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岩全书/册十一

册十 冠岩全书
册十一
作者:洪敬谟
1863年
册十二

尺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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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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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者还山。筇已过门矣。薄暯雨下。能免沾湿否。宵落读几叶经。爇几炷香。俺暂入城𬮱。满带红尘而归。还觉出山之为累也。

答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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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之来我心不寂。君之去我心复孤。晓望莲花。以俟跫音。今见小札。恍入祗树园中。共谈般若威音也。伴来松茶。清冽爽口。可涤尘胃。而心神惺惺如在极乐洞天也。俺既无警策者。则懒习得势。日用工夫常与睡眠混成一团奈何。姑不究所言。

自君之入白云。白云渺渺。每思山人。心緖脉脉。一封书披云而来。开缄所寄。皆出于情。看至再三。清爽不可言。喜谂禅况安定。俺之兴居。惟岸松涧流而已。

答李质甫文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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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书之阻。居然经岁。岁且云暮。伊人之思。只有一抹终南之云卷且舒耳。忽者华墨远及。佳什以伴。拂读之次。稍写愿言。高斋永宵。静趣想当超然。顾安得披奉于罏火油窗间耶。回忆前游。星将四周矣。吾人晩契。何苦落落难合也。况岁色垂竆。愀然之怀。有倍它时。固知聚散如此。而安得无耿结难斟者乎。教示诗馀之体。专系于字之平仄音之清浊。而东人则鲜有知者。岂声气之局而然耶。或音韵之变而然耶。弟亦画葫而终未之也。来诗走和。庶可寓千里相思否。

答郑一元东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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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书送知印未几步。嵩帖带琼篇联翩入手。午日当檐。眼花迷离中。幡然起敬。如意乱打壶。不觉清香之袭人。七夕在近。随时占一处。天上人间共此游甚好耳。

昨午华翰再三披阅。仰认侍节清佳。桃浪稳流。布帆无恙。恨不得一双翅插吾之腋。一翥水光山色之中。拍手狂叫。和兄洪钟之音也。盛什愈出愈奇。如华严楼㙜弹指即现。一何敏妙。可诵可敬。

天气清和。花香困人。此时惠状。深用慰荷。弟数日闲居。颇遂懒性。园花庭草。供眼贻心。午梦乍罢。只有啼鸟弄春之声而已。真所谓终日闭门春寂寂。落花满地无人扫者也。然而略有闲趣。随喜顽耍。如沧波白鸟浑多事。晩凉欹枕读古书。亦不易之乐事也。

与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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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如练。俯几席间。酒岩对面。江山佳绝。兄或课馀翛然隐几。茶烟缕缕出蕉叶外。出门放脚。诗筒游屐。皆成胜览。也应好了。

雨后乍凉。岚翠如新沐。饭了过狄桥。饱看龙岳秋光也否。

过吴洲舟行峡中。峭壁插天。沧江曲曲。树生石𦉏。枝叶皆倒垂。根横走石上。或丈馀或三四尺。蜿蜒如蛇蝮也。间以杜鹃踯躅映发奇绝。令人应接不暇。为兄一道。

长夏闲居。颇遂懒性。东轩新种芭蕉。骤高五六尺许。兼新篁摇影。桐阴覆窗。砚池书帙。澄碧可玩。解事者贮梅水十馀斛。佳娥进茶。逃暑之计遂矣。不可无吾兄于此。幸少临也。

与徐斐然淇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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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偶阅左太冲招隐辞。忽忆山阴一棹之行。而春风骀荡。午花如眠。丽景绝胜于雪夜清兴。不让于子猷。此时故人芝宇。照我心镜。进叩仙扉。乃有云深不知处之叹。庭无放鹤之童。门有啼鸟之声。回看翠屏一叠。隐隐如云树之隔。药炉馀烟袅袅。若史籕之篆。独不见意中之人。茫茫然如失而归。三步而坐。五步而顾。茹怅还栖。悠然之兴。顾安在哉。日亦下舂。独吟伐木三章。家童跪告篠饮斋先生早临澄怀阁。与八九衣冠议流觞会。乘夕而归。我则去而未见故人。故人来而不见我。去而未见适也。来而不见故也。始知故人之爱我。不如我之爱故人也。然而造门不前。其真得乎子猷之风耶。玆将七绝略陈怅怀。

与宋景夫星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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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意初紧。侍事佳廸。似闻携书上寺。以续东方三月之工。子曰俎豆之事则尝闻之矣。军旅之事未闻矣。军旅亦非儒者之事。则至于因果忏愿等说。便属僧梳。然能涤尽烟尘间物态。飘然入山。政当太古寺中。雪月寂寥无人夜。持军持烧香宴坐。与上房入定僧。共讲唐虞。障狂澜而导正派。则奚但吾道之幸也。泌友适来。闻兄此行。正欲蹑尘。而回首頖村。夷犹未发。无乃有意于俎豆之学耶。孔壁古书携入摩诃之门。有非卫古圣之道。然若致障澜导派之效则抑亦为圣门之光也。书不云乎。念玆在玆。名言玆在玆。子往钦哉。北云入望。离怀与三溪之水滚滚不尽。临纸不觉黯然。一诗书上。必背起与看。以作替面如何。行到白云㙜上。下望耳溪洞天。有一孤峯如嵬冠道人披云端坐。是乃冠岩也。兄须叉手相揖。一造批抹而归。则何间合席。第落日清灞。彳亍蹩躄。含怆而归。正是难耐境界。幸思迟一日。掺手叙怀也。

与紫霞申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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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霰乍零。明辉旋照。趺然悄坐。只诵萧晨感哲匠之句而已。伏惟静居夜来安廸。翻书临池之趣。不胜起艶。而未得竟日而㱕。视诸软尘摎扰。何啻仙凡。鸟卵纸二片伴上。一场挥洒。得与龙蛇飞动也。双牖待伻回。欲试墐涂耳。自馀留之。

与赵季硕宽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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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埋深巷。有谁问袁安之卧欤。吏叩柴门。畴能慰董生之贫欤。夜半地雷。动得故人之思。月下寒梅。疑是故人之来。情发为诗。洒以一杯之酒。

答权秀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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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秋清。伊人之思。不让于秦人。而在水一方。犹云道阻且长。则云山万重。岂特在水之一方乎。溯洄从之。末如之何已。惠忕忽辱于此际。伯氏贲然而临。叙阻之后。太半是兄边语。而虽未握手摅怀。兄以代弟。书以替面。又何恨于不得合席耶。自念孤露以后。懒性一倍于前。既未刻苦。亦无警饬者。则安得不荒芜。而有时怵然而动于中曰传家緖业。坠于吾身者。岂非痛心处乎。以是自勉自警。而至于晩来之小成。何足为喜。既有今日则恨不前数年得此。以副企待之心。而今于万事已变之后。成此科名。遇喜增痛。亦复奈何。

