛,皆是高峯,屹然相對,而鳳儀則地形低下,且在偏西矣,臣試爲採探物情,皆以爲日晴則熊望、天佛之烽,朗然相應,雲暗則雖有鳳儀之烽,亦無以連準云。以此推之,則此烽之設,全沒關係,無益於邊警,有害於民邑矣,咸興中峯烽燧,亦是張志恒啓請所設,而其後庚子,道臣李命植,因民情狀請革罷,今此鳳儀峙烽燧,亦依中峯烽燧例,特爲撤罷,以除民弊,似合便宜,竝令廟堂,稟處,何如?上曰,烽燧設立,所以嚴警守備緩急者,存革與否,事關邊政,亦難遽命,令廟堂與該曹判書,商議稟處,可也。出擧條又所啓,三水府別害鎭,有産金處,三、甲、長津之民,冒禁投入,暗地掘取云,故臣於到任之後,密遣廉探,隨現捕捉,嚴刑定配,首尾相續,而利之所在,不計死生,配者在前,犯者踵後,眞所謂誅之則不可勝誅也。臣聞度支所儲之金,數甚不敷,而以其有出無入,逐年漸縮,亦因設法禁採,貿取極難云,國家初不用金則已,旣已不得不需用,而防其採取之路,則其將從何處得之乎?蓋其設禁之意無他,每於採取之際,或犯入塚墓,或鑿破田畓,民受其害,怨者多端故也,惟此別害鎭金穴,在於深山窮峽之中,村閭絶遠,人煙不通,無一抔墳塚,無一片田土,而金脈甚盛,掘取至易,所以貧窮無依之民,不顧法禁,冒沒潛採,晝伏夜沒,奸竇百出,邑倅鎭將,長時譏詗,而猶未得一截掃蕩,永絶根本。以此之故,雖有禁採之名,而其實則偸採之類,無時無之,而終莫能禁遏者也,臣愚淺見,以爲莫若自朝家,特許設店,使民入採而收其稅納,略補度支之用下,以其贏餘,俾資窮民之生涯,實爲公私兩便之道矣,令廟堂,稟處,何如?上曰,採金設禁,其意攸在,而近來外邑,專不着意,未能摘發潛採之弊,揆以國綱,固極寒心,而卿言又如此,政合經用民利之便,宜令戶曹,着意擧行,俾有實效之地,可也。出擧條又所啓,北路以邊門鎖鑰之地,兼豐沛枌楡之鄕,列聖朝優恤獎拔,與他自別,在昔有文至亞卿承宣者,武至閫帥州牧者,而雖以先朝言之,武臣韓光濟,特授別軍職,官至水使,魏光翼、韓栢林,俱以蔭職,至府使,其餘武弁之入屬壯勇營,官至營將邊倅者,亦爲三四人,足以聳動觀瞻,慰悅遐外矣。近年以來,絶無擧擬於此等之職,本道儒武之人,擧皆解體,無所奮發,實非優待豐鄕激勸遠人之意,臣意淺見,以爲自今爲始,凡係北路之人,毋論文蔭武,特爲獎用,隨材任使,無致幽鬱之歎,似合事宜,以此另飭銓曹,俾有實效,何如?上曰,人才獎拔,何論京外之遠近?朝家收用,不在門地之寒閥,而自前筵席章奏之間,多有歷擧此事而言者,業以振刷收用之意,亦有言於銓曹矣,尙今漠然於對揚,烏在其飭勵之意乎?令兩銓,申明知悉,期有朝家懷遠人之實政事,分付,可也。出擧條來百曰,平安監司徐榮輔,前以內閣檢校直提學,今爲提學矣,敎諭書,依例改書,安寶下送,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命前咸鏡監司先退,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18日 编辑

行都承旨鄭尙愚未肅拜,行左承旨吳泰賢未肅拜。右承旨徐有聞。左副承旨鄭來百坐直。右副承旨李永老坐直。同副承旨金基厚。注書李紀淵一員未差。假注書朴來謙仕直。李龍秀內閣直。事變假注書韓錫祉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夕講。

○自辰時至人定,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七分。

○李永老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經筵。

○李永老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稚圭,掌令李永純、洪聖肇,持平閔養世在外,洪羲弼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徐有聞啓曰,同副承旨金基厚,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徐有聞啓曰,假注書朴來謙,身病猝重,勢難察任,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以同副承旨金基厚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徐有聞曰,只推。

○朴來謙改差,代以尹命圭爲假注書。

○李永老啓曰,卽伏見前咸鏡監司曺允大在任時封進狀啓,則去月二十五日封發,而今始來到,撥路申飭,前後,何如?而如是屢滯,事甚駭然,前道臣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洪冕爕,修撰李惟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永老曰,只推。

○李永老,以弘文館言啓曰,副應敎洪冕爕,修撰李惟命,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洪冕爕,修撰李惟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李永老曰,只推。

○李永老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來言,時囚捧供及議處,令次堂擧行事,命下矣。同義禁閔昌爀在外,宋祥濂方在禁推中,趙弘鎭陳疏,無以擧行云,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許遞,政官牌招開政。

○李永老啓曰,吏曹判書朴宗慶,參判閔耆顯,參議南履翼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參議只推,與判書、參判,更爲牌招。

○李永老啓曰,吏曹判書朴宗慶,參判閔耆顯,參議南履翼再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連事違召,不卽承膺,事甚未安,判書、參判,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參議只推,與判書、參判,更爲牌招。

○李永老啓曰,吏曹判書朴宗慶,參判閔耆顯,參議南履翼三牌不進推考傳旨及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之後,如是違牌,終不承膺,事體所在,誠甚未安,判書、參判,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四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參議分揀,與判書、參判,竝待開門牌招。

○李永老啓曰,明日朝講,領事當爲進參,而領議政未差,左議政金載瓚,右議政金思穆有身病,在前如此之時,有政府東西壁及知事代入之例矣,左參贊未差,知事朴宗慶受由,右參贊吳載紹,知事南公轍、金羲淳,竝待開門牌招,以爲推移入參之地,何如?傳曰,大臣旣已懸病,只晝夕講。

○李永老,以兵曹言啓曰,來五月初一日,大駕詣景慕宮齋宿,初二日夏享大祭親行時,何營軍兵隨駕,何營軍兵留陳,而禁衛營鄕軍,旣爲停番,御營廳鄕軍,亦自來五月朔停番矣,禁軍及馬步軍,以幾番幾哨磨鍊,而餘軍留營,何以爲之乎?敢稟。傳曰,依太廟祭享例爲之。

○左議政金載瓚箚曰,伏以臣病未供職,已過半年矣,日前之力疾登筵,雖出於少伸微忱,而旋又添頓,一味偃處,賓筵久停而臣未簉朝,廟享親將而臣未參班,事事瘝曠,罪無所逃,而至於鎭日法講,一未得趨參,筵規緣臣而甚艱,講體緣臣而未備,臣每承開講有命,竊自歡祝之餘,繼之以惕然悚慼,不知所以自措也。噫,聖主秉燭,日臨三筵,盛世之嘉會也,周旋文陛,說經談書,人臣之至榮也,臣躬逢嘉會,濫叨至榮,區區先覩之忱,彝情卽然,而伏況前後仰勉,旣在典學,則今於晉晝三接之時,披竭謏見,裨補聖工,卽臣之斷斷至願,實倍他人,而一病尙苦,微誠莫伸,館吏之來問進否,輒不免懸病而止,拊念中心,每自傷悼,而又於昨日,以臣之故,詣閤諸臣,旣會且歸,跡涉慢蹇,罪關孤負,惶隕悶隘,威罰是俟,而況於日前修撰尹日逵之疏,尤有所萬萬難安者,臣所自訟而儒臣先言之,臣所自悶而儒臣先發之,古人所謂實獲心者是耳。噫,臣遲暮之年,雖已摧頹,迷瞀之視,尙辨句讀,苟無賤疾之適苦,豈待人臣而乃知?而目下情實,勢在難强,以致儒臣之言,眷眷于是,俯仰惶愧,益無自容,至於京兆債訟事,果有未必然者,凡甲錢乙用,還推于乙通謂之債也懲也,何必本利相殖而後,方可謂債乎?荒年之防塞債訟,卽所以息訟紓民,而少待來秋,始許聽理者,乃法令也,京兆爲八方之準,而乃爲此懲gg徵g乙償甲之訟,是豈非債訟而不有違於禁令耶?廟堂之請勘,只論其違禁,則本訟之是非,在所不問也,伊日草記,直不過如斯,而儒臣問備之請,反及金吾,若非廟堂之草記,豈有金吾之議讞乎?苟究其本,着在臣身,臣豈容晏然而已乎?臣冒據非據,宜去不去,因一微事,物議拂鬱,固所自反,尙誰爲尤?一病之外,又添一情勢,如是而更何可以大官言哉?伏乞亟命斥退,使朝廷重法,禁嚴焉。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卿之難於日入講筵,予所知之。且講規雖嚴,國務酬接,稍間於賓對,以是不能强卿致焉,又思之,年老大臣,使之連赴晨朝,有違禮敬之道,故繼有代入之敎,玉堂,亦非不知事狀之如此,而疏語若是妄率,良覺寒心,京兆債訟事,大抵廟堂之登聞者,必有多般商量然後爲之,獨於此事,豈有泛過之理?卿不必以是引義,則辭箚實是卿之過於思量處,望卿安心勿辭,間登講筵,以補予之不逮,雖以翰試言之,成命已下,尙無擧行,於國體豈不未安?卿亦諒之,待後日下敎,承召主試,仍傳于李永老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于左議政。

○右議政金思穆箚曰,伏以勤聖學一事,卽今日大小臣庶之所仰望蘄祝者,而竊覸近日,法筵日開於三晝,聖工冞篤於一念,終始典學之盛,復覩今日,而緝熙光明之效,實基於是,區區欣抃之忱,豈無日覲耿光之願也?衰質無望於趨走,賤疾有妨於登對,連事懸病,居常恧蹙,果然儒臣之疏出,而臣之罪著矣。念臣以齒則宜去之年也,以病則難醫之疾也,緃荷幈幪之聖恩,冒居匪據之任,自顧昏耄之實狀,萬無强策之路,尸素之譏,勢所當來,瘝曠之責,自知難逃,縮伏惶隕,罔知攸措,而且況召試之退定,法講之連停,莫非緣臣闕參之致也,國體所在,苟艱莫甚,有臣如此,將焉用哉?冒陳短箚,仰瀆崇嚴。伏乞聖慈,亟賜斥退,以便公私,不勝大幸。取進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懇。左相箚批已言之,於卿何傷?卿須安心勿辭,亦入講席,以副予意,仍傳于李永老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于右議政。

○知事沈象奎,禮曹判書朴崙壽聯名疏曰,伏以今日紀綱,雖曰掃地,豈有如日前樂工事之萬萬驚悚者哉?幺麽賤伶,乃敢以至猥越之事,肆然號聒於嚴衛咫尺之地,誠一變怪,罪殺無赦,以其蟣蝨至賤微之故,只令刑配末勘,臣等於伊日,亦參陪衛之班,惶汗浹背,餘悸悼心,臣等職是提擧,苟能選擇於平時,操束於臨事,則豈有此駭妄無嚴之習乎?不飭之責,臣等爲首,固不容委罪於樂師,而聖度天大,不惟不施加等之典,薄罷不踰日而恩敍旋降,曾未幾何,諸任又竝仍矣,辜負賤臣,何以得此?惶隕恧蹙,實不知置身之所也,噫,臣等俱以無似,濫廁崇班,觸事生疣,無往非罪,而臣象奎則久忝一提擧之任,該院事務,莫不專管,職之不擧,罪實加重,臣崙壽,則嚮年北苑廻鑾時,以鼓吹之趁未待令,至於置對,而旋蒙分揀之恩,追惟愆尤,尙切惶愧,今玆溺職,視前尤大,如是而郵罰不加,職名自如,則人誰畏罪?法將奚恃?思之及此,懍懼冞倍,在臣等處義,尤豈敢以叨恩逭罰爲幸,而厭然自恕也哉?玆敢短章自列據實聯籲。伏乞聖慈,俯垂鑑諒,亟遞臣等本兼諸任,仍命有司,勘以當勘之律,以存公法,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等,以不飭旣有罷職之命,而以飭已施仍任,是扶紀綱之一端,不必更事引義,卿等勿辭行公。

○同義禁趙弘鎭疏曰,伏以臣以疎才鹵質,猥忝金吾之職,屢當議讞,觸事疎率,自分其僨誤者久矣,乃者前修撰尹日逵疏出,而盛言曩時京兆堂郞勘罪之失當,責之以不請更査,不請上裁,勘臣以從重推考之典,此蓋臣與僚堂,謹遵判付,詳考律文而依前例入啓者也。顧臣迷闇之見,誠不及張釋之之奏當,亦不識言者所謂請査請裁,通變之術,致此請推之論而至曰不讀漢史一部,爲法官而不識常用之律文,則尙可責前代之史乎?臣於是慙恧惝怳,莫省措躬之所也,從此金吾一步,爲臣永謝之地,玆敢呼籲於紸纊之下。伏乞聖慈,諒臣至懇,鐫臣職名,而亦令選部,勿復檢擬於金吾之望,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無所失,勿辭行公。

○弘文正字李龍秀疏曰,伏以臣與弘文館副校理臣趙鐘永,有娚妹應避之嫌矣,臣之所帶春秋兼銜,揆以格例,在所當遞,玆敢略入文字,仰瀆崇嚴。伏乞聖慈,俯垂諒察,特命選部,照例遞改,以存公格,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疏辭,下該曹稟處。

○庚午四月十八日未時,上御誠正閣。晝講入侍時,同知事閔耆顯,持《詩傳》第一卷,特進官朴宗京,持《詩傳》第一卷,參贊官鄭來百,持《詩傳》第一卷,侍讀官趙鐘永,持《詩傳》第一卷,檢討官尹尙圭,持《詩傳》第一卷,假注書李龍秀,持《詩傳》第一卷,記注官金良倜,持《詩傳》第一卷,記事官李光文,持《詩傳》第一卷,武臣副護軍白泳鎭,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命奏新受音,鐘永,讀自摽有梅,止章四句,上命奏釋義,鐘永,解釋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訖,命陳文義。鐘永曰,《摽有梅》章,所以稱貞女自守者,而箇中亦可見義理經權之別矣。大抵女子之性,本自拙弱,言不能出口,而此則自言其志,有遑遑汲汲之狀,揆以婦女之常情,終非妥穩,故試以註說觀之,則惟慶源輔氏,謂之以無隱情無隱志,又謂之以發乎情止乎禮義,頗示許與之意,而其他安城劉氏,東萊呂氏諸說,皆未免有少貶之意。且朱子說有曰,以爲女子自作亦不害,又有問曰,何以入正風,則答曰,當文王與紂之世,方變惡入善,未可全責備,其所云亦不害也,未可責備也,皆非十分洽好底稱道語,而但其女子所處,則大義所關,未暇顧於細謹也。是其心貞信自守,篤於爲善,而夫所謂立而化之,則可與權者,亦指此等處也。是以編《詩》,《詩》在於《二南》,而聖人之存之以爲正風者,一則可見其變惡入善之俗,一則可見其勸善懲惡之意矣。上曰,下番陳之。尙圭曰,此章之旨,南國女子,貞信自守,發乎情而止乎禮義者,皆不失其正,此可見文王敎化之遠及矣。大抵使男女婚姻以時,卽是王政之大者,故《周禮》仲春令會男女者,雖於一年之中,不失婚時之義,亦可見也。日前召對時,《孟子》文義,聖敎若曰,治世必無怨女曠夫,臣於此欽仰萬萬矣,蓋聖明之世,治化大行,然後始可以無怨女曠夫者,男女婚姻以時故也,如欲使彼閭卷gg閭巷g百姓,皆不失婚嫁之時,無一夫一婦之不獲其所,則苟非君上愛民之德,恤民之政,靡不用極,則何以致此乎?此所當常加體念處也,且此章之懼不及時,但指婚姻之時而推而言之,則天下萬事,皆不出於時之一字,不失時則成,失時則不成,農夫之農事,方春之時,如或有違失,則罔亦有秋,學者之學問,幼少之時,不得立基地,則老而無成,外此凡事,莫不皆然,旣已過時之後,追悔無及矣,況人君,以艱大之基業,治億兆之民庶,任大而責重,尤當如何?苟或失進德修業之時,則何以成大有爲之治乎?必也乾乾夕惕,自强不息,無一時之間斷,則時敏之功,日新之效,自可以致矣,雖於此等處,每以時之一字,反隅而省覽,則可以有益於聖學矣。上曰,同知事陳之。耆顯曰,上番玉堂,亦有所陳,而第一章,謂求我庶士,迨其吉兮,第二章,謂迨其今兮,第三章謂迨其謂之,可知其遑遑汲汲之情,自不禁其切至也。此詩,似不當入於正風,而以女子之貞信自守,故編之《召南》,刪述之意,亦可見,而殷周之際,風俗丕變,方變惡入善,故朱子,亦以爲此詩,不失其正矣。孔子曰,導之以德,齊之以政,有恥且格,風俗汙隆,專在於敎化,而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聖人之一動一靜,豈不爲敎養之具乎?大舜之時,命夔典樂而敎胄子,《周禮》以鄕三物敎萬民,而賓興之,《箕子八條目》,後世無傳焉,而此皆敎養之具也,挽近以來,都下風俗淆漓日甚,彼下賤,固難責之以貞信,而此是敎養之化,未盡而然也,非特女子爲然,士風日頹,士習日壞,近無讀書自重之士,專是科目之學,而擧皆駸駸然日就於喪廉沒恥之地,可不悶然乎?國家之敎養人才,實爲目下緊急之務,而列聖朝培養作成之化,豈不若文王壽考遐不作人之時乎?伏願深留聖意於作成人才之方焉。上曰,特進官陳之。宗京曰,臣則別無可以仰奏者矣。上曰,參贊官陳之。來百曰,臣亦別無可達之文義矣。上曰,章下大旨,卽指南國被文王之化,女子知以貞信自守,則此亦可見敎化之行矣,大抵敎化之行,何以則可耶?鐘永曰,此章則專指文王之敎化,而蓋敎化所施,隨其時世而不同矣,夏尙忠,殷尙質,周尙文,則三代損益,亦觀其時俗尙之如何而爲政焉,雖以今之時俗觀之,其有不足者,則思所以補之,其有太過者,則思所以損之,以懋損益之政,則其中亦可有設敎成俗之效矣。上曰,何謂之以其實七兮而亦有意義耶?鐘永曰,只言其自多爲少矣,六兮八兮,無所不可,而其曰七兮者,欲以吉兮爲協韻而然矣。上掩卷,命經筵諸臣先退,耆顯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十八日申時,上御誠正閣。夕講入侍時,同知事閔耆顯,持《詩傳》第一卷,特進官朴宗京,持《詩傳》第一卷,參贊官李永老,持《詩傳》第一卷,侍讀官趙鐘永,持《詩傳》第一卷,檢討官尹尙圭持《詩傳》第一卷,假注書李龍秀,持《詩傳》一第卷,記注官劉㵙,持《詩傳》第一卷,記事官李光文,持《詩傳》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命奏新受音,鐘永讀自嘒彼小星,止章五句,上命奏釋義,鐘永解釋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訖,命陳文義。鐘永曰,此章卽南國夫人,惠于其下,而衆妾美之者也,二章連稱寔命二字,命是天賦之分,而分之一字爲稱甚多,蓋如名分福分才分命分等語,無非所謂分也,而統論之,則分數與分限也,其曰福分者,在養之故,詩曰豈弟君子,求福不回,其曰名分者,在防閑之故,詩曰,勉勉我王,綱紀四方,至於才分則發揮性之仁義,底是才故,才非是不好字,而常患人之不能擴充之耳,命分亦惟在於循其天賦,無有違越而已,而人於命也,鮮能守分,故富民墻屋,皆被文繡,而奢侈以之踰分,斗筲小器,致位鐘鼎之列,而官職以之踰分,又或少凌長賤凌貴,而風俗漸薄,等級以之踰分,此皆過於分數之所致也。程子云常思天下父子君臣夫婦兄弟,有多少不盡分處,此則指其不及於分數也,故朱子,於《大學序》,特言其學者所當盡其性分之所固有,職分之所當爲,以垂嘉訓,勉其着力,我聖上,於典學上每念性分之所有,而寧過於自修,不宜有不及之歎,其於風俗邊,每思等分之有限,而寧致其不及,不宜有過濫之弊,則此等處亦好推移而廣覽矣。上曰,下番陳之。尙圭曰,此云寔命不同,又云寔命不猶,而集註以爲命,謂天所賦之分也。夫樂天知命,聖賢君子之能事,而今以微賤之妾媵,乃能知分安命,無所怨尤,守其天所賦之定限,而不敢違越如此,《豳風破斧》章註,以爲披堅執銳之人,皆聖人之徒也,今此南國之婦女,雖謂之皆聖人之徒,可也。文王敎化之遠及《二南》,近日講筵文義,連爲仰陳者,而今於此章,亦有可見者矣,且章下註,呂氏所謂上好仁而下必好義者,其意甚好,蓋君臣上下,固當各盡其道,而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義者也,如四牡皇皇者,華之勞使臣如采薇,出車之勞,將帥在上者,旣盡其恩愛,故在下之人,亦曰王事靡盬,曰我行不來,其勤於王事,竭力盡誠者,皆由於在上者有以感化之故也,此自古人君之所當體念也。上曰,同知事陳之。耆顯曰,此章別無文義,臣無可奏者矣。上曰,特進官陳之。宗京曰,臣亦無可奏之義矣。上曰,參贊官陳之。永老曰,臣亦無可陳者矣。上曰,此章別無深義之可言者矣。仍掩卷,命經筵諸臣先退,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19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奭周。行左承旨李庚運。行右承旨韓致應。左副承旨元在明坐直。右副承旨吳翰源坐直。同副承旨韓興裕牌不進。注書李紀淵一員未差。假注書李龍秀內閣直尹命圭仕直。事變假注書韓錫祉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夕講。

○李永老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bb傳曰b,只經筵。

○李永老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稚圭,掌令李永純、洪聖肇,持平閔養世在外,洪羲弼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永老啓曰,假注書尹命圭,時無職名,令該曹依例付軍職,冠帶常仕,何如?傳曰,允。

○李永老啓曰,吏曹判書朴宗慶,參判閔耆顯再牌不進推考傳旨及參議南履翼牌不進罷職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已至經宿,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判書、參判,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參議只推,與判書、參判,更爲牌招。

○李永老啓曰,吏曹判書朴宗慶,參判閔耆顯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政命下,已至經宿,如是違牌,事甚未安,參議南履翼陳疏入啓,判書、參判,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參議與判書、參判,一體牌招。

