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卷二十

卷十九 南溪先生朴文纯公文正集
卷第二十
作者:朴世采
1731年
卷二十一

书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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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疏批答史官传论后书启壬戌九月二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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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昨乘感证少歇。冒死到阙。幸获引接。再三勉留。而顾臣谬守积病。一无可以承当者。不免申上文字。悉暴其情势。适且累日劳惫之馀。旧证添剧。恐蹈古人客死京师之戒。不克恭俟批下。径先退归。方以得罪于有司为惧。不意圣上乃遣近侍。传谕回批。荣动圭荜。宠浃肌骨。臣是何人。敢叨斯礼。况窃伏见批辞勤恳。旨义隆重。至举先朝礼遇以为教。臣于是益切震悸。盖臣苟有一分学识才力。倘能奉承圣意者。当此灾异荐臻。民生饥饥之日。何敢终始顽忍。既进复退。违忤君命。自速大戾。一至于此耶。臣冒晓奔驰。气息绵缀。精神迷罔。实亦不知前头证状当到何等境界。非但平日谬守之为难迁变而已。虽欲再动。其势末由。伏地惶恐席稿俟罪之至。

再度传谕后书启九月二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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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积岁痼废之人。添得感证。阽死两月矣。不量疾病之难强。徒知分义之靡安。偸隙入城。驱驰数日。果致添剧。昨者史官传批之时。适值臣之新归。堇得出接。草上书启。及其反后。证情遂剧。浑体寒粟。百骸如碎。无以支吾起动者。乃即委身枕席。通宵呼痛。气息精神。渐益困劣。盖与前月初证。所争不多。方自危闷之际。忽承史官又赍恩谕而至。辞旨愈切。臣适拥衾求汗。不能出接如例。惶陨震越。罔知攸措。大抵微臣今行。如非添疾之虑有必至之形者。臣虽愚陋。岂敢一番登对之后。便自犇还若是之急遽乎。理势昭然。上下所共知。而然犹未蒙圣察。再烦宣谕。到此地头。臣亦无可自勉以承宠命者。当视数日证情。申上章牍。仰冀圣明之财幸。此外更无所达矣。

史官传谕疏批回还时书启癸亥正月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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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今日再承宣谕。至以病间就道。毋孤伫待之意为教。臣诚惶感。措躬无所。第臣微悃。昨已仰暴于辞疏。非可更赘者。惟其平日未尝一出行仕于朝。而至今辄因异礼之加。仍为承命进忠之地者。非如去岁陈情仓卒入对之比。决知其不敢出此也。臣尝以是思量。与其饰伪冒耻。以至得罪于礼义之衷。无宁守分俟命。毕竟虽或不免于常刑。而犹可自安其心。是不但狗马贱疾沈顿反复。无以扶舁进发于目前而已。臣以草莽之踪。累承恩礼。未有图报之路。徒抗天威。尤当万死。席稿屏息。不知所达。

太祖大王追上尊号不对书启三月二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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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于朝者。伏承召牌。不克祗赴。罪诚万殒。盖以昨日政官因注拟失当。有被宪府所驳正者。而愚臣实与其间。决难冒进故也。自来朝臣之遭此有召。不敢躬诣。有官不敢疏辞。必待其论结局。然后始乃方便黾勉。有以自暴其忱者。所以尊台谏而重公论。则况于愚臣以草莽贱品。一入君门。重遭颠沛者耶。今者台论方张。辞意甚峻。臣虽庸陋。亦何敢诿以圣上所询事关宗庙。辄承严命。有所对扬于宸威之下哉。义之所在。礼亦随变。区区胶守。终难有渝。伏地惶恐不知所达。

再度书启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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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既暴危忱。以对明旨矣。有此再询之举。臣益不胜战惧之至。若以宗庙事重。君父命严。不容愚臣之私义臲卼。则臣固趋诣献议之不暇矣。若以其不获趋诣献议者。乃所以重宗庙之事。严君父之命。则虽蒙再询。臣何敢乘此恩数。辄效妄对。自同常人者乎。臣每违天威。畏义增悸。只自席稿俟罪而已。

