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纯祖/十年/四月

三月 四月 五月

4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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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尹序东随驾宿。行左承旨赵万元随驾直。右承旨南履翼随驾宿。左副承旨尹益烈随驾宿。右副承旨李羲甲随驾宿。同副承旨尹行直随驾直。注书李光文随驾宿李纪渊随驾直。事变假注书崔大寔守宫直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上诣宗庙,入斋室后,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遣承旨朝问安。答曰,知道。

○省牲省器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遣承旨夕问安。答曰,知道。

○赵万元启曰,来初五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赵万元启曰,司仆寺内乘来言,卷帘,取禀。传曰,卷三面。

○尹行直启曰,礼貌官来言,百官禀旨就次。传曰,知道。

○尹益烈启曰,臣以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问安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序东启曰,今日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夕问安,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左承旨进去。

○赵万元启曰,臣以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夕问安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行直,以奎章阁言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朔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尹行直以成均馆知馆事意启曰,本馆入直久任郞厅外,凡郞无敢入直,若有代员替直之事,则依下都监郞官例,草记代直事,曾已定式矣。直讲赵经镇,典籍李久源,俱为差祭,司成郑鲁荣,以身病呈旬,时无入直之员,以他郞官姑为代直,何如?传曰,允。

○庚午四月初一日辰时,上诣宗庙。夏享大祭亲祭举动入侍时,行都承旨尹序东,行左承旨赵万元,右承旨南履翼,左副承旨尹益烈,右副承旨李羲甲,同副承旨尹行直,记事官李光文、李纪渊,别兼春秋朴周寿,记事官朴绮寿,检校提学李晩秀,检校直提学朴宗庆,检校直阁洪奭周、李鲁益,以次随驾。时至,通礼跪启外办。上具远游冠、绛纱袍,乘舆出宣化门,药房都提调金思穆,副提调尹序东,进舆前奏曰,侵早动驾,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出协阳门、肃章门,至仁政门外,通礼启请降舆乘辇,上降舆乘辇。序东进圭,上执圭,由进善门,出敦化门,至宗庙大门外,降辇乘舆,上释圭,序东跪受圭,由庙大门入斋殿。上曰,问安勿为之。出榻教小顷,通礼跪启外办,上具冕服以出。序东进圭,上执圭,诣东神外版位,西向立。引仪唱行礼,上行四拜礼,仍诣庙内第一室奉室,次诣各室,奉审如上仪讫,通礼前导诣省器位,视涤濯,执事者,以次举羃告洁,上仍诣永宁殿,行望殿礼,诣殿内奉审,省器并如上仪讫,入斋殿,上曰,展谒后,问安勿为之。出榻教小顷,通礼跪启外办。上仍具冕服以出。右议政金思穆曰,劳动之馀,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思穆曰,自此诣省牲位,亦云不近,暂御步辇,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不必然矣。仍诣省牲位,南向立,礼仪使朴仑寿启请省牲,掌牲令率其牢属,北向举手曰,循,诸大祝各巡牲一匝,西向举手曰,充,俱还复位。省牲讫,礼仪使导上至斋殿门外,上释圭,序东跪受圭,上仍入斋殿,诸臣以次侍立。

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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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尹序东药院进。行左承旨赵万元。右承旨南履翼坐直。左副承旨尹益烈缘故出。右副承旨李羲甲缘故出。同副承旨尹行直坐直。注书李光文李纪渊仕直。事变假注书崔大寔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五更至初三日开东,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五分。

○还内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赵万元启曰,司仆寺内乘来言,卷帘,取禀。传曰,卷三面。

○传于尹行直曰,药房、内阁、政院、玉堂、朝廷经宿问安及翌日问安,并勿为之。

○尹行直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尹行直以奎章阁检校提学意启曰,夜间阁内诸处,无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尹行直曰,召对为之。

○以全罗监司李冕膺状启,灵光郡荏子岛人物渰死事。

○传于南履翼曰,人物渰没,若是伙多,极为矜恻。令道伯招致其妻孥,另加慰恤,原恤典外,各各助给加恤典,如有生前身还布及烟户杂役,一并荡减,俾使遐民,期有实效之地事,庙堂行关申饬。

○尹行直,以奎章阁言启曰,参下检书官仕满三十朔出六事,既有定式矣。检书官金履畴,仕日已满三十朔,依定式六品职迁转事,分付吏曹,何如?传曰,允。

○尹行直,以内医院都提调、提调意启曰,御药所需,至为慎重,无得逾越月令,而岭南三月令封进青大竹,月限已过,尚不上纳,事体所在,极为悚然。该道臣郑晩锡,从重推考,封进官,令该道指名捧现告,拿问处之,仍即封进之意,各别严饬,何如?传曰,允。

○尹行直,以弘文馆言启曰,副应教洪冕燮,校理洪命周,修撰尹日逵,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

○赵万元,以兵曹言启曰,去春等能么儿考讲时,训炼院判官许濯,义盈主簿洪重铉,守门将徐缵修三次不通,训炼院判官金乐九,主簿柳英汉、姜在谦、李载丰、金应晦、金敬彦、任震白,武臣兼宣传官宋文永、尹敬烈、柳民俭、赵云豪、宋观培、金五运,部将金汉鼎、郑达伦、鱼锡命、金致和、权喜成,守门将崔舜凤、李行敏、郑达行、金继祖、林福明、李光根、金重丽,工曹佐郞李象坤,义禁府都事宋旼祥二次不通,都摠府都事韩应浩,训炼院主簿李齐年,武臣兼宣传官李邦荣,部将曺允鹏、李永配,守门将金应烨一次不通,并依定式,从重推考,何如?传曰,允。

○宗庙夏享大祭亲行教是时,亚献官右议政金思穆,终献官光恩副尉金箕性,进币瓒爵官吏曹判书朴宗庆,奠币瓒爵官吏曹参议宋冕载,荐俎官户曹判书李晩秀,礼仪使礼曹判书朴仑寿,典祀官奉常寺正柳河源,庙司令权太应,宫闱令尚膳金振玉,尚膳安裕福,尚膳韩敬善,尚膳李奇远,尚酝智达成,尚酝金宜禄,堂上执礼礼曹参议金相休,堂下执礼校理申在明,执尊副司果洪羲浚,司谏南惠宽,吏曹佐郞李鲁新,典籍李久源,副司果李东永,副司果李朝铉,副司果尹孝植,副司果朴升铉,副司果郑祖荣,副司果任㸁,副司果尹致谦,副司果韩用仪,副司果李永纯,掌令李敬参,献纳权烒,大祝副司果徐鼎辅,副应教洪冕燮,副司果李止渊,司仆寺正林景镇,副司果姜浚钦,校理洪命周,修撰尹日逵,副修撰尹尚圭,副修撰赵琮镇,副司果金学淳,副校理赵钟永,副校理郑元容,副司果李宪琦,副司果朴宗琦,修撰朴周寿,祝史副司果朴蓍寿,副司果尹应大,副司果李潞,副司果李景熙,副司果沈厚镇,副司果李钟运,副司果尹锡永,副司果沈能稷,副司果朴孝臣,副司果兪应焕,副司果朴基宏,副司果洪羲瑾,副司果洪起燮,副司果赵庭和,副司果申在植,斋郞副司果李在秀,尚衣直长柳鼎养,副司果兪理焕,副司果郑元善,副司正金载明,奉常直长朴长舆,副司正闵鼎秀,副司正金裕宪,副司正李济翼,副司正洪周命,副司果柳訸,副司正徐永辅,副司正李儒象,副司正李羲准,直讲赵经镇,捧俎官户曹正郞金龙淳,副司果李洛秀,尚衣主簿洪秉翼,瓦署别提李在修,司仆判官李在纯,造纸别提李文载,济用判官赵镇衡,刑曹正郞徐有镇,刑曹正郞成永愚,工曹佐郞郑夏容,南部令尹弘镇,司仆主簿徐英修,中部令朴宗稷,户曹佐郞金芝淳,工曹佐郞金永受,盥洗位承文判校朴升用,典籍朴思彦,爵洗位礼曹正郞洪宅柱,典籍金尚元,亚、终献盥洗位典籍崔鸥晋,掌牲令典牲判官朴民淳,协律郞掌乐正洪仪泳,赞者引仪崔日运,引仪成海默,谒者引仪高景汉,兼引仪吴仁昇,赞引兼引仪金岳渊,兼引仪玄云瑞,祭监监察柳暕、安尚默,七祀献官缮工副正郑东元,祝史兵曹佐郞徐道裕,斋郞司饔奉事李宪承,功臣献官汉城庶尹朴宗敬,祝史兵曹佐郞郑载庆,斋郞义盈奉事郑胄焕。

○庚午四月初二日子时,上诣宗庙,夏享大祭亲祭后,还宫入侍时,行都承旨尹序东,行左承旨赵万元,右承旨南履翼,左副承旨尹益烈,右副承旨李羲甲,同副承旨尹行直,记事官李光文、李纪渊,记注官金良倜,记事官朴绮寿,检校提学李晩秀,检校直提学朴宗庆,检校直阁洪奭周、李鲁益,以次侍立。时至,通礼跪启外办,上具冕服以出。礼仪使前导至东门外,跪启执圭,序东进圭,上受圭,入自正门,诣版位,西向立,礼仪使启请行事,轩架作保太平之乐,保太平之舞,作乐八成,上行四拜礼,仍行晨祼礼,礼仪使前导,诣盥洗位盥手,陛自阼阶,诣第一室尊所,南向立,登歌作保太平之乐,保太平之舞,仍诣神位前,北向跪,益烈奉香盒,行直奉香炉跪进,上三上香,进币瓒爵官奉币跪进,上执币献币,以币授奠币瓒爵官,奠于案,上俯伏兴平身,次诣各室,上香祼鬯献币并如上仪,降自阼阶复位。少顷,行初献礼,上陛自阼阶,诣第一室尊所,南向立,登歌作乐如初仪,上诣神位前,北向跪,进币瓒爵官酌醴𨣧,奉爵跪进,上执爵献爵,以爵授奠币瓒爵官,奠于神位前,上少退跪,大祝进读祝文讫,上俯伏兴平身,次诣各室,进爵读祝如右礼,降自阼阶复位,谒者引亚献官、终献官,以次行礼讫,礼仪使启请饮福,上陛自阼阶,诣饮福位,西向跪,饮福讫,上降复位,行四拜礼,仍诣望燎位,燎讫,礼仪使跪启礼毕。上出东门,礼仪使启请释圭,上释圭,序东跪受圭,上还御斋殿,亲祭罢后,问安勿为之。出榻教少顷,通礼跪启外办,上改具远游冠、绛纱袍,以出乘舆。药房都提调金思穆,副提调尹序东曰,彻宵将事,侵晓动驾,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行直曰,小臣与何承旨仍留,看审修扫乎?上曰,与右副承旨,同为看审,可也。益烈曰,亲享事体,何等敬谨,而第六室大祝洪命周,读祝之际,做错非细,极为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仍至庙大门外,降舆乘辇,序东跪进圭,上执圭,仍进发,由敦化门入进善门,降辇乘舆,上释圭,序东跪受圭,自肃章门入协阳门,命出标信,解严,仍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初二日午时,上御诚正阁。召对入侍时,参赞官尹行直,持《孟子》第一卷,侍读官郑元容,持《孟子》第一卷,检讨官尹尚圭,持《孟子》第一卷,记事官李纪渊,持《孟子》第一卷,记注官李仁迪,持《孟子》第一卷,记事官朴绮寿,持《孟子》第一卷,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之。元容读自齐宣王问曰,止句践事吴。上曰,下番读之。尚圭读自以小事大者,止保其国。上曰,参赞官读之。行直读自《诗》云畏天之威,止寡人好勇。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对曰,王请无好小勇,止王请大之。上曰,上番读之。仁迪读自《诗》云王赫斯怒,止安天下之民。上曰,下番读之。绮寿读自《书》曰,天降下民,止惟恐王之不好勇也。上曰,文义陈之。元容曰,齐王以好勇,谓之有疾,而孟子答以惟恐王之不好勇,两勇字,字虽同,而其为义则各异,齐王之所谓勇,即是血气之小者也,孟子之所谓勇,即是义理之大者也。夫勇居达德之一,而与仁智相须而并行,不可废一,故非仁则天理难行,而血气用事,非知则事物难格,而义理不明,此章旨义,虽在勇字,而与初大文仁知二字,自相管应矣。然则成德之要,岂不在此,而就以圣学一事言之,则进德修业、立志自强之道,专在于勇底道理,伏愿留念焉。上曰,下番陈之。尚圭曰,此章之要,专在于勇字,而其中精义,则尤在于大之一字矣,盖勇字大小之别,虽以凡人言之,不惩血气之忿,而不施义理之用,则固无足与有为矣。盖非刚确坚固,易于失其身,若委靡颓惰,则亦难以保其家,况人君总百官而莅兆民,不可有者,血气之勇也,不可无者,义理之勇也,血气之怒,如或过中,则群下固不得以措手足,而义理之勇,如或不足,则无以进德修业、立志自强者,果如上番所奏矣。夫勇者,不必强猛与忿怒之谓也,乾乾夕惕,自强不息者,勇也,摠揽权纲,廓挥乾断者,亦勇也,圣学之不无间断,乃非勇也,政治之不得勤励,亦非勇也,虽以知、仁、勇之三达德言之,其知仁之所以行之者,乃是勇字上工夫矣。窃伏覵殿下于政令施为之际,未或以血气之怒,一尝有过中之举,圣度宽洪,如天慈覆,臣虽愚迷,岂不仰揣,而第临御以来,筵席仰陈,章奏所言,辄皆以振刷奋发,为仰勉之资,而言非一再,便若陈腐,不足仰槪于圣心,而盖群下之区区忧爱,同然一辞,则亦可推爱君之衷,同得秉彝,而殿下果不足于此而然欤?纪纲解弛,小大恬嬉,日甚一日,莫可收拾,此固群下不能对扬之罪,而至若造化之权,惟在于殿下,夫振起将颓之纲,挽回三代之治,则是殿下之责也。汉之文帝,不过后世中主,而燕居虽若渊默,听政一是雷励,能成小康之治,几致刑措之风,今日臣等之所仰望于殿下者,固以尧、舜、文、武之德,有是期勉,而岂或在于汉、唐中主之治乎?伏愿恒留圣念于义理之勇,以作振刷奋发之方焉。上曰,参赞官陈之。行直曰,上下番所奏切实,臣无容更陈矣。上曰,孟子谓齐王曰,王既好勇,亦一怒而可以安天下之民,则惟恐王之不好勇也。夫齐王之勇,既是血气之小,不识义理之大,则闻孟子之言,而可能领会大旨,以一怒字,知为安天下之要道乎?元容曰,孟子既以文、武之事,援引详告,则齐王亦岂有不能闻知之理,而但学问无素,血气用事,不识乎天理、人欲之分,初若安于承教,而终必不能服行,故齐王之所以止于齐宣也。上曰,齐王常有血气之勇,而不知义理之勇,故今此孟子之言,乃以文、武之道,廓而大之,则能不为高远难行,而且能认得这怒字,出于义理之正,而非比于自家一时血气之发耶?自以谓有疾,则果亦自知其勇之为血气之然耶?行直曰,孟子以文、武之道,详言之,使之随见扩充,而齐王虽知之,血气用事,见理不明,不能服行,而非不知其短处矣。元容曰,凡人于血气姿禀之间,不能无病痛处,而自知之果难,自知之,而自言之为尤难,齐王既自言其有疾,如下章好货、好色之类,并言不讳,诚是可意处,而但蔽于私欲,不能克己力行,故虽闻圣人之言,而竟无实效,似是领略大旨,而不思沈潜服膺之道然矣。上曰,知、仁、勇,是天下之三达德,则此固义理之勇,而帝王之所不可无者也,至若血气之所出,何足以勇言之耶?元容曰,圣教诚然矣。天理人欲,并不相容,若少有血气之私,则其所谓勇,直不过小忿疾怒,而不可谓之勇矣。行直曰,文、武之勇,即建天地、明义理之盛德大业,而孟子特因齐王好勇之说,推类而援证也,岂可以齐宣之勇,比而论之于文、武之勇哉?上曰,勇、货、色三者,皆是齐王自谓之有疾,而勇则人主之所必有也,孟子特因齐王之言,有因势利导之训,而若使齐王无是言,亦可以为勇之道,告之耶?元容曰,觳觫章,虽无齐王之言仁,而既有恻隐之发见,故孟子因其端而告之,况齐王既言其勇,则尤岂不以此告之哉?上命掩卷。元容曰,向日经筵,有领事与西壁轮回推移备员进参之教矣,领事若有故,则西壁与知事中一人代入,乃是古例,此后若值领事有故之时,则自政院循例请牌乎?频请牌招,若涉烦渎,则自政院指挥入来乎?不可不一番经禀酌定,故敢此仰达矣。上曰,频数请牌,果甚烦渎,此后则自下指挥,轮回入参,可也。虽以台谏事言之,宾对之请牌,亦是近来事也,虽若如例请牌,而每于朝讲命下之后,承旨预知其进不进,前期入禀,玉堂亦知悉此意,可也。因命玉堂先退,元容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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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尹序东。行左承旨赵万元。右承旨南履翼缘故出。左副承旨尹益烈坐直。右副承旨李羲甲坐直。同副承旨尹行直。注书李光文仕直李纪渊。假注书洪羲祖未入来。事变假注书崔大寔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自开东至午时,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一寸二分。

○尹行直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尹益烈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尹益烈启曰,即者义禁府都事来言,时囚无得过三日滞囚,曾有定式矣,时囚罪人柳兴源照律,尹守任、李承达捧供当为举行,而判义禁韩晩裕有身病,同义禁闵昌爀、宋祥濂在外,只有赵弘镇一人,无以备员开坐云。判义禁韩晩裕,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尹益烈启曰,判义禁韩晩裕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坐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注书李纪渊病,代以尹命圭为假注书。

○尹行直启曰,即伏见广州留守韩用铎雨泽状启,则封裹疏忽,霑湿狼藉,事体所在,极为未安。原状启系是民事,故虽不得不捧入,而该守臣不可无警,推考,何如?传曰,允。

○传于尹行直曰,守令未差之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使之不日辞朝。

○吏曹口传政事,以李鲁新为北青府使,李象坤为蓝浦县监。

○尹益烈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在外,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敬参、金洛龙,持平李希祖牌不进,洪羲弼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任厚常,司谏南惠宽,献纳权烒,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敬参、金洛龙,持平李希祖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尹行直曰,只推。

○尹命圭有頉,代以洪羲祖为假注书。

○以副应教洪冕燮,校理洪命周,修撰尹日逵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羲甲曰,只推。

○尹益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赵弘镇,以同知义禁府事,本府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羲甲,以吏曹言启曰,今四月初七日行泰陵忌辰祭,献官前参议朴大圭塡差,而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护军单朴大圭。

○李羲甲,以礼曹言启曰,各陵、园、墓今春植木播橡,才已毕役,株数、斗数区别报来,故依定式,别单书入,而顺康园局内,树木茂密,今无加植处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尹益烈,以兵曹言启曰,庆熙宫卫将金观洙身病猝重,势难供职,呈状乞递,守门将曺海镇除授在外,过限未上来,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禁府启目,海南前县监尹守任原情云云。问目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别军职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兵曹前佐郞李承达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除刑推议处为良如教。又照目粘连,长兴前府使柳兴源矣本府议启内,灾结法意,何等严重,而一任吏手,漫不检饬,其所偸弄,若是伙然,不可以非其身犯,有所参恕,以此照律,罪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

○庚午四月初三日辰时,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同知事闵耆显,持《诗传》第一卷,特进官洪奭周,持《诗传》第一卷,参赞官尹行直,持《诗传》第一卷,侍读官郑元容,持《诗传》第一卷,检讨官尹尚圭,持《诗传》第一卷,记事官李光文,持《诗传》第一卷,记注官李仁迪,持《诗传》第一卷,记事官朴绮寿,持《诗传》第一卷,武臣行副护军元晦镇,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教曰,前受音则只首章读六义,即古规也,此后亦当如此。仍命读奏新受音,元容读自南有樛木,止《螽斯》三章章四句,仍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命陈文义。元容曰,此二章,形容后妃之盛德,赞颂福禄之繁多,而《樛木》章乐只之乐字,《螽斯》章宜尔之宜字,尤有善形容之意,盖后妃之盛德,以惠逮下,至仁晠化,入人者深,故在下者,皆心悦诚服,至于乐之不已,则非德之盛者,能如是乎?《螽斯》章言,有此群处和集之美,则自有子孙众多之盛,故下一宜字,宜是当然之谓,则后妃之有是德而有是福,自在于宜字之中,此虽群下称愿颂祷之辞,而实有是理,故《旱麓》章之福禄攸降,《思齐》章之则百斯男,即其验也。盖人主处至尊之位,有四海之富,所可愿者,是福禄之繁盛,故下之所以颂祷,上之所以愿欲,固在于此,而福禄是在天者,则人固不可以期必,亦不可以欲之而得。然福善之道,其理孔昭,故有曰自求多福,有曰干禄岂弟,福与禄,似不能以可求可干之事,而有配命之德,岂弟之德,福禄自至,故自其自我致之之道而言求与干矣。朱子曰,洪范之祥言五福,《诗传》之多言福禄,盖为歆动人主之意,夫人主若以求福之心,克修厥德,则奚但一时福禄之为美哉?诚是社稷生民之福也。伏愿殿下,深留圣意焉。上曰,下番陈之。尚圭曰,上番所奏甚好。此二章宗旨,实不外此,无容他义之更达,而盖有是德则有是福,其理昭然,人君有积德累仁之盛,则福禄之繁衍,即是必至之理也,故曰,根深者枝叶茂,德厚者福禄长。以《樛木》章内之义言之,则福禄之绥,必在于乐只君子,以上下诸章统言之,则《关雎》、《葛覃》、《卷耳》、《樛木》,极言后妃之德,然后乃有《螽斯》之诗,有德有福之理,有如是矣。后妃之德,何可胜言,而德之盛者,尤在于逮下,贵贱有分,尊卑截严,而德惠下逮,至于群下之心悦诚服,究其本则亦由于文王修齐之化,有以先之,与之合德,为其内助,卜年八百,本支百世之庆,实基于此。伏愿殿下,恒以文王修齐之化,为法,以为有是德有是福之道焉。上曰,同知事陈之。耆显曰,《樛木》,颂福履之绥,《螽斯》,比子孙之众,福禄之盛,莫如子孙之众多,而又莫盛于《麟趾》之以仁厚与公子矣。其词虽主后妃,而朱子以言诗者,或专美后妃,而不本于文王,为误,盖后妃之德,固不为无助,其实则皆文王修齐之效也。下番之以修齐仰勉者,诚好矣,而求福之本,实在于是矣,此等处益加体念,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特进官陈之。奭周曰,上下番及同知事,皆以求福之效,为二章宗旨者,固然矣。大抵见解文字,有正义,有馀意,文王修齐之德,后妃逮下之惠,致有此福履子孙之盛,则是正义,而以馀意推之,《螽斯》章群处和集之和字,极有味矣。盖和故福禄降,则和为求福之本矣,所谓心和则气和,气和则形和,形和则声和,声和则天地之和应焉者也,以此推看,则室家闺壸之间,和气充溢,故瑞庆流衍,宜其有子孙振振之庆也。若就人君分上言,则朝廷之上,庶僚辑睦,闾里之间,百姓安乐,无怨恨劳苦之叹,然后人和而天地和,万物育焉,诸福臻矣,若其致和之本,则要在人主一心上养正之工耳,喜怒哀乐之发而皆中节,谓之和,而有一分过处,便非和也。且七情中,忿欲最难中节,忿懥之色,玩好之病,皆失其正,而乖和之甚者,苟于本源之地,克下涵养之工,常以惩忿窒欲为心,以极乎心和而天地和,则百祥咸集,内而子孙千亿,宜君宜王之庆,外而雨顺风调,百姓和雍之休,有不期然而然者矣。伏愿于和字上留神焉。上曰,参赞官陈之。行直曰,诸臣已悉陈无馀,臣则无他可达之义矣。上曰,《樛木》、《螽斯》,皆是形容后妃之德,而亦由文王修齐之化,下番所奏诚好矣,何以则能尽修齐之道,而有化行俗美之效耶?元容曰,治平之要,在于修齐,而修齐之本,在于本源涵养之工,盖人主一心,即教化之所由出也,特进官所奏,尽得之矣。耆显曰,特进官以朝廷辑睦、闾里安乐,就人君分上引喩为说者,此言甚好。盖上之人,惠以逮下,然后群下亦乐其德,而同寅协恭,有上下交孚之美,而致和之效,无远不及矣。尚圭曰,福善之理在天,天何言哉?虽以匹夫之微,善无不福,庆延子孙,况人君有体天行道之德,而上帝监临者乎?上曰,《樛木》似比体,而何以为兴也?兴体之中,亦有兼比体者而然耶?元容曰,虽以《关雎》章见之,实兼比体,而亦以为兴,盖兴、比体相似,而略以章句之义,别之矣。奭周曰,兴、比相近而异体,兴者,引物以起吾意,比则只是说实事,而下面无说破底意,此所以异处,而《朱子小注》,详言之矣。上掩卷,命同知事以下先退,耆显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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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尹序东服制。行左承旨赵万元坐直。右承旨徐有闻。左副承旨尹益烈服制。右副承旨李贞运未肃拜。同副承旨李羲甲坐直。注书李光文李纪渊。假注书洪羲祖仕直一员未差。事变假注书崔大寔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卯时至巳时,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三分。

○李羲甲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赵万元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赵万元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雨势如此,待后日次为之。

○赵万元启曰,右承旨南履翼,同副承旨尹行直,今日不为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赵万元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在外,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敬参、金洛龙,持平李希祖牌不进,持平洪羲弼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任厚常,司谏南惠宽,献纳权烒,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敬参、金洛龙,持平李希祖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万元曰,只推。

○赵万元启曰,假注书洪羲祖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注书李光文病,代以李儒象为假注书。

○以右承旨南履翼,同副承旨尹行直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羲甲曰,并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贞运、徐有闻落点。

○赵万元,以兵曹言启曰,今四月初四日立夏改火进上时,宗庙署、社稷署、永禧殿、永宁殿、景慕宫、毓祥宫、宣禧宫,依例改火,奎章阁、议政府、承政院、汉城府,一体颁火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庚午四月初四日辰时,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同知事赵弘镇,持《诗传》第一卷,特进官李文会,持《诗传》第一卷,参赞官尹益烈,持《诗传》第一卷,侍读官郑元容,持《诗传》第一卷,检讨官尹日逵,持《诗传》第一卷,假注书洪羲祖,持《诗传》第一卷,记注官刘㵙,持《诗传》第一卷,记事官朴绮寿,持《诗传》第一卷,武臣行副护军李寅植,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仍命奏新受音。元容读自桃之夭夭,止《桃夭》三章章四句。上曰,释音以奏。元容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仍教曰,文义陈之。元容曰,此章别无拈出章句,仰奏文义者,而章下大旨曰,文王之化,自家而国,男女以正,婚姻以时,此是发明本章之义也。此时文王后妃,极其造端之道,有幽闲贞静之德,有锺鼓琴瑟之乐,闺壸之内,和气洋溢,江、汉之间,教化大行,当时士女,无不观感之、效则之,而其在平日,皆有和顺积中、经礼自持之行,故于其于归之时,亦必有宜家之贤矣。虽以文王之圣,岂能以家喩户说,使其男女,必各得其正,使其婚姻,必各得其时哉?诚以闺门之内,教化大行,而推及之功效,自如此矣,故先儒曰,文王非人人化之也,修吾身于此,功效自见于彼,是如太王有爰及姜女,聿来胥宇之德,而当是时,内无怨女,外无旷夫。盖教化,本也,治效,末也,未有无其本而有其末者,故此章内则但称于归人之贤,而朱子则推其本而归重于文王之化,《大学》之言齐家治国之事,亦引用此《诗》曰,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凡在上者,恒念其宜民、宜人、宜国之化,由于宜家之德,先自闺门燕闲之际,以至动静语默之间,必思所以为下民观感效则之道,则必有戒惧之心,而无放忽之事矣,此章虽无文义之可陈,而如是推看,亦好矣。上曰,下番陈之。日逵曰,此章文义,上番所奏,既尽且详,臣无容更言者,而窃以为,此章所言,即诗人推转想度之语耳,彼女子之贤否,诗人亦岂知之,而特因其以正以时,推知其嫁者之必贤也,又因其嫁者之贤,而想见其必宜家室也。夫一时偶见之女子,尚能如此,则一国之成俗,可以推矣,一国之成俗如此,则教化本源之地,尤可想矣,文王正家之治,吁亦盛矣哉?盖此三章之要,专在一宜字,宜也者,和顺之意也,和则不乖,顺则不逆,不乖不逆而后,家道以正,夫然则宜室、宜家云者,不但为女子言,尤合于男子身上看,和顺之德,积于吾身,孝敬慈义,各极其道,则家室之和平,不劳而成矣。在于匹庶而犹然,况人君者,以天下为一家,教成于家,而行乎国,达于天下,使天下之室家,各得其宜者,是分内事也,故程之言曰,治天下,必以正家为先,天下之家正,则天下治矣。伏愿圣明,于此章宜之一字,深加体认,教化法于文王,治效期于西周,使今日域内,咸得有宜家之乐焉。上曰,同知事陈之。弘镇曰,上番玉堂已陈之,而此章之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即指女子嫁者,而诗人称之,《大学》之引喩,以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者,即古人活看文字,推而及远之道也。盖文王之刑妻御邦,教化及人者,何莫非自修化人之功,而以至江沱汝汉之间,莫不被其化,而致有此宜家、宜室之乐,则是所谓宜其家后,可以教国人者也。此等处实为君上之所留念,而今殿下讲《诗经》矣,自《关雎》正家之始,以至《樛木》之化、《螽斯》之庆,而皆是诗人所讽咏,文王之教化者,其所以化人成俗之道,专在于导率之得其宜,伏愿体念焉。上曰,特进官陈之。文会曰,大旨曰,文王之化,自家而国,此之谓家齐、国治、天下平之道也。《大学》曰,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然则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道,莫不本之于诚意、正心之工,而一诚字,尤有重焉。伏愿于诚字上,益加体念,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参赞官陈之。益烈曰,玉堂及同知事,已悉陈之矣,臣无可达之辞矣。上曰,男女正婚姻时,皆由于文王之化,故江汉出游之女,亦皆变淫奔之俗,则男女婚姻之际,亦可以推知,然文王之教化,无处不行,则奚但称男女婚姻之事耶?非但此也,人主之政,莫先于教化,何以则教化之得行,如文王之盛际乎?元容曰,诗自《关雎》至《螽斯》,皆称文王后妃之德,而至此章,始言于归人宜家之贤,盖文王后妃之德,先著于婚姻之始,故在下观感之道,亦先于婚姻,而且婚姻,男女人伦之始者也,此而得其正,则其馀自可推矣。大抵教化之行,不越乎人主一心外,吾心既正,吾身既修之后,举斯加彼,上行下效,皆是转移间事也。上曰,之子于归,即指嫁者而言也,有宜室家之贤,则可知其贤,而此皆统言其时士女之贤欤?诗人适见于归之人言耶?元容曰,人之被化,亦有先后深浅之别,则当时之人,亦安知皆有是行,而江汉游女,亦变前俗,则可知女子之多贤矣,诗人见嫁者之贤而咏叹之者,其时风俗之美,教化之行,有可以想像矣。上命掩卷,仍教经筵官先退,弘镇以下退出。王大妃殿进御枳梗二陈汤三贴制入事。出榻教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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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义浩未肃拜。行左承旨赵万元坐直。右承旨徐有闻坐直。左副承旨尹益烈服制。右副承旨李羲甲。同副承旨尹鼎烈未肃拜。注书李光文李纪渊。假注书洪羲祖赵毅淳仕直。事变假注书崔大寔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申时,日晕两珥。

○药房都提调金思穆,提调南公辙,行左承旨赵万元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调摄中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王大妃殿调摄中气候,比前尤胜,下情益不胜万幸,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羲甲启曰,明日再明日泰陵忌辰祭斋戒正日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万元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赵万元,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赵万元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左议政金载瓒有身病,右议政金思穆药院问安进,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赵万元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徐有闻曰,召对为之。

○李羲甲,以内医院都提调、提调意启曰,副提调尹序东,今日问安,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与本职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以右副承旨李贞运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万元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尹鼎烈落点。

○赵万元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在外,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敬参、金洛龙,持平李希祖牌不进,洪羲弼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儒象有頉,代以赵毅淳为假注书。

○赵万元启曰,假注书赵毅淳,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赵万元启曰,明日泰陵忌辰祭,传香礼房承旨当为斋宿,新除授同副承旨尹鼎烈,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羲甲启曰,吏曹郞厅来言,承旨有阙,政事,取禀。传曰,承旨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洪义浩落点。

○传于赵万元曰,差备不饬之各殿、宫承传色内官,一并罢职。

○传于赵万元曰,当该中官,一并汰去。

○以大司谏任厚常,司谏南惠宽,献纳权烒,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敬参、金洛龙,持平李希祖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万元曰,只推。

○李羲甲,以吏曹言启曰,成均馆司成郑鲁荣呈状内,矣身素患痰癖之症,挟感添剧,时月之内,万无供职之望云,缮工监副奉事权教仁呈状内,矣身素患痰癖之症,每当换节之时,一倍添剧,万无供职之路云。郑鲁荣、权教仁之身病,俱如是沈笃,则不可强令察任,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庚午四月初五日辰时,上御诚正阁。召对入侍时,参赞官徐有闻,持《孟子》第一卷,侍读官郑元容,持《孟子》第一卷,检讨官尹尚圭,持《孟子》第一卷,假注书洪羲祖,持《孟子》第一卷,记注官刘㵙,持《孟子》第一卷,记事官朴绮寿,持《孟子》第一卷,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上番读奏。元容读自齐宣王见孟子于雪宫,止人不得则非其上矣,上曰,下番读奏。尚圭读自不得而非其上者,止亦非也,上曰,参赞官读奏。有闻读自乐民之乐者,止未之有也,上教注书读奏。贱臣读自昔者齐景公,止吾何修而可以比于先王观也,上曰,记注官读奏,㵙读自晏子对曰,止为诸侯度,上曰,记事官读奏。绮寿读自今也不然,止为诸侯忧,上曰,文义陈之。元容曰,孟子以与民忧、乐之意,对齐宣王之问,而盖王者之忧、乐,出于天理之公,则其忧其乐,自可以与民同之,而若出于一己之私,则其忧其乐,不与民相关矣。虽以此章言之,省其耕敛,补其不足,则出于公天下之心,故其民也皆愿游豫,而举切乐其乐之心矣,饮食若流,流连荒亡,则出于循一己之私,故其民也,皆有胥谗作慝,而少无乐其乐之意矣。夫君之于民,犹心体之相须,欢欣痛痒,无不相关,故当民之忧其忧也,若己之忧,当民之乐其乐也,若己之乐,此真王者为民之大政,而忧与乐,实相反,乐之似易,忧之似难,然乐生于无忧,则忧先于乐,其势似然,故宋臣范仲淹之言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苟使在上者,先忧其忧,视民如己,尽如伤若保之惠,懋恤穷赈饥之泽,一夫之饥,一妇之寒,恒以为己忧,遂使其民,皆得以安生乐业,无所可忧,则乐始生于其中,而真可谓与民同乐矣。顾今岁值歉荒,诸路设赈,未知厦毡之上,忧民之圣念,恒有勤孜,而第伏睹恤典则特赐帑财,还谷则特命停退,赈资则特命区划,玉食靡甘之教,至发于丝纶,域内生民,孰不仰认至意,而见今赈政,将垂毕矣,果皆使惠泽下究,而生民无颠连之患乎?苟或有塡壑饿莩之叹,则终有欠于殿下忧民之政,盖八域之中,一民之不获其所,一物之不遂其生,皆殿下之责也。伏愿殿下,恒念乎忧、乐与民之道,凡属民事,少无放忽,而虽于召接诸臣之时,闾里之艰难,民生之疾苦,随事咨访,使之无微不达,每有阶前万里之心,则毕竟至同乐之地,而莫不由先忧中出来矣,深加体念焉。上曰,下番陈之。尚圭曰,上番所奏甚好,而此章第一义,果不出于乐民之乐、忧民之忧矣。盖君臣犹父子,父岂不以其子之忧为忧、其子之乐为乐,君岂不以其民之乐为乐、其民之忧为忧哉?苟不能同其忧、乐,而独乐于上,则虽使所乐能得其正,犹有民不得之叹,况所乐未必得其正者乎?必先忧民之忧,然后乃可以乐民之乐,故古人云,先忧后乐者,良以此也。此章亦云,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其忧、乐,实是王者之道,而孟子之历聘齐、梁,眷眷不已者,何莫非济民行王之道,而当时齐、梁之君,专以功利之心,徒求富强之术,私欲胶中,竟难回悟,仁义之说,格而不行,可胜叹哉?每于此等处,深留鉴戒焉。上曰,参赞官陈之。有闻曰,上下番已悉陈矣,臣无可达之辞矣。上曰,此章与上章孟子因庄暴好乐之语,而告齐王以与众乐乐之义,略同矣。下番所谓不与民同乐,则所乐虽得其正,犹为不可,况不得其正者乎云者,甚好矣。盖与民同乐之道,不得其正,则非所以与民同乐之意也,何以则得其与民乐,而得其正之要道乎?元容曰,乐之不得其正,则是为一己之私,而非天理之公,必不得以与民同之,而其乐也,苟能与民同之,则可知其得其正矣,然而与民同乐之道,惟一视天下,无一毫之私心,然后始可以议到矣。尚圭曰,与民乐得其正之道,果不出于公私二者,此亦非高远难行之事也,一动一静,一政一令,皆出于至公无私,则下民之心悦诚服,自不能已矣。是故,文王之灵台,齐宣之雪宫,同是宫室台榭,而灵台之时,民皆欢乐之,雪宫之作,民皆愁怨之,此无他,皆由于理欲公私之分矣。上曰,孟子曰,不得而非其上者,非也,此盖接续上文之意而言也。《集注》曰,下不安分,上不恤民,夫下之不安分,亦由于上之不恤民,何以则能尽恤民之道,而使下民,皆得以安其分耶?元容曰,在下者,虽不得其乐,辄非其上,则此是不安分之甚者也,固无足论,而在上者,则苟能以下民之不安分,非其上之心,而专由于上之不恤而然,则忧民之心,自可以发矣。凡民有恒产而后有恒心,苟使制其产而安其生,能于仰事俯育之际,不至忧饥乱心之境,则岂有不安分之理哉?然则安民之道,在于恤民,恤民之本,莫先于制产矣。上曰,此云一游、一豫,为诸侯度,则似亦非可已之事,而其或反为诸侯之忧者,不得乎其适中之道而然耶?元容曰,游豫与流连,似是同一游也,而或为之度,或为之忧者,诚以其心之出于为民,出于为己之有不同也,于此而亦可见天理人欲之别矣。上命掩卷,仍教儒臣先退,元容、尚圭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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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义浩。行左承旨赵万元坐直。右承旨徐有闻坐直。左副承旨尹益烈服制。右副承旨郑观绥未肃拜。同副承旨申溆未肃拜。注书李光文李纪渊。假注书洪羲祖赵毅淳仕直。事变假注书崔大寔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二更至初七日开东,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七分。

○赵万元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在外,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敬参、金洛龙呈辞,持平李希祖未肃拜,洪羲弼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万元启曰,右副承旨李羲甲,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以同副承旨尹鼎烈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徐有闻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曺允遂、吴翰源落点。

○以左副承旨曺允遂,同副承旨吴翰源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徐有闻曰,并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申溆、郑观绥落点。

○赵万元,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统制使申大偀状启,则以为,本营支放谷移转,自有法例,无论所划多寡,各邑如数输纳矣。今年则参互支放,与赈资,从略均排于两南,而湖南各邑,则徒事全寝,终至頉报于该道监营誊报回题,仍不输送。如例输送之物,专事相持之计者,大违法例,亦关事面,目下接济之狼狈,已无可言,而日后将无句管行令之路,求礼县监郑殷祥,光阳县监李殷会,乐安郡守李普荣,顺天府使赵晋和等罪状,请令庙堂禀处矣。统营谷之散在诸道者,专属于统营,本非该道之所关,每年取耗,如数移转,以为支放之需,即是不易之例,特以今年绝异于常年,而不以常例责之,故道臣急于还赈,不遑他念。不得不以道内见在之谷,不计某衙门所属,并为本道民救急之资,统营饷谷,非不知为重,而论报本司,屡请执留,而自本司亦为曲循其请,至令以岭南移转谷,换送统营矣,此可见迫不获已之致,而实非道臣故为执留之意也。至于帅臣,则以此有定数之谷,取为将士十二排朔之需,各有名色,加减不得,一或不足,必请给代,而今则乃以一道一年之耗,专付本道,一未取来,将无以措手涂抹,顾安得不万万罔措,而一关再关,征督乃已乎?道、帅臣所处之地,虽为不同,所当之时,均是切闷,此皆由于庙堂初不能从长料理,两相区处,以至于致烦上闻之举矣。至于四邑守令,则此非守令之故也,谷摠虽系于统营,命令专承于监营,道臣之所不许,而守令安敢擅自输送乎?帅臣之请罪,只为体例,而若论以事势,元无足为罪矣,更以道臣、帅臣,往复相议,与受之际,无或过执挪移之节,各从便宜,以为两无相碍之意,自本司发关分付。守令则切勿以今年变例为例,此后则凡于统饷征发进退之间,无敢少违,自抵重律之意,另加严饬,何如?传曰,允。

4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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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义浩。行左承旨赵万元。右承旨徐有闻。左副承旨尹益烈服制。右副承旨郑观绥坐直。同副承旨申溆坐直。注书李光文李纪渊假注书洪羲祖赵毅淳仕直。事变假注书韩锡祉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申溆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赵万元启曰,来十一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申溆启曰,来十一日轮对日次矣,敢禀。传曰,当次人受点,后日次待令。

○赵万元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赵万元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在外,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敬参、金洛龙呈辞,持平李希祖未肃拜,洪羲弼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万元启曰,事变假注书崔大寔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传于申溆曰,召对为之。

○崔大寔改差,代以韩锡祉为事变假注书。

○备边司迁望,以李身敬为北兵使。

○以庆尚监司郑晩锡状启,荐新生竹笋进上,限内不得封进,惶恐待罪事,传于申溆曰,勿待罪事,回喩。

○以庆尚监司郑晩锡状启,固城县人物渰死事,传于徐有闻曰,闻甚矜恻,元恤典外,别加顾恤,渰死人如有生前身还布,荡减事,庙堂区划,分付。

○申溆,以礼曹言启曰,即接齐陵令所报,则本陵陵上庚方栏干柱石与驾石相接处,涂灰剥落,而柱石半片缺落,故量其缺落处,则高为四寸三分,广为九寸五分许云矣。莫重陵上石物,有此缺落之事,极为惊悚,而此与石物颓圮,有异,慰安之举,不为磨炼,修改等节,依定式开城府留守进去奉审后,禀处,何如?传曰,允。