○李永老啓曰,時囚捧供及議處,令次堂擧行事,命下矣。今日政新除授金吾堂上,竝待下批牌招,何如?傳曰,允。

○吏批啓曰,判書朴宗慶牌不進,參判閔耆顯牌不進,小臣獨政未安,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出緊任。

○有政。吏批,判書朴宗慶牌不進,參判閔耆顯牌不進,參議南履翼進,行都承旨洪奭周進。以金履度爲左參贊,趙萬元爲左尹,李存秀爲同經筵,沈象奎、鄭尙愚、李趾永爲同義禁,朴孝成爲宗簿正。再政。左參贊單吳載紹,右參贊單金履度,知義禁單沈象奎。

○兵批,行判書南公轍進,參判朴聖集入直,參議宋冕載在外未肅拜,參知金履喬病,左副承旨元在明進。以李文會爲副摠管,李惟鐸爲五衛將,崔柱鉉爲忠壯將,朴綺壽爲文兼,李宗爀爲黃海水使,柳相穆爲羅州營將,上護軍金文淳,護軍鄭尙愚、吳泰賢,副護軍徐有聞、李永老、鄭來百、金基厚,副司正尹命圭,竝單付,前虞候權思正,前武兼鄭宅亨,以上今加折衝,加資事承傳。

○李庚運啓曰,知義禁沈象奎,同義禁鄭尙愚、李祉永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坐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竝更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洪奭周曰,都承旨、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竝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洪奭周、李庚運、韓致應、吳翰源、韓興裕、元在明落點。

○洪奭周啓曰,新除授承旨韓興裕,方在職牒還授中,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蕩滌敍用。

○以同副承旨韓興裕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奭周曰,只推,更爲牌招。

○傳于吳翰源曰,翰林召試,明日爲之,處所以春塘臺爲之。

○吳翰源啓曰,翰林召試,明日爲之事,命下矣。監事以下,館閣堂上,竝待開門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吳翰源曰,再遣史官,及其復奏,連以病勢難强,不得入參云,未知愼節彌留,尙不快差乎?不勝奉慮,翰試體重,而非但此事有重,況先日撤試,明又退期,聽聞,果何如?予之政令,果何如?卿心之不安,亦何如?卿等勿以卽起視事爲嫌,體予至意,若猶不從予請,勢將更如前日之樣,實是憫然,此意,史官往左右相第,傳諭以來。

○吳翰源啓曰,明日殿座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吳翰源曰,明日出宮門路,以協陽門爲之。

○李龍秀赴試,代以南秉寬爲假注書。

○李庚運,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二十日,文臣朔試射試官,已爲受點,而殿座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吏曹啓目粘連,觀此弘文館正字李龍秀上疏,則以爲,臣與弘文館副校理趙鐘永,有娚妹應避之嫌,臣之所帶春秋兼銜,照例遞改,以存公格亦爲白有臥乎所,相避之法,在下當遞是白乎矣,李龍秀方帶奎章閣待敎是白乎則,閣臣所帶春秋,例不得減下是白如乎,趙鐘永兼帶春秋館記注官之任,今姑減下,何如?判付啓,依允。

○吏曹參議南履翼疏曰,伏以臣不過倥侗一賤品耳,鳧雁之跡,本無關於江湖,禽鳥之饗,分太濫於鍾鼎,居常愧懼,若隕淵谷,不意我聖明,特施曠達之恩,旬月之間,外而百里之寄,內而三銓之任,除旨聯翩,瞻聆赫然,此豈臣夢寐之攸及哉?涯分已隘,感淚無從,區區自效之誠,惟在於𨃃蹶趨簉,以圖不報之報,而第念臣才質綿薄,見聞愚蒙,雖閑司謾職,猶懼不稱,況此所叨,地望尤別,苟非其人,不可竊吹,且臣生養家,俱有篤老偏母,無他兄弟姊妹,臣以兩家一身,左右扶將,刀圭之節,甘旨之供,非臣在傍,替行無人,前後在職之時,輒以是控免亦屢矣,以私以公,承應無路,臣何敢曼辭飾讓,有若占便而然哉?梁鵜之譏,負乘之懼,在臣身猶屬餘事,而其於玷公器而辱聖簡,所關不輕,玆敢冒入文字,仰瀆崇嚴。伏乞天地父母,諒臣情之非出於例辭,念臣才之不合於淸選,特許鐫改,以重名器,以安私分,千萬幸甚。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同副承旨韓興裕疏曰,伏以臣自登繡啓,便一泉下人矣,罪案則冒不法也,身名則蒙不潔也,上以貽羞朝廷,下而玷辱祖先,生無以抗顔於世,死無以瞑目於地,則臣之生猶死也。人方驅之以鼎钁,而殿下寬之以嶺海,則是殿下愛之欲生也,跡擯春雷,與死爲隣,而頌騰星海,獲霑霈澤,則是天欲生還也,死中得生,夢外非眞,尙何敢以陽界人自處,彈冠彯纓,復廁於朝端也哉?在臣自靖之道,惟當屛伏訟愆,誓以自廢,故在謫而不離房闥,十五朔如一日,歸家而不出戶庭,七箇月于今日矣,生不如死,死且無幾,千萬不自意前望特點,忽下蟄伏之中,罪名尙在而仍降蕩滌之命,違召竢勘,而又蒙只推之恩,收簪之眷,逈出格外,於是乎枯荄復華,死灰復燃,恩出再造,若夢初醒,逖違之餘,豈無瞻天之願,而息補之戒,已斷立朝之念,寧犯違傲之誅,實無趨承之勢,玆不得不略暴衷懇,仰干崇嚴。伏乞聖慈,俯垂諒察,亟命鐫削臣職名,以安私分,以謝人言,第臣之所自悼者,四叨州縣,一無善狀,惟知愛惜身名,粗勉謹拙規模,在官則徒費薄廩,歸家則還他本分,未敢有一毫肥己之念,民不以貪虐爲怨,人亦不以貪污爲目,豈意垂死之境,冒此罔測之名耶?誠使臣,不法貪污,一如繡衣之言,就事論事,按贓請律,殺之則可而辱之不可也。今其爲說,段段不法,句句肥己,至曰非士夫所爲,又曰使人大慙,全篇譏辱,有若私讐者然,彼亦士夫也,是豈士夫口氣?臣亦同朝也,是豈同朝厚風?臣於爰辭,非不知逐條辨明,而此繡衣之復命,最先於諸道,臣名又在於論啓之首,時又臺言,請絶行査之路,一招再招,臣雖極口發明,而不足取信,反涉粧撰,故付之無辨,秖竢公議,知臣者,以臣爲畏怯,不知臣者,疑臣有眞贓,含冤至此,昭洗無日,伊後諸道繡啓中諸倅,多有行査者,今則行査之路開矣。伏乞殿下,特推一視之念,亟降行査之命,收聚臣在任時文書之載錄者,質問於該掌諸吏,如有一分肥己之跡,則臣請伏烹阿之典,惟聖明哀之許之,臣於自辨之章,雖不敢章皇爲說,而若其前招未盡之說,則不得不一鳴矣,彼所謂百八石虛留云者,可謂欲巧而反拙,誠使臣,果欲染指於此,則許多穀簿,何患無名色之可以掩跡者耶?出道五日,凡係吹覓之端,無所不至,而慮或生頉於倉吏,獨於反庫一節,初不擧論,今忽目之曰,虛留者,誠不滿一笑,且所謂倉吏査出條三件,劃付補廳之月日,具在營邑去來之文簿昭載,則曰無歸屬者何也,曰減數者亦何也?其外諸條,雖不足呶呶,而亦令一一明査,毋使臣生爲累人,死爲冤鬼焉。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爾其勿辭察職。

○庚午四月十九日午時,上御誠正閣。晝講入侍時,知事南公轍,持《詩傳》第一卷,特進官洪義浩,持《詩傳》第一卷,參贊官洪奭周,持《詩傳》第一卷,侍讀官趙鐘永,持《詩傳》第一卷,檢討官尹尙圭,持《詩傳》第一卷,假注書尹命圭,持《詩傳》第一卷,記注官劉㵙,持《詩傳》第一卷,記事官李光文,持《詩傳》第一卷,武臣內禁將沈鑏,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命奏新受音,鐘永,讀自江有汜,止章五句,命奏釋義,鐘永,解釋章句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訖,命陳文義。鐘永曰,《江有汜》三章,卽媵妾頌美嫡妻者也,初章之其後也悔,乃此《詩》之張本,而始而不我以者,私慾也,終而遂能悔者,天理也,天理與私慾,人皆有之,而貴賤上下,無所差殊,若以君德進修之工言之,則悔之一字,至爲切要,蓋聖帝明王,則天資純粹,初無失德,故成湯之改過不吝,文王之不諫亦入,固無待乎加勉,而每見英明之主,常多過處,亦能善悔,故秦穆公悔不用蹇叔之言,而遂覇西戎,漢武帝,見秋風而悔心萌,卽下輪臺之詔,不墜文、景之業,此二君,雖不及於聖主之自無過失,而其悔也亦是長處也。聖人之勸勉學者,亦不貴無過,而貴其能悔過,故孔子獨稱顔子爲好學,至曰顔氏之子,其庶幾乎者,以其不遠復而无祗悔也,至於仲弓,則敎之以主敬行恕之工,而猶不及於顔氏之克復,故譬諸用藥,則顔子是一服藥打疊了這病,仲弓是服藥調護,漸漸消磨了,由此觀之,則顔子克復之工,豈非專出於无祗悔三字耶?我聖上,天資卓越,無一闕德,群下之欽仰,未常不切,而雖或有過失處,必須亟加省悔,如顔氏之克復,則於聖學進修上,似爲監戒之道矣。上曰,下番陳之。尙圭曰,上番以悔字文義,屬之君德上仰陳者,儘好,無容他義之更達矣,蓋悔者,卽改過遷善之機,修己感人之本也。《周易》復卦,不遠復三字,專由於一悔字矣,雖聖賢,未臻於大而化之之域,則或不免有過不及處,而自古英明之主,常多過處,亦能善悔,悔之如雷風之速,改之如日月之更者,尤有光於聖德矣。是故,《論語》曰,君子之過也,如日月之食焉,過也人皆見之,更也人皆仰之,唐臣陸贄之言亦曰,《商書》,仲虺述成湯之德曰,改過不吝,《周詩》,吉甫美宣王之功曰,衮職有闕,惟仲山甫補之,成湯聖君也,不稱其無過而稱其改過,周宣賢主也,不美其無闕,而美其補闕,惟以改過爲能,不以無過爲貴,然則帝王之德,莫盛於改過不吝矣,如或有過而恥露,一毫有文飾掩覆之意,則此政與悔字相反矣。且此章註說,先儒,以始而不我以者,私慾之害也,終而遂能悔者,天理之復也,彼南國一婦人,尙能祛私慾而復天理,況君子稟純剛之氣,加之以學問之工乎?大抵人之善惡,國之存亡,皆在於天理人慾之分矣,伏願以此首章之悔字及註說之分言理與慾者,推移省覽焉。上曰,知事陳之。公轍曰,上番之以悔之一字,爲君德上仰勉者,其說果好,自古帝王英風稍勝,則易至於有過,蓋下聖人一等,則或不免有過,故必愼於無過之時,無底有悔,悔是明邊事,改是勇邊事,顔子或恐有過而知過,則必改,至於漢武,則自恃英明而不難作過,雖使有悔過之時,此不足爲法,然則與其有過後能悔,初不如用工於初無過之爲好,伏願省察於無過之前,而罔或少忽焉。上曰,特進官陳之。義浩曰,玉堂、知事,已悉陳之,臣更無可達之辭矣。上曰,參贊官陳之。奭周曰,此章,別無他文義,而知事所奏,初無過,玉堂所奏能悔過,兩說俱好,可爲竝行而不可廢者,而若其用工之次序,則當先務初無過,而後務能悔過,事事中理,初無過失,爲第一道理,而過而能悔,儘亦高處,苟非聖人,則難可盡善,而不能無過,故每於事爲之際,固當以初無過爲準的,而如或專用力於無過,而忽於改過,則其弊易至於恥其有過而文以飾之,然則反不如有過能悔之爲愈,伏願各採兩說,隨事省察焉。上曰,此詩以嫡妻之惠於媵妾,謂被后妃夫人之化,則雖以文王之盛德,亦必有藉於后妃之賢然後,其化可行耶?鐘永曰,旣有文王之盛德,故能致關雎之化,旣有關雎之化,故能致鵲巢之美,以至此詩之亦被至化,則其本,莫不先自於文王之盛德矣。公轍、奭周等曰,近來日候不調,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公轍等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公轍等曰,惠慶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公轍等曰,嘉順宮氣候,何如?上曰,一樣矣。上命經筵官先退,公轍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十九日未時,上御誠正閣。夕講入侍時,知事南公轍,持《詩傳》第一卷,特進官洪義浩,持《詩傳》第一卷,參贊官吳翰源,持《詩傳》第一卷,侍讀官趙鐘永,持《詩傳》第一卷,檢討官尹尙圭,持《詩傳》第一卷,假注書李龍秀,持《詩傳》第一卷,記注官李仁迪,持《詩傳》第一卷,記事官李光文,持《詩傳》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命奏新受音,鐘永讀,自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止一章三句,上命奏釋義,鐘永解釋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訖,命陳文義。鐘永曰,此章大體,與《漢廣》《行露》相似矣,蓋於此時,文王德化,洋溢於《二南》之間,女子能以貞潔自守,則聖人之功,斯可見矣,而臣竊有疑於此焉,女子則其貞潔,能有可稱,而其男子者,則强暴之習,猶有未化者,抑何故耶?朱子於《漢廣》章,有曰,《漢廣》《行露》,豈婦人蒙化?而男子則非,又繼以解之曰,偶然有此樣詩,說得一邊耳,此究索經旨,務從平易之論也,其於《行露》章,則豐城朱氏所論,以《漢廣》《行露》,分之以《周》、《召二南》被化之深淺,此則有若以時世地方爲別之說也,至於此詩,則安城劉氏,以《行露》《死麕》二詩,直斷之以女已貞而男未正,以臣淺見,參互玩繹,則朱子說,最甚平穩,豐城朱氏說,亦爲其次,而惟安城劉氏說,終恐不免硬定之病,竊願將此三詩與三註說,反覆玩覽,定其得失優劣,則於經旨上,亦似爲深得之資矣。上曰,下番陳之。尙圭曰,此詩中,有女懷春,吉士誘之等語,或近於男女相悅之語,故元明間諸儒,或疑爲淫奔之詩,然以末章舒而脫,脫兮無感我帨,無使尨也吠之言觀之,則有凜然不可犯之意,集傳所解,儘得詩意矣。大抵《二南》諸詩,皆以風俗敎化爲本,而至於《周南》之《漢廣》,《召南》之《行露》,與此章,乃是化之將行而俗之將變者也,故尙不免有情欲之感强暴之患,而習俗之革淫而歸貞,治化之變惡而趨美,於此尤可見矣。蓋前日之淫亂,卽商紂之餘風也,今日之貞信,乃文王之敎化也,民俗之美惡,傳gg專g係於在上者導率之如何,而若言導率之本,則惟在於君上一念之萌,天理人欲之分也,此豈非惕然處乎?伏願深加體念焉。上曰,知事陳之。公轍曰,此章別無可奏之文義矣。上曰,特進官陳之。義浩曰,臣亦無可奏者矣。上曰,參贊官陳之。翰源曰,臣亦別無可奏者矣。上曰,誠如上番所陳男女之說矣,蓋男女一也,而南國女子,先被文王之化,其爲男子者,則不能被化,豈有是耶?鐘永曰,臣於經旨,誠不敢以臆見仰對,而蓋竊思《關雎》章盛稱后妃之德,而必曰幽閒貞靜,《鵲巢》之章,亦以鳩性靜專,狀其后德,靜之一字,卽是婦女至美之德也。濂溪《太極圖說》,盛論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二氣交感,化生萬物之妙,而其終則以主靜二字,爲立人極之本焉,故李方子云,人生而靜,性之本體者此也,每於衰亂之世,人情紛糾,而喜動而女性主靜,其爲感化入善之道,似或有勝於欲動情勝之男子而然也,但不敢以此一說,直斷而妄論之矣。上掩卷,命經筵諸臣先退,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20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奭周,行左承旨李庚運,行右承旨韓致應坐直。行左副承旨李好敏。右副承旨元在明。同副承旨吳翰源坐直。注書李紀淵一員未差。假注書尹命圭南秉寬仕直。事變假注書韓錫祉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藥房提調南公轍,副提調洪奭周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殿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

○大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李庚運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稚圭,掌令李永純、洪聖肇,持平閔養世在外,洪羲弼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翰源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大臣懸病,只晝夕講。

○李庚運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庚運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殿座相値,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洪奭周啓曰,今日殿座,承旨當爲備員,而行左承旨李庚運,同副承旨韓興裕,今日不爲仕進,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楊州牧使徐有望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兒一箇賜給。

○李庚運啓曰,御營大將李堯憲,以本營習陣事,明日鷺梁出去矣,兼帶右邊捕盜大將命召及大將牌、傳令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仍佩往來。

○以輪對官書啓,傳于吳翰源曰,皆首望,已受者,以次爲之。

○以同副承旨韓興裕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奭周曰,只推,更爲牌招。

○以同副承旨韓興裕再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奭周曰,只推,更爲牌招。

○洪奭周啓曰,同副承旨韓興裕三牌不進禁推傳旨,不得循例捧入,何以爲之?敢稟。傳曰,只推,更爲牌招。

○洪奭周啓曰,同副承旨韓興裕四牌不進禁推傳旨,不得循例捧入,何以爲之?敢稟。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李好敏落點。

○李庚運啓曰,知義禁沈象奎,同義禁鄭尙愚,李祉永再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坐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不卽承膺,事甚未安,所當更請牌招,而係是一日三牌,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竝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金吾堂上前望單子入之,知義禁朴宗慶,同義禁趙萬元、李得濟落點。

○李庚運啓曰,時囚捧供及議處,令次堂擧行事,命下已至多日,尙未擧行,事甚未安,知義禁朴宗慶牌不進,同義禁趙萬元在外,只有李得濟一人,無以備員開坐,知義禁,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在外同義禁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同義禁前望單子入之,宋祥濂落點。

○傳于李庚運曰,宋祥濂分揀放送,同罪諸人,竝分揀放送。

○傳于李庚運曰,啓字誤踏中官,令該府拿問處之。

○李庚運啓曰,時囚捧供及議處,令次堂擧行事,命下已至多日,尙未擧行,事甚未安,知義禁朴宗慶,同義禁宋祥濂牌不進,只有李得濟一人,無以備員開坐,知義禁、同義禁,竝更牌招,何如?傳曰,竝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金吾堂上前望單子入之,李好敏、金宗善落點。

○吏曹口傳政事,檢閱單金陽淳。

○事變假注書韓錫祉書啓,臣承命敬奉聖敎,馳往傳諭于南部會賢坊長興洞契議政府左議政金載瓚所住處,則以爲,明日翰試,以臣之病未承命,史官致勤三臨,聖敎至頒十行,反復誨諭,諄諄若提命,而夜漏將撤,丙枕達宵,臣震越惶迫,益自罔措,臣雖萬萬愚迷,亦具省覺,豈不知莫重國試?緣臣再退則大關國體大關臣分,而臣不但目下賤疾,實無以蠢動趨承而已,俄者之所未及附達者,今始略暴情實,賤疾則雖使顚仆在卽,更何敢言病於荐召之下?而第日前堂疏所論,極其深重,至於禁堂請推之一款,外面則雖指禁堂,裏許則專着臣身,其所縷縷爲言,無非向臣身說去,拶逼侮詈,更無餘地,臣之所遭,反不若直說顯斥,而名以大臣,若是受罹,殆所未聞,況重推禁堂,卽是罰及臣身,此乃淸朝未有之事,中書初見之恥,臣心之惶恧危蹙,益無可言,如是而乃以日昨一箚,謂以自伸,今若揚揚若無故而晏然造公,臣當作何許樣,而四維之壞,自臣而伊始也,雖被方命之誅,萬無以抗顔班行,進身修門,臣情到此,只有惶隕,不知攸達云矣,敢啓。答曰,夜於史官之回,重遣史官,勉諭予意,曉漏將四明,燭待至,朝接附奏,審卿浼浼,予非召試不參爲之重事,方今艱虞百端,憂慮萬集,卿已如此,予亦不知何以振勵,豈非沓沓?堂疏債訟事,前已言矣,其事予何必更費多辭?卿固先於予而解思,而何以自引至此之過?望卿體予心腹之誥,則自有幡然改悟之意,安心勿辭,視事論道事,遣史官傳諭。

○吳翰源,以奎章閣言啓曰,直提學李存秀,疏批已下,卽爲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庚運,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親臨翰林召試相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翰源,以禮曹言啓曰,來五月初二日,景慕宮夏享大祭親行時,省牲省器之節,依例以親臨,磨鍊擧行乎?敢稟。傳曰,依例磨鍊。

○李庚運,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開城留守李相璜狀啓,則以爲今年歉荒,蔀屋生涯,專靠公穀,而時値麥嶺,種糧俱乏,將至廢農之境,各倉各鎭各穀中,限四千二百石,特許加分事,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本府以近畿之地,昨歲秋事,猶未免歉,當此春夏之交,麥未登場,民多窮乏,今此加分之請,揆以平歲,似不過多,該府事情,亦必有斟量者,依守臣所請,四千二百石,許使加分,以紓渴望之民情,何如?傳曰,允。