因事径归承旨传谕后状启三月二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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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惩于去岁之径归。不免有前日之进矣。既已承命入朝。膺受许多恩数。经理一二施为。方以中外臣僚因循稽慢之习。仰请宸严。而姑不敢自出于乞身辞归之义者。非不勤至矣。乃于今日。循袭旧套而不敢终已。有若悻悻见色之为者。夫岂身心之所安哉。盖以事出匪意。已难先枉。与其苟且迟回而无所猷为。莫如早自引退。寡过远罪。不至于大贻圣朝之羞辱也。不料玆者承宣之臣。犇走临门。传谕圣旨。一札十行。义隆辞切。本末具举。虽慈父之教子。无以逾是。臣诚感激。不知所措。第念古人有言。尺既枉矣。寻亦恐不能直。苟以此说。揆臣今日之所遭。大槩可见矣。最是君臣之间。贵相知心。历考史牒。待士之礼。损益无常。而鲜有以难于强迫为教者。此固帝王之盛典。朝廷之至节。而殿下行之。臣尝亲承圣旨。与有感幸。夫既以此行诸他人。而独于愚臣有事可执。有义可据者。一向撕捱。不少宽假。则是使雨露之泽。犹将择地而施。恐非昊天至仁遍覆之意也。臣虽退伏畎亩。固不敢以须臾忘君父。而如殿下必欲早晩再辱任使之者。臣亦思所以熏沐自厉。奉令承教。不无其道。正不必以催督为务。时月为期。使臣重得罪于圣朝。实愚臣区区之望也。臣载病归家。神眩气短。辞语无伦。伏地增悚。席稿俟罪之至。

再遣承旨传谕后状启三月二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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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数日前。因近侍申谕以前进之意。不任惶蹙。谨以若蒙圣上少赐宽假。不但其间可以调治。且待台议了当。职名递改。方有黾勉再进之势为对。盖亦出于万不获已。非敢以此真可据行而无慊也。不图今者。承宣之臣又奉圣旨而至。臣伏念近侍传谕。实为优待大臣之规。臣以何人。敢承此礼。况其所谕思想企望之意。溢于辞表。有非可得于敌以下交者。况贱臣之于圣上耶。其下至且谕以台论才已了当。本职今既勉副。当此天灾孔惨之日。不可一向退卧。旨意曲折。靡所不备。臣虽顽同木石。痴甚童孺。岂不知感激圣恩。即日前进。为足以少偿臣子之职分也。第臣累月京邸。百病丛臻。一卧穷庐。澌缀莫动。加以齿胁两证。相继逞毒。有难闻命即趋。势当更待数日之间。略加调治。兼且仰陈一疏。以申区区狼狈之本末。幸奉明旨。旋为登途。似亦不至于逋慢稽缓。以获大戾矣。臣再勤威命。犹未亟进。席稿私次。罪合万死。

史官传谕疏批后书启三月三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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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昨于承宣之归。义当舁疾偕进。而适缘所患诸证时未瘳歇。不克遂诚。方增惶陨之至。玆者伏蒙又遣史官。传谕圣批。以臣少滞。每致恩数之荐加。臣益震越。罔知所措。当趁数日内证势稍间。即为登途。以谢前后严命矣。

上疏告归史官传谕备忘后书启六月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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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于昨者。虽上乞退之章。第以所叨新命。时未收还。义当更暴危忱。庶获明旨。然后从容退归。实是愚臣之本意。非如向来仓卒必作逃遁之行也。不意玆际。忽承史官来传圣谕。辞旨勤恳。礼数优异。不啻倍徙于前时。臣奉读以来。诚切感泣。不知所措。惟是感伤之疾。方到剧境。神昏气逆。不克备达微悃。当于明日少定。更以一疏申吁宸严。以俟进退之命。臣益不胜伏地皇陨之至。