与徐内翰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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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间事事已宿矣。不须提道。而圣恩天大。配亦为荣。傍人颂幸。久犹未已。况兄感泣之心当复如何。千里绝塞。孑然块处。京阙杳然。想切望斗之思。而念到及此。宽既无术。慰亦难言。居然秋深。处坎诸节何如。北塞风雪。似胜于南海瘴雾。起居饮啖不至难支耶。古人之处是境当是时者。率皆宽其心怀。安其苦辣。一切荣辱断绝于念头然后。髭发可以胜昔。文章长得几格。则以兄自爱之心。今何独不然。而思所以报玉汝之恩耶。圣朝终无弃物。岭海不能死人。惟希深自宽护。

与景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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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翼南飞。玉杓北指。其非鲁书云瑞之辰。汉贺日长之节耶。肥冬瘦年。互送节物。此时怀思益切于中。伏惟履玆元吉。弟点检一年。忧故半之。固知人世之如此。而吾辈又将添齿矣。回思桑弧之自期。秪增怃然而悼也。然永夜寒灯。傍梅读易。自以谓得古人之至乐。而道籥既秘。奥蹊难通。无以探㓗净精微之义。其敢曰钩知三圣人立言之意乎。恨不得同榻竆讨也。瞻望云树。只自黯然。惟冀明囱净几。留神以会。

答朴观汝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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暵馀一雨。催花润牟。好是山野间逍遥之时。回首翘想。政劳驰神。尺牍际辱。若相感者。况谂日长如年。随意兴居于泉声山色之间。尤惹怀思。天气如水。月色苍凉。树木如在画中。政尔惹怀。翩影忽辱。慰喜交挚。拟与啸咏。邻酒促进。不得永夕而㱕。伫立空阶。馀怀与夜俱深。

与郑内翰元伯基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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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送万里者。必为之把手执盏。攀援至门。心依依不能止。随而观诸道者。虽未尝与之尔汝。而亦为之动色。是行也非必有间关于撼顿。而为之恋恋者。非万里也。以颜色阻阔也。观于道者。非私情也。以人心也。夫颜色之阻。非特万里为然。千里一也百里一也一二十里亦一也。虽并闬而不见。联床而背面亦一也。于其言谈举止气臭形色。不能熟视详观。则所谓恋恋者末以已也。今兄欲数月为违。虽同闬而恋恋。况殊方耶。吾所依依者。非以兄苦于撼顿也。

寄如训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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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藜出山。月已五圆。岳色泉声。尚入寤寐。而秋花已阑。汉树遥眇。更不能椉云气顺凯风啸歌于歇惺八潭之上。则醉后鼓琴。泠泠和海山操三叠。而梦魂时与万瀑之水。相往来而已。别来读几叶经爇几炷香。昔阿难见如来。一身映彻如琉璃。犹然渴仰剃落。况蓦见此昙无竭万二千众一时齐涌。白银千尺夭娇于云天之表者乎。山中有一金刚。海上有一金刚。眼中又有一金刚。胸中亦有一金刚。真所谓芥子须弥毛端宝刹。非诳语也。且今秋高气清。晶玉益㓗。而满山枫叶。时则政酣。想它是猩猩血红蓝汁。染得万壑千峯。璀璨眩晃。夺人目睛。恨不与上人辈携到灵源正阳之间。浮生得丧。尽输入大幻城而归也。赵学士𱓵命向北。迤入山中。故慈付尺楮。想必如见我也。俺之兴居。惟是软尘而已。

答族侄锦伯奭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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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深霜厚。宲劳我心。即拜手教。恍如面懽。自念孤露鲜民。幸以生长。又见膝下之科庆。侍下嘉悦宲为鲜双。而回想昔日丱角联武之时。曾未几何。发已星星。非徒增流年之感。亦难抑怆旧之怀也。荷此委存。伴以珍贶。知出情念。敢不拜嘉。

答蓬莱吏赵令宽之晋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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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君小成关外。闻喜嘉悦。当复如何。弟亦儿子幸占科名。侍下供懽。无与为比。而春间山游既是剧洽。又重以各闻吉喜。未知仙区一游。导得和气。而或者观音吉祥。阴为之助耶。用是播诵于世。庆喜中添一异事。在古亦有是否。方拟各设一会。以贲识喜之事。而恨不得置令公于座上也。季春与尹侍郞舜和,赵侍读仲必,林上舍季鹰,李秀士圣望偕游枫岳。今秋大比。舜和之胤及季鹰俱为大阐。仲必之侄,圣望之弟曁翼周皆小成。亦一异事故云。

答赵记注圣睹云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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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雨濛濛。平路伊阻。静寄东轩。搔首延伫。刘尹所谓清风朗月。令人辄思玄度者。即弟此时之心也。际拜手教纸二十五行行八九字字凡二百二十有馀言。欣慰何量。次于面也。箚批宝墨。盥手敬览。天毫发彩。惊鸾翥凤。回薄于纸墨之间。典则高古。如宓羲之画。体势奇崛。若神禹之碑。诚绝世之宝也。荷此委惠。良感至意。而年前弟之乞养䟽批。宣以宸翰。今于此箚。又侈璀璨之墨。其为贱臣之荣耀。当复如何。谨当籹池以藏。俾垂万子孙无歝。而昔欧阳公仁宗飞白记曰吾知将有望气者言荣光起而属天。必赐书之所在。弟于此亦云。

与李侍读纪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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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又经年而不通书问者。亦为五个月矣。弟非忘尊兄者。而踈懒若此。知尊兄之知不在形迹。决不以书问之踈密。为重轻于弟也。青阳已届。伏惟尊兄侍节茂纳百嘉。而近日作何消遣法以过这寂寞日子也。弟省状虽安。忧故缠身薰恼。不但添数茎雪而已。如霜后之叶入春之冰。壮心消耗已尽奈何。伯氏令兄闻作觐行。离索之馀。欣慰可想。于其行玆探新正起居。而适阅古诗纪谢眺之诗曰芳洲有杜若。可以赠佳期。望望忽超远。何由见所思。离居方岁月。故人不在玆。清风动帘夜。孤月照窗时。安得同携手。酌酒赋新诗。此正写弟今日之怀也。聊此录上。伏惟兄照。留俟金玉之音。

