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池北偶談
卷二
卷三 

鐘恭湣恩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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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景帝易儲,鐘恭湣公、章恭毅公、廖恭敏公皆極諫。恭湣公疏先入,死杖下,被禍尤慘。至英宗復辟,特擢恭毅禮部侍郎;恭敏復官大理少卿,尋進侍郎,成化中卒,贈尚書;而恭湣止贈大理寺丞,恩恤獨薄,當時亦無言之者。

五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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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官制,設內三院:曰國史、曰秘書、曰弘文,院各有學士一員。既設翰林院,以內三院為內閣,則止設閣學二員,而別以一人掌翰林院事,俱兼禮侍。康熙十九年庚申,乃有學士五人:內閣徐立齋元文、李容齋天馥、掌院葉訒庵方藹;而張敦復以講學內直,特升翰林院學士;李厚庵光地以軍功超擢學士,至是入京陛見,奉特旨入內閣。四公皆兼侍郎,葉則加尚書云。

近李諫臣應廌、王藻儒、李倚江、顧懿樸同時為內閣學士,亦四人。李去,陸義山代之。王擢戶侍,徐勝力嘉炎代之。陸乞休,韓慕廬代之,亦四人。

李選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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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光宗朝選侍李氏,鼎革後尚存,至康熙甲寅歲五月十八日始卒。

明熹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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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老宮監言:“明熹宗在宮中,好手制小樓閣,斧斤不去手,雕鏤精絕。魏忠賢每伺帝制作酣時,輒以諸部院章奏進,帝輒麾之曰:‘汝好生看,勿欺我。’故閹權日重,而帝卒不之悟。”

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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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記》:“正統十年,始命內閣與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堂上官、六科掌印官會議,遂為例。如合會儒臣,則本院詹事府、左右春坊、司經局、國子監皆與。”國朝制,凡大事及章奏會議,內則親王、貝勒、大臣,外則九卿、詹事、科道,而內閣、翰林院不與。詹事府凡事皆得與,坊局不與。

不避廟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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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避太宗御諱,率改“世”曰“代”。予讀皮襲美《文藪》,多不諱“世”字。鹿門《隱書》一條云:“三王之世,民知生而不知化。五帝之世,民知化而不知德。”又與元征君書云:“懼來世聖人責乎,無意於民。”又皆“世民”二字連用。

大名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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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衛紹王本紀》,載尚宮左夫人鄭氏罵胡沙虎事,贊云:“於金掌奏目女官大名居士王氏所紀,得資明夫人援璽事,附著於篇。”則金時宮掖蓋有記載女官矣。

讀講諭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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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中,更定品級考,後又定朝班坐次,侍讀、侍講班在諭德、洗馬之上,然凡郊廟祭祀,諭、洗皆與陪從,而讀、講則否。及推升祭酒,則庶子與讀、講皆得開列,而諭、洗則否。又左右掌坊庶子,正五品;侍讀、侍講學士,從五品,而庶子必升講學。皆品級考之宜加審詳者。

張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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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慶中,江西守臣言:“張氏職名賜印,不載典制,宜永裁革。”詔革去真人之號,以為上清觀提點。萬曆初復之,相沿至今無厘正者,使與衍聖公公然並列,何哉?

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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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曆初,訓導侯貴上言:“《論語》成於有子,曾子之門人。子張不及有若,進子張而坐有子於廡,非是。”予嘗謂十哲未允,當進有子而黜宰我、冉有,貴之言誠不易之論。及予為祭酒,已具疏欲言之,同人謂恐涉紛更而止,至今以為憾。

寧陵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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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講湯先生言:“初寧陵城小而卑,呂新吾先生以刑侍家居,謀大之。縣人難於改作,或生怨謗。公曰:‘三十年後當知吾意。’至流賊之亂,適三十年矣,境內百姓攜家入保者以數萬計。縣人德之,為立祠。”

明太宗稱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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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孝宗淳熙十五年太上皇崩,洪邁請廟號世祖。尤袤言:“光武以長沙王後,布衣崛起,不與哀、平相繼,稱祖無嫌。太上繼徽宗正統,以子繼父,非光武比。”乃定號高宗。明嘉靖十七年,加上太宗廟號曰成祖,豈未聞袤之言耶?