○徐有闻,以赈恤厅言启曰,北部安国洞契任掌尹命信,今月初六日本洞路傍,得一岁遗弃女儿,同里居良女金召史,欲为收养,西部车子里契任掌金润玉,今月初六日本洞路傍,得一岁遗弃女儿,同里居良女金召史,欲为收养,贫不自食,皆愿受料,告于本部,自各该部,同日牒呈,故依节目并为给料,使之乳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庚午四月初七日辰时,上御诚正阁。召对入侍时,参赞官赵万元,持《孟子》第一卷,侍读官赵钟永,持《孟子》第一卷,检讨官尹尚圭,持《孟子》第一卷,假注书赵毅淳,持《孟子》第一卷,记注官金良倜,持《孟子》第一卷,记事官朴绮寿,持《孟子》第一卷,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上番读之。钟永读自从流下而忘反,止惟君所行也,上曰,下番读之。尚圭读自景公悦,止好君也,上曰,参赞官读之。万元读自齐宣王问曰,止勿毁之矣,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王曰,王政,止哀此茕独,上曰,上番读之。良倜读自王曰,善哉,止于王何有,上曰,下番读之。绮寿读自王曰,寡人,止于王何有,上曰,文义陈之。钟永曰,孟子言文王之治岐,而自耕者九一,以下至于恤四穷处,不过是五六件事,而以此推去,能成八百年之基业矣。今以我家治法,比观于周之盛时,则其事多有相似者,如言耕者九一,则今之田税所收,至为轻歇,犹未满九一之数,如言仕者世禄,则荫官之称,推先荫之馀,而如功臣、嫡长、承袭等职,亦莫非世禄也。以言于关市,则道路之关,本无收税,惟于都下市廛,有所分等应役,而初无征利之可论,外邑则于场市间,或有收税处,亦有不收税处,而摠以言之,则亦可谓讥而不征也。以言于泽梁,则自设均役以来,始有鱼盐收税,而此亦与民同利也,不是禁民渔采也,虽谓之泽梁无禁,可也,以言乎罪人,则除非大恶、大逆外,曷尝用收孥之典乎?谓之罪人不孥,亦可也。至于漂渰烧烬之残独户恤典,亦必加数赒给,而如过时未婚之助婚与遗弃儿给料等事,无非所以恤四穷之意也,良法美制,灿然可观,无损于姬周之盛,而治化之终有少逊者,何也?张横渠之言曰,法立而能守,则德可久,业可大,盖德业,亦多有守法中出来者,以臣贱虑,论今事势,则譬如其室虽美,而人不知其处之,其器虽好,而人不知其用之,美法不能自行,而以致治效之邈然者也。虽以目下急务言之,当此歉荒之岁,三南民情,惊心惨目,其所传闻,非止一事云,曾于先朝癸卯,七道设赈,其在丙午、甲寅,八道设赈,而其时民情,晏然自如,独于今年,虽值一时之歉,亦是屡丰之馀,而民生遑汲之状,不啻倍甚于向年,臣诚讶惑,究其说而不得也。窃伏闻先朝时,如田税大同、新旧还饷、军身布、奴婢贡等,可以停减与代捧者及杂税、杂令之可以许免而许施者,凡有庙堂营邑之禀请,无一不允可,至于进供物膳,亦并特教停免,则此皆纾民力、解民困之大政也,故以谷活民,则其数实少,而为惠甚大。顾今宵旰之忧,勤勤眷眷,靡不用极,有司之臣,亦莫不殚心奉职,以图对扬,则虽其财粟渐竭,古今异宜,就其节目事件之间,或有参差不齐之患,若以实心实惠,期有实效,则先朝已行之良法美制,皆可以遵行于今日矣。古语云,欲法尧、舜,当法祖宗,今欲追文王之治岐,以求其发政施仁之效,则亦愿殿下,先念于继述先朝之政法焉。上曰,所奏甚好矣。上曰,下番陈之。尚圭曰,此章之义,昨亦以忧民之忧,乐民之乐,仰奏,而晏子言之,景公悦之,大戒兴发之后,至作相说之乐,其时君臣上下之间,其气像之好,有可以想像者矣。夫五音,宫为君,商为臣,则君臣相悦之乐,宜取乎宫、商之音,而此以角、征为之者,角是民也,征是事也,故君臣之懽悦,亦由于民事之得成,槪可见其义,而自古君相之重民事,有如是矣。其诗曰,畜君何尤?是畜止其君之欲,而不为所尤之谓也,夫人之所不能无者,欲也。凡于耳目口鼻四体安佚,声色玩好甘肥华丽之物,无非可欲者,而凡人尚难自止其欲,况君上居崇高富贵之位,苟有所欲,则何事不成,而亦谁可以能使畜止乎?然而为人臣而陈善闭邪,导达主意,使人主已萌之欲,能畜而能止,为人主而舍己从人,嘉纳昌言,以人臣畜君之言,不尤而不过,则上下之间,情志之交孚,气像之和泰,自可底治平之绩矣,故孟子释之曰,畜君者,好君也,为人主者,恒以臣下咈意止欲之言,知出于爱君之心,然后始可以言易入而志相通矣。自古极治太平之世,未有君臣之情志不得交孚,而能成其绩者也,君臣之情志交孚,即天地交泰之像也,天地交泰,然后万物和而各遂其生也。伏愿深加体念焉。上曰,参赞官陈之。万元曰,上下番皆已仰奏,臣则别无可达者矣。上曰,景公闻晏婴之言,大戒出舍,始兴发补不足,至于作君臣相悦之乐,此所谓一言足以感君心,而景公始乃兴发耶?钟永曰,圣教然矣。大抵始兴发之始字,其于文势,便作一关隘处,故由前而不能兴发,由后而始乃大悦之意,皆可以见矣。尚圭曰,晏子之言,固善矣,而景公之悦,亦贤矣,人君闻昌言嘉谟,而外虽勉从,不能心悦,则此非诚心,而亦无实效矣。上曰,好货、好色,人之欲也,其在人君,尤当深戒,则孟子所对,虽出于开导宣王之意,而人君若因此言,反又认以好货、好色而无所害,则其将如何?钟永曰,人君若以欲用孟子之意,至有好货、好色之事,则固当并与与百姓同之一句语,而用其言矣,如是则何忧之有?上曰,哀此茕独一句,虽是引用《诗传》,而四穷之中,偏举茕独而言,何也?钟永曰,此是举一而包三也,鱞寡孤独,皆在此中矣。上曰,齐王之言曰,王政可得闻欤?此是真个不知王政之为何事而然耶?钟永曰,试以觳觫章中何如则可以王之问,观之,可知齐王之实不知王政之为何事矣。上曰,善哉言乎之言,果是善心所发耶?钟永曰,圣教然矣。盖其时游说之士,专以功利之说,进于其君,而以孟子之大圣gg大贤g,初发王政二字,故齐王亦始闻而诚喜之矣。上曰,孟子曰,内无怨女,外无旷夫,而凡所谓四穷者,无世无之,则虽于圣王之世,岂可谓以全然无之乎?钟永曰,怨女旷夫,岂有全无之理耶?诗云,周馀黎民,靡有孑遗,而亦非谓无一遗民也,虽经传上往往有此等句语,固当领会大旨,而不以辞害意者矣。上曰,旷夫怨女,盖于圣王时,则似当少矣。钟永曰,圣教然矣。尚圭曰,虽此时,何可必其旷夫之无一人,而大抵怨女旷夫,即是不获其所者也,虽一夫一妇,如有不获其所者,则是皆君上之责,而所当恻然、惕然者也。上曰,不以好货、好色,为说如此,则岂无王政之可言者乎?钟永曰,新安陈氏所云,因其近似而发挥之者,尽好矣,孟子所论,盖出于此意,而若以治道为说,则行仁政三字,是为大本矣。上曰,以杨氏注所云,天理之所有,人情之所不能无者,与天理人情同行异情等句语,观之,则其所戒绝之意,与孟子所言,略有不同处矣。钟永曰,孟子则只因齐王之言端而为之说,杨氏则直就天理人欲上分开为说,故其言颇有不同,而其实则推广孟子之本意者矣。上命掩卷,仍教曰,向日之雨,尚患不足,夜雨虽未多,犹胜于不来矣,农形,果如何云耶?万元曰,秋牟虽有后时之叹,而春牟颇有苏成之望,至于注秧,则似犹未足矣。上命玉堂先退,钟永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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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义浩。行左承旨赵万元。行右承旨李好敏。左副承旨徐有闻。右副承旨郑观绥坐直。同副承旨申溆坐直。注书李纪渊一员未差。假注书洪羲祖仕直赵毅淳。事变假注书韩锡祉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三更至初九日开东,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四分。

○申溆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经筵为之。

○赵万元,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赵万元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赵万元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古丰山万户尹圣佐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洪义浩启曰,左副承旨尹益烈,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好敏落点。

○赵万元启曰,兵曹郞厅来言,北兵使下批政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洪义浩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政事当日为之事,命下,而判书朴宗庆,参判闵耆显,参议宋冕载俱以病不来,不得开政云。判书、参判、参议,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启曰,吏曹判书朴宗庆,参判闵耆显,参议宋冕载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判书、参判,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参议只推,与判书、参判,更为牌招。

○赵万元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在外,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敬参、金洛龙,持平李希祖牌不进,洪羲弼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大司谏任厚常,司谏南惠宽,献纳权烒,正言李国标、李𫓶,执义金孝真,掌令李敬参、金洛龙,持平李希祖牌不进罢职传旨,踏启字,传于申溆曰,今日政差出。

○传于申溆曰,今夜弛禁。

○申溆启曰,明日朝讲,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郑观绥,以兵曹言启曰,再明日动驾时,本曹堂上守宫及侍卫,当为备员,参议、参知未差之代,令该曹以在京无故人,口传差出,待下批牌招,以为备员之地,何如?传曰,允。

○郑观绥,以兵曹言启曰,五卫将李征五身病猝重,势难供职,呈状乞递,改差,何如?传曰,允。

○传于申溆曰,传命误传中官,从重推考。

○有政。吏批,判书朴宗庆进,参判闵耆显进,参议宋冕载牌不进,同副承旨申溆进。启曰,大司谏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以闵命爀为大司谏,以宋稚圭为执义,以金启河为司谏,以李永纯为掌令,以洪圣肇为掌令,以郑元容为献纳,以闵养世为持平,以赵贞喆为正言,以朴奎寿为正言,以李文会为大司成,以赵德润为礼曹参判,以李羲甲为刑曹参议,以洪奭周为同经筵,以兪应焕为吏曹佐郞,以任骥材为工曹佐郞,以李友信为缮工副奉事,以吴载光为会宁府使,以李光锡为兴海郡守,以崔日运为平邱察访。检阅李光文,镜城府使李身敬并单付。前同知韩德树年九十六,今加嘉义加资事,承传,故通德赵载任赠吏参例兼,义州府尹赵兴镇考,故学生金最龄赠工参例兼,金昌运赠左承旨,故通德金尚说赠仆正,同知金观洙三代。再政。以南履翼为杨州牧使,以申在明为应教,以金学淳为副校理,以李锡夏为司成,以安光贞为刑曹正郞。兵批,判书金履度病,参判朴圣集入直进,参议未差,参知未差,右副承旨郑观绥进,同知安得谦,北兵使李身敬,护军尹序东、郑尚愚、黄琳,副护军尹益烈、南履翼、李羲甲、曺允遂、李贞运、尹鼎烈、吴翰源、尹行直,副司正洪羲祖、赵毅淳并单付。

○申溆,以吏批言启曰,庚午式年生员回榜老人前同知韩德树,方在公忠道瑞山地,而身病危重,不得上来,依定式加资下批后,嘉义教旨及白牌,成给本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观绥启曰,左右史不可不备,注书李光文,既已还付检阅,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郑来百为兵曹参议,以金履乔为兵曹参知。

○以吏曹参议宋冕载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观绥曰,只推。

○禁府启目粘连,向前李承达亦,身为骑郞,阁外喧聒,至彻启讲之地,而不能禁断,溺职之罪,在所难免,以此照律,何如?判府启,依允。又启目粘连,向前尹守任亦,灾结法意,何等严重,而专委吏手,漫不致察,偸弄之数,若是其伙然,不可以身无所犯,有所宽恕,以此照律,何如?判府启,依允。

4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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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义浩。行左承旨赵万元坐直。行右承旨李好敏坐直。左副承旨徐有闻。右副承旨郑观绥。同副承旨申溆。注书李纪渊一员未差。假注书洪羲祖赵毅淳仕直。事变假注书韩锡祉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为之。

○徐有闻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宋稚圭,掌令李永纯、洪圣肇,持平闵养世在外,洪羲弼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溆启曰,明日动驾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溆启曰,今日朝讲,领事当为入参,而领议政未差,左议政金载瓒,右议政金思穆有身病,在前如此之时,领事或有故,则政府东西壁及知事有代入之例矣。左参赞金文淳,右参赞吴载绍,知事南公辙、朴宗庆,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申溆启曰,臣溆依定式进诣香室,奉审香祝樻、祝板袱子,则精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单朴周寿。

○以兵曹参知金履乔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万元曰,只推。

○洪义浩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兴海郡守李光锡,两司当为署经,而宪府则行大司宪,bb李b直辅,执义宋稚圭,掌令李永纯、洪圣肇,持平闵养世在外,洪羲弼未署经,谏院则行大司谏闵命爀未肃拜,司谏未差,正言赵贞喆、朴奎寿在外,只有献纳郑元容一人,无以备员署经云。行大司谏闵命爀,即为牌招,以为署经之地,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启曰,守令署经事,命下,而宪府则只有在外未署经之员,无以署经,何以为之,而谏院则行大司谏闵命爀牌不进,司谏未差,正言赵贞喆、朴奎寿在外,只有献纳郑元容一人,无以备员署经。行大司谏闵命爀,更为牌招,以为署经之地,何如?传曰,两司除署经。

○传于洪义浩曰,行公外,玉堂并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推移入直。

○玉堂前望单子bb入b之,应教洪羲俊,副应教洪冕燮,校理李基崇、徐长辅,副校理尹致后,修撰李惟命落点。

○洪义浩启曰,新除授校理徐长辅,方在职牒还授中,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荡涤叙用。

○以应教洪羲俊,副应教洪冕燮,校理徐长辅,修撰李惟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申溆曰,只推。

○申溆,以弘文馆言启曰,校理李基崇,时在公忠道忠州地,副校理尹致后,时在全罗道任实地,经筵入番事紧,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依启。

○洪义浩启曰,明日大驾诣毓祥宫,入斋室后,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问安,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同副承旨进去。

○申溆启曰,明日动驾时,两司侍臣,当为备员,除在外、未署经外,呈告人员,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赵万元曰,明日出宫内门路,以协阳门为之。

○传于郑观绥曰,当该排设司钥,并汰去。

○兵曹,以郑学畊为都监中军,吴毅常为御营中军。

○禁府照目粘连,兵曹前佐郞李承达矣本府议启内,身为骑郞,阁外喧话gg喧聒g,至彻启讲之地,而不能禁断,溺职之罪,在所难免,以此照律,罪笞五十收赎,解见任别叙,私罪,奉教依允。又启目粘连,海南前县监尹守任矣本府议启内,灾结法意,何等严重,而专委吏手,漫不致察,偸弄之数,若是其伙然,不可以身无所犯,有所宽恕,以此照律,罪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议各减一等为良如教。

○庚午四月初九日卯时,上御诚正阁。朝讲入侍时,右参赞吴载绍,持《诗传》第一卷,知事金羲淳,持《诗传》第一卷,特进官宋祥濂,持《诗传》第一卷,特进官金鲁敬,持《诗传》第一卷,参赞官徐有闻,持《诗传》第一卷,司谏金启河,持《诗传》第一卷,侍读官赵钟永,持《诗传》第一卷,检讨官尹日逵,持《诗传》第一卷,假注书赵毅淳,持《诗传》第一卷,记事官朴绮寿,持《诗传》第一卷,记事官李光文,持《诗传》第一卷,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奏新受音。钟永读自肃肃兔罝,止《兔罝》三章章四句,仍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命陈文义。钟永曰,此章大旨,专言化行俗美,贤才众多之像,而兔罝之武夫,不过野外一猎夫也,虽有赳赳之容,可用之才,谓之公侯干城则可矣,而至谓之以公侯腹心,则泛看似不衬合。盖文王则穆穆垂拱,居于深宫之内,而兔罝之武夫,则远在野外,同心同德,岂能易乎?惟其德化之广施,亶在君心之先正,而使民观感,知所作兴,故程子云,圣人感天下之心,如寒暑雨旸,无不通、无不应者,政为此也。以故,君心所向,即为万民之表,而君心欲行仁义之治,则道学之士,进焉,欲成富强之业,则政事之才,用焉,欲修文教,则必有黼黻鸿猷之人,欲尚武力,则必有炼达戎务之人,而皆莫不为同心同德之士矣。文王之时,则化其不美之俗,以成美俗,而今俗则本自美焉,惟我先朝二十五年至治之化,洽于民心,至今有於乎不忘之思,则殿下所以作成人才之道,尤易为力,而其本则实在于君上之自修身心上工夫,以致化民而成俗耳。《大学》之明德于天下,《中庸》之笃工而天下平,亦不外于君心之先正,而苟能尽作成之方,使人才蔚兴,则公侯腹心之贤,奚但止兔罝之野人哉?惟殿下留念焉。上曰,下番陈之。日逵曰,《兔罝》三章,盖可见文王作人之盛矣。第以首章干城二字,观之,干城云者,即指兔罝野人之才,足以捍外御内,若甲兵之利、金汤之固也,然此特举其武人而已,虽以文才言之,《文王》章所谓疏附奔奏,先后御侮者,称其得人之盛也,盖无论文、武两才,既其作成之有素,故所以致用之不乏。试以武事论之,伐崇伐密,皆文王用武之时,非必谓兔罝之人,得用于此时,而《棫朴》章曰,周王于迈,六师及之,则其在六师之列者,安知非此辈人乎?况用人之道,尤贵乎老才,则圣人作成之功,亦为贻燕之资,《卷阿》章之吉士蔼蔼,《江汉》诗之武夫洸洸,未必不由于是矣。夫力于菑田者,反以自养,勤于种材者,反以自庇,作人之才而为用于国,亦无异焉,则有国之急先务,莫过于是,而人君之盛功,必见于作人者,固如此矣。世级寝降,暴弃成习,人才虽云渐不如古,而上之人,若施之以鼓舞变化之道,则何患无可用之人乎?孟子曰,待文王而兴者,凡民也,凡民之流,犹可以作而兴焉,况不为凡民者乎?当此人才眇然之时,殿下于作人二字,益加留念,务尽其道,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西壁陈之。载绍曰,玉堂上下番已仰奏,臣无可达之辞矣。上曰,知事陈之。羲淳曰,兔罝野人,即是贱人,而其才如此,则见此而文王作人之化,可推而知,伊时朝著人才之多,亦可推知。夫人才者,常时培养成就,然后乃有人才,始可以用之朝廷,各当其职矣,若不预为培养而成就,则必无人才,朝廷之得用人才,诚难矣。得用人才之道,无他,养之有素,知之则明,任之则久而已,殿下于此等文字,无或有书自书、我自我之患,而留念于养之素、知之明、任之久之道,是臣区区所愿也。上曰,特进官陈之。祥濂曰,野人之可用如此,则人才莫盛于三代之时,而非今日之比也,《诗》云,济济多士,文王以宁,于此可见文王作人之效。至若我东,则幅圆甚少,人才之收用,不甚难焉,顾今人才,难保其多,而搜罗之道,不可不留念,故敢此陈达,伏愿圣明懋哉。鲁敬曰,上番玉堂,已为仰奏,臣无可达之辞矣。上曰,参赞官陈之。有闻曰,臣亦无可达者矣。上曰,此章固是化行俗美之意,而何以则可使化行而俗美,以致贤才之众多乎?钟永曰,俄者以导率作成之意,有所仰陈,先念于作成培养之道,则化自行而俗自美矣,其俗美则贤才自可蔚兴矣。上曰,《旱麓》诗云,周王寿考,遐不作人,既有大德,则必得其寿,固其宜也,而寿考之所以作人者,何也?钟永曰,岂弟君子,遐不作人者,以有德,故能作人也,周王寿考,遐不作人者,谓其作人之功以寿考,故能致深远之效矣。日逵曰,人才作成,是非一朝一夕可必之事,圣人久于其道,则功化尤有所著矣。上命掩卷,启河进前奏曰,臣庸愚湔劣,本不合于清朝耳目之任,而亚谏除旨,忽下于千万梦想之外,朝讲有命,天牌俨临,义分是惧,虽不得不章皇出肃,冒没登筵,而第臣于启辞中区区私义,有不可冒参者。从前忝叨台职,以此引避,辄蒙体谅之恩,则前后处义,宜无异同,其何可一刻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依启。出举条启河退出,上曰,经筵入侍诸臣,每于前一日,预为入禀,可也。有闻承命后奏曰,玉堂或有实故或未差,番次苟艰云矣。上曰,行公外玉堂知入也。仍命西壁以下先退,载绍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初九日午时,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知事金羲淳,持《诗传》第一卷,特进官宋祥濂,持《诗传》第一卷,参赞官赵万元,持《诗传》第一卷,侍读官赵钟永,持《诗传》第一卷,检讨官尹日逵,持《诗传》第一卷,假注书洪羲祖,持《诗传》第一卷,记事官朴绮寿,持《诗传》第一卷,记事官李光文,持《诗传》第一卷,武臣行副护军金益彬,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仍命新受音读之。钟永读自采采芣苢,止《芣苢》三章章四句,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仍教曰,文义陈之。钟永曰,此章别无深义,而大抵文王之时,其民安乐,室家和平,妇人采芣苢而为乐者也,诗三百篇,皆是讽诵咏叹,使人得其性情之正者,故字句间语助辞,亦多有可观处矣。是以,孔子说《诗》,有释民之秉彝,好是懿德,而曰,民之秉彝也,故好是懿德也,本句之外,不过添入两个也字,一个故字,而亦有可以咏叹者。今此芣苢三章,皆重叠为辞,所变换者,惟是采有等六字,而既采既有,以掇以捋,以至袺之于衣,襭之于衽,个中亦可见整整不乱,雍容安闲之意,而几乎尽出而难尽其状矣。且薄言二字,政是不着心,不用力,而自然和平之意,直与鸢飞鱼跃,同其气像,讽咏玩绎,自有无限之味,每于此等诗,益加省览,恐好矣。上曰,下番陈之。日逵曰,上番已陈之,别无可言者,而此云采芣苢,即女子采桑采葛之类也,固无足称,而但其文体甚好,句语之排布,辞气之宛转,殆若有壤歌、衢谣之象。古人云《芣苢》章,作者添一辞不得,读者加一言不得,又有明儒之说,读《诗》而不知《芣苢》章之味,不可语《诗》者,专以气像和平而言也。盖当时百姓,才经独夫之虐,幸际父母之迩,欢欣鼓舞之心,自发于风谣咏叹之间,以至妇人女子雍容和乐,则何莫非文王之德化,而今殿下临御以来,凡所以化民成俗之道,靡不用极,而窃观闾里之下,生民之疾苦滋甚,籴粜之流害,刑狱之繁滞,无非忧愁怨恨之端,则设有讴吟之作,其于此章之气像,曷尝跂哉?此无他,虽有致治之心,而不得致治之方故也。若夫视民如伤,不遑暇食,必以文王自期,一日二日,圣学将就,使万民有所观感而兴起,则安知无《周南》正风之作,复睹于今日也?上曰,知事陈之。羲淳曰,妇人无事,采此芣苢,特一至微细之事也,固无足为诗人之咏叹者,然以小推大,至微亦显之义,亦在其中。盖以妇人之无知,当此至小之事,犹能整暇雍容,乃有次第条理,则可见其家室相乐、和顺积中之美也,岂可以一妇女之事,泛看乎?若推以男子分上言,则乃是朝吟暮诵,温古知新之学也,大于此则圣人格致诚正之工,亦有次第条理之可以推看者,而其所以工夫节次,为学方术,虽于此等文义,足可以旁照以看矣。上曰,特进官陈之。祥濂曰,上下番及知事已陈之,臣无可达者矣。上曰,参赞官陈之。万元曰,儒臣及知事已言之,臣亦无可陈之辞矣。上曰,此章,亦专以化行俗美为语,朝者已言之,而何以则教化大行,使之家室和平,致有采芣苢相乐之美乎?钟永曰,化俗亦有浅深,盖设教以导俗,则其功犹为浅近,而先修我身心上工夫,如《大学》所云三纲领、八条目,则使民瞻仰而兴作者,尤有深效矣。上曰,此章,大抵无别义,如下番所云,明儒以为不知《芣苢》章,不可语诗之说,及上番所云语助辞多有可观之说皆好,而亦足以推移看得矣。钟永曰,此章文义之推移看得,圣教诚然矣。上命掩卷,经筵诸臣先退,羲淳以下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初九日未时,上御诚正阁。夕讲入侍时,知事金羲淳,持《诗传》第一卷,特进官金鲁敬,持《诗传》第一卷,参赞官李好敏,持《诗传》第一卷,侍读官赵钟永,持《诗传》第一卷,检讨官尹日逵,持《诗传》第一卷,假注书赵毅淳,持《诗传》第一卷,记事官朴绮寿,持《诗传》第一卷,记事官李光文,持《诗传》第一卷,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奏新受音。钟永读自南有乔木,止《汉广》三章章八句,仍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命陈文义。钟永曰,此诗三章,皆言汉之广江之永,而程子释之曰,水之为限而不可逾,以兴礼义之为闲而不可犯也。此则以江、汉为礼义之兴,而朱子则以乔木起兴,江、汉为比,其句法语意,略有不同,而其曰,端庄静一,非复前日之可求,则此非礼义而何哉?彼江、汉之游女,即是闾巷间贸贸愚妇,而一有礼义,人不敢犯,况乡党自好之士与读书之士大夫,能以礼义自持者乎?《诗》云,相鼠有体,人而无礼,则可知深恶痛嫉之意,而管仲素知治法者,其言亦曰,礼义廉耻,国之四维,礼义所关,盖若此矣,每于教民化俗之事,有可以兴礼义、励廉耻者,则必须加念焉。上曰,下番陈之。日逵曰,《周南》十一篇,南国之诗,只有《汉广》、《汝坟》二篇。夫江、汉之间,固非一国,而被文王之化则同也,欲尽载其诗则不胜其多,不载则无以见圣人御邦之化,故所以编录之止于此耳。然即此《汉广》一诗,而文王教化之盛,诸国风俗之美,可以反偶,亦奚以多为哉?盖道之污隆,治之得失,观于其世之风俗而可知也,故《易》之观卦九五曰,观我生,君子无咎,象曰,观我生,观民也。夫我生云者,谓政教施为之出于我也,观民云者,谓察民之俗而验己之道也,其曰,君子无咎云者,盖言观民而皆为君子之俗,然后我乃无咎也,今此汉广之美俗,实是君子无咎,而文王化民之功,吁亦至矣。殿下今日临讲此诗,必以化民成俗之道,益勉圣功,而若乃致功化之要道,则不越乎上番所陈礼义二字。夫子曰,导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江、汉之俗,所以变其淫乱者,是即有耻而格者也,虽以文王之教化,舍礼义而亦安所施哉?伏愿殿下,深加留意焉。上曰,知事陈之。羲淳曰,上下番玉堂已为陈达,臣无文义之可奏者矣。上曰,特进官陈之。鲁敬曰,此章,别无文义之可达者矣。上曰,参赞官陈之。好敏曰,臣无可以仰达之文义矣。上曰,《礼记》云,女子无故不出闺门之外,则江、汉之女好游,何也?钟永曰,虽以小注所云大堤曲,观之,盖其地方风气,各自不同,本以好游成俗故也。羲淳曰,女子化之,即男子化之,及于女子也,此可见文王之化,深且远矣。上曰,文王之化,自近而远,至及于江、汉,则此章尤可见文王之德矣。钟永曰,文王时在丰镐,而江、汉之地则盖远矣,然而能先及,则其德化之盛,可知矣。上命掩卷,经筵官先退,羲淳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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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义浩。行左承旨赵万元。行右承旨李好敏。左副承旨徐有闻。右副承旨郑观绥坐直。同副承旨申溆坐直。注书李纪渊仕直一员未差。假注书赵毅淳。事变假注书韩锡祉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驾诣毓祥宫展拜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仍诣宣禧宫展拜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遣承旨问安。答曰,知道。还内后,内阁、政院、玉堂、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药房都提调金思穆,提调南公辙,副提调洪义浩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申溆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经筵。

○赵万元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动驾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好敏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宋稚圭,掌令李永纯、洪圣肇,持平闵养世在外,洪羲弼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万元启曰,司仆寺内乘来言,卷帘,取禀。传曰,卷三面。

○洪义浩启曰,行大司成李文会,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依定式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申溆启曰,臣以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问安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义浩曰,饬已施矣,掌乐提调并叙用,仍任前职及诸任。

○兵曹口传政事,大护军单沈象奎。

○有政。吏批,判书朴宗庆进,参判闵耆显牌不进,参议宋冕载牌不进,同副承旨申溆进。以南公辙为兵曹判书,徐鼎辅为司谏,洪重铉为监察,金锺虎为长兴主簿,申𬗈为假引仪,安圣謩为引仪。

○再政,训炼都监提调单南公辙,禁卫营提调单南公辙,御营厅提调单南公辙。

○兵批,判书未差,参判朴圣集病,参议郑来百入直进,参知金履乔未肃拜,右副承旨郑观绥进。同知单崔彦耉,护军李元植,副司直金启河、申在明、洪命周、金学淳并单付。

○郑观绥启曰,新除授行兵曹判书南公辙,即为牌招,传授命召,何如?传曰,允。

○郑观绥启曰,行兵曹判书南公辙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命召传授,一时为急,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郑观绥启曰,行兵曹判书南公辙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命召传授,一时为急,连事违召,不即承膺,事甚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李好敏启曰,即者义禁府都事来言,今日动驾时,驾侧鸣铮罪人有德,移送秋曹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申溆启曰,明日朝讲,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申溆,以弘文馆言启曰,应教洪羲俊,副应教洪冕燮,校理徐长辅,修撰李惟命,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吏曹参议宋冕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义浩曰,只推。

○以应教洪羲俊,副应教洪冕燮,修撰李惟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申溆曰,只推。

○以献纳郑元容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申溆曰,只推。

○徐有闻,以户曹言启曰,时御所内各司雨漏修改吉日及敬奉阁后面逼近松杂木斫去吉日,令日官全宗周推择,则今四月十二日卯时为吉云,以此日时举行,何如?传曰,允。

○徐有闻,以户曹言启曰,谨依下教,宣禧宫帘帐、地衣修改吉日,令日官金性锜推择,则今月十三日辰时为吉云,以此日时举行,何如?传曰,允。

○赵万元,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哨官李周彦受由下乡,身病甚重,改差,何如?传曰,允。

○李好敏,以刑曹言启曰,掌乐提调并罢职,当该典乐,令刑曹勘配,乐工,令刑曹取招后,严刑照律定配事,命下矣。乐工金汉尚,各别严刑,反复究问,则所供内以为,渠以乐工,所食至薄,当此歉岁,万无糊口之望,饿死丁宁,故敢以蝼蚁之贱,肆然伏地,冀蒙资生之道,自究所犯,万死无惜,而初不与渠之同僚共议,渠自为之云矣。谨按律文,则《大典通编推断条》有曰,凡乱言者,杖一百流三千里,金汉尚,依此律照勘,待拷限决杖一百后,咸镜道利原县,流三千里定配所押送,典乐申敬国,平安道价川郡定配所,即为押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有闻,以赈恤厅言启曰,五部都民处,三巡发卖米,今月十一日为始,分排各仓,分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校理徐长辅疏曰,伏以臣,至庸极陋,百无一取,幸际明时,滥厕仕籍,奔走执事之末,无往非罪,而惟以夷险殚竭,为一分报效之道矣。其奈才识浅短,随处生疣,迺于昨年,忝叨监试二所参试之任,不善周旋于悬题之时,致有庙堂草记论勘之举,尚今追惟,惶愧交切。职在参闻,而施措之际,既不能强立己见,人多冒入,而纷拏之弊,亦不能前期检饬,竟至初场罢试之境,偾误之罪,合被大何,圣度天大,恕以生疏,草草薄勘,匪罪伊荣,而臣心兢蹙,益无容措。千万不自意,瀛衔特授,恩叙继降,召牌且屡临矣,经岁逖违之馀,况值讲对日闻之时,揆以分义,固当𨃃蹶趋承之不暇,而顾以偾事之踪,仰感特恩,抗颜进身,匪臣区区所敢出也。仍伏念,臣之老父,素患癖积之症,当此换节之时,一倍添剧,委顿床笫,食饮全却,重以感冒外侵,真元内铄,而臣方左右扶将,实无暂时离舍之望,私义既难冒膺,情理又此煎迫,玆不得不冒陈衷恳,仰渎崇严。伏乞圣慈,俯垂谅察,亟递臣所带之职,仍治臣逋慢之罪,俾便救护,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

○庚午四月初十日辰时,上诣毓祥宫。举动入侍时,行都承旨洪义浩,行左承旨赵万元,行右承旨李好敏,左副承旨徐有闻,右副承旨郑观绥,同副承旨申溆,记事官李纪渊,假注书赵毅淳,记事官朴绮寿、李光文,原任直阁沈象奎,检校直阁洪奭周、李鲁益,以次侍立。时至,通礼跪启外办,上具翼善冠、衮龙袍,乘舆出宣化门。药房都提调金思穆,提调南公辙,副提调洪义浩进前曰,早朝劳动,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思穆曰,今日即日次也,殿、宫承候时,臣等中一人,当留本院,何以为之乎?上曰,都提调仍留,可也。仍出协阳门,降舆乘辇,由肃章门、进善门,出敦化门,至锺阁街上,命书榻教曰,贡市堂上率贡市人,还宫时锺漏街上待令。至毓祥宫大门外,降辇乘舆,入斋室,问安勿为之。出榻教少顷,上诣板位,行再拜礼,仍入室奉审,仍诣冷泉亭,行四拜礼,入室奉审,还御斋室,命书传教曰,当该不饬之头目中官,罢职,当该中官,并令该府拿问严饬。义浩曰,奉安阁行礼时,宝剑侍卫,经入内庭,事甚未安。当该摠管,并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仍诣延祜宫,行再拜礼,入室奉审如上仪,展拜后,问安勿为之。出榻教还御斋室,命书传教曰,诸司预备。通礼跪启外办,上乘舆出宫大门,降舆乘辇,至宣禧宫大门外,降辇乘舆,入斋室,问安勿为之。出榻教少顷,诣板位,行再拜礼,入室奉审,还御斋室,命书传教曰,头目中官推考,当该长番中官并罢职。有顷,通礼跪启外办,上乘舆出宫大门外,降舆乘辇,至彰义宫西门,降辇乘舆,入斋室,问安勿为之。出榻教诣藏谱阁板位,行四拜礼,又奉审如礼,仍诣懿昭庙,行再拜礼,入庙奉审,还御斋室,展拜后,问安勿为之。出榻教命书传教曰,诸司预备。通礼跪启外办,上乘舆而出,教好敏曰,俄者彰义宫西门外,侍卫杂乱,令兵判查问委折于各差备侍卫,可也。仍由宫大门,降舆乘辇,至锺阁前路,命书传教曰,贡市堂上,率贡市头目人入侍。仍驾少驻,贡市堂上金羲淳,率各贡各市人进前。上曰,使之陈瘼,可也。仍教羲淳曰,贡市人等如有所怀,自备局捧纳论理,草记禀处,可也。命退,羲淳率贡市人退出。好敏曰,俄者以彰义宫西门外侍卫杂乱,有令兵判查实以闻事,下教矣,问于兵判,则以为,交龙旗差备到西门外排设处留住,故各差备侍卫,因此杂乱云矣。仍进发,由敦化门、进善门、肃章门,至协阳门降辇所,降辇乘舆,命书传教曰,掌乐提调并罢职,当该典乐,令刑曹勘配,当该乐工,令刑曹取招后,严刑照律定配。又命书传教曰,不饬之兵曹判书,为先递差,其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传授命召。又命书传教曰,当该禁喧郞厅,为先汰去,令该府拿问严勘。又命书传教曰,军士房承旨推考。入协阳门,命出标信解严,由宣化门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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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义浩。行左承旨赵万元。行右承旨李好敏。左副承旨徐有闻坐直。右副承旨郑观绥。同副承旨申溆坐直。注书李纪渊式暇一员未差。假注书赵毅淳仕直朴来谦未入来。事变假注书韩锡祉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经筵。

○未时,日晕。

○赵万元,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申溆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经筵。

○李好敏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宋稚圭,掌令李永纯、洪圣肇,持平闵养世在外,洪羲弼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万元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赵万元启曰,行兵曹判书南公辙三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命召传授,一时为急,连违召命,终不承膺,事体所在,诚极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四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洪义浩启曰,假注书赵毅淳,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别兼春秋单朴绮寿。

○申溆启曰,左右史不可不备,别兼春秋朴周寿,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申溆启曰,翰圈为之事,命下矣,别兼春秋朴绮寿受由在外,只有别兼春秋朴周寿,检阅李光文二人,无以备员举行。曾经翰林一员,依例令该曹口传单付别兼春秋,以为牌招会圈之地,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别兼春秋单申在植。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单朴绮寿。

○传于赵万元曰,兵曹判书疏批已下,更为牌招。

○以司谏徐鼎辅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申溆曰,只推。

○传于洪义浩曰,当该承传色,从重推考。

○赵毅淳改差,代以朴来谦为假注书。

○奎章阁直阁四点,朴周寿、曺凤振、徐俊辅,以上取三人,奎章阁待教圈点四点,李光文、李龙秀、洪敬谟,以上取三人。

○传于洪义浩曰,政官牌招开政,内阁提学、直提学差出。

○申溆启曰,吏曹判书朴宗庆,参判闵耆显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参议宋冕载受由在外,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朴宗庆牌不进,参判闵耆显进,参议宋冕载受由,同副承旨申溆进。启曰,判书朴宗庆牌招不进,参议宋冕载受由在外,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为之。以金履度为工曹判书,徐荣辅、南公辙为奎章阁提学,朴周寿为奎章阁直阁,李龙秀为奎章阁待教,南公辙为军器提调,尹应大为兵曹正郞,金鲁文为庆安察访,洪奭周、李存秀为奎章阁直提学。锦丰君单朴仑寿,校书提调二单,徐荣辅、南公辙,副提调二单,洪奭周、李存秀,校理单朴周寿,正字单李龙秀。

○兵批,行判书南公辙病,参判朴圣集病,参议郑来百入直进,参知金履乔未肃拜,左副承旨徐有闻进。大护军单金履度。

○以全罗监司李冕膺状启,南原县民家失火事,传于徐有闻曰,闻甚矜恻,元恤典外,别加顾恤事,庙堂区划,分付。

○申溆启曰,明日朝讲,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赵万元启曰,新除授北兵使李身敬,时在会宁府任所,而有除朝辞赴任之命矣。密符则以前北兵使李元植所佩密符仍佩,谕书则安宝,使院吏赍传,何如?传曰,允。

○申溆,以弘文馆言启曰,应教洪羲俊,副应教洪冕燮,修撰李惟命,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赵万元,以兵曹言启曰,今四月十一日武臣宾厅武经讲书日次,而中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翰林本馆会圈三点,李纪渊、李龙秀、洪敬谟、朴齐闻、金阳淳,已上取五人。

○行兵曹判书南公辙疏曰,伏以,日吉辰良,礼展宫谒,銮跸稳旋,玉体万安,臣民庆幸,曷有其极?仍念臣,以才则文质无当,以性则疏懒恶烦,出谋发虑,尚矣毋论,筋力奔走,犹难自效。以臣之身,较今百执事之职,何者为当,则自知其不足居一,而荐被眷遇,兜揽华膴,恩山德海,终无酬报,荣涂要津,汔不知止。臣虽不自求而致此,毕竟国事无毫发之益,罪累有邱山之积,身与名俱败,则其与贪荣恋宠、丧廉没耻者,直五十步百步尔。臣每以此思量,几乎寝不安而食不甘矣,今此本兵重任,又奚为而至哉?夏官之设,始见于周官,大备于唐典,兵部掌民兵厢军、武举武选、金吾衙司、大将出征之事,职方掌城隍、堡塞、烽堠之数,驾部掌辇辂、车乘、厩牧、传驿之政,库部掌军器、仪仗、卤簿、什物、供帐之具,名虽一官,实兼众务,苟非文、武全材,望实俱著者,莫宜居之。臣少以文墨小技,备员禁近,无一报称,至于军旅之事,尤所未学,藉曰学之,矧此精力已衰,决知其不能堪矣。顾今疆域晏如,国家不以兵事为急,聊且假之于臣,政注之按例举行,财币之如干出入,若可使之东涂西抹,牵补架漏,而得一国最孱劣、至庸陋之一措大,名之曰大司马,则五营军校,其有不目笑而鼻侮之者乎?然此犹指向后措置,自外观瞻而言也。臣之所自矢者,量分度能,知足戒满,既往虽不可追,桑楡犹或自收,诚不欲以已试蔑效之身,尸居恋禄,更辱清朝,断断此心,神明可质,曾于辞东铨疏本,竭诚备陈。伏想圣明,其或记有之矣。东西虽殊,铨则一也,数三年来,迭据此席,有若非臣莫可者然,有知足戒满之心而无其实,有量分度能之言而无其践,守拙自在,则足可为平平无罪之人,而居然清议之见弃,而鄙夫之同归,无以自立于人世之间,岂不大可惧而深可念者哉?噫,君之于臣,虽曰义重,亦以恩结,臣之于君,虽以趋命为恭,而亦以不进为礼,保全终始之谓相须、相悉,拘执不舍之谓拂其素性,守廉隅,所以存礼防也,持一身,所以尊朝廷也,受符事急,召牌踵临,而揆分揣义,承膺无望,玆敢披沥肝血,仰渎崇严。伏乞圣慈,谅臣至恳,亟赐递免,以幸公私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以卿之才望,岂不堪大司马之职耶?授符事重,即为入来肃命。

○行大司成李文会疏曰,伏以,祗谒诸宫,圣慕克伸,回銮万安,群情胥忭。仍伏念,臣于前月,偶经重疾,真元尚未苏完,陈力姑非暇论,而间者享官特进,未敢言私,触冒雨风,添感叫苦,此际伏奉除旨,以臣为成均馆大司成者,臣于是,抚躬惭惶,若无所容。臣之叨忝见职,亦已屡矣,虽缘怵畏严命,或尝一再出膺,而未始不屡犯逋慢之罪者,诚以人器之太不相称,情势之本自难安故耳。且况昨冬庆科,猥膺试命,未几大僚之箚,盛陈科场之弊,大抵锁院之规,昉于唐、宋,乃所以截内外之限,杜伪幸之迳,而其制甚美,其法至严,近来世道日下,奸窦百出,欲言其详,良觉寒心。此皆由于有司之溺其职,奚可专责乎士习之不古,而第其所论诸条,虽无指的,苟或为主司,而一毫疑似于是,则揆以常宪,合置何辟?伊时诸臣之新经试役者,举皆陈疏自引,臣亦试官中一也,今玆职名,又在考试,顾何敢诿之以官是宿趼之地,科异大比之制,而厌然行公,以增一世之笑骂也哉?以情以病,趋承无路,冒违召命,短章自列。伏乞圣明,俯垂鉴谅,特许镌递臣职名,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大僚之箚陈,只举科弊而言,于卿何有?勿辞行公。