史官传谕疏批后状启六月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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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平生癃疾之人。寻常在家。每以死生为虑矣。顷被圣朝过加恩礼。历数年而不止。其在臣子分义。有难终始坚卧者。黾勉入都。留住半年。动作扰攘。自倍常日。毕竟无一事可以裨益公家。报效圣恩。则夙夜愧惧。反增宿疾。加以五月以来证势深重。殆无一日不痛之时。既不得赴衙修职。又不得与士夫相接。块蛰僻巷。无异囚系。澌缀外剧。忧闷内切。自念常年宿疾。每添于暑溽之节。若或展转危笃。将不免都下之一鬼。进不得为忠。退不得为孝。遂敢躬诣榻下。乞身以归。非如前日因一事之诖误。遽尔辞退之类也。玆者伏蒙圣上复遣史官传谕批旨。辞义之隆重。殆无可以加此者。奉读以来。感涕自零。继以陨惑。不知所措。第惟目今新到之初。筋力萎薾。精神眩挠。揆以疾病事势。万无自力之端。不唯在朝无所猷为一节。决难再进已也。

史官再度传谕后状启六月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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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数日之内。再承圣旨。辞意之勤至。指导之谆切。实出于寻常万万。有非愚臣所敢承当者。则只自惊感愧惧。罔知攸措而已。第臣于辞归之日。神眩气促。所上疏章。殊有未究其意者。又况圣上再赐批谕。其中不无可以仰复之端。此则似非草草书启所能尽达。当俟疾势之少定。更以一疏。悉暴微悃。而唯臣气力澌薾。终日不离于枕席。展转呻痛。靡有少歇。加以重得洞泄之症。气益不能收拾。决无自力承命之期矣。况于旱灾孔棘。民事罔极之会。近侍来临。留住累日。无论距本州六十里之地。供顿厨传。其弊不赀。闻见所及。亦多侵及于细民者。以此忧念挠闷。又添别样大病。惟愿朝廷曲察下情。兼轸民弊。收还使命。俾得垂死之喘。得以安意调息。复寻生路。区区之望。实在于斯矣。

史官三度传谕后状启六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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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于出来之后。再承批谕。辞旨之勤笃。有逾寻常万万者。即拟仰陈一疏。备陈微悃。庶冀圣明之垂察。而归家数日。疾势遂剧。神眩气顿。委身床席。虽欲自力于辞谢。文字有难从心者。致勤屡谕。愈切惶恐。今始略构厥疏。替呈于本道。此外诚无可以别加陈达之语矣。惟是情迹之外。疾病方痼。别无承命再进之势。第有席稿私室。恭俟刑章之至而已。

史官传谕疏批后状启六月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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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前上疏章。出于君命三降之后。稽慢僭越。自知获罪于有司之法者大矣。玆蒙圣慈。申遣近侍。宣赐批旨。诚意之恳恻。大义之昭晢。靡所不届。是虽使妇孺愚贱之徒闻之。犹当感泣之不暇。况臣躬当盛际。恭膺德音。以承不世之隆遇者乎。愈增皇陨之至。盖臣所陈言议。本多卤莾。岂敢遽望于上圣之采纳哉。第以臣之私义。既无少效于朝廷。则惟当因此自退其身而已。所还职名。本涉矫妄。亦岂敢遽附于前贤之出处哉。第以臣之微分。既已大归于田野。则惟当因此自靖其心而已。初非不谅圣意之所在。罔念时事之益艰。有同隐遁长往者之为。而遂致四方之疑惑也。臣义当申章。以暴其悃款。只为号吁之末。例必有不堪之恩数烦猥震惧。终亦无以仰遂者。今则贱疾益剧。重值暑溽。头疼心热。澌顿昏愦。虽在枕席之间。犹患其不能收拾。况可黾勉自力于圣教偕来之地哉。臣违傲严命。罪当万死。席稿私次。不知所言。