翰詹官朝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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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記》載:“翰林院朝房在午門外右第六區,殿閣大學士、本院學士以下皆在焉。詹事府在右第十八區,詹事、少詹事以下皆在焉。”今制,內閣大學士、本院學士、詹事、少詹事皆拜於殿上,不與部院同班。

起居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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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十年復設起居註館,在午門內之西,與實錄館相對。其官則自掌院學士、詹事以下,史官以上,皆得充之。初止八人,後增至十六人。今桐城張公以禮書兼掌院事,亦為起居註官,吏侍常書公兼掌院事亦然。

序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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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記》:“凡修書考試等事書職名,學士序於春坊、大學士、庶子之上;讀、講學士序於諭德之上;侍讀、侍講序於府丞、中允之上;修撰序於贊善、司直之上。”今春坊、大學士、府丞、司直罷不設,大抵學士在詹事之上學士兼禮部侍郎為三品。詹事本三品而兼侍讀學士。少詹事在讀講學士、祭酒之上;庶子在侍讀、侍講之上;讀、講在諭德、洗馬之上升遷則同較俸次。中允、贊善、司業次之,史官又次之,庶吉士又次之。

批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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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記》:“宣宗時,始令內閣楊士奇等及尚書兼詹事夏原吉、蹇義,凡中外章奏用小票墨書,貼各疏面以進,謂之條旨;中易紅書批出,今謂之票旨,尚沿其制;而批紅則內閣學士之職。

國初明史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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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初順治二年,曾奉旨纂修《明史》,大學士剛林、祁充格、范文程、馮銓、洪承疇、李建泰為總裁;學士詹圖賴、袞伊圖、寧完我、蔣赫德、劉清泰、李若琳、胡世安,侍讀學士高爾儼,侍讀陳具慶、朱之俊為副總裁;郎廷佐等九員為纂修官。

薦舉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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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戊午薦舉文學,洪洞進士范高阝鼎以病辭,巡撫疏參,溫旨令遵前諭來京,以副求賢至意。比諸人至京,又諭戶部月給銀米。其不與五十人之選,擇高年者授以官。部議皆授司經局正字,特旨改內閣中書舍人。初,太原傅山、定興杜越年皆七八十,以老病請於吏部不與御試,故部議不及,特旨:“傅山、杜越等,文行素著,俱著授內閣中書。”右文之盛,古未有也。

四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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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嘗問內閣及內直諸臣以布衣四人名字,即富平李因篤、慈溪姜宸英、無錫嚴繩孫、秀水朱彜尊也。後公卿薦舉,獨宸英不得與。繩孫目疾,是日應制,僅為八韻詩。閣中閱卷已不錄,上特令與因篤、彜尊二人同授翰林。是時宸英方在京師,不免向隅,信遇合有定命也。閱卷四人:大學士高陽李公、寶坻杜公、臨朐馮公、掌院學士昆山葉公。

上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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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優禮儒臣,癸丑賜宴瀛臺,翰林官皆與。戊午,士禎同陳、葉二學士內直。時四五月間,日頒賜櫻桃蘋果及櫻桃漿、乳酪茶、六安茶等物。其茶以黃羅緘封,上有六安州紅印。四月二十二日賜天花,特頒御筆上諭云:“朕召卿等編纂,適五臺山貢到天花,鮮馨罕有,可稱佳味,特賜卿等,使知名山風土也。”用烏絲闌書。又賜御書,人二幅,士禎得“存誠”二字、唐人張繼《楓橋詩》,廷敬得“龍飛鳳舞”四大字、唐詩一首曲江垂柳一條條。方藹得“存誠”二字、唐人崔國輔詩遺卻珊瑚鞭。別賜士禎石刻二幅,一“清慎勤”三大字,一“格物”二字。諭云:“去冬曾以石刻賜經筵諸臣,時爾士衤真未與,故特頒賜。”八月入直,又同陳、葉、張三學士和御制《賜輔國將軍俄啟詩》,仍命次日攜名字印章入內,各書一幅,即發養心殿裝潢,隨御筆同賜之,皆異數也。