○兵曹参知金履乔疏曰,伏以,臣茕然含恤,苫垩三载,视息苟延,丧制甫讫,而除旨居然再及矣,臣闻命以来,怛焉而疚,惕然而惊,谓可以进身乎,则馀哀未忘,心肝如摧,谓不可以进身乎,则逖违已久,衷情自激,左右揣量,历日惝恍,诚不知何以为心也,噫,凡人之情,有子而莫不冀其荣显者,岂不以子之荣显,为能养其亲,而已享其乐也,若臣则不然,以臣之不肖,而备官于朝,可谓荣矣,而愚昧冥,动辄颠沛,流离契阔,适足为亲忧,而其于人子之职,未尝一分为也,幸赖我殿下天地之仁,旷绝之泽,既拯之于坎阱之中,又使遂其便养之愿,特畀藩臬之任,得有奉檄之喜,臣母子兄弟,聚首攒祝,谓此日之永久,庶至愿之少伸,而风树不定,奄缠至痛,呜呼,朝家之德意,若是隆厚,而臣之命涂,至此畸穷,则是诚臣之不孝无状,获罪神明之致,虽其顽若木石,一缕仅全,亦何忍彯缨结绶,复事荣涂之驰逐哉?念臣昔在殿下铜龙之日,叨陪横经之席,而中间七载,迹阻轩墀,起废之后,重入修门,依近耿光,曾不数月,旋即出藩,继而守制,星霜屡换,恋结愈积,今此恩命之下,不俟驾屦,固臣分义情理之所当然,而其奈私怀蕴轖转身不得,何哉?且臣宿抱贞疾,齿发早颓,丧威销削,荣卫益亏,今当换节之际,重添痰眩之症,食饮全却,呻吟不绝,宛转床玆,为日已多,以臣之情之病,实无束带供职之望,玆敢披沥衷恳,仰渎崇严。伏乞圣慈,俯垂哀怜,特察悲苦之情,兼轸疾痛之呼,亟赐镌改,俾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庚午四月十一日卯时,上御诚正阁。朝讲入侍时,特进官李晩秀持《诗传》第一卷,右参赞吴载绍持《诗传》第一卷,特进官赵德润持《诗传》第一卷,同知事洪奭周持《诗传》第一卷,参赞官郑观绥持《诗传》第一卷,献纳郑元容持《诗传》第一卷,侍读官赵锺永持《诗传》第一卷,检讨官赵琮镇持《诗传》第一卷,假注书赵毅淳持《诗传》第一卷,记注官李仁迪持《诗传》第一卷,记事官李光文持《诗传》第一卷,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奏新受音,锺永读自遵彼汝坟,止汝坟三章章四句,仍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命陈文义。锺永曰,《汝坟》之诗,前二章言夫妇之情,后一章言君臣之义,民于安乐无事之时,亦难保其审于君臣之义,而况于劳苦倦极之时,能爱其君如父母者,若非文王之盛德,则何以致此哉?文王所以为民父母者,亦非恭己正南面而已,即其视民如赤子,常存抚爱故也,盖人子之于父母,问衣燠寒,问何食饮,以至疾痛疴痒,无不闻知,而至于赤子,虽有饥寒劳苦,其情不能自达,故为民上者,必先察民情,尽其怀保之方,如保赤子者此也。虽以文王之使民者言之,民莫不以土木兴作之役,谓之劳苦,而经始灵台,庶民子来者,以文王之心,出于与民同乐,而非出于峻宇雕墙也,民莫不以干戈征伐之事,视以死地,而周王于迈,六师及之者,亦以伐密伐崇之役,出于安民之计,而非出于穷兵黩武也,君之视民,如视赤子,则民既信爱于其君矣,虽有劳役,岂可惮乎?今殿下忧民惓惓,屡形于丝纶,向来八道民隐之下问,亦出于至诚恻怛之意,则民固仰望殿下,如父母之迩,而殿下不以视赤子者视民,则民将何恃而为命乎?三代之治天下,莫不本之于人情,而今时之民,即三代之民也,其为治法,亦无古今之殊焉,窃愿殿下,每于察民情之道,必尽先事之忧,懋实之惠,使为斯民者,仰戴父母,如文王之盛时焉。上曰,下番陈之。琮镇曰,《汝坟》章即南国之诗,而周公采而编之《周南》,夫汝坟之地,在岐周之南之左,江、汉之地,在岐周之南之右,而汝、汉之间,闾巷歌谣,必多可观,而惟以庶人妇女之二诗录之者,实有周公之微意存焉,盖匹庶之女,揆以常情,则情爱狎昵之私,难以克去,而尊君亲上之意,鲜能深知,故杕杜言我心伤悲,《伯兮》言甘心首疾,岂有劝以德义乎?惟此《汝坟》之妇女,爱慕文王,而曰,父母孔迩,以告其夫子,则即此可见男女皆化于文王之教也,民之视文王为父母,则文王视民如赤子之心,亦可推见矣。夫文王修齐之化,固是大本,而若其推行之道,亦资乎周、召之赞治承流,虽以文王暨太姒之德,若非周、召协辅对扬之功,则汝、汉四十国之间,恐未必沐化之若是溥博也,譬之上天,以生物为心,而犹不能独运,必资乎坤道,虽天地合德,而若非四时之吏,五行之佐,则万物亦何以咸遂乎?此是诗外之意,而亦自有灼然可推者矣,今日环东土亿兆生灵,爱戴我殿下如父母,是亿兆生灵,皆殿下赤子也,殿下亦宜视之如赤子,深推修齐之化,广布怀保之德,仰体天地生物之心,并究周、召宣政之方,使愚夫愚妇,皆知爱君亲上之义,则可以与周比隆矣,适因文义,敢此仰陈,伏愿深留圣意焉。上曰,西壁陈之。载绍曰,臣别无可达之辞矣。上曰,同知事陈之。奭周曰,诗者,曲陈小民之情,民之室家忧乐,无不载之,则非但此章而已,此三章,即是妇人,喜其君子行役而归之意,则观《诗》之法,无出于曲察人情,为君上而不能曲察人情,则民必有饥馑疾苦,散而之四之患矣。顾今民忧溢目,奠安之民无多,殿下于此父母孔迩之句,恻然动心,曲察民情,使匹夫匹妇,无不得其所之患焉。昔者英庙朝,讲《鸨羽》之诗,圣念至及于边戍,伏愿殿下,每体念于此等诗,期有讲学之实效,是臣区区之愿也。上曰,特进官陈之。晩秀曰,上下番玉堂及同知事,皆已陈达,臣别无可达者,而此章有曰,父母孔迩,文王之化,非但及于此江、沱、汝、汉之间而已,三分天下有其二之地,尽如是矣。先朝二十五年,西自义州,南至东莱,民间疾苦,守令治否,无不洞察,况如此灾荒之时,则凡何道何民之饥穷者,自上无一不下烛,上自朝绅,下至小民,无有远近内外,皆有光明烛一炷,恒在头上臣之参见,如昨日矣。今殿下爱民忧民之诚,非不恳恻勤摰,而恐未如前日之盛矣,今殿下日开三讲,小臣乐而进,欣然而退,第臣等则近侍也,故知如此盛举,而彼八方之民,则不知殿下于宫中,如何为政,如何爱民矣。伏愿殿下,远法文王,近法先朝,使八方之民,亦如臣等之密迩,以为孔迩之天焉。上曰,所陈切实,当留念矣。德润曰,诸臣已为陈达,臣无可陈者矣。上曰,参赞官陈之。观绥曰,臣亦别无可达之辞矣。上曰,此章专是文王之教化,而民之思望之情,至有父母孔迩之语矣,何以则可以致此乎?锺永曰,俄者已有所仰陈,而常以如伤若保之念,克尽察隐恤穷之道,则何患于文王时之不如乎?晩秀曰,大哉王言,有此何以致此之教矣,非但今日当此章而已,伏愿殿下,每于常时,念念不已焉。奭周曰,文王德化,行于闺壸之内,而其化乃及于江、沱、汝、汉之远,后世人君,每以幽独之中,隐微之际,为人所不知而不加慎焉,殊不知感应之理,捷于桴鼓也。今殿下诚于燕闲幽独之际,提掇修省,一如临筵对卷,晋接臣僚之时,则斯民之蒙被圣化,自当有不期然而然者矣。上曰,文王率商之叛国以事纣,则此可见文王之圣,而叛国何能以文王之命,至于事纣耶?锺永曰,纣之政酷烈,而文王以德化施于民,真所谓饥者易为食,渴者易为饮也,以故虽有纣之叛国,赖文王命,犹不得不事纣矣。上曰,叛国何不归文王,而犹有事纣者乎?锺永曰,圣人者,公天下之心也,未尝以天下自私也,故三分有二,亦是民心所归,不得已而有之也,所以叛国虽多,而亦不遽归于文王者矣。上曰,若无文王,而使殷纣,全有其三分之二,以之为治,则民将何如耶?锺永曰,既云叛国,则民心已离矣,既云王室政酷,则君亦虐其民矣,上下相忘,尤无可论者矣。上曰,虽使他国之不如文王教化者,率此叛国而事之,纣政既如彼,则民之怨必将不归于他国矣。锺永曰,圣教然矣。晩秀曰,圣体,若何?上曰,一样,各殿宫气候亦一样矣。晩秀曰,时任阁臣无实职,则口传付军职,例也,原任直阁沈象奎,时非检校,而口传付军职,有违格例,当该兵曹堂上,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元容进前跪。上曰,只举末端,可也。元容曰,罪人克观,以妖任之同气,凶谋逆节,烂熳同参,而严讯之下,抵赖不服,未克究核,未及承款,王章莫伸,舆愤莫泄,请金甲岛为奴罪人克观,更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王法。上曰,不允。出举条元容曰,逆贼尚鲁,即是千万古所未有之剧贼,而孥戮之典,既施旋寝。噫,此贼之未伏王章,经自殒毙,已极神人之愤矣,假使此贼,顽然尚在,则千剐万斫,不足以惩其罪,孥之戮之,在法当然,凡系祖宗朝金科玉条,犹或随时变通,则今此追孥之禁,自近年断然定行,守之太固,致使应行之律,不得施于此贼,万有一日后恶逆之如尚鲁穷凶者,抵赖不服,顽忍经毙,则孥戮之法,其将不施乎?罪在罔赦,事关后弊,请逆贼尚鲁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元容曰,德相、尚喆、九宗三贼,无非极逆大憝,罪关宗社,而台阁传启,积有年所,王章未伸,舆愤愈切,何幸先大王严惩讨明义理之圣念,廓挥乾断,特降允兪,而传旨未及颁下,此乃先朝既成之命未卒之志也,今当新化休明之日,不可使凶孽逆种,晷刻偃息于覆载之间,请亟下三启传旨,令攸司即速举行焉。上曰,不允。出举条元容曰,逆鏔罔赦之罪,已悉于前启,今不必更事胪列,而幸赖我慈圣殿下廓挥明断,特施正法之典,举国弸塞之冤愤,可以少泄,而今既决案正法,则孥戮之法,便是应行之典,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元容曰,噫嘻,痛矣,今番岭贼之其所驱率,虽曰,锄耰棘矜之徒,而其中李戒国、刘用孙、金金乭三汉,俱以凶逆奴属,被其诳诱,受其指使,䝱驱村丁,自作前矛,半夜官门,突入跳踉者,已极凶狞,而贼魁凶言,无难傅,说于推核之时,看作能事,节节顽恶,论其罪犯,决不可以岛配远窜而止,请绝岛为奴罪人李戒国、刘用孙、金金乭,亟令王府,夬施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元容曰,噫,李东万,本以妖邪之物,兼以狡慝之性,出没跳踉,踪迹阴秘,奔走营逐,心术鄙悖,为世唾骂,不齿侪类者,亦有年所,而今于悖疏悖通,其所烂熳排布,缔结和应之状,绽露无馀,则渠当即地款服,自伏常宪,而始于事发之日,慌忙投疏,欲为掩匿欺蔽之图,终于讯推之际,反复呑吐,敢生掉脱之计者,究厥心肠,尤极巧恶,是宜益加刑讯,到底盘鞫,而究核未竟,遽置末勘。噫,今此酌处,虽出于好生之德意,其在诛乱去慝之道,决不可挠屈王章,请古今岛定配罪人李东万,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夬施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元容曰,枭示罪人性世,与剧逆载荣,一而二二而一也,换着军服,潜入禁庭,妆出缠带,暗售网打,是何等排布设施,是何等凶谋秘计也。设鞫七朔,根因窝窟,终未究核,只施枭示之律,舆情之愤惋,固无可言,而不可以已为枭示,不施常施之律,请枭示罪人性世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元容曰,新除授正言赵贞喆时在京畿长湍地,司宪执义宋稚奎时在公忠道怀德地,掌令李永纯时在京畿振威地,掌令洪圣肇时在黄海道黄州地,持平闵养世时在公忠道鸿山地,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上曰,依启。出举条命观绥书传教曰,检校待教朴绮寿陞六。命书传教曰,直阁、待教圈点为之。命书传教曰,翰圈为之,前检阅朴绮寿别兼口传差下,命书传教曰,检提学金祖淳、李晩秀,检校直提学朴宗庆,检校直阁洪奭周、李鲁益,令本阁牌招,仍命经筵诸臣先退,晩秀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十一日午时,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同知事闵耆显持《诗传》第一卷,特进官赵德润持《诗传》第一卷,参赞官洪羲浩gg洪义浩g持《诗传》第一卷,侍读官赵锺永持《诗传》第一卷,检讨官赵琮镇持《诗传》第一卷,假注书赵毅淳持《诗传》第一卷,记注官李仁迪持《诗传》第一卷,记事官李光文持《诗传》第一卷,武臣行护军尹頣东,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奏新受音,锺永读自麟之趾,止麟之趾三章章三句,仍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命陈文义。锺永曰,此章专言文王后妃之仁厚,以及于公子之仁厚者也,仁厚二字,乃是《麟之趾》张本,而后妃公子之仁厚,亦由于文王之仁厚矣,先儒所论仁之一字甚多,或曰,仁者心之德而爱之理,或曰,仁者天地之正理,或曰,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或以克己复礼为仁,或以敬恕为仁,而若以管摄此心之要切处为言,则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则仁在其中矣,一句语最好着工,盖天下事物之理,常在方寸,心德自全故也。文王天资固是圣人,而仁之为体,得于缉熙之学者居多,后之欲致麟趾之仁者,曷不以文王之学为学哉?我家家法,本自仁厚,圣子神孙,继继承承,式至今日,元良诞降,景禄弥昌,关睢麟趾之盛,幸得以仰见矣,而圣学益勤,三讲日开,文王缉熙之工,殆无加焉。夫所谓缉熙者,接续光明之谓也,一有间断,则岂能求其博学笃志切问近思之效耶?惟愿圣上,不自满暇,日新又新,养得仁体,贻厥燕谟,以致麟趾之盛,则窃谓万亿年无彊之休,自今伊始矣。上曰,下番陈之。琮镇曰,《麟之趾》之义,既以文王后妃,比拟于麟,以其公子,比类于趾,至于吁嗟麟之麟,直以其公子喩之曰麟也,大抵麟之性仁厚,而古之人谓之王者之瑞,或谓黄帝、尧、舜之时皆有麟,至事不经,见此难臆信,而獜之有无,亦非有轻重于治化矣。昔庚戌之岁,孔子诞生之时,麟吐玉书,以绣绂系獜角,此固千古称道之盛,而惟此麟趾之麟,虽非真麟而最为千古之吉庆矣,夫麟趾章之仁厚,孰不称颂,而徒知仁厚之为仁厚,而不能深究仁厚推行之政,则是不过徒善之归,此奚足与论于可兴可观之义哉?程子曰,有《关雎》《麟趾》之意,可行周官法度,夫周官法度,固不可徒行,而若仁厚之心,不能推行,则亦何能使民物,并囿于春风和气之中哉?且文王既有百世本支之盛,凡周之士,亦世其美,譬若獜凤之为圣世瑞也,读诗之法,推其兴比之旨,寻其言外之意,方为周洽圆备。伏愿殿下体念焉。上曰,同知事陈之。耆显曰,麟之趾之定之角,自下而上也,公子公姓公族,自近而远也,以彼兴此者,莫非文王刑家之化也。文王修身而后妃化之,后妃修身,而子孙宗族皆化之,则《大学》修齐治平之道,备于此矣,人主一身,为万化之本,一或不正,则无以正其家,一有不诚,则无以正其心,且自期之道,亦必以尧、舜、文王之治天下看,作当为之事矣。伏愿殿下于此等文字,亦必以一诚字推去,以跻于治平之域焉。上曰,特进官奏之。德润曰,玉堂及同知事已为陈奏,臣无可达者,而文王以天纵之圣,资缉熙之工,日新又新,故后妣之德又如此,致有此公子公族之多,则此岂一时之效哉?今殿下又以天纵之圣,日三开讲,从此而庶几乎文王之德矣,臣父于先大王胄筵日三讲之时,十年出入矣,每于讲筵,以作撤无常,则易有妨于圣学之缉熙,仰达矣。伏愿殿下,无或间断焉,小臣再次登筵,既无文义之所陈,敢以家庭所闻之言奏之。伏乞体念焉。上曰,文义外所奏切实,当留念。上曰,参赞官陈之。义浩曰,诸臣已奏,臣无可达者矣。上曰,此言德修于身,而子孙宗族,皆化于善,何以则德可修而致此美耶?锺永曰,德者,得乎天而自有者也,修之一字,始为人之着工处,而修德非他也,只从典学上推去矣。上曰,序以麟趾为《关雎》之应,由《关雎》之化,而有此麟趾之庆耶?锺永曰,圣教然矣,先有《关雎》之德,故能有麟趾之仁矣。上曰,《关雎》以下诸篇中,惟兔罝章,可见政化及处,而其外皆形容圣德而已,此诗则只言獜趾公子,不言文王后妃之德,抑不言圣德,而圣德政化,亦自在其中而然耶?锺永曰,麟者四灵之一,而最称为仁兽者,既曰麟矣,则麟之一字,已非凡君世主所可方也,惟文王后妃,可以当之矣。耆显曰,孔子曰,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凡人君教化之行于天下者,莫不自家而国,国而天下矣,《周南》诗中,以政治论之,则似是一《兔罝》章而已,今此麟趾等诗实皆政化之所自出矣。上命掩卷,仍命经筵诸臣先退,耆显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十一日未时,上御诚正阁。夕讲入侍时,同知事闵耆显持《诗传》第一卷,特进官赵德润持《诗传》第一卷,参赞官申潊持《诗传》第一卷,侍读官赵锺永持《诗传》第一卷,检讨官赵琮镇持《诗传》第一卷,假注书赵毅淳持《诗传》第一卷,别兼春秋朴周寿持《诗传》第一卷,记事官李光文持《诗传》第一卷,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奏新受音,锺永读自维鹊有巢,止鹊巢三章章四句,仍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命陈文义。锺永曰,此章即文王正家之化,及于南国者也,三章中虽无《关雎》之窈窕淑女,《何彼秾矣》之曷不肃雍等句语,而其曰之子于归,百两御之,则车服之盛可观,即此而知其有当此盛仪之妇德者矣,曷不肃雍者,即天子女下嫁而不挟贵之德,虽与此诗诸侯女嫁诸侯之义,略有不同,而所以和敬之道,则自天子达于庶人,所以齐家者一也,故尧之观厥刑于二女,文王之刑于寡妻,莫不于敬字上推去,故《二南》之化,本于齐家,齐家之道,本于修身,修身之要,则敬为之本,敬之一字,于舜、文王刑于之德,尤为本焉,伏愿体念焉。上曰,下番陈之。琮镇曰,周公采此《鹊巢》诸诗,被之管弦,用之乡党邦国,以为化天下之资,且燕礼,《二南》为房中之乐,乡饮乡射,皆合乐《关雎》、《鹊巢》,夫文王以后,成、康之化,足验诗之有实效也,然而百代之下,未闻《鹊巢》之风,复行于世者,政坐徒读章句,不能体认也,夫诗之教诚大矣。伏愿圣上,深推修齐之化,以寓诗道之教,则风动之化,庶几有其效矣。上曰,同知事陈之。耆显曰,《周南》之《关雎》,《召南》之《鹊巢》,同是闺门之化,自近而远,其诗也哀而不伤,乐而不淫,诗之出于性情之正者也。伏愿殿下于此诗,深加体念焉。上曰,特进官陈之。德润曰,臣无可达者矣。上曰,参赞官陈之。潊曰,臣亦别无可达者矣。上曰,此诗犹《周南》之有《关雎》,若无《关雎》,则此诗无由作,而由此诗而文王后妃之德,尤可以观乎?锺永曰,《关雎》、《鹊巢》,固为相应,而以言乎德化,则自近及远,自上达下,有所分别矣。上曰,二诗之弁于《二南》者,固各有本旨,而此时文王,未及为天子矣,若为天子,则文王后妃之德,或有同异于此时耶?锺永曰,文王上而为天子,则德化似尤胜矣。上曰,观诗之法,似不当如此矣。文王为天子之时,亦当如此时之化矣。上命掩卷,仍命经筵诸臣先退,耆显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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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义浩。行左承旨金鲁敬未肃拜。右承旨徐有闻坐直。左副承旨宋知濂未肃拜。右副承旨李鲁益。同副承旨申潊坐直。注书李纪渊式暇一员未差。假注书朴来谦仕直。事变假注书韩锡祉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经筵。

○申潊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经筵。

○郑观绥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宋稚圭,掌令李永纯、洪圣肇,持平闵养世在外,洪羲弼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潊启曰,假注书朴来谦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以献纳郑元容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申潊曰,只推。

○传于徐有闻曰,义州府尹留待。

○传于郑观绥曰,义州府尹入侍。

○备忘记,义州府尹赵兴镇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传于徐有闻曰,当该中官,令该府拿问严处。

○传于徐有闻曰,承传色李允吉罢职,代加设长番内官李奇远差下,政院知悉。

○申潊,以奎章阁言启曰,新除授提学南公辙,直提学洪奭周,直阁朴周寿,待教李龙秀,待明朝牌招察任,而提学徐荣辅,时在藩任矣,以藩任除拜阁职,则曾有递来后肃谢之例,以此意自本阁下谕,直提学李存秀,时在京畿安山地,乘驲上来事,一体下谕,何如?传曰,允。

○传于申潊曰,承旨未差之代,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存秀落点。

○申潊启曰,新除授行左承旨李存秀,时在京畿安山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宋知濂落点。

○申潊启曰,新除授右副承旨宋知濂,时在光州牧任所,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传于申潊曰,当该承传色,从重推考。

○申潊启曰,行都承旨洪义浩,行左承旨赵万元,行右承旨李好敏不为仕进,左副承旨徐有闻须资出去,右副承旨宋知濂在外,院中只有臣一人,伴直无人,左副承旨徐有闻,所当牌招,而拘于厅规,不得请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传于申潊曰,当该中官为先罢职,令该府拿问,严勘。

○申潊,以奎章阁言启曰,牙牌体重,无敢违召,曾有受教定式,而直阁朴周寿,谓有情势,不为承牌,事体所在,万万未安,所当重勘,而本阁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申饬入来。

○申潊,以奎章阁言启曰,新除授直阁朴周寿,饬教之下,无意承膺,牙牌事体,何等重大,而一向违召,事未前有,揆以法意,万万未安,本阁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饬教之下,如是屡烦,极为骇然,委折令政院问启以入。

○申潊启曰,问启以入事,命下矣。问于直阁朴周寿处,则以为,臣前后所叨之职,无非滥受,而臣何尝固辞必递也,至于新除阁衔,臣有臣父遗言,昨日会圈,臣仲父之引病径出,诚有以也,臣情到此,抑塞哽咽,五内摧裂,虽知牙牌之所重,而不有受教,敢违召命,臣罪臣实自知,岭海金木,惟俟处分,此外无他可达之辞云矣,敢启。传曰,此事予素洞烛者,玆因启辞,益加怆然,但故重臣遗言,是惧盈之美意,自上授除,亦是以直阁之地处,故有此阁职之除,此亦予之所有意而命也,然终若以此,难于行公,逡巡辞避,则一肃之后,来头岂无体谅之道?牙牌体重,阁衔自别,不可一向违召,严饬肃命。

○以应教洪羲俊,副应教洪冕燮,修撰李惟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申潊曰,只推。

○申潊,以弘文馆言启曰,应教洪羲俊,副应教洪冕燮,修撰李惟命,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申潊曰,左承旨、右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金鲁敬、李鲁益落点。

○申潊启曰,明日朝讲,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申潊,以奎章阁言启曰,新除授提学、直提学、直阁、待教,教旨安宝次,濬哲之宝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潊,以奎章阁言启曰,本阁直提学新除后校书馆副提调,自本阁启下,曾有定式矣,新除授直提学李存秀、洪奭周,例付校书馆副提调,吏曹误为单付,自本阁虽不必更为启下,而该曹之昧例举行,事甚未安,当该政官,推考,何如?传曰,允。

○徐有闻,以赈恤厅言启曰,今日中部四十三契一百六十一户,西部城内二十五契三百七十四户,南部五十四契一千七百七十二户,米三百六十二石二斗,分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禁府启目,中官许昌福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长番内官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中官李昌成、赵文远等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长番内官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禁喧郞厅具明源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侍从,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

○庚午四月十二日卯时,上御诚正阁。朝讲入侍时,右参赞吴载绍持《诗传》第一卷,知事金羲淳持《诗传》第一卷,特进官李普天持《诗传》第一卷,李尧宪持《诗传》第一卷,参赞官徐有闻持《诗传》第一卷,司谏徐鼎辅持《诗传》第一卷,侍读官赵钟永持《诗传》第一卷,检讨官赵琮镇持《诗传》第一卷,假注书朴来谦持《诗传》第一卷,记注官金良倜持《诗传》第一卷,记事官李光文持《诗传》第一卷,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奏新受音,锺永读自于以采蘩止章四句,上命奏释义,锺永解释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命陈文义。钟永曰,此章即诸侯夫人诚敬奉祭之诗也,诚敬二字何处不宜?而奉祭之时,尤宜致诚者,以其格神之道,非诚莫可故也,盖诚之为字,其义至精,虽以汉儒博学,亦未曾说破,至于宋儒而后,为说甚多,有云不息之为诚,又云不欺之为诚,程子则曰,无妄,朱子则又加真实二字,殆无馀蕴,而若以经传所载观之,则《中庸》一书,始盛言之,其发言处则十六章所云微之显,诚之不可揜一句是也,以此诚字,接续为说于齐明盛服,以承祭祀之下,则又是以诚格神之验也,故孔子所云明乎郊社禘尝,则治国如示掌者,非谓只此一事,可办治国也,即其事事物物皆有实理,而聚精会神,自此发见故也,《易》所云盥而不荐,有孚颙若,亦言其盥手酌鬯之初,诚意之专一,有加于未及荐献之时,故孚信所及,为民颙仰者也,然则治国临民之际,亦有奉祭致诚之可验其妙者,此虽不过妇人之一事,而亦须广览善推,存诚意于治法之间,恐好矣。上曰,下番陈之。琮镇曰,此诗言南国夫人,亦被文王之化,能以诚敬奉其祭祀,夫以丈夫男子,能尽诚敬之道固难矣,而其以夫人能如是也,尤为可贵矣,当时诸侯之祀宗庙也,笾䇺之实必备矣,肥腯之牲必荐矣,而此独举其沼池之蘩而言之者,可见其在诚而不在物也,若使诚意浅薄,则虽腆爼明粢,神且不格矣,使诚意洞属,则虽涧谿之毛,蕰藻之菜,可荐于神明,故《易》曰藉用白茅,孔子释之曰,茅之为物薄而用可重也,惟此《采蘩》之咏,意盖类此矣,然而南国夫人之能如是,实由文王之化,则周家重祀典之意,亦可仰认矣,试就思齐诗一篇,参互看之,其首章言思齐太任,文王之母,太姒嗣徽音,其次章言惠于宗公,神罔时恫,刑于寡妻,以御于家邦,又其下言雍雍在宫,肃肃在庙,由此推之。文王追远之德,奉先之孝,以至刑家之化,覃及南国,致有《采蘩》之诗焉,且此诗之末,继言僮僮祈祈,正若记所谓陶陶遂遂,如将复入,尤可见诚敬之心,犹在于既祭之后也。大抵人主明诚居敬之工,推孝化民之道,政宜一念洞属,恒若祖宗之灵,陟降在上,虽燕闲幽独之际,俨若观盥之时,至若事天也临民也,常存如承大祭之意,则其为圣学就将之道,风化导率之方,大有实效也必矣,伏愿圣明,深加体认焉。上曰,参赞陈之。载绍曰,玉堂上下番所奏,极为该备,臣无容更陈矣。上曰,知事陈之。羲淳曰,大抵祭祀,礼之重者,圣人有言曰,明乎郊社之礼,禘尝之义,治国其犹视诸掌乎?其所谓明者,只在乎诚敬二字而已,是以郊焉而天神格,庙焉而人鬼享,苟如是也,其诚敬之能尽,槪可见矣。夫以男子之学识闻见,而能尽诚敬,犹以为难,况妇人之识见,不及男子,而亦能致诚尽敬于祀享之礼者,顾不尤难耶?且妇人而如是,则男子教导之有素,亦可见矣,𬞟蘩至微之物也,采蘩至小之事也,而可荐于鬼神者,以其有夫人诚敬之故也,妇人之无知,而能为男子所难为之事者,以其有男子齐家之化也。昔文王有刑妻御邦之化,而周家治国之化,实不外是,是以观于南国夫人之诚敬,而可以见诸侯齐家之治矣,观于诸侯齐家之治,而可以知文王造端之化矣,难化者妇人,而妇人能化,则斯为圣化之极处,凡人犹然,况为人主者,御于家邦,其可不勉于齐家二字乎?伏愿圣明,常常存心于齐家二字,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特进官陈之。普天曰,臣别无仰达之文义矣。尧宪曰,臣亦无仰达者矣。上曰,参赞官陈之。有闻曰,臣亦无所仰达矣。上曰,《采蘩》章,是南国夫人,被文王之化,能尽诚敬,以奉祭祀之诗,而诚敬二字,最为宗旨,夫诚敬工夫,事事物物,无处不当者也,俄者玉堂,亦有所陈,而何以则非但祭祀,随处诚敬,能如祭祀之时乎?钟永曰,诚是不息之工也,敬是主一之义也,每事每物,务有主宰,无所间断,则诚敬工夫,斯为至矣,其要专在于存心与不存心之间矣。上曰,夙夜在公之公字,当从朱子注耶?钟永曰,然矣,盖谓宗庙之中也。上曰,公桑之说亦好耶?钟永曰,既存两说,则臣不敢妄论,而但奉祭时诚敬,固当倍加于蚕事,且僮僮祈祈等文法,宛似祭祀时貌样矣。上掩卷,命台谏进前。鼎辅进伏奏曰,臣本空疏,耳目之任,自知不合,而新除亚谏,尤不近似,此际朝讲有命,庚牌屡降,感恩怵义,冒没出肃,而因仍行公,断无其望,况臣于合启,私义难安,曾叨台地,屡蒙体谅,则揆以前后,宜无异同,以此情悰,何可蹲冒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上曰,依启。出举条命台谏先退,鼎辅退出。仍命经筵诸臣先退,载绍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十二日午时,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义州府尹同为入侍时,知事金羲淳持《诗传》第一卷,特进官李普天持《诗传》第一卷,参赞官郑观绥持《诗传》第一卷,侍读官赵钟永持《诗传》第一卷,检讨官赵琮镇持《诗传》第一卷,假注书朴来谦持《诗传》第一卷,记注官金良倜持《诗传》第一卷,记事官李光文持《诗传》第一卷,宗臣西春君烨,武臣行副护军赵文彦,义州府尹赵兴镇,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奏新受音,钟永读自喓喓草虫,止章七句,上命奏释义,钟永解释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命陈文义。钟永曰,此诗即大夫行役,而其妻思念者也,大抵诗三百篇,皆欲使人得其性情之正,而直就七情发处,曰忧心,曰心悦,曰伤悲,全篇之以此说去者,则此诗为最,一妇人之忧于当忧,喜于当喜,亦关风俗,至云南国被化,则其大夫其国君性情之正,尤可知矣。盖七情者,圣凡所同有,而既发以后,自有中节不中节之异,故朱子亦云未发之时,气不用事,有善而无恶者此也,苟非恒存涵养之功,则发时虽欲中节,何可得乎?我殿下于政令施为之际,虽无过用七情,以示于群下者,而仰惟殿下,追列圣艰大之业,则必有忧思矣,念先朝付托之重,则必有哀慕矣,上奉殿宫,问寝视膳,日承气候康宁,则必有欢喜之诚矣,或于政令举措之际,群下有不善奉行者,则亦必有怒处矣,此外之万机酬酢,亦无往而非七情所用,则遇事接物,果皆一一中节乎?如其发皆中节,则尧、舜、汤、文之圣,无以过,万一或有不中节之时,则其为累于德而害于事,岂小忧也哉?如《草虫》诗所言者,只是闾巷贱卑之发于情者也,固不足论,而处于帝王崇高之位,则所任至大,尤不可忽焉,每于事物未接之时,恒懋存养之工,事物方受之际,更加省察之方,以致中和之极工,臣所仰望者矣。上曰,下番陈之。琮镇曰,此章即行役大夫之妻,思其君子,而发之为诗者也,大抵思字之义,引伸而论之,心之发为思,思之正为懿,故孔子云,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且《洪范》言思曰睿,睿作圣,夫三百之诗,皆由于思,作圣之工,亦由乎思,思之所系,若是綦重,思之当慎,亦若是紧要。夫此心本虚之时,即这思之前也,酬酢事为之时,即这思之后也,这思之时节境界,即若周濂溪所称善恶之几也,此学者所宜深加省察,毋至差毫谬千之患也。若或及其对人接物之际,方欲慎其思,则是gg时g已晩矣,事为之间,虽有差失过误,已无及矣,必先于幽独燕闲之际,务加涵养用敬之法,以澄其本源,以立其根基,久久真积,然后随感而发,触事而动,必免发无中节之患,虽喜怒哀乐,皆得其宜,可无此心走作之弊,酬酢万变,庶可皆得其正,此虽此章本旨之外,而亦有临文推类之方,伏愿深留圣念焉。上曰,知事陈之。羲淳曰,此章别无文义,而儒臣所奏尽好矣,臣则别无可以仰奏者矣。上曰,特进官陈之。普天曰,臣亦无可达之文义矣。上曰,参赞官陈之。观绥曰,臣亦无可达矣。上曰,大夫之妻,因其时物之变,思其行役之苦,则可见文王之化,往而益深,诗人之意,亦足可见,而此不过思其君子而已,别无深意之可见者乎?钟永曰,圣教诚然,然而无可见处,政有可见处也。上曰,大夫行役,是文王往灵台时行役耶?钟永曰,既云大夫在外,则似是大行役,而别无注释之所出者矣。上掩卷,命义州府尹进前奏职姓名,兴镇进奏职姓名讫。上曰,义州异于他处,系是关防重地,且与彼地接境,下去后须小心着实为之也。又教曰,七事除之,承旨宣谕,可也。观绥承命宣谕讫。命义州府尹先退,兴镇退出,又命经筵诸臣先退,羲淳等退出。上命书传教曰,今日入侍下番玉堂,文义之际,奏对低微,从重推考。又命书传教曰,承宣承书之际,有所做错,罢职。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十二日未时,上御诚正阁。夕讲入侍时,知事南公辙持《诗传》第一卷,特进官李尧宪持《诗传》第一卷,参赞官申潊持《诗传》第一卷,侍读官赵钟永持《诗传》第一卷,检讨官赵琮镇持《诗传》第一卷,假注书朴来谦持《诗传》第一卷,记注官刘㵙持《诗传》第一卷,记事官李光文持《诗传》第一卷,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奏新受音,钟永读自于以采𬞟,止章四句,上命奏释义,钟永解释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命陈文义。钟永曰,采𬞟章,亦《采蘩》章之一般意也,如欲观文义,则有齐季女一句语,即言少而能敬之意,而敬之为字,其说甚多,固不必张皇拖引,而注说有曰,《采蘩》见其始终之敬,采𬞟见其少而能敬,此宜参看也。且于章下大旨,《采蘩》则曰能尽诚敬,以奉祭祀,采𬞟则只曰能奉祭祀此则蒙上文也,且《左传》曰,风有《采蘩》采𬞟,雅有《行苇》《泂酌》,昭忠信也,忠信二字,即是诚敬之谓,而《采蘩》采𬞟之于《行苇》《泂酌》,其诗义之大小浅深,亦宜参互而究索也,且窃念《采蘩》,则诸侯夫人之奉祭也,诸侯之国,仪物必盛备,而无所槪及,凡朝享祭享,所以致诚则同,而仪不及物,惟曰不享,故《采蘩》诗,不及仪物之盛,而只以僮僮祈祈,说得妇人之形貌,至于采𬞟,则筐筥锜釜,以盛以湘,以奠牗下,而纤悉毕书者,政以少女之能处于此,可见故也,其于语趣文势之间,各有攸当,此亦为看诗之好处矣。上曰,下番陈之。琮镇曰,此章言大夫之妻,少而能敬夫,其禀质固美矣,而亦由教化之所覃矣,此固此诗之所咏叹,而若就人之质美者而槪论之,是犹良金美玉耳,然使美玉而不加琢磨之功,则难成乎璋彝矣。使良金而不资炉鞴之力,则难作乎铣铉矣使美质之人,而不用自治之工,亦无导率之化,则亦犹矿𤩶之归耳,此犹举其质美者而言之。大凡人受天地二五之精以生,故五常之性,固无古今之异,而若其气质,不能无粹驳清浊之分故,朱子云禀得木气多则少刚强,禀得金气多则少慈祥。由是推之,变化气质之道,尤为大焉,而其变化之道,寔系在上之导率,故尧、舜率天下以仁,而天下之民归仁,苟不如是则反是矣,观乎周时,凡民待文王,而皆能兴起于鸢鱼作成之化,以至南国之远,咸囿风草之中,溯以上之。文王纯粹之圣质,卓越百王,固可验矣,然孟子云文王望道,若未之见焉,《诗》云于缉熙敬止,即此数言,亦可见文王典学之实工矣,若使文王,自谓已质之纯粹,而或忽乎缉熙之真工,则道岸诞登之道,将何以阶焉,化民御邦之治,其何以推焉?《二南》之诗,亦何由而作焉哉?观书之法,政宜反复推究,故若是猥陈,伏愿深察焉。上曰,知事陈之。公辙曰,小注东莱吕氏曰,烦而不厌,久而不懈,庆源辅氏曰,《采蘩》见其始终之敬,采𬞟见其少而能敬,此两句语,即指祭祀之事,而臣意则不独祭祀为然,学问事为,无处不当,为人主者,苟能举斯加彼,烦而不至于厌,久而不至于懈,自少能敬,始终如一,则其功效之著见者,当如何哉?近伏见殿下连日三讲,孜孜不解,圣学必有实效,听闻亦甚欣悦,圣上之锐意讲学,臣不胜钦叹,而凡事锐意之后,易致懈怠,伏愿殿下,深察乎此章之旨,益加勉孜,俾无始勤终怠之患焉。上曰,所陈甚好矣。又教曰,特进官陈之。尧宪曰,臣别无可陈之文义矣。上曰,参赞官陈之。潊曰,臣亦无可陈者矣。上曰,此章大义,大夫之妻,能尽诚敬,以奉祭祀,而祖先享其祭,家人美其事者也,大略与上篇文义相同,而别无他文义之可见者乎?钟永曰,然矣,两篇旨意,专美其诚敬奉祭,而无他文义之所及者也。上掩卷,公辙进前奏曰,近来日气虽和,朝暮则颇有凉意,伏未审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公辙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公辙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公辙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公辙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公辙曰,臣诚万万惶悚,而本职辞疏之际,草草数语,只举其槪矣,臣以无似不肖之身,本兼诸职,实无堪承之望,臣之自知者明矣,夷险燥湿,臣岂敢为拣择去就之计?而筋力奔走,实无以强策,且内阁之衔,虽是宿硏gg宿趼g,而今则裒然为阁中之长,荣宠极矣,而又添一职,其为惶懔罔措,当如何哉?伏惟天地父母,至慈至仁,爱欲生之,俾蒙终始之泽焉,至若狗马贱疾,虽不敢续续登闻,而到此地头,情穷势迫,有此烦达。伏乞先自内阁之任,特赐递斥焉。上曰,卿之资历,可当此任,且兵判之任,视吏判犹为轻矣,而吏判既行公,则兵判岂可辞乎?且内阁既是宿硏gg宿趼g,则尤异于新除矣,疏批已悉谕,卿其勿辞,可也。仍命经筵诸臣先退,公辙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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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义浩。行左承旨金鲁敬坐直。右承旨徐有闻。左副承旨宋知濂未肃拜。右副承旨李鲁益内阁直。同副承旨申溆坐直。注书李纪渊一员未差。假注书朴来谦仕直。事变假注书韩锡祉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经筵。

○自巳时至人定,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七分。自人定至十四日开东,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一寸七分。

○申溆启曰,明日再明日,顺陵忌辰祭斋戒正日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鲁益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宋稚圭,掌令李永纯、洪圣肇,持平闵养世在外,洪羲弼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鲁敬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工曹判书金履度,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依定式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护军单李存秀。

○申溆,以奎章阁言启曰,新除授直阁朴周寿,屡烦饬教之下,终不承膺,以罪为限,事体所在,极甚未安,所当重勘,而本阁请推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饬教之下,何敢如是乎?申饬入来,可也。

○传于李鲁益曰,连日有饬,非不再矣,直阁之职,异于三司,岂可如是无难?不可以守遗言之故,有所勿论而止,奎章阁直阁朴周寿,为先递差,令该府拿问处之。

○传于申溆曰,连日饬教,何等反复,在前直阁,毫无难安之端,一向违傲,以不入来为主,国有纪纲,焉可如此有骇然之事?其在尊国体之道,不可不严勘,时囚罪人朴周寿,京畿杨根郡守差下,今日内补除下送,其前官递付京职。

○吏曹口传政事,杨根郡守单朴周寿。

○以应教洪羲俊,副应教洪冕燮,修撰李惟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申溆曰,只推。

○申溆,以弘文馆言启曰,校理徐长辅由限已过,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徐长辅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申溆曰,只推。

○申溆,以奎章阁言启曰,待教李龙秀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金鲁敬,以备边司言启曰,贡市人询瘼事,命下矣。取见其所怀,则狗皮契贡人等以为,庚申年冬至方物加磨炼时,元卜定之举行于湖南者,关东契人诬诉礼曹,夺取换定于关东,故呈诉备局,元卜定渠贡,依前举行加磨炼,则自关东举行事处决矣。关东契人,呈诉于惠厅,元卜定亦为夺去,且昨年冬至方物三令之磨炼于湖南者,呈诉礼曹,又为换道于关东,依前还属于湖南事也,冬至方物加磨炼,在于庚申,而湖南举行者,虽使换定于关东,元卜定则依前举行矣。今春因关东契人之诉,使惠厅查处,加卜定外,元卜定,并为移付于关东,此为本契呼诉之端,而决折未几,又复如此,事甚猥屑,置之,至于礼曹之换道一事,昨年加磨炼时加卜定,并付湖南。又于今春,并元卜定而移属关东,未知果何委折,而今其称冤,似或无怪,更令该曹查实报来后决处,帽子廛市民等以为,戊午冬,因帽子之绝乏,特轸都民帽子广布之道,关西钱二万五千两,特令贷下,使之贸来,有税帽一百只每年二千五百两排年备纳矣。今则馀在不过五千两,仅为二十只贸来之价,帽子绝乏,又复如前,渐至涣散,关西钱二万五千两,更令贷下,则每年二千五百两,依前备纳事也,当初为轸本廛之弊,许贷关西钱,排年备纳者,盖出于朝家特恩,而到今本钱,尚未准纳,又复请贷,帽子之绝贵,近年虽尤甚,而不可以本廛之艰乏,辄许公货之贷用,况今关西钱路,实无责出之势,故廛人之以此呼诉,果非一再,而不得许施矣。今以年前格外之恩,引以为例,又此烦渎,极为猥越,置之,钵里廛市民等以为,庚子年间,自户曹有大火炉数十个备纳于都政,其后仍为捧甘取用,还为出给,火烁不用,自今为始,自户曹造成入用,而或依他物种例,给价取用事也。都政时火炉之捧甘取用,虽有已例,一时所用,至于数十,太过分数,如有火烁伤破,尤不宜责用贻弊,分付户曹,从长区处,俾绝后弊。桦皮廛、雉鸡廛、清蜜廛、床廛、衣廛、草物廛、鞋廛、烟草廛、绵子廛、真丝廛、长木廛、隅廛市民等以为,通共以后,举皆失业,将至涣散撤市之境,特复乱廛,俾蒙生活事也,通共之令,行之已久,便成科条,今此诸廛人之各陈所愿,就其中虽不无一二难言之弊,可闷之端,朝令不可销刻,众愿难以各循,屡烦此诉,亦甚猥越,置之,悬房市民等以为,悬房本为二十四座,而中间以泮民之稀少,三座悬房,自归不设矣,年前因特教,更设一座于广礼桥近处,未复二座,依广桥例,更于往十里、纛岛复设事也。悬房设置,本有定数,无端加设,事甚不可,且郊外异于城内,难以遽议新设,置之,何如?传曰,狗皮贡弊事,今见所诉,必是礼曹换道之故,而委折自上未可详知,令该曹着实举行,俾有实效,帽廛市弊事,更令本署禀处,使彼此俱无贻弊之端,钵里廛市弊事,数既伙多,贻弊必然,此后更勿一毫贻弊于市民,善为处之事,分付,诸样廛市民乱廛复设事,若有一二难言之弊,岂可以朝令销刻?众愿难循,无gg其g变通之道,与诸宰另加烂议处之,悬房市民事,依草记为之,可也。