与扶安守洪季习学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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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居然为五个月矣。仁兄翩翩五马。而弟犹故吾也。唯是笔砚以为曹署。书籍以为齐民。觞政茶格以为令甲。自以为尘沙中第一佳趣。而作世间大自在人矣。太守记问。忽辱此际。惊喜拂读。恍如渴鹿得泉。尊纪径还。自颂稽谢。于焉青阳已届矣。伏惟茂纳百嘉。而为政已近半年。乱绳少解。铅刀稍闲耶。入拥座间红。出看西山碧。此自人间佳事。而唐之为太守者。公事之馀。放情山水。歌黛与烟岚共翠。笳鼓与松风间作。苏和仲为太守。每出游时。分曹征妓。鸣金聚食。仁兄果能办此否。来示曰谁云太守之好。兄则曾不知此苦。而作宰亦已备尝作吏之苦而有此言耶。为官作吏甚苦则何为乎以太守为第一好爵也。弟亦在西邑时。备极丑苦。不可名状。而有官之苦。即有官之乐。兄虽败却铁网。打破铜枷。走出米塩刀笔之间。跳入青布幔中。登瀛阁上。其苦自如。而但分数有多寡耳。手疲于佥判。眼疲于簿领。心疲于钱糓。腰疲于曲折。自无闲工夫通书问邮。此县官之常态也。而仁兄能拨忙垂问。至伴以山海之错。纷厖中不忘故人乃尔。感不可言。

上河图李尚书相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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怾怛之游。如食荔芰。中边皆甜。快活无量。而奈此识短笔拙。不能模写其万一。其中非惊人语则嗔人语。嗔人者为人所嗔也。用是覆诸酒瓿酸瓮。勤教至再。终不敢匿。第此呈上。能不如广文先生之骑款段长安道上者耶。

与升平守李令敬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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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季中未几月。又送令执事之官南游。人非鹿豕也哉而常群聚乎。尤使人酸然者。非谓撼顿于道路也。亦非颜色之久阻也。用是恋恋依依不能自止。未知之官者。出凫入舃。翩翩于朱墨之间。堂前列鼎。堂后度曲。到口有肥酒大肉也。而又有彻底甜之孔方兄。左右之故园松菊。若复隔世。则安能作别后之忆乎。仍问上衙万吉。南州苦趣。曾已备尝。铅刀不折。游刃有馀。殆似烹鸡于函牛之鼎。无甚难事。而水土之害。不至有妨于调养諐卫耶。弟茶一瓯睡一顿。自在度日。视诸驴灰马粪中逐队者。尘沙佳趣。莫此若也。

答玄圃守李圣为铎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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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户荒庐。亲惟云鸟。而岁聿云莫。江光雁影。摇落寂寞。颎颎流思。损书及远。若从云坠。开缄得意。忽如面会。不知相去几百里也。拜嘉惠洞庭春醪安石香榴。以相如病渴。沁于尘胃。即冰梨甘露不逊。而啜罢凭虗欲仙。感不可云。

答权内翰敦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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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章屡回庄诵。令人便有㱕田之想。尤愧夫跂石眠云之人。误逐驴灰马粪之间也。少焉当躬谢盛眷。

与高城守尹士一匡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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曩余东游也。历探三日九龙之胜。语于人曰为太守于是郡者。若俗吏则未焉。苟假我以一年印符。仙真之宅。可以穷搜。而捧禄虽贫。犹足为济胜之资。若为少酬此愿。至于今往来于间。今老兄太守于是郡。以何等清福。坐领海山之胜若是之容易耶。昔后溪有言曰余自被调当得郡。不愿有蟹无塩处。但愿作高城守。是谓先获我心而为老兄贺也。然到手滋味。乃反俭于书生地。又都骨无肉。恰似老兄臞寒㨾子。是可笑也。早晩当重理鞋藜。复泛四仙亭下。仗兄以东道主人可乎。

与紫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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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首北来。终南云树。杳若三千。况又寒结大冬。倏焉残腊。李商隐所云崔琰之须眉常在梦寐者。政道今日怀緖。而天涯比邻。固古人神旷之说。或以此自解耶。回首四顾。雪天峥嵘。令履用何似。高㙜梅月。何人与共。而亦或凭阑望北否。弟奉老安过。而坐食也故朝滞而至夕。早睡也故晓觉而达曙。反不如优闲自在于吾庐也。岁色将竆。无由假翼。仰企光灵。尤用黯黯。

与三行人权内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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札乐观止。骞槎遄旋。狮桥垂柳。非无出笼之喜。玉河晓月。应有宿桑之恋。而山河之大。城阙之壮。已于方册上饫看。更不须駴心惊目。于人则如欧阳公者无处得见。倘或逢韩子所云燕赵悲歌慷慨之士耶。青春作伴。在途无损。副价亦能稳旋。而必相揶揄谐谑。忍不得少年闲气。有时思来。如在目中也。弟关外经岁。秪添几茎白已。

与金令玉如启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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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岭以北。声徽益杳然。秪劳瞻翘。向接高城守书。令又入三日湖。游亦如湖名。闻来神𨓏。恨未作末至之客。而何不遵海而北。纵观国岛鹤湖之胜耶。是又恨也。

与赵圣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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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令归田。虽不待瓜。张公还山。亦非思莼。如我头没于米塩之间者。非徒羡也。亦觉䩄然。

寄雷默禅师等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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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来禅况安胜。而焫几炷香读几叶经。俺依旧是幻蕴中㨾子。愧师多矣。堂记才已属草。老脚虽难远行。暂为下山好矣。留面不布。

寄养士斋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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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锺乍转。红线初添。程课随以长进否。豆糜压胜。荆楚记俗中一事。玆寄一盆。与玉洞二三子合席共尝。拙句又伴联韵以示。而诗赋依此题随技各呈好矣。

与成都伯李令景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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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发有日。伏惟迓新多祉。慰贺无已。西邑外除。于兄左迁。不必致贺语。而古人所谓此行似登仙者近之。弟于三十年前亦尝寓目于巫山沸流之间。诗以纪游。欲刻诸仙楼之眉而未果。迨今不能忘怀。今得贤使君为之主。亦无以复寻前游之躅。向风驰情。祗觉神𨓏。而留仙伟文。是弟之所手书者。或以是如见故人否。但恐名是旧名。我非故我也。辞陛当在那间。距此府不过七八由旬。戒在越境。路阻晋叙。是怅是叹。

答临瀛守任宅之俊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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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北而还。故旧亲知次第展懽。而惟兄与中令未之焉。兄今替仪矣。仪次于面。几何不相对叙阻。而独中令书与面仍终不可得焉。则安得不愈久而愈惜乎。书与面犹属之外面人事也。叹尚何及。两孤堇得支保。而成就也生活也。茫无涯畔。乡计则虽姑停止。近又搬移于湫衖。罔非事势之所拘。未及半年而如是。尤可恸悼也。东海碑曾所寓目者而未弆。有此印惠。可备古迹之一。记昔先王考览此而奇之。至制跋文载之遗集。故玆誊上。视至如何。不宣白。

答淮阳守李令敬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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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令公居然逾月未握。汪汪千顷波。渴尘生满寸心。时即拜下存。欣耸如面。况审秋阑。美赴安吉。旋有入山之行。可想荣卫之无损。山中面目。能无不可复识者。而攒青抹碧层层峀。浅綘深黄万万枝。㝡是开眼处。而樽前二天相逢。自是同朝旧。并路仍成半日缘。亦是萍乡胜事。此足为稍慰者耶。弟无人来款。愿言之怀。与日俱深。而曾过卧治轩。有诗曰风磴弯回石径钩。群峯深护卧治楼。荒烟散野松篱古。攒黛环山柏树稠。限北天应开銕岭。于东地是管蓬邱。也知傲吏成仙吏。花绶飘然象外游云云。欲揭未果。今得贤使君为之主。亦无以复寻前游之躅。尤用神𨓏而已。