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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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記》載翰林官考察之法,成化間,本院學士會同內閣考察;弘治元年,令翰林官亦從吏部考察。本朝翰林京察在吏部過堂,例凡數變:順治中,讀、講、諭、洗、中、贊、司業以上,皆後堂相見,具迎送之禮;康熙癸丑,始在前堂,過半堂,呼官及姓不呼名。至己未,則自少詹、讀、講學士直呼名矣,京堂官自僉都御史、大理少卿、左右通政亦皆呼名。體統淩替,非古制也。

賜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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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記》載洪武十四年,賜翰林官羅衣各一襲,永樂中,賜內閣七人二品織金紵絲衣。康熙中,每冬賜內閣及學士、日講起居註官貂裘,人一襲。自癸丑後,滇、黔用兵,輟賜。

賜居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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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記》:洪武中,賜編修羅復仁居第。宣德中,賜楊溥第於東安門。康熙丁巳,上命左諭德兼修撰張英內直講書,特賜第西華門內;翰林院侍講高士奇亦然;後杜編修訥亦賜第厚載門。

明史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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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十七年,內閣奉上諭,求海內博學宏詞之儒,以備顧問著作。時閣部以下,內外薦舉者一百八十六人。十八年三月朔,御試體仁閣下《璇璣玉衡賦》、《省耕二十韻詩》。中選者彭孫遹等五十人。有旨俱以翰林用,開局編修《明史》。候補少卿一人邵吳遠改侍讀;監司湯斌、李來泰、施閏章三人,郎中吳元龍一人改侍講。進士彭孫遹、中書舍人袁佑等授編修;貢、舉、監生、生員、布衣倪粲等,授檢討。以原任翰林院掌院學士徐元文為監修官,翰林院掌院學士葉方藹、右春坊庶子兼侍講張玉書為總裁官,開局內東華門外。

五十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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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林燕語》云:“本朝宰相,自建隆元年嘉祐四年,一百四十年,凡五十人。”明崇禎十七年間,命相亦五十人。可以觀治亂矣。

加侍郎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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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監寺官加侍郎銜者絕少,康熙元年以來,惟欽天監管理歷法南懷仁加工部侍郎,歿後贈禮部侍郎;太醫院使馬之俊歿後亦贈禮部侍郎。

陳浩從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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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二十六年,江西巡撫安世鼎疏言:“宋儒陳浩,南康府都昌縣人,著《禮記集說》,學者宗之,當與程、朱、蔡沈、胡安國並議從祀。”部覆:“陳浩《禮經集說》,上有師承,源流明白,但性理精深之處,未能遽逮程、朱,即較之蔡沈、胡安國亦覺有間,且生平行實湮沒無考,既已專祀於鄉,其著書立言之功亦足云報,崇奉兩廡,未敢輕議。”

西園雜記之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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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鹽徐咸著《西園雜記》,述嘉靖初議大禮,極言張、桂之論確不可易,諸元老大臣徒以大功出一書生,不勝其憤。不論事之是非,義之當否,相率群相力排之,非正公正當之論云云。又載慈壽皇太后飾美姬數十人列左右以惑帝,尤為悖誕。所謂不知世有廉恥事者矣。

內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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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官制,滿洲勛舊別有內大臣,不為閣部院官及八旗都統等官,有軍國重事,在禁中與滿洲大學士尚書等雜議,謂之黑白昂邦。按唐制,兩樞密使、左右中尉稱內大臣,然彼乃中貴,實異而名同耳。