○金鲁敬,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郑学耕,以训炼中军,本营诸将官射会监试事,训炼院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有闻,以赈恤厅言启曰,今日东部三十六契一千二百五十二户,北部三十九契一千三百十户,米三百九十八石三斗,分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有闻,以赈恤厅言启曰,今日西部城外五十二契二千九百十三户,米四百六十八石六斗分给,而依丁未年例,三巡发卖,今已毕巡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判书朴宗庆疏曰,伏以臣有区区切悲之恳,再昨圈坐,不参径出,及见圈录,臣侄周寿之名,裒然为首,除旨遽降,牙牌继至,惊惶震懔,犹属不暇,而顾臣叔侄之情恳,与他有异,噫,臣先兄有临没之托于臣曰,彼周寿也不幸滥第,今为翰林,已是非分,使其病父,常怀忧惧,至若内阁之衔,宁有是理?而万有一进此一步,则尤有所不忍,吾病危矣,人之爱子,生死无间,君其知之,臣泣受此言,益觉有贤父兄,而在傍参闻,亦皆感叹,今臣兄墓草三宿,岂敢以日月之稍久,遽忘其言,而不为之言乎?若臣情私,无足关听,揆以人情,庶不相远,而缘臣不肖,未有公议之见谅,至被今日之误恩,臣之遗兄,不仁甚矣,牙牌体重,岂敢不知?先朝受教,岂敢违越?臣本自愚迷,使臣侄屡违牙牌,冒犯受教,不惟不罪,乃反曲庇,问启批旨,谆复恳恻,叔侄相对,双擎掩泣,而亦不知变。夫以臣家休戚与共之地,生死向前之愿,若有一分进身之望,则臣岂不指导,而渠岂不承膺乎?两日相持,屡烦饬教,是要君恩而慢君命,论其所犯,则由前由后,皆臣之罪也,岭海铁銊,若不先施于臣身,则其可曰国有法乎?玆敢冒入文字,首实号吁。伏乞圣上,俯赐鉴烛,亟命有司,治臣罪犯,以存国纲,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三昨卿侄之被圈于阁也,其日予喜甚,自谓曰报故重臣之一道,在于此也,即加点批,未暇于重臣之遗言,岂以忘其前日已闻之言而然?噫,卿家果何家也,亲同肺腑,义共休戚,予之所除之者,职由此故,且屡代奕世之门,何患乎一直阁之不为,而予宁有必欲使卿侄行公后乃已者乎?悲哉,故重臣临没之言,予固善其故重臣之意,而嘉其卿之又若是恳至也,予何不听?然国之所以重之于扶持者,纪纲也,若使故重臣,睹于今日,决不作前日之训,必教之以不俟驾屦,为第一义,家训犹可从,国纲岂不重也?孝可移于君,忠可移于亲,从遗言者孝也,答召命者忠也,何不以孝亲之道,移之于君耶?可谓两无所失,予之连日饬勉,良以此也,以卿乃心王家之心,自有改悟,牙牌体重,分义截严,使卿侄即为肃谢,以副予望。

○奎章阁待教李龙秀疏曰,伏以臣于本月十二日,伏奉除旨,以臣为承仕郞、奎章阁待教、兼知制教、校书馆正字者,继又华诰下颁,牙牌俨降,荣光所被,门闾动色,义分是惧,不敢违傲,章皇出肃,退而自省,怵惕惶愧,诚不知所以措躬也。噫,是职也,以深严图书之府,奉云汉奎璧之藏,古所称天禄、石渠、龙图、文渊,不足喩其地分之清切焉,职是之故,宁考盛际,遴选特严,至于今日,简畀尤峻,苟非鸿匠宿儒,可以厌伏众望,则莫宜冒玷,而迺如臣者,直不过眇然一新进耳,箕裘诗礼,而学未通方,簪笔周旋,而惧切逾分,惟以厌避荣途,谨守拙规,为一分苟安之计,千万不自意滥被洪私,判违素志,重是末僚,而名厕圈中,慎惟恩批,而荣纡格外,历数前后之与选,未有卤莾蔑劣如臣之比,则臣虽无耻,奈官名何哉?今若凭恃君父之宠灵,承藉家庭之庇荫,昵近龙光,冒居豹直,视以倘来,恬若固有,则忝坠家声,贻讥当世,犹属臣一身私忧,而其为累圣简而玷清选,非细故也,左右参倚,无望仍蹲,义在必辞,不暇缓声,玆敢悉暴寸幅,仰控短吁。伏乞圣慈,特垂谅察,亟许还收新命,以重官方,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庚午四月十三日卯时,上御诚正阁。朝讲入侍时,右参赞吴载绍持《诗传》第一卷,特进官李光益持《诗传》第一卷,李溏持《诗传》第一卷,同知事洪奭周持《诗传》第一卷,参赞官洪义浩持《诗传》第一卷,献纳郑元容持《诗传》第一卷,侍读官赵钟永持《诗传》第一卷,检讨官赵琮镇持《诗传》第一卷,假注书朴来谦持《诗传》第一卷,记注官刘㵙持《诗传》第一卷,记事官李光文持《诗传》第一卷,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奏新受音,钟永读自蔽芾甘棠,止章三句,上命奏释义,钟永解释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命陈文义。钟永曰,此章专为召伯而作也。召伯常时憩息棠下,而过去之后,思其人而不见,故至爱其所憩之棠,夫爱其人而树木犹爱,则其人之可爱,从可知矣,思其德而过去犹思,则其时之所思,亦可见矣,此非但召公之德,亦是文王之化,有以致之也。庆源辅氏注曰,周公在内,近于文王,故虽有德而不见,召公在外,远于文王,故功业明著,夫以文王之圣,而德化之所暨,犹有远近之别,则为治不亦难哉,唐尧,圣君也,而亦曰平章百姓,百姓昭明,此指畿内民庶先跻昭明之域也,其曰协和万邦,黎民于变时雍者,指远方之民,不过变恶为善而已,故化民之道,必也视远如近,到得此十分地头,然后方为帝王之极致矣。虽然为人君者,若欲近民,则其弊又有在焉,彼小民蚩蚩,惠泽已极,而或望难继之恩,堂陛至严,而或有逾分之事,以致朝廷不尊,而纪纲渐隳,又欲惩是而远之,则闾里愁怨之声,畎亩艰难之状,漠然置之于不闻不知之域,是岂在上者视民如子之意乎?今此召公之憩于棠下也,虽不知行何德政,而试以《召诰》观之,则其曰丕能𫍯于小民,其曰用顾畏于民嵒者,眷眷重言,莫不以𫍯小民,为祈天命之本,当时文、武之德,近如昨日事,而召公所以忧勤者,常若未治未安之时,召公之爱民,此亦足以想得矣。召公,一方伯也,尚能如是,况临御四方,以治亿兆之众者乎?伏愿圣上,每以视远如近之道,为𫍯小民之本焉。上曰,下番陈之。琮镇曰,此南国之民,怀召伯之德,久而不忘,至爱其所憩之甘棠,而戒勿剪拜也,旬宣之遗德固不浅,而爱慕之民情,大可见矣,及宋寇准,知巴东县,多美政,蜀人思之,并爱其所种双柏,譬之甘棠,且唐之魏徵,虽非方伯之职,而以面折廷诤,著称千古,宣宗召征五世孙謩,闻其手笏尚在,叹曰此笏乃今甘棠,凡爱慕思想者,辄以甘棠谕之,亦可见召公之德,久而愈彰也,然而召公所布之政,乃文王之德也。文王虽有修齐之化,而若非召公之旬宣,则其所流行于南国,何能若是溥博也哉?若或如殷之用飞廉、恶来,则虽如文王之化,必不下究矣。召公虽有王佐之才,而若非文王之任用,则亦何以展布乎?昔太公坐茅而钓,若将终身,向非猎车之载归,则太公直一坐茅之渔父耳,惟可独善其身,顾何以辅导王化乎?此其明验也,大抵览此诗,则南国之民情,召公之贤,文王之化,并可见矣,而文王得人之美,最可推而验之矣,夫圣君必得贤臣,然后德化乃可以下究,故召公作《卷阿》诗,有曰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夫凤凰谓高世之贤才也,梧桐谓治朝之贤君也。召公勉戒成王之际,盖有深意存焉,今我圣明,览此诗之际,推类《卷阿》之诗,以相参互,则诗人之深意,亦必有可见处矣。伏愿深留圣意焉。上曰,西壁陈之。载绍曰,儒臣所奏已尽之,臣无容更陈矣。上曰,特进官陈之。光益曰,臣别无可陈之文义矣。溏曰,臣亦无可达者矣。上曰,同知事陈之。奭周曰,此章即《召南》之首,而一篇根柢,皆在于此,盖《二南》中《周南》言文王修齐之化,《召南》言南国被化之盛者也,江、沱、潜、汉,距岐周甚远,而其德化之所及,无减于闺门宫壸之内,则召公甘棠之效,顾不大欤?夫虽有圣君,而不任贤臣,则无以宣其化矣,虽有贤臣,而不遇圣君,则无以展其才矣,是以此章大旨,亦云召公循行南国,以布文王之政,然则此章虽若誉召公,而其实所以誉文王者也。试以我国言之,两南与西北,道里虽远,而比诸南国之于岐周,则犹可谓近矣,道臣巡察之职,即召公之旧任也,未知列路方伯之臣,皆能如召公甘棠之化耶?教化者,朝廷之所自出,而道臣之所借手宣布者也,臣亦未敢知殿下今日之教化,果能无愧于周文耶?臣愚死罪,窃以为不如也。夫教化之本,不在乎他,只在乎《周南》之《关雎》、《麟趾》等诗而已,所谓修身齐家者是也,此则尤所当务,而且以目前事言之,列路方伯,既不能尽意拣选,陛辞之时,只循例引接,面饬数语而已,至于守宰,则尤不致意,若是而脉络何以流通,德泽何以远究乎?昨年秋,特下圣谕,广询民瘼,伊时德意,旷绝无比,彼下土愚氓,亦皆鼓舞欣耸,虽毫厘丝发之弊,艰难疾苦之状,谓可以悉陈于九门深穆之中,太平万岁,攒手齐祝,而到今实效漠然,灾民失望,臣未知伊时道臣之所采进者果如何,而就其中亦岂无一二事可备采用者哉?夫如是也,则虽使今日道臣,有如召公之贤,恐无所借手者。伏愿殿下,继自今先自圣躬,克尽修齐之道,内而著关雎麟趾之化,外而择方伯守宰之臣,俾德化贯彻,声教远暨,则周家《二南》之化,庶几复见于今日矣。上曰,参赞官陈之。义浩曰,臣则别无可达之文义矣。上曰,此诗以召伯之宣布德化,南国之人,思之如此,只言爱其树,则其人之尤可爱可知矣,未知召伯,行何德政而致此耶?上番所奏𫍯小祈永之说,果是棠下所宣之政,而民之所爱者,必于甘棠者,亦何故耶?钟永曰,𫍯小祈永,是召公辅主治民之本领也,至于南国所宣之政,即观风察俗听理决讼等事,而𫍯小祈永之意,亦在其中矣,民之爱甘棠者,非必甘棠而已。盖其过去之后,随处寓慕,如看山则山亦可爱,看水则水亦可爱,故偶然见此树于召伯所憩之地,思恋之心,自不觉其油然而生矣。上曰,文王之教化虽盛,若非召公为之宣布,则不如是之下究耶?钟永曰,然矣,俄者同知事亦有所奏,而大抵教化宣扬之功,在于方伯守宰之臣者多矣。上曰,召公既为一方之伯,以布文王之德,则必有威仪如后世所称布政司之样,而茇舍于棠下,未知何故耶?钟永曰,古者威仪之盛未必如后世,而虽有威仪,亦未必不坐于棠下,盖召伯旬宣之际,或采探民隐,或听决词讼,故简其威仪,憩息树阴,以宣恩德,则其引而进之于前,务尽近民之意,可见矣。上掩卷,命台谏进前。元容曰,三司合启,两司合启,以宪府不备,今日姑停。上曰,传启只举末端,可也。元容曰,请金甲岛为奴罪人克观,更令王府,严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不允。出举条元容曰,请逆贼尚鲁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元容曰,请亟下三启传旨,令攸司即速举行焉。上曰,不允。出举条元容曰,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元容曰,请绝岛为奴罪人李戒国、刘用孙、金金乭,亟令王府,夬施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元容曰,请古今岛为奴罪人李东万,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夬施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元容曰,请枭示罪人性世,亟施孥戮之典。措辞并见上上曰,不允。出举条仍命台谏先退,元容退出。钟永曰,校理徐长辅由限已过,牌招,何如?上曰,出去后草记,可也。义浩曰,玉堂多有实故,番次甚苟简云矣。上曰,方今讲筵日开,上番玉堂,勿令出直,可也。仍命经筵诸臣先退,载绍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十三日午时,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特进官李光益持《诗传》第一卷,同知事洪奭周持《诗传》第一卷,参赞官李鲁益持《诗传》第一卷,侍读官赵钟永持《诗传》第一卷,检讨官赵琮镇持《诗传》第一卷,记事官李纪渊持《诗传》第一卷,记注官刘㵙持《诗传》第一卷,记事官李光文持《诗传》第一卷,宗臣西春君烨,武臣行副护军尹衡东,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奏新受音,钟永读自厌浥行露,止章四句,因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命陈文义。钟永曰,《行露》章文义,与《汉广》略同,而三章之旨,一节深于一节,骤看不无疑讶处,盖女子当强暴之辱,则惟当拒理严斥,使之不复萌心,而只曰岂不夙夜,谓行多露,何其婉曲之甚也?虽朝暮之愿从,畏行路之有露,若无露则可以从乎?下章虽速我狱,室家不足云者,稍胜于上章之言,而亦欠于痛绝之意,及夫第三章亦不女从一句语,始见其贞信自守,专一不渝之行,终焉起敬千载,想像其雅操矣,《汉广》之女,望之而不可犯,《行露》之女,愿言而不可亲,若犯而不得狎,均之为文王所化,而此尤胜于《汉广》之女也,不染污俗,不事二夫,专静洁白之操,雅饬幽闲之态,虽比诸烈夫雅士,何以加此哉?士夫之忠清刚直,以礼事君者,便是男子之贞女也,忠烈岂二致哉?是故坤卦文言曰,坤道其顺乎,承天而时行,孔夫子释之曰,君道也臣道也,夫道也妻道也,其义一也,观于下章《羔羊》大夫之节俭正直,雍容自得之旨,尤可验矣,廉洁持身,贞信自守,同其趣也,衣服有常,言语有度,同其仪也,此两章相为表里,有如是矣。夫节度正直,即人臣之藉而事君者,晏婴,齐之贤相也,乃有狐裘之俭,公孙,汉之佞相,而亦有布被之俭也,雍容自得,乃君子之存乎中而发诸外者,故霍光有进止有常之美,张九龄有风采动人之仪,是以见其政而知其德,观其貌而知其人,方今圣人在上,化理清明,固不敢有所仰勉,而每于晋接臣邻之际,见其进止周旋,衣服仪容,言语动静,则可知其所守之如何矣,此等处亦合鉴戒,伏愿益懋体念焉。上曰,下番陈之。琮镇曰,此诗言南国在位者,化文王之政,皆节俭正直,盖西北方,羔羊甚蕃惟此南国,自岐视之则为南,而自天下之中视之则乃西也,以甚蕃之羔羊,为士夫之裘衣,则此非奢而乃俭也,且娄敬,戍卒也。严光,钓徒也,而皆衣羊裘,则其非珍品,亦可证也。又以素丝为总緎,不用彩线为华饰,此亦昭其俭也,其曰退食自公,委蛇委蛇,乃没阶逞颜色以后底气象,而容仪舒泰,俯仰无怍,此其正直之验也。斯可为具僚之矜式,而苟究其本,则文王卑服之德,后妃葛覃之化,所以致然也,《书》曰玆殷庶士,怙侈灭义,服美于人,谓其徒尚衣服之华侈,以矜夸于人,当殷周并时,而所尚若是悬殊,尤可见导率之如何耳。大抵人臣以正直自持,然后下可以不负所学,上可以不负所事,而至若节俭二字,即士大夫本色也,若不能俭则奢心必滋矣,若不能节则用财必竭矣,奢心既滋,财用且竭,则其势必至于商财贪贿,掊克生民而后已,不如是则其何以供其奢华也哉?饩廪捧钱,虽使丰裕,若不能自抑私心,则以予邻里乡党之风,固是末由行之,而一人之家计,恐亦难继,况玆我朝饩廪,京官极为些微,固不足以代耕,而但奢侈之风,日炽月盛,衣服等节,竞相华丽,滔滔皆是,其来久矣。习熟见闻,不知羞愧,反以衣服俭朴者,为耻事,上番引公孙弘布被要名事,有所仰陈,而臣意则窃以为,西汉之人,犹能以侈为羞,以俭为美,故公孙设为布被,以钓美誉,而若使钓名之人,居今之世,以布为被,则名不可钓,而适足为招哂受侮之资矣。若使稍有识见者,望见朝士衣服之华,必覰其志操不洁,如非贪财商贿之类,则必是掊克之人也,此固观人知人之一端,昭不可掩也,我东曾有清白吏之选,当初法意,甚为深远,士大夫廉耻拘检,盖亦多赖,而是法之废阁,今已久矣。且清白吏奖用之举,绝然未见,而后裔录用之典,亦又绝罕,闾巷传语,至谓清白吏子孙,率多穷饿不遂,此虽俚谚,而其无劝奖则可知矣,习俗浇薄,反以清白为可哂之资,即此一事,已足寒心。且近来法禁解弛僭滥成习,燕市贸缎之禁,粤自先朝,不啻严明,寔出于崇俭袪奢之盛德至意,而犹复无难犯科,不少畏惮,且故老有云,曾昔士夫家妇女,不识倭缎之为何物,而今也则不然,以不得为限gg恨g,以服饬gg服饰g为能,竞夸争羡,凡玆数事无非风俗日卑之由也。近世士夫,顿忘苍生,全不留念,民生困瘁,受以为祟,至于国用匮竭,若将朝不谋夕,苟求其由,则节用之道,未得其要,而崇俭之政,未及推行之致也。伏愿圣明,深察近日奢侈之痼弊,仰法朝宗节俭之至德,上自宫禁,裁节而务俭,凡系日用,无或近华,且严饬卿士大夫,使以衣服华丽为可愧,以俭素为可贵,以为朝廷导率之道,则闾巷俗尚,必有风草之效矣,贱臣恒以奢侈之弊,每为深远之忧,适因文义,偎烦仰陈,更伏望另加体念,以为矫救之道焉。上曰,特进官陈之。光益曰,臣则别无仰陈者矣。上曰,同知事陈之。奭周曰,此章委蛇委蛇,退食自公之句,深味而体察之,则其大夫之正直,可以十分想到矣,盖其立朝行己,无一出于正,内省不疚,德容蔼然,故其退也,亦心安气舒,雍容整暇,有如是矣。凡人每于稠坐众会之际,举皆修饬矜庄,或不失其仪,而及夫退处幽独之中,则易致放倒懈忽,是以诗人屋漏不愧之戒,温公如在上前之工,莫非慎独之道也,而彼大夫者,退食委蛇之状可见其存乎中而发诸外,幽显无间,进退一致者也,此足以就学问上体认矣。顾今法筵日开,典学勤孜,臣等固所钦仰,而恒于燕闲幽独之中,克下涵养省察之工,一如召接臣邻,穆然临御之时,表里滢澈,气象严正,无间断于学问,无放过于涓濩,而若一于严正,则亦欠于中和之道,所以孔子之燕居申申,无适不当者也。伏愿于此等处,益加推广而体认焉。上曰,参赞官陈之。鲁益曰,上下番及知事所陈俱切实,臣则无容更达矣。上曰,《行露》《羔羊》两章之义,上番以沕合为说者,甚有理矣,女子之贞洁专一,大夫之节俭正直,莫非观感文王之化所在生辉如春风和气,而二章之连编,果有义意欤?钟永曰,诗人编辑之意,既未能的知,而《行露》女子之贞信自守,《羔羊》大夫正直自守之意,则槪相同矣。上曰,此两章文义,别无深意,而下番之以节俭二字,推演说去,归之于导率之如何,其言甚好,而盖文王之化,自近而远,女子而有贞洁之操,大夫而著节俭之风。大抵过化存神,无物不遂而然耶?抑导率之方,有这切要而然欤?钟永曰,节俭之要,莫过于以礼防限,使民知有羞恶之心,则斯可为入俭之方矣,不懋其本,徒著法禁使锦绣者服𫄨葛,金玉者饮瓦陶,则其可得乎?夫恶俭而好奢,人之常情,若能节文天理,导达廉防,从之以治法政教,则何患无丕变之效哉?奭周曰,上番以礼字为节俭之本,此果不易之确论也,《礼记》云国俭用礼,国奢用俭,孔子曰,与其奢也宁俭,盖谓有不中礼之俭故也,顾今人心日渝,习俗益浇,华丽遍世,制度紊乱,可谓国奢矣。今若徒以防限礼节,则不无矫枉过直之虑矣,下番所云导率二字,果是切要语也,先自上躬,力行节俭,从以黜陟赏罚之权,导率群下,痛革旧习,则一国观感,靡然从之,允为袪奢向俭之休,而此下番所云先自宫禁为始之说所以发也。向者臣适因文义,语及辇毂之不必华饰,仪仗之不必锦彩之事,略有仰陈矣,虽丰亨豫大之时,固不可奢为,况当国用日耗,财赋不赡之际,尤岂不惕然修省,撙节防限也哉?上掩卷,因命经筵以下先退,光益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十三日未时,上御诚正阁。夕讲入侍时,特进官李光益持《诗传》第一卷,同知事洪奭周持《诗传》第一卷,参赞官洪义浩持《诗传》第一卷,侍读官赵钟永持《诗传》第一卷,检讨官赵琮镇持《诗传》第一卷,假注书朴来谦持《诗传》第一卷,记注官李仁迪持《诗传》第一卷,记事官李光文持《诗传》第一卷,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奏新受音,钟永读自殷其雷,止章六句,因解释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命陈文义。钟永曰,此诗大旨,亦与《汝坟》《草虫》一般矣,但三诗只是从役者之妻所言,而其从役者无一诗,又于三诗之内,不言从役之为何事,是皆未晓处,然而三诗辄举时物之变迁,有曰伐枚伐肄,又曰,采薇采薇至于殷其雷,则雷虽四时皆有,而亦如遇风雨思行者之时,然则时之一字,于役民为大事矣,虽以经典所载者言之,其云使民以时,不夺农时,时使薄敛等句语,无不审察于役民之在何时焉,观于三诗,妇女之感时兴思若此,则在上者之役民,亦岂不重且难哉?役民非但行役也,动众皆役民也,故孔子作《春秋》,而如城郞城中邱,筑台于郞,筑台于薛,凡系用民之事,无一不书者,非不知城为御暴保民之所,台为游观小筑之所也,所讥者在于不时与过时之久也,今圣上临御以来,未尝有一役民之事,此诚民情之感颂处,而非以此一时为言也,虽于他时,或有不得已用民处,则每察灾岁与农节,无有不时之叹,亦为爱民之一助矣。上曰,下番陈之。琮镇曰,此章别无深奥之旨义,不必强觅敷陈,而就其章句之间而吟咏咀嚼,则音响节族,宽缓和平,烨然有感动人者存焉,其曰殷其雷在南山之阳,最为韵折高亮,其曰振振君子,称其信厚之德,而带得慰勉底意,其曰归哉归哉望其句当干事而还,非要未竣而径归也,其字句之重言复言,不嫌其复褥,寔是缱绻思望之至情也,似此音韵气像,政为正风之腔调也,后之作诗者,皆本之《风》、《雅》、《颂》,而《风》体盖多焉,槪言以家数,则唐之诗家八百,宋之诗家六百,就中言夫妇之思望,行役之将迎者,固亦不少,大抵音节狭促,旨意浅俚,使人读之,鲜有昌郁流动之味,竟不及三百篇令人感动处,故邵康节所云自从删后更无诗,吁有以也,古人云,诗三百篇,权舆乎赓载歌,是歌言元首明哉,股肱良哉,以答帝舜喜哉起哉之咏,夫上下责难,交相勉戒,实是作诗之本旨也,观此殷雷之诗,不须强觅文义,而惟就其和平之馀响,勉德之微意,而涵濡以体之,推类以伸之,则庶可为治诗之实效,伏愿圣明留念焉。上曰,特进官陈之。光益曰,儒臣所奏已悉之,臣无容更陈矣。上曰,同知事陈之。奭周曰,此章别无推演之辞矣。上曰,参赞官陈之。义浩曰,臣亦无可达之文义矣。上曰,此章专言从役在外,其妻思念之意,则似无别般深意,而下番所奏甚好,何以则不为强觅,而自求其言外之意也?钟永曰,下番之言信好,诚如圣教,而大注振振谓之信厚,则信字顾不尤好耶?且既言归哉,则可知其行役之有归期矣,既言振振,则可知其君子之有厚德矣,三章皆平易和缓,绝无怨咎愁苦之意,于此可见其性情之正矣。上曰,既言归哉归哉则果即归耶?钟永曰,此则为未归之诗,而其后之归不归,未可知也。奭周曰,归哉归哉者,望其归之言也,然则其时之未及归,可知也。上掩卷,命经筵以下先退,光益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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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义浩。行左承旨宋祥濂未肃拜。行右承旨金鲁敬。左副承旨宋知濂未肃拜。右副承旨李鲁益坐直。同副承旨申潊坐直。注书李纪渊一员未差。假注书朴来谦仕直。事变假注书韩锡祉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鲁益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宋稚圭,掌令李永纯、洪圣肇,持平闵养世在外,洪羲弼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申潊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洪义浩启曰,右承旨徐有闻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宋冕载落点。

○洪义浩启曰,新除授右副承旨宋冕载时在京畿长湍地,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宋祥濂落点。

○传于李鲁益曰,时囚罪人李昌成、赵文远,杖一百,夺告身三等后,收赎放送。

○申溆,以奎章阁言启曰,明日即奉谟堂夏孟朔奉审日次,臣等进诣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鲁敬,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鲁敬,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平安监司徐荣辅状启,则以为,道内各邑镇谷簿,自来不均,以其当分之数,较诸应受之户,则难免绝巡,穷民之方春资活,专靠还谷,定州等二十三邑镇折米二万六千九百十二石,饷还留库中特许加分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本道元还,每患不足,虽在丰岁,亦请加分,昨年虽幸免歉,穷春必当艰食,道臣所请固当从施,而但近三万石加分,终涉过多,况今谷簿渐缩,分条偏多,则嗣岁之虑,有不可不念,留库中折米二万石,许令加分,至于祥原等三邑城饷请分,既有乙卯已例,亦为许施,何如?传曰,允。

○金鲁敬,以备边司言启曰,全罗前前水使尹芮圭在任时,犯用本营公钱至过一千馀两,致有时水使枚报本司之举,故甘饬秋曹,使之严督征送矣。今过一年,无意备纳,而该营急于赈资,前后论报,非止一再,近来阃邑之恣用公货,初不还报,流弊并及官民,犯者终无所坐,仍成鬼录,都归乌有者,专由于法纪渐坏,略无顾忌之致,事之痛骇,莫此为甚,而况此营钱,既系赈资,则比他公货,尤为紧急,决不可任其延拖,前水使尹芮圭,令该府拿问严勘,犯用钱,令秋曹刻期督捧,罔夜下送,何如?传曰,允。

○李鲁益,以义禁府言启曰,时囚罪人李昌成、赵文远,各杖一百,夺告身三等后,收赎放送事,命下矣。李昌成、赵文远,各杖一百收赎,夺告身三等,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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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义浩。行左承旨宋祥濂坐直。行右承旨金鲁敬坐直。左副承旨宋知濂未肃拜。右副承旨李鲁益内阁进。同副承旨申溆。注书李纪渊一员未差。假注书朴来谦仕直沈湜未入来。事变假注书韩锡祉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南公辙,副提调洪义浩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惠庆宫进服加味异功散前方中,去天麻,自今日五贴式,日次制入事,榻前下教。

○申溆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经筵。

○金鲁敬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宋稚圭,掌令李永纯、洪圣肇,持平闵养世在外,洪羲弼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鲁敬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鲁敬曰,留院上疏入之。

○申溆启曰,明日朝讲,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申溆曰,翰林召试,明日为之,处所以春塘台为之。

○申溆启曰,明日殿座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鲁敬曰,明日出宫门路,以协阳门为之。

○申溆启曰,翰林召试,明日为之事,命下矣。监事以下馆阁堂上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注书李纪渊赴试,代以沈湜为假注书。

○申溆,以奎章阁言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望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溆,以奎章阁言启曰,臣等进诣奉谟堂,奉审无頉,而阁内诸处,亦为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鲁敬,以刑曹言启曰,别监金应汉,身佩酒壸gg酒壶g,泥醉街路,现发于廉探,饬禁截严之下,渠以掖隶,无难犯科,事极骇然,金应汉,自臣曹查问重绳之意,敢启。传曰,当此酒禁至严之时,身为掖隶,作此犯科,究厥罪状,万万痛恶,其在惩励之政,不为严勘难以戢他,掖隶为先除下,令刑曹严刑三次后,绝岛定配。不饬之头目,亦为除下后,令训局严棍三十度后定配,司钥亦为汰去,令攸司照律勘配,其同谋作奸之类,一一查出,亦为各别勘配,而出番别监,亦为除有罪无罪,并令禁营决棍放送。

○传于洪义浩曰,别监不饬之承传色罢职。

○传于金鲁敬曰,刑曹判书,从重推考。

○传于洪义浩曰,当该中官金应昌、宋文英罢职,金文浃削职。

○传于金鲁敬曰,当该中官推考。

○金鲁敬,以训炼都监言启曰,谨依刑曹草记批旨,头目别监金禧盛,严棍三十度后定配次,移送该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鲁敬,以禁卫营言启曰,谨依刑曹草记批旨,出番别监柳晦荣、金昌器、文裕基、朴继英、宋兴仁、崔守谦、赵宗默、李春英,各决棍十度后,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鲁敬,以刑曹言启曰,掖隶金应汉查问重绳草记批旨内,当此酒禁至严之时,身为掖隶,作此犯科,究厥罪状,万万痛恶,其在惩砺之政,不为严勘,难以戢他,掖隶为先除下,令刑曹严刑三次后,绝岛定配,不饬之头目,亦为除下后,令训局严棍三十度后定配,司钥亦为汰去,令攸司照律勘配,其同谋作奸之类,一一查出,亦为各别勘配,而出番别监,亦为除有罪无罪,并令禁营决棍放送事,命下矣。犯禁别监金应汉,严刑究问,则所供内以为,再昨遭其妻丧,买取板材之路,逢着亲知人李世根于壮洞近处,问卖酒处,则世根指示赵姓两班家,故与世根同往饮之,欲为归家,更饮买得一壸gg壶g而佩来,被捉于禁隶,而世根一人外,更无作伴同饮之类云矣。渠以掖隶,不有饬禁之截严,如是冒禁,万万痛恶,谨依下教,严刑一次后,庆尚道巨济府绝岛定配,当日内押送,而令配所道臣,待栲限次次加刑二次后,押送配所,头目别监金禧盛,平安道永柔县定配所押送,司钥文仁行,谨按律文,则《大明律不应为条》有曰,凡不应得为而为之,事理重者,杖八十,《断狱条》有曰,藏匿罪人,不行捕告者,减罪人罪一等,名例云,二罪俱发,以重者论,文仁行绝岛定配罪,减一等,决杖一百后,徒三年定配于黄海道黄州牧,一体押送,同饮人李世根,不畏法禁,教人买饮,与之同醉,赵在翼身为士子,宜知法令,而酿酒发卖,如是无难,究其情迹,极为可恶,并自臣曹考律勘配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鲁敬,以义禁府言启曰,全罗前前水使尹芮圭,令该府拿问严勘事,传旨启下矣。尹芮圭下去公忠道鲁城地云,依例发遣府书吏拿来,何如?传曰,允。

○修撰尹日逵疏曰,伏以职备顾问,清朝之极选也,身处经幄,布衣之至荣也,如臣无似,滥叨是任,昵侍香案,屡经讲对,雨露之泽,若偏于一物,萤爝之微,无补于太阳,才疏任重,实难堪承,而区区私义,又有所万万未安者,肃颙法宫,讲筵方开,咫尺禁庭,下隶相哄,喧咶之声,至彻宝座,揆以国纲,即一变怪,若论不饬之罪,固无彼此之殊,而在银台则或递或拿,在玉署则罚止问备,恩遇虽出于曲庇,悚惶冞切于私心,臣于见职,尚此蹲据,岂真无一段廉隅而然哉?诚以向日前席,饬谕郑重,陪讲是重,处义为轻,窃自谓要在一递,何论早晩,缄之在心,黾勉随行,伊后四登经筵矣,日前又参陪班矣,然犹淟涊不去则是真忘廉冒耻之人,臣岂忍为此?况自数日,素患痞气,挟感添剧,种种危症,虽未敢烦陈,奄奄床玆,殆不省四到,情既难强,病又如此,瞻望觚棱,末由进身,此又臣罪上添罪也。伏望圣慈,俯垂矜谅,特许镌免,以安贱分,以肃朝纲焉。臣方丐免之不暇,而事在目下,不容泯默,略此赘陈,惟殿下勿以人废言,夫辅导君德,专在讲筵,朝讲事体,尤为严重,大臣之必以时任入参,乃是职兼经筵之故,而大臣如或有故,则政府西壁之代入,虽有可据之例,此必绝罕之事也。近日群下之所仰望于殿下者,无过于勤讲学三字,而何幸圣念孜孜,日行三讲,瞻聆所曁,莫不欣抃思见缉熙之工,诞届于日新又新,而适于此时,大臣有故,乃以罕有之例,便作常行之事,其于国体,不瑖有损,左右两相,虽年高眼昏,拈出句语,敷陈文义,似无所妨若特下别谕,使之轮回入参,则以大臣体国之诚,念经筵之体重,必将更迭造朝矣,惟殿下勉之哉。向来阁门之喧咶,已极骇听,而饬墨未干,又有乐工之伏地,今日纪纲,诚可谓无如之何矣,忧时闷俗,若贾生者在今日,则其太息流涕当如何哉?窃念驾前击铮,上前伏地,实是前史所无,而独于我国或有此例,盖出于祖宗朝恤民隐之特恩,而纪纲渐弛,堂陛不严,闾阎下贱,小不如意,则击铮伏地,视若茶饭,此实不可使闻于邻国也。固宜严立科条,一切禁断,而八域之亿兆至繁矣,民生之怨咨多端矣,在下而抱冤莫伸者,无路上达,则亦非圣王通下情之德意也,击鼓鸣冤,虽是法令,虽是法令之所许,而申闻鼓不在禁中,寻常外人,见犹不得,况可以入击乎?便同有名而无实,此所以击铮伏地,无由永禁也。在昔宋朝,有登闻鼓院,其节目之详,虽无以臆料,既已设院达官,则其不在禁中,亦可模索,臣意则申闻鼓,出置阙外,属之法司,如有来击者,依击铮例捧供入启,若非四件事,而有涉猥越者,则分轻重严加惩励,以禁其滥杂之患,实合公私两便之道。今若下询大臣,讲定节目,以为永久遵行之地,则伏地击铮之弊,将不令而自止矣,有国所重,莫如刑章,王府议谳,所宜称停,而一入圆扉,鲜有全释,身虽无罪,必加罪名,有识之窃叹,非今斯今,而至于月前京兆堂郞事,尤有甚焉。若使其堂郞,真有违令之罪,而其所纳供徒事妆撰,则是欺罔天听也,论其罪状,岂但止于违令之律?而闻其本事,果如所供,既非惩债gg征债g,又未尝囚禁督捧,不过为遐土之寡女,欲推当捧之物于京居之富民而已,然则事皆脱空,宜无可罪之端,讼案俱在,亦非难核之事也。虽以爱民之圣念,特降勘罪之教,既命金吾拿勘,则核实定罪,乃是金吾之职,观其爰辞,如有可疑,则请以更查,可也。考其事实,知其非罪,则请以上裁,亦可也。其堂郞之无罪,有口皆言,而禁堂独未及闻之乎?宰臣之尽夺告身,郞官之三年徒配,此何等重典,而强引不当之律,加诸无罪之人,设置金吾之意,果安在哉?汉臣张释之为廷尉时,有犯跸者,天子欲诛之,释之据法争难,其人得不死,今此禁堂,俱是文士,而独不读汉史一部乎?因一讼民之诬诉,致有法官之抵罪,此路一开,后弊有难胜言,臣谓当该金吾堂上,并从重推考,以警来后,断不可已也。顾玆草草数语,无足仰裨圣治,而古人有云,先从隗始,今若先自臣言,亟加采施,则四方愿忠之士,莫不闻风而至,将见嘉言罔伏,公车日积,岂不休哉,岂不美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大臣岂有无故不入参筵之理?何有于别谕之有无?且向有代行之教,大臣不入,亦安知由此而然?尔言中年高眼昏等说,极为妄率,申闻鼓复设事,系是重大之典,令庙堂商确禀旨,金吾议律,亦是因庙堂之启,而金吾承教议谳者,则岂有如此之事?不允。尔则不可不惩其妄言之罪,施以削职之典。

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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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义浩。行左承旨宋祥濂。行右承旨金鲁敬坐直。左副承旨宋知濂未肃拜。右副承旨李鲁益。同副承旨申潊坐直。注书李纪渊一员未差。假注书朴来谦仕直。李龙秀内阁直。事变假注书韩锡祉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申时酉时,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四分。自人定至夜二更,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二分。

○洪义浩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金鲁敬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鲁益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宋稚圭,掌令李永纯、洪圣肇,持平闵养世在外,洪羲弼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义浩启曰,今日殿座承旨,当为备员,而左副承旨宋知濂在外,何以为之?而同副承旨申潊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义浩启曰,知春秋金启洛,弘文提学朴宗庆,同春秋赵弘镇,奎章阁直提学同春秋洪奭周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翰林召试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奎章阁直提学洪奭周,疏批未下,知春秋、弘文提学、同春秋,并更牌招,监春秋金载瓒、金思穆命招不进,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允。监事更为命招。

○洪义浩启曰,假注书沈湜,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申潊启曰,明日朝讲,领事当为入参,而领议政未差,左议政金载瓒,右议政金思穆,有身病,在前如此之时,有政府东西壁及知事代入之例矣,左赞参金文淳受由,右参赞吴载绍,知事南公辙、金羲淳、朴宗庆,并待开门牌招,以为推移入参之地,何如?传曰,允。

○申溆启曰,明日朝讲,两司当为进参,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申潊,以奎章阁言启曰,直提学洪奭周,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申潊,以弘文馆言启曰,应教洪羲俊,副应教洪冕爕,校理徐长辅,修撰李惟命,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宋祥濂,以户曹言启曰,庆熙宫差备内椽木修改吉日,令日官全宗周推择,则今四月十七日卯时为吉云,以此日时举行,何如?传曰,允。

○申潊,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忠州幼学权璿所志,则以为,同姓六寸兄,嫡妾俱无子,以其同姓八寸弟睻第三子寭,欲为继后,诸族相议,众论归一,而未及礼斜之前,夫妻俱没,拘于常规,不得循例礼斜,依定式草记禀处事呈状矣,凡系继宗立后者,两边与受明有可据,而不得登闻者,许令该曹论理草记事,曾有筵奏定式,而门长权璿所诉,既如此,依定式权睻第三子寭,立为权之后,何如?传曰,允。

○奎阁章直提学洪奭周疏曰,伏以臣伏奉今月十一日除旨,以臣为奎章阁直提学者,天点才降,牙牌俨临,臣悸惧虽深,遁逃无路,趋拜恩命,只擎华诰,退而循省,不自觉其汗浃背也。夫内阁,至清选也,直学,至华衔也,我朝设阁之规,盖仿宋之龙图天章,宋之直学士,即今之直提学也,其选比他僚特峻,名德如范仲淹,文章如欧阳修者,皆以是荣其衔,然犹往往以为加官之虚号,而无任职之实,非若今之居是官者,左右禁近,资启沃而备顾问也,顾以臣才学之不逮,望实之俱轻,私门满盈之可惧,年少躐扬之太骤,何莫非必辞之端,而此犹臣一已事耳。抑臣之所大恐者,上累圣朝懋官之政也,臣闻明主之官人也,量能而后授之,叙绩而后进之,询诸公议,大同而后用之,瘝其职者,三考而绌,无异能者,终身不迁,虽一命之位,斗食之稍,不可以徼幸获也,不可以恩宠冒也,而况于清要华膴乎?今臣之策名立朝,十有六年矣,待罪内阁,亦已七年于玆矣,周旋于密迩之列,儤直于深严之地,与闻银台之出纳,叨陪金华之讲讨,顾其所历任,不为不要且久矣,伈伈而居,愦愦而行,随队而进,素饱而嬉,若问何事之可称报效,何语之可以裨益,则臣犹惘然而不能对,况以天鉴之至明,岂或未烛其无用之实耶?夫既已烛之矣,而谴斥不加,荣宠反侈,此臣所以惝恍惊惑而不敢一日安者也,今臣所叨,即前日已试蔑效之地,而其位则又进一步矣,非其人而畀之则谬,非其任而冒之则殆,冥升者,其颠必疾,骤盈者,其溢必亟,臣既上为朝廷名器惜,又不能不下为身家私致其忧也,情之真者,不容文辞之繁者,近乎饬gg饰g,臣言虽拙,实出衷曲。伏乞圣慈,俯赐鉴谅,亟将臣新授职名,特行镌改,则公私不胜大幸。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以前日已试之故,予之授之,亦由此,勿辞行公。

○庚午四月十六日卯时,上御春塘台。翰林召试入侍时,行都承旨洪义浩,行左承旨宋祥濂,行右承旨金鲁敬,右副承旨李鲁益,假注书朴来谦、沈湜,记注官刘㵙,记事官李光文,待教李龙秀,以次侍立。以司谒口传下教曰,监事不入来,遣史官入来之意,传谕。时至,通礼,跪启外办,上具翼善冠、衮龙袍,乘舆出宣化门,由协阳门,出建阳门。上曰,监事尚不入来乎?义浩曰,然矣。上教曰,召试体重,强疾入来之意,更遣史官,传谕,可也。来谦承命退出,进发仍诣春塘台,诸臣以次侍立。奎章阁提学南公辙,检教gg检校g直阁李鲁益,待教李龙秀,进前奏曰,日气清和,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公辙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公辙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公辙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教曰,监事牌去来,催促,可也。湜承命出,上命书传教曰,右列喧哗狼藉,禁喧郞厅,令该府拿问处之,又命书传教曰,帐殿咫尺之地,注书行步迟缓,为先汰去,令该府拿问处之。又命书传教曰,假注书沈湜拿处,代以奎章阁待教李龙秀差下。上曰,监事许传谕史官入来乎,知入,可也。贱臣承命出,与传谕史官韩锡祉,偕入进伏,锡祉曰,左右相皆以为,情病俱苦之中,数日以来,添得轮感,委顿床席,实无入来之望,极为惶悚云矣。上曰,昨日堂疏后,似以此难于入来矣。命书传教曰,监事,俱以病难进参为言,召试,更待来后退定,通礼跪告乘舆,上乘舆由青阳门、建阳门、协阳门,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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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郑尚愚未肃拜。行左承旨吴泰贤未肃拜。右承旨徐有闻坐直。左副承旨郑来百坐直。右副承旨李永老。同副承旨金基厚缘故出。注书李纪渊一员未差。假注书朴来谦仕直。李龙秀内阁直。事变假注书韩锡祉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申潊,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申潊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经筵为之。

○申潊启曰,来二十一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申潊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矣,敢禀。传曰,当次人受点,后日次待令。

○申潊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宋稚圭,掌令李永纯、洪圣肇,持平闵养世在外,洪羲弼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申潊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申潊启曰,右参赞吴载绍,知事南公辙、金羲淳、朴宗庆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朝讲事体甚重,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并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申潊启曰,今日朝讲,讲官不备,时刻已过,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申潊曰,大臣既为悬病,经筵皆已违牌,昼夕讲,无异朝讲,以停书颁。

○礼曹,来五月初二日,行景慕宫夏享大祭亲祭,取禀,奉教恭依。

○徐有闻启曰,右副承旨李鲁益,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传于申潊曰,经筵牌去来不饬之在院承旨,并为先递差,下义禁府推考,其代前望单子入之,待批下牌招察任。

○传于申潊曰,都承旨及在外承旨并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肇源、徐有闻、金会渊、韩永逵、郑来百、金基厚落点。