○李庚運,以義禁府言啓曰,全羅監司李冕膺狀啓內,海南前縣監尹守任罪狀,令攸司稟處事,啓下矣。尹守任,今方待命,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直提學李存秀疏曰,伏以臣年淺而驟躐卿列,學蔑而遍歷華貫,居常懍惕,若隕淵谷,迺於日前省墓歸路,祇奉有旨,以臣爲奎章閣直提學,使之乘馹上來者,臣於是,益不勝兢惶恧蹙之至,臣忝叨閣職,周旋於密邇之列,亦已十有七年矣。今於見任更,事煩籲,或近飾讓,而區區情實,竊有所不得不然者,朝家之設置內閣,妙揀才彦,蓋所以奉列聖之謨訓,賁昭代之治化,而以至於從容顧問,則職兼玉署之橫經潤色,絲綸則任均,藝苑之視草,不特以地淸銜侈,爲一代極選而已,以臣鹵莽,以臣空疎,本不足以充文學之選,廁詞臣之列,曾前僥冒,已是才分之所不逮,人望之所不到,一念愧懼,食息靡安,而其時則臣年纔弱冠耳,尙冀尺寸之長進,庶圖萬一之報效,而昏懶之性,不能自强,鈍拙之才,終無所就,荒嬉放逸,虛抛歲月,今焉爲四十無聞之人,慨焉騂歎,蓋已無及,多年近列,底蘊畢露,想不待臣之自陳,而天鑑孔昭,固已照燭其百無肖似之實矣。噫,程功課能,黜幽陟明,王政所重,庶官猶然,況此深嚴之地,華峻之選乎?聖朝寬大,緃不追理,臣辱聖簡玷名器之罪,至若更進一步,有若獎用者然,則其爲仰累淸朝核實之政,當如何也?堂堂金華之班,初非臣隨品序陞之地,臣雖欲貪榮恃恩,恬若固有,而其於物議之嗤點何哉?雖然,此只以人器不稱言耳,在私心,尤有所悸恐怵惕者,不敢不一暴於仁覆之天,念臣不才無能,早竊科第,蒙被我先朝念舊之恩,隆眷異數,逈絶涯分,釋褐三日,已玷淸塗,驟居人先,歷揚華顯,古人二不幸之戒,臣旣犯矣。自是以往,節次推遷,官秩漸進,踐歷愈峻,自參外至卿班,世所稱淸官華選,殆無臣所未經者,臣是何人,兜攬至此,不有人非,必有鬼責,逡巡退縮,非出克讓,憂畏懦怯,實由中情,以殿下愛欲生之念,其所曲庇而矜諒,又豈待臣言之畢哉?臣旣聞新命,來伏私次,亦已屢日,左思右度,不敢出而祇肅,敢陳短章,仰瀆崇聽。伏乞聖明,將臣新授直學之銜,亟許鐫改,以重官方,以安私分,不勝幸甚。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辭行公。

○庚午四月二十日辰時,上御春塘臺。翰林召試入侍時,行都承旨洪奭周,行右承旨韓致應,左副承旨元在明,右副承旨吳翰源,假注書尹命圭,南秉寬,記注官李仁迪,記事官李光文,待敎李龍秀,以次侍立。時至,通禮跪啓外辦,上具翼善冠、衮龍袍,乘輿出宣化門,公轍等進前曰,早朝勞動,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由協陽門、建陽門、靑陽門,仍詣春塘臺,命翰林召試,試官行禮,監事金思穆,知事南公轍,同知事洪奭周,對讀官趙鐘永,尹尙圭,行禮訖,諸試官就座。思穆進前曰,時當麥秋,日候稍冷,聖體,若何?上曰,一樣矣。思穆曰,寢睡、水剌之節,何如?上曰,一樣矣。思穆曰,王大妃殿氣候,何如?上曰,各殿宮氣候一樣矣。思穆曰,賤疾闖發,屢違召命,誠萬萬惶悚,故今玆力疾入來,而其間連停講筵,召試又爲退行,拖至今日,此莫非緣臣無狀之致,如臣者,但願速退而亟降威罰,以重國體焉。上曰,召試有命,而若屢退,則誠有國體損傷之慮矣,大臣今果入來,誠甚幸矣,左相則病患,何如云耶?思穆曰,聞間添微感,而不至大段云矣。命書傳敎曰,左副承旨元在明,試所承旨差下,仍命書題曰,暎花堂銘,限午時,又命試所承旨,落後收券以來,通禮跪啓禮畢,仍由靑陽門、建陽門、協陽門還內,諸臣退出。

○庚午四月二十日午時,上御誠正閣。翰林召試科次入侍時,左副承旨元在明,假注書南秉寬,記注官李仁迪,記事官李光文,監事金思穆,知事南公轍,同知事洪奭周,對讀官趙鐘永、尹尙圭,以次進伏訖。上命科次,取三人,公轍,書等訖,上命坼封以奏,在明,坼奏新及第金陽淳,新及第洪敬謨,承政院注書李紀淵訖,在明曰,左右史,不可不備,翰林召試。被選人金陽淳,令該曹口傳付職,牌招入直,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光文曰,時政記纂修事緊,新除授翰林金陽淳,使之署前行公,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上命試官先退,思穆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21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奭周式暇。行左承旨李庚運坐直。行右承旨韓致應。行左副承旨李好敏。右副承旨元在明坐直。同副承旨吳翰源緣故出。注書李紀淵一員未差。假注書南秉寬仕直。事變假注書韓錫祉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夕講。

○吳翰源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夕講。

○吳翰源啓曰,來二十五日,朝參日次矣,敢稟。傳曰,停。

○李庚運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稚圭,掌令李永純、洪聖肇,持平閔養世在外,洪羲弼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翰源啓曰,右參贊金履度,除拜後過三日,不爲出肅,依定式,推考警責,仍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李庚運啓曰,行左副承旨李好敏,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庚運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來言,時囚議處及捧供,令次堂擧行事命下,而同義禁李得濟有身病,李好敏未肅拜,只有金宗善一人,無以備員開坐云,同義禁李得濟、李好敏,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護軍單金宗善。

○以全羅監司李冕膺狀啓,淳昌郡民家失火事,傳于韓致應曰,聞甚矜惻,元恤典外,別加顧恤事,廟堂區劃,分付。

○李庚運,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金宗善,以同知義禁府事,本府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庚運,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二十一日,武臣賓廳講書日次,而晝講相値,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禁府啓目,海南前縣監尹守任原情云云。問目內辭緣,泛稱遲晩,所當請刑是白乎矣,別軍職勿爲請刑,載在《大典通編》,議處,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中官李允吉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所當請刑是白乎矣,長番內侍,勿爲請刑,載在《大典通編》,議處,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中官池長浩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所當請刑是白乎矣,長番內侍,勿爲請刑,載在《大典通編》,議處,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向前具明源亦,駕前咫尺之地,樂工之肆然瀆撓,萬萬無嚴,而身爲騎郞,不能禁斷,溺職之罪,在所難逭,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向前許昌福亦,莫重公事,不能審愼,誤爲啓下,誠極駭然,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

○禮曹參議金相休疏曰,伏以臣猥以不材之魯質,向膺持斧之重任,非昩空往而空返,庶幾無怨而無怒,第念任使之聖意,不敢不仰答,對揚之臣分,不敢不俯竭。是以負罪者,雖在勢要,而卽斷以法,犯科者雖有情故,而不貸以私,惟事直前而盡分,縱至取敗而罔恤,雖然暗行難悉裏面,密探易致爽誤,故每當按査,另加根究,有十分之信而無一分之疑,然後始乃按簿論列。臣常自以爲有罪而倖逭者,容或有之,無罪而橫罹者,決知無是臣之處心行事,如斯而已。大抵人情之諱短,素稱落訟者說冤,能知其罪,反躬自服,見人千百,難得一二,況於事關贓污,尤是累及身名,言之者雖奉公而擧職,當之者輒顧私而興怨,就以臣所論諸人而言之,皆無平日之宿憾,或有親知之舊誼,倘非所値之不幸,何心無故而樹敵?至若伊時洪州牧使韓興裕,則稱有戚分,謂慣顔面,又於出道之夕,屢煩請謁以入,頗說情親之誼,要垂矜憐之意,苟可以半分原恕,顧何忍一筆句斷,而其奈私不掩公?又是事已難掩,遂至倉庫之封閉,竟致邊遠之竄配,則其怒臣固也,怨臣宜也,而今見疏本,不但怨怒於臣身。又欲眩亂其本事,非彼添罪於罔上,必此當坐於誣人,玆事辨否,大有關係,而第其爲說,極涉荒唐,惚慌有若夢囈風譫,決不似有省覺具精神者言語。聞人有爰辭發明,則手脚盡露,無辭可明,而忽欲發明,聞人有詞案行査者,則援證備具,無事可査,而忽又請査,見人章疏中對辨之語。有云欲巧反拙者,則掇拾其話句,突然作沒頭尾之說曰,欲巧反拙,見人書札間打罵之辭,有云不滿一笑者,則依樣其口氣,卒着無意趣之說曰,不滿一笑,恰如效顰之兒戲,不覺令人而絶倒。其意必自以爲如是,則足可爲反駁毒手,而殊不知見之者不省爲何說,則顧何能眩於傍聽之聰,而售其疑亂之計也?苟非知其罪而强談,文不成說,抑是迷於心而罔悟,語自無倫,究其眞情,固不足多辨而論以事面,又不可不辨。蓋臣所論不法之事,不啻幾許條,而今其所請行査者,只是二段,其一,卽海三倉留庫米,充納大同,而本米一百二十二石六斗之虛留者之謂也,其一,卽倉色處法外徵捧,而以別付補廳樣,瞞報營門者之謂也。臣請略陳其梗槪,其所謂倉穀虛留者,大同上納時,大同米一百八石,作錢六百十五兩六錢,自爲取用,而元大同不足之數,無以充納,則使其時吏房金學璉,私通於海三倉色吏,黃潤昇等三人,使各出幾石米,以充大同百八石之數,而大同十七斗作斛,還米十五斗作斛,還米一石,不能準大同一石之數。於是每石加二斗,以充百八石之數,則還米所入,卽一百二十二石六斗,而此數爲虛留實數,其時金學璉私通,及所謂作入大同米尺文,與金學璉、黃潤昇等,侤音尙今藏在於臣所,一按其簿,瞭如指掌,雖欲漫漶,其可得乎?而今觀其疏語,則但知大同米賣食之數,不知還米充納時加入之數,而謂之百八石虛留,卽此一事,其言之昏謬虛謊,無足採聽,可推而知也。其所謂倉色處法外徵捧,而以別付補廳,瞞報營門者,於丁卯捧還時,査出倉色輩私分之穀,而以其私分之罪,勒徵各穀耗一百六十一石四斗五升二合,謂之再耗條。又於倉分時,以爲剩餘之穀,不宜使倉屬專呑,就每石奪取二升,所奪各穀,爲一百九十三石十斗一升,謂之分給剩條。又於各倉執錢時,以錢之無色落,元石數定價外,別徵色落錢,而收聚之數爲一百五十四兩五錢,如是徵斂,未及歸私橐,而徑入於營門廉探,使之査報,則彌縫無路,以別付補廳樣瞞報於營門,而不但取考補廳文書,初無移送之事,其時補廳色吏韓相九侤音內,以爲因營關,以別付補廳之意。雖爲論報,而初無劃付之事,金學璉侤音內,以爲因營關,雖報以別付補廳,而其實則未嘗移付,各倉虛留之米,欲以此換名充數云云,今其文蹟,一一備在於臣所,雖欲發明,其可得乎?而今乃曰,劃付補廳之月日,具在營邑去來之文簿昭然,然而去來之文簿,臣亦見之,其於瞞報何?劃付之月日,雖曰具在,而其無文書何?至於所謂曰無歸屬,曰減數云者,似指臣書啓中語,而臣啓中,初無是語,此又可見其說之謬妄謊誕,無足較辨者也。臣且於其行査之請,又有爲之懍然而危,惻然而憐者,其言曰收聚臣在任時文書之載錄者,質問於該掌諸吏,如有一分肥己之跡,則臣請伏烹阿之典,彼其意,必以時移事冷,萬無行査之理外,爲此行險僥倖之壯談,而事有不可測者,自上依其言,特命行査,則其所謂文書載錄者,不是別件,而印蹟執贓者,昭然皆在於臣所,其所謂該掌諸吏,又不是別人。卽金學璉、黃潤昇、韓相九諸人等,而其首服之侤音,又昭然皆在於臣所,不但此也,需米之混入王稅,而加徵價錢也,雇馬補役廳乾沒錢之別修成冊也,納賂差任,富民勒婚,島氓徵錢,許多條件,許多文蹟,皆至今宛然不泐,若或撥灰吹火,一齊旣宿而復露,則事將奈何?罪當如何?此實自取之災,當此時,又欲怨怒臣耶?如是其危而不能覺悟,此臣所以憐之者也。雖然,彼旣如是稱冤,則死爲怨鬼,其言亦不無是慮。伏乞下臣司敗,使之一番對質,使臣言一或差爽,則臣甘伏反坐,彼亦不能件件昭晰,則本罪之外,又難免罔上之科,如此然後,彼方無辭,而臣亦可以自明其不憚大吏,生死向前之本心也。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韓興裕事,旣經勘罪矣,到今何必以其疏更事對擧?爾其勿辭察職。

○庚午四月二十一日午時,上御誠正閣。晝講入侍時,特進官趙德潤,持《詩傳》第一卷,同知事趙弘鎭持《詩傳》第一卷,參贊官韓致應,持《詩傳》第一卷,侍讀官趙鐘永,持《詩傳》第一卷,檢討官尹尙圭持《詩傳》第一卷,假注書南秉寬,持《詩傳》第一卷,記事官李光文,持《詩傳》第一卷,記事官金陽淳,持《詩傳》第一卷,武臣副護軍徐有建,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命奏新受音,鐘永,讀自何彼穠矣,止章四句,解釋章句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訖,命陳文義。鐘永曰,此章,專稱王姬下嫁,能敬且和者也,貴爲天子之女,易有挾貴之驕,而敬而不驕,豈非文王德敎之致耶?蓋驕之一字,爲害甚大,故孔子曰,如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驕且吝,其餘不足觀也已,夫人臣之勳勞富貴,孰有加於周公者?然而《狼跋》詩所云公孫碩膚,赤舃几几者,卽指周公能遜大美之德矣,至若人君所處,則其位至尊,其勢易驕,尤非人臣之比,而富貴之驕,猶是末也。凡於遇事接物,恒有自聖自足之意,則無非驕也,而驕是氣盈,政謂此也,故程子云富貴驕人,固不善,學問驕人,害亦不細,人之美業,莫如學問,而學問亦不可驕,況其他乎?今殿下,亦於典學與政法之間,雖有無歉於古昔聖王處,在殿下自修之道,則恒若有歉,不自滿暇,無一分自足自聖之心,則此於驕盈之戒,恐似有助矣。上曰,下番陳之。尙圭曰,此章美旨,專在於肅雝二字,朱夫子,釋之以和敬,此與大旨中驕字,政是相反者也,大凡家國安危之機,實由於驕與敬之分,可不愼哉?蓋婦人之德,切戒驕矜,主於和敬,故此章所以歎美者是也,而君子學問之道,亦不外乎此,是以經傳中稱聖人之德,必以和敬兼言者多矣。《思齊》章贊美文王之德曰,雝雝肅肅,《論語》形容孔子之德曰,申申夭夭,程子曰,今人不怠惰放肆,必大嚴厲。由此觀之,帝王氣象,尤貴於和而不流,敬而不嚴,然後宮闈溢雍睦之休,事爲底平夷之美,至於晉接臣隣之際,溫諭開納,則可見忠愛藹然,情志交孚矣。今因文義,敢玆仰陳,伏願此等處,亦加留神焉。上曰,同知事陳之。弘鎭曰,此詩卽《召南》之末而可見文王之化矣。試以《二南》中《樛木》《螽斯》等諸篇觀之,莫非文王正家之化,而此章,則美王姬之下嫁而有肅雝之德焉,其氣象之藹然,千載之下,可以象想,則太史所以採《詩》,聖人所以編《詩》者,蓋以敎化風俗之美爲重焉,殿下每於此等處,體認而推類之,深軫化行俗美之方,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特進官陳之。德潤曰,上下番及同知事,已悉陳之,臣無容更達矣。上曰,參贊官陳之。致應曰,臣亦別無可奏者矣。上曰,王姬之德,非不肅雝,而此言曷不肅雝,王姬之車,只見其車服之盛,而何以能知王姬之可以肅雝耶?鐘永曰,俄者下番,以雝雝在宮,肅肅在廟,贊稱文王之德而仰陳之矣。文王先自肅雝,故其敎亦及於諸侯,至於淸廟之詩,所以祀文王者,而其云於穆淸廟,肅雝顯相,指諸侯之肅雝也。然則其敎之先及王姬,亦可知矣,而不待見其車服之盛然後可知矣。上曰,諸臣所奏能敬且和之說,皆好矣,而此外似無別般深義矣。仍命掩卷,經筵官先退,德潤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二十一日未時,上御誠正閣。夕講入侍時,特進官趙德潤,持《詩傳》第一卷,同知事趙弘鎭持《詩傳》第一卷,參贊官李庚運,持《詩傳》第一卷,侍讀官趙鐘永,持《詩傳》第一卷,檢討官尹尙圭,持《詩傳》第一卷,假注書南秉寬,持《詩傳》第一卷,記事官李光文,持《詩傳》第一卷,記事官金陽淳,持《詩傳》第一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命奏新受音,鐘永,讀自彼茁者葭,止章三句,解釋章句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命陳文義。鐘永曰,《騶虞》章,乃《二南》之末篇,而如聞咸英韶濩曲終之音矣,當其時也,天壤之間,和氣充溢,草木禽獸,如是繁殖則此莫非文王德化之盛,而所以致德化者,《大學》所云爲人君止於仁,是也,故此章大旨,亦曰仁民之餘恩。又曰,仁心自然,蓋仁之爲體至大,固不敢張皇敷陳,而若以仁之發用處爲言,則感發動蕩,天理流行,無所停滯而壅閼者,是也。明道之言,引醫書有曰,手足痿痺,爲不仁於一身,血脈氣息,不能貫通,則人何能爲人乎?以國喩身,其理亦然,如禮樂刑政錢穀甲兵之事,雖似迂遠於爲仁之方,而若就事事物物上,各得其宜,擧措悉備,無一停滯壅閼之弊,風雷鼓動,使人感發,則精神暢達,德化可行矣。聖姿卓越,實無有歉於文王之仁,而惟發用處,恐或有不及於文王之時,故德化之盛,未見如《騶虞》詩之所稱,每以感發動蕩底氣象,益加存念恐好矣。上曰,下番陳之。尙圭曰,此章,蓋因田獵而作也,而若使國南諸侯,無仁民愛物之德,則雖有壹發五豝之盛,只不免孟子所謂疾首蹙頞矣,有何歎美之至此也?以此詩觀之,則當時南國之民,懽欣鼓舞之象,充溢宇宙,此皆文王德化之所及也,豈不盛哉?本章文義,則此外別無可達,而《周南》、《召南》,畢講於今日矣,孔子曰,人而不爲《周南》、《召南》,其猶正墻而立也歟,雖今人,孰不讀《二南》,讀之者無論賢愚,亦孰不欽歎,而旣讀之後,猶復如前也,每有書自我自之歎,故朱子嘗訓學者曰,讀《二南》了,還不正墻面而立否,意思都不相粘,濟得甚事,帝王之學,尤爲自別,豈但以讀是書解是意,爲能事,《二南》中所載,皆是殿下已分內事也。凡於日用之間,常存躬行之工,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同知事陳之。弘鎭曰,文王齊家之德,至於南國諸侯而化之,詩人頌美贊歎,則其風敎之盛,可以象想矣,凡於學問功化上,每存體念焉。上曰,特進官陳之。德潤曰,玉堂及同知事,已悉陳之,臣則別無可達者矣。上曰,參贊官陳之。庚運曰,上下番及同知事所奏皆好,伏願體念焉。上曰,南國諸侯,被文王之化,其化之盛,及於昆蟲草木之類,則文王之化,何如而至於斯耶?鐘永曰,臣旣以仁說仰陳矣,文王雖有盛德至化,若無鼓動發施之功,則何由行乎?專在聖人運用之間矣。弘鎭曰,文王緝熙敬止之工,至於於穆不已,故其功化如是矣。尙圭曰,文王之致此功化,非有別般道理,始自至近之地,修身而齊家,故致有此《二南》之盛,此初非高遠難行之事也。上命掩卷,經筵官先退,德潤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22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奭周。行左承旨李庚運。行右承旨韓致應。行左副承旨李好敏。右副承旨元在明坐直。同副承旨吳翰源坐直。注書李紀淵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南秉寬。事變假注書韓錫祉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夕講。

○吳翰源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夕講。

○李庚運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李庚運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稚圭,掌令李永純、洪聖肇,持平閔養世在外,洪羲弼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奭周啓曰,行左副承旨李好敏,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庚運啓曰,臣庚運,今日入直禁軍戎器點考進去,下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庚運啓曰,臣依定式進詣仁政殿月臺,入直禁軍戎器點考則無頉,仍以傳敎內辭意勞問,則亦皆好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吳翰源,以弘文館言啓曰,副應敎洪冕燮,修撰李惟命,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洪冕燮,修撰李惟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吳翰源曰,只推。

○吳翰源,以弘文館言啓曰,修撰徐能輔,時在京畿廣州地,經筵入番事緊,請斯速乘馹上來事,下諭。答曰,依啓。

○吳翰源,以禮曹言啓曰,卽接永同幼學金行大所志,則以爲同姓七寸姪漢尹,嫡妾俱無子,以其同姓六寸兄漢晉第三子宗祿,欲爲繼後,諸族相議,衆論歸一,而未及禮斜之前,漢晉夫妻俱歿,拘於常規,不得循例禮斜,依定式草記稟處事,呈狀矣。凡係繼宗立後者,兩邊與受,明有可據,而不得登聞者,許令該曹,論理草記事,曾有筵奏定式,而門長金行大所訴,旣如此,依定式,金漢晉第三子宗祿,立爲金漢尹之後,何如?傳曰,允。