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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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情非盛德事,唐、宋名相多蹈之,賢如曲江公亦所不免。明新都楊文忠公屢疏力辭起復,升庵謂國朝宰相不起復自公始。前此三楊、蹇、夏諸名臣,奪情者習為故常,不知何以李文達獨受惡名?明末武陵奪情,則有軍旅之事,較之無事之時自可末減。湘潭王山長,常著說雪武陵之冤,亦自有理。然漳浦之論,固萬古不易也。

從祀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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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二十年,都察院僉都御史張吉午疏言:“故明翰林院學士方孝孺,當建文靖難之際,平居則闡道黜邪,臨難則成仁取義,能以理學為天下倡,其所著《遜志齋集》,自程、朱而後,未多見也。吏部尚書羅欽順,當正、嘉之際,學者蔑棄淵源,談空好異,欽順作《困知記》以正人心,斥雜學似是之非,明心性毫厘之辯。至萬曆、啟、禎間,聖道式微,異端益熾,賴有光祿少卿顧憲成、都察院左都御史高攀龍倡正學於東林,都察院副都御史馮從吾倡正學於關右,都察院左都御史劉宗周倡正學於浙東,皆能羽翼聖經,發揮賢傳,有功於理學名教。並當急議從祀,以光大典。但此六臣,或阻於忌諱,或扼於權奸,所以故明未及表章,實為勝國之闕。今正在纂修《明史》之時,伏乞覃恩從祀,登之學宮兩廡,使天下知正學。”云云。

常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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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昌雜錄》載:“宋時百官日赴文德殿,東西向對立,宰相一員押班,再拜退,謂之常朝。”又云:“唐制,京司職事官有朔望參,有五日參,唯職事官五品並供奉官八品以上,及員外郎、監察御史、太常博士則每旦參,有常參官、九參官、六參官等。”云云。《春明退朝錄》:“唐有職事者謂之常參,今隸外朝不厘務者謂之常參。”本朝順治中,月凡六朝,世祖皇帝嫌其頻數,定以三旬,逢五日常朝。壬戌夏,有旨:“文武官每日五更入朝,列班午門外,候部院啟奏官出,始散歸署。”既而大理寺司務趙時揖上疏言之,尋有旨:“九卿、詹事、掌印給事中、掌道御史如故,餘並停。”趙,杭州人。

琉球入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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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二十三年冊封琉球,翰林院檢討汪楫、中書舍人林麟焻等疏言:“中山王尚貞親詣館舍云:‘下國僻處彈丸,常慚鄙陋,執經無地,向學有心。稽明洪武、永樂年間,常遣本國生徒入國子監讀書,今願令陪臣子弟四人赴京受業。’”云云。事下禮部。部覆:“史載:唐貞觀中興學校,新羅、百濟俱遣子入學。琉球自明初始內附,《會典》載:大琉球國朝貢不時,王子及陪臣之子皆入太學讀書,禮待甚厚。”又載:“洪武、永樂、宣德、成化間,琉球官生俱入監讀書。今該國王尚貞,以本國遠被皇仁,傾心向學,懇祈使臣汪楫等轉奏,願令陪臣子弟四人赴京受業,應準所請,聽其遣陪臣子弟入監讀書。”云云。