与淮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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曷触而聚。曷剖而散。居然秋至。江光雁影。寂寥堪悲。不得素心人共数晨夕。我怀何如也。天涯比邻。固古人神旷之说。而想像容色。精魂未尝不飞入于孔融之座。畴昔之梦。梦见君子。谈笑之乐。恍乎若前日。既觉而不知卧于虚榻也。方其梦见君子之时。蜡烛荧然。隐几翛然。黄卷玄经。左右满签。与山谷之精舍。仿佛相似。时则雁尽书难寄。愁多梦不成。而梦还成。梦里之见。地则清淮。室则终南。梦中之梦。只梦君子。不梦清淮终南。唐人之梦。思乡愁多而梦不成。余则在此终南。其怀惄如而梦还成。若梦清淮终南则其为梦不梦。但梦君子。又梦蜡烛隐几。又梦黄卷玄经。此梦之梦。非比他梦。如梦清淮则前后太守之治忽得失。亦蚁槐邯郸之梦。余之梦如此则安知君子之梦又不如是乎。故余梦君子。君子梦余。等之蝴蝶梦庄周。庄周梦蝴蝶。两梦如是。则当此岁聿莫而大雪盈尺。官梅将放。君子有凭寄还乡梦。余亦有香灯伴残梦而已。夫梦者神魂交接之谓。古有六谚。有情即梦者也。梦觉而书成。俾使胤友替达于篆几下。惟冀神会。

与宋景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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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尺之阻。亦已屡月矣。忍送居诸。哀与弟俱过常事。旬朔又变。恸陨之私。想亦同然。节届初冬。气力安支。而以何工夫断送这寂莫日子耶。国朝纪载之书。不患不多。而如野史杂记名臣录等书。体裁各异。详略不同。终无会粹一统之文。先辈事行无以考征。弟尝病之。蛰居以来。有志于斯。博采公私之籍。欲仿纪传之体。以备良史之羽翼焉。而居今之世。著今之史。司马氏后更无其人。则非徒僭妄之为罪。亦有所不敢。只就先辈之有名节文学曁夫方技之人立传纪事。欲以作一代之掌考。乃敢分门比类。先成総目。拣选之际。不得自信。而道学儒林。本非二致。道学之名。始自宋时。作史者别立为列传。则似与前史之所称儒林者。分而二之。今者所选。存其一名而并列则博而反杂。泾渭易混。故分属于道学儒林。而分属之际。不无于此乎于彼乎之患。亦有当入而不入。不当入而入之病。若谓以不必分作两名则严加斤正。咸归于一无妨。至于高士逸民指不多屈而姑未博考。忠义孝烈及方技。欲将随得随书。士祸诸贤。亦不可阙而不书。而前史未见士祸之目。何以为名则好耶。诸目断自国初。讫于肃宗之世者。亦尝有微意。而方技以下之始于罗丽。得无异同于凡例耶。若一人而并入于道学诗文或方技者。于其归重处立传。而于他目则以详见某传为例。似得纪史之体。事迹各异。随其事迹。各为立传于所属之目。亦未为不可。并须深量逐条详教如何。

答景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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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审近寒。哀候支相。慰喜如得吉羽也。细绎覆教。辞甚明切。深中仰扣之意。庶可以开我茅塞也。弟之欲为此汇辑之役。不过是掌考之资。则不可拟议于兰㙜之秉笔。故前书所云居今之世著今之史。非徒僭妄之为罪。亦有所不敢者此也。只取文学名节及方技杂术而不及于政教治乱者。亦此也。观乎分汇名目则已似乎抄集之书。而终不免掌考家奴。然则有何权与时之可言。而亦何有起棼之虑也哉。虽然辑而录之者。若欲因时纪事。因事成篇。仿乎纪传之体裁。稍异于东史之旧套。则亦可谓非史而有史之体。分门义例自不无踈觕。故所以仰质于高明。来教中桷杗椳𫔶之并收云者。果是对症之剂。而此亦非僭自论定。实遵先辈之言也。仰质者政在此等处。而既知有俱收之病。则何不爬剔而釐校之也。道学以下三等分列。亦似无妨。名流之目。非但未见于前史。既以名流刱出一目。则今此所录诸人外。亦岂无可入者。而兄之所分属于名流中。多有学行卓然者。舍儒林而属之名流。能不衬贴于区别耶。今若以五贤以下有德业有渊源者外。并依前属诸儒林似好。而并属儒林。亦涉混杂之虑。撮其隐居不仕践履笃实者。或入于经明行修之荐者。称以遗逸。其馀属之儒林为可耶。至于将相之阙之者。非不思也。政教治乱之考见。非独在于将相诸人而已。将相外亦多有名硕之表表称道者。则其将并收耶。抑以非将相而阙之耶。若欲拔其尤则失之太简。广其选则归于冗杂。故用是阙之。阙之者果为纪例之大欠云者。盛见不无意义。廼取松石轩名臣录。添之以仁庙世以下诸人。于其中又为分门而各属。渊乎多哉。昆冈之尺玉不遗。丹穴之片羽毕收。足可以备良史氏考征。统以称之曰名臣而将臣自在其中。宗英多贤公子。外戚亦有名流。此亦不可阙之。乃会粹历代诸史而折衷之。首以名臣。次之以宗戚道学儒林文苑忠节死事士祸孝烈方技。以作原编。高士逸民诗人书画仙释载之别编。以为原编之羽翼。未知如何。郑北窗之入于毉家。尹孤山之入于堪舆。是互见也。非专属于方技也。前史无各传互见之例。而取其㝡大尤著之节。作为原传。则馀事不可不略略夹叙。不必逐事各传。若并叙原传。则不无张皇之虑。阙而不书则亦有湮没之叹。此何以为例耶。假如赵静庵言之。当以道学作原传而己卯事虽云夹叙。己卯诸贤中。阙而不录。亦为不可。抑只书其名于目中。以详见某传为标识耶。忠义节义之分目。亦有意义。盖如六臣诸人以其身殉故属之忠节。如生六臣诸人。以其不死故属之节义者也。此书虽不欲以史为名。体裁则依画于纪传者也。而系时系年。因事成篇。则与今碑志一般文字。又欲以叙事少而议论多则不无提其末而遗其本之叹。并须指教焉。有人不知弟之不文。请以墓铭而辞不获已。潦草数行。此兄所谓鸿伟贞珉者耶。初无状草。只录世系履历。若其行迹。不过口传其一二语。用此构出。而别无称道之事。故铭语如此。此可为合着于斯人耶。幸垂斤政如何。