○李庚運,以左邊捕盜廳言啓曰,本廳兼從事官李蓍明,身病猝重,勢難察任,改差,何如?傳曰,允。

○庚午四月二十二日未時,上御誠正閣。晝講入侍時,知事金羲淳,持《詩傳》第二卷,特進官金宗善,持《詩傳》第二卷,參贊官元在明,持《詩傳》第二卷,侍讀官趙鐘永,持《詩傳》第二卷,檢討官尹尙圭,持《詩傳》第二卷,假注書南秉寬,持《詩傳》第二卷,記事官李光文,持《詩傳》第二卷,記事官金陽淳,持《詩傳》第二卷,武臣五衛將李運春,以次進伏訖。上命開卷,讀新受音,鐘永,讀自汎彼柏舟,止逢彼之怒賦也,解釋章句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訖,命陳文義。鐘永曰,《柏舟》詩,卽婦人不得其夫之辭,而五章之內,無一怨言,凡說心字處爲五句,則非但隱憂在心也,卽所以反求諸吾心者也,其溫柔敦厚之義,於斯可見,而此詩之居於變風之首,以承正風之末者,亦以此也,第二章所云我心匪鑑,不可以茹,蓋亦憂思中出來之語,而其云不可茹者,卽是不可度物,若使事物得其平正,則有何忖度之難,而惟其處變之時,故其爲難度如此。夫處變云者,非必如柏舟婦人之所遇也,天下事物之處置爲難者,無非變也,故孟子曰,人有德慧術智者,常存乎疢疾,張橫渠亦曰,經歷艱難險阻,然後其心亨通,歷觀前史,備經險阻艱難者,無如晉文公,而終成覇者之業,桓文之事,雖非聖帝明王之可倫,而蓋其處困心亨之美,則其理灼然矣,苟於事物上,或遇措置爲難之處,必先反求諸聖心,恒思不失其正之道,則此亦爲酬酢應變之要法矣。上曰,下番陳之。尙圭曰,臣則別無文義之仰奏者,而蓋此詩,卽婦人之不得於其夫之辭也,然而無一分怨怒之言,而句句有自反之語,溫柔不迫,政得變中之正者,故所以居變風之首,此莫非先王德化之所及,而婦人亦知處變之正焉,此亦可爲體念之一端矣。上曰,知事陳之。羲淳曰,上下番,以此章之居變風之首,正風之末仰奏者,誠好矣,而必也究見其何如而居變之首正之末,然後方有味矣。大抵治化污隆,可見於風謠,感發善端,懲創逸志,而《關雎》爲正風之首,《柏舟》爲變風之首,蓋夫婦之道,有如天地,《關雎》則文王之德,可見,《柏舟》則衛國之亂,可知矣。《詩》云刑于寡妻,以御于家邦,《中庸》曰,造端乎夫婦,試以《關雎》《柏舟》之詩,推類而看之,則亦足爲一監一戒之資矣。上曰,特進官陳之。宗善曰,上下番及知事所奏,切實矣,伏願留念焉。上曰,參贊官陳之。在明曰,臣則別無仰奏者矣。上曰,此章內,別無深義之可以發問處矣。仍命掩卷,又命經筵官先退,羲淳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二十二日未時,上御誠正閣。夕講入侍時,知事金羲淳,持《詩傳》第二卷,特進官金宗善,持《詩傳》第二卷,參贊官吳翰源,持《詩傳》第二卷,侍讀官趙鐘永,持《詩傳》第二卷,檢討官尹尙圭,持《詩傳》第二卷,記事官李紀淵,持《詩傳》第二卷,記事官李光文,持《詩傳》第二卷,記事官金陽淳,持《詩傳》第二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命奏新受音,鐘永,讀自我心匪石,止章六句,解釋章句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命陳文義。鐘永曰,臣於俄者因我心匪鑑句語,以事物上或遇處置爲難者,必先反求諸心,不失其正之意,有所仰陳矣。蓋存心之工,固爲修身之要,而必須敬義夾持,內外交須,然後可就全德之美,故此云我心不可轉,又云我心不可卷,而亦必曰,威儀棣棣,不可選也,其存乎中者盡美,而發於外者又善,則婦人之賢可知,而夫威儀者,所以收攝身心者也。是以,衛武公作《抑》戒詩,而首章發語有曰,抑抑威儀,維德之隅,又云敬愼威儀,又云敬爾威儀,一篇之中,屢致意焉,果如章下大旨所云莊姜之詩則莊姜,卽武公之子婦也,其必有奉承武公之敎訓者,而武公《抑》詩所戒,亦非空言也,《淇奧gg淇澳g》之詩,乃衛人贊美武公之辭而有曰,瑟兮僴兮,赫兮咺兮,《大學》之傳三章,引用此句而曰,威儀也。然則武公,蓋嘗修飭gg飾g威儀,燦然具備,故朱子亦許以聖賢之徒焉,今以威儀棣棣句語,推用實工,益懋修身之要,則將見聖學上實效,而淇奧之美,亦何以加此也哉?伏願留念焉。上曰,下番陳之。尙圭曰,上番之引衛武公《抑》戒詩威儀二字,敷演仰陳者,果好矣。然雖以學者之工言之,如或專務威儀之修飾,少忽治心之實工,則易致外有餘而內不足之嘆矣,至於帝王,氣象尤有異於凡人,以言乎修身之道,則存心養性之工,當爲本源,而外面威儀之收攝,亦屬第二也。以言乎遇事接物之時,則所貴乎豁達通暢,無少礙滯,當如宋太祖洞開重門,正如我心之像,以言乎晉接臣隣之際,則若主於儀節,又過淵默,則上下漠然,情志難通矣,時或簡其威儀,必也導以誠意,俾盡忠告之悃,然後實爲交孚之道矣。昨日,亦以此意略有所奏,而另加體察,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知事陳之。羲淳曰,詩者,性情之所發也,故性情正,則詩亦正矣,《柏舟》之詩,道得婦人怨傷之情,則似有悽惋憤悶之意,而全篇旨義,忠厚惻怛,怨而不迫,朱夫子所謂止乎禮義而中喜怒哀樂之節者,此也。蓋詩者,寓物寫景,尋常流出,而自有本源所養,不可不理會得也,君子誠能存心以正,涵養全體,則遇諸事物,發爲文章,志氣淸明,色辭溫和,得天地之中和,協韶頀之正聲,可以觀感於斯,興起於斯矣,勿以等閑詠言,尋常看過,每加體認,益懋存養之工焉。上曰,特進官陳之。宗善曰,上下番及知事所奏俱好,臣則更無可陳之義矣。上曰,參贊官陳之。翰源曰,臣亦別無可達之辭矣。上曰,此詩卽婦人不得於夫而作也,然而不必以詩中辭意,專主以覽,如威儀棣棣等句語,則推移他看得,果儘好矣。鐘永曰,聖敎誠然矣,非必專主於章內文義也,如時世也風氣也,亦可以觀矣。上命掩卷,又命經筵先退,羲淳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23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奭周。行左承旨李庚運。行右承旨韓致應坐直。行左副承旨李好敏。右副承旨元在明。同副承旨吳翰源坐直。注書李紀淵一員未差。假注書南秉寬仕直。事變假注書韓錫祉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夕講。

○李庚運,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吳翰源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夕講。

○李庚運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穉圭gg宋稚圭g,掌令李永純、洪聖肇,持平閔養世在外,洪羲弼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庚運啓曰,御營廳將官來言,今日本廳軍兵,日次私習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洪奭周啓曰,行左副承旨李好敏,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備忘記,羅州營將柳相穆下直,長弓一張,長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兒一箇賜給。

○李庚運啓曰,掌令李永純,正言趙貞喆下諭後,過限不上來,依定式遞差傳旨及禁推傳旨,捧入之意,敢啓。傳曰,禁推分揀。

○吳翰源,以弘文館言啓曰,副應敎洪冕燮,修撰李惟命,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洪冕燮,修撰李惟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吳翰源曰,只推。

○李庚運,以義禁府言啓曰,頃因內醫院草記,嶺南三月令封進靑大竹,過限守令,令該道,指名現告,拿問處之事,允下。故行會該道,卽接慶尙監司鄭晩錫牒呈,則以密陽前府使洪養默,指名現告矣,洪養默,移拜光州牧使,而自密陽任所,未及赴任云,依例發遣府羅將,拿來,何如?傳曰,民事可念,今番則分揀。

○吳翰源,以敦寧府言啓曰,北漢奉安御牒譜冊,府郞廳曝曬時奉審,則今春雪水,間或滲漏,至有樻褓沾濕之患,故府郞廳更爲發送,使之開鎖,仍爲移安于西上房,修改後以待秋成還安之地,何如?傳曰,允。

○庚午四月二十三日午時,上御誠正閣。晝講入侍時,特進官朴崙壽,持《詩傳》第二卷,同知事李存秀持《詩傳》第二卷,參贊官洪奭周,持《詩傳》第二卷,侍讀官趙鐘永,持《詩傳》第二卷,檢討官尹尙圭,持《詩傳》第二卷,假注書南秉寬,持《詩傳》第二卷,記事官李光文,持《詩傳》第二卷,記事官金陽淳,持《詩傳》第二卷,武臣行副護軍李宅永,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命讀新受音,鐘永,讀自綠兮衣兮,止章四句,解釋章句以奏,上讀新受音,命陳文義。鐘永曰,此章大旨,以綠衣黃裏,比之於賤妾尊顯,正嫡幽微,此非莊姜不賢也,卽賤妾尊顯故也,賤妾之尊顯,非賤妾之罪也,卽莊公之失德也。苟究莊公惑於嬖妾之由,則心之昏蔽,在於一處而然也,若能好賢如好好色,則親賢士大夫之時多,而接宦官宮妾之時,亦當自少矣,心無兩用,政謂此也。試以邶鄘衛三十九篇,歷考而統論之,則如簡兮、北門、北風、干旄、考槃等詩,無非賢者在野之詩,而賢者之不見親於朝廷,可知矣,此雖非一時所作之詩,而其國之待賢者如此,則烏可無宮妾嬖寵之患乎?每以善可監惡可戒之道,如當詩人極道不美處,必思着念於相對邊工夫,則其效甚多,此雖非章內文義,而亦似有益於實用矣。上曰,下番陳之。尙圭曰,此詩以綠衣黃裏,綠衣黃裳,以比當時正嫡幽微,賤妾尊顯矣。大抵嫡妾,名分之當嚴,固無論,天下萬事,次序顚倒,名分不明,則國不得以治矣,故《易之履卦》曰,辨上下定民志,上下之分明然後,民志定,民志定然後,始可言治矣,衛國此時之事,固不可以常理論之,而歷觀前代安危治亂,莫不由於名分之明與不明矣,此等詩,無非監戒者矣。上曰,特進官陳之。崙壽曰,此章莊姜,不幸當處變之時而能不失其正,故所以居變風之首也,以綠衣黃裳,比其嫡妾之失序,而蓋其要旨,則有曰我思古人,俾無訧兮,每事思師,古人則方臻無過之域矣,此不但以莊姜一事言之,人君酬接萬幾,撫臨億兆,凡政令施措之間,每思古人之所爲,則自然無過尤,以此章小註朱子之訓觀之,有曰古人所爲,洽與我合,便是至善,此等處,益加留念焉。上曰,同知事陳之。存秀曰,此章綠是間色而爲衣,黃是正色而爲裳,則以上下之失其序,比諸嫡妾之失其位,然而此豈可但以嫡妾之失位觀之?比之君子小人,則君子易退而小人易進,蓋色之雜者靡然,故炫於目者易矣,色之正者淡然,故悅於眼者寡矣,有若君子修身正直,故寡合,小人迎意阿順,故易合,此章雖因嫡妾之分而作也,而推以看之於君子小人,若或君子在野,小人在位,則國不得以治矣,然則其在人君辨賢邪淑慝之道,以此詩監戒,恐好矣。上曰,參贊官陳之。奭周曰,此章以綠衣黃裳,取比於嫡妾之失序,而衣裳之制,亦貴正色而賤間色者,可知矣。大抵古人之於事事物物,莫不欲其正也,故於衣服飮食器用居室之間無所不致其意,故必曰割不正不食,席不正不坐,而至如堂室之制,必向南而背北,亦可見其貴陽明而惡幽陰矣,夫靑朱黃白黑,謂之正色者,以其純而不雜也,紅綠碧紫騮,謂之間色者,以其雜而不純也,古人之貴純而惡雜者,有如是矣。譬之君道,則欲行王道而雜之以偏覇焉,雖任賢人而雜之以小人焉,名爲仁義禮樂而實參以權謀術數焉,外事聖經賢傳,而內溺於耳目玩好焉,此皆所謂雜而不純者,匪獨取比於嫡妾之分而已也,俄者同知事,以君子小人之別,推以陳之者,誠好矣。人雖未易知,而亦有可知之道,亦不過察其純雜之分而已,才辯智能,雖或不足,而終始一節,表裏一致者,皆是君子邊人也,譬如衣服之有正色也,外似可喜,才亦可取,而隨俗變改,內外殊操者,便是小人邊人也,譬如衣服之有間色也。此章之旨,如是推看,似切於實用,故敢此仰達。上曰,莊姜賢而失位,而能無怨意,只有我思古人,俾無訧兮之語,則益見其賢矣,此非但一婦人之善處也,何以則每事之所難處,能有思古無訧之道耶?鐘永曰,大抵我思古人,卽莊姜不得於莊公以後事也,人於平時,雖無過尤,若當變時,則性情或不得其平,眩於是非,得失之際,而轉致錯誤之過矣,須於平常無事之時,恒存格致之工,事到面前,隨時應變,如臨陣制敵之法,則自當無訧矣。上曰,此章別無他文義之發問者。仍命掩卷,又命經筵官先退,崙壽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二十三日未時,上御誠正閣。夕講入侍時,特進官朴崙壽,持《詩傳》第二卷,同知事李存秀,持《詩傳》第二卷,參贊官韓致應,持《詩傳》第二卷,侍讀官趙鐘永,持《詩傳》第二卷,檢討官尹尙圭,持《詩傳》第二卷,假注書南秉寬,持《詩傳》第二卷,記事官李光文,持《詩傳》第二卷,記事官金陽淳,持《詩傳》第二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命讀新受音,鐘永,讀自燕燕于飛,止佇立以泣興也,解釋章句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命陳文義。鐘永曰,此章內,別無强覓文義,敷演仰陳者,而只於綴句遣辭處,亦有可以玩繹者矣,其曰燕燕于飛,差池其羽,而差池二字,註釋以不齊之貌,蓋燕者雙飛之鳥也。莊姜、戴嬀,德同愛均,而一去一留,其事不齊,此於因物起興之中,煞有帶得比體意思矣,女子有三從之義,而至若莊姜,則三從之義俱絶,而情理切悲之人也,然而正嫡之尊,非如戴嬀之媵,故以義自守,老於衛國,此則禮之正也,女子不出門,卽禮也,而戴嬀之歸,遠送于野,疑若有違於禮,而當其處變,禮亦隨變,此則情之厚也,至於瞻望不及,泣涕如雨,則方其時衛之國事,有不忍言而其所隱痛者,亦可知矣,雖無莊姜德行言語之著見於字句間者,而諷誦玩索,其旨深遠,且女子出嫁而及其還歸於本國也,自有經禮,不可踰閑,故莒夫人向姜,不安莒而歸其國,《左傳》載其事而註云不安者,琴瑟不和也,琴瑟雖不和,何可以此而還歸乎?孔子作《春秋》,特書莒人入向,以示貶意,則以向姜較之莊姜,實爲大不及處,且若《泉水》章,則衛女思衛而不得歸,《載馳》章則許穆夫人,聞父母之國方危而歸于衛,朱子斷之曰,《泉水》,得禮之經,《載馳》,處事之變,而於許穆夫人,與其賢而不以貶焉,聖賢所論女子還歸之經禮與變禮,亦有可以參看者矣。上曰,下番陳之。尙圭曰,此章字句間文義,上番已悉陳之,別無他義之强覓仰奏者矣。上曰,特進官陳之。崙壽曰,此章文義,別無拈出而仰達者矣。上曰,同知事陳之。存秀曰,章內字句文義,上番已陳之,臣則無別般仰陳者矣。上曰,參贊官陳之。致應曰,臣亦無所仰奏者矣。上曰,女子無故不出門,而莊姜之遠送于野,終無嫌於禮制,而亦可謂禮中之權道乎?鐘永曰,若使戴嬀,暫歸本國,則莊姜必無野送之理,而此則大歸也,恩情甚厚,不得不然,禮緣人情,政指此等處也,故處變之時,亦有不可局於小禮者,是以朱子,無示貶辭,先儒諸說,亦不曾到此矣,雖以泣涕如雨句語見之,似或過於哀而不傷之意,而此亦遇變之情爲然矣。上曰,上番所陳泉水載馳之朱子註說,儘好矣,而謂以過於哀而不傷者,亦當然耶?鐘永曰,此是送別之詩也,只言送別,則何至於泣涕如雨乎?此所以謂或過於哀而不傷者矣。崙壽曰,以註解諸說觀之,當時衛國,幾至危亡,則此非但敍離別之恨而已,泣涕如雨四字,似非過於哀者也。鐘永曰,但敍別離之情,則泣涕如雨,實有涉於過哀,而眷念國事,已無可言,故隱痛在中,泣涕於送別之時,如是看得,則哀傷極矣,非所當謂過哀矣。上命掩卷。崙壽曰,來五月初八日,嘉順宮誕辰,陳賀節目,當爲磨鍊,而其日與長陵忌辰相値矣,謹稽謄錄,則在前如此之時,以無故日啓稟退行,曾有定式,而初九日、初十日、十一日,連値齋日,以十二日退行,何如?上曰,依爲之。出擧條仍敎曰,今番誕辰陳賀節目,卽初定之擧也,當一依先朝惠慶宮誕辰初定節目擧行,而其時陳賀與否,詳考以入,可也。上曰,楊根郡守朴周壽,雖是補外,使之從便往來,以爲承候之意,承旨出去分付,可也。上曰,玉堂上下番,何其久直耶?鐘永曰,下番則修撰趙琮鎭,明日當替直云,而上番則頃日有勿令出直之下敎,故不爲替番矣。上曰,有可替番者乎?鐘永曰,校理二員則在外,一員則校理徐長輔,有之矣。上曰,上番玉堂,善陳文義,仍令久直而下番交替,可也。仍敎曰,下番如欲交替,則當與趙琮鎭交替乎?尙圭曰,然矣。上曰,然則使趙琮鎭,明日替直,可也。仍命經筵官先退,崙壽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24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奭周。行左承旨李庚運坐直。行右承旨韓致應。行左副承旨李好敏。右副承旨元在明坐直。同副承旨吳翰源。注書李紀淵一員未差。假注書南秉寬仕直,事變假注書韓錫祉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夕講。

○吳翰源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夕講。

○李庚運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穉圭gg宋稚圭g,掌令洪聖肇,持平閔養世在外,掌令一員未差,持平洪羲弼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奭周啓曰,行左副承旨李好敏,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庚運啓曰,卽者義禁府都事來言,時囚無得過三日滯囚,曾有定式矣,時囚罪人具明源、許昌福照律,李允吉、尹守任、池長浩議處,當爲擧行,而判義禁曺允大未肅拜,次堂例不得擧行云,判義禁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李庚運啓曰,判義禁曺允大牌不進推考傳旨,今方捧入,而開坐命下之後,如是違牌,事甚未安,更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傳于李庚運曰,時囚罪人李允吉、許昌福、池長浩,分揀放送。

○傳于元在明曰,右副承旨入侍。

○傳曰,不能檢飭之上注書,令該府拿問處之。

○李庚運啓曰,金吾擧行,何等嚴重,而罪人金性完具格拿來,命下之後,謂以待命府外,不得具格於拿來之際,而只爲具格於嚴囚之時云,其所擧行,萬萬駭然,當該都事,所當重勘,而本院請推之外,無他可施之罰,何以爲之?敢稟。傳曰,爲先汰去,令該府拿問嚴勘。

○備忘記,長番內官金昌舜,永黜內寺府。

○以上注書李紀淵拿處傳旨,傳于李庚運曰,分揀。

○吳翰源,以弘文館言啓曰,副應敎洪冕燮,修撰李惟命,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洪冕燮,修撰李惟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吳翰源曰,只推。

○李庚運,以兵曹言啓曰,御營廳鄕軍停番矣,建陽門、銅龍門,東營入直御營軍,依前例,以訓局軍替代之意,分付,何如?傳曰,允。

○李庚運,以刑曹言啓曰,西部居良人孫信榮,以寡女高召史養子,含慍於其母之不任家産,敢以罷養之說,先自發口,向其母不順說話,罔有紀極,而曹庭推問之下,渠亦不能發明,其在正風敦俗之政,不可刑治而止,謹按律文,則《大典通編推斷條》有曰,係關倫常罪,人雖微罪,京司草記,又曰,罪犯綱常,情理深重者,杖一百流三千里,孫信榮,依此律,決杖一百後,流三千里定配所於咸鏡道端川府,卽爲押送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庚運,以右邊捕盜廳言啓曰,本廳從事官李一愚,治賊之際,擧措極涉妄錯,汰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禁府啓目,長番中官金性完,原情云云。傳旨內辭意,發問目施威嚴問,反覆盤詰則至以挾雜犯分,輸款納招,一一遲晩,旣與抵賴有異,雖不加刑,究厥所爲,萬萬無嚴,此等之類,不可循例議讞,所當直請嚴勘,而旣有捧招以聞之命,上裁,何如?判付啓,觀此供辭,謂之挾雜,謂之獨奏,言若挾雜齊奏,則當然乎?一言而蔽之曰,愚悖之習,罪人段,依律各別嚴勘爲良如敎。

○禁府照目粘連,罪人金性完矣口招公事判付內,觀此供辭,謂之挾雜,謂之獨奏,言若挾雜齊奏,則當然乎?一言而蔽之曰,愚悖之習,罪人段,依律各別嚴勘罪,從重論,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流三千里定配,私罪奉敎依允。

○禁府照目粘連,禁喧郞廳具明源矣本府議啓內,駕前咫尺之地,樂工之肆然瀆撓,萬萬無嚴,而身爲騎郞,不能禁斷,溺職之罪,在所難逭,以此照律,罪杖八十收贖,奪告身三等,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減一等爲良如敎。又啓目,前義禁府都事呂東根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除刑推議處爲良如敎。又啓目粘連,向前尹守任亦道啓則罪人逃失,在於二月十五日,囚供則二月十七日,巡到時罪人待令是如爲白乎,則其所逃失,似不在於十五日內,而道啓旣如此,則囚供有難準信,緣坐罪人不僅gg謹g防守之罪,在所難免,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道啓囚供,如是相左,以不謹防守之罪,照勘爲良如敎。