時予為祭酒,咨覆禮部,略云:“查《太學志》載:洪武二十五年秋,琉球國遣其子及陪臣之子日孜等入監,命工部給羅絹為秋衣。冬,琉球中山王遣其舅仁悅慈等至。永樂二年,琉球中山王從子三五良亹等九人以謝恩至,奏請入監,給賜一如洪武中故事,令工部建王子書房於監前以處之。三年,琉球山南王遣寨官子李傑至。四年,中山王遣寨官子石達魯等六人至,其後李傑、石達魯等每在監三年,得乞歸省。九年,中山王遣王相之子懷德、寨官子祖魯古至。十一年,遣寨官子周魯等三人至。是年有奏歸省者,命禮部厚賜,以榮其歸。是後乞歸省,或令候其使者還國以行。永樂以後至於正德,常三四遣。至嘉靖五年,中山王遣官生蔡廷美等四人至,十一年歸國。十七年遣梁炫等四人至,二十三年歸國。尋又遣蔡朝用等五人至,今在南雍,處以光哲堂,歲時給衣物如例。向慕文教,琉球於諸國為最篤,國家待之亦為最優”云。康熙二十七年,琉球國王遣耳目官魏應伯等恭進朝貢方物,又遣陪臣子弟梁成楫、鄭秉均、阮維新、蔡文溥等四人同貢使赴京,入監讀書;於正貢方物外,敬加屏風紙三千張、嫩蕉布五十疋。

四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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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治中,閣臣無定員。自康熙元年至今二十年,漢大學士止三人,存內三院之舊也。壬戌歲,寶坻杜公、臨朐馮公同致政歸,而宛平王公以前兵書大拜。又兩月餘,錢唐黃公以吏書、漢陽吳公以禮書同日大拜,始有四相。前此癸丑歲,李、杜、馮三公在內閣,而孝感熊公以翰林學士大拜,亦四相。

大臣宮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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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元年以後,閣部大臣無加宮銜者。壬戌十一月,以《太宗文皇帝實錄》告成,加武英殿大學士禮部尚書勒公、明公俱太子太傅。少傅保和殿大學士戶部尚書高陽李公太子太師。致仕太子太傅保和殿大學士禮部尚書寶坻杜公太子太師。致仕文華殿大學士刑部尚書臨朐馮公太子太傅。故太子太傅中和殿大學士吏部尚書都統公圖公追贈少保,仍兼太子太傅。二十餘年所未有也。

建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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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戌冬,廣西巡撫郝中丞上疏,為死節前巡撫廣西都御史贈兵部尚書謚文毅馬公雄鎮、平蠻滅寇將軍巡撫廣西兵部尚書謚忠烈傅公弘烈請建雙忠祠。詔允之。疏略云:“原任撫臣馬雄鎮,當逆氛狂熾,矢志不二,幽禁三年,罵賊而死。原任撫臣將軍傅弘烈,仗義興師,臨危不屈,殺賊之心死而益烈。”云云。二公真不愧俎豆者矣。

土魯番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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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二十一年,土魯番上言:“伏以我皇上,猶昔者斯堪達爾之君,一統金甌;紮穆西特之君,藻鑒五□;亦若化日普臨率土,景星光照萬靈;抑猶哈地穆之君,廣□恩惠;汝思他穆之君,勇力絕倫。譬之矛鋒之銳,龍爪之威,莫敢正向而視,茲者恭候聖安,切照前經遣發進貢烏盧火者,曾上諭‘五年一次進貢。欽此’。所以誤此進貢者,原因臣國遭逢荒亂,今幸太平,亟遣亦思喇木火者前往進貢。至於以後應進貢物,合當照密爾焦地音阿克剌覃進貢舊例。但天朝建都極東,臣國地居極西,應否照舊進貢,表請裁奪。”

蒙古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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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二十一年,蒙古為請旨事:“外藩蒙古王、貝勒、貝子、公、臺吉等諸臣誠惶誠恐謹奏者:向因逆賊吳三桂相率叛亂,軍民極其荼毒,幸我皇上不憚身心之勞,孜孜圖治,仰見天朝早臻太平,是以祭告太祖皇帝、太宗皇帝、世祖皇帝,復上太皇太后、皇太后徽號,渙頒恩詔,大赦天下,爰加賜賚,率土俱歡。恭上我皇帝尊號為至神大德治平天下聖皇帝,伏祈皇上俯準臣等所奏,臣等不勝欣躍。”奉旨:“朕自御極以來,夙夜孜孜,勤求化理,期於中外乂安,生民樂業。今逆寇雖已蕩平,治化尚未孚洽。前諸王、大臣等請上尊號,已經有旨。這藩王等所請,亦不必行。該部知道。”