○徐有闻启曰,新除授行都承旨李肇源,时在京畿杨州地,同副承旨韩永逵,时在京畿杨根地,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并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以右承旨金会渊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徐有闻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郑尚愚、吴泰贤、李永老落点。

○兵曹口传政事,副护军单李鲁益。

○传于徐有闻曰,前咸镜监司留待。

○传于郑来百曰,前咸镜监司入侍。

○郑来百启曰,即者义禁府都事来言,时囚,无得过三日滞囚曾有定式矣,时囚罪人许昌福、具明源,当为议处,李允吉当为捧供,而判义禁未差,次堂例不得举行云,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牌招,以为开坐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永老启曰,吏曹判书朴宗庆,参判闵耆显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参议未差,判书、参判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有政。吏批,判书朴宗庆进,参判闵耆显进,参议未差,右承旨徐有闻进。以南履翼为吏曹参议,金熙华为司谏,徐能辅为修撰,洪奭周为左尹,朴宗京为右尹,宋冕载为兵曹参议,朴思彦为直讲,李彦柱为义盈主簿,曺允大为判义禁,洪养默为光州牧使,弘文正字单李龙秀,礼曹判书朴仑寿,兼艺文提学沈象奎,同成均沈象奎,尚衣提调沈象奎,掌乐提调沈象奎、朴仑寿,典医提调沈象奎,瓦署提调朴仑寿,以上仍任事承传,江华分教官单姜百源。

○再政。兼待教单李龙秀。

○兵批,行判书南公辙病,参判朴圣集病,参议未差,参知金履乔入直进,左副承旨郑来百进。护军洪义浩、李肇源、李好敏、赵万元,副护军宋冕载、金会渊、宋知濂、韩永逵,副司直徐鼎辅,副司果金载谦,副司正朴来谦,并单付。

○郑来百启曰,判义禁曺允大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坐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令次堂举行。

○传于李永老曰,守令有阙之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使之不日辞朝。

○吏曹口传政事,以徐有望为杨州牧使,洪履简为密阳府使。

○以申光轼囚单子,传于郑来百曰,分拣放送。

○以沈湜囚单子,传于郑来百曰,分拣放送。

○李永老启曰,明日朝讲领事,当为入参,而领议政未差,左议政金载瓒,右议政金思穆有身病,在前如此之时,有政府东西壁及知事代入之例矣,左参赞金文淳受由,右参赞吴载绍,知事南公辙、金羲淳、朴宗庆,并待开门牌招,以为推移入参之地,何如?传曰,大臣既已悬病,只昼夕讲。

○以应教洪羲俊,副应教洪冕爕,修撰李惟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永老曰,只推。

○李永老,以弘文馆言启曰,副应教洪冕爕,修撰李惟命,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徐有闻,以吏批言启曰,新除授宗簿寺正韩兢履,除拜后过限未肃拜,依例改差,何如?传曰,允。

○徐有闻,以吏批言启曰,新除授公忠道都事朴鸣和呈状内,矣身素患痰癖之症,适因毒感,一倍添剧,时月之内,万无起动供职之望云,身病既如是,则有难强令赴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李永老,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赵德润,以武臣堂上朔试射试官,训炼院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永老,以义禁府言启曰,卿宰禁推,该府草记,待批下捧供,载在《大典通编》矣。宋祥濂、金鲁敬,俱是宰臣,敢启。传曰,知道。

○献纳郑元容启曰,请金甲岛为奴罪人克观,更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王法。请逆贼尚鲁,亟施孥戮之典,请亟下三启传旨,令攸司即速举行焉。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请绝岛为奴罪人李戒国、刘用孙、金金乭,亟令王府,夬施典刑。请古今岛定配罪人李东万,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夬施典刑。请枭示罪人性世,亟施孥戮之典。答院曰,不允。措辞并见上。

○庚午四月十七日酉时,上御诚正阁。前咸镜监司入侍时,左副承旨郑来百,假注书李龙秀,兼春秋金良倜,记事官李光文,前咸镜监司曺允大,以次进伏讫。上教允大曰,今日入来乎?允大曰,俄间入来矣。教曰,北道年事,何如?允大曰,野农不至失稔,故不害为丰登矣。教曰,有何弊瘼之可陈者乎?允大曰,臣有四五条仰陈之事,欲以举条仰达矣。教曰,奏之,可也。允大曰,北路距京师辽远,民俗自来椎鲁,而犹有淳朴之风矣,近来痴滥渐长,淆漓成习,为弊日痼,猝难收拾,而其中最大者,有二焉,一曰军丁厌避也,二曰科举奔竞也。军丁之弊,则本道班阀乡人为首,武列次之,其下则归于军丁,而谓是至贱之役,不齿恒人之类,故以其淆滥之习,举怀厌避之心,一丁有阙,塡代无路,有族者责之于族,无族者责之于里,其族其里,无以代定,不得已以虚名望纳,而自族里中,担当应役,此社如此,彼社亦然。今年如此,明年复然,所谓军案,渐成虚录,将至于无一丁而后已,边上待变之地,戎政之疏虞,宁不凛然而寒心乎?科举之弊,则朝家特设道科,十年一试,文取六人,武取四百人,一以为劝奖人士之地,一以为慰悦遐远之资矣。中年以来民生渐繁,诈伪日滋,以武科言之,则平日之不知操弓者,临时周旋,作奸图取,四百出身,无一能射而其身及子孙弟侄,并免军役,是朝家名得四百健儿,而实失数千军丁也。以文科言之,则在昔设科之初,中才以下,举皆自停,惟上才乃赴,今则吏胥市井之辈,无不赴试,亦多幸占者,以此之故,干嘱营求,无所不有,已成痼疾,莫可救药,制科取人之意,果安在哉?向所以劝奖慰悦之政,适足以坏其心术,误其风俗,而使有志者解体而忧叹,若不及今矫救,则关北一路,其将为等弃之地,臣愚浅见。自今以后,革罢十年道科之规,而武科则别设步兵都试名色,每年监营及南北兵营,亲骑卫都试之馀,咸聚管下诸邑,团束军兵,试柳叶箭、片箭、鸟铳三技,定规矩限几巡,监营取二十人,南北兵营各取十人,并直赴殿试,积十年合取四百人,以准道科四百之数,则从前厌避军丁之类,庶可乐赴军额,而亦可为临急有用之军矣。至于文科则间五年差定京试官,奉赋策御题,下去本道,道科原定试邑,试取一道多士,收券上京,御前考试,如乙卯本道宾兴科例,入格者,并赐第,每番取三人,合两五年,以准道科六人之数,则奔竞幸占之习,始可以少息。夫如是,则军弊祛而戎政克完,科弊革而士趋稍整,亦可谓回淳反朴,一举两得之道矣,然而此其大略也,若夫举行节目,在于有司之臣,令庙堂禀处,何如?上曰,依为之。文武科弊,若如卿言,诚为闷然,此道以龙兴旧基,关防重地,其所培养作成之方,比他道尤为自别,不可不从长变通,永革宿弊,令庙堂论理以闻,可也。出举条又所启,臣伏闻新道臣所传,则自上深轸北路还弊,至有宁失之下教,臣于是,实不胜钦仰攒颂,继之以感泣,敢不以目下矫救之道,对扬圣意之万一乎?臣于再昨年,厚州长津看审之行,路由甲山、三水,遍察关防形便,盖此三、甲两邑,处在鸭江近地,与彼壤相接,其为待变之重,无异于关北之六镇、关西之七邑,而邑样之凋残,民生之困瘵,已至莫可收拾之境,臣采探物情,询问故老,则盖其百瘼猬集之中,最难支吾者,民少还多之弊也。甲山还饷各谷为十四万六千馀石,还民不过二千三百馀户,以应分谷分排磨炼,则大户所受,为八九十石,中下户为六七十石,三水还饷各谷为五万二千馀石,还民不过八百馀户,以应分谷分排磨炼,则大户所受为五十馀石,下户为四十馀石,每当捧籴之时,民人辈,作农所收之谷,半不及于受还当纳之数,其有寸土只牛者,尽为斥卖仅仅了当,而若其无土无牛之类,逃亡之外,更无他策,逐年如此,流散相续,户口渐缩,徭役益繁,势将至于无民而后已矣。为今日矫弊之策,莫如减还而如欲移转他邑,则洪原、北青、利原、端川,为最近之境,而程途犹为三四百里,且其中间,重峦叠嶂,在在险峻,牛输马载,其势末由,以此之故,前后营邑之臣,不敢生意于转输,虽欲发卖移贸于他邑,而两邑谷价,自来至歇,无以准详定之价,故亦不得变通。臣愚浅见,窃以为勿以详定价为准,限几石,从时直作钱后,更以详定价,移贸于南关谷少之邑,则在朝家,虽不无多少所失,为三、甲民苏救之道,无过于此矣。茂山府邑样,稍胜于三、甲,而还多之弊,甚于两邑,盖其还饷各谷,为二十五万馀户石,而还民不过五千馀以应分谷,分排磨炼,则大户所受,殆近百石,小残户亦不下数十石,以此之故,民不得支堪,昨年民隐条陈中,以会宁、富宁、镜城三邑量宜移转之意,有所仰请。自今春,已令以二万石分排输送,而三邑虽曰邻境,程途或过二三百里,间多大岭,输运极难,若欲作钱移贸,则其谷价之至歇,与三、甲一般,此亦依三、甲例,一体变通,然后民生可得奠安,并令庙堂,禀处,何如?上曰,北道还多之弊,曾已洞烛,已言于新道伯辞陛之时,续闻卿之筵奏,为北民极为切闷,必有更张矫救之道,然后使朝家无忧,北民有赖,此意,大臣诸宰,另加知悉,聚会精神,烂议禀处,可也。出举条又所启,北关烽燧,亦有不可不变通者,敢此仰达矣。三水之别害镇,有一烽,无前后相应,而独自举火,当初设施,有未可晓,而鱼面镇自作堡前,各有烽,连应于三水、甲山诸烽,以至南兵营矣,一自厚州复设之后,罢鱼面自作两烽,而移设于厚州,使之连应于东五镇,由三、甲南兵营而达于监营。以此路言之,则自厚州至监营,为八百馀里,而毋论厚州烽,六镇都聚于南兵营,而乃至于监营,故监营则无以辨厚州六镇之烽,而脱有警急,将不得随处应变矣。今则厚州既已复设,俨成巨镇,若自厚州,连设烽燧,以接别害独举之烽,又自别害,连设烽燧,由长津以达于监营,则程途不过五百馀里之近,亦可以辨别六镇及厚州两路之烽矣,其于报警备虞之道,实合事宜,而高原郡北熊望山有烽燧,前应文川天佛山烽,其间为四十里,而一望平铺,无碍相准矣。往在庚寅,故将臣张志恒摘奸之行,谓以两烽稍远,难于传准,启请更设烽燧于中间凤仪峙,而一烽设置之际,民弊不少,臣于巡审之行,屡过三烽之下,盖熊望、天佛,皆是高峯,屹然相对,而凤仪则地形低下,且在偏西矣,臣试为采探物情,皆以为日晴则熊望、天佛之烽,朗然相应,云暗则虽有凤仪之烽,亦无以连准云。以此推之,则此烽之设,全没关系,无益于边警,有害于民邑矣,咸兴中峯烽燧,亦是张志恒启请所设,而其后庚子,道臣李命植,因民情状请革罢,今此凤仪峙烽燧,亦依中峯烽燧例,特为撤罢,以除民弊,似合便宜,并令庙堂,禀处,何如?上曰,烽燧设立,所以严警守备缓急者,存革与否,事关边政,亦难遽命,令庙堂与该曹判书,商议禀处,可也。出举条又所启,三水府别害镇,有产金处,三、甲、长津之民,冒禁投入,暗地掘取云,故臣于到任之后,密遣廉探,随现捕捉,严刑定配,首尾相续,而利之所在,不计死生,配者在前,犯者踵后,真所谓诛之则不可胜诛也。臣闻度支所储之金,数甚不敷,而以其有出无入,逐年渐缩,亦因设法禁采,贸取极难云,国家初不用金则已,既已不得不需用,而防其采取之路,则其将从何处得之乎?盖其设禁之意无他,每于采取之际,或犯入冢墓,或凿破田畓,民受其害,怨者多端故也,惟此别害镇金穴,在于深山穷峡之中,村闾绝远,人烟不通,无一抔坟冢,无一片田土,而金脉甚盛,掘取至易,所以贫穷无依之民,不顾法禁,冒没潜采,昼伏夜没,奸窦百出,邑倅镇将,长时讥诇,而犹未得一截扫荡,永绝根本。以此之故,虽有禁采之名,而其实则偸采之类,无时无之,而终莫能禁遏者也,臣愚浅见,以为莫若自朝家,特许设店,使民入采而收其税纳,略补度支之用下,以其赢馀,俾资穷民之生涯,实为公私两便之道矣,令庙堂,禀处,何如?上曰,采金设禁,其意攸在,而近来外邑,专不着意,未能摘发潜采之弊,揆以国纲,固极寒心,而卿言又如此,政合经用民利之便,宜令户曹,着意举行,俾有实效之地,可也。出举条又所启,北路以边门锁钥之地,兼丰沛枌楡之乡,列圣朝优恤奖拔,与他自别,在昔有文至亚卿承宣者,武至阃帅州牧者,而虽以先朝言之,武臣韩光济,特授别军职,官至水使,魏光翼、韩柏林,俱以荫职,至府使,其馀武弁之入属壮勇营,官至营将边倅者,亦为三四人,足以耸动观瞻,慰悦遐外矣。近年以来,绝无举拟于此等之职,本道儒武之人,举皆解体,无所奋发,实非优待丰乡激劝远人之意,臣意浅见,以为自今为始,凡系北路之人,毋论文荫武,特为奖用,随材任使,无致幽郁之叹,似合事宜,以此另饬铨曹,俾有实效,何如?上曰,人才奖拔,何论京外之远近?朝家收用,不在门地之寒阀,而自前筵席章奏之间,多有历举此事而言者,业以振刷收用之意,亦有言于铨曹矣,尚今漠然于对扬,乌在其饬励之意乎?令两铨,申明知悉,期有朝家怀远人之实政事,分付,可也。出举条来百曰,平安监司徐荣辅,前以内阁检校直提学,今为提学矣,教谕书,依例改书,安宝下送,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命前咸镜监司先退,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18日

编辑

行都承旨郑尚愚未肃拜,行左承旨吴泰贤未肃拜。右承旨徐有闻。左副承旨郑来百坐直。右副承旨李永老坐直。同副承旨金基厚。注书李纪渊一员未差。假注书朴来谦仕直。李龙秀内阁直。事变假注书韩锡祉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夕讲。

○自辰时至人定,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七分。

○李永老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经筵。

○李永老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宋稚圭,掌令李永纯、洪圣肇,持平闵养世在外,洪羲弼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徐有闻启曰,同副承旨金基厚,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徐有闻启曰,假注书朴来谦,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以同副承旨金基厚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徐有闻曰,只推。

○朴来谦改差,代以尹命圭为假注书。

○李永老启曰,即伏见前咸镜监司曺允大在任时封进状启,则去月二十五日封发,而今始来到,拨路申饬,前后,何如?而如是屡滞,事甚骇然,前道臣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洪冕爕,修撰李惟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永老曰,只推。

○李永老,以弘文馆言启曰,副应教洪冕爕,修撰李惟命,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洪冕爕,修撰李惟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永老曰,只推。

○李永老启曰,即者义禁府都事来言,时囚捧供及议处,令次堂举行事,命下矣。同义禁闵昌爀在外,宋祥濂方在禁推中,赵弘镇陈疏,无以举行云,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许递,政官牌招开政。

○李永老启曰,吏曹判书朴宗庆,参判闵耆显,参议南履翼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参议只推,与判书、参判,更为牌招。

○李永老启曰,吏曹判书朴宗庆,参判闵耆显,参议南履翼再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连事违召,不即承膺,事甚未安,判书、参判,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议只推,与判书、参判,更为牌招。

○李永老启曰,吏曹判书朴宗庆,参判闵耆显,参议南履翼三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终不承膺,事体所在,诚甚未安,判书、参判,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四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议分拣,与判书、参判,并待开门牌招。

○李永老启曰,明日朝讲,领事当为进参,而领议政未差,左议政金载瓒,右议政金思穆有身病,在前如此之时,有政府东西壁及知事代入之例矣,左参赞未差,知事朴宗庆受由,右参赞吴载绍,知事南公辙、金羲淳,并待开门牌招,以为推移入参之地,何如?传曰,大臣既已悬病,只昼夕讲。

○李永老,以兵曹言启曰,来五月初一日,大驾诣景慕宫斋宿,初二日夏享大祭亲行时,何营军兵随驾,何营军兵留陈,而禁卫营乡军,既为停番,御营厅乡军,亦自来五月朔停番矣,禁军及马步军,以几番几哨磨炼,而馀军留营,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依太庙祭享例为之。

○左议政金载瓒箚曰,伏以臣病未供职,已过半年矣,日前之力疾登筵,虽出于少伸微忱,而旋又添顿,一味偃处,宾筵久停而臣未簉朝,庙享亲将而臣未参班,事事瘝旷,罪无所逃,而至于镇日法讲,一未得趋参,筵规缘臣而甚艰,讲体缘臣而未备,臣每承开讲有命,窃自欢祝之馀,继之以惕然悚戚,不知所以自措也。噫,圣主秉烛,日临三筵,盛世之嘉会也,周旋文陛,说经谈书,人臣之至荣也,臣躬逢嘉会,滥叨至荣,区区先睹之忱,彝情即然,而伏况前后仰勉,既在典学,则今于晋昼三接之时,披竭𫍲见,裨补圣工,即臣之断断至愿,实倍他人,而一病尚苦,微诚莫伸,馆吏之来问进否,辄不免悬病而止,拊念中心,每自伤悼,而又于昨日,以臣之故,诣阁诸臣,既会且归,迹涉慢蹇,罪关孤负,惶陨闷隘,威罚是俟,而况于日前修撰尹日逵之疏,尤有所万万难安者,臣所自讼而儒臣先言之,臣所自闷而儒臣先发之,古人所谓实获心者是耳。噫,臣迟暮之年,虽已摧颓,迷瞀之视,尚辨句读,苟无贱疾之适苦,岂待人臣而乃知?而目下情实,势在难强,以致儒臣之言,眷眷于是,俯仰惶愧,益无自容,至于京兆债讼事,果有未必然者,凡甲钱乙用,还推于乙通谓之债也惩也,何必本利相殖而后,方可谓债乎?荒年之防塞债讼,即所以息讼纾民,而少待来秋,始许听理者,乃法令也,京兆为八方之准,而乃为此惩gg征g乙偿甲之讼,是岂非债讼而不有违于禁令耶?庙堂之请勘,只论其违禁,则本讼之是非,在所不问也,伊日草记,直不过如斯,而儒臣问备之请,反及金吾,若非庙堂之草记,岂有金吾之议谳乎?苟究其本,着在臣身,臣岂容晏然而已乎?臣冒据非据,宜去不去,因一微事,物议拂郁,固所自反,尚谁为尤?一病之外,又添一情势,如是而更何可以大官言哉?伏乞亟命斥退,使朝廷重法,禁严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卿之难于日入讲筵,予所知之。且讲规虽严,国务酬接,稍间于宾对,以是不能强卿致焉,又思之,年老大臣,使之连赴晨朝,有违礼敬之道,故继有代入之教,玉堂,亦非不知事状之如此,而疏语若是妄率,良觉寒心,京兆债讼事,大抵庙堂之登闻者,必有多般商量然后为之,独于此事,岂有泛过之理?卿不必以是引义,则辞箚实是卿之过于思量处,望卿安心勿辞,间登讲筵,以补予之不逮,虽以翰试言之,成命已下,尚无举行,于国体岂不未安?卿亦谅之,待后日下教,承召主试,仍传于李永老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左议政。

○右议政金思穆箚曰,伏以勤圣学一事,即今日大小臣庶之所仰望蕲祝者,而窃覸近日,法筵日开于三昼,圣工冞笃于一念,终始典学之盛,复睹今日,而缉熙光明之效,实基于是,区区欣抃之忱,岂无日觐耿光之愿也?衰质无望于趋走,贱疾有妨于登对,连事悬病,居常恧蹙,果然儒臣之疏出,而臣之罪著矣。念臣以齿则宜去之年也,以病则难医之疾也,緃荷幈幪之圣恩,冒居匪据之任,自顾昏耄之实状,万无强策之路,尸素之讥,势所当来,瘝旷之责,自知难逃,缩伏惶陨,罔知攸措,而且况召试之退定,法讲之连停,莫非缘臣阙参之致也,国体所在,苟艰莫甚,有臣如此,将焉用哉?冒陈短箚,仰渎崇严。伏乞圣慈,亟赐斥退,以便公私,不胜大幸。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左相箚批已言之,于卿何伤?卿须安心勿辞,亦入讲席,以副予意,仍传于李永老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右议政。

○知事沈象奎,礼曹判书朴仑寿联名疏曰,伏以今日纪纲,虽曰扫地,岂有如日前乐工事之万万惊悚者哉?幺麽贱伶,乃敢以至猥越之事,肆然号聒于严卫咫尺之地,诚一变怪,罪杀无赦,以其虮虱至贱微之故,只令刑配末勘,臣等于伊日,亦参陪卫之班,惶汗浃背,馀悸悼心,臣等职是提举,苟能选择于平时,操束于临事,则岂有此骇妄无严之习乎?不饬之责,臣等为首,固不容委罪于乐师,而圣度天大,不惟不施加等之典,薄罢不逾日而恩叙旋降,曾未几何,诸任又并仍矣,辜负贱臣,何以得此?惶陨恧蹙,实不知置身之所也,噫,臣等俱以无似,滥厕崇班,触事生疣,无往非罪,而臣象奎则久忝一提举之任,该院事务,莫不专管,职之不举,罪实加重,臣仑寿,则向年北苑回銮时,以鼓吹之趁未待令,至于置对,而旋蒙分拣之恩,追惟愆尤,尚切惶愧,今玆溺职,视前尤大,如是而邮罚不加,职名自如,则人谁畏罪?法将奚恃?思之及此,懔惧冞倍,在臣等处义,尤岂敢以叨恩逭罚为幸,而厌然自恕也哉?玆敢短章自列据实联吁。伏乞圣慈,俯垂鉴谅,亟递臣等本兼诸任,仍命有司,勘以当勘之律,以存公法,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等,以不饬既有罢职之命,而以饬已施仍任,是扶纪纲之一端,不必更事引义,卿等勿辞行公。

○同义禁赵弘镇疏曰,伏以臣以疏才卤质,猥忝金吾之职,屡当议谳,触事疏率,自分其偾误者久矣,乃者前修撰尹日逵疏出,而盛言曩时京兆堂郞勘罪之失当,责之以不请更查,不请上裁,勘臣以从重推考之典,此盖臣与僚堂,谨遵判付,详考律文而依前例入启者也。顾臣迷暗之见,诚不及张释之之奏当,亦不识言者所谓请查请裁,通变之术,致此请推之论而至曰不读汉史一部,为法官而不识常用之律文,则尚可责前代之史乎?臣于是惭恧惝恍,莫省措躬之所也,从此金吾一步,为臣永谢之地,玆敢呼吁于紸纩之下。伏乞圣慈,谅臣至恳,镌臣职名,而亦令选部,勿复检拟于金吾之望,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无所失,勿辞行公。

○弘文正字李龙秀疏曰,伏以臣与弘文馆副校理臣赵钟永,有娚妹应避之嫌矣,臣之所带春秋兼衔,揆以格例,在所当递,玆敢略入文字,仰渎崇严。伏乞圣慈,俯垂谅察,特命选部,照例递改,以存公格,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疏辞,下该曹禀处。

○庚午四月十八日未时,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同知事闵耆显,持《诗传》第一卷,特进官朴宗京,持《诗传》第一卷,参赞官郑来百,持《诗传》第一卷,侍读官赵钟永,持《诗传》第一卷,检讨官尹尚圭,持《诗传》第一卷,假注书李龙秀,持《诗传》第一卷,记注官金良倜,持《诗传》第一卷,记事官李光文,持《诗传》第一卷,武臣副护军白泳镇,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奏新受音,钟永,读自摽有梅,止章四句,上命奏释义,钟永,解释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命陈文义。钟永曰,《摽有梅》章,所以称贞女自守者,而个中亦可见义理经权之别矣。大抵女子之性,本自拙弱,言不能出口,而此则自言其志,有遑遑汲汲之状,揆以妇女之常情,终非妥稳,故试以注说观之,则惟庆源辅氏,谓之以无隐情无隐志,又谓之以发乎情止乎礼义,颇示许与之意,而其他安城刘氏,东莱吕氏诸说,皆未免有少贬之意。且朱子说有曰,以为女子自作亦不害,又有问曰,何以入正风,则答曰,当文王与纣之世,方变恶入善,未可全责备,其所云亦不害也,未可责备也,皆非十分洽好底称道语,而但其女子所处,则大义所关,未暇顾于细谨也。是其心贞信自守,笃于为善,而夫所谓立而化之,则可与权者,亦指此等处也。是以编《诗》,《诗》在于《二南》,而圣人之存之以为正风者,一则可见其变恶入善之俗,一则可见其劝善惩恶之意矣。上曰,下番陈之。尚圭曰,此章之旨,南国女子,贞信自守,发乎情而止乎礼义者,皆不失其正,此可见文王教化之远及矣。大抵使男女婚姻以时,即是王政之大者,故《周礼》仲春令会男女者,虽于一年之中,不失婚时之义,亦可见也。日前召对时,《孟子》文义,圣教若曰,治世必无怨女旷夫,臣于此钦仰万万矣,盖圣明之世,治化大行,然后始可以无怨女旷夫者,男女婚姻以时故也,如欲使彼闾卷gg闾巷g百姓,皆不失婚嫁之时,无一夫一妇之不获其所,则苟非君上爱民之德,恤民之政,靡不用极,则何以致此乎?此所当常加体念处也,且此章之惧不及时,但指婚姻之时而推而言之,则天下万事,皆不出于时之一字,不失时则成,失时则不成,农夫之农事,方春之时,如或有违失,则罔亦有秋,学者之学问,幼少之时,不得立基地,则老而无成,外此凡事,莫不皆然,既已过时之后,追悔无及矣,况人君,以艰大之基业,治亿兆之民庶,任大而责重,尤当如何?苟或失进德修业之时,则何以成大有为之治乎?必也乾乾夕惕,自强不息,无一时之间断,则时敏之功,日新之效,自可以致矣,虽于此等处,每以时之一字,反隅而省览,则可以有益于圣学矣。上曰,同知事陈之。耆显曰,上番玉堂,亦有所陈,而第一章,谓求我庶士,迨其吉兮,第二章,谓迨其今兮,第三章谓迨其谓之,可知其遑遑汲汲之情,自不禁其切至也。此诗,似不当入于正风,而以女子之贞信自守,故编之《召南》,删述之意,亦可见,而殷周之际,风俗丕变,方变恶入善,故朱子,亦以为此诗,不失其正矣。孔子曰,导之以德,齐之以政,有耻且格,风俗污隆,专在于教化,而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圣人之一动一静,岂不为教养之具乎?大舜之时,命夔典乐而教胄子,《周礼》以乡三物教万民,而宾兴之,《箕子八条目》,后世无传焉,而此皆教养之具也,挽近以来,都下风俗淆漓日甚,彼下贱,固难责之以贞信,而此是教养之化,未尽而然也,非特女子为然,士风日颓,士习日坏,近无读书自重之士,专是科目之学,而举皆骎骎然日就于丧廉没耻之地,可不闷然乎?国家之教养人才,实为目下紧急之务,而列圣朝培养作成之化,岂不若文王寿考遐不作人之时乎?伏愿深留圣意于作成人才之方焉。上曰,特进官陈之。宗京曰,臣则别无可以仰奏者矣。上曰,参赞官陈之。来百曰,臣亦别无可达之文义矣。上曰,章下大旨,即指南国被文王之化,女子知以贞信自守,则此亦可见教化之行矣,大抵教化之行,何以则可耶?钟永曰,此章则专指文王之教化,而盖教化所施,随其时世而不同矣,夏尚忠,殷尚质,周尚文,则三代损益,亦观其时俗尚之如何而为政焉,虽以今之时俗观之,其有不足者,则思所以补之,其有太过者,则思所以损之,以懋损益之政,则其中亦可有设教成俗之效矣。上曰,何谓之以其实七兮而亦有意义耶?钟永曰,只言其自多为少矣,六兮八兮,无所不可,而其曰七兮者,欲以吉兮为协韵而然矣。上掩卷,命经筵诸臣先退,耆显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十八日申时,上御诚正阁。夕讲入侍时,同知事闵耆显,持《诗传》第一卷,特进官朴宗京,持《诗传》第一卷,参赞官李永老,持《诗传》第一卷,侍读官赵钟永,持《诗传》第一卷,检讨官尹尚圭持《诗传》第一卷,假注书李龙秀,持《诗传》一第卷,记注官刘㵙,持《诗传》第一卷,记事官李光文,持《诗传》第一卷,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奏新受音,钟永读自嘒彼小星,止章五句,上命奏释义,钟永解释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命陈文义。钟永曰,此章即南国夫人,惠于其下,而众妾美之者也,二章连称寔命二字,命是天赋之分,而分之一字为称甚多,盖如名分福分才分命分等语,无非所谓分也,而统论之,则分数与分限也,其曰福分者,在养之故,诗曰岂弟君子,求福不回,其曰名分者,在防闲之故,诗曰,勉勉我王,纲纪四方,至于才分则发挥性之仁义,底是才故,才非是不好字,而常患人之不能扩充之耳,命分亦惟在于循其天赋,无有违越而已,而人于命也,鲜能守分,故富民墙屋,皆被文绣,而奢侈以之逾分,斗筲小器,致位钟鼎之列,而官职以之逾分,又或少凌长贱凌贵,而风俗渐薄,等级以之逾分,此皆过于分数之所致也。程子云常思天下父子君臣夫妇兄弟,有多少不尽分处,此则指其不及于分数也,故朱子,于《大学序》,特言其学者所当尽其性分之所固有,职分之所当为,以垂嘉训,勉其着力,我圣上,于典学上每念性分之所有,而宁过于自修,不宜有不及之叹,其于风俗边,每思等分之有限,而宁致其不及,不宜有过滥之弊,则此等处亦好推移而广览矣。上曰,下番陈之。尚圭曰,此云寔命不同,又云寔命不犹,而集注以为命,谓天所赋之分也。夫乐天知命,圣贤君子之能事,而今以微贱之妾媵,乃能知分安命,无所怨尤,守其天所赋之定限,而不敢违越如此,《豳风破斧》章注,以为披坚执锐之人,皆圣人之徒也,今此南国之妇女,虽谓之皆圣人之徒,可也。文王教化之远及《二南》,近日讲筵文义,连为仰陈者,而今于此章,亦有可见者矣,且章下注,吕氏所谓上好仁而下必好义者,其意甚好,盖君臣上下,固当各尽其道,而未有上好仁而下不好义者也,如四牡皇皇者,华之劳使臣如采薇,出车之劳,将帅在上者,既尽其恩爱,故在下之人,亦曰王事靡盬,曰我行不来,其勤于王事,竭力尽诚者,皆由于在上者有以感化之故也,此自古人君之所当体念也。上曰,同知事陈之。耆显曰,此章别无文义,臣无可奏者矣。上曰,特进官陈之。宗京曰,臣亦无可奏之义矣。上曰,参赞官陈之。永老曰,臣亦无可陈者矣。上曰,此章别无深义之可言者矣。仍掩卷,命经筵诸臣先退,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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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奭周。行左承旨李庚运。行右承旨韩致应。左副承旨元在明坐直。右副承旨吴翰源坐直。同副承旨韩兴裕牌不进。注书李纪渊一员未差。假注书李龙秀内阁直尹命圭仕直。事变假注书韩锡祉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夕讲。

○李永老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bb传曰b,只经筵。

○李永老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宋稚圭,掌令李永纯、洪圣肇,持平闵养世在外,洪羲弼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永老启曰,假注书尹命圭,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李永老启曰,吏曹判书朴宗庆,参判闵耆显再牌不进推考传旨及参议南履翼牌不进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已至经宿,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判书、参判,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议只推,与判书、参判,更为牌招。

○李永老启曰,吏曹判书朴宗庆,参判闵耆显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已至经宿,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参议南履翼陈疏入启,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参议与判书、参判,一体牌招。

○李永老启曰,时囚捧供及议处,令次堂举行事,命下矣。今日政新除授金吾堂上,并待下批牌招,何如?传曰,允。

○吏批启曰,判书朴宗庆牌不进,参判闵耆显牌不进,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

○有政。吏批,判书朴宗庆牌不进,参判闵耆显牌不进,参议南履翼进,行都承旨洪奭周进。以金履度为左参赞,赵万元为左尹,李存秀为同经筵,沈象奎、郑尚愚、李趾永为同义禁,朴孝成为宗簿正。再政。左参赞单吴载绍,右参赞单金履度,知义禁单沈象奎。

○兵批,行判书南公辙进,参判朴圣集入直,参议宋冕载在外未肃拜,参知金履乔病,左副承旨元在明进。以李文会为副摠管,李惟铎为五卫将,崔柱铉为忠壮将,朴绮寿为文兼,李宗爀为黄海水使,柳相穆为罗州营将,上护军金文淳,护军郑尚愚、吴泰贤,副护军徐有闻、李永老、郑来百、金基厚,副司正尹命圭,并单付,前虞候权思正,前武兼郑宅亨,以上今加折冲,加资事承传。

○李庚运启曰,知义禁沈象奎,同义禁郑尚愚、李祉永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坐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奭周曰,都承旨、左承旨、右承旨、左副承旨、右副承旨、同副承旨,并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洪奭周、李庚运、韩致应、吴翰源、韩兴裕、元在明落点。

○洪奭周启曰,新除授承旨韩兴裕,方在职牒还授中,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荡涤叙用。

○以同副承旨韩兴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奭周曰,只推,更为牌招。

○传于吴翰源曰,翰林召试,明日为之,处所以春塘台为之。

○吴翰源启曰,翰林召试,明日为之事,命下矣。监事以下,馆阁堂上,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吴翰源曰,再遣史官,及其复奏,连以病势难强,不得入参云,未知慎节弥留,尚不快差乎?不胜奉虑,翰试体重,而非但此事有重,况先日撤试,明又退期,听闻,果何如?予之政令,果何如?卿心之不安,亦何如?卿等勿以即起视事为嫌,体予至意,若犹不从予请,势将更如前日之样,实是悯然,此意,史官往左右相第,传谕以来。

○吴翰源启曰,明日殿座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吴翰源曰,明日出宫门路,以协阳门为之。

○李龙秀赴试,代以南秉宽为假注书。

○李庚运,以兵曹言启曰,今四月二十日,文臣朔试射试官,已为受点,而殿座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启目粘连,观此弘文馆正字李龙秀上疏,则以为,臣与弘文馆副校理赵钟永,有娚妹应避之嫌,臣之所带春秋兼衔,照例递改,以存公格亦为白有卧乎所,相避之法,在下当递是白乎矣,李龙秀方带奎章阁待教是白乎则,阁臣所带春秋,例不得减下是白如乎,赵钟永兼带春秋馆记注官之任,今姑减下,何如?判付启,依允。

○吏曹参议南履翼疏曰,伏以臣不过倥侗一贱品耳,凫雁之迹,本无关于江湖,禽鸟之飨,分太滥于锺鼎,居常愧惧,若陨渊谷,不意我圣明,特施旷达之恩,旬月之间,外而百里之寄,内而三铨之任,除旨联翩,瞻聆赫然,此岂臣梦寐之攸及哉?涯分已隘,感泪无从,区区自效之诚,惟在于𨃃蹶趋簉,以图不报之报,而第念臣才质绵薄,见闻愚蒙,虽闲司谩职,犹惧不称,况此所叨,地望尤别,苟非其人,不可窃吹,且臣生养家,俱有笃老偏母,无他兄弟姊妹,臣以两家一身,左右扶将,刀圭之节,甘旨之供,非臣在傍,替行无人,前后在职之时,辄以是控免亦屡矣,以私以公,承应无路,臣何敢曼辞饰让,有若占便而然哉?梁鹈之讥,负乘之惧,在臣身犹属馀事,而其于玷公器而辱圣简,所关不轻,玆敢冒入文字,仰渎崇严。伏乞天地父母,谅臣情之非出于例辞,念臣才之不合于清选,特许镌改,以重名器,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同副承旨韩兴裕疏曰,伏以臣自登绣启,便一泉下人矣,罪案则冒不法也,身名则蒙不洁也,上以贻羞朝廷,下而玷辱祖先,生无以抗颜于世,死无以瞑目于地,则臣之生犹死也。人方驱之以鼎䦆,而殿下宽之以岭海,则是殿下爱之欲生也,迹摈春雷,与死为邻,而颂腾星海,获霑霈泽,则是天欲生还也,死中得生,梦外非真,尚何敢以阳界人自处,弹冠彯缨,复厕于朝端也哉?在臣自靖之道,惟当屏伏讼愆,誓以自废,故在谪而不离房闼,十五朔如一日,归家而不出户庭,七个月于今日矣,生不如死,死且无几,千万不自意前望特点,忽下蛰伏之中,罪名尚在而仍降荡涤之命,违召俟勘,而又蒙只推之恩,收簪之眷,迥出格外,于是乎枯荄复华,死灰复燃,恩出再造,若梦初醒,逖违之馀,岂无瞻天之愿,而息补之戒,已断立朝之念,宁犯违傲之诛,实无趋承之势,玆不得不略暴衷恳,仰干崇严。伏乞圣慈,俯垂谅察,亟命镌削臣职名,以安私分,以谢人言,第臣之所自悼者,四叨州县,一无善状,惟知爱惜身名,粗勉谨拙规模,在官则徒费薄廪,归家则还他本分,未敢有一毫肥己之念,民不以贪虐为怨,人亦不以贪污为目,岂意垂死之境,冒此罔测之名耶?诚使臣,不法贪污,一如绣衣之言,就事论事,按赃请律,杀之则可而辱之不可也。今其为说,段段不法,句句肥己,至曰非士夫所为,又曰使人大惭,全篇讥辱,有若私雠者然,彼亦士夫也,是岂士夫口气?臣亦同朝也,是岂同朝厚风?臣于爰辞,非不知逐条辨明,而此绣衣之复命,最先于诸道,臣名又在于论启之首,时又台言,请绝行查之路,一招再招,臣虽极口发明,而不足取信,反涉妆撰,故付之无辨,只俟公议,知臣者,以臣为畏怯,不知臣者,疑臣有真赃,含冤至此,昭洗无日,伊后诸道绣启中诸倅,多有行查者,今则行查之路开矣。伏乞殿下,特推一视之念,亟降行查之命,收聚臣在任时文书之载录者,质问于该掌诸吏,如有一分肥己之迹,则臣请伏烹阿之典,惟圣明哀之许之,臣于自辨之章,虽不敢章皇为说,而若其前招未尽之说,则不得不一鸣矣,彼所谓百八石虚留云者,可谓欲巧而反拙,诚使臣,果欲染指于此,则许多谷簿,何患无名色之可以掩迹者耶?出道五日,凡系吹觅之端,无所不至,而虑或生頉于仓吏,独于反库一节,初不举论,今忽目之曰,虚留者,诚不满一笑,且所谓仓吏查出条三件,划付补厅之月日,具在营邑去来之文簿昭载,则曰无归属者何也,曰减数者亦何也?其外诸条,虽不足呶呶,而亦令一一明查,毋使臣生为累人,死为冤鬼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庚午四月十九日午时,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知事南公辙,持《诗传》第一卷,特进官洪义浩,持《诗传》第一卷,参赞官洪奭周,持《诗传》第一卷,侍读官赵钟永,持《诗传》第一卷,检讨官尹尚圭,持《诗传》第一卷,假注书尹命圭,持《诗传》第一卷,记注官刘㵙,持《诗传》第一卷,记事官李光文,持《诗传》第一卷,武臣内禁将沈鑏,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奏新受音,钟永,读自江有汜,止章五句,命奏释义,钟永,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命陈文义。钟永曰,《江有汜》三章,即媵妾颂美嫡妻者也,初章之其后也悔,乃此《诗》之张本,而始而不我以者,私欲也,终而遂能悔者,天理也,天理与私欲,人皆有之,而贵贱上下,无所差殊,若以君德进修之工言之,则悔之一字,至为切要,盖圣帝明王,则天资纯粹,初无失德,故成汤之改过不吝,文王之不谏亦入,固无待乎加勉,而每见英明之主,常多过处,亦能善悔,故秦穆公悔不用蹇叔之言,而遂霸西戎,汉武帝,见秋风而悔心萌,即下轮台之诏,不坠文、景之业,此二君,虽不及于圣主之自无过失,而其悔也亦是长处也。圣人之劝勉学者,亦不贵无过,而贵其能悔过,故孔子独称颜子为好学,至曰颜氏之子,其庶几乎者,以其不远复而无祗悔也,至于仲弓,则教之以主敬行恕之工,而犹不及于颜氏之克复,故譬诸用药,则颜子是一服药打叠了这病,仲弓是服药调护,渐渐消磨了,由此观之,则颜子克复之工,岂非专出于无祗悔三字耶?我圣上,天资卓越,无一阙德,群下之钦仰,未常不切,而虽或有过失处,必须亟加省悔,如颜氏之克复,则于圣学进修上,似为监戒之道矣。上曰,下番陈之。尚圭曰,上番以悔字文义,属之君德上仰陈者,尽好,无容他义之更达矣,盖悔者,即改过迁善之机,修己感人之本也。《周易》复卦,不远复三字,专由于一悔字矣,虽圣贤,未臻于大而化之之域,则或不免有过不及处,而自古英明之主,常多过处,亦能善悔,悔之如雷风之速,改之如日月之更者,尤有光于圣德矣。是故,《论语》曰,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唐臣陆贽之言亦曰,《商书》,仲虺述成汤之德曰,改过不吝,《周诗》,吉甫美宣王之功曰,衮职有阙,惟仲山甫补之,成汤圣君也,不称其无过而称其改过,周宣贤主也,不美其无阙,而美其补阙,惟以改过为能,不以无过为贵,然则帝王之德,莫盛于改过不吝矣,如或有过而耻露,一毫有文饰掩覆之意,则此政与悔字相反矣。且此章注说,先儒,以始而不我以者,私欲之害也,终而遂能悔者,天理之复也,彼南国一妇人,尚能祛私欲而复天理,况君子禀纯刚之气,加之以学问之工乎?大抵人之善恶,国之存亡,皆在于天理人欲之分矣,伏愿以此首章之悔字及注说之分言理与欲者,推移省览焉。上曰,知事陈之。公辙曰,上番之以悔之一字,为君德上仰勉者,其说果好,自古帝王英风稍胜,则易至于有过,盖下圣人一等,则或不免有过,故必慎于无过之时,无底有悔,悔是明边事,改是勇边事,颜子或恐有过而知过,则必改,至于汉武,则自恃英明而不难作过,虽使有悔过之时,此不足为法,然则与其有过后能悔,初不如用工于初无过之为好,伏愿省察于无过之前,而罔或少忽焉。上曰,特进官陈之。义浩曰,玉堂、知事,已悉陈之,臣更无可达之辞矣。上曰,参赞官陈之。奭周曰,此章,别无他文义,而知事所奏,初无过,玉堂所奏能悔过,两说俱好,可为并行而不可废者,而若其用工之次序,则当先务初无过,而后务能悔过,事事中理,初无过失,为第一道理,而过而能悔,尽亦高处,苟非圣人,则难可尽善,而不能无过,故每于事为之际,固当以初无过为准的,而如或专用力于无过,而忽于改过,则其弊易至于耻其有过而文以饰之,然则反不如有过能悔之为愈,伏愿各采两说,随事省察焉。上曰,此诗以嫡妻之惠于媵妾,谓被后妃夫人之化,则虽以文王之盛德,亦必有藉于后妃之贤然后,其化可行耶?钟永曰,既有文王之盛德,故能致关雎之化,既有关雎之化,故能致鹊巢之美,以至此诗之亦被至化,则其本,莫不先自于文王之盛德矣。公辙、奭周等曰,近来日候不调,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公辙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公辙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公辙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命经筵官先退,公辙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十九日未时,上御诚正阁。夕讲入侍时,知事南公辙,持《诗传》第一卷,特进官洪义浩,持《诗传》第一卷,参赞官吴翰源,持《诗传》第一卷,侍读官赵钟永,持《诗传》第一卷,检讨官尹尚圭,持《诗传》第一卷,假注书李龙秀,持《诗传》第一卷,记注官李仁迪,持《诗传》第一卷,记事官李光文,持《诗传》第一卷,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奏新受音,钟永读,自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止一章三句,上命奏释义,钟永解释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命陈文义。钟永曰,此章大体,与《汉广》《行露》相似矣,盖于此时,文王德化,洋溢于《二南》之间,女子能以贞洁自守,则圣人之功,斯可见矣,而臣窃有疑于此焉,女子则其贞洁,能有可称,而其男子者,则强暴之习,犹有未化者,抑何故耶?朱子于《汉广》章,有曰,《汉广》《行露》,岂妇人蒙化?而男子则非,又继以解之曰,偶然有此样诗,说得一边耳,此究索经旨,务从平易之论也,其于《行露》章,则丰城朱氏所论,以《汉广》《行露》,分之以《周》、《召二南》被化之深浅,此则有若以时世地方为别之说也,至于此诗,则安城刘氏,以《行露》《死麕》二诗,直断之以女已贞而男未正,以臣浅见,参互玩绎,则朱子说,最甚平稳,丰城朱氏说,亦为其次,而惟安城刘氏说,终恐不免硬定之病,窃愿将此三诗与三注说,反复玩览,定其得失优劣,则于经旨上,亦似为深得之资矣。上曰,下番陈之。尚圭曰,此诗中,有女怀春,吉士诱之等语,或近于男女相悦之语,故元明间诸儒,或疑为淫奔之诗,然以末章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无使尨也吠之言观之,则有凛然不可犯之意,集传所解,尽得诗意矣。大抵《二南》诸诗,皆以风俗教化为本,而至于《周南》之《汉广》,《召南》之《行露》,与此章,乃是化之将行而俗之将变者也,故尚不免有情欲之感强暴之患,而习俗之革淫而归贞,治化之变恶而趋美,于此尤可见矣。盖前日之淫乱,即商纣之馀风也,今日之贞信,乃文王之教化也,民俗之美恶,传gg专g系于在上者导率之如何,而若言导率之本,则惟在于君上一念之萌,天理人欲之分也,此岂非惕然处乎?伏愿深加体念焉。上曰,知事陈之。公辙曰,此章别无可奏之文义矣。上曰,特进官陈之。义浩曰,臣亦无可奏者矣。上曰,参赞官陈之。翰源曰,臣亦别无可奏者矣。上曰,诚如上番所陈男女之说矣,盖男女一也,而南国女子,先被文王之化,其为男子者,则不能被化,岂有是耶?钟永曰,臣于经旨,诚不敢以臆见仰对,而盖窃思《关雎》章盛称后妃之德,而必曰幽闲贞静,《鹊巢》之章,亦以鸠性静专,状其后德,静之一字,即是妇女至美之德也。濂溪《太极图说》,盛论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二气交感,化生万物之妙,而其终则以主静二字,为立人极之本焉,故李方子云,人生而静,性之本体者此也,每于衰乱之世,人情纷纠,而喜动而女性主静,其为感化入善之道,似或有胜于欲动情胜之男子而然也,但不敢以此一说,直断而妄论之矣。上掩卷,命经筵诸臣先退,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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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奭周,行左承旨李庚运,行右承旨韩致应坐直。行左副承旨李好敏。右副承旨元在明。同副承旨吴翰源坐直。注书李纪渊一员未差。假注书尹命圭南秉宽仕直。事变假注书韩锡祉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南公辙,副提调洪奭周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