○庚午四月二十四日午時,上御誠正閣。晝講入侍時,特進官金履度,持《詩傳》第二卷,同知事閔耆顯持《詩傳》第二卷,參贊官元在明,持《詩傳》第二卷,侍讀官趙鐘永,持《詩傳》第二卷,檢討官趙琮鎭,持《詩傳》第二卷,記事官李紀淵持《詩傳》第二卷,記事官李光文,持《詩傳》第二卷,記事官金陽淳,持《詩傳》第二卷,武臣行副護軍趙雲衢,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命讀新受音,鐘永,讀自燕燕于飛,下上其音,止章六句,仍解釋章句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命陳文義。鐘永曰,朱子於燕燕章有曰,同氣溫和,理義精密,秦漢以後,無此等語,繼之曰,讀書至肇修人紀,深誦歎之,由此觀之,似若指先君之思,以勖寡人一句語,而蓋朱子所謂理義精密四字,亦非必以一句拈論也,詞氣之溫和,無容更言,而只就理義邊玩究,則前三章,但敍別懷,其辭至簡,末一章則備說戴嬀之賢,以明相與之意,凡人常情,每於別離之際,有贈言之禮,而又況莊姜所處,則情理之煩冤愁鬱,使人惻傷者,雖欲無自己說話而不可得也,且如欲言,則莊姜與戴嬀之間,何言不可?而凡屬自己之善處,則一不及焉,蓋其自言善處,則莊公之過,由己而益彰故也,然則前三章,是隱莊公之惡,末一章,是揚戴嬀之善,隱惡揚善底道理,非但婦女能之也,聖賢與帝王,皆若此,故舜之大知,亦由於隱惡而揚善焉,隱惡而揚善,非不美矣,而先須明辨其善惡,然後始可以揚之,亦可以隱之,雖以此詩論之,倘使莊姜認,莊公爲善,謂戴嬀爲惡,則於戴嬀,自無所損德,而惟莊姜,自不免於嬖妾同惡之人矣,差毫繆千,豈不在於此等處乎?且況居君上之位,務盡用人之方,則賢愚淑慝,尤不容不明辨,而先儒云,隱惡是廣大能容,揚善是明光不蔽,竊願臨下之際,必先辨別之工,以造乎廣大高明之域,則非但以理義精密爲言也,亦將有實用之收效矣。上曰,下番陳之。琮鎭曰,燕燕末章,言其心塞淵,又言淑愼其身,至言以勖寡人,夫莊姜、戴嬀,所遭之時,所處之變,殆是創見,而其能就事而雍容,不以煩冤愁鬱之境,渝其溫惠淑愼之心,終以思先君之義,勸勉莊姜於大歸之時,故朱子論此章,謂以詞氣溫和,理義精密,至比之畫工傳神,夫《采蘩》詩所云僮僮祁祁,只言其儀容,而猶謂之畫出賢婦人,惟此燕燕詩,直道出賢婦人心事,如傳神之活畫,且先儒言,變風猶有如是之婦人,謂之以先王之澤,試就戴嬀觀之,戴嬀陳女也,陳之先,卽胡公,胡公,乃舜之遺裔,而周武王,封胡公於陳,以封舜祀,以長女大姬妻之,戴嬀之賢能若是,可以推驗其所出來矣,蓋舜之大德,濬哲允塞,自陳國而溯以上之,雖甚遼遠,而戴嬀塞淵之美,亦可見帝舜遺化,而衛公承莊宣之後,興恢衛國,亦有秉心塞淵之美,似此篇什章句之間,要看緊切處,則宜就諸其心塞淵四箇字,深究體驗焉。上曰,特進官陳之。履度曰,上番以隱惡揚善,推演仰陳,其言甚切要矣,臣則無容更達矣。上曰,同知事陳之。耆顯曰,詩者,卽性情之所發,故可見列國之風氣,詩人之稟賦,美德性之形容,感惡行之懲創,人之善惡,有不可掩矣,《關雎》之詩,哀而不傷,道得中和,故居國風之正首,此詩則所處稍異,而詞氣惠順,不失其正,故亦繫于國風之首矣,蓋莊姜所遭之變,戴大歸之際,卽人理之所絶悲之境,而少無憤惋悶鬱之色,誠信相符,勸勉藹然,所以處置得正,擧措和平也,集註楊氏所云,誠得之矣,此等處,諷詠而深味之,則尤合於實地光明之道矣。上曰,參贊官陳之。在明曰,此章別無文義,而上下番及同知事,已悉陳之,臣則無他仰達者矣。上曰,今日自止中,別無發問處矣。命掩卷,仍命經筵以下先下退,履度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二十四日午時,上御誠正閣。右副承旨入侍時,右副承旨元在明,假注書南秉寬,記事官李光文,記事官金陽淳,以次進伏訖。上命書傳敎曰,近來紀綱日頹,堂陛掃地擊錚上言,不在四件,恣意呼訴,其弊流入宮掖,以至今日中官橫濫之習,放恣無嚴,罔有紀極,若不嚴處,難懲來後,長番中官金性完,爲先刊名內寺府,令該府具格拿來,嚴囚南間後,嚴刑捧招以聞事,分付于義禁府,仍敎曰,此傳敎急速出去頒布,使之卽爲擧行也,賤臣承命出來。又命書榻敎曰,判義禁,先開坐後謝恩。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二十四日未時,上御誠正閣。夕講入侍時,特進官金履度,持《詩傳》第二卷,同知事閔耆顯持《詩傳》第二卷,參贊官李庚運,持《詩傳》第二卷,侍讀官趙鐘永,持《詩傳》第二卷,檢討官趙琮鎭,持《詩傳》第二卷,假注書南秉寬,持《詩傳》第二卷,記事官李光文,持《詩傳》第二卷,記事官金陽淳,持《詩傳》第二卷,以次進伏訖。上讀前受音一遍訖,命奏新受音。仍敎曰,講章自止之,或二或四章,何也?鐘永曰,晝、夕講連行之時,全篇累章,或涉過多,故每以分章,付入籤紙矣。追伏聞,向者知經筵金羲淳,以或有不必分章處,則不分章之意,有所仰達者云,故今講自止,適連章矣。仍奏曰,日氣漸益向熱,進講之篇,若有章多處,則不可不從便分章矣。上曰,此章亦分章讀之,可矣。鐘永,讀自日居月諸照臨下土,止寧不我報,賦也。上命釋章句文義,鐘永釋義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命陳文義。鐘永曰,莊姜不見答於莊公,故呼日月而訴之,而每章皆曰,胡能有定。莊公之不能有定,卽其狂惑之致也,固無足論,而大抵定之一字,於事爲之上,不可已者也。故曰,知止而后有定,而定靜安慮得五者,以次而做去焉。三代以後,如漢文帝、唐太宗、宋仁宗,皆是賢明之君,而終不能做得三代之治者,以其志趣本無先定,故功業歸於淺卑,此君子所以慨歎者也。臣伏承萬萬榮感之下敎,日登講筵,絲毫不能仰裨,而至若區區願忠之誠,則願殿下之爲堯、舜爲湯、文,以此而祈望之顒祝之矣。若以漢唐以下少康之君,望之於殿下,則此與謂吾君不能者,何以異哉?試觀當今之時弊,則朝象也,國事也,民志也,俗習也,無一定向,以至簿書期會之微細者,而無一定例,無一定限,百萬生靈,如坐漏船之上,悠悠泛泛,靡所止泊,此豈非切悶而深憂耶?聖姿卓越,實無歉於三代之聖,而以言于國事,則漢唐少康之治,亦難企焉。靜究其故,則專由殿下之聖志,未有先定而然也。夫天下大器也,而舜之托於夏禹也,亦曰,朕志先定,詢謀僉同,鬼神其依,龜筮協從,聖主所以定志者,蓋若此,而今殿下之所定志,則果何如耶?如以仁義之治爲定,則三代之盛,亦可以做得矣,如以富强之業爲定,則雖非王道之純,而後世猶有捨不得處,此亦可以做得矣,惟在殿下一定志之間耳。此固非此章文義,而區區所蘊,適因定字而仰陳之。竊願殿下,先定大志,擧以措之於事業,俾臣等獲見三代至治之盛,深所祝焉。上曰,下番陳之。琮鎭曰,此詩,言莊姜呼日月而訴之,此與疾痛呼父母,倦極訴天地,其意蓋類焉。莊姜於莊公齊體也,其憂歎之情,悲切之心,宜訴于莊公,而乃反呼訴於遼遠之日月者,此坐莊公昏蔽之致也。莊公內有莊姜之淑德,而尙不能照察,則外而有石碏之純忠,而其不能用也決矣。若使祝鮀之佞,宋朝之美,在乎其時,則莊公必悅之矣。夫如是,則莊公之昏蔽,固難開導,而其昏蔽之由,必始乎私意橫着,陷溺膠固,致有莊姜訴日月之歎也。大抵人主,若不能明察,則閨闥之近,隔如千里,若能明察,則萬里而階前,八荒而庭衢也。且宇宙間至明之象,莫如日月,其徑千里,容光必照,然而覆盆之下,幽室之中,猶有所未及照者,無幽不燭之難,有如是矣。人君若欲無幽不燭,則先着公心,克去私慾之蔽,然後本源虛明,萬象昭森,無所障隔,洞照四方,故唐聶夷中詩語,願以君王心作光明燭,夫然後,匹夫匹婦,庶免幽冤無告之患矣。且日月之所以明,由乎無私照,此與天無私覆之義同焉。帝王欲與日月合其明,則宜推奉三無私之心,以法無私照之象,最爲切要,故敢此敷演而仰陳焉。上曰,特進官陳之。履度曰,大抵學問之極工,治法之至善,惟在於定之一字,上番所奏切實要約矣,伏願體念焉。上曰,同知事陳之。耆顯曰,以此篇中德音無良,父兮母兮等數句看之,莊姜實有自怨自艾之意,而無一分怨懟之言,此與綠衣燕燕諸章之旨同矣,而其中逝不古處一句,看得甚好,若以古道自處,則莊公豈致危亂之事,莊姜,亦豈罹幽微之患哉?《說命》曰,事不師古,惟克永世,匪說攸聞,然則事事師古,然後始可無弊矣,而治象之漸不如古者,皆由於不法古之致也。帝王之學,豈有大於以古道自處者乎?一言一事,能合於古,則無愧於三代之治也。上番,以定字文義敷陳者,誠好矣。聖志一定,自期以古聖王之治,則三代休明之象,可復見於今日矣,豈不休哉?伏願於此體念焉。上曰,參贊官陳之。庚運曰,同知事,以逝不古處之古字,已有所仰陳者矣。古處本章註曰,古道相處,古處二字,有可以推類看去矣。凡人於事爲上,不能克祛己私,則便不師古,是以群下之勉君德也,動輒以堯、舜三代爲期者,此亦師古之意也。在上則以三代自期,而責臣以啓沃之任,在下則以堯、舜其君爲期,而以古人事君之道,爲己分內事者,是上下交勉於古處者也。必於古處二字,留神省察,是臣區區之望也。上命掩卷,仍命經筵官先退。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25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奭周。行左承旨李庚運。行右承旨韓致應式暇。行左副承旨李好敏。右副承旨元在明坐直。同副承旨吳翰源坐直。注書李紀淵一員未差。假注書南秉寬仕直。事變假注書韓錫祉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夕講。

○藥房提調南公轍,副提調洪奭周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殿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

○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吳翰源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夕講。

○李庚運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穉圭,掌令洪聖肇,持平閔養世在外,掌令一員未差,持平洪羲弼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庚運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大臣俱有身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洪奭周啓曰,行左副承旨李好敏,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允。

○禮曹,來五月初八日,綏嬪邸下誕辰陳賀,以十二日退行事,命下矣。應行節目,參考前例磨鍊爲白去乎,依此擧行何如?啓。旣承慈敎,不欲張大,權停爲良如敎。

○傳于洪奭周曰,政官牌招開政。

○有政。吏批,判書朴宗慶進,參判閔耆顯,參議南履翼牌不進,行都承旨洪奭周進。以金直淳爲掌令,鄭度采爲正言,沈象奎爲工曹判書,趙弘鎭爲刑曹參判,宋祥濂爲工曹參判,金熙龍爲典籍,李普漢爲禁府都事,金良倜爲銀溪察訪,朴太應爲司宰僉正,李勉兢爲知經筵,吳載紹爲分內局提調。兼瓮津僉使單李宗爀,故及第權檜,贈注書例兼,分館前身死,依法典贈職。再政。以金永受爲宗廟令。

○兵批,判書南公轍進,參判朴聖集病,參議宋冕載入直進,參知金履喬病,行左承旨李庚運進。啓曰,全羅兵使,今當差出,而擬望之人乏少,他道水使及守令,竝擬,何如?傳曰,允。以洪義浩爲副摠管,朴致明爲慶熙將,朴基碩、尹範興爲守門將,李石求爲全羅兵使。護軍宋祥濂、金魯敬、林漢浩,副護軍韓興裕、申溆、吳文常、權思正、鄭宅亨,副司直李永純,副司果趙貞喆。

○傳于李庚運曰,騎馬六匹立之,史官二員待命。

○以吏曹參議南履翼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洪奭周曰,只推。

○吳翰源,以弘文館言啓曰,副應敎洪冕燮,修撰李惟命,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洪冕燮,修撰李惟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吳翰源曰,只推。

○以統制使申大偀狀啓,各邑軍餉穀屢度催促,終無皁白,自顧失職,惶恐待罪事,傳于李庚運曰,勿待罪事,回諭。

○以統制使申大偀狀啓,松田各處失火委折,探査之間,封啓日字稽晩,惶恐待罪事,傳于李庚運曰,勿待罪事,回諭。

○中使李昌成,兼春秋李仁迪書啓,臣等於本月二十五日申時量,敬奉聖敎,馳往御營廳摘奸是白乎則,千摠一員,哨官一員,敎鍊官一員,管下別破陣十二名,管下鄕軍三十名無頉是白遣,仍往東營摘奸是白乎則,騎士將一員,哨官一員,管下騎士二十五人,管下鄕軍四十名,無頉是白遣,仍往惠化門摘奸是白乎則,護軍一員,部將一員,守門軍六名,卜直二名,無頉是白遣,仍往成均館摘奸是白乎則,入直官一員,書吏二十八人,守僕六人,使令七名,無頉是白遣,仍往養賢庫摘奸是白乎則,入直官一員,書吏四人,庫直一名,使令三名,軍士一名,無頉是白遣,仍往集春門摘奸是白乎則,守門軍五名,無頉是白遣,仍往集春營摘奸是白乎則,哨官一員,軍兵三十名,無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中使李允吉,事變假注書韓錫祉書啓,臣等於本月二十五日申時量,敬奉聖敎,馳往義禁府、刑曹、戶曹、兵曹、漢城府、司憲府、奉常寺,當直備邊司嫡奸是白乎則,無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奭周,以吏批言啓曰,侍從臣父年七十人,每於歲首抄啓加資,而新有應推恩人,雖非歲首,亦爲抄啓加資事,載在法典矣。侍從臣父年七十以上人,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韓致應,以戶曹言啓曰,各道年終錢穀御覽會計,待公忠道、全羅道、慶尙道會案上來,修正以入事,前已啓下矣。三道會案,今纔齊到,御覽會計,受出修正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翰源,以禮曹言啓曰,郊壇四孟朔,遣禮郞看審,有頉草記事,曾有定式矣。發遣郞廳,南郊南壇,東郊先農壇,先蠶壇,南郊雩祀壇,北郊祈雨壇,東郊馬祖壇,南郊漢江壇、司寒壇,北郊厲壇,次第看審,則先農壇、先蠶壇、祈雨壇、馬祖壇,壇上及四面紅箭門、墻垣、階砌,俱爲無頉,而南壇東南北三邊紅箭門,柱根塗灰,雩祀壇四面紅箭門,柱根塗灰,竝剝落,漢江壇北邊紅箭門,箭木二箇朽落,司寒壇東北邊紅箭門,柱根塗灰,厲壇東邊紅箭門柱根塗灰,竝剝落,卽爲修改事,分付該監,而此後看護等節,另加申飭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庚運,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京畿監司金在昌狀啓,則以爲昨年穡事歉荒,停捧之數,極其夥多,應分之穀數,比前大縮,排比無路,留庫各穀中,限一萬二千石,特許加分事,請令廟堂稟處矣。本道穡事,昨年不免歉荒,停捧旣多,應分隨縮,當此農節,還分與種糧,難以排比,道臣所請,事勢卽然。依狀請各穀一萬二千石,許使加分,何如?傳曰,允。

○李庚運,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騎士都試時,各技優等人,別單書入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庚運,以義禁府言啓曰,罪人金性完,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流三千里定配,照律公事判付內,依允啓下矣。罪人金性完,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咸鏡道慶興府,流三千里定配,而以判付內辭意,具罪目,依例發遣府書吏,押送配所,何如?傳曰,允。

○禁府照目,粘連海南前縣監尹守任矣,本府議啓內,道啓則罪人逃失,在於二月十五日,囚供則二月十七日,送到時,罪人待令是如爲白乎則,其所逃失,似不在於十五日,而道啓旣如此,則囚供有難準信。緣坐罪人,不謹防守之罪,在所難免,以此照律,罪杖一百,加一等,杖六十收贖,告身盡行追奪,徒一年定配,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議各減一等爲良如敎。又啓目,全羅前前水使尹芮圭,原情云云。傳旨內辭緣,泛稱遲晩,所當請刑是乎矣,曾經閫帥,勿爲請刑,載在《大典通編》,議處,何如?判付啓,依允。又啓目粘連,向前呂東根亦,罪人之具格拿來,旣有成命,則所當依傳敎奉行,而罪人待命,已在於傳旨啓下之前,故未及具格拿來云者,其所擧行,誠極疎漏。揆以事體,萬萬駭然,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

○左議政金載瓚疏曰,伏以,臣情踪旣在必退,官職便同已遞,日昨附奏,略暴以自處之義矣。臣之從前乞免,只緣一病,而尙且七封章而再尋單,遑遑垂死求活,而今則病與情竝劇,若其不容少已必伸乃止者,情反爲重,較之病而不啻爲加一倍矣。在朝家黜陟之政,則黜而已,論一夫去就之義,則去而已,宜黜而不黜,當去而不去,是上下俱失,而士大夫廉防遂息矣。臣雖不佞,粗承敎於古人,今豈容爲是哉?噫,臣膺是任,是豈臣本心,而愧深食言,痛在沒齒,已得罪於君子之論,居未嘗一日忘恥,進未嘗一日忘退,而至懇未蒙體諒,微蹤不免低徊,居然爲四年之久。今此滄浪之歎,臣亦自知其自取也。蓋堂疏所論者,初不過極其尋常,廟堂只遵令甲,金吾只奉承傳,要之爲循例常行之事,而猶且激一番之怒,惹一場之鬧。全篇歸趣,煞有鋪敍這裏伏線,指向有在,若訕若詈,極意噴薄,而至於末梢請勘,語其本則却非別人,臣固不足言,壞體貌而辱薦紳,雖謂無餘地,諒非過耳。噫,朝廷之情志未孚,則一言反遭疑怒,士夫之風氣漸乖,則百度罔不破敗,而臣又不去於可去之時,則竝與一脈四維,由臣而益復墜地也,此所以寧被重誅,見職不可就也。今若就臣而論臣,則其所去來,卽是鳧雁於江湖,而語其官則公孤也,以其處則百僚之長也,辭受不輕,出處有關,其無以忍恥冒據於不可堪之位者,決矣。伏乞特推禮使之義,亟循乞退之願,以爲整朝綱勵具僚之道,不勝至祝。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懇。今接卿牘,予欲無言。夫國之所以爲恃,專在老成,而卿旣當矣,民之所以具瞻,必先廟堂,而卿旣居矣。堂疏之語,何有乎卿之一分難安,而辭引之章,若是過耶?今之事勢,不可以一朝一夕挽回,卿或免副,尤不可以坐在漏船之中,言一堂疏,何足彈也?卿其安心勿辭,卽起視事,以副予眷眷之望。仍傳曰,此批答,遣史官,傳諭于左議政。