御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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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十九年,以御書手卷賜日講起居註諸臣。學士葉方藹《太極圖說》,詹事沈荃《心經》,侍讀學士張玉書《莊子·說劍篇》。

增起居註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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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四月,增起居註日講官八人。湯荊峴、秦對巖松齡、徐健庵乾學、曹峨眉、王瑁湖頊齡、朱竹垞彜尊、嚴藕漁繩孫、潘稼堂。合舊講官共十六人。

謄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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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閻際美鋪試《蠟日祈天宗賦》,誤書“衛賜”作“衛駟”,榜出,登第,往參座主曰:“諸君試曰,天寒急景,寫劄或不如法,恐文書到西京,須呈宰相,請先輩各買好紙,重來請印,如法寫凈送納,抽其退本。”舊時直省小試,解卷送禮部,例須別謄凈本,亦是唐人遺意。至鄉試朱墨原卷解部,即不得爾。

綠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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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朝六曹章奏,悉沿明制。惟緊急事或涉瑣細者,則削木牌而綠其首,以滿州字書節略於上,不時入奏取旨,不下內閣票擬,謂之綠頭牌子,蓋古方策遺意也。

官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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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來士大夫履歷,例減年歲,甚或減至十餘年;即同人宴會,亦無以真年告人者,可謂薄俗。按洪容齋《四筆》,宋時有真年、官年之說,至形於制書。乃知此風由來遠矣。獨寇萊公不肯減年應舉,又《司馬朗傳》:“伯達志不減年以求成。”則漢、魏間已有之。

柳條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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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達城在撫順東北,有哈達河。其東插柳結繩以界蒙古,長亙千里,南至朝鮮,西至山海關。有私越者置重典,名柳條邊。見高宮詹士奇《扈從東巡日紀》。

朝鮮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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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十五年,朝鮮國王李淳奏:為臣先祖臣穆莊王橫被野史詆誣,敢陳冤痛情節,冀許刪改,特示昭雪事:

臣五代祖昭敬王,於明朝萬歷戊申歲薨逝。元妃樸氏無子,繼妃金氏生一子甫三歲,庶子光海君琿嗣位。蓋以金氏遵先王意,舍己出而為之請於中朝,得準封也。光海既立,聽信讒賊,自生猜怨,仇視母後,幽閉別宮,僇辱備至,而戕兄殺弟,屠滅諸侄,殄絕彜倫,無復人理。內作色荒,嗜欲無節;外營宮室,十年未已。斥逐耆老,昵狎群小,繁刑重斂,下民嗷嗷,神人咸怒,宗社將墜。

時有金{流玉}、李貴等,以昭敬王舊臣,不勝邦國危亡之憂,奮發忠憤,誓靖內難。乃於天啟癸亥三月,糾合義旅,大集廷臣,奔告王太妃於別宮,宣教廢琿,迎立昭敬王孫綾陽君棕,即臣曾祖父穆莊王也,以太妃命,權署國事。遣使請命於明,明朝始不允許,後乃洞察本國事情,特降封典。此實當時天下耳目共所聞知。穆莊王匡復之烈,雖不敢上擬殷周廢立之正,亦可謂無愧漢宣。此所以臨蒞東國二十有七年,而功光往牒、業垂後裔者也。

頃年,陪臣之使還也,偶於沿途買得《皇明十六朝紀》,其中記本國癸亥年事,直以篡逆書之;其他汙蔑之言,不啻狼籍。臣先父王淵自得此書,居常腐心,復慮明朝國乘復有誑謬。方擬赴訴天朝,祈加厘正,不幸奄忽,賫志未伸。煢煢微臣,奉此遺戒,何敢一刻忘於中而重哀薦禍?事有未遑,淹延遲回,遂至今日,此固臣之大罪,而亦臣之日夜銜痛者也。茲敢歷陳先祖臣穆莊王受誣事略,冀皇上之哀憐垂察焉。