与景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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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阳来复。六花呈瑞。此时气力何似。捴目中名臣分以十科。汇类成目。优优大哉。宛成一代之史体。苟能博采事实。纪载成书。则可以备日后太史氏之财幸。而盖自前史观之。一代之人。原无尽入于列传中。则自可取舍而拣选。此书拣选。虽因名臣录为之。然取舍终不称停。分属亦欠衬贴。竟归于博而反杂。碔砆鱼目从以相混。士祸所录。俱是名流。以其分属于归重处。故入于士祸者。并不叠录于它目。如郑文翼之入于士祸而不录于相臣也。如静庵,寒暄,一蠧诸贤不得不归重于道学。故入于道学而不为互见于士祸之目。此皆比例之得宜耶。且念分类之际。非徒有矛盾起棼之虑。居今之时。著今之史。终有所不敢。只以别编所录。汇次成书。实合稳宜。高明以为如何。吾辈年纪居然半百矣。从今以往。天之假我者。将不至为几何。而又将因是而头出头没于枯砚秃笔之间。则汗青无期。虚劳用心而已。还可叹也。

与景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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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又久矣。孝候连安。総目屡回考校。终未圆好。玆又仰质。分属各得其当。取舍亦为称停耶。伴上两册。足以资阅。盛见优于鉴别。更望大着高眼。随类斤正。则书之成。惟兄之赐也。详录左方。幸留神焉。

道学儒贤之闻于世者多矣。有笃行而登科者。有隐德而不仕者。而造诣之浅深。言行之高下。各自不同。则不可混归之于道学之目。先以卓然表著者为首。而取其门人之尤。附之于下。又以经明行修之人。遗逸荐举之士。略加精抄。为道学之附篇似好。

文苑国朝以来以文名世者指不胜搂。苟求文章大家则亦不多人。取其大家而为首。次取馆阁能文者。附于其下似好。

高士此是高尚其志。不事王侯者。如东峯,秋江诸人可以当之耶。

逸民此与遗逸稍异。宜以岩居自娱。不求闻达者取之。

诗人以正宗大家。羽翼接武。分而取之。

士祸此目则别无拣选者。而多有互见于诸家。取其彼此之优劣而录之。

忠节亦视士祸而为之而节义外。以名节称之者。如光海癸丑肃庙己巳时多有之。又为略抄附之于节义之下。

道家即仙术丹学之类。而如北窗,土亭宜以异人称之。又别立异人之目而不当混入于道家耶。

孝烈若以㫌表者取之则其丽不亿。以卓然者略选之。

方技我东文献极固陋。方技诸人。无得而知之。略以传道者录之。

与金侍读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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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峡值腊。居然再遭。伏惟兄候珍啬。关以东一区。仙佛都会之处。名山焉相望。精蓝焉亦多。宜有古迹之留传。而无人乎知之。虽或有罗丽塔铭之列在山门者。卛皆如素沙弘庆碑。殊非鉴赏家所好。而博求而始得原州之兴法寺碑,襄阳之沙林寺碑。軆气融浑。戈法奇古。宛然有永和风。假置诸中国金石之列。欧阳氏赵明诚诸公其肯舍诸。于平康又得松关碑。非篆非梵。龙蛇腾挐。字之可卞者廑四五。此则独立于山上。全身屹然。亦不刓觖。或古僧之为压胜而竖者耶。之三碑也字虽剥缺。殆如九苞之片羽。而于东方古迹。无逾乎此。各呈一本。未知兄鉴赏以为如何。但拓墨麁涩。殆难别其书画。蚕尾集拓法。以蝉翅为胜。岂如是太淡之谓耶。东人之不事金石类多若此。固为见笑于集古家也。壑蛇莫挽。几何不献发。惟冀茂膺休嘏。

答鹤林李尉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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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乡一会。犹谓之胜事。十日联辔。遍踏海岳之间。前乎未期。后亦难得。镜湖斜日。倏尔分袂。怅然而题曰亦知逢此处。那意远相随。同把黄花酒。时题碧海诗。三洲才已遍。十日未为遅。临别将何赠。秋香满一枝。自注云一枝香。临瀛名妓云。又曰一旬遵海国。心赏与君谋。红叶仙㙜瀑。斜阳镜浦舟。浑忘冀州史。偕作永郞游。萍会仍星散。归云逗晩洲。书视珊瑚丞。丞亦和之。归后拟即赠雁传达。书未裁而左墨先至。又伴以琼韵。其喜也若获吉羽。其慰也如对清范。拂读之次。庄诵数回。服人转到。悉直旧都。为风伯所尼。留住又一日于竹西名楼。与瑚丞曁主人观乐䦰韵。晦日始还营。数宿来回想前尘。殆如梦里瞥过。色相俱空。秪有行惫之苦耳。来韵姑留追和。不宣。

答鹤林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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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卧吾庐。色相俱空。时或于午睡之馀。披展海岳图。殆若槐安邯郸之过眼者。犹堪作消遣法。趣固在于墨精笔意之惹人怀想。而华滋际至。倘无相感。如何有此。五仙帖序间虽属草。荒拙未敢出。洪厓昨闻入都。必当来谂。未知不覆瓿而竟酬之否也。

答会宁都护郑善之元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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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台出东郭门。美痾萦缠。步轿札轧。虞虑多于黯然。所以别后心神。如醉若痞。忽不知月屡圆而岁且莫。又与我重隔山海。梦魂亦但往来于贤衖之间。而关以北则不识路矣。时时得观白翁说。乍闻时月安报。不自意左墨珍重。满纸琅𤨿。真如鼓琴拊瑟。字字皆故人迹也。虽使瑶池青鸟口衔丹书。何足以喩其奇驩。书发于至月之念。得其时俯仰诸节若画。尤令人惊倒欣释。何等快活。信后玄阴栗烈。泉壑皆冰。敬惟梅轩琴理日享神福。年形不甚歉。民忧不甚艰。庶弛九重北顾之忧。而亦可使钱塘父老识得苏学士风味否。只祝荣声远畅。使边氓咸濡圣恩共乐升平也。弟依旧是石溪闲汉。而孤灯下只有一琴一几古文数𢎥。函丈之外。香梅冬柏花交映而已。日与社益联翩翔武于雪月之下。迭作采真之游。那得故人在傍。际承手教。若相感然。一读三叹。以写胸中十丈烦恼。恨无羽翼飞上听琴堂歌鼓之席。咄咄何及。虽然细绎来教。都是夸张强作大谈。胡山猎火。五更鼓角。令人可一吟而其吟也愁。天半雪花长江波声。令人可一醉而其醉也强。驰马试剑。雅歌投壶。令人气果凌云。意亦蟠空。而雅歌投壶。台或可矣。驰马试剑。亦岂能之乎。至于银烛红拂。与蓬阁孰多。而以何风流駄送油碧青𩣭耶。好呵好呵。日昨得台北游述怀诗。赡敏隽永。情境俱到。读之珠朗。嗅之香动。恍然如蹑长白临沧海。以穷嵯峨浩荡之势。所以得台兄用兵䂓抚。不事一古人声调。又不作一今人面目。正以气力驱。宋元诸子靡不辟易。春华而烨然油然者。似与三唐辟三舍也。夫诗家三昧。本以格清思清才清为㝡。台既兼有之矣。字字句句又不堕咸通以后篆刻纵横者伎俩。信台兄独得人间清净菩提。便做到如来无尽藏陀罗门。弟乃苦不知足。复以重厚二字䂓台兄。台兄以为如何。自顾血气既衰。心境自下。便觉驴鸣狗吠。本与凤凰箫无分。已将废墨残稿付之祖龙良法。兀然痴坐。甘作不识字众生久矣。获诵琼琚。如罗刹国人骤闻中华语。其所妄论。亦似聚萤火烧须弥山。愿台兄以爱弟之心。谓弟狂简未除。或于簿领之暇。俯赐一寓目而废之幸甚。壑蛇不可驻矣。雪花满山。朔风扑面。家国之恋。云树之怀。旅梦犹惊。惟冀深自宽护。迓新百福。弟拜。