○庚午四月二十五日午時,上御誠正閣。晝講入侍時,特進官朴崙壽,持《詩傳》第二卷,同知事趙弘鎭,持《詩傳》第二卷,參贊官吳翰源,持《詩傳》第二卷,侍讀官趙鐘永,持《詩傳》第二卷,檢討官趙琮鎭,持《詩傳》第二卷,假注書南秉寬,持《詩傳》第二卷,記事官李光文,持《詩傳》第二卷,記事官金陽淳,持《詩傳》第二卷,武臣行副護軍尹壽民,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命讀新受音。鐘永,讀自日居月諸出自東方,止章六句,釋義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命陳文義。鐘永曰,此詩,在莊姜不見答於莊公之後,則更無可望者矣,然而寧不我報,報我不述等語,猶有餘意,且旣知莊公之狂惑,而責之以不循義理者,豈非待之至厚耶?大凡人生世間,五倫爲大,父子兄弟,天屬之親也,君臣、夫婦、朋友,義合者也,而至若報施之理,則天屬與義合,亦無異焉。父雖不慈其子,子不可以不孝,君雖不愛其臣,臣不可以不忠,夫雖薄於其妻,妻亦不可以不盡禮,此乃常經也,通義也,而後世以降風俗衰薄,雖以兄弟與朋友之間言之,往往有見施而不見報,則輟之弊故,孔子所謂所求乎朋友,先施之未能焉者,亦以厚於所施而不望其有報也。莊姜之於莊公,雖知其必無所報,而猶云報我不述,則可見康叔之餘烈,武公之遺敎,至莊姜而不替,而終始賢淑之德,益可驗焉。推此心以去,則三代以後,不待人以君子長者之道者,乃所施之至薄者也。今於在上出治之道,將此今日臣民望之待之,有如熙皞之世,而勿以衰薄之俗,劃之於不足責,則非但臣民所處,不自就於卑賤也。其於聖躬上,自任也亦大,自待也亦高,畢竟臣民所以仰報者,豈有不厚之理哉?適因報字文義,推及於古今所以施報之理,而仰冀其不輟之施焉。上曰,下番陳之。琮鎭曰,此章則別無文義之可以仰陳者,而兩章所言出自東方,東方自出者,只指日月所出,非有深義。然而竊觀四方之中,惟東爲貴,東方於四時屬春,於四德屬仁,《皇極經世書》,亦以皇王帝覇,分排於四時。爾雅曰,空洞之人武,太蒙之人信,丹穴之人智,太平之人仁。夫太平,卽東方之謂也,東方之中,惟我朝鮮,尤爲貴焉。疆域則不過數千里,而物産則弓馬鹽鐵稻魚竹箭絲麻之屬,各隨其土壤之宜而豐饒焉,風氣則蓋仁善者居多。今我殿下,以聰明睿智之姿,承祖宗文明之治,御東方生物之域,比之虞舜之諸馮,顧何遜焉,顧今中州,堯、舜、文、武之道,孔、孟、程、朱之學,其將墜地,揆以天理,吾道東矣,堯、舜、孔、孟道學之傳,卽我殿下分內事也,而目今世道日卑,百弊滋生,其中尤甚之弊,卽文具也虛僞也。《周禮》卽周公致太平之書,而朱子謂其弊大段煩屑,大凡煩文瑣節,亦今日之弊也。爲今之務,莫如刪去文具虛僞之習,鏟盡煩文瑣節之目,基之以誠實,本之以典學,則其爲一國興仁之道,不外乎是矣。殿下或以堯、舜之治,爲高遠難行,則是誠程子所謂非蒼生之福也。臣適因文義,拈出東方二字,若是敷陳,雖涉傅會,而其理則具可以灼見,若使吾東方,親見堯、舜之治,則非但吾東方幸甚也,天下幸甚,萬世幸甚。此在殿下方寸上矣。伏願聖明,勿以人廢言,而深留聖念焉。上曰,特進官陳之。崙壽曰,上番,以報字之義仰奏,下番,以東方之說仰陳者,好矣,而此章之內,報字正好切實看得矣。莊姜則自處以古道,而莊公則不以古道相報,莊姜所以期望於莊公者,惟古道而已矣。臣於日前講筵,亦以古道二字仰奏,而事事物物,當以古道自處,所謂古道,非別般件事,日用之間,只行當然底道理,則便是古道,如此處,體察而深省焉。上曰,同知事陳之。弘鎭曰,此章,上有燕燕,下有終風,皆是人倫之變者,故編諸變風之首矣。其曰,日居月諸,則呼訴於日月也,父兮母兮,則呼訴於父母也,不但此章文義如是也,人君之於民庶也,當如日月之照臨,父母之愛育矣。此詩之旨,以此推看政好,伏願體念焉。上曰,參贊官陳之。翰源曰,此詩莊姜,不得於莊公,故呼日月而訴之,莊公昏暴,則莊姜之呼訴於日月,不得不然,如莊公之時,固不足道,而雖於聖明之世,民生或有勞苦其心者,則亦不無冤呼悲訴於日月,擧望上天之雨露,遍及於下土矣。殿下處至尊之位,聖姿卓越,明竝日月,無遺不照,無微不燭。方今晝夕講筵,鎭日開設,搢紳章甫,閭巷匹庶,莫不欽仰讚歎,堯、舜三代之至治,庶幾獲覩。竊願講畢掩卷之後,講筵臣僚,勿許卽退,咨詢治政,討論得失,以至民間疾苦,無不畢陳,如有可以裁擇者,或賜開納,則亦是問學中工夫,而藹然求助之意,內外交修之道,亦在其中矣。於此留神,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莊公之惡,不可責之以義理,而莊姜則曰,報我不述,以莊公之爲其所天,故雖未知其畢竟莊公之能覺悟,而如是爲說,卽亦義理之當然耶?鐘永曰,觀於莊公之惡德,則終難望其感悟,而其在莊姜自處之道,則雖以終身爲期,必欲其感悟者,愛之至待之厚也,此於莊姜,果是當然底道理矣。崙壽曰,莊姜之於莊公,愛之切而望之深矣,不必以聽與不聽在彼,而惟盡在我之道看之,莊姜之心,則惟望其必感悟而悔過矣,以此看此章之旨,似好矣。上曰,此章,別無文義之深究者矣。仍命掩卷。崙壽曰,嘉順宮誕日應行節目,一如惠慶宮已行之例事,旣承筵敎矣。取考謄錄,則在昔先朝戊戌之十月,始爲定號,而其時則誕日已過,無容可議,而己亥、庚子兩年,以私制中故,亦不得擧行,至辛丑,始以親上箋文、表裏陳賀,磨鍊擧行矣。今番援引之例,則當遵辛丑節目,以此擧行乎?上曰,依此爲之,而節目磨鍊以入,可也。崙壽曰,物膳則正朝及冬至,或有追後擧行之例,而誕辰則有異於節目矣,物膳,以當日進上爲定好矣。上可之。惠慶宮進服加味異功散,前方中,加白茯神、遠志各一錢,自今日五貼式,日次製入。出榻敎上命經筵官以下先退,崙壽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二十五日午時,上御誠正閣。夕講入侍時,特進官朴崙壽,持《詩傳》第二卷,同知事趙弘鎭,持《詩傳》第二卷,參贊官元在明,持《詩傳》第二卷,侍讀官趙鐘永,持《詩傳》第二卷,檢討官趙琮鎭,持《詩傳》第二卷,假注書南秉寬,持《詩傳》第二卷,記事官李光文,持《詩傳》第二卷,記事官金陽淳,持《詩傳》第二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命讀新受音。鐘永,讀自終風且暴,止悠悠我思比也,解釋章句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命陳文義。鐘永曰,臣於終風之詩,想像莊公之爲人,譬之於病,可謂末可醫之症也。聖人所取於詩者,卽取善勸惡懲之義,而至於此詩,惡亦已甚,懲之云者,猶難狀言,而就向這箇裏面,亦好細看,蓋其時有如石碏之純臣,則莊公如是狂暴,而胡不諫也?雖未知其諫而不聽,而所進諫之著見者,卽不過州吁之好兵而已,此非他故也。必以莊公之失德,多在於閨闥之內,外臣不得知,故不能諫也。然則備知莊公之惡者,宜莫如莊姜之詳,而其在莊姜之道,必無不諫之理也。及其終不得變惡,則雖以莊姜,不忍斥言之賢,其所著詩,垂之於天下萬世,莫顯于隱,有若此矣。後儒,或以此詩,謂出於指譏莊公,而此則恐不然。註說,以此詩謂當繼於綠衣之下,日月當爲其次,燕燕又當最後,而朱子取之。若然,則綠衣只言嫡妾倒置之分,日月在於不見答之後,燕燕在於莊公之身後,而終風則在日月之前,其於失德之初頭,猶有可爲之道,故莊姜之斥言如此者,非指譏也,卽欲其感悟而悔改也。夫以日月詩之猶不言失德者,豈有怨辭於不見答之前之理乎?其編詩次第與註說得失,必須如是參看,無使莊姜之賢,疑有未盡之歎,恐好矣。上曰,下番陳之。琮鎭曰,此章言顧我則笑,又言謔浪笑敖,此莊公非有愛敬之誠,只出於戲慢之意,此固不足論矣,而昔韓昭侯言愛,一嚬一笑,夫人主之嚬笑,寔是賞罰慶刑之所係,而至若包拯之罕笑,固見稱矣。御史之哄堂,誠可戒矣,然而笑生於喜,喜生於心,此是聖凡之所同然也,故笑而中節,不至傷易,則凡於對人接物之際,可爲導達和氣,交孚情志之端矣。是以魯頌曰,載色載笑,匪怒伊敎,唐臣詩有云龍顔一解四海春,比如上天之風雨霜露,無非敎也,而春風和氣,未嘗不流行於其中矣。孔子聞子路之言而哂之,哂與笑有異,含得非之之意,而先儒謂夫子之哂,由實敎點也。夫子聞子游之對,而菀爾而笑,是喜門弟子之賢而發笑也。夫子嘗言予欲無言,子貢云夫子不言,小子何述焉,夫觀聖人之道,宜觀其心,不宜但觀聲音笑貌,然而言笑之際,容色之間,亦有觀感儀式之道矣。凡人主晉接臣隣,尤宜以交孚情志,導達以和氣,可以與言則酬酢如響,可以爲喜則天笑爲新,發皆中節,以爲愛嚬笑之義,亦不宜過慳乎言笑,俾無孔門何述焉之歎,則抑亦爲無非敎之一道矣。適因文義,略陳討外之意,惟聖明留神焉。上曰,特進官陳之。崙壽曰,上下番皆已仰奏矣,此章則,別無拈出敷陳者矣。上曰,同知事陳之。弘鎭曰,昨今進講,則別無文義之可陳者矣。上曰,參贊官陳之。在明曰,臣亦無可仰奏者矣。上曰,上番所奏終風詩,非出於彰君之惡者,誠好矣,而以其顧我則笑,謔浪笑語等句語觀之,似不免於指斥莊姜,非不知此詩之傳于後世,而其言如此,此非近於彰惡耶?鐘永曰,終風且暴等語,不忍指斥,皆以比喩爲說。且此詩中,只顧我則笑,謔浪笑敖,惠然肯來,莫往莫來,四句外,無他語及於莊公,而其四句,亦是屬於莊姜身邊接待之厚薄而已,若欲言莊公之惡德,則豈但止於四句乎?由此觀之,可謂隱惡,而不可謂彰惡矣。崙壽曰,聖問至當矣。古人亦於此章起疑,註疏以此詩謂指州吁而言,此亦近於穿鑿之論也。試以顧我則笑,惠然肯來等句看之,則莊姜之猶有望於莊公者,可見矣。《集傳》云,日月則已絶之時也,終風則未絶之時也,以其未絶也,故其言近於指斥,而苟不如此,則難望莊公之悔悟遷善,故不得不如是矣,以此看解似好矣。上命掩卷,仍命經筵官以下先退,崙壽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26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奭周。行左承旨李庚運坐直。行右承旨韓致應式暇。左副承旨元在明。右副承旨吳翰源坐直。同副承旨鄭觀綏。注書李紀淵一員未差。假注書南秉寬仕直。事變假注書韓錫祉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夕講。

○李庚運,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中日習射,請出標信。傳曰,知道。

○吳翰源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夕講。

○鄭觀綏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穉圭,掌令金直淳、洪聖肇,持平閔養世在外,洪羲弼未署經,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洪奭周啓曰,行左副承旨李好敏,今日不爲仕進,卽爲牌招,何如?傳曰,許遞。前望單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單子入之,鄭觀綏落點。

○洪奭周啓曰,新除授承旨鄭觀綏,方在罷散中,何以爲之?敢稟。傳曰,敍用。

○以黃海監司洪羲臣啓本,罪人文仁行,黃州牧到配事,傳于鄭觀綏曰,分揀放送事,分付該道道臣。

○傳于洪奭周曰,守令有闕之代,令該曹口傳差出,使之一兩日內,辭朝。

○吳翰源,以弘文館言啓曰,副應敎洪冕燮,修撰李惟命,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洪冕燮,修撰李惟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吳翰源曰,只推。

○李庚運,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趙弘鎭,以刑曹參判,本曹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韓致應,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水原留守金履翼狀啓,則以爲安山、振威、龍仁、始興、果川等邑還不敷,排巡沒策,農務方殷,無以助給,安山等屬五邑所在餉租,留庫中七千四百五十九石零,特許加分事,請令廟堂,稟旨分付矣。秋糴旣多停退,春糶難以排巡,況當農節,種糧多窘,守臣加分之請,必有斟酌民情而然。依狀請餉租七千四百五十九石零,特許加分,何如?傳曰,允。

○李庚運,以兵曹言啓曰,來五月初一日,大駕詣景慕宮展拜,仍行夏享大祭,省牲、省器時,何營軍兵隨駕,何營軍兵留陣,禁軍及馬步軍,以幾番幾哨磨鍊,而餘軍留營,何以爲之乎?敢稟。傳曰,入直磨鍊,訓將都領,禁營留陣,可也。

○李庚運,以兵曹言啓曰,考見諸道今春官鎭門聚點狀啓,則公忠兵使崔朝岳狀啓中,道內編伍軍兵聚點時,靑山縣器械服色,間有渝破云,黃海兵使徐英輔狀啓中,道內團束軍兵聚點時,豐川等五邑鎭,戰馬瘦駑,服色麤劣,軍器什物,不無執頉云,全羅前兵使吳載重狀啓中,道內束伍軍兵聚點時,長水縣軍兵隊伍,間有老弱,器械服色,亦多渝弊,鍊習之節,不無生疎云,慶尙左兵使趙岐狀啓中,道內束伍軍兵聚點時,靑松等四邑,各樣裝器,率多渝傷,馬匹瘐瘠,軍伍有闕云矣。官鎭門聚點,旣係詰戎之政,軍器什物,乃是陰雨之備,則常時不能檢飭,亦不修改,致有此執頉之擧,其在戎政,誠甚疎忽。各該道執頉,當該邑鎭守令、邊將,竝推考警責,何如?傳曰,允。

○李庚運,以訓鍊都監言啓曰,御營廳鄕軍停番間,建陽門、銅龍門、東營入直軍,以本局軍替代事,自兵曹草記,蒙允矣。建陽門把摠一員,別武士二人,軍六十名,銅龍門哨官一員,軍三十名,東營哨官一員,軍四十名,與御營廳將官、軍兵替直,金虎門入直把摠,移直於建陽門,而倂待標信,來五月初一日爲始,擧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庚運,以御營廳言啓曰,本廳鄕軍停番間,建陽門、銅龍門、東營入直軍,以訓局軍替代事,自兵曹草記,蒙允矣。建陽門、銅龍門、東營入直將官、軍兵,來五月初一日,與訓局將官、軍兵,待標信替代後,下番鄕軍,仍爲放送,而建陽門把摠,依例移直於新營,入直騎士,該番將率領仍直,東營新營,則京標下及京中哨軍,合三十名,別破陣十二名式,輪回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庚運,以兵曹言啓曰,內禁衛將沈鑏,身病猝重,勢難供職,呈狀乞遞,改差,何如?傳曰,允。

○韓致應,以賑恤廳言啓曰,南部朴井契任掌姜龍得,今月二十六日,本洞路傍,得一歲遺棄男兒,洞里居良女池召史,欲爲收養,貧不自食,願爲受料,告于本部。自該部,同日牒呈,故依節目給料,使之乳養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觀綏,以義禁府言啓曰,尹守任,杖六十收贖,告身盡行追奪,徒一年定配,照律公事判付內,依允,功議各減一等事,命下矣。尹守任,功議各減一等,減徒加杖,杖九十收贖,奪告身四等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庚午四月二十六日午時,上御誠正閣。晝講入侍時,同知事李存秀,持《詩傳》第二卷,特進官金魯敬,持《詩傳》第二卷,參贊官洪奭周,持《詩傳》第二卷,侍讀官趙鐘永,持《詩傳》第二卷,檢討官趙琮鎭,持《詩傳》第二卷,記事官李紀淵,持《詩傳》第二卷,記事官李光文,持《詩傳》第二卷,記事官金陽淳,持《詩傳》第二卷,武臣行副護軍朴宗和,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命奏新受音,鐘永,讀自終風且曀,止章六句,仍解釋章句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命陳文義。鐘永曰,此詩之三章四章,言其暫開復蔽之惡,愈往而愈甚矣。蓋學問者,將欲措之實用耳。今殿下,若見民俗之狂暴者,如終風所比,則其將以何道治之耶?非必民皆然也,其中,或不無冥頑巧詐與獷悍勁强之類,而惟其天理未泯,良知未喪,亦未嘗無暫開之時焉。治敎所施,須及於暫開之時,而不至於復蔽而已。狂暴之人,如醉人樣,方其醉時,昏無省覺,而乘其小醒,戒以良箴,則亦有聽從之理,設使有終風之人物,亦必於暫開之時,淳淳然諭之,以孝悌忠信之敎,禮義廉恥之訓,則有恥且格,反復勝於齊之以刑矣。聖人雖明德在躬,而亦必新民然後,方爲至善之極工。取覽此等詩,推用於化民之道,似好矣。上曰,下番陳之。琮鎭曰,邶詩到終風,而莊公之昏暴,於是乎極矣。然而亦或惠然而肯來,則是乃昏蔽之中,亦不能無順心之暫開,若使莊公,有臣而積誠納約於一點開明之時,雖其昏暴若是,而亦安知無一分回悟之漸?惟此莊公之時,有鄭莊公焉,鄭莊置武姜於潁,自絶子母之恩,其悖倫稔惡,實浮於衛莊狂暴之失,而及聞穎考叔愛其母之言,悔而賦大隧,遂爲子母如初,若使衛莊,有臣得如穎叔者,則亦可謂不無回悟之理矣。衛臣之有石碏焉,碏爲州吁使,陳人竝誅其子厚,此爲伸君臣之義,不恤父子之私恩,故君子謂石碏爲純臣。蓋石碏,當莊公寵州吁之時,極力陳諫,而莊公不聽,此乃莊公昏暴之已極之後也,其不見聽,果如是矣。若使石碏,預諫於綠衣詩未作之際,以爲防微杜漸之道,則其言庶或有可入之方矣。宋郭后,自瑤華宮而復于坤極也,人謂之金枝詞,唱和悽惋,能感宋宗之意,而其時孔道輔、范仲淹之至誠危忠,實多回天之力焉。夫石碏,若能陳諫於最初幾微之時,猶不能覺悟,則宜移晩年大義滅親之心,以效史魚尸諫之忠,以盡人臣以死繼之之義,則莊公,亦豈無一分感悟之道?莊姜亦庶有見答之望矣,衛公之倫綱,庶不至若是墜絶矣。噫,莊公,乃武公之子也,武公,有睿聖之德,而嘗悔過作詩以自警焉。至若莊公,狂蕩之姿,雖不能動遵武公之遺規,而若只就一悔字而服膺,則庶不至於終風詩之作矣。凡讀書法,以經文參看于史,究其得失繆正之分,則此亦爲尋繹義理之一端矣。伏願體念焉。上曰,同知事陳之。存秀曰,衛莊公,狂暴無常之狀,比之於終日之風,帶得悲怨之情,其惡尤可知矣。燕燕日月等數章,卽莊公以後追敍之詞,故但道惻怛自傷之意,而至於此章,則乃莊公在世狂蕩之時,故兼致憤怨激怒之情,竊庶幾感悔覺悟之心,而終不可得矣。蓋人之七情,當喜而不喜,當怒而不怒,則是爲反常底道理,而詩之善形容,亦可以觀矣。上曰,特進官陳之。魯敬曰,此章,別無可陳之文義矣。上曰,參贊官陳之。奭周曰,今日自止,別無文義之可陳,而下番玉堂,以看書法,有所仰奏者,臣竊有因此而申繹者矣。大抵讀書之法,須先求其本文大指,虛心玩味,熟講而精思之,則自然有無窮之趣,如是而後,始可推及於言外之意,而讀詩之法,尤與他書自別,諷誦詠歌,以求詩人本指之所在,則一唱三嘆之際,自不覺其有得,不在乎字抉句摘,以墮於傅會假借之病,又不在乎援据該博,以陷於支離牽强之科也。就以此篇論之,柏舟綠衣,日月終風,皆是莊姜不得於君之詩,而或呼日月以致其怨咨之情,或思古人以盡其處變之道,至於終風,則莊公之狂惑昏暴,一章甚於一章,而莊姜之眷戀蘄望,一節深於一節,一則曰,悠悠我思,一則曰,願言則懷忠愛眷眷之心,愈往而愈不能已。譬如屈原之被放於楚,而寓忠誠於離騷九歌之作,一篇之中,三致意焉。冀幸其君之一悟,而不忍晷刻之暫忘,千載之下,誦其詩讀其書者,尙爲之感激流涕,其時之君,終不能幡然覺悟,此等處只以此意求之,則有可以感發者,有可以監戒者,有可以惕然警懼者,卽所謂本文大指也。至於石碏之諫與不諫,穎考叔、孔道輔之引證,究其大意,亦非不好,而揆以讀經說詩之法,終近於太泛濫太支蔓,臣則所見若是,故敢此仰達矣。上曰,此章專言狂蕩暴疾,一節深於一節,備道莊姜之哀冤傷嘆,愈往而尤愈甚,蓋欲使莊公,或有一分感悟,而終是昏蔽沈惑,不知此等之言之可以惕然警動,此莫非不能悔過自省之致耶?鐘永曰,聖敎誠然矣。《書》云惟聖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聖,聖狂之分,只在一念之間,而莊公暴慢無常若此,則於其終風二字,足已驗其終不可悔改矣。奭周曰,人之無悔悟之心者,蓋有所沈惑,七情昏蔽而然也。莊姜雖備陳自傷之意,末又顯斥而激警,終不得覺悟者,所以嬖妾之沈溺昏惑也。大抵君子易疎,小人易親者,亦如是矣。上命掩卷,因命經筵諸臣,先退,存秀等退出。上命書傳敎曰,景慕宮夏享親行,只以省牲省器磨鍊。又敎曰,門路,由弘化門館峴爲之,以此意,分付各該司,可也。又敎曰,六月健陵忌辰祭獻官,以領敦寧塡差,而華寧殿奉審,一體爲之,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二十六日未時,上御誠正閣。夕講入侍時,同知事李存秀,持《詩傳》第二卷,特進官金魯敬,持《詩傳》第二卷,參贊官吳翰源,持《詩傳》第二卷,侍讀官趙鐘永,持《詩傳》第二卷,檢討官趙琮鎭,持《詩傳》第二卷,假注書南秉寬,持《詩傳》第二卷,記事官李光文,持《詩傳》第二卷,記事官金陽淳,持《詩傳》第二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命讀新受音,鐘永,讀自擊鼓其鏜,止于林之下賦也,釋義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命奏文義。鐘永曰,此詩,蓋從軍者之怨辭也。他國姑勿論,雖以衛國言之,文公時,有定之方中之詩,可謂役土功矣,城於楚邱,亦可謂築城矣,爲狄所侵,乃有熒澤之戰,亦可謂用兵矣,而民何嘗怨苦如此詩者乎?此則以愛民之誠,爲安民之計,故民亦樂其有興復之業焉。其事雖同,而其怨苦與頌美之不同者,豈不以用民之本旨,有異而然耶?我國之用民者亦多矣,都城之內,雖無大興作,而小小土功,則未嘗無之。觀於外邑,則公廨之繕葺也,城堞之補築也,道路、橋梁之修治也,亦無非所以用民也。以言乎軍卒,則昇平日久,方內無警,雖無兵革之憂,而如鄕軍上番及水陸習操等事,不可謂全然息兵,則往往離其父母,捨其妻子,鬻農牛賣釜鼎,不憚百里數百里之行,其情狀之惻然可矜,實不下於身冒鋒鏑之苦矣。列聖朝深仁厚澤,浹洽民心,故民固有愛戴之情,而無怨嗟之聲,惟從上令,習以爲常,然而在殿下視民如傷之意,則豈以怨與不怨有間哉?抑又思之,則其可憐惻,反有甚於呼怨之民矣。殿下於玩覽此詩之時,深察於衛文公用民而民不怨之情,推廣愛民之仁,常使至誠惻怛之意,示之於民,則至愚而神者,民也,其所愛戴之情,如赤子之就慈母,設有用民之力,亦必忘其勞苦矣,伏願留念焉。上曰,下番陳之。琮鎭曰,此詩從軍者,自言其危苦之情也。大抵土功也,城役也,莫非用民之力也,雖以逸道而使民,方其使之之時,其爲勞苦,有足憫惻,況乎從征之役,操戈戟而冒鋒鏑,其危苦之狀,比之土功城役,尤甚者也。此詩舊說,謂是州吁伐鄭之時,果如是說,則衛民,爲州吁之所虐,而不見其所恤,故從軍者,自言其危苦若是耳。以采薇詩觀之,有曰,載飢載渴,又曰,我心傷悲,夫周人伐玁狁之勞,未必有甚於衛人伐鄭之役,而但采薇詩,非從征者自言也,乃在上之人,預察其情,代爲其說而慰恤之也。故治世之詩,在上者代爲之言,如采薇之詠焉,亂世之詩,只是在下者自言,如擊鼓之章焉,凡於此等詩,如是看得,恐是爲要矣。上曰,同知事陳之。存秀曰,俄者上番,以恤民之言陳之者,誠好矣。土功也,城役也,從軍也,皆是民生莫苦之事,而彼從軍者,反羨土國城漕之人者,以其有鋒鏑死亡之患,故愁苦之歎,自不得不發於其言,民心之厭患難而樂安處者,蓋其常情也,故從軍之役固無論,如有一分勞苦之事,逼拶其身,則愁怨之心,無異於從軍之苦矣。我國則重熙累洽,方內無虞,如此從軍之事,非所議到,而爲民者,若或値水旱饑饉之憂,貪官汚吏之虐,則其愁苦之心,卽何異於從軍之苦哉?方今聖念憧憧,蔀屋艱難之狀,無所不燭,有若無一夫不獲之歎,而博施濟衆,堯、舜其猶病諸,又不知幾人,不得蒙愛恤之至澤哉?此則有匪一國之財力所可一一拯濟者也,昔朱子,守南康時有言曰,君心一出於正,然後守土之臣,憑藉皇靈,得治其民,大凡民生之苦樂,係於守土之臣,善者憑藉皇靈,不善者猶知畏法,有恤民之澤而無虐民之政者,皆由於君心一正之致矣。必於平常無事時,能如此然後,雖當兵革之時,民皆自然有親上死長之心,而無所愁怨之言矣。擊鼓詩,雖非目今取喩之襯着者,而恤民之意則同矣,以此推看似好矣。上曰,特進官陳之。魯敬曰,上下番及經筵官,已悉陳之,臣無容更奏,而其曰,土國城漕,我獨南行者,蓋苦其征役,而愁怨之心,發於其言者矣。國之使民,固是當然之事,而使之於可已而不已,則便有勞苦愁怨之心,俄者上下番,以熒澤之戰,采薇之詩,敷陳者好矣。夫熒澤戰采薇詩,則使民於當使處,故民不怨,擊鼓則使民於不當使之處,故民皆愁苦,在上者,當監戒於如此處,謹於使民常常警省矣,伏願留神焉。上曰,參贊官陳之。翰源曰,玉堂及經筵官,以恤民愛民之事仰奏者,甚切實矣,臣則別無可達者矣。上曰,土國城漕,我獨南行云者,以其從軍勞苦之役,有甚於土國城漕,故其言若此,雖在昇平無事之時,民有所用力,則其所勞苦,無異於鋒鏑死亡之危,何以則使斯民,有如靈臺子來之民耶?鐘永曰,聖敎及此,恨不使小民,承聆此惻怛之德音矣。土國城漕,比之從軍,果是輕役,而自平民觀之,所謂輕役,亦是勞苦也。靈臺之民,不以爲勞者,卽於築臺之前,已知文王與民同樂之意故也。孔子作《春秋》,如城郞城中邱等事,必書示貶,而至於魯僖公修閟宮復泮宮,而不書者,以祖廟與學校,所重自別,故聖人亦不貶焉。特進官所奏,不可使民於不當使之地者,其說儘好,人君之愛民,如周文王,用民如魯僖公,則民亦趨事赴功,不憚其勞矣。存秀曰,用民之力,不但貴乎以時也,其在常時,德澤下究,則民心自然固結矣。民心固結,則雖當兵革之時,樂赴王事,自無愁苦之心矣。魯敬曰,儒臣亦以城郞之事言之,而使民不但以時也,使之於不當爲之事者,皆非使民之道也。鐘永曰,非但城郞之不時也,新作南門,亦在示貶,此則可已而不已者也。春秋之貶,蓋指久時與不時,可已不已者,而其事,爲三四件矣。上曰,擊鼓其鏜,當在於我獨南行句下,而反在其上,何也?鐘永曰,此是賦也,直就其事而爲說,故擊鼓用兵,不可不先言,而我獨南行,卽其寫情矣。魯敬曰,便是卽景也,將言從軍南行,故先言擊鼓用兵矣。上曰,此言從役,舊說以州吁爲說者,然耶?鐘永曰,此外,無他考據,不可不從舊說矣。魯敬曰,以平陳與宋之句觀之,必是州吁之時也。上曰,註說竝擧宋衛陳蔡,而此獨言陳宋何也?旣言平陳與宋,則蔡亦在其中耶?鐘永曰,蔡亦在其中,故果不竝擧矣。魯敬曰,有若擧大數而言之者矣。上命掩卷,仍命經筵官以下先退,存秀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27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奭周。行左承旨李庚運。行右承旨韓致應坐直。左副承旨元在明。右副承旨吳翰源。同副承旨鄭觀綏坐直。注書李紀淵一員未差。假注書南秉寬仕直。事變假注書韓錫祉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只晝夕講。