其所謂《十六朝紀》,不知撰次者為何許人?而乃遽張訛偽,掇拾怨讒。一則曰倧走馬試劍,謀勇著聞,常在廢君左右用事;二則曰密約繼祖母王太妃,以救火為名,令兵入宮;甚至謂綁縛廢君,投之烈焰。嘻,此豈人理之所可有者乎!復有登萊巡撫袁可立、侍郎畢自嚴諸人之疏,至以媾倭等語,大加詆誣。夫以穆莊王之聰明仁孝,素有令聞,留心經術,不學武事;而謂之走馬試劍。自際昏亂,弟死讒口,屏處危懍,莫保朝夕;而謂之常在左右。金墉十年,內外隔絕,圜門棘戶,穴通飲食;而謂之密約祖妃。其虛罔謬盩,固已極矣。而當廢君之在位也,戮太妃之父,竄太妃之母,奪太妃懷中八歲之兒而殺之。廢君之與太妃,非特子道已絕,亦太妃父母之仇也。然而終使昌邑、山陽得以自全於放廢之日者,實賴我穆莊王泣涕惓惓,上以寬太妃,下以救群臣,以克盡乎保護之道也。居則贍其衣食,病則濟以醫藥,矜恤之誼,始終不替。故光海君癸亥三月見廢,至辛巳七月以天年終,葬以壬午,禮官供祭祀,恩禮之厚,無愧古昔。彼投焰等語,又何誣妄之太甚耶?至於媾倭一款,尤萬萬無理。日本即小邦先世之深仇,而隔海之外種也。雖強弱不敵,姑與之羈縻,而既是我之仇邦,又非我之匹偶。今以童儒之騃,儓隸之賤,若指之為婿於倭,則亦必駭然而憤,怫然而怒。矧以王室之親,貴介之尊,寧有忍事忘恥,結秦晉於異類之理哉?穆莊王妃,即昭敬王朝宰臣領敦寧府事韓復謙之女。王之在邸,以禮委禽,及至癸亥,進主中壺,與王同受天子誥命冠服。而其氏族之詳,亦既具於當時請封之奏。臣不知登撫諸人,何所徵據而作此不倫之語,至上誣天子也。

伊時遼陽既閡,登海初開,中朝聲息之流布於小邦者,只是江東毛鎮一路而已;小邦情實之得達於中朝者,亦只有江東毛鎮一路而已。文龍方且占據一島,積貨自衛,飾功行賄,西面而邀勛爵,憑威肆喝,東向而責饋餉,首尾將十年矣。及其驕虐日肆,意欲無厭,或依散低貨,而勒取貂參;或多縱黠校,而盡括民產;或誘斬邊民,而虛充首級。西圉騷然,若在塗炭。穆莊王既纘序,知民不堪,義責常切。彼不悛改。祗益嫌釁。而小邦之所以受懟於文龍者,有不可以一二計。則文龍之巧作蜚語,肆然構誣於廢興之際者,又豈可量哉!因此而督撫有奏,因此而禮部有疏,始則以無罪見疑而為憂,終則以至冤將伸而為幸。上自先太妃,下至百官民庶。悉舉廢君淫暴無道、斁倫亂紀之罪,先穆莊王寬仁孝順、天與人歸之狀,或直奏於天子,或呈申於當路。文龍亦反前說,更上題本。及其事實悉暴,誣冤大伸,明朝乃於天啟乙丑歲遣太監胡良輔等許準封典,仍賜誥命;丙寅,又遣翰林院編修姜曰廣等來頒詔敕,兼以錫賚,恩綸洊疊,昭雪無餘,則環東土數千里,亦既脫離覆盆,而獲見天日矣。

不料閱歷數紀之後,興亡百變之餘,尚有一種傳訛,未盡除於私相記載之中者也。夫末俗多陂,流言易訛,斯固叔季之通患,而齊東之人或未悉於秦雍,交南之事多不詳於燕代,則草野之所紀述,稗家之所論著,容亦有此孟浪之失矣。至於任當日之記註,執當日之簡策,考證有據,聞見亦該,想不至於顛倒紕繆如野史者。而倘或溺於傳說,眩於去取,以之而布諸天下,以之而傳於後代,其將為先祖九地之冤,小邦百世之痛者,為何如哉?