书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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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纪茂林树蕤庚寅如燕。与茂林,陈登之,陆菊人订交。甲午之行。陈玉士,叶东卿,帅石村,卓海帆又与之交。互以楮墨相和。尺牍即其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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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谟白。敬谟先王考耳溪公于昔年大被知遇之眷于晓岚先生阁下。名播中华。声传偏邦。而况又托名于文达公遗集中。此太史公所云附骥尾而名益彰者也。岂惟世世子孙之感。抑亦天下之人至今颂先生爱人下士之风。不在于内外华夷之间也。年前舍叔薰谷公奉使赴京。与足下讲好而归。而敬谟亦曾有承闻于趋庭之时者。居在海外。无由一登高门。以遂识荆之愿。今幸以年贡副使昨才入都。可谓天借之便。拟效孔李通好之事。将欲诣门而纳刺。倘足下推念旧之意。许进身之路。当于公役之暇。一进承安。先此替申。不宣。世弟敬谟拜。

上覆冠岩世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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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奉手示。敬悉一切。年前百忙。实无闲暇。明岁新正初八日。弟当扫路烹茗恭候也。令叔薰谷先生寄来物件已收到矣。世弟茂林顿首拜覆。

寓前门外虎坊桥东䟽北。

茂林世兄手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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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阳泰回。伏惟百禄鼎臻。初八谨当依示诣门。玆修新元贺仪。辛卯新正。世弟敬谟拜。

冠岩世兄手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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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柄回寅。发春献岁。迩惟世兄足下福履亨嘉。百凡廸吉为颂。初八日之约。务乞枉顾蓬门。是日弟当拱候。以修三代世好也。专此布覆。藉贺新禧不庄。世弟纪树蕤顿首。

茂林世兄手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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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回兄軆伏惟护安。昨荷眷顾之意。先之以赐款开怀见诚。继之以美羞俾得以饱德。纵未竟晷。犹足慰平日渴仰之怀。归如有得。俾也可忘。谨以近軆诗四韵道此情悃。愧甚荒芜。而亦足俯谅世弟之意也。曾于宣力四方时。有纪游之作。并此附呈。留置案头。以替日后之颜面。亦赐弁文。追继文达公序耳溪集故事则可作将来佳话。而亦使后人知吾两家之世好也。不腆土产。聊表菲忱。幸乞查收。世弟洪敬谟上春圃足下。

冠岩世兄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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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奉华翰。备悉一切。捧读全什。雅韵清新。琳琅满纸。回环雒诵。未肯释手。思欲赓步元韵。而自惭弇陋。未敢卛尔拈毫。所谓甘拜下风。退步三舍。格笔相逊也。另日当依韵和成呈览。承惠各种珍品。均已收到。殊觉过于豊盛。郤之不恭。受之实深有愧耳。先此鸣谢。另容面谢不尽。料峭春寒。诸希珍摄万万顺候。冠岩世兄刻安不宣。世愚弟茂林纪树蕤拜覆。

敬上茂林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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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届上元。伏惟世兄对时百福。愚弟旅食龃龉。又失调将。中感委顿。间未承安。何怅何怅。西园灯戯。即圣代贲餙升平之象。而东使之瓌观亦惟在于是日。弟辈以国制在身。不得赴宴。足为远人之恨。棋盘之街。琉璃之厂。亦有此戯。士女观灯。得如广陵之游。金吾不放。踏月于桥。而上元登高。自隋而始。后世因之。为灯街花市之游。今京都尚传此风否。国子监石经亦是天下之壮观。立碑昉于何代。而必有拓本之行于世者。金石铺或有之否。东国于上元日。有应节时食如元宵饼之类。适有所造。虽不如在国蒸成。辄起故人之思。玆呈一椀。欲望世兄尝其旨否。而此古人所云每饭意未尝不在者耶。外此诸品亦是东土之产。幷哂收如何。俟病间当于卄日后更进。卜日回教好矣。姑留不尽布。

洪冠岩世兄覆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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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弟蕤顿覆冠岩世兄阁下。适承见书。食物四种。深感分甘之意。谨对使拜谢。上元士女观灯。此风相沿已久。唐人所谓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是也。古之所称金吾。即此时都中步军统领。贵邦想亦有此俗耶。太学十三经石刻。为拙老人孙蒋中和书。拙老人为浙省名儒布衣也。向年拓本金石铺间亦有之。因卷帙浩繁。价值甚昂。购者遂鲜。此时琉璃厂中竟无有矣。弟连日亦感患风寒。数日内寒热交作。饮食无味。貌形委顿。迨与吾兄同病相怜耶。一笑。卄后弟如有暇。当先遣伻通知。弟亦极思再图一叙耳。天尚严寒。吾兄眠食珍重为祷。辛卯上元日拜书。

冠岩世兄手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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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昨承兄枉顾。值弟外出。失迓为歉。弟疾连日。虽渐就痊可。而精神尚微觉委顿。二三日后当霍然如初矣。乃蒙吾兄殷殷关注。实使弟铭感心版。卄一日谨当依命在舍专候也。当此布覆。藉请日安不戬。树蕤顿首上冠岩世兄足下。辛卯上元后三日。

复启茂林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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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入书肆。饱阅百家九流之书目。牙签玉轴烂然眩眼。如入波斯之市。不知何者为木难火齐。随手乱抽。自不觉西日之昃。引车将归。为问吾兄美疹。转进门下。驾已俶戒矣。虽未留约今日。而流怅抱恨而还。拜教倾慰如承清诲。不以失晤为叹也。卄一日谨当更造。留不戬。敬谟白。

谨上茂林世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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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已证约于卄一日。即因礼部知会促进海甸。恭候圣驾矣。待晓而往。可消二三日乃还。似有奉虚之虑。走伻仰报。当于卄四五日间造别。以是为期。忙不宣。世弟顿。