○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庚运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宋稚圭,掌令李永纯、洪圣肇,持平闵养世在外,洪羲弼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翰源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大臣悬病,只昼夕讲。

○李庚运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庚运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殿座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奭周启曰,今日殿座,承旨当为备员,而行左承旨李庚运,同副承旨韩兴裕,今日不为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杨州牧使徐有望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李庚运启曰,御营大将李尧宪,以本营习阵事,明日鹭梁出去矣,兼带右边捕盗大将命召及大将牌、传令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仍佩往来。

○以轮对官书启,传于吴翰源曰,皆首望,已受者,以次为之。

○以同副承旨韩兴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奭周曰,只推,更为牌招。

○以同副承旨韩兴裕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奭周曰,只推,更为牌招。

○洪奭周启曰,同副承旨韩兴裕三牌不进禁推传旨,不得循例捧入,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推,更为牌招。

○洪奭周启曰,同副承旨韩兴裕四牌不进禁推传旨,不得循例捧入,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好敏落点。

○李庚运启曰,知义禁沈象奎,同义禁郑尚愚,李祉永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坐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不即承膺,事甚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金吾堂上前望单子入之,知义禁朴宗庆,同义禁赵万元、李得济落点。

○李庚运启曰,时囚捧供及议处,令次堂举行事,命下已至多日,尚未举行,事甚未安,知义禁朴宗庆牌不进,同义禁赵万元在外,只有李得济一人,无以备员开坐,知义禁,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在外同义禁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同义禁前望单子入之,宋祥濂落点。

○传于李庚运曰,宋祥濂分拣放送,同罪诸人,并分拣放送。

○传于李庚运曰,启字误踏中官,令该府拿问处之。

○李庚运启曰,时囚捧供及议处,令次堂举行事,命下已至多日,尚未举行,事甚未安,知义禁朴宗庆,同义禁宋祥濂牌不进,只有李得济一人,无以备员开坐,知义禁、同义禁,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并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金吾堂上前望单子入之,李好敏、金宗善落点。

○吏曹口传政事,检阅单金阳淳。

○事变假注书韩锡祉书启,臣承命敬奉圣教,驰往传谕于南部会贤坊长兴洞契议政府左议政金载瓒所住处,则以为,明日翰试,以臣之病未承命,史官致勤三临,圣教至颁十行,反复诲谕,谆谆若提命,而夜漏将撤,丙枕达宵,臣震越惶迫,益自罔措,臣虽万万愚迷,亦具省觉,岂不知莫重国试?缘臣再退则大关国体大关臣分,而臣不但目下贱疾,实无以蠢动趋承而已,俄者之所未及附达者,今始略暴情实,贱疾则虽使颠仆在即,更何敢言病于荐召之下?而第日前堂疏所论,极其深重,至于禁堂请推之一款,外面则虽指禁堂,里许则专着臣身,其所缕缕为言,无非向臣身说去,拶逼侮詈,更无馀地,臣之所遭,反不若直说显斥,而名以大臣,若是受罹,殆所未闻,况重推禁堂,即是罚及臣身,此乃清朝未有之事,中书初见之耻,臣心之惶恧危蹙,益无可言,如是而乃以日昨一箚,谓以自伸,今若扬扬若无故而晏然造公,臣当作何许样,而四维之坏,自臣而伊始也,虽被方命之诛,万无以抗颜班行,进身修门,臣情到此,只有惶陨,不知攸达云矣,敢启。答曰,夜于史官之回,重遣史官,勉谕予意,晓漏将四明,烛待至,朝接附奏,审卿浼浼,予非召试不参为之重事,方今艰虞百端,忧虑万集,卿已如此,予亦不知何以振励,岂非沓沓?堂疏债讼事,前已言矣,其事予何必更费多辞?卿固先于予而解思,而何以自引至此之过?望卿体予心腹之诰,则自有幡然改悟之意,安心勿辞,视事论道事,遣史官传谕。

○吴翰源,以奎章阁言启曰,直提学李存秀,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庚运,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亲临翰林召试相值,不得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翰源,以礼曹言启曰,来五月初二日,景慕宫夏享大祭亲行时,省牲省器之节,依例以亲临,磨炼举行乎?敢禀。传曰,依例磨炼。

○李庚运,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开城留守李相璜状启,则以为今年歉荒,蔀屋生涯,专靠公谷,而时值麦岭,种粮俱乏,将至废农之境,各仓各镇各谷中,限四千二百石,特许加分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本府以近畿之地,昨岁秋事,犹未免歉,当此春夏之交,麦未登场,民多穷乏,今此加分之请,揆以平岁,似不过多,该府事情,亦必有斟量者,依守臣所请,四千二百石,许使加分,以纾渴望之民情,何如?传曰,允。

○李庚运,以义禁府言启曰,全罗监司李冕膺状启内,海南前县监尹守任罪状,令攸司禀处事,启下矣。尹守任,今方待命,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直提学李存秀疏曰,伏以臣年浅而骤躐卿列,学蔑而遍历华贯,居常懔惕,若陨渊谷,迺于日前省墓归路,祇奉有旨,以臣为奎章阁直提学,使之乘驲上来者,臣于是,益不胜兢惶恧蹙之至,臣忝叨阁职,周旋于密迩之列,亦已十有七年矣。今于见任更,事烦吁,或近饰让,而区区情实,窃有所不得不然者,朝家之设置内阁,妙拣才彦,盖所以奉列圣之谟训,贲昭代之治化,而以至于从容顾问,则职兼玉署之横经润色,丝纶则任均,艺苑之视草,不特以地清衔侈,为一代极选而已,以臣卤莽,以臣空疏,本不足以充文学之选,厕词臣之列,曾前侥冒,已是才分之所不逮,人望之所不到,一念愧惧,食息靡安,而其时则臣年才弱冠耳,尚冀尺寸之长进,庶图万一之报效,而昏懒之性,不能自强,钝拙之才,终无所就,荒嬉放逸,虚抛岁月,今焉为四十无闻之人,慨焉骍叹,盖已无及,多年近列,底蕴毕露,想不待臣之自陈,而天鉴孔昭,固已照烛其百无肖似之实矣。噫,程功课能,黜幽陟明,王政所重,庶官犹然,况此深严之地,华峻之选乎?圣朝宽大,緃不追理,臣辱圣简玷名器之罪,至若更进一步,有若奖用者然,则其为仰累清朝核实之政,当如何也?堂堂金华之班,初非臣随品序陞之地,臣虽欲贪荣恃恩,恬若固有,而其于物议之嗤点何哉?虽然,此只以人器不称言耳,在私心,尤有所悸恐怵惕者,不敢不一暴于仁覆之天,念臣不才无能,早窃科第,蒙被我先朝念旧之恩,隆眷异数,迥绝涯分,释褐三日,已玷清涂,骤居人先,历扬华显,古人二不幸之戒,臣既犯矣。自是以往,节次推迁,官秩渐进,践历愈峻,自参外至卿班,世所称清官华选,殆无臣所未经者,臣是何人,兜揽至此,不有人非,必有鬼责,逡巡退缩,非出克让,忧畏懦怯,实由中情,以殿下爱欲生之念,其所曲庇而矜谅,又岂待臣言之毕哉?臣既闻新命,来伏私次,亦已屡日,左思右度,不敢出而祇肃,敢陈短章,仰渎崇听。伏乞圣明,将臣新授直学之衔,亟许镌改,以重官方,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庚午四月二十日辰时,上御春塘台。翰林召试入侍时,行都承旨洪奭周,行右承旨韩致应,左副承旨元在明,右副承旨吴翰源,假注书尹命圭,南秉宽,记注官李仁迪,记事官李光文,待教李龙秀,以次侍立。时至,通礼跪启外办,上具翼善冠、衮龙袍,乘舆出宣化门,公辙等进前曰,早朝劳动,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由协阳门、建阳门、青阳门,仍诣春塘台,命翰林召试,试官行礼,监事金思穆,知事南公辙,同知事洪奭周,对读官赵钟永,尹尚圭,行礼讫,诸试官就座。思穆进前曰,时当麦秋,日候稍冷,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思穆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思穆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各殿宫气候一样矣。思穆曰,贱疾闯发,屡违召命,诚万万惶悚,故今玆力疾入来,而其间连停讲筵,召试又为退行,拖至今日,此莫非缘臣无状之致,如臣者,但愿速退而亟降威罚,以重国体焉。上曰,召试有命,而若屡退,则诚有国体损伤之虑矣,大臣今果入来,诚甚幸矣,左相则病患,何如云耶?思穆曰,闻间添微感,而不至大段云矣。命书传教曰,左副承旨元在明,试所承旨差下,仍命书题曰,暎花堂铭,限午时,又命试所承旨,落后收券以来,通礼跪启礼毕,仍由青阳门、建阳门、协阳门还内,诸臣退出。

○庚午四月二十日午时,上御诚正阁。翰林召试科次入侍时,左副承旨元在明,假注书南秉宽,记注官李仁迪,记事官李光文,监事金思穆,知事南公辙,同知事洪奭周,对读官赵钟永、尹尚圭,以次进伏讫。上命科次,取三人,公辙,书等讫,上命坼封以奏,在明,坼奏新及第金阳淳,新及第洪敬谟,承政院注书李纪渊讫,在明曰,左右史,不可不备,翰林召试。被选人金阳淳,令该曹口传付职,牌招入直,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光文曰,时政记纂修事紧,新除授翰林金阳淳,使之署前行公,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命试官先退,思穆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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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奭周式暇。行左承旨李庚运坐直。行右承旨韩致应。行左副承旨李好敏。右副承旨元在明坐直。同副承旨吴翰源缘故出。注书李纪渊一员未差。假注书南秉宽仕直。事变假注书韩锡祉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夕讲。

○吴翰源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夕讲。

○吴翰源启曰,来二十五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李庚运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宋稚圭,掌令李永纯、洪圣肇,持平闵养世在外,洪羲弼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翰源启曰,右参赞金履度,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依定式,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李庚运启曰,行左副承旨李好敏,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庚运启曰,即者义禁府都事来言,时囚议处及捧供,令次堂举行事命下,而同义禁李得济有身病,李好敏未肃拜,只有金宗善一人,无以备员开坐云,同义禁李得济、李好敏,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护军单金宗善。

○以全罗监司李冕膺状启,淳昌郡民家失火事,传于韩致应曰,闻甚矜恻,元恤典外,别加顾恤事,庙堂区划,分付。

○李庚运,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金宗善,以同知义禁府事,本府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庚运,以兵曹言启曰,今四月二十一日,武臣宾厅讲书日次,而昼讲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禁府启目,海南前县监尹守任原情云云。问目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别军职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中官李允吉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长番内侍,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中官池长浩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长番内侍,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向前具明源亦,驾前咫尺之地,乐工之肆然渎挠,万万无严,而身为骑郞,不能禁断,溺职之罪,在所难逭,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向前许昌福亦,莫重公事,不能审慎,误为启下,诚极骇然,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

○礼曹参议金相休疏曰,伏以臣猥以不材之鲁质,向膺持斧之重任,非昩空往而空返,庶几无怨而无怒,第念任使之圣意,不敢不仰答,对扬之臣分,不敢不俯竭。是以负罪者,虽在势要,而即断以法,犯科者虽有情故,而不贷以私,惟事直前而尽分,纵至取败而罔恤,虽然暗行难悉里面,密探易致爽误,故每当按查,另加根究,有十分之信而无一分之疑,然后始乃按簿论列。臣常自以为有罪而幸逭者,容或有之,无罪而横罹者,决知无是臣之处心行事,如斯而已。大抵人情之讳短,素称落讼者说冤,能知其罪,反躬自服,见人千百,难得一二,况于事关赃污,尤是累及身名,言之者虽奉公而举职,当之者辄顾私而兴怨,就以臣所论诸人而言之,皆无平日之宿憾,或有亲知之旧谊,倘非所值之不幸,何心无故而树敌?至若伊时洪州牧使韩兴裕,则称有戚分,谓惯颜面,又于出道之夕,屡烦请谒以入,颇说情亲之谊,要垂矜怜之意,苟可以半分原恕,顾何忍一笔句断,而其奈私不掩公?又是事已难掩,遂至仓库之封闭,竟致边远之窜配,则其怒臣固也,怨臣宜也,而今见疏本,不但怨怒于臣身。又欲眩乱其本事,非彼添罪于罔上,必此当坐于诬人,玆事辨否,大有关系,而第其为说,极涉荒唐,惚慌有若梦呓风谵,决不似有省觉具精神者言语。闻人有爰辞发明,则手脚尽露,无辞可明,而忽欲发明,闻人有词案行查者,则援证备具,无事可查,而忽又请查,见人章疏中对辨之语。有云欲巧反拙者,则掇拾其话句,突然作没头尾之说曰,欲巧反拙,见人书札间打骂之辞,有云不满一笑者,则依样其口气,卒着无意趣之说曰,不满一笑,恰如效颦之儿戏,不觉令人而绝倒。其意必自以为如是,则足可为反驳毒手,而殊不知见之者不省为何说,则顾何能眩于傍听之聪,而售其疑乱之计也?苟非知其罪而强谈,文不成说,抑是迷于心而罔悟,语自无伦,究其真情,固不足多辨而论以事面,又不可不辨。盖臣所论不法之事,不啻几许条,而今其所请行查者,只是二段,其一,即海三仓留库米,充纳大同,而本米一百二十二石六斗之虚留者之谓也,其一,即仓色处法外征捧,而以别付补厅样,瞒报营门者之谓也。臣请略陈其梗槪,其所谓仓谷虚留者,大同上纳时,大同米一百八石,作钱六百十五两六钱,自为取用,而元大同不足之数,无以充纳,则使其时吏房金学琏,私通于海三仓色吏,黄润昇等三人,使各出几石米,以充大同百八石之数,而大同十七斗作斛,还米十五斗作斛,还米一石,不能准大同一石之数。于是每石加二斗,以充百八石之数,则还米所入,即一百二十二石六斗,而此数为虚留实数,其时金学琏私通,及所谓作入大同米尺文,与金学琏、黄润昇等,侤音尚今藏在于臣所,一按其簿,了如指掌,虽欲漫漶,其可得乎?而今观其疏语,则但知大同米卖食之数,不知还米充纳时加入之数,而谓之百八石虚留,即此一事,其言之昏谬虚谎,无足采听,可推而知也。其所谓仓色处法外征捧,而以别付补厅,瞒报营门者,于丁卯捧还时,查出仓色辈私分之谷,而以其私分之罪,勒征各谷耗一百六十一石四斗五升二合,谓之再耗条。又于仓分时,以为剩馀之谷,不宜使仓属专呑,就每石夺取二升,所夺各谷,为一百九十三石十斗一升,谓之分给剩条。又于各仓执钱时,以钱之无色落,元石数定价外,别征色落钱,而收聚之数为一百五十四两五钱,如是征敛,未及归私橐,而径入于营门廉探,使之查报,则弥缝无路,以别付补厅样瞒报于营门,而不但取考补厅文书,初无移送之事,其时补厅色吏韩相九侤音内,以为因营关,以别付补厅之意。虽为论报,而初无划付之事,金学琏侤音内,以为因营关,虽报以别付补厅,而其实则未尝移付,各仓虚留之米,欲以此换名充数云云,今其文迹,一一备在于臣所,虽欲发明,其可得乎?而今乃曰,划付补厅之月日,具在营邑去来之文簿昭然,然而去来之文簿,臣亦见之,其于瞒报何?划付之月日,虽曰具在,而其无文书何?至于所谓曰无归属,曰减数云者,似指臣书启中语,而臣启中,初无是语,此又可见其说之谬妄谎诞,无足较辨者也。臣且于其行查之请,又有为之懔然而危,恻然而怜者,其言曰收聚臣在任时文书之载录者,质问于该掌诸吏,如有一分肥己之迹,则臣请伏烹阿之典,彼其意,必以时移事冷,万无行查之理外,为此行险侥幸之壮谈,而事有不可测者,自上依其言,特命行查,则其所谓文书载录者,不是别件,而印迹执赃者,昭然皆在于臣所,其所谓该掌诸吏,又不是别人。即金学琏、黄润昇、韩相九诸人等,而其首服之侤音,又昭然皆在于臣所,不但此也,需米之混入王税,而加征价钱也,雇马补役厅干没钱之别修成册也,纳赂差任,富民勒婚,岛氓征钱,许多条件,许多文迹,皆至今宛然不泐,若或拨灰吹火,一齐既宿而复露,则事将奈何?罪当如何?此实自取之灾,当此时,又欲怨怒臣耶?如是其危而不能觉悟,此臣所以怜之者也。虽然,彼既如是称冤,则死为怨鬼,其言亦不无是虑。伏乞下臣司败,使之一番对质,使臣言一或差爽,则臣甘伏反坐,彼亦不能件件昭晰,则本罪之外,又难免罔上之科,如此然后,彼方无辞,而臣亦可以自明其不惮大吏,生死向前之本心也。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韩兴裕事,既经勘罪矣,到今何必以其疏更事对举?尔其勿辞察职。

○庚午四月二十一日午时,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特进官赵德润,持《诗传》第一卷,同知事赵弘镇持《诗传》第一卷,参赞官韩致应,持《诗传》第一卷,侍读官赵钟永,持《诗传》第一卷,检讨官尹尚圭持《诗传》第一卷,假注书南秉宽,持《诗传》第一卷,记事官李光文,持《诗传》第一卷,记事官金阳淳,持《诗传》第一卷,武臣副护军徐有建,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奏新受音,钟永,读自何彼秾矣,止章四句,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命陈文义。钟永曰,此章,专称王姬下嫁,能敬且和者也,贵为天子之女,易有挟贵之骄,而敬而不骄,岂非文王德教之致耶?盖骄之一字,为害甚大,故孔子曰,如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骄且吝,其馀不足观也已,夫人臣之勋劳富贵,孰有加于周公者?然而《狼跋》诗所云公孙硕肤,赤舃几几者,即指周公能逊大美之德矣,至若人君所处,则其位至尊,其势易骄,尤非人臣之比,而富贵之骄,犹是末也。凡于遇事接物,恒有自圣自足之意,则无非骄也,而骄是气盈,政谓此也,故程子云富贵骄人,固不善,学问骄人,害亦不细,人之美业,莫如学问,而学问亦不可骄,况其他乎?今殿下,亦于典学与政法之间,虽有无歉于古昔圣王处,在殿下自修之道,则恒若有歉,不自满暇,无一分自足自圣之心,则此于骄盈之戒,恐似有助矣。上曰,下番陈之。尚圭曰,此章美旨,专在于肃雝二字,朱夫子,释之以和敬,此与大旨中骄字,政是相反者也,大凡家国安危之机,实由于骄与敬之分,可不慎哉?盖妇人之德,切戒骄矜,主于和敬,故此章所以叹美者是也,而君子学问之道,亦不外乎此,是以经传中称圣人之德,必以和敬兼言者多矣。《思齐》章赞美文王之德曰,雝雝肃肃,《论语》形容孔子之德曰,申申夭夭,程子曰,今人不怠惰放肆,必大严厉。由此观之,帝王气象,尤贵于和而不流,敬而不严,然后宫闱溢雍睦之休,事为底平夷之美,至于晋接臣邻之际,温谕开纳,则可见忠爱蔼然,情志交孚矣。今因文义,敢玆仰陈,伏愿此等处,亦加留神焉。上曰,同知事陈之。弘镇曰,此诗即《召南》之末而可见文王之化矣。试以《二南》中《樛木》《螽斯》等诸篇观之,莫非文王正家之化,而此章,则美王姬之下嫁而有肃雝之德焉,其气象之蔼然,千载之下,可以象想,则太史所以采《诗》,圣人所以编《诗》者,盖以教化风俗之美为重焉,殿下每于此等处,体认而推类之,深轸化行俗美之方,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特进官陈之。德润曰,上下番及同知事,已悉陈之,臣无容更达矣。上曰,参赞官陈之。致应曰,臣亦别无可奏者矣。上曰,王姬之德,非不肃雝,而此言曷不肃雝,王姬之车,只见其车服之盛,而何以能知王姬之可以肃雝耶?钟永曰,俄者下番,以雝雝在宫,肃肃在庙,赞称文王之德而仰陈之矣。文王先自肃雝,故其教亦及于诸侯,至于清庙之诗,所以祀文王者,而其云于穆清庙,肃雝显相,指诸侯之肃雝也。然则其教之先及王姬,亦可知矣,而不待见其车服之盛然后可知矣。上曰,诸臣所奏能敬且和之说,皆好矣,而此外似无别般深义矣。仍命掩卷,经筵官先退,德润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二十一日未时,上御诚正阁。夕讲入侍时,特进官赵德润,持《诗传》第一卷,同知事赵弘镇持《诗传》第一卷,参赞官李庚运,持《诗传》第一卷,侍读官赵钟永,持《诗传》第一卷,检讨官尹尚圭,持《诗传》第一卷,假注书南秉宽,持《诗传》第一卷,记事官李光文,持《诗传》第一卷,记事官金阳淳,持《诗传》第一卷,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奏新受音,钟永,读自彼茁者葭,止章三句,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命陈文义。钟永曰,《驺虞》章,乃《二南》之末篇,而如闻咸英韶濩曲终之音矣,当其时也,天壤之间,和气充溢,草木禽兽,如是繁殖则此莫非文王德化之盛,而所以致德化者,《大学》所云为人君止于仁,是也,故此章大旨,亦曰仁民之馀恩。又曰,仁心自然,盖仁之为体至大,固不敢张皇敷陈,而若以仁之发用处为言,则感发动荡,天理流行,无所停滞而壅阏者,是也。明道之言,引医书有曰,手足痿痹,为不仁于一身,血脉气息,不能贯通,则人何能为人乎?以国喩身,其理亦然,如礼乐刑政钱谷甲兵之事,虽似迂远于为仁之方,而若就事事物物上,各得其宜,举措悉备,无一停滞壅阏之弊,风雷鼓动,使人感发,则精神畅达,德化可行矣。圣姿卓越,实无有歉于文王之仁,而惟发用处,恐或有不及于文王之时,故德化之盛,未见如《驺虞》诗之所称,每以感发动荡底气象,益加存念恐好矣。上曰,下番陈之。尚圭曰,此章,盖因田猎而作也,而若使国南诸侯,无仁民爱物之德,则虽有壹发五豝之盛,只不免孟子所谓疾首蹙頞矣,有何叹美之至此也?以此诗观之,则当时南国之民,懽欣鼓舞之象,充溢宇宙,此皆文王德化之所及也,岂不盛哉?本章文义,则此外别无可达,而《周南》、《召南》,毕讲于今日矣,孔子曰,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而立也欤,虽今人,孰不读《二南》,读之者无论贤愚,亦孰不钦叹,而既读之后,犹复如前也,每有书自我自之叹,故朱子尝训学者曰,读《二南》了,还不正墙面而立否,意思都不相粘,济得甚事,帝王之学,尤为自别,岂但以读是书解是意,为能事,《二南》中所载,皆是殿下已分内事也。凡于日用之间,常存躬行之工,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同知事陈之。弘镇曰,文王齐家之德,至于南国诸侯而化之,诗人颂美赞叹,则其风教之盛,可以象想矣,凡于学问功化上,每存体念焉。上曰,特进官陈之。德润曰,玉堂及同知事,已悉陈之,臣则别无可达者矣。上曰,参赞官陈之。庚运曰,上下番及同知事所奏皆好,伏愿体念焉。上曰,南国诸侯,被文王之化,其化之盛,及于昆虫草木之类,则文王之化,何如而至于斯耶?钟永曰,臣既以仁说仰陈矣,文王虽有盛德至化,若无鼓动发施之功,则何由行乎?专在圣人运用之间矣。弘镇曰,文王缉熙敬止之工,至于于穆不已,故其功化如是矣。尚圭曰,文王之致此功化,非有别般道理,始自至近之地,修身而齐家,故致有此《二南》之盛,此初非高远难行之事也。上命掩卷,经筵官先退,德润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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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奭周。行左承旨李庚运。行右承旨韩致应。行左副承旨李好敏。右副承旨元在明坐直。同副承旨吴翰源坐直。注书李纪渊仕直一员未差。,假注书南秉宽。事变假注书韩锡祉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夕讲。

○吴翰源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夕讲。

○李庚运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庚运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宋稚圭,掌令李永纯、洪圣肇,持平闵养世在外,洪羲弼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奭周启曰,行左副承旨李好敏,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庚运启曰,臣庚运,今日入直禁军戎器点考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庚运启曰,臣依定式进诣仁政殿月台,入直禁军戎器点考则无頉,仍以传教内辞意劳问,则亦皆好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吴翰源,以弘文馆言启曰,副应教洪冕燮,修撰李惟命,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洪冕燮,修撰李惟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吴翰源曰,只推。

○吴翰源,以弘文馆言启曰,修撰徐能辅,时在京畿广州地,经筵入番事紧,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曰,依启。

○吴翰源,以礼曹言启曰,即接永同幼学金行大所志,则以为同姓七寸侄汉尹,嫡妾俱无子,以其同姓六寸兄汉晋第三子宗禄,欲为继后,诸族相议,众论归一,而未及礼斜之前,汉晋夫妻俱殁,拘于常规,不得循例礼斜,依定式草记禀处事,呈状矣。凡系继宗立后者,两边与受,明有可据,而不得登闻者,许令该曹,论理草记事,曾有筵奏定式,而门长金行大所诉,既如此,依定式,金汉晋第三子宗禄,立为金汉尹之后,何如?传曰,允。

○李庚运,以左边捕盗厅言启曰,本厅兼从事官李蓍明,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庚午四月二十二日未时,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知事金羲淳,持《诗传》第二卷,特进官金宗善,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元在明,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赵钟永,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尹尚圭,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南秉宽,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光文,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金阳淳,持《诗传》第二卷,武臣五卫将李运春,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新受音,钟永,读自汎彼柏舟,止逢彼之怒赋也,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命陈文义。钟永曰,《柏舟》诗,即妇人不得其夫之辞,而五章之内,无一怨言,凡说心字处为五句,则非但隐忧在心也,即所以反求诸吾心者也,其温柔敦厚之义,于斯可见,而此诗之居于变风之首,以承正风之末者,亦以此也,第二章所云我心匪鉴,不可以茹,盖亦忧思中出来之语,而其云不可茹者,即是不可度物,若使事物得其平正,则有何忖度之难,而惟其处变之时,故其为难度如此。夫处变云者,非必如柏舟妇人之所遇也,天下事物之处置为难者,无非变也,故孟子曰,人有德慧术智者,常存乎疢疾,张横渠亦曰,经历艰难险阻,然后其心亨通,历观前史,备经险阻艰难者,无如晋文公,而终成霸者之业,桓文之事,虽非圣帝明王之可伦,而盖其处困心亨之美,则其理灼然矣,苟于事物上,或遇措置为难之处,必先反求诸圣心,恒思不失其正之道,则此亦为酬酢应变之要法矣。上曰,下番陈之。尚圭曰,臣则别无文义之仰奏者,而盖此诗,即妇人之不得于其夫之辞也,然而无一分怨怒之言,而句句有自反之语,温柔不迫,政得变中之正者,故所以居变风之首,此莫非先王德化之所及,而妇人亦知处变之正焉,此亦可为体念之一端矣。上曰,知事陈之。羲淳曰,上下番,以此章之居变风之首,正风之末仰奏者,诚好矣,而必也究见其何如而居变之首正之末,然后方有味矣。大抵治化污隆,可见于风谣,感发善端,惩创逸志,而《关雎》为正风之首,《柏舟》为变风之首,盖夫妇之道,有如天地,《关雎》则文王之德,可见,《柏舟》则卫国之乱,可知矣。《诗》云刑于寡妻,以御于家邦,《中庸》曰,造端乎夫妇,试以《关雎》《柏舟》之诗,推类而看之,则亦足为一监一戒之资矣。上曰,特进官陈之。宗善曰,上下番及知事所奏,切实矣,伏愿留念焉。上曰,参赞官陈之。在明曰,臣则别无仰奏者矣。上曰,此章内,别无深义之可以发问处矣。仍命掩卷,又命经筵官先退,羲淳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二十二日未时,上御诚正阁。夕讲入侍时,知事金羲淳,持《诗传》第二卷,特进官金宗善,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吴翰源,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赵钟永,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尹尚圭,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纪渊,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光文,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金阳淳,持《诗传》第二卷,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奏新受音,钟永,读自我心匪石,止章六句,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命陈文义。钟永曰,臣于俄者因我心匪鉴句语,以事物上或遇处置为难者,必先反求诸心,不失其正之意,有所仰陈矣。盖存心之工,固为修身之要,而必须敬义夹持,内外交须,然后可就全德之美,故此云我心不可转,又云我心不可卷,而亦必曰,威仪棣棣,不可选也,其存乎中者尽美,而发于外者又善,则妇人之贤可知,而夫威仪者,所以收摄身心者也。是以,卫武公作《抑》戒诗,而首章发语有曰,抑抑威仪,维德之隅,又云敬慎威仪,又云敬尔威仪,一篇之中,屡致意焉,果如章下大旨所云庄姜之诗则庄姜,即武公之子妇也,其必有奉承武公之教训者,而武公《抑》诗所戒,亦非空言也,《淇奥gg淇澳g》之诗,乃卫人赞美武公之辞而有曰,瑟兮僴兮,赫兮咺兮,《大学》之传三章,引用此句而曰,威仪也。然则武公,盖尝修饬gg饰g威仪,灿然具备,故朱子亦许以圣贤之徒焉,今以威仪棣棣句语,推用实工,益懋修身之要,则将见圣学上实效,而淇奥之美,亦何以加此也哉?伏愿留念焉。上曰,下番陈之。尚圭曰,上番之引卫武公《抑》戒诗威仪二字,敷演仰陈者,果好矣。然虽以学者之工言之,如或专务威仪之修饰,少忽治心之实工,则易致外有馀而内不足之叹矣,至于帝王,气象尤有异于凡人,以言乎修身之道,则存心养性之工,当为本源,而外面威仪之收摄,亦属第二也。以言乎遇事接物之时,则所贵乎豁达通畅,无少碍滞,当如宋太祖洞开重门,正如我心之像,以言乎晋接臣邻之际,则若主于仪节,又过渊默,则上下漠然,情志难通矣,时或简其威仪,必也导以诚意,俾尽忠告之悃,然后实为交孚之道矣。昨日,亦以此意略有所奏,而另加体察,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知事陈之。羲淳曰,诗者,性情之所发也,故性情正,则诗亦正矣,《柏舟》之诗,道得妇人怨伤之情,则似有凄惋愤闷之意,而全篇旨义,忠厚恻怛,怨而不迫,朱夫子所谓止乎礼义而中喜怒哀乐之节者,此也。盖诗者,寓物写景,寻常流出,而自有本源所养,不可不理会得也,君子诚能存心以正,涵养全体,则遇诸事物,发为文章,志气清明,色辞温和,得天地之中和,协韶頀之正声,可以观感于斯,兴起于斯矣,勿以等闲咏言,寻常看过,每加体认,益懋存养之工焉。上曰,特进官陈之。宗善曰,上下番及知事所奏俱好,臣则更无可陈之义矣。上曰,参赞官陈之。翰源曰,臣亦别无可达之辞矣。上曰,此诗即妇人不得于夫而作也,然而不必以诗中辞意,专主以览,如威仪棣棣等句语,则推移他看得,果尽好矣。钟永曰,圣教诚然矣,非必专主于章内文义也,如时世也风气也,亦可以观矣。上命掩卷,又命经筵先退,羲淳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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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奭周。行左承旨李庚运。行右承旨韩致应坐直。行左副承旨李好敏。右副承旨元在明。同副承旨吴翰源坐直。注书李纪渊一员未差。假注书南秉宽仕直。事变假注书韩锡祉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夕讲。

○李庚运,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吴翰源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夕讲。

○李庚运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宋穉圭gg宋稚圭g,掌令李永纯、洪圣肇,持平闵养世在外,洪羲弼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庚运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奭周启曰,行左副承旨李好敏,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罗州营将柳相穆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李庚运启曰,掌令李永纯,正言赵贞喆下谕后,过限不上来,依定式递差传旨及禁推传旨,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禁推分拣。

○吴翰源,以弘文馆言启曰,副应教洪冕燮,修撰李惟命,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洪冕燮,修撰李惟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吴翰源曰,只推。

○李庚运,以义禁府言启曰,顷因内医院草记,岭南三月令封进青大竹,过限守令,令该道,指名现告,拿问处之事,允下。故行会该道,即接庆尚监司郑晩锡牒呈,则以密阳前府使洪养默,指名现告矣,洪养默,移拜光州牧使,而自密阳任所,未及赴任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民事可念,今番则分拣。

○吴翰源,以敦宁府言启曰,北汉奉安御牒谱册,府郞厅曝晒时奉审,则今春雪水,间或渗漏,至有樻褓沾湿之患,故府郞厅更为发送,使之开锁,仍为移安于西上房,修改后以待秋成还安之地,何如?传曰,允。

○庚午四月二十三日午时,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特进官朴仑寿,持《诗传》第二卷,同知事李存秀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洪奭周,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赵钟永,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尹尚圭,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南秉宽,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光文,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金阳淳,持《诗传》第二卷,武臣行副护军李宅永,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读新受音,钟永,读自绿兮衣兮,止章四句,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命陈文义。钟永曰,此章大旨,以绿衣黄里,比之于贱妾尊显,正嫡幽微,此非庄姜不贤也,即贱妾尊显故也,贱妾之尊显,非贱妾之罪也,即庄公之失德也。苟究庄公惑于嬖妾之由,则心之昏蔽,在于一处而然也,若能好贤如好好色,则亲贤士大夫之时多,而接宦官宫妾之时,亦当自少矣,心无两用,政谓此也。试以邶鄘卫三十九篇,历考而统论之,则如简兮、北门、北风、干旄、考槃等诗,无非贤者在野之诗,而贤者之不见亲于朝廷,可知矣,此虽非一时所作之诗,而其国之待贤者如此,则乌可无宫妾嬖宠之患乎?每以善可监恶可戒之道,如当诗人极道不美处,必思着念于相对边工夫,则其效甚多,此虽非章内文义,而亦似有益于实用矣。上曰,下番陈之。尚圭曰,此诗以绿衣黄里,绿衣黄裳,以比当时正嫡幽微,贱妾尊显矣。大抵嫡妾,名分之当严,固无论,天下万事,次序颠倒,名分不明,则国不得以治矣,故《易之履卦》曰,辨上下定民志,上下之分明然后,民志定,民志定然后,始可言治矣,卫国此时之事,固不可以常理论之,而历观前代安危治乱,莫不由于名分之明与不明矣,此等诗,无非监戒者矣。上曰,特进官陈之。仑寿曰,此章庄姜,不幸当处变之时而能不失其正,故所以居变风之首也,以绿衣黄裳,比其嫡妾之失序,而盖其要旨,则有曰我思古人,俾无訧兮,每事思师,古人则方臻无过之域矣,此不但以庄姜一事言之,人君酬接万几,抚临亿兆,凡政令施措之间,每思古人之所为,则自然无过尤,以此章小注朱子之训观之,有曰古人所为,洽与我合,便是至善,此等处,益加留念焉。上曰,同知事陈之。存秀曰,此章绿是间色而为衣,黄是正色而为裳,则以上下之失其序,比诸嫡妾之失其位,然而此岂可但以嫡妾之失位观之?比之君子小人,则君子易退而小人易进,盖色之杂者靡然,故炫于目者易矣,色之正者淡然,故悦于眼者寡矣,有若君子修身正直,故寡合,小人迎意阿顺,故易合,此章虽因嫡妾之分而作也,而推以看之于君子小人,若或君子在野,小人在位,则国不得以治矣,然则其在人君辨贤邪淑慝之道,以此诗监戒,恐好矣。上曰,参赞官陈之。奭周曰,此章以绿衣黄裳,取比于嫡妾之失序,而衣裳之制,亦贵正色而贱间色者,可知矣。大抵古人之于事事物物,莫不欲其正也,故于衣服饮食器用居室之间无所不致其意,故必曰割不正不食,席不正不坐,而至如堂室之制,必向南而背北,亦可见其贵阳明而恶幽阴矣,夫青朱黄白黑,谓之正色者,以其纯而不杂也,红绿碧紫骝,谓之间色者,以其杂而不纯也,古人之贵纯而恶杂者,有如是矣。譬之君道,则欲行王道而杂之以偏霸焉,虽任贤人而杂之以小人焉,名为仁义礼乐而实参以权谋术数焉,外事圣经贤传,而内溺于耳目玩好焉,此皆所谓杂而不纯者,匪独取比于嫡妾之分而已也,俄者同知事,以君子小人之别,推以陈之者,诚好矣。人虽未易知,而亦有可知之道,亦不过察其纯杂之分而已,才辩智能,虽或不足,而终始一节,表里一致者,皆是君子边人也,譬如衣服之有正色也,外似可喜,才亦可取,而随俗变改,内外殊操者,便是小人边人也,譬如衣服之有间色也。此章之旨,如是推看,似切于实用,故敢此仰达。上曰,庄姜贤而失位,而能无怨意,只有我思古人,俾无訧兮之语,则益见其贤矣,此非但一妇人之善处也,何以则每事之所难处,能有思古无訧之道耶?钟永曰,大抵我思古人,即庄姜不得于庄公以后事也,人于平时,虽无过尤,若当变时,则性情或不得其平,眩于是非,得失之际,而转致错误之过矣,须于平常无事之时,恒存格致之工,事到面前,随时应变,如临阵制敌之法,则自当无訧矣。上曰,此章别无他文义之发问者。仍命掩卷,又命经筵官先退,仑寿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二十三日未时,上御诚正阁。夕讲入侍时,特进官朴仑寿,持《诗传》第二卷,同知事李存秀,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韩致应,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赵钟永,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尹尚圭,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南秉宽,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光文,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金阳淳,持《诗传》第二卷,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读新受音,钟永,读自燕燕于飞,止伫立以泣兴也,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命陈文义。钟永曰,此章内,别无强觅文义,敷演仰陈者,而只于缀句遣辞处,亦有可以玩绎者矣,其曰燕燕于飞,差池其羽,而差池二字,注释以不齐之貌,盖燕者双飞之鸟也。庄姜、戴妫,德同爱均,而一去一留,其事不齐,此于因物起兴之中,煞有带得比体意思矣,女子有三从之义,而至若庄姜,则三从之义俱绝,而情理切悲之人也,然而正嫡之尊,非如戴妫之媵,故以义自守,老于卫国,此则礼之正也,女子不出门,即礼也,而戴妫之归,远送于野,疑若有违于礼,而当其处变,礼亦随变,此则情之厚也,至于瞻望不及,泣涕如雨,则方其时卫之国事,有不忍言而其所隐痛者,亦可知矣,虽无庄姜德行言语之著见于字句间者,而讽诵玩索,其旨深远,且女子出嫁而及其还归于本国也,自有经礼,不可逾闲,故莒夫人向姜,不安莒而归其国,《左传》载其事而注云不安者,琴瑟不和也,琴瑟虽不和,何可以此而还归乎?孔子作《春秋》,特书莒人入向,以示贬意,则以向姜较之庄姜,实为大不及处,且若《泉水》章,则卫女思卫而不得归,《载驰》章则许穆夫人,闻父母之国方危而归于卫,朱子断之曰,《泉水》,得礼之经,《载驰》,处事之变,而于许穆夫人,与其贤而不以贬焉,圣贤所论女子还归之经礼与变礼,亦有可以参看者矣。上曰,下番陈之。尚圭曰,此章字句间文义,上番已悉陈之,别无他义之强觅仰奏者矣。上曰,特进官陈之。仑寿曰,此章文义,别无拈出而仰达者矣。上曰,同知事陈之。存秀曰,章内字句文义,上番已陈之,臣则无别般仰陈者矣。上曰,参赞官陈之。致应曰,臣亦无所仰奏者矣。上曰,女子无故不出门,而庄姜之远送于野,终无嫌于礼制,而亦可谓礼中之权道乎?钟永曰,若使戴妫,暂归本国,则庄姜必无野送之理,而此则大归也,恩情甚厚,不得不然,礼缘人情,政指此等处也,故处变之时,亦有不可局于小礼者,是以朱子,无示贬辞,先儒诸说,亦不曾到此矣,虽以泣涕如雨句语见之,似或过于哀而不伤之意,而此亦遇变之情为然矣。上曰,上番所陈泉水载驰之朱子注说,尽好矣,而谓以过于哀而不伤者,亦当然耶?钟永曰,此是送别之诗也,只言送别,则何至于泣涕如雨乎?此所以谓或过于哀而不伤者矣。仑寿曰,以注解诸说观之,当时卫国,几至危亡,则此非但叙离别之恨而已,泣涕如雨四字,似非过于哀者也。钟永曰,但叙别离之情,则泣涕如雨,实有涉于过哀,而眷念国事,已无可言,故隐痛在中,泣涕于送别之时,如是看得,则哀伤极矣,非所当谓过哀矣。上命掩卷。仑寿曰,来五月初八日,嘉顺宫诞辰,陈贺节目,当为磨炼,而其日与长陵忌辰相值矣,谨稽誊录,则在前如此之时,以无故日启禀退行,曾有定式,而初九日、初十日、十一日,连值斋日,以十二日退行,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仍教曰,今番诞辰陈贺节目,即初定之举也,当一依先朝惠庆宫诞辰初定节目举行,而其时陈贺与否,详考以入,可也。上曰,杨根郡守朴周寿,虽是补外,使之从便往来,以为承候之意,承旨出去分付,可也。上曰,玉堂上下番,何其久直耶?钟永曰,下番则修撰赵琮镇,明日当替直云,而上番则顷日有勿令出直之下教,故不为替番矣。上曰,有可替番者乎?钟永曰,校理二员则在外,一员则校理徐长辅,有之矣。上曰,上番玉堂,善陈文义,仍令久直而下番交替,可也。仍教曰,下番如欲交替,则当与赵琮镇交替乎?尚圭曰,然矣。上曰,然则使赵琮镇,明日替直,可也。仍命经筵官先退,仑寿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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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奭周。行左承旨李庚运坐直。行右承旨韩致应。行左副承旨李好敏。右副承旨元在明坐直。同副承旨吴翰源。注书李纪渊一员未差。假注书南秉宽仕直,事变假注书韩锡祉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夕讲。