今臣仄聞天朝方修明朝史書,其於傳信紀實之際,必有以正訛厘舛,以成一代之正史。小邦呼籲,此正其時。茲專差陪臣福善君李柟、議政府參贊鄭哲等,畢陳卑悃,仰瀆天聰,伏乞皇上特命修史諸臣細考明朝行查始末及小邦前後申奏,刪除詿誤,快許湔雪,以示勸懲,以裁成永世之令典。仍將印本宣賜小邦,則非但小邦今日君臣受恩銜結,糜粉是期,抑臣之先祖、先父亦將感位於冥冥之中矣。臣不勝大願,謹具奏聞。

特賜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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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最重易名之典,官至尚書大學士乃得賜謚。近惟翰林院掌院學士喇沙裏公以講筵舊勞,又勤王事以死,特贈禮部尚書,謚文敏;掌院學士葉公方藹以講筵舊勞,特加禮部尚書,尋遷刑部侍郎,仍帶掌院學士,加禮書舊銜,卒亦謚文敏;掌詹學士沈公荃亦以講筵舊勞,加禮部侍郎,仍掌府事,卒謚文恪。皆異數,非常例也。

謚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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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易名之典,太常博士議之,吏部考功奏行之;有未允者,所司駁之,其重如此,明掌於禮部,本朝則內閣典籍司之,每一人擬八謚或六謚以上,內閣閣臣擇其三四進呈御覽,欽定其一。

琉球世纘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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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球國,或云流求,或云留求,自元已前不通中國,明洪武五年中山王察度始遣使入貢,入本朝為屬國,職貢不絕。然紀載諸書,不詳其世次。予門人汪翰林舟次使琉球歸,作《中山沿革志》進呈御覽。云世系沿革,彼國有厲禁,秘不以告。多方購得琉球《世纘圖》一卷,今譯者以漢文釋之。知其國自南宋始稱王,元延祐間國分為三中山、山南、山北。明宣德時,復合為一明初,山南王承察度、山北王帕尼芝亦遣使入貢受封。自宋及今,代已四易,所謂姓歡斯者無據;謂皆尚姓者,亦非也。《世纘圖》載之如左:

大琉球國中山王舜天以來《世纘圖》:舜天、舜馬順熙、義本、英祖、大城、英慈、王城二城、或作成。西威、察度始通中國。武寧、尚思紹、尚巴志、尚忠、尚思達、尚金福、尚泰久、尚德、尚圓、尚宣威、尚真、尚清、尚元、尚永、尚寧、尚豐、尚賢、尚質、尚貞即今襲封世子

題名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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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公《嘉話錄》:“慈恩寺題名,起於進士張莒,題姓名於雁塔下。後書之於版,遂為故事。”宋龐文英《文昌雜錄》云:“本朝進士題名,皆刻石於相國、興國兩寺。”趙升《朝野類要》云:“進士及第,各集鄉人於佛寺,作題名鄉會,起於唐之慈恩寺塔也。”予按進士題名列諸梵剎,於義無取,至明乃立題名碑於國學。題名記,或學士或祭酒撰,其典始重。永樂壬辰已前,在南雍,今京師太學持敬門內諸碑,則自永樂十四年丙申科始,至崇楨十六年癸未科止,螭首龜趺,星羅林立,一代之鉅觀也。本朝最為右文,而題名碑止順治丙戌一科,丁亥已後無之。當時不知何故廢而不舉,後遂相沿,此闕典也。

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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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吏部、禮部、翰林院衙門土地祠,皆祀韓文公。明南京吏部土地祠,則祀蹇忠定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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