○吳翰源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只晝夕講。

○鄭觀綏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吳翰源啓曰,來初一日輪對日次,而景慕宮夏享大祭齋戒相値,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吳翰源啓曰,今此端午帖製述人中,時無職名人,令該曹,口傳付軍職,何如?傳曰,允。

○兵曹口傳政事,副司果韓兢履、鄭魯榮,金𨩿𨩿

○鄭觀綏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穉圭,掌令金直淳、洪聖肇在外,持平洪羲弼未署經,閔養世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司諫金熙華,獻納鄭元容,持平閔養世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觀綏曰,只推。

○吳翰源,以弘文館言啓曰,副應敎洪冕燮,修撰李惟命,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洪冕燮,修撰李惟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吳翰源曰,只推。

○吏曹口傳政事,以成永愚,爲靑陽縣監。

○以慶尙監司鄭晩錫狀啓,新寧縣流來吏逋各穀査出事,傳于韓致應曰,還穀逋欠,何邑不然?至於嶺邑,殆尤甚焉。今觀狀辭,逋吏之不畏國法,狼藉幻弄,從中作奸,已無餘地,且以守令言之,或未覺察,或未收殺,或未督捧,致使國穀如是虧欠,俱極駭然。守令勘罪,逋吏用律,道臣旣已啓請,令廟堂,與備局諸宰,爛商以啓,俾使遐土猾吏,有懲創之道事,分付。

○李庚運,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金處漢,以摠戎中軍,本營諸將官射會監試事,訓鍊院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韓致應,以濬川司言啓曰,濬川,今日畢役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觀綏,以義禁府言啓曰,京畿監司金在昌狀啓內,始興前縣令趙儀逵罪狀,令攸司稟處事,啓下矣。趙儀逵今方待命,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禁府照目,粘連前義禁府都事呂東根矣,本府議啓內,罪人之具格拿來,旣有成命,則所當依傳敎奉行,而罪人待命,已在於傳旨啓下之前,故未及具格拿來云者,其所擧行,誠極疎漏,揆以事體,萬萬駭然。以此照律,罪笞五十收贖,解見任別敍,私罪。奉敎依允。又啓目,始興前縣令趙儀逵原情云云。問目內辭緣,泛稱遲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啓。除刑推議處爲良如敎。又啓目粘連,向前尹芮圭亦,莫重公貨,謂以補賑,無難取用,多年不報,至有該營之論報,籌司之請勘,揆以法意,萬萬駭然。不可以零錢之無多,有所參恕,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

○庚午四月二十七日午時,上御誠正閣。晝講入侍時,同知事閔耆顯,持《詩傳》第二卷,特進官李溏,持《詩傳》第二卷,參贊官鄭觀綏,持《詩傳》第二卷,侍讀官趙鐘永,持《詩傳》第二卷,檢討官趙琮鎭,持《詩傳》第二卷,假注書南秉寬,持《詩傳》第二卷,記事官李光文,持《詩傳》第二卷,記事官金陽淳,持《詩傳》第二卷,武臣宣傳官李晳,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命讀新受音。鐘永,讀自死生契闊,止章四句,釋義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命陳文義。鐘永曰,此言死生契闊與子成說,至有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之歎,則若將不復見家室之樂矣。兵者死地,而惡死喜生,人之常情也。然而考諸《左傳》伐鄭之役,五月而還,則從軍雖苦,猶有歸期,且從軍者,雖赴危地,而未必盡死,則死生契闊之言,卽亦愁怨之意也。惟其從軍之外,亦有勞苦其民,俾不得安居而樂業,室家之屬,骨肉之親,生離死別,散之四方,則尤爲惻然者也。昔孔子過泰山之下,有婦人哭者,夫子,使子路問之,婦曰,吾舅死於虎,吾夫又死於虎,吾子又死,夫子曰,何爲不去?婦曰,無苛政。夫子曰,苛政猛於虎。蓋其婦人,三世傷虎,而猶不往避於他鄕者,以其無苛政之苦也,故後儒云,苛政之害,雖未至死,而朝夕愁苦,不如死之爲愈。然則苛政之苦,非但以猛於虎爲言也,亦可謂有甚於從軍之怨也。欲察苛政之弊,則莫過於愼擇近民之官,而非但愼擇而已,必於守令辭陛之時,臨筵宣諭,勉以察隱,或有差員入侍,則亦宜詢訪邑弊,究其實惠,使斯民咸有室家奠居之樂,無懷死生契闊之歎,恐好矣。上曰,下番陳之。琮鎭曰,此詩,以擊鼓名篇者,可見從軍者,臨陣擊鼓,感而思其家室也,凡聲之感,各以類應,試以金石絲竹言之,竹聲,泛而擥,故聽管竽之聲,則思聚衆焉,絲聲,廉而裁,故聽琴瑟之聲,則思志義焉,石聲,瘠而辨,故聽磬聲,則思死封疆之人焉,鐘聲橫而盛,故聽鐘聲,則思武焉。況鼓聲閎而淵,壯而遠,《周禮》冒鼓之制,必用啓蟄日,以應陽數發越之氣,故平居者聞之,便發雄厲之思,而軍中之尤重是器,不啻鐃鐸鉦鐲矣。以是而挑勇敢之氣,激奮厲之勢,雖征戍勞苦之時,思念家室之際,若一聞塡然之聲,則弱者强,倦者興,激得勇往直前之氣,便忘室家顧戀之思,此蓋古人倡勇敢之奇策,而雖王者仁義之師,未嘗不用是器也。惟此衛兵,當登陣臨戰之際,聞鏜然之鼓聲,了無勇敢激厲之思,反有室家思戀之言,至曰,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又曰,于嗟闊兮,不我活兮,臨戰聞鼓,尙無鬪志也。如此則可見衛政衰亂,風俗萎薾,民生勞苦仳離,未暇念親上死長之義,未能有先公後私之心,至有作此擊鼓之詩。然則看得此等詩,宜戒衆情之泮渙,以思人心之固結,而至以王者作樂之道言之,鐘鼓磬管,卽不過載樂之器,而樂之本,則在乎心和而氣和矣。孔子云,鐘鼓,怒者擊之則武,憂者擊之則悲,喜者擊之則樂。伏願深推夫子此言而留神焉。上曰,同知事陳之。耆顯曰,小民之産業不豐,終歲契活,不過䃫石之資,而匹夫匹婦,結髮相逢,意外有兵革征戍之事,則生離死別,不得不有悲苦愁怨之辭,今看擊鼓詩,尤可惻然警省矣。兵革固無論,凶年之苦,有甚於兵革,孟子曰,凶年饑歲,君之民老弱轉于邱壑,長者散而之四方者,幾千人矣,昨年穡事,至於大無,民生之顚連愁苦之狀,有不可勝言,而氈廈之上,何以一一察其無告之情哉?歲首綸音及二月初,備忘記下者,愛民惻怛之德意,溢於辭表,莫不欽仰讚歎,頓忘愁苦之情也。方今賑事垂畢,而麥農亦有豐登之望,然而前年死亡之人不知其幾人矣。伏願克推愛民之實心,每曰,匹夫匹婦,或有不獲之歎乎?憧憧一念,恒存乎中,則自然民心無愁苦之情,而切愛戴之忱矣。上曰,特進官陳之。溏曰,臣則無仰陳者矣。上曰,參贊官陳之。觀綏曰,臣亦別無仰奏者矣。上曰,此章別無文義矣。仍命掩卷,經筵官以下先退,耆顯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二十七日未時,上御誠正閣。夕講入侍時,同知事閔耆顯,持《詩傳》第二卷,特進官李溏,持《詩傳》第二卷,參贊官韓致應,持《詩傳》第二卷,侍讀官趙鐘永持《詩傳》第二卷,檢討官趙琮鎭,持《詩傳》第二卷,假注書南秉寬,持《詩傳》第二卷,記事官李光文,持《詩傳》第二卷,記事官金陽淳,持《詩傳》第二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命讀新受音,鐘永,讀自凱風自南,止章四句,釋義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命陳文義。鐘永曰,有七子之母,不能安其室,而其母之子,能善如此。又其七子皆善,人之善惡,固不係於世類矣。雖以衛之一國言之。莊公、莊姜,夫婦之善惡不同,石碏、石厚,父子之善惡不同,衛壽、衛朔兄弟之善惡不同,不可以一室之內骨肉之親,斷其人之善惡者,明矣,而若以七子之善,欲蓋其母,則此非孝子慈孫,不能掩其惡之公案也,又以其母之惡,推之於其子,則亦非聖人罰不及嗣之經法也。此等處,宜不可無彰善癉惡之政,而且況後俗頹薄,傷倫悖紀之變,往往間出者乎?我朝治法,未嘗無彰癉之政,而人情安於故常,未有感發懲創之效焉。以言乎彰善,則各道有孝烈之啓,而該曹稟覆,按例擧行,其中不無虛實相蒙之弊,又不無過濫猥雜之患,而亦不可以如此之故,不示興觀之意,以言乎癉惡,則倫紀所關,風化所乖,不可不嚴法痛繩,而必有朝家修明申戒之飭,然後中外有司之臣,一倍悚動,雖有可以草草了勘者,亦或刑配重治,不敢放弛,此豈可以循常按例之事,能致化民成俗之功哉?伏願殿下,覽此詩之有善有惡,益思推廣於彰癉之政,以收實效恐好矣。上曰,所陳好矣,下番陳之。琮鎭曰,《詩三百篇》,言人子事親之處常處變,不一其所遇,而未有如凱風之哀痛惻怛焉。夫陟岵,卽思親之義也,南陔白華,雖有聲無辭,而以束晳補亡之詞推之,乃養親之旨也,小弁,乃處變之詩,而章句辭氣之間,不能無顯露底意,惟此凱風之詩,若未見大旨,只就經文而觀之,則只是七人,共言其母劬勞之恩也。以凱風之長養萬物,喩其母,以叢生多刺之惡木自比焉,其曰,母氏聖善,只是攢頌之至情也,其曰,我無令人,自謂無一善人也,了無隻字半句之道出所遇之變,此誠不顯其親之惡,而於此,自可見七子,皆眞孝子也。註言一門昆弟,皆舜耕歷山之氣象,又引韓愈羑里操曰,臣罪當死兮,天王聖明,此固道出文王之心事,惟此二說,政合於援比此章之意,而昔羅仲素,言天下無不是底父母,朱子取而註之於孟子言舜處,若以羅豫章此言,喩此七孝子之心,則似亦襯當矣。蓋此詩之所以然者,亦可見敎化之所曁矣。衛之康叔、武公,固必有興孝之餘烈,而究其本,則亦莫非文王之遺澤入人也深矣。自《邶風》,距文王之時雖若遼遠,而唐民猶有堯之遺風,然則周文之遺化,有不可誣矣。以此深推,而留神於化民善俗之政焉。上曰,同知事陳之。耆顯曰,上下番所陳皆好矣,此外別無敷陳者矣。上曰,特進官陳之。溏曰,臣則無所仰達者矣。上曰,參贊官陳之。致應曰,臣亦別無仰奏者矣。上曰,此章別無文義,不必强覓矣。仍命掩卷,經筵官以下先退,耆顯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28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奭周。行左承旨李庚運。行右承旨韓致應。左副承旨元在明坐直。右副承旨吳翰源。同副承旨鄭觀綏坐直。注書李紀淵仕直一員未差。假注書南秉寬。事變假注書韓錫祉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午時未時,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四分。

○吳翰源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鄭觀綏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吳翰源啓曰,端午帖製述人,旣已抄啓矣。大提學南公轍,待開門牌招,以爲出韻科次之地,何如?傳曰,允。

○以司諫金熙華,獻納鄭元容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觀綏曰,只推。

○禮曹來五月十五日,中宮殿誕日陳賀應行節目,參考前例磨鍊爲白去乎,依此擧行,何如?啓,權停爲良如敎。

○吳翰源,以弘文館言啓曰,副應敎洪冕燮,修撰李惟命,旣有只推之命,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禁府照目,粘連全羅前前水使尹芮圭矣,本府議啓內,莫重公貨,謂以補賑,無難取用,多年不報,至有該營之論報,籌司之請勘,揆以法意,萬萬駭然,不可以零錢之無多,有所參恕,以此照律,罪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減一等爲良如敎。又啓目,向前趙儀逵亦,觀於道啓,參以囚供,該縣昨歲之歉荒,至於設賑,當年民還之未及準捧,蓋緣事勢之使然,雖與反弄而有異是白乎乃,揆以糴政,誠難免違法之罪,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

○庚午四月二十八日午時,上御誠正閣。晝講入侍時,同知事趙弘鎭,持《詩傳》第二卷,特進官宋祥濂,持《詩傳》第二卷,參贊官元在明,持《詩傳》第二卷,侍讀官趙鐘永持《詩傳》第二卷,檢討官趙琮鎭,持《詩傳》第二卷,假注書南秉寬,持《詩傳》第二卷,記事官李光文,持《詩傳》第二卷,記事官金陽淳,持《詩傳》第二卷,武臣行副護軍鄭潤弼,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命讀新受音。鐘永,讀自雄雉于飛,止實勞我心興也,釋義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命陳文義。鐘永曰,此詩,乃從役者之婦人所言也。謝上蔡、呂東萊諸註,皆以軍旅爲說,其所從役,果是軍旅之事,則死生之關係,又非尋常行役,可比也。思戀憂念之際,容或有怨恨之辭,而其所引興,卽說道雄雉之舒緩自得,上下飛鳴如彼,而人則煩勞急促,不安其居,故其意若曰,可以人而不如鳥乎者也,其曰,自詒伊阻,實勞我心等語,殊無一分怨上之情,而惟是自言其懷而已,故註說,亦以不怨人爲稱焉。蓋其詞氣之溫和平順,得於性情之正,而在變風之時,尤驗先王之遺澤,康叔之餘烈,猶有不泯者存,詩可以觀,在於此等處矣。上曰,下番陳之。琮鎭曰,三百篇中,行役者妻,思其君子之詩,凡八篇,而惟此雄雉詩,最爲懇至,見雄雉之舒緩自得,翻懷行役之煩勞也。此是婦人之詩,而齊有牧犢采薪者,年老無妻,見雉雌雄,相隨和鳴,援琴而歌之,傳爲樂府,而李白、韓愈,俱著雉飛操深得風人之體矣。顧今我國,外無兵革之苦,內無土木之勞,沿邊防戍,率是土兵,亦非他邑民遠戍者也。禁、御兩營上番軍,亦近多捧布除番之時,則未可謂從役者甚多,而惟兵曹騎兵上番,數雖不夥多,列邑輪番抄上之時,色吏輩,先覘有牛隻有田區,而有事故不得上番者,編錄督行,以要情債,替執他民,轉相操縱,如是者,不可勝數,而往往有自願上番者,則實貧窮無依之民,而上京則受料糊口,守門捆屨,以故騎兵率多不實,此極可悶可矜者,而況昨年穡事大歉,災邑之民,流離入東峽海西等地,稍實處者,不知幾數,而男負女戴,流入輦轂之下者,又不知幾千,此與都民之流往有間,王事之往役判異,而其飢困行役之狀,慘不忍言矣。當初流散之時,豈有寸銅斗糧乎?只有數三間屋廬,又不得斥賣,空手離發,丐食沿路之狀,如在目中。殿下爲民父母,憫惻憂恤之念,溢於絲綸之中,屢降蠲減之命,臣固常欽仰,而今因文義中從役二字,竝陳流民行役之苦。伏願益軫哀矜惻怛之念,俾今日生民各安其業,無賦此雄雉詩者,誠爲幸甚矣。上曰,同知事陳之。弘鎭曰,此詩,卽婦人之思其從役君子而作也。思之則曰,自貽伊阻,念之則曰,實勞我心,其言溫柔不迫,實出於性情之正,此莫非先王敦敎化厚風俗之致也。觀詩之道,當觀如此處,講到此等詩,必於敎化風俗上,留神焉。上曰,特進官陳之。祥濂曰,程子云風詩中,以雄雉章當爲第一,蓋謂其得性情之正也。此婦人,固是賢矣,而苟非先王逸道使民之遺澤,入人深者,則其觀感之正,安能至於斯乎?竊願以逸道使民四字,恒存於淵衷之中,每當使民之地,克加審愼焉。上曰,參贊官陳之。在明曰,此章自止內,亦別無文義之仰奏者矣。上曰,君子從役,則其婦人思念之詩,有難哀而不傷,怨而不怒,而此詩之獨不然者,先王德化,使人得性情之正而然耶?鐘永曰,喜怒哀樂,發而得正,皆敎化之功,而益可見天理之賦於人者,無古今之異矣。上命掩卷,經筵官以下先退,弘鎭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二十八日午時,上御誠正閣,夕講入侍時,同知事趙弘鎭,持《詩傳》第二卷,特進官宋祥濂,持《詩傳》第二卷,參贊官鄭觀綏,持《詩傳》第二卷,侍讀官趙鐘永,持《詩傳》第二卷,檢討官趙琮鎭,持《詩傳》第二卷,記事官李紀淵,持《詩傳》第二卷,記事官李光文,持《詩傳》第二卷,記事官金陽淳,持《詩傳》第二卷,以次進伏訖。上開卷,讀前受音一遍訖,命奏新受音。鐘永讀自瞻彼日月,止章四句,仍解釋章句以奏。上讀新受音一遍,命陳文義。鐘永曰,此言不忮不求,何用不臧,一句,卽婦人戒其夫之辭,而蓋軍旅之間,尤以忮求爲戒,故辭功讓能,皆美事也。孟之反奔而殿,策馬入門,則孔子稱其不伐,范宣子士匀,讓中軍於荀偃,而韓起、欒黶,亦皆辭之,左氏美其能謙,凡若此類,不可悉數,而大抵不忮不求,卽聖門所稱克己之術,求仁之方也,此非但以賢婦人所戒觀之也,於學者事,最爲着工處,忮求二字,雖是異名,而原其所從出,則求而已,苟無爭名趨利之心,則豈有妬賢疾能之事乎?忮害由於偏私貪求,專以勢力,一藝一能,罔不被猜,半資寸祿,徒知躐取,旣無見賢思齊之美,又無修身待用之實,而捷徑枉路,攀援成習,君子之廉防,日以壞損,此非在上之人,不以大公至正之心,爲之御下而臨衆,量才授職,愼賞必罰,以絶其忮克媒衒之路,則莫可爲也,故新安胡氏,於雄雉末章,許之以發乎情止乎禮義,而不忮不求,亦是禮義律身中出來者也。雖以匏有苦葉章觀之,其曰,深則厲,淺則揭者,卽欲量度禮義之謂也,非徒男女婚姻之際也。凡士大夫之出處行藏也,官職之去就也,事謀之從違也,贈給之辭受也,無非所以量度禮義,深厲淺揭處,而其於在上出治之位,則爲用也尤大,如《中庸》之執其兩端而用其中,《大學》之物有本末,事有終始,亦莫非較長絜短,酬酢萬幾者也。苟無禮義爲防皆有分定者,則風俗趨尙,亦不以廉恥爲重,而徒以奔競爲事,駸駸之弊,自歸於有忮有求,患得患失之境。伏願聖念,溯究弊源之所從來,而必思養廉恥制禮義之道,以做陶囿一世之治焉。上曰,下番陳之。琮鎭曰,不忮不求四箇字,發於衛女戒其夫之詞,而實爲千古士君子自警之良箴也。蓋不以貧富動其心,榮辱嬰其欲,然後始爲不忮不求之道,故孔子見子路之不恥縕袍,引此句而美之。若分而言之,則《秦誓》所云人之彦聖,若己有之者,與媢嫉者,果是忮與不忮之別也。至若求字,有善惡邊兩義,如求放心也,求賢師也,求良友也,便是屬善邊也,求爵祿也,求名譽也,求貨財也,率皆屬惡邊也。昔程伊川,居講官不爲妻求封,范純夫問其故,且問今日陳乞恩例,義當然否?先生曰,今之士大夫,道得箇乞字,甚慣恬雅之操,令人想像,而世級日下,奔競成習,圖占榮利,恬不知恥,不幾近於東郭墦間,可勝嘆哉?人主,若欲捄得此弊,則當以禮義率下,而下章量度禮義,深厲淺揭之旨,可推於士夫行藏進退之義,而亦又包得廉恥二字,管仲所云禮義廉恥,是爲四維之說,亦足尙矣。譬如立一間屋子,合用四楹,若缺一楹,則屋便壞矣。伏願聖明,扶植四維,以爲礪世囿化之道焉。上曰,同知事陳之。弘鎭曰,雄雉章不忮不求之義論之,則用可謂善形容,而至於匏有苦葉之詩,則嘆禮義之壞亂,慨彝倫之歝敗,取比而賦陳,藹然於詞氣之間,而兩章之旨義,可推於學問上工夫。蓋猜貪放肆,最爲切忌,監戒於是,體察于是,猛加着力,純而不已,是臣區區之望也。上曰,特進官陳之。祥濂曰,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遠,曷云能來四句語,卽婦人思念君子之言,而可以取喩於學者進學修業之工。蓋行役之人,日居月諸,畢竟歸來,而至於學者,則終身孜孜,常若不及,故曰,工夫易間斷,歲月難推尋,學問上用工勤篤,若是之切矣。且以文王之德,惟有望道未見之誠,克致純亦不已之域,維我殿下,春秋鼎盛,睿姿卓越,三晝晉接,萬幾乾綱,勤學勤政,無容更勉,而每以萬里初行爲心,亦以一分滿假爲戒,克立純不已之工,庸致誕登岸之休焉。上曰,參贊官陳之。觀綏曰,臣別無可陳之辭矣。上曰,不忮不求,何用不臧之語,孔子取戒於子路,而雖閭巷匹庶之言,亦多推類而監戒處,如綿蠻黃鳥,止于丘隅等句,亦引用語也。若欲依此辭法,就事物上引用《詩傳》句語,則何如而可?鐘永曰,看詩之法,孟子爲最,蓋以意逆志也。詩之本旨,不必艱險,故斷章取義,無適不可,如不顯維德,借爲幽隱之義,於緝熙敬止,釋以止善之意,聖人之引用處,類如是矣。弘鎭曰,詩之爲體,泛應曲當,斷章而取義,無處不通暢矣。上命掩卷,因命經筵以下先退,弘鎭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29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奭周。行左承旨李庚運。行右承旨韓致應。左副承旨元在明。右副承旨吳翰源坐直。同副承旨鄭觀綏坐直。注書李紀淵一員未差。假注書南秉寬仕直。事變假注書韓錫祉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午時,雨雹,狀如小豆。午時,灑雨下雨,測雨器水深九分。