冠岩世兄即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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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示知阁下因公欲至海甸。既不能赴今日之约。弟拟于卄四五两日。仍当在舍候驾。至期幸蒙枉顾。是所望切。弟连日养疴。全赖大作诗文以作消遣。今已读竟。幷业经制成诗文序各一篇。虽已脱稿。尚未抄录。然自惭弇陋。实不免贻笑于大方也。晤时弟当面呈。幷求斤削。此覆藉问晨安。不备。世弟树蕤顿。

冠岩世兄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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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弟蕤顿首谨启冠岩仁兄阁下。卄五日面证。卄六日遣伻至馆。连日实缘意外俗冗掣肘。兼之令叔薰谷先生及陶厓兄覆书二件未遑书写。是以遅遅。非爽约也。尚祈兄原是幸。弟与仁兄两次作竟日之谈。既惬素心。复偿夙愿。幸何如之。惟是卄五日分袂之后。数日中殊觉抑郁不快。耿耿然如物在喉。古云乐莫乐于新相知。悲莫悲于生别离。信斯言也。神交知己。或亦有同情耶。玆遣奴子呈上寄令叔幷陶厓兄信各一件,先文达公遗集一部。乞吾兄携归转呈。外不腆文翫数种伏望哂纳。是所祷切。世弟纪树蕤顿首拜启。

拜覆茂林世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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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来世兄軆事胜安否。弟马首欲东矣。瞻望屋角。秪增黯然。谨以一律一绝道此赠别之意。而复会姑未可卜。惟冀世兄随序百福。披见抵陶厓书书中有巨砚一方寄赠之语矣。弟之所求正在于巨砚。而兄乃赠之以小。巨者则欲赠陶厓。何厚于陶厓而于弟则悭之耶。砚匣虽不磨礲。今若赠我。我当以兄之前送小砚。转赠于陶厓。未知如何。万万不戬。世弟敬谟拜。

冠岩世兄如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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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读世兄赓和之什。依依离悰溢于言表。使弟感佩交幷。当如前作装池成幅。悬诸壁上。以为千里面目也。初九日本拟趋送行㫌。恐干例禁。竟未能如愿。然怅仄之慨。实未能一时或忘也奈何。巨砚虽许陶厓兄而工人必欲砚匣告竣。始肯付给。弟已遣价往所三次。伊総未肯交去手。大约月半后方能造取。㓒水难燥故也。吾兄必欲巨砚。不妨先以此小者付陶厓兄。今冬明春之间。弟当以巨者寄兄。谅决不致失约。实无心薄于兄而厚于陶厓也。此覆顺问即安不一。世弟纪树蕤顿启。

东还后与纪茂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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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谟白世兄茂林足下。一别居然为半年于玆矣。星斗杳然。仍成天涯。悠悠望眼。长在云天而已。庚炎乍收。新凉入郊。伏惟荣卫无损。世弟跋涉万里。无恙归国。知荷远念。而馀惫浃月未苏。秪切甚衰之叹耳。顾以海外偏邦之人。奉使上国。得遂大观之愿。已是万万喜幸。而又得与世兄足下复修三世之旧好。尤为万万奇幸。况足下慰诲勤款。眷爱深切。不知海外偏邦之人何以得此于中华士君子也。此是天借胜缘而逢别如梦。文酒之游。恍若前生事。盈盈一水。此心如注。惟是诗什序文清芬袭人。每日盥读。此身如在玉树傍也。何时更把一杯。说此千万怀緖。玆凭使行谨探起居。不宣。辛卯初秋世弟洪敬谟拜。

洪冠岩世兄覆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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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门倾盖。欢若平生。迅速光阴。又更裘葛。回忆饮酒赋诗之乐。至今耿耿如物在喉。曾几何时而此乐不可复得矣。九月下旬接奉手书。极承关注。殷殷心感之下。俾也可忘。本拟曲道忱悃。以慰锦怀。唯是现因俗冗。适有津门之行。将欲束装就道。百忙之际。未遑多书。草此数行。以报平安。并问仁兄眠食安善。不尽之怀。统俟贡使之便。再行奉寄耳。此覆冠岩仁兄足下。世弟纪树蕤顿首拜书。

茂林世兄手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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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谟谨启世兄茂林足下。春初告别。星将一周矣。区区恋德之私。襞在胸臆。如盲者之不忘视也。山河不尽一目力。而蛰虫无羽翼。望仙庄如霄汉。关月苍茫。蓟树遥眇。卒不能乘云气顺凯风而啸歌于乕坊桥头。则寤寐欿叹。伤如之何。嗟夫野鹿相和。林鸟相求。彼且因声而感。同气而应。各用其欢于造物之境。而吾生也有情有思。独不得联翩翔武。载歌载欣。即跂行卵化不犹善乎。北望渭树。东眺江云。长歌隰桑之操。苦吟蒹葭之章。无时不叹咜。乃于初秋谢恩专价之行。付呈暄凉纸墨。果有传达者否。于焉而玄阴栗烈。泉壑皆冰。尊軆百福。敬谟依旧是冠岩老拙。而作此书时。正坐冠岩山房。但有一琴一几。几上易诗书,两汉史,韦苏诗韩柳文,㓒园青牛白法,山海经数𢎥。槛外老梅踈竹。鸣鸟交翔。浮云零雨。烝在山畔。那得使吾茂林世兄在傍而作几日采真之游乎。不然而纵斤斗云一霎时飞到乕坊仙庄。把酒矢诗。下上千古如曩也之为耶。后期寥阔。种种谈境。亦难于以有涯穷无涯。惟足下勉旃自爱。不宣。辛卯阳月敬谟拜。

冠岩陶厓仁兄仝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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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弟纪树蕤谨启冠岩陶厓两仁兄足下。辛卯嘉平卄八日。接读瑶函。欣悉薰谷世叔大人眠食彊康。精神矍铄。吾兄日侍庭帏。承欢堂上。曲尽人子之道。此亦人生不易得之事。孟子所谓一乐也不信然哉。而冠岩仁兄政事之馀。临池染翰。读古人书。其乐盖不减羲皇上人。引用典故。误书薰谷世叔之名。古所谓临文不讳也谅之。此亦弟所欣羡者也。冠岩兄来书云恨不能驾斤斗云飞到乕坊。弟于斯语。实有同心焉。神交三世。似是天假之缘。然有此缘而不能与吾兄共此乐。于心诚未免悒怏不快。既而思先文达苟其相知。千万载如朝夕。千万里如庭除二语。此心则又释然怡然。冠岩兄书赠唐王勃句楹联云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盖已先见及此矣。弟命运不全。四家兄树荫去冬忽遘疾殁于山东。日来弟心緖杂阘。愁痛交集。将往山东。经理殡葬。一切竟未暇一一作覆书。谨以此数行奉答。不尽之怀。容俟今冬緖寄可耳。所赐珍品。俱已拜登谢谢外。不腆数种。聊用伴凾。即乞莞纳分玩。是所祷切。薰谷世叔大人前希叱名请安。世弟纪树蕤谨拜启。壬辰立春后十日。