○吴翰源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夕讲。

○李庚运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宋穉圭gg宋稚圭g,掌令洪圣肇,持平闵养世在外,掌令一员未差,持平洪羲弼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奭周启曰,行左副承旨李好敏,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庚运启曰,即者义禁府都事来言,时囚无得过三日滞囚,曾有定式矣,时囚罪人具明源、许昌福照律,李允吉、尹守任、池长浩议处,当为举行,而判义禁曺允大未肃拜,次堂例不得举行云,判义禁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庚运启曰,判义禁曺允大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开坐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庚运曰,时囚罪人李允吉、许昌福、池长浩,分拣放送。

○传于元在明曰,右副承旨入侍。

○传曰,不能检饬之上注书,令该府拿问处之。

○李庚运启曰,金吾举行,何等严重,而罪人金性完具格拿来,命下之后,谓以待命府外,不得具格于拿来之际,而只为具格于严囚之时云,其所举行,万万骇然,当该都事,所当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为先汰去,令该府拿问严勘。

○备忘记,长番内官金昌舜,永黜内寺府。

○以上注书李纪渊拿处传旨,传于李庚运曰,分拣。

○吴翰源,以弘文馆言启曰,副应教洪冕燮,修撰李惟命,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洪冕燮,修撰李惟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吴翰源曰,只推。

○李庚运,以兵曹言启曰,御营厅乡军停番矣,建阳门、铜龙门,东营入直御营军,依前例,以训局军替代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李庚运,以刑曹言启曰,西部居良人孙信荣,以寡女高召史养子,含愠于其母之不任家产,敢以罢养之说,先自发口,向其母不顺说话,罔有纪极,而曹庭推问之下,渠亦不能发明,其在正风敦俗之政,不可刑治而止,谨按律文,则《大典通编推断条》有曰,系关伦常罪,人虽微罪,京司草记,又曰,罪犯纲常,情理深重者,杖一百流三千里,孙信荣,依此律,决杖一百后,流三千里定配所于咸镜道端川府,即为押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庚运,以右边捕盗厅言启曰,本厅从事官李一愚,治贼之际,举措极涉妄错,汰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禁府启目,长番中官金性完,原情云云。传旨内辞意,发问目施威严问,反复盘诘则至以挟杂犯分,输款纳招,一一迟晩,既与抵赖有异,虽不加刑,究厥所为,万万无严,此等之类,不可循例议谳,所当直请严勘,而既有捧招以闻之命,上裁,何如?判付启,观此供辞,谓之挟杂,谓之独奏,言若挟杂齐奏,则当然乎?一言而蔽之曰,愚悖之习,罪人段,依律各别严勘为良如教。

○禁府照目粘连,罪人金性完矣口招公事判付内,观此供辞,谓之挟杂,谓之独奏,言若挟杂齐奏,则当然乎?一言而蔽之曰,愚悖之习,罪人段,依律各别严勘罪,从重论,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流三千里定配,私罪奉教依允。

○禁府照目粘连,禁喧郞厅具明源矣本府议启内,驾前咫尺之地,乐工之肆然渎挠,万万无严,而身为骑郞,不能禁断,溺职之罪,在所难逭,以此照律,罪杖八十收赎,夺告身三等,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又启目,前义禁府都事吕东根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除刑推议处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向前尹守任亦道启则罪人逃失,在于二月十五日,囚供则二月十七日,巡到时罪人待令是如为白乎,则其所逃失,似不在于十五日内,而道启既如此,则囚供有难准信,缘坐罪人不仅gg谨g防守之罪,在所难免,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道启囚供,如是相左,以不谨防守之罪,照勘为良如教。

○庚午四月二十四日午时,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特进官金履度,持《诗传》第二卷,同知事闵耆显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元在明,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赵钟永,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赵琮镇,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纪渊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光文,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金阳淳,持《诗传》第二卷,武臣行副护军赵云衢,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命读新受音,钟永,读自燕燕于飞,下上其音,止章六句,仍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命陈文义。钟永曰,朱子于燕燕章有曰,同气温和,理义精密,秦汉以后,无此等语,继之曰,读书至肇修人纪,深诵叹之,由此观之,似若指先君之思,以勖寡人一句语,而盖朱子所谓理义精密四字,亦非必以一句拈论也,词气之温和,无容更言,而只就理义边玩究,则前三章,但叙别怀,其辞至简,末一章则备说戴妫之贤,以明相与之意,凡人常情,每于别离之际,有赠言之礼,而又况庄姜所处,则情理之烦冤愁郁,使人恻伤者,虽欲无自己说话而不可得也,且如欲言,则庄姜与戴妫之间,何言不可?而凡属自己之善处,则一不及焉,盖其自言善处,则庄公之过,由己而益彰故也,然则前三章,是隐庄公之恶,末一章,是扬戴妫之善,隐恶扬善底道理,非但妇女能之也,圣贤与帝王,皆若此,故舜之大知,亦由于隐恶而扬善焉,隐恶而扬善,非不美矣,而先须明辨其善恶,然后始可以扬之,亦可以隐之,虽以此诗论之,倘使庄姜认,庄公为善,谓戴妫为恶,则于戴妫,自无所损德,而惟庄姜,自不免于嬖妾同恶之人矣,差毫缪千,岂不在于此等处乎?且况居君上之位,务尽用人之方,则贤愚淑慝,尤不容不明辨,而先儒云,隐恶是广大能容,扬善是明光不蔽,窃愿临下之际,必先辨别之工,以造乎广大高明之域,则非但以理义精密为言也,亦将有实用之收效矣。上曰,下番陈之。琮镇曰,燕燕末章,言其心塞渊,又言淑慎其身,至言以勖寡人,夫庄姜、戴妫,所遭之时,所处之变,殆是创见,而其能就事而雍容,不以烦冤愁郁之境,渝其温惠淑慎之心,终以思先君之义,劝勉庄姜于大归之时,故朱子论此章,谓以词气温和,理义精密,至比之画工传神,夫《采蘩》诗所云僮僮祁祁,只言其仪容,而犹谓之画出贤妇人,惟此燕燕诗,直道出贤妇人心事,如传神之活画,且先儒言,变风犹有如是之妇人,谓之以先王之泽,试就戴妫观之,戴妫陈女也,陈之先,即胡公,胡公,乃舜之遗裔,而周武王,封胡公于陈,以封舜祀,以长女大姬妻之,戴妫之贤能若是,可以推验其所出来矣,盖舜之大德,濬哲允塞,自陈国而溯以上之,虽甚辽远,而戴妫塞渊之美,亦可见帝舜遗化,而卫公承庄宣之后,兴恢卫国,亦有秉心塞渊之美,似此篇什章句之间,要看紧切处,则宜就诸其心塞渊四个字,深究体验焉。上曰,特进官陈之。履度曰,上番以隐恶扬善,推演仰陈,其言甚切要矣,臣则无容更达矣。上曰,同知事陈之。耆显曰,诗者,即性情之所发,故可见列国之风气,诗人之禀赋,美德性之形容,感恶行之惩创,人之善恶,有不可掩矣,《关雎》之诗,哀而不伤,道得中和,故居国风之正首,此诗则所处稍异,而词气惠顺,不失其正,故亦系于国风之首矣,盖庄姜所遭之变,戴大归之际,即人理之所绝悲之境,而少无愤惋闷郁之色,诚信相符,劝勉蔼然,所以处置得正,举措和平也,集注杨氏所云,诚得之矣,此等处,讽咏而深味之,则尤合于实地光明之道矣。上曰,参赞官陈之。在明曰,此章别无文义,而上下番及同知事,已悉陈之,臣则无他仰达者矣。上曰,今日自止中,别无发问处矣。命掩卷,仍命经筵以下先下退,履度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二十四日午时,上御诚正阁。右副承旨入侍时,右副承旨元在明,假注书南秉宽,记事官李光文,记事官金阳淳,以次进伏讫。上命书传教曰,近来纪纲日颓,堂陛扫地击铮上言,不在四件,恣意呼诉,其弊流入宫掖,以至今日中官横滥之习,放恣无严,罔有纪极,若不严处,难惩来后,长番中官金性完,为先刊名内寺府,令该府具格拿来,严囚南间后,严刑捧招以闻事,分付于义禁府,仍教曰,此传教急速出去颁布,使之即为举行也,贱臣承命出来。又命书榻教曰,判义禁,先开坐后谢恩。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二十四日未时,上御诚正阁。夕讲入侍时,特进官金履度,持《诗传》第二卷,同知事闵耆显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李庚运,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赵钟永,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赵琮镇,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南秉宽,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光文,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金阳淳,持《诗传》第二卷,以次进伏讫。上读前受音一遍讫,命奏新受音。仍教曰,讲章自止之,或二或四章,何也?钟永曰,昼、夕讲连行之时,全篇累章,或涉过多,故每以分章,付入签纸矣。追伏闻,向者知经筵金羲淳,以或有不必分章处,则不分章之意,有所仰达者云,故今讲自止,适连章矣。仍奏曰,日气渐益向热,进讲之篇,若有章多处,则不可不从便分章矣。上曰,此章亦分章读之,可矣。钟永,读自日居月诸照临下土,止宁不我报,赋也。上命释章句文义,钟永释义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命陈文义。钟永曰,庄姜不见答于庄公,故呼日月而诉之,而每章皆曰,胡能有定。庄公之不能有定,即其狂惑之致也,固无足论,而大抵定之一字,于事为之上,不可已者也。故曰,知止而后有定,而定静安虑得五者,以次而做去焉。三代以后,如汉文帝、唐太宗、宋仁宗,皆是贤明之君,而终不能做得三代之治者,以其志趣本无先定,故功业归于浅卑,此君子所以慨叹者也。臣伏承万万荣感之下教,日登讲筵,丝毫不能仰裨,而至若区区愿忠之诚,则愿殿下之为尧、舜为汤、文,以此而祈望之颙祝之矣。若以汉唐以下少康之君,望之于殿下,则此与谓吾君不能者,何以异哉?试观当今之时弊,则朝象也,国事也,民志也,俗习也,无一定向,以至簿书期会之微细者,而无一定例,无一定限,百万生灵,如坐漏船之上,悠悠泛泛,靡所止泊,此岂非切闷而深忧耶?圣姿卓越,实无歉于三代之圣,而以言于国事,则汉唐少康之治,亦难企焉。静究其故,则专由殿下之圣志,未有先定而然也。夫天下大器也,而舜之托于夏禹也,亦曰,朕志先定,询谋佥同,鬼神其依,龟筮协从,圣主所以定志者,盖若此,而今殿下之所定志,则果何如耶?如以仁义之治为定,则三代之盛,亦可以做得矣,如以富强之业为定,则虽非王道之纯,而后世犹有舍不得处,此亦可以做得矣,惟在殿下一定志之间耳。此固非此章文义,而区区所蕴,适因定字而仰陈之。窃愿殿下,先定大志,举以措之于事业,俾臣等获见三代至治之盛,深所祝焉。上曰,下番陈之。琮镇曰,此诗,言庄姜呼日月而诉之,此与疾痛呼父母,倦极诉天地,其意盖类焉。庄姜于庄公齐体也,其忧叹之情,悲切之心,宜诉于庄公,而乃反呼诉于辽远之日月者,此坐庄公昏蔽之致也。庄公内有庄姜之淑德,而尚不能照察,则外而有石碏之纯忠,而其不能用也决矣。若使祝𬶍之佞,宋朝之美,在乎其时,则庄公必悦之矣。夫如是,则庄公之昏蔽,固难开导,而其昏蔽之由,必始乎私意横着,陷溺胶固,致有庄姜诉日月之叹也。大抵人主,若不能明察,则闺闼之近,隔如千里,若能明察,则万里而阶前,八荒而庭衢也。且宇宙间至明之象,莫如日月,其径千里,容光必照,然而覆盆之下,幽室之中,犹有所未及照者,无幽不烛之难,有如是矣。人君若欲无幽不烛,则先着公心,克去私欲之蔽,然后本源虚明,万象昭森,无所障隔,洞照四方,故唐聂夷中诗语,愿以君王心作光明烛,夫然后,匹夫匹妇,庶免幽冤无告之患矣。且日月之所以明,由乎无私照,此与天无私覆之义同焉。帝王欲与日月合其明,则宜推奉三无私之心,以法无私照之象,最为切要,故敢此敷演而仰陈焉。上曰,特进官陈之。履度曰,大抵学问之极工,治法之至善,惟在于定之一字,上番所奏切实要约矣,伏愿体念焉。上曰,同知事陈之。耆显曰,以此篇中德音无良,父兮母兮等数句看之,庄姜实有自怨自艾之意,而无一分怨怼之言,此与绿衣燕燕诸章之旨同矣,而其中逝不古处一句,看得甚好,若以古道自处,则庄公岂致危乱之事,庄姜,亦岂罹幽微之患哉?《说命》曰,事不师古,惟克永世,匪说攸闻,然则事事师古,然后始可无弊矣,而治象之渐不如古者,皆由于不法古之致也。帝王之学,岂有大于以古道自处者乎?一言一事,能合于古,则无愧于三代之治也。上番,以定字文义敷陈者,诚好矣。圣志一定,自期以古圣王之治,则三代休明之象,可复见于今日矣,岂不休哉?伏愿于此体念焉。上曰,参赞官陈之。庚运曰,同知事,以逝不古处之古字,已有所仰陈者矣。古处本章注曰,古道相处,古处二字,有可以推类看去矣。凡人于事为上,不能克祛己私,则便不师古,是以群下之勉君德也,动辄以尧、舜三代为期者,此亦师古之意也。在上则以三代自期,而责臣以启沃之任,在下则以尧、舜其君为期,而以古人事君之道,为己分内事者,是上下交勉于古处者也。必于古处二字,留神省察,是臣区区之望也。上命掩卷,仍命经筵官先退。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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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奭周。行左承旨李庚运。行右承旨韩致应式暇。行左副承旨李好敏。右副承旨元在明坐直。同副承旨吴翰源坐直。注书李纪渊一员未差。假注书南秉宽仕直。事变假注书韩锡祉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夕讲。

○药房提调南公辙,副提调洪奭周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

○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吴翰源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夕讲。

○李庚运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宋穉圭,掌令洪圣肇,持平闵养世在外,掌令一员未差,持平洪羲弼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庚运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大臣俱有身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奭周启曰,行左副承旨李好敏,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礼曹,来五月初八日,绥嫔邸下诞辰陈贺,以十二日退行事,命下矣。应行节目,参考前例磨炼为白去乎,依此举行何如?启。既承慈教,不欲张大,权停为良如教。

○传于洪奭周曰,政官牌招开政。

○有政。吏批,判书朴宗庆进,参判闵耆显,参议南履翼牌不进,行都承旨洪奭周进。以金直淳为掌令,郑度采为正言,沈象奎为工曹判书,赵弘镇为刑曹参判,宋祥濂为工曹参判,金熙龙为典籍,李普汉为禁府都事,金良倜为银溪察访,朴太应为司宰佥正,李勉兢为知经筵,吴载绍为分内局提调。兼瓮津佥使单李宗爀,故及第权桧,赠注书例兼,分馆前身死,依法典赠职。再政。以金永受为宗庙令。

○兵批,判书南公辙进,参判朴圣集病,参议宋冕载入直进,参知金履乔病,行左承旨李庚运进。启曰,全罗兵使,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他道水使及守令,并拟,何如?传曰,允。以洪义浩为副摠管,朴致明为庆熙将,朴基硕、尹范兴为守门将,李石求为全罗兵使。护军宋祥濂、金鲁敬、林汉浩,副护军韩兴裕、申溆、吴文常、权思正、郑宅亨,副司直李永纯,副司果赵贞喆。

○传于李庚运曰,骑马六匹立之,史官二员待命。

○以吏曹参议南履翼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奭周曰,只推。

○吴翰源,以弘文馆言启曰,副应教洪冕燮,修撰李惟命,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洪冕燮,修撰李惟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吴翰源曰,只推。

○以统制使申大偀状启,各邑军饷谷屡度催促,终无皂白,自顾失职,惶恐待罪事,传于李庚运曰,勿待罪事,回谕。

○以统制使申大偀状启,松田各处失火委折,探查之间,封启日字稽晩,惶恐待罪事,传于李庚运曰,勿待罪事,回谕。

○中使李昌成,兼春秋李仁迪书启,臣等于本月二十五日申时量,敬奉圣教,驰往御营厅摘奸是白乎则,千摠一员,哨官一员,教炼官一员,管下别破阵十二名,管下乡军三十名无頉是白遣,仍往东营摘奸是白乎则,骑士将一员,哨官一员,管下骑士二十五人,管下乡军四十名,无頉是白遣,仍往惠化门摘奸是白乎则,护军一员,部将一员,守门军六名,卜直二名,无頉是白遣,仍往成均馆摘奸是白乎则,入直官一员,书吏二十八人,守仆六人,使令七名,无頉是白遣,仍往养贤库摘奸是白乎则,入直官一员,书吏四人,库直一名,使令三名,军士一名,无頉是白遣,仍往集春门摘奸是白乎则,守门军五名,无頉是白遣,仍往集春营摘奸是白乎则,哨官一员,军兵三十名,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中使李允吉,事变假注书韩锡祉书启,臣等于本月二十五日申时量,敬奉圣教,驰往义禁府、刑曹、户曹、兵曹、汉城府、司宪府、奉常寺,当直备边司嫡奸是白乎则,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奭周,以吏批言启曰,侍从臣父年七十人,每于岁首抄启加资,而新有应推恩人,虽非岁首,亦为抄启加资事,载在法典矣。侍从臣父年七十以上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韩致应,以户曹言启曰,各道年终钱谷御览会计,待公忠道、全罗道、庆尚道会案上来,修正以入事,前已启下矣。三道会案,今才齐到,御览会计,受出修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翰源,以礼曹言启曰,郊坛四孟朔,遣礼郞看审,有頉草记事,曾有定式矣。发遣郞厅,南郊南坛,东郊先农坛,先蚕坛,南郊雩祀坛,北郊祈雨坛,东郊马祖坛,南郊汉江坛、司寒坛,北郊厉坛,次第看审,则先农坛、先蚕坛、祈雨坛、马祖坛,坛上及四面红箭门、墙垣、阶砌,俱为无頉,而南坛东南北三边红箭门,柱根涂灰,雩祀坛四面红箭门,柱根涂灰,并剥落,汉江坛北边红箭门,箭木二个朽落,司寒坛东北边红箭门,柱根涂灰,厉坛东边红箭门柱根涂灰,并剥落,即为修改事,分付该监,而此后看护等节,另加申饬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庚运,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京畿监司金在昌状启,则以为昨年穑事歉荒,停捧之数,极其伙多,应分之谷数,比前大缩,排比无路,留库各谷中,限一万二千石,特许加分事,请令庙堂禀处矣。本道穑事,昨年不免歉荒,停捧既多,应分随缩,当此农节,还分与种粮,难以排比,道臣所请,事势即然。依状请各谷一万二千石,许使加分,何如?传曰,允。

○李庚运,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骑士都试时,各技优等人,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庚运,以义禁府言启曰,罪人金性完,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流三千里定配,照律公事判付内,依允启下矣。罪人金性完,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咸镜道庆兴府,流三千里定配,而以判付内辞意,具罪目,依例发遣府书吏,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禁府照目,粘连海南前县监尹守任矣,本府议启内,道启则罪人逃失,在于二月十五日,囚供则二月十七日,送到时,罪人待令是如为白乎则,其所逃失,似不在于十五日,而道启既如此,则囚供有难准信。缘坐罪人,不谨防守之罪,在所难免,以此照律,罪杖一百,加一等,杖六十收赎,告身尽行追夺,徒一年定配,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议各减一等为良如教。又启目,全罗前前水使尹芮圭,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乎矣,曾经阃帅,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向前吕东根亦,罪人之具格拿来,既有成命,则所当依传教奉行,而罪人待命,已在于传旨启下之前,故未及具格拿来云者,其所举行,诚极疏漏。揆以事体,万万骇然,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

○左议政金载瓒疏曰,伏以,臣情踪既在必退,官职便同已递,日昨附奏,略暴以自处之义矣。臣之从前乞免,只缘一病,而尚且七封章而再寻单,遑遑垂死求活,而今则病与情并剧,若其不容少已必伸乃止者,情反为重,较之病而不啻为加一倍矣。在朝家黜陟之政,则黜而已,论一夫去就之义,则去而已,宜黜而不黜,当去而不去,是上下俱失,而士大夫廉防遂息矣。臣虽不佞,粗承教于古人,今岂容为是哉?噫,臣膺是任,是岂臣本心,而愧深食言,痛在没齿,已得罪于君子之论,居未尝一日忘耻,进未尝一日忘退,而至恳未蒙体谅,微踪不免低徊,居然为四年之久。今此沧浪之叹,臣亦自知其自取也。盖堂疏所论者,初不过极其寻常,庙堂只遵令甲,金吾只奉承传,要之为循例常行之事,而犹且激一番之怒,惹一场之闹。全篇归趣,煞有铺叙这里伏线,指向有在,若讪若詈,极意喷薄,而至于末梢请勘,语其本则却非别人,臣固不足言,坏体貌而辱荐绅,虽谓无馀地,谅非过耳。噫,朝廷之情志未孚,则一言反遭疑怒,士夫之风气渐乖,则百度罔不破败,而臣又不去于可去之时,则并与一脉四维,由臣而益复坠地也,此所以宁被重诛,见职不可就也。今若就臣而论臣,则其所去来,即是凫雁于江湖,而语其官则公孤也,以其处则百僚之长也,辞受不轻,出处有关,其无以忍耻冒据于不可堪之位者,决矣。伏乞特推礼使之义,亟循乞退之愿,以为整朝纲励具僚之道,不胜至祝。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今接卿牍,予欲无言。夫国之所以为恃,专在老成,而卿既当矣,民之所以具瞻,必先庙堂,而卿既居矣。堂疏之语,何有乎卿之一分难安,而辞引之章,若是过耶?今之事势,不可以一朝一夕挽回,卿或免副,尤不可以坐在漏船之中,言一堂疏,何足弹也?卿其安心勿辞,即起视事,以副予眷眷之望。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左议政。

○庚午四月二十五日午时,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特进官朴仑寿,持《诗传》第二卷,同知事赵弘镇,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吴翰源,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赵钟永,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赵琮镇,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南秉宽,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光文,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金阳淳,持《诗传》第二卷,武臣行副护军尹寿民,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读新受音。钟永,读自日居月诸出自东方,止章六句,释义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命陈文义。钟永曰,此诗,在庄姜不见答于庄公之后,则更无可望者矣,然而宁不我报,报我不述等语,犹有馀意,且既知庄公之狂惑,而责之以不循义理者,岂非待之至厚耶?大凡人生世间,五伦为大,父子兄弟,天属之亲也,君臣、夫妇、朋友,义合者也,而至若报施之理,则天属与义合,亦无异焉。父虽不慈其子,子不可以不孝,君虽不爱其臣,臣不可以不忠,夫虽薄于其妻,妻亦不可以不尽礼,此乃常经也,通义也,而后世以降风俗衰薄,虽以兄弟与朋友之间言之,往往有见施而不见报,则辍之弊故,孔子所谓所求乎朋友,先施之未能焉者,亦以厚于所施而不望其有报也。庄姜之于庄公,虽知其必无所报,而犹云报我不述,则可见康叔之馀烈,武公之遗教,至庄姜而不替,而终始贤淑之德,益可验焉。推此心以去,则三代以后,不待人以君子长者之道者,乃所施之至薄者也。今于在上出治之道,将此今日臣民望之待之,有如熙皞之世,而勿以衰薄之俗,划之于不足责,则非但臣民所处,不自就于卑贱也。其于圣躬上,自任也亦大,自待也亦高,毕竟臣民所以仰报者,岂有不厚之理哉?适因报字文义,推及于古今所以施报之理,而仰冀其不辍之施焉。上曰,下番陈之。琮镇曰,此章则别无文义之可以仰陈者,而两章所言出自东方,东方自出者,只指日月所出,非有深义。然而窃观四方之中,惟东为贵,东方于四时属春,于四德属仁,《皇极经世书》,亦以皇王帝霸,分排于四时。尔雅曰,空洞之人武,太蒙之人信,丹穴之人智,太平之人仁。夫太平,即东方之谓也,东方之中,惟我朝鲜,尤为贵焉。疆域则不过数千里,而物产则弓马盐铁稻鱼竹箭丝麻之属,各随其土壤之宜而丰饶焉,风气则盖仁善者居多。今我殿下,以聪明睿智之姿,承祖宗文明之治,御东方生物之域,比之虞舜之诸冯,顾何逊焉,顾今中州,尧、舜、文、武之道,孔、孟、程、朱之学,其将坠地,揆以天理,吾道东矣,尧、舜、孔、孟道学之传,即我殿下分内事也,而目今世道日卑,百弊滋生,其中尤甚之弊,即文具也虚伪也。《周礼》即周公致太平之书,而朱子谓其弊大段烦屑,大凡烦文琐节,亦今日之弊也。为今之务,莫如删去文具虚伪之习,铲尽烦文琐节之目,基之以诚实,本之以典学,则其为一国兴仁之道,不外乎是矣。殿下或以尧、舜之治,为高远难行,则是诚程子所谓非苍生之福也。臣适因文义,拈出东方二字,若是敷陈,虽涉傅会,而其理则具可以灼见,若使吾东方,亲见尧、舜之治,则非但吾东方幸甚也,天下幸甚,万世幸甚。此在殿下方寸上矣。伏愿圣明,勿以人废言,而深留圣念焉。上曰,特进官陈之。仑寿曰,上番,以报字之义仰奏,下番,以东方之说仰陈者,好矣,而此章之内,报字正好切实看得矣。庄姜则自处以古道,而庄公则不以古道相报,庄姜所以期望于庄公者,惟古道而已矣。臣于日前讲筵,亦以古道二字仰奏,而事事物物,当以古道自处,所谓古道,非别般件事,日用之间,只行当然底道理,则便是古道,如此处,体察而深省焉。上曰,同知事陈之。弘镇曰,此章,上有燕燕,下有终风,皆是人伦之变者,故编诸变风之首矣。其曰,日居月诸,则呼诉于日月也,父兮母兮,则呼诉于父母也,不但此章文义如是也,人君之于民庶也,当如日月之照临,父母之爱育矣。此诗之旨,以此推看政好,伏愿体念焉。上曰,参赞官陈之。翰源曰,此诗庄姜,不得于庄公,故呼日月而诉之,庄公昏暴,则庄姜之呼诉于日月,不得不然,如庄公之时,固不足道,而虽于圣明之世,民生或有劳苦其心者,则亦不无冤呼悲诉于日月,举望上天之雨露,遍及于下土矣。殿下处至尊之位,圣姿卓越,明并日月,无遗不照,无微不烛。方今昼夕讲筵,镇日开设,搢绅章甫,闾巷匹庶,莫不钦仰赞叹,尧、舜三代之至治,庶几获睹。窃愿讲毕掩卷之后,讲筵臣僚,勿许即退,咨询治政,讨论得失,以至民间疾苦,无不毕陈,如有可以裁择者,或赐开纳,则亦是问学中工夫,而蔼然求助之意,内外交修之道,亦在其中矣。于此留神,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庄公之恶,不可责之以义理,而庄姜则曰,报我不述,以庄公之为其所天,故虽未知其毕竟庄公之能觉悟,而如是为说,即亦义理之当然耶?钟永曰,观于庄公之恶德,则终难望其感悟,而其在庄姜自处之道,则虽以终身为期,必欲其感悟者,爱之至待之厚也,此于庄姜,果是当然底道理矣。仑寿曰,庄姜之于庄公,爱之切而望之深矣,不必以听与不听在彼,而惟尽在我之道看之,庄姜之心,则惟望其必感悟而悔过矣,以此看此章之旨,似好矣。上曰,此章,别无文义之深究者矣。仍命掩卷。仑寿曰,嘉顺宫诞日应行节目,一如惠庆宫已行之例事,既承筵教矣。取考誊录,则在昔先朝戊戌之十月,始为定号,而其时则诞日已过,无容可议,而己亥、庚子两年,以私制中故,亦不得举行,至辛丑,始以亲上笺文、表里陈贺,磨炼举行矣。今番援引之例,则当遵辛丑节目,以此举行乎?上曰,依此为之,而节目磨炼以入,可也。仑寿曰,物膳则正朝及冬至,或有追后举行之例,而诞辰则有异于节目矣,物膳,以当日进上为定好矣。上可之。惠庆宫进服加味异功散,前方中,加白茯神、远志各一钱,自今日五贴式,日次制入。出榻教上命经筵官以下先退,仑寿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二十五日午时,上御诚正阁。夕讲入侍时,特进官朴仑寿,持《诗传》第二卷,同知事赵弘镇,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元在明,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赵钟永,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赵琮镇,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南秉宽,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光文,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金阳淳,持《诗传》第二卷,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读新受音。钟永,读自终风且暴,止悠悠我思比也,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命陈文义。钟永曰,臣于终风之诗,想像庄公之为人,譬之于病,可谓末可医之症也。圣人所取于诗者,即取善劝恶惩之义,而至于此诗,恶亦已甚,惩之云者,犹难状言,而就向这个里面,亦好细看,盖其时有如石碏之纯臣,则庄公如是狂暴,而胡不谏也?虽未知其谏而不听,而所进谏之著见者,即不过州吁之好兵而已,此非他故也。必以庄公之失德,多在于闺闼之内,外臣不得知,故不能谏也。然则备知庄公之恶者,宜莫如庄姜之详,而其在庄姜之道,必无不谏之理也。及其终不得变恶,则虽以庄姜,不忍斥言之贤,其所著诗,垂之于天下万世,莫显于隐,有若此矣。后儒,或以此诗,谓出于指讥庄公,而此则恐不然。注说,以此诗谓当继于绿衣之下,日月当为其次,燕燕又当最后,而朱子取之。若然,则绿衣只言嫡妾倒置之分,日月在于不见答之后,燕燕在于庄公之身后,而终风则在日月之前,其于失德之初头,犹有可为之道,故庄姜之斥言如此者,非指讥也,即欲其感悟而悔改也。夫以日月诗之犹不言失德者,岂有怨辞于不见答之前之理乎?其编诗次第与注说得失,必须如是参看,无使庄姜之贤,疑有未尽之叹,恐好矣。上曰,下番陈之。琮镇曰,此章言顾我则笑,又言谑浪笑敖,此庄公非有爱敬之诚,只出於戏慢之意,此固不足论矣,而昔韩昭侯言爱,一嚬一笑,夫人主之嚬笑,寔是赏罚庆刑之所系,而至若包拯之罕笑,固见称矣。御史之哄堂,诚可戒矣,然而笑生于喜,喜生于心,此是圣凡之所同然也,故笑而中节,不至伤易,则凡于对人接物之际,可为导达和气,交孚情志之端矣。是以鲁颂曰,载色载笑,匪怒伊教,唐臣诗有云龙颜一解四海春,比如上天之风雨霜露,无非教也,而春风和气,未尝不流行于其中矣。孔子闻子路之言而哂之,哂与笑有异,含得非之之意,而先儒谓夫子之哂,由实教点也。夫子闻子游之对,而菀尔而笑,是喜门弟子之贤而发笑也。夫子尝言予欲无言,子贡云夫子不言,小子何述焉,夫观圣人之道,宜观其心,不宜但观声音笑貌,然而言笑之际,容色之间,亦有观感仪式之道矣。凡人主晋接臣邻,尤宜以交孚情志,导达以和气,可以与言则酬酢如响,可以为喜则天笑为新,发皆中节,以为爱嚬笑之义,亦不宜过悭乎言笑,俾无孔门何述焉之叹,则抑亦为无非教之一道矣。适因文义,略陈讨外之意,惟圣明留神焉。上曰,特进官陈之。仑寿曰,上下番皆已仰奏矣,此章则,别无拈出敷陈者矣。上曰,同知事陈之。弘镇曰,昨今进讲,则别无文义之可陈者矣。上曰,参赞官陈之。在明曰,臣亦无可仰奏者矣。上曰,上番所奏终风诗,非出于彰君之恶者,诚好矣,而以其顾我则笑,谑浪笑语等句语观之,似不免于指斥庄姜,非不知此诗之传于后世,而其言如此,此非近于彰恶耶?钟永曰,终风且暴等语,不忍指斥,皆以比喩为说。且此诗中,只顾我则笑,谑浪笑敖,惠然肯来,莫往莫来,四句外,无他语及于庄公,而其四句,亦是属于庄姜身边接待之厚薄而已,若欲言庄公之恶德,则岂但止于四句乎?由此观之,可谓隐恶,而不可谓彰恶矣。仑寿曰,圣问至当矣。古人亦于此章起疑,注疏以此诗谓指州吁而言,此亦近于穿凿之论也。试以顾我则笑,惠然肯来等句看之,则庄姜之犹有望于庄公者,可见矣。《集传》云,日月则已绝之时也,终风则未绝之时也,以其未绝也,故其言近于指斥,而苟不如此,则难望庄公之悔悟迁善,故不得不如是矣,以此看解似好矣。上命掩卷,仍命经筵官以下先退,仑寿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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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奭周。行左承旨李庚运坐直。行右承旨韩致应式暇。左副承旨元在明。右副承旨吴翰源坐直。同副承旨郑观绥。注书李纪渊一员未差。假注书南秉宽仕直。事变假注书韩锡祉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夕讲。

○李庚运,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吴翰源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夕讲。

○郑观绥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宋穉圭,掌令金直淳、洪圣肇,持平闵养世在外,洪羲弼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奭周启曰,行左副承旨李好敏,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郑观绥落点。

○洪奭周启曰,新除授承旨郑观绥,方在罢散中,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叙用。

○以黄海监司洪羲臣启本,罪人文仁行,黄州牧到配事,传于郑观绥曰,分拣放送事,分付该道道臣。

○传于洪奭周曰,守令有阙之代,令该曹口传差出,使之一两日内,辞朝。

○吴翰源,以弘文馆言启曰,副应教洪冕燮,修撰李惟命,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洪冕燮,修撰李惟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吴翰源曰,只推。

○李庚运,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赵弘镇,以刑曹参判,本曹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韩致应,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水原留守金履翼状启,则以为安山、振威、龙仁、始兴、果川等邑还不敷,排巡没策,农务方殷,无以助给,安山等属五邑所在饷租,留库中七千四百五十九石零,特许加分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秋籴既多停退,春粜难以排巡,况当农节,种粮多窘,守臣加分之请,必有斟酌民情而然。依状请饷租七千四百五十九石零,特许加分,何如?传曰,允。

○李庚运,以兵曹言启曰,来五月初一日,大驾诣景慕宫展拜,仍行夏享大祭,省牲、省器时,何营军兵随驾,何营军兵留阵,禁军及马步军,以几番几哨磨炼,而馀军留营,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入直磨炼,训将都领,禁营留阵,可也。

○李庚运,以兵曹言启曰,考见诸道今春官镇门聚点状启,则公忠兵使崔朝岳状启中,道内编伍军兵聚点时,青山县器械服色,间有渝破云,黄海兵使徐英辅状启中,道内团束军兵聚点时,丰川等五邑镇,战马瘦驽,服色麤劣,军器什物,不无执頉云,全罗前兵使吴载重状启中,道内束伍军兵聚点时,长水县军兵队伍,间有老弱,器械服色,亦多渝弊,炼习之节,不无生疏云,庆尚左兵使赵岐状启中,道内束伍军兵聚点时,青松等四邑,各样装器,率多渝伤,马匹瘐瘠,军伍有阙云矣。官镇门聚点,既系诘戎之政,军器什物,乃是阴雨之备,则常时不能检饬,亦不修改,致有此执頉之举,其在戎政,诚甚疏忽。各该道执頉,当该邑镇守令、边将,并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李庚运,以训炼都监言启曰,御营厅乡军停番间,建阳门、铜龙门、东营入直军,以本局军替代事,自兵曹草记,蒙允矣。建阳门把摠一员,别武士二人,军六十名,铜龙门哨官一员,军三十名,东营哨官一员,军四十名,与御营厅将官、军兵替直,金虎门入直把摠,移直于建阳门,而倂待标信,来五月初一日为始,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庚运,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乡军停番间,建阳门、铜龙门、东营入直军,以训局军替代事,自兵曹草记,蒙允矣。建阳门、铜龙门、东营入直将官、军兵,来五月初一日,与训局将官、军兵,待标信替代后,下番乡军,仍为放送,而建阳门把摠,依例移直于新营,入直骑士,该番将率领仍直,东营新营,则京标下及京中哨军,合三十名,别破阵十二名式,轮回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庚运,以兵曹言启曰,内禁卫将沈鑏,身病猝重,势难供职,呈状乞递,改差,何如?传曰,允。