○吳翰源啓曰,明日常參、經筵,取稟。傳曰,停。

○鄭觀綏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鄭觀綏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穉圭,掌令金直淳、洪聖肇在外,持平洪羲弼未署經,閔養世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司諫金熙華,獻納鄭元容,持平閔養世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觀綏曰,只推。

○吳翰源,以弘文館言啓曰,副應敎洪冕燮,修撰李惟命,旣有只推之命,修撰徐能輔,自鄕上來云,竝卽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洪冕燮,修撰李惟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吳翰源曰,只推。

○李庚運啓曰,新除授全羅兵使李石求,時在公忠水營任所,而有除朝辭赴任之命矣。密符,則以前所授密符仍佩,諭書則安寶,使院吏齎傳,何如?傳曰,允。

○以平安監司徐榮輔啓本,罪人金禧盛,永柔縣到配事,傳于鄭觀綏曰,分揀放送事,分付。

○李庚運,以都摠府言啓曰,今日入直內三廳武兼禁軍及軍兵等,當爲中日習射,而雨勢如此,不得設行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庚運,以都摠府言啓曰,副摠管趙弘鎭,以刑曹參判,本曹坐起晝仕出去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庚運,以兵曹言啓曰,本曹正郞尹應大,身病猝重,屢度呈狀乞遞。宿衛重地,不可久曠,今姑改差,何如?傳曰,允。

○李庚運,以兵曹言啓曰,慶熙宮衛將李壽聃,身病猝重,勢難供職,呈狀乞遞,改差,何如?傳曰,允。

○禁府照目,粘連始興前縣令趙儀逵矣,本府議啓內,觀於道啓,參以囚供,該縣昨歲之歉荒,至於設賑,當年民還之未及準捧,蓋緣事勢之使然,雖與反弄有異是白乎乃,揆以糴政,誠難免違法之罪。以此照律,罪杖一百收贖,告身盡行追奪,私罪奉敎依允爲旀,功議各減一等爲良如敎。

○平安監司徐榮輔疏曰,伏以,臣冒叨見職,歲已再改,逖違軒陛,亦云久矣,區區犬馬之性,實不勝戀結之忱。臣本昏劣拙滯,不足比數於恒人,而遭際兩朝,謬蒙拔擢,前後揚歷,輒出分外。至於雄藩重任,尤不可擬議,除拜之初,已自分其不堪,及其辭未獲命,辭陛而出也,聖上,特致臣前席,諄諄詔諭,俾臣以對揚聖化,臣受恩罔極,致位崇顯,圖報之願,結在衷曲,豈不欲俯竭駑鈍,仰承明命也哉?臣竊觀本道事勢,財力已竭而公私蕭然,民風日頹而紀綱壞盡,戎政久弛而邊防無恃,百弊蝟興,莫可收拾,殆乎賞不能勸而罰不能懲,譬如巨廈將傾,凜凜乎有朝夕難支之形。縱使臣,强壯無疾病,顧其才具力量,決不能擔夯大任,整頓欹器,況臣病乘其衰,福過其分,形骸外凋,精力內鑠,居常厭厭,若墮煙霧,對人酬酢,未管先後,一日二日,沁沁然無所猷爲,千緖萬端,忽忽若付之相忘,居然三載之間,惟見蓄積益罄,民生益詘,無一事可道,而徒糜厚廩而已,中夜自歎,多負初心,撫躬慙汗,無所自容。若不早卽引去,必將漸致僨誤,此臣所以夙宵憂懼,不知所出也。且臣竊有私情之至切至迫者,臣母年垂八耋,素抱貞疾,痰積之在內者,轉輾成痼,凡有寒煖之不適,飮噉之失宜,輒致發作,俄頃之間,安否頓異,一月之內,寧日無多,臣於在京供職之日,請急者數矣。本職控辭之疏,亦陳其難於從宦之狀,此聖明之所俯燭,同朝之所共諒。夫專城榮養,人情之至願,而臣之見帶,非特專城之比,甘旨之供,刀圭之用,何求不得?將奉便養,視從前居藩,不翅過之。自其西來,志體粗適,疾恙稍罕,臣每一入省,且喜且懼,寸情凜然,如履薄氷,而年歲漸高,眞元漸損,駸駸如下山之日,乃於三月之初,忽患別症,僅而獲全,其得有今日,乃天幸耳。自是以後,諸節又下一層,夏序已屆,未換冬衣,燠室重衾,轉側須人,臣心煎灼,當復如何?若賴天之靈,幸而無添,極意調治,則迨此天氣之未甚熱,寸寸前進,庶可達於私次。竊自思量,辭遞須代,自有層節,失今不圖,將致深夏,臣安得不日急一日也?古人有言事親日短,事君日長,政道臣今日情事也。臣有一弟,出系叔父,臣於臣母,乃是獨身,非臣看護,更無他人,起居飮食,須臣扶將,而臣身帶重務,雖不得不乘其少間,出而治事,方寸已亂,萬念都灰。惟母側之暫離爲悶,尙安得外而貪戀蹲仍,內而奔奏周行也?縱使抑情供職,心身異用,何事可做?伏惟我殿下,上奉殿宮,以孝爲治,如臣情理,宜蒙首加矜憐,倘賜俯察,亟遞臣職,廻授可堪之人,許臣長暇,以養老母之餘年,臣母之自此光陰,皆聖上賜也,之恩之德,臣宜如何報也?言出至懇,不知所裁,惟聖上㦖之憐之。且臣於日前,伏奉內閣除命,有旨誕宣,榮動遐土,且惶且感,若無容措。夫閣職至爲淸峻,而提學地望益重,藩臣兼帶,尤別常格,非臣庸下所可濫叨。臣方以懇迫之私,仰首鳴號,齎誠默禱者,惟遄解藩節,獲遂歸養,固不敢張皇費辭於他官之不稱,而顧臣情理分量,雖於解歸之後,其無以冒膺也明矣。聖朝體諒之恩,亦宜竝賜刊免,不以內外而有間也,臣不勝千萬顒祝。臣無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之情理如此,所帶藩任許遞。

4月30日 编辑

行都承旨洪奭周。行左承旨李庚運坐直。行右承旨韓致應。左副承旨元在明。右副承旨吳翰源坐直。同副承旨鄭觀綏。注書李紀淵一員未差。假注書南秉寬仕直。事變假注書韓錫祉

○上在昌德宮。停常參、經筵。

○未時申時,日暈。

○藥房提調南公轍,副提調洪奭周啓曰,伏未審日間,聖體若何,寢睡、水剌之節,何如?臣等率諸御醫,趁早入診,詳察聖候爲宜。王大妃殿氣候,何如?惠慶宮氣候,何如?嘉順宮氣候,何如?臣等不任區區伏慮,敢來問安,竝此仰稟。答曰,知道。殿宮氣候一樣,卿等不必入侍矣。

○大殿、王大妃殿、中宮殿,惠慶宮、嘉順宮,藥房口傳問安。答曰,知道。

○鄭觀綏啓曰,合辭方張之時,兩司無詣臺之員,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經外,未肅拜、呈告人員,竝卽牌招,何如?傳曰,允。

○吳翰源啓曰,明日景慕宮夏享大祭齋戒相値,視事頉稟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庚運啓曰,備邊司郞廳來言,今日賓廳日次,而大臣俱有身病,不得來會云矣,敢啓。傳曰,知道。

○傳于吳翰源曰,禮房承旨馳詣宗廟景慕宮,奉審摘奸以來。

○傳于鄭觀綏曰,日前堂疏,可謂駭妄極矣。反覆思之,不知其義之何在,債訟自有有司之責,大臣只論守法之不勤,請勘而已,豈有一毫他意之參錯?況國務多繁,予心悶切,其爲三司之臣,雖就事論事,但言實際。若以大臣有所失,明言其所以然,事理堂堂,焉敢以眩昏爲說,使輔相難安,庶事叢脞乎?前修撰尹日逵,姑先投畀湖沿,以懲言不以誠之罪。

○傳于李庚運曰,目今朝野多艱,民生受困,予小子夙夜耿耿,罔敢或遑,而奈之何一政令一事爲,未能盡出於實措政,以卿論道日少,引義去深,匡輔無人,廟務久滯之致,向日玉堂事,誠妄矣。然卿旣居大官,當以知相規之言可矣,亦付之一笑亦可矣,卿何不諒?且又思之,三司之臣,職在論思,何言之不可陳,何事之不可啓?是故雖上有闕失,直言無諱,此乃我朝四百年淸朝之美風,而卿何不思?予非謂堂疏是矣。卿之處地,異於庶僚,必有寬弘廣大之心,區區引於不當引之義,未知如何,故予始終言之耳。箕伯奏薦,亦是緊重之政,望卿須卽擬入,勿使小子,過加悶慮,幡然悟改,安心視事,以副眷勉之意事,遣史官,傳諭于左議政。

○吳翰源啓曰,明日大駕詣景慕宮,入齋室後,王大妃殿、惠慶宮、嘉順宮問安,何承旨進去乎?敢稟。傳曰,左承旨進去。

○傳于李庚運曰,明日出宮內門路,以協陽門爲之。

○傳于洪奭周曰,發遣吏郞,諸執事淸齋與否,摘奸以來。

○以副應敎洪冕燮,修撰李惟命、徐能輔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吳翰源曰,只推。

○吳翰源,以弘文館言啓曰,副應敎洪冕燮,修撰李惟命,旣有只推之命,竝旣牌招察任,何如?傳曰,允。

○以副應敎洪冕燮,修撰李惟命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吳翰源曰,只推。

○鄭觀綏啓曰,行大司憲李直輔,執義宋穉圭,掌令金直淳、洪聖肇在外,持平洪羲弼未署經,閔養世牌不進,監察茶時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以司諫金熙華,獻納鄭元容,持平閔養世牌不進罷職傳旨,傳于鄭觀綏曰,只推。

○以平安監司徐榮輔狀啓,平壤府民家失火事,傳于韓致應曰,聞甚矜惻,元恤典外,別加顧恤事,廟堂措辭分付。

○兵曹口傳政事,上護軍徐榮輔。

○李庚運,以兵曹言啓曰,今四月各廳堂下武臣朔試射,臣曹連因有故,不得爲之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李庚運,以備邊司言啓曰,卽見黃海監司洪羲臣狀啓,則以爲本道還穀,數旣不敷,昨年穡事,未免失稔,東作方殷,農糧種穀,實無分排之望,道內會付穀留庫中,各穀限四千石,特許加分事,亟令廟堂,稟旨分付矣。本道應分之數,雖在常年,尙患不敷,況當昨歲,未免失稔,政値農節,民情多艱,道臣狀請,必有所斟量事勢者,留庫中各穀四千石,許使加分,以爲及時種糧之地,何如?傳曰,允。

○李庚運,以禁衛營言啓曰,依定奪集賢門入直京中哨軍二十名,哨官一員率領,來五月初一日,與御營廳軍,替代入直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鄭觀綏,以義禁府言啓曰,慶尙監司鄭晩錫狀啓內,河東前府使尹綏東罪狀,令攸司稟處事,啓下矣。尹綏東今方待命,拿囚之意,敢啓。傳曰,知道。

○修撰徐能輔疏曰,伏以,臣性旣狷隘,識又淺短,誠徒切於無隱,而不能與人俯仰,志則在於盡職,而未暇恤他怨怒。慘被蹈籍,身名僇辱,蟄縮楸廬,自分爲明時之棄物。千萬不自意,玉署寵除,有隕自天,繼以馹召有命,恩榮所被,鄕里動色。官職去就,雖無可論,恬然不動,懼在偃便,蒼黃登途,歸伏私次,而金華一步,鐵限萬重,冒違召牌,益增罪戾。玆敢略暴情實,仰瀆崇嚴。伏乞遞臣所帶職,仍命有司,治臣逋慢之罪,以肅朝綱,不勝幸甚。仍伏念臣之昨年一疏,是豈臣可已而不已,亦豈臣務立己見,以與人較長短哉?誠以所懼者,屢十州物情之沸鬱也,所痛者,四百年關和之隳壞也。竊自以爲好善惡惡之性,天賦旣均,忠君憂國之志,常情無異。儻或使先迷者,緣臣一言,翻然悔悟,則將頹之關和,尙可以復整,方沸之物情,庶可以少鎭。不意前承旨臣尹鼎烈之疏出,而不惟相反於臣疏,又與其前者査案,節節矛盾,臣誠瞠然而駭,慨然而喟,寧欲無言。嗚呼,何其不思之甚也?藉如其疏,穀直之勒增也,還上之加分也,査穀之私用也,勅貨之擅動也,平民之惡刑也,殺死之浪籍也,俱不足爲辜,則何如者,方可謂之辜乎?此而不謂之辜,則祖宗以來,礪世範俗之金石典憲,皆將爲無用之空言乎?彼疏中許多狂叫,且置勿論,只就其疏與査啓之前後橫決者,略言之。其言穀直之操縱,則査啓所謂屢費題飭者,今變爲一再題飭,査啓所謂順安等四邑,定州等十二邑,今只爲昌城、陽德二邑者,何也?其言兵營餘剩錢之區處,則査啓所謂一千六十兩,遞歸時始爲出給防役者,卽戶房營吏吳錫耇之招也,所謂遞歸之時,豈非戊辰冬?臣之復命之後,而今忽曰,事在丁卯,節目昭然,至以臣之疏辭,謂之告君之辭,何太無嚴?噫,直陳者爲無嚴乎,不直陳者爲無嚴乎?其言加分耗事,臣之書啓所稱,昨年加分一萬三千餘石,不爲啓聞,今年加分,亦不下此數者,統指應留中加糶,而耗條之不爲會錄,歸於入己而言也。無論混分與擅分,其爲加分一也,會錄則無罪,不會錄則有罪而已。査啓之中,多張名目,以眩萬三千之數,已是疑亂之計,而今疏則竝與此數而掩諱之,忽曰,前伯所當知者,耗爲百六十石。然則其餘不會錄之數,果誰當之也?其言穀物之歸屬,則査啓輒稱以幕裨吏屬之帖給,與京鄕親知之酬應,而今疏忽又揷入例下二字,隱然歸之於流來前例之狀。何許前例,敢以公穀,擅給於私人也?其言勅錢私殖事,其所謂利條除減,不過對面卽決者,又何言之太沒體貌也?監司雖無恥,忍可與市井賤類,對面質劑,如駔儈之爲乎?惜其志趣之歎,不能不復爲此人發也。其疏所以把持臣,驅勒臣者,卽不爲出道之說,而所謂監司可畏,不敢入城者,尤不滿一笑。御史之出道不出道,本無定規,況臣雖無似,職忝王人,設使臣眞箇不敢入城,則臣之疲軟,固不足說。身爲藩臣,咆喝奉命之王人,俾不敢接跡於其地者,又果何許罪也?以彼爲道臣瀝血籲冤之一段苦心,反不自覺其驅入於罔赦之科,言之無倫,誠不足掛齒。其疏所謂龍岡金哥事,亦有足以覰其虛妄者,其査啓則曰,辭令間乍發之言,其疏則曰,武斷之罪,其所謂乍發者,果何語之乍發耶?乍發異於屢發,故諱之耶?金樂海,卽金表老之六寸孫,而臣於出道時,果使兼官懲治者也,臣之所繩者,風化之罪也,監司之所犯者,捧賂之跡也。又況樂海與表老父子,爲再從孫之間,則以其親族之故,混淪說金哥父子,以疑眩之,吁,亦欲巧而反拙矣。外此諸條,如欲悉辨,殆無異於與醉漢講俎豆,無寧任他跳踉也。蓋臣之前疏本意,非出於攻彼,只欲詳陳其事理法意,則顧其語勢,不得不拶逼於彼。苟有可辨之辭,據理自辨,誠亦無怪,而今觀其疏之全篇旨意,不在於自辨,而惟在於爲道臣辨明,竝與其前日按啓中已句斷之案,一切欲顚倒漫漶之。夫道臣,固前日之道臣也,按使,亦前日之按使也,臣疏之前猶置諸半白半黑之科,臣疏一出之後,乃忽爲粹然無瑕之人,似此事理,固非如臣憃愚樸拙者,所敢曉也。且況臣之前疏中,箚着於彼者,專在巧詐回互四箇字,而其謂之巧詐回互者,卽以其依違彼此,含糊是非,似抑似揚,半呑半吐也。今其滿紙叫嚷,盛氣張皇,只是爲道臣鳴冤之章,而於此一款之最着自己者,曾未有一句辨明,殆亦自知其理窮辭屈,而不敢置喙耶?抑或一片精神,都在於替彼分疏,而猶未暇及於自家身上耶?蔽以一言,朝廷之羞,於斯至矣,莫非臣不自量力,恃心妄言之致,惟願亟被嚴譴,以快人心焉。臣雖不敢以見職自居,愛君一念,銷鑠不得,敢此附陳焉。自古名臣碩儒之進言於其君,必以勤學爲先,是豈徒欲爲觀美而然哉?誠以天理非人欲消長之分,非學不能知,國家治亂安危之機,非學不能扶,是必講之也審,辨之也明,踐之也篤,然後其所知者不惑,而所扶者固,苟或不從事於學,與夫學焉而講之有不審,辨之有不明,踐之有不篤,其於天理人欲之分,已自不能不惑,而國家安危之機,遂從而判焉,可不畏哉?臣於在鄕之日,伏聞我殿下,奮發大志,日開三講,此誠古聖王時敏日新之基,太平萬歲,其自今伊始,凡在瞻聆,孰不欽仰攢頌也哉?然而聖人,不以己聖而自足,旣切矣復磋之,旣琢矣復磨之。文王之日昃不遑,周公之夜以繼日,皆以不自足也,惟其不自足,故終至於足。殿下試於臨講問難之際,淸晝燕閑之時,默自點檢,所以講之者果無不審乎,辨之者果無不明乎,踐之者果無不篤乎?此三者,無一不慊於殿下之心,則益加勉勵,期臻於悠久高明之域,一有不足,則猛然警省,克下眞工,凡於開講之辰,不徒致意於句讀,必須詳難於奧義,不徒言之於字句,亦必體之於身心,不徒說之於帷幄,亦必驗之於政令,以至一動一靜一施一措,一以聖訓爲準,德何以不若堯、舜,治何以不及唐虞?大抵經席之上,貴在情志流通,上旣虛心而顧問,下亦披肝而對揚,雖於掩卷之後,凡賢聖訓謨,歷代治亂,以及閭里休戚,無微不陳,上下古今,出入論辨,非徒有浹洽融液之益,其於開廣聰明,裨益治謨,豈淺淺哉?惟殿下,勿以人廢言。臣無任云云。省疏具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