纪茂林世兄手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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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春两价长第归国。不数月而得吾世兄两度翰教。谂知比来眠食安善。足慰万里恋德之私。而尤可验一心无所障碍。千万里如庭除也。第四家兄之不淑。伤如之何。筇屐自山东那时还次。启处无损否。区区倾漽。弟家儿知县于商山县。是屡世邱墓之乡。儿以板舆奉我而往。殆如古人之昼锦而归。荣动桑梓。光耀闾里。斯莫非君恩之攸赐。而弟今年满六旬矣。仍作退休之计。作亭于故里。扁眉以恩休堂。以黄冠野服。栖遅于山色水声之间。丕拟绮皓之迹。与耦沮溺之耕。兄之序我文有曰有友人取而观之。窃谓先生尚志烟霞。性喜广达。得无傥视功誉。驰情于园亭花鸟。意藉笔墨。预为自娱林泉计者。此诚知我之言也。兄虽以浅之乎视我答之。然弟之素心本自如是。而今幸遂初。兄将谓我斯何。倘以浅之乎视我乎否。抑或奇其志而韪之乎否。浅之乎与韪之乎。作为诗歌以示意也。然弟非驰情于园亭花鸟。性喜旷达。傥视功誉则有之。可使世兄知此意也。栖山以来不省山外事。而嗟我怀人。在水一方。愿言从之。道阻且长。则遂集诗成句。演为伐木三章以寄怀。我世兄亦寘予于怀。不以山川间之为限乎否。馀万不戬。唯布自爱。壬辰阳月初吉。世弟洪敬谟顿首。

蒙惠嘉贶。查收多感。而画轴之仿元笔意似是吾兄戯墨。挂诸壁上。古气满屋。诚可宝重。兄既有此手法。而何不使弟知之。甚慨慨。弟既知之。可不求益。幸以逸民高士隐居图。挥洒八幅以遗之。可作寝屏。坐卧于斯。起居于斯。以替万里相思之仪。以作子孙世守之宝。兄其图之否。非徒隐居图。以兄之惯于手法者。随意画之无妨耳。花樽青翠入骨。砂斑垤起。细媚滋润。可为花之金屋。东方初无窑器之可以养花者。玉环飞燕不可寘之于茅茨。嵇阮贺李不可请之于酒食店中。今幸得此。不惟花神之得所。亦供山斋之清赏。谢谢。

冠岩世兄手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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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嘉平念七日。接奉世兄手翰。披读之下。如对故人。万里相思。一旦而释。既而思辛卯之春。与吾世兄于斗室之中。围炉促膝。尊酒论文。曾几何时。而裘葛又经三易矣。念及此不禁怆然有所感。怅然有所怀。喟然而兴叹。怡然而神往。驰情于万里之外。怦怦然又莫之能释也。夫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声气之所感。原不在遐迩。而在臭味之相投。蕤幸生中华。年近六袠。文坛诗社。颇不乏知己之交。等而下之。倾盖忘形者有之。患难扶持者有之。甚至共车马轻裘。弊之无憾者亦间或有之。然有时怀之。有时置之。终不若怀吾世兄之心而耿耿不已也。弟与吾兄三世神交。固不待言。转而思之。与吾世兄晤面仅止两度。清谈不过数时耳。果造何术而使弟恒情若此。此其故弟不能解。吾兄或可解之耶。令嗣以板舆迎养。不特光耀乡里。正可叙天伦之乐事。易云积善之家。必有馀庆。不信然哉。至吾世兄寄傲林泉。高尚其志。诚雅士文人之深致。古人云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海𭖎耕残雪。溪边钓夕阳。斯乐正未有艾也。若夫长沮桀溺之流。固隐士之至高者矣。方今世道升平。中外如一。吾世兄似不必拟而效之也呵呵。绘画一事。弟本不善此道。不过晴窗无聊。藉以游戯消遣耳。乃蒙世兄谬加奖许。称为手法。弟何可当也。嘱作逸民高士隐居图。弟谨当如命。惟是八幅之多。实非朝夕所能竣事。容缓图之。新正卄日弟访友而归。感受风寒甚重。贵邦人来索回书。弟已卧榻二日。本拟备文房数种。用以伴凾。而步履惟艰。未能下榻检点。今冬贡使之便。再行奉寄也。外寄去痴说一部。此系弟从堂兄名树森所著。大卛讲身心性命之学。玆特呈览。万勿贻笑于方家则幸甚。料稍新寒。春风多厉。诸希珍摄不宣。此上冠岩世兄足下。世弟纪树蕤伏枕手书。

奉覆纪茂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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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贡行之还。带来世兄答教之遗我者。获承于恩休山庄。开缄伸纸。心画灿然。辞意郑重。隐情深爱。溢于寸楮之中。声气之感。虽不在中外与遐迩。而盛教所云晤面仅止两度。清谈不过数时。果操何术而使弟恒情若此。此其故弟不能解者。亦弟之言也。弟虽非晋人所谓索解人。而苟欲解之。其将曰神交曰心交而已。未知如何。居然岁晏矣。启处护安。文墨多趣。而向于陪话时有数年后当调教授之任。间果蒙恩否。弟就养于吾乡。两载退休。自以为尘沙间大自在人。去秋被召还京。盖明时不可以便诀。素心不可以固守故也。而世兄闻此进退之行止。倘不作北山移文而诮之耶。痴说深得身心性命之学。可验平日軆认之工。有时拂读。良可钦叹。玆因节使之便。恭修起居之仪。公扰绊身。不能拖长。馀万不宣。惟冀毋金玉尔音。癸巳阳月之吉。世愚弟洪敬谟拜启。

谨覆冠岩世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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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弟纪树蕤顿启冠岩世兄足下。上元后一日。接奉瑶凾。披缄之下。如对故人。词意谆挚。溢于言表。回环捧诵。不特万里相思。三年契阔。一旦而释。而怀人四言之什。益足见吾世兄神交心交之诚。弟何人斯而得兄若此。所谓天作之缘。信不虗也。弟鹿鹿鱼鱼。无善可述。授教之选。尚需年馀。然此一官也。心实轻之。盖年已望六。绝意进取故耳。料峭春寒。诸希珍摄。本拟多书数行。曲言积愫。一因弟连日俗冗纷烦。一因贵邦之使索取覆凾甚急。聊泐数语。用替万里面目。馀容续寄。顺候近祉。不宣。

今岁贡使之便。陶厓兄竟无一言见寄。未知何故。

拜启茂林世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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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林世兄足下。敬谟于本年正月。又膺进贺正使之任。仲春旬二起身。行到龙湾。昨冬贡使始回。伏奉惠音于路中。审知吾世兄动止安健。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