○韩致应,以赈恤厅言启曰,南部朴井契任掌姜龙得,今月二十六日,本洞路傍,得一岁遗弃男儿,洞里居良女池召史,欲为收养,贫不自食,愿为受料,告于本部。自该部,同日牒呈,故依节目给料,使之乳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观绥,以义禁府言启曰,尹守任,杖六十收赎,告身尽行追夺,徒一年定配,照律公事判付内,依允,功议各减一等事,命下矣。尹守任,功议各减一等,减徒加杖,杖九十收赎,夺告身四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庚午四月二十六日午时,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同知事李存秀,持《诗传》第二卷,特进官金鲁敬,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洪奭周,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赵钟永,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赵琮镇,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纪渊,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光文,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金阳淳,持《诗传》第二卷,武臣行副护军朴宗和,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奏新受音,钟永,读自终风且曀,止章六句,仍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命陈文义。钟永曰,此诗之三章四章,言其暂开复蔽之恶,愈往而愈甚矣。盖学问者,将欲措之实用耳。今殿下,若见民俗之狂暴者,如终风所比,则其将以何道治之耶?非必民皆然也,其中,或不无冥顽巧诈与犷悍劲强之类,而惟其天理未泯,良知未丧,亦未尝无暂开之时焉。治教所施,须及于暂开之时,而不至于复蔽而已。狂暴之人,如醉人样,方其醉时,昏无省觉,而乘其小醒,戒以良箴,则亦有听从之理,设使有终风之人物,亦必于暂开之时,淳淳然谕之,以孝悌忠信之教,礼义廉耻之训,则有耻且格,反复胜于齐之以刑矣。圣人虽明德在躬,而亦必新民然后,方为至善之极工。取览此等诗,推用于化民之道,似好矣。上曰,下番陈之。琮镇曰,邶诗到终风,而庄公之昏暴,于是乎极矣。然而亦或惠然而肯来,则是乃昏蔽之中,亦不能无顺心之暂开,若使庄公,有臣而积诚纳约于一点开明之时,虽其昏暴若是,而亦安知无一分回悟之渐?惟此庄公之时,有郑庄公焉,郑庄置武姜于颍,自绝子母之恩,其悖伦稔恶,实浮于卫庄狂暴之失,而及闻颖考叔爱其母之言,悔而赋大隧,遂为子母如初,若使卫庄,有臣得如颖叔者,则亦可谓不无回悟之理矣。卫臣之有石碏焉,碏为州吁使,陈人并诛其子厚,此为伸君臣之义,不恤父子之私恩,故君子谓石碏为纯臣。盖石碏,当庄公宠州吁之时,极力陈谏,而庄公不听,此乃庄公昏暴之已极之后也,其不见听,果如是矣。若使石碏,预谏于绿衣诗未作之际,以为防微杜渐之道,则其言庶或有可入之方矣。宋郭后,自瑶华宫而复于坤极也,人谓之金枝词,唱和凄惋,能感宋宗之意,而其时孔道辅、范仲淹之至诚危忠,实多回天之力焉。夫石碏,若能陈谏于最初几微之时,犹不能觉悟,则宜移晩年大义灭亲之心,以效史鱼尸谏之忠,以尽人臣以死继之之义,则庄公,亦岂无一分感悟之道?庄姜亦庶有见答之望矣,卫公之伦纲,庶不至若是坠绝矣。噫,庄公,乃武公之子也,武公,有睿圣之德,而尝悔过作诗以自警焉。至若庄公,狂荡之姿,虽不能动遵武公之遗规,而若只就一悔字而服膺,则庶不至于终风诗之作矣。凡读书法,以经文参看于史,究其得失缪正之分,则此亦为寻绎义理之一端矣。伏愿体念焉。上曰,同知事陈之。存秀曰,卫庄公,狂暴无常之状,比之于终日之风,带得悲怨之情,其恶尤可知矣。燕燕日月等数章,即庄公以后追叙之词,故但道恻怛自伤之意,而至于此章,则乃庄公在世狂荡之时,故兼致愤怨激怒之情,窃庶几感悔觉悟之心,而终不可得矣。盖人之七情,当喜而不喜,当怒而不怒,则是为反常底道理,而诗之善形容,亦可以观矣。上曰,特进官陈之。鲁敬曰,此章,别无可陈之文义矣。上曰,参赞官陈之。奭周曰,今日自止,别无文义之可陈,而下番玉堂,以看书法,有所仰奏者,臣窃有因此而申绎者矣。大抵读书之法,须先求其本文大指,虚心玩味,熟讲而精思之,则自然有无穷之趣,如是而后,始可推及于言外之意,而读诗之法,尤与他书自别,讽诵咏歌,以求诗人本指之所在,则一唱三叹之际,自不觉其有得,不在乎字抉句摘,以堕于傅会假借之病,又不在乎援据该博,以陷于支离牵强之科也。就以此篇论之,柏舟绿衣,日月终风,皆是庄姜不得于君之诗,而或呼日月以致其怨咨之情,或思古人以尽其处变之道,至于终风,则庄公之狂惑昏暴,一章甚于一章,而庄姜之眷恋蕲望,一节深于一节,一则曰,悠悠我思,一则曰,愿言则怀忠爱眷眷之心,愈往而愈不能已。譬如屈原之被放于楚,而寓忠诚于离骚九歌之作,一篇之中,三致意焉。冀幸其君之一悟,而不忍晷刻之暂忘,千载之下,诵其诗读其书者,尚为之感激流涕,其时之君,终不能幡然觉悟,此等处只以此意求之,则有可以感发者,有可以监戒者,有可以惕然警惧者,即所谓本文大指也。至于石碏之谏与不谏,颖考叔、孔道辅之引证,究其大意,亦非不好,而揆以读经说诗之法,终近于太泛滥太支蔓,臣则所见若是,故敢此仰达矣。上曰,此章专言狂荡暴疾,一节深于一节,备道庄姜之哀冤伤叹,愈往而尤愈甚,盖欲使庄公,或有一分感悟,而终是昏蔽沈惑,不知此等之言之可以惕然警动,此莫非不能悔过自省之致耶?钟永曰,圣教诚然矣。《书》云惟圣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圣,圣狂之分,只在一念之间,而庄公暴慢无常若此,则于其终风二字,足已验其终不可悔改矣。奭周曰,人之无悔悟之心者,盖有所沈惑,七情昏蔽而然也。庄姜虽备陈自伤之意,末又显斥而激警,终不得觉悟者,所以嬖妾之沈溺昏惑也。大抵君子易疏,小人易亲者,亦如是矣。上命掩卷,因命经筵诸臣,先退,存秀等退出。上命书传教曰,景慕宫夏享亲行,只以省牲省器磨炼。又教曰,门路,由弘化门馆岘为之,以此意,分付各该司,可也。又教曰,六月健陵忌辰祭献官,以领敦宁塡差,而华宁殿奉审,一体为之,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二十六日未时,上御诚正阁。夕讲入侍时,同知事李存秀,持《诗传》第二卷,特进官金鲁敬,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吴翰源,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赵钟永,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赵琮镇,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南秉宽,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光文,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金阳淳,持《诗传》第二卷,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读新受音,钟永,读自击鼓其镗,止于林之下赋也,释义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命奏文义。钟永曰,此诗,盖从军者之怨辞也。他国姑勿论,虽以卫国言之,文公时,有定之方中之诗,可谓役土功矣,城于楚邱,亦可谓筑城矣,为狄所侵,乃有荧泽之战,亦可谓用兵矣,而民何尝怨苦如此诗者乎?此则以爱民之诚,为安民之计,故民亦乐其有兴复之业焉。其事虽同,而其怨苦与颂美之不同者,岂不以用民之本旨,有异而然耶?我国之用民者亦多矣,都城之内,虽无大兴作,而小小土功,则未尝无之。观于外邑,则公廨之缮葺也,城堞之补筑也,道路、桥梁之修治也,亦无非所以用民也。以言乎军卒,则升平日久,方内无警,虽无兵革之忧,而如乡军上番及水陆习操等事,不可谓全然息兵,则往往离其父母,舍其妻子,鬻农牛卖釜鼎,不惮百里数百里之行,其情状之恻然可矜,实不下于身冒锋镝之苦矣。列圣朝深仁厚泽,浃洽民心,故民固有爱戴之情,而无怨嗟之声,惟从上令,习以为常,然而在殿下视民如伤之意,则岂以怨与不怨有间哉?抑又思之,则其可怜恻,反有甚于呼怨之民矣。殿下于玩览此诗之时,深察于卫文公用民而民不怨之情,推广爱民之仁,常使至诚恻怛之意,示之于民,则至愚而神者,民也,其所爱戴之情,如赤子之就慈母,设有用民之力,亦必忘其劳苦矣,伏愿留念焉。上曰,下番陈之。琮镇曰,此诗从军者,自言其危苦之情也。大抵土功也,城役也,莫非用民之力也,虽以逸道而使民,方其使之之时,其为劳苦,有足悯恻,况乎从征之役,操戈戟而冒锋镝,其危苦之状,比之土功城役,尤甚者也。此诗旧说,谓是州吁伐郑之时,果如是说,则卫民,为州吁之所虐,而不见其所恤,故从军者,自言其危苦若是耳。以采薇诗观之,有曰,载饥载渴,又曰,我心伤悲,夫周人伐𤞤狁之劳,未必有甚于卫人伐郑之役,而但采薇诗,非从征者自言也,乃在上之人,预察其情,代为其说而慰恤之也。故治世之诗,在上者代为之言,如采薇之咏焉,乱世之诗,只是在下者自言,如击鼓之章焉,凡于此等诗,如是看得,恐是为要矣。上曰,同知事陈之。存秀曰,俄者上番,以恤民之言陈之者,诚好矣。土功也,城役也,从军也,皆是民生莫苦之事,而彼从军者,反羡土国城漕之人者,以其有锋镝死亡之患,故愁苦之叹,自不得不发于其言,民心之厌患难而乐安处者,盖其常情也,故从军之役固无论,如有一分劳苦之事,逼拶其身,则愁怨之心,无异于从军之苦矣。我国则重熙累洽,方内无虞,如此从军之事,非所议到,而为民者,若或值水旱饥馑之忧,贪官污吏之虐,则其愁苦之心,即何异于从军之苦哉?方今圣念憧憧,蔀屋艰难之状,无所不烛,有若无一夫不获之叹,而博施济众,尧、舜其犹病诸,又不知几人,不得蒙爱恤之至泽哉?此则有匪一国之财力所可一一拯济者也,昔朱子,守南康时有言曰,君心一出于正,然后守土之臣,凭借皇灵,得治其民,大凡民生之苦乐,系于守土之臣,善者凭借皇灵,不善者犹知畏法,有恤民之泽而无虐民之政者,皆由于君心一正之致矣。必于平常无事时,能如此然后,虽当兵革之时,民皆自然有亲上死长之心,而无所愁怨之言矣。击鼓诗,虽非目今取喩之衬着者,而恤民之意则同矣,以此推看似好矣。上曰,特进官陈之。鲁敬曰,上下番及经筵官,已悉陈之,臣无容更奏,而其曰,土国城漕,我独南行者,盖苦其征役,而愁怨之心,发于其言者矣。国之使民,固是当然之事,而使之于可已而不已,则便有劳苦愁怨之心,俄者上下番,以荧泽之战,采薇之诗,敷陈者好矣。夫荧泽战采薇诗,则使民于当使处,故民不怨,击鼓则使民于不当使之处,故民皆愁苦,在上者,当监戒于如此处,谨于使民常常警省矣,伏愿留神焉。上曰,参赞官陈之。翰源曰,玉堂及经筵官,以恤民爱民之事仰奏者,甚切实矣,臣则别无可达者矣。上曰,土国城漕,我独南行云者,以其从军劳苦之役,有甚于土国城漕,故其言若此,虽在升平无事之时,民有所用力,则其所劳苦,无异于锋镝死亡之危,何以则使斯民,有如灵台子来之民耶?钟永曰,圣教及此,恨不使小民,承聆此恻怛之德音矣。土国城漕,比之从军,果是轻役,而自平民观之,所谓轻役,亦是劳苦也。灵台之民,不以为劳者,即于筑台之前,已知文王与民同乐之意故也。孔子作《春秋》,如城郞城中邱等事,必书示贬,而至于鲁僖公修閟宫复泮宫,而不书者,以祖庙与学校,所重自别,故圣人亦不贬焉。特进官所奏,不可使民于不当使之地者,其说尽好,人君之爱民,如周文王,用民如鲁僖公,则民亦趋事赴功,不惮其劳矣。存秀曰,用民之力,不但贵乎以时也,其在常时,德泽下究,则民心自然固结矣。民心固结,则虽当兵革之时,乐赴王事,自无愁苦之心矣。鲁敬曰,儒臣亦以城郞之事言之,而使民不但以时也,使之于不当为之事者,皆非使民之道也。钟永曰,非但城郞之不时也,新作南门,亦在示贬,此则可已而不已者也。春秋之贬,盖指久时与不时,可已不已者,而其事,为三四件矣。上曰,击鼓其镗,当在于我独南行句下,而反在其上,何也?钟永曰,此是赋也,直就其事而为说,故击鼓用兵,不可不先言,而我独南行,即其写情矣。鲁敬曰,便是即景也,将言从军南行,故先言击鼓用兵矣。上曰,此言从役,旧说以州吁为说者,然耶?钟永曰,此外,无他考据,不可不从旧说矣。鲁敬曰,以平陈与宋之句观之,必是州吁之时也。上曰,注说并举宋卫陈蔡,而此独言陈宋何也?既言平陈与宋,则蔡亦在其中耶?钟永曰,蔡亦在其中,故果不并举矣。鲁敬曰,有若举大数而言之者矣。上命掩卷,仍命经筵官以下先退,存秀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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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奭周。行左承旨李庚运。行右承旨韩致应坐直。左副承旨元在明。右副承旨吴翰源。同副承旨郑观绥坐直。注书李纪渊一员未差。假注书南秉宽仕直。事变假注书韩锡祉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夕讲。

○吴翰源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夕讲。

○郑观绥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吴翰源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次,而景慕宫夏享大祭斋戒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吴翰源启曰,今此端午帖制述人中,时无职名人,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韩兢履、郑鲁荣,金𨩿𨩿

○郑观绥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宋穉圭,掌令金直淳、洪圣肇在外,持平洪羲弼未署经,闵养世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司谏金熙华,献纳郑元容,持平闵养世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观绥曰,只推。

○吴翰源,以弘文馆言启曰,副应教洪冕燮,修撰李惟命,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洪冕燮,修撰李惟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吴翰源曰,只推。

○吏曹口传政事,以成永愚,为青阳县监。

○以庆尚监司郑晩锡状启,新宁县流来吏逋各谷查出事,传于韩致应曰,还谷逋欠,何邑不然?至于岭邑,殆尤甚焉。今观状辞,逋吏之不畏国法,狼藉幻弄,从中作奸,已无馀地,且以守令言之,或未觉察,或未收杀,或未督捧,致使国谷如是亏欠,俱极骇然。守令勘罪,逋吏用律,道臣既已启请,令庙堂,与备局诸宰,烂商以启,俾使遐土猾吏,有惩创之道事,分付。

○李庚运,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金处汉,以摠戎中军,本营诸将官射会监试事,训炼院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韩致应,以濬川司言启曰,濬川,今日毕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观绥,以义禁府言启曰,京畿监司金在昌状启内,始兴前县令赵仪逵罪状,令攸司禀处事,启下矣。赵仪逵今方待命,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禁府照目,粘连前义禁府都事吕东根矣,本府议启内,罪人之具格拿来,既有成命,则所当依传教奉行,而罪人待命,已在于传旨启下之前,故未及具格拿来云者,其所举行,诚极疏漏,揆以事体,万万骇然。以此照律,罪笞五十收赎,解见任别叙,私罪。奉教依允。又启目,始兴前县令赵仪逵原情云云。问目内辞缘,泛称迟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除刑推议处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向前尹芮圭亦,莫重公货,谓以补赈,无难取用,多年不报,至有该营之论报,筹司之请勘,揆以法意,万万骇然。不可以零钱之无多,有所参恕,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

○庚午四月二十七日午时,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同知事闵耆显,持《诗传》第二卷,特进官李溏,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郑观绥,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赵钟永,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赵琮镇,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南秉宽,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光文,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金阳淳,持《诗传》第二卷,武臣宣传官李晳,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读新受音。钟永,读自死生契阔,止章四句,释义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命陈文义。钟永曰,此言死生契阔与子成说,至有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之叹,则若将不复见家室之乐矣。兵者死地,而恶死喜生,人之常情也。然而考诸《左传》伐郑之役,五月而还,则从军虽苦,犹有归期,且从军者,虽赴危地,而未必尽死,则死生契阔之言,即亦愁怨之意也。惟其从军之外,亦有劳苦其民,俾不得安居而乐业,室家之属,骨肉之亲,生离死别,散之四方,则尤为恻然者也。昔孔子过泰山之下,有妇人哭者,夫子,使子路问之,妇曰,吾舅死于虎,吾夫又死于虎,吾子又死,夫子曰,何为不去?妇曰,无苛政。夫子曰,苛政猛于虎。盖其妇人,三世伤虎,而犹不往避于他乡者,以其无苛政之苦也,故后儒云,苛政之害,虽未至死,而朝夕愁苦,不如死之为愈。然则苛政之苦,非但以猛于虎为言也,亦可谓有甚于从军之怨也。欲察苛政之弊,则莫过于慎择近民之官,而非但慎择而已,必于守令辞陛之时,临筵宣谕,勉以察隐,或有差员入侍,则亦宜询访邑弊,究其实惠,使斯民咸有室家奠居之乐,无怀死生契阔之叹,恐好矣。上曰,下番陈之。琮镇曰,此诗,以击鼓名篇者,可见从军者,临阵击鼓,感而思其家室也,凡声之感,各以类应,试以金石丝竹言之,竹声,泛而㧛,故听管竽之声,则思聚众焉,丝声,廉而裁,故听琴瑟之声,则思志义焉,石声,瘠而辨,故听磬声,则思死封疆之人焉,钟声横而盛,故听钟声,则思武焉。况鼓声闳而渊,壮而远,《周礼》冒鼓之制,必用启蛰日,以应阳数发越之气,故平居者闻之,便发雄厉之思,而军中之尤重是器,不啻铙铎钲镯矣。以是而挑勇敢之气,激奋厉之势,虽征戍劳苦之时,思念家室之际,若一闻塡然之声,则弱者强,倦者兴,激得勇往直前之气,便忘室家顾恋之思,此盖古人倡勇敢之奇策,而虽王者仁义之师,未尝不用是器也。惟此卫兵,当登阵临战之际,闻镗然之鼓声,了无勇敢激厉之思,反有室家思恋之言,至曰,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又曰,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临战闻鼓,尚无斗志也。如此则可见卫政衰乱,风俗萎薾,民生劳苦仳离,未暇念亲上死长之义,未能有先公后私之心,至有作此击鼓之诗。然则看得此等诗,宜戒众情之泮涣,以思人心之固结,而至以王者作乐之道言之,钟鼓磬管,即不过载乐之器,而乐之本,则在乎心和而气和矣。孔子云,钟鼓,怒者击之则武,忧者击之则悲,喜者击之则乐。伏愿深推夫子此言而留神焉。上曰,同知事陈之。耆显曰,小民之产业不丰,终岁契活,不过䃫石之资,而匹夫匹妇,结发相逢,意外有兵革征戍之事,则生离死别,不得不有悲苦愁怨之辞,今看击鼓诗,尤可恻然警省矣。兵革固无论,凶年之苦,有甚于兵革,孟子曰,凶年饥岁,君之民老弱转于邱壑,长者散而之四方者,几千人矣,昨年穑事,至于大无,民生之颠连愁苦之状,有不可胜言,而毡厦之上,何以一一察其无告之情哉?岁首纶音及二月初,备忘记下者,爱民恻怛之德意,溢于辞表,莫不钦仰赞叹,顿忘愁苦之情也。方今赈事垂毕,而麦农亦有丰登之望,然而前年死亡之人不知其几人矣。伏愿克推爱民之实心,每曰,匹夫匹妇,或有不获之叹乎?憧憧一念,恒存乎中,则自然民心无愁苦之情,而切爱戴之忱矣。上曰,特进官陈之。溏曰,臣则无仰陈者矣。上曰,参赞官陈之。观绥曰,臣亦别无仰奏者矣。上曰,此章别无文义矣。仍命掩卷,经筵官以下先退,耆显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二十七日未时,上御诚正阁。夕讲入侍时,同知事闵耆显,持《诗传》第二卷,特进官李溏,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韩致应,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赵钟永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赵琮镇,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南秉宽,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光文,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金阳淳,持《诗传》第二卷,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读新受音,钟永,读自凯风自南,止章四句,释义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命陈文义。钟永曰,有七子之母,不能安其室,而其母之子,能善如此。又其七子皆善,人之善恶,固不系于世类矣。虽以卫之一国言之。庄公、庄姜,夫妇之善恶不同,石碏、石厚,父子之善恶不同,卫寿、卫朔兄弟之善恶不同,不可以一室之内骨肉之亲,断其人之善恶者,明矣,而若以七子之善,欲盖其母,则此非孝子慈孙,不能掩其恶之公案也,又以其母之恶,推之于其子,则亦非圣人罚不及嗣之经法也。此等处,宜不可无彰善瘅恶之政,而且况后俗颓薄,伤伦悖纪之变,往往间出者乎?我朝治法,未尝无彰瘅之政,而人情安于故常,未有感发惩创之效焉。以言乎彰善,则各道有孝烈之启,而该曹禀覆,按例举行,其中不无虚实相蒙之弊,又不无过滥猥杂之患,而亦不可以如此之故,不示兴观之意,以言乎瘅恶,则伦纪所关,风化所乖,不可不严法痛绳,而必有朝家修明申戒之饬,然后中外有司之臣,一倍悚动,虽有可以草草了勘者,亦或刑配重治,不敢放弛,此岂可以循常按例之事,能致化民成俗之功哉?伏愿殿下,览此诗之有善有恶,益思推广于彰瘅之政,以收实效恐好矣。上曰,所陈好矣,下番陈之。琮镇曰,《诗三百篇》,言人子事亲之处常处变,不一其所遇,而未有如凯风之哀痛恻怛焉。夫陟岵,即思亲之义也,南陔白华,虽有声无辞,而以束晳补亡之词推之,乃养亲之旨也,小弁,乃处变之诗,而章句辞气之间,不能无显露底意,惟此凯风之诗,若未见大旨,只就经文而观之,则只是七人,共言其母劬劳之恩也。以凯风之长养万物,喩其母,以丛生多刺之恶木自比焉,其曰,母氏圣善,只是攒颂之至情也,其曰,我无令人,自谓无一善人也,了无只字半句之道出所遇之变,此诚不显其亲之恶,而于此,自可见七子,皆真孝子也。注言一门昆弟,皆舜耕历山之气象,又引韩愈羑里操曰,臣罪当死兮,天王圣明,此固道出文王之心事,惟此二说,政合于援比此章之意,而昔罗仲素,言天下无不是底父母,朱子取而注之于孟子言舜处,若以罗豫章此言,喩此七孝子之心,则似亦衬当矣。盖此诗之所以然者,亦可见教化之所曁矣。卫之康叔、武公,固必有兴孝之馀烈,而究其本,则亦莫非文王之遗泽入人也深矣。自《邶风》,距文王之时虽若辽远,而唐民犹有尧之遗风,然则周文之遗化,有不可诬矣。以此深推,而留神于化民善俗之政焉。上曰,同知事陈之。耆显曰,上下番所陈皆好矣,此外别无敷陈者矣。上曰,特进官陈之。溏曰,臣则无所仰达者矣。上曰,参赞官陈之。致应曰,臣亦别无仰奏者矣。上曰,此章别无文义,不必强觅矣。仍命掩卷,经筵官以下先退,耆显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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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奭周。行左承旨李庚运。行右承旨韩致应。左副承旨元在明坐直。右副承旨吴翰源。同副承旨郑观绥坐直。注书李纪渊仕直一员未差。假注书南秉宽。事变假注书韩锡祉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午时未时,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四分。

○吴翰源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郑观绥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吴翰源启曰,端午帖制述人,既已抄启矣。大提学南公辙,待开门牌招,以为出韵科次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司谏金熙华,献纳郑元容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观绥曰,只推。

○礼曹来五月十五日,中宫殿诞日陈贺应行节目,参考前例磨炼为白去乎,依此举行,何如?启,权停为良如教。

○吴翰源,以弘文馆言启曰,副应教洪冕燮,修撰李惟命,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禁府照目,粘连全罗前前水使尹芮圭矣,本府议启内,莫重公货,谓以补赈,无难取用,多年不报,至有该营之论报,筹司之请勘,揆以法意,万万骇然,不可以零钱之无多,有所参恕,以此照律,罪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又启目,向前赵仪逵亦,观于道启,参以囚供,该县昨岁之歉荒,至于设赈,当年民还之未及准捧,盖缘事势之使然,虽与反弄而有异是白乎乃,揆以籴政,诚难免违法之罪,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

○庚午四月二十八日午时,上御诚正阁。昼讲入侍时,同知事赵弘镇,持《诗传》第二卷,特进官宋祥濂,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元在明,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赵钟永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赵琮镇,持《诗传》第二卷,假注书南秉宽,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光文,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金阳淳,持《诗传》第二卷,武臣行副护军郑润弼,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读新受音。钟永,读自雄雉于飞,止实劳我心兴也,释义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命陈文义。钟永曰,此诗,乃从役者之妇人所言也。谢上蔡、吕东莱诸注,皆以军旅为说,其所从役,果是军旅之事,则死生之关系,又非寻常行役,可比也。思恋忧念之际,容或有怨恨之辞,而其所引兴,即说道雄雉之舒缓自得,上下飞鸣如彼,而人则烦劳急促,不安其居,故其意若曰,可以人而不如鸟乎者也,其曰,自诒伊阻,实劳我心等语,殊无一分怨上之情,而惟是自言其怀而已,故注说,亦以不怨人为称焉。盖其词气之温和平顺,得于性情之正,而在变风之时,尤验先王之遗泽,康叔之馀烈,犹有不泯者存,诗可以观,在于此等处矣。上曰,下番陈之。琮镇曰,三百篇中,行役者妻,思其君子之诗,凡八篇,而惟此雄雉诗,最为恳至,见雄雉之舒缓自得,翻怀行役之烦劳也。此是妇人之诗,而齐有牧犊采薪者,年老无妻,见雉雌雄,相随和鸣,援琴而歌之,传为乐府,而李白、韩愈,俱著雉飞操深得风人之体矣。顾今我国,外无兵革之苦,内无土木之劳,沿边防戍,率是土兵,亦非他邑民远戍者也。禁、御两营上番军,亦近多捧布除番之时,则未可谓从役者甚多,而惟兵曹骑兵上番,数虽不伙多,列邑轮番抄上之时,色吏辈,先觇有牛只有田区,而有事故不得上番者,编录督行,以要情债,替执他民,转相操纵,如是者,不可胜数,而往往有自愿上番者,则实贫穷无依之民,而上京则受料糊口,守门捆屦,以故骑兵率多不实,此极可闷可矜者,而况昨年穑事大歉,灾邑之民,流离入东峡海西等地,稍实处者,不知几数,而男负女戴,流入辇毂之下者,又不知几千,此与都民之流往有间,王事之往役判异,而其饥困行役之状,惨不忍言矣。当初流散之时,岂有寸铜斗粮乎?只有数三间屋庐,又不得斥卖,空手离发,丐食沿路之状,如在目中。殿下为民父母,悯恻忧恤之念,溢于丝纶之中,屡降蠲减之命,臣固常钦仰,而今因文义中从役二字,并陈流民行役之苦。伏愿益轸哀矜恻怛之念,俾今日生民各安其业,无赋此雄雉诗者,诚为幸甚矣。上曰,同知事陈之。弘镇曰,此诗,即妇人之思其从役君子而作也。思之则曰,自贻伊阻,念之则曰,实劳我心,其言温柔不迫,实出于性情之正,此莫非先王敦教化厚风俗之致也。观诗之道,当观如此处,讲到此等诗,必于教化风俗上,留神焉。上曰,特进官陈之。祥濂曰,程子云风诗中,以雄雉章当为第一,盖谓其得性情之正也。此妇人,固是贤矣,而苟非先王逸道使民之遗泽,入人深者,则其观感之正,安能至于斯乎?窃愿以逸道使民四字,恒存于渊衷之中,每当使民之地,克加审慎焉。上曰,参赞官陈之。在明曰,此章自止内,亦别无文义之仰奏者矣。上曰,君子从役,则其妇人思念之诗,有难哀而不伤,怨而不怒,而此诗之独不然者,先王德化,使人得性情之正而然耶?钟永曰,喜怒哀乐,发而得正,皆教化之功,而益可见天理之赋于人者,无古今之异矣。上命掩卷,经筵官以下先退,弘镇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庚午四月二十八日午时,上御诚正阁,夕讲入侍时,同知事赵弘镇,持《诗传》第二卷,特进官宋祥濂,持《诗传》第二卷,参赞官郑观绥,持《诗传》第二卷,侍读官赵钟永,持《诗传》第二卷,检讨官赵琮镇,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纪渊,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李光文,持《诗传》第二卷,记事官金阳淳,持《诗传》第二卷,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奏新受音。钟永读自瞻彼日月,止章四句,仍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命陈文义。钟永曰,此言不忮不求,何用不臧,一句,即妇人戒其夫之辞,而盖军旅之间,尤以忮求为戒,故辞功让能,皆美事也。孟之反奔而殿,策马入门,则孔子称其不伐,范宣子士匀,让中军于荀偃,而韩起、栾黡,亦皆辞之,左氏美其能谦,凡若此类,不可悉数,而大抵不忮不求,即圣门所称克己之术,求仁之方也,此非但以贤妇人所戒观之也,于学者事,最为着工处,忮求二字,虽是异名,而原其所从出,则求而已,苟无争名趋利之心,则岂有妒贤疾能之事乎?忮害由于偏私贪求,专以势力,一艺一能,罔不被猜,半资寸禄,徒知躐取,既无见贤思齐之美,又无修身待用之实,而捷径枉路,攀援成习,君子之廉防,日以坏损,此非在上之人,不以大公至正之心,为之御下而临众,量才授职,慎赏必罚,以绝其忮克媒衒之路,则莫可为也,故新安胡氏,于雄雉末章,许之以发乎情止乎礼义,而不忮不求,亦是礼义律身中出来者也。虽以匏有苦叶章观之,其曰,深则厉,浅则揭者,即欲量度礼义之谓也,非徒男女婚姻之际也。凡士大夫之出处行藏也,官职之去就也,事谋之从违也,赠给之辞受也,无非所以量度礼义,深厉浅揭处,而其于在上出治之位,则为用也尤大,如《中庸》之执其两端而用其中,《大学》之物有本末,事有终始,亦莫非较长絜短,酬酢万几者也。苟无礼义为防皆有分定者,则风俗趋尚,亦不以廉耻为重,而徒以奔竞为事,骎骎之弊,自归于有忮有求,患得患失之境。伏愿圣念,溯究弊源之所从来,而必思养廉耻制礼义之道,以做陶囿一世之治焉。上曰,下番陈之。琮镇曰,不忮不求四个字,发于卫女戒其夫之词,而实为千古士君子自警之良箴也。盖不以贫富动其心,荣辱婴其欲,然后始为不忮不求之道,故孔子见子路之不耻缊袍,引此句而美之。若分而言之,则《秦誓》所云人之彦圣,若己有之者,与媢嫉者,果是忮与不忮之别也。至若求字,有善恶边两义,如求放心也,求贤师也,求良友也,便是属善边也,求爵禄也,求名誉也,求货财也,率皆属恶边也。昔程伊川,居讲官不为妻求封,范纯夫问其故,且问今日陈乞恩例,义当然否?先生曰,今之士大夫,道得个乞字,甚惯恬雅之操,令人想像,而世级日下,奔竞成习,图占荣利,恬不知耻,不几近于东郭墦间,可胜叹哉?人主,若欲救得此弊,则当以礼义率下,而下章量度礼义,深厉浅揭之旨,可推于士夫行藏进退之义,而亦又包得廉耻二字,管仲所云礼义廉耻,是为四维之说,亦足尚矣。譬如立一间屋子,合用四楹,若缺一楹,则屋便坏矣。伏愿圣明,扶植四维,以为砺世囿化之道焉。上曰,同知事陈之。弘镇曰,雄雉章不忮不求之义论之,则用可谓善形容,而至于匏有苦叶之诗,则叹礼义之坏乱,慨彝伦之歝败,取比而赋陈,蔼然于词气之间,而两章之旨义,可推于学问上工夫。盖猜贪放肆,最为切忌,监戒于是,体察于是,猛加着力,纯而不已,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特进官陈之。祥濂曰,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远,曷云能来四句语,即妇人思念君子之言,而可以取喩于学者进学修业之工。盖行役之人,日居月诸,毕竟归来,而至于学者,则终身孜孜,常若不及,故曰,工夫易间断,岁月难推寻,学问上用工勤笃,若是之切矣。且以文王之德,惟有望道未见之诚,克致纯亦不已之域,维我殿下,春秋鼎盛,睿姿卓越,三昼晋接,万几乾纲,勤学勤政,无容更勉,而每以万里初行为心,亦以一分满假为戒,克立纯不已之工,庸致诞登岸之休焉。上曰,参赞官陈之。观绥曰,臣别无可陈之辞矣。上曰,不忮不求,何用不臧之语,孔子取戒于子路,而虽闾巷匹庶之言,亦多推类而监戒处,如绵蛮黄鸟,止于丘隅等句,亦引用语也。若欲依此辞法,就事物上引用《诗传》句语,则何如而可?钟永曰,看诗之法,孟子为最,盖以意逆志也。诗之本旨,不必艰险,故断章取义,无适不可,如不显维德,借为幽隐之义,于缉熙敬止,释以止善之意,圣人之引用处,类如是矣。弘镇曰,诗之为体,泛应曲当,断章而取义,无处不通畅矣。上命掩卷,因命经筵以下先退,弘镇等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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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奭周。行左承旨李庚运。行右承旨韩致应。左副承旨元在明。右副承旨吴翰源坐直。同副承旨郑观绥坐直。注书李纪渊一员未差。假注书南秉宽仕直。事变假注书韩锡祉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午时,雨雹,状如小豆。午时,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九分。

○吴翰源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郑观绥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郑观绥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宋穉圭,掌令金直淳、洪圣肇在外,持平洪羲弼未署经,闵养世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司谏金熙华,献纳郑元容,持平闵养世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观绥曰,只推。

○吴翰源,以弘文馆言启曰,副应教洪冕燮,修撰李惟命,既有只推之命,修撰徐能辅,自乡上来云,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洪冕燮,修撰李惟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吴翰源曰,只推。

○李庚运启曰,新除授全罗兵使李石求,时在公忠水营任所,而有除朝辞赴任之命矣。密符,则以前所授密符仍佩,谕书则安宝,使院吏赍传,何如?传曰,允。

○以平安监司徐荣辅启本,罪人金禧盛,永柔县到配事,传于郑观绥曰,分拣放送事,分付。

○李庚运,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雨势如此,不得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庚运,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赵弘镇,以刑曹参判,本曹坐起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庚运,以兵曹言启曰,本曹正郞尹应大,身病猝重,屡度呈状乞递。宿卫重地,不可久旷,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李庚运,以兵曹言启曰,庆熙宫卫将李寿聃,身病猝重,势难供职,呈状乞递,改差,何如?传曰,允。

○禁府照目,粘连始兴前县令赵仪逵矣,本府议启内,观于道启,参以囚供,该县昨岁之歉荒,至于设赈,当年民还之未及准捧,盖缘事势之使然,虽与反弄有异是白乎乃,揆以籴政,诚难免违法之罪。以此照律,罪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议各减一等为良如教。

○平安监司徐荣辅疏曰,伏以,臣冒叨见职,岁已再改,逖违轩陛,亦云久矣,区区犬马之性,实不胜恋结之忱。臣本昏劣拙滞,不足比数于恒人,而遭际两朝,谬蒙拔擢,前后扬历,辄出分外。至于雄藩重任,尤不可拟议,除拜之初,已自分其不堪,及其辞未获命,辞陛而出也,圣上,特致臣前席,谆谆诏谕,俾臣以对扬圣化,臣受恩罔极,致位崇显,图报之愿,结在衷曲,岂不欲俯竭驽钝,仰承明命也哉?臣窃观本道事势,财力已竭而公私萧然,民风日颓而纪纲坏尽,戎政久弛而边防无恃,百弊猬兴,莫可收拾,殆乎赏不能劝而罚不能惩,譬如巨厦将倾,凛凛乎有朝夕难支之形。纵使臣,强壮无疾病,顾其才具力量,决不能担夯大任,整顿欹器,况臣病乘其衰,福过其分,形骸外凋,精力内铄,居常厌厌,若堕烟雾,对人酬酢,未管先后,一日二日,沁沁然无所猷为,千緖万端,忽忽若付之相忘,居然三载之间,惟见蓄积益罄,民生益诎,无一事可道,而徒糜厚廪而已,中夜自叹,多负初心,抚躬惭汗,无所自容。若不早即引去,必将渐致偾误,此臣所以夙宵忧惧,不知所出也。且臣窃有私情之至切至迫者,臣母年垂八耋,素抱贞疾,痰积之在内者,转辗成痼,凡有寒煖之不适,饮啖之失宜,辄致发作,俄顷之间,安否顿异,一月之内,宁日无多,臣于在京供职之日,请急者数矣。本职控辞之疏,亦陈其难于从宦之状,此圣明之所俯烛,同朝之所共谅。夫专城荣养,人情之至愿,而臣之见带,非特专城之比,甘旨之供,刀圭之用,何求不得?将奉便养,视从前居藩,不翅过之。自其西来,志体粗适,疾恙稍罕,臣每一入省,且喜且惧,寸情凛然,如履薄冰,而年岁渐高,真元渐损,骎骎如下山之日,乃于三月之初,忽患别症,仅而获全,其得有今日,乃天幸耳。自是以后,诸节又下一层,夏序已届,未换冬衣,燠室重衾,转侧须人,臣心煎灼,当复如何?若赖天之灵,幸而无添,极意调治,则迨此天气之未甚热,寸寸前进,庶可达于私次。窃自思量,辞递须代,自有层节,失今不图,将致深夏,臣安得不日急一日也?古人有言事亲日短,事君日长,政道臣今日情事也。臣有一弟,出系叔父,臣于臣母,乃是独身,非臣看护,更无他人,起居饮食,须臣扶将,而臣身带重务,虽不得不乘其少间,出而治事,方寸已乱,万念都灰。惟母侧之暂离为闷,尚安得外而贪恋蹲仍,内而奔奏周行也?纵使抑情供职,心身异用,何事可做?伏惟我殿下,上奉殿宫,以孝为治,如臣情理,宜蒙首加矜怜,倘赐俯察,亟递臣职,回授可堪之人,许臣长暇,以养老母之馀年,臣母之自此光阴,皆圣上赐也,之恩之德,臣宜如何报也?言出至恳,不知所裁,惟圣上㦖之怜之。且臣于日前,伏奉内阁除命,有旨诞宣,荣动遐土,且惶且感,若无容措。夫阁职至为清峻,而提学地望益重,藩臣兼带,尤别常格,非臣庸下所可滥叨。臣方以恳迫之私,仰首鸣号,赍诚默祷者,惟遄解藩节,获遂归养,固不敢张皇费辞于他官之不称,而顾臣情理分量,虽于解归之后,其无以冒膺也明矣。圣朝体谅之恩,亦宜并赐刊免,不以内外而有间也,臣不胜千万颙祝。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之情理如此,所带藩任许递。

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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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都承旨洪奭周。行左承旨李庚运坐直。行右承旨韩致应。左副承旨元在明。右副承旨吴翰源坐直。同副承旨郑观绥。注书李纪渊一员未差。假注书南秉宽仕直。事变假注书韩锡祉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申时,日晕。

○药房提调南公辙,副提调洪奭周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

○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郑观绥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吴翰源启曰,明日景慕宫夏享大祭斋戒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庚运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大臣俱有身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吴翰源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郑观绥曰,日前堂疏,可谓骇妄极矣。反复思之,不知其义之何在,债讼自有有司之责,大臣只论守法之不勤,请勘而已,岂有一毫他意之参错?况国务多繁,予心闷切,其为三司之臣,虽就事论事,但言实际。若以大臣有所失,明言其所以然,事理堂堂,焉敢以眩昏为说,使辅相难安,庶事丛脞乎?前修撰尹日逵,姑先投畀湖沿,以惩言不以诚之罪。

○传于李庚运曰,目今朝野多艰,民生受困,予小子夙夜耿耿,罔敢或遑,而奈之何一政令一事为,未能尽出于实措政,以卿论道日少,引义去深,匡辅无人,庙务久滞之致,向日玉堂事,诚妄矣。然卿既居大官,当以知相规之言可矣,亦付之一笑亦可矣,卿何不谅?且又思之,三司之臣,职在论思,何言之不可陈,何事之不可启?是故虽上有阙失,直言无讳,此乃我朝四百年清朝之美风,而卿何不思?予非谓堂疏是矣。卿之处地,异于庶僚,必有宽弘广大之心,区区引于不当引之义,未知如何,故予始终言之耳。箕伯奏荐,亦是紧重之政,望卿须即拟入,勿使小子,过加闷虑,幡然悟改,安心视事,以副眷勉之意事,遣史官,传谕于左议政。

○吴翰源启曰,明日大驾诣景慕宫,入斋室后,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问安,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左承旨进去。

○传于李庚运曰,明日出宫内门路,以协阳门为之。

○传于洪奭周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以副应教洪冕燮,修撰李惟命、徐能辅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吴翰源曰,只推。

○吴翰源,以弘文馆言启曰,副应教洪冕燮,修撰李惟命,既有只推之命,并既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副应教洪冕燮,修撰李惟命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吴翰源曰,只推。

○郑观绥启曰,行大司宪李直辅,执义宋穉圭,掌令金直淳、洪圣肇在外,持平洪羲弼未署经,闵养世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司谏金熙华,献纳郑元容,持平闵养世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观绥曰,只推。

○以平安监司徐荣辅状启,平壤府民家失火事,传于韩致应曰,闻甚矜恻,元恤典外,别加顾恤事,庙堂措辞分付。

○兵曹口传政事,上护军徐荣辅。

○李庚运,以兵曹言启曰,今四月各厅堂下武臣朔试射,臣曹连因有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庚运,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黄海监司洪羲臣状启,则以为本道还谷,数既不敷,昨年穑事,未免失稔,东作方殷,农粮种谷,实无分排之望,道内会付谷留库中,各谷限四千石,特许加分事,亟令庙堂,禀旨分付矣。本道应分之数,虽在常年,尚患不敷,况当昨岁,未免失稔,政值农节,民情多艰,道臣状请,必有所斟量事势者,留库中各谷四千石,许使加分,以为及时种粮之地,何如?传曰,允。

○李庚运,以禁卫营言启曰,依定夺集贤门入直京中哨军二十名,哨官一员率领,来五月初一日,与御营厅军,替代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观绥,以义禁府言启曰,庆尚监司郑晩锡状启内,河东前府使尹绥东罪状,令攸司禀处事,启下矣。尹绥东今方待命,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修撰徐能辅疏曰,伏以,臣性既狷隘,识又浅短,诚徒切于无隐,而不能与人俯仰,志则在于尽职,而未暇恤他怨怒。惨被蹈籍,身名僇辱,蛰缩楸庐,自分为明时之弃物。千万不自意,玉署宠除,有陨自天,继以驲召有命,恩荣所被,乡里动色。官职去就,虽无可论,恬然不动,惧在偃便,苍黄登途,归伏私次,而金华一步,铁限万重,冒违召牌,益增罪戾。玆敢略暴情实,仰渎崇严。伏乞递臣所带职,仍命有司,治臣逋慢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仍伏念臣之昨年一疏,是岂臣可已而不已,亦岂臣务立己见,以与人较长短哉?诚以所惧者,屡十州物情之沸郁也,所痛者,四百年关和之隳坏也。窃自以为好善恶恶之性,天赋既均,忠君忧国之志,常情无异。傥或使先迷者,缘臣一言,翻然悔悟,则将颓之关和,尚可以复整,方沸之物情,庶可以少镇。不意前承旨臣尹鼎烈之疏出,而不惟相反于臣疏,又与其前者查案,节节矛盾,臣诚瞠然而骇,慨然而喟,宁欲无言。呜呼,何其不思之甚也?藉如其疏,谷直之勒增也,还上之加分也,查谷之私用也,敕货之擅动也,平民之恶刑也,杀死之浪籍也,俱不足为辜,则何如者,方可谓之辜乎?此而不谓之辜,则祖宗以来,砺世范俗之金石典宪,皆将为无用之空言乎?彼疏中许多狂叫,且置勿论,只就其疏与查启之前后横决者,略言之。其言谷直之操纵,则查启所谓屡费题饬者,今变为一再题饬,查启所谓顺安等四邑,定州等十二邑,今只为昌城、阳德二邑者,何也?其言兵营馀剩钱之区处,则查启所谓一千六十两,递归时始为出给防役者,即户房营吏吴锡耇之招也,所谓递归之时,岂非戊辰冬?臣之复命之后,而今忽曰,事在丁卯,节目昭然,至以臣之疏辞,谓之告君之辞,何太无严?噫,直陈者为无严乎,不直陈者为无严乎?其言加分耗事,臣之书启所称,昨年加分一万三千馀石,不为启闻,今年加分,亦不下此数者,统指应留中加粜,而耗条之不为会录,归于入己而言也。无论混分与擅分,其为加分一也,会录则无罪,不会录则有罪而已。查启之中,多张名目,以眩万三千之数,已是疑乱之计,而今疏则并与此数而掩讳之,忽曰,前伯所当知者,耗为百六十石。然则其馀不会录之数,果谁当之也?其言谷物之归属,则查启辄称以幕裨吏属之帖给,与京乡亲知之酬应,而今疏忽又插入例下二字,隐然归之于流来前例之状。何许前例,敢以公谷,擅给于私人也?其言敕钱私殖事,其所谓利条除减,不过对面即决者,又何言之太没体貌也?监司虽无耻,忍可与市井贱类,对面质剂,如驵侩之为乎?惜其志趣之叹,不能不复为此人发也。其疏所以把持臣,驱勒臣者,即不为出道之说,而所谓监司可畏,不敢入城者,尤不满一笑。御史之出道不出道,本无定规,况臣虽无似,职忝王人,设使臣真个不敢入城,则臣之疲软,固不足说。身为藩臣,咆喝奉命之王人,俾不敢接迹于其地者,又果何许罪也?以彼为道臣沥血吁冤之一段苦心,反不自觉其驱入于罔赦之科,言之无伦,诚不足挂齿。其疏所谓龙冈金哥事,亦有足以覰其虚妄者,其查启则曰,辞令间乍发之言,其疏则曰,武断之罪,其所谓乍发者,果何语之乍发耶?乍发异于屡发,故讳之耶?金乐海,即金表老之六寸孙,而臣于出道时,果使兼官惩治者也,臣之所绳者,风化之罪也,监司之所犯者,捧赂之迹也。又况乐海与表老父子,为再从孙之间,则以其亲族之故,混沦说金哥父子,以疑眩之,吁,亦欲巧而反拙矣。外此诸条,如欲悉辨,殆无异于与醉汉讲俎豆,无宁任他跳踉也。盖臣之前疏本意,非出于攻彼,只欲详陈其事理法意,则顾其语势,不得不拶逼于彼。苟有可辨之辞,据理自辨,诚亦无怪,而今观其疏之全篇旨意,不在于自辨,而惟在于为道臣辨明,并与其前日按启中已句断之案,一切欲颠倒漫漶之。夫道臣,固前日之道臣也,按使,亦前日之按使也,臣疏之前犹置诸半白半黑之科,臣疏一出之后,乃忽为粹然无瑕之人,似此事理,固非如臣憃愚朴拙者,所敢晓也。且况臣之前疏中,箚着于彼者,专在巧诈回互四个字,而其谓之巧诈回互者,即以其依违彼此,含糊是非,似抑似扬,半呑半吐也。今其满纸叫嚷,盛气张皇,只是为道臣鸣冤之章,而于此一款之最着自己者,曾未有一句辨明,殆亦自知其理穷辞屈,而不敢置喙耶?抑或一片精神,都在于替彼分疏,而犹未暇及于自家身上耶?蔽以一言,朝廷之羞,于斯至矣,莫非臣不自量力,恃心妄言之致,惟愿亟被严谴,以快人心焉。臣虽不敢以见职自居,爱君一念,销铄不得,敢此附陈焉。自古名臣硕儒之进言于其君,必以勤学为先,是岂徒欲为观美而然哉?诚以天理非人欲消长之分,非学不能知,国家治乱安危之机,非学不能扶,是必讲之也审,辨之也明,践之也笃,然后其所知者不惑,而所扶者固,苟或不从事于学,与夫学焉而讲之有不审,辨之有不明,践之有不笃,其于天理人欲之分,已自不能不惑,而国家安危之机,遂从而判焉,可不畏哉?臣于在乡之日,伏闻我殿下,奋发大志,日开三讲,此诚古圣王时敏日新之基,太平万岁,其自今伊始,凡在瞻聆,孰不钦仰攒颂也哉?然而圣人,不以己圣而自足,既切矣复磋之,既琢矣复磨之。文王之日昃不遑,周公之夜以继日,皆以不自足也,惟其不自足,故终至于足。殿下试于临讲问难之际,清昼燕闲之时,默自点检,所以讲之者果无不审乎,辨之者果无不明乎,践之者果无不笃乎?此三者,无一不慊于殿下之心,则益加勉励,期臻于悠久高明之域,一有不足,则猛然警省,克下真工,凡于开讲之辰,不徒致意于句读,必须详难于奥义,不徒言之于字句,亦必体之于身心,不徒说之于帷幄,亦必验之于政令,以至一动一静一施一措,一以圣训为准,德何以不若尧、舜,治何以不及唐虞?大抵经席之上,贵在情志流通,上既虚心而顾问,下亦披肝而对扬,虽于掩卷之后,凡贤圣训谟,历代治乱,以及闾里休戚,无微不陈,上下古今,出入论辨,非徒有浃洽融液之益,其于开广聪明,裨益治谟,岂浅浅哉?惟殿下,勿以人废言。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