长陵回驾落后史官传谕后书启丁卯十月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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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当今日回驾之际。寒疾大作。不得已为落后之计。方此拥衾苦痛于村舍。几不省事矣。忽承圣明特遣近侍。申以陵下面喩之意。辞旨郑重。恩数度越。臣是何人。叨此殊遇。惶感陨越。不知所措。第臣情势疾病。若有一分可以奉承者。岂敢复烦辞避于圣喩之下哉。臣方将一疏。略暴愚忱。迟晩当上。伏惟圣明必能垂仁矜察于此矣。神昏气短。姑未尽达。尤增死罪。

史官传谕疏批后书启十月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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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村舍难于留调。才得駄疾还家。不意史官赍批踵到。此诚圣朝旷绝之异数。自用于大僚者。如臣愚贱。何以得此。益用惶感。罔知措躬之所也。况承圣教。辞意奚翅隆重。臣擎读至此。不觉精爽之飞越陨惑。无以自容。盖臣区区素守。非可造次变渝。卒致贻累于清朝者。到今贱疾添剧。头疼气眩等证。一时并作。决无前进趋命之势。当俟神气少定。复以一疏。备陈实状。此外伏地增悚。不知所达。

四辞冢宰史官传谕疏批后书启戊辰六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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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昨上四疏。恭俟恩许。千万不意。猝蒙近侍赍批来宣。开谕之丁宁。慰释之备至。出乎寻常。有非林野贱臣所可堪者。奉读再三。益切惶感。第臣难进之状。不惟目今情势疾病而已。区区素愿。其来已久。适被眩瞀。亡以𫌨缕其一二。当待少间。谨将小疏。俱暴微忱。以为进言乞身之计。伏地悸恐。不省所达。

八辞冢宰史官传谕疏批后书启七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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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猥以私义沈疾。累疏渎扰于侍药煎闷之中。日夕惶陨。不知措躬之所也。匆蒙圣朝申遣史官。传谕批旨。益切勤恳。无异耳提而面命。奉读以还。感涕随零。仍念朝臣辞谢。既罕六七疏不许之举。而近侍再临。尤非凡僚所可得者。况当今日上下忧遑之时。而乃轸圣虑至于如此乎。是宜闻命悚惕。亟思所以登途趋召。而顾臣前日罪衅不轻。有难辄承恩遇者。目今疾病又在积岁大逞之境。展转危缀。实无自力之望。百尔忖度。势无可为。惟俟此后务加将息。如有一毫可勉之地。则谨当暂离私次。申上辞章。庶几少逭于此时一向撕捱坚卧违傲之罪。而终得递官乞身。归死于沟壑。则臣之志愿万万无恨矣。不胜感激祈幸之至。

到城外史官传谕后书启七月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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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昨承恩批于郊寓。惶陨倍常。适以中道添得暑证。更加调治数日。今始来到城外。谨以一疏申暴微忱矣。不意即者史官宣谕圣旨。不啻丁宁。其于震惧感激之状。尤难言喩。第因今行又当午暑。更中其毒。昏瞀郁塞。几不省事。计此疾势。一二日内似难起身趋朝。当俟少间。仰承威命。伏地惶恐之至。

史官传谕疏批后书启七月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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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于前夕。伏承圣旨。今朝又蒙回批。辞义郑重。无非愚臣之所不敢当者。臣方惶愧闷蹙。不知所措矣。即者史官又以圣旨来宣。不但命辞之隆重。愈难堪承。且使与之偕来。臣于此尤增震怖陨越之至。臣既七八度上章。四五日在途。不避淫霖大暑。扶曳来伏于城外者。只为严君命而修臣职耳。到此出肃行公。岂有所惮。苟非目前昏痛危缀之极。无以随意转动者。臣亦何苦前则勉其所难行。而后则违其所易承。以就自服常刑之地哉。臣于昨者已以一二日内似难起身趋朝为言矣。今则自去夜以来。暑病之中。头痛气逆诸证。一时增剧。益难收拾。病势至此。臣亦无以自处。唯在圣上之谅赐裁察而已。此外不知所达。

史官传谕后书启七月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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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草莽愚戆。言事妄辄。微诚未格。天威遽震。旋见日月之复。继降丝纶之音。感激惝恍。无地自客。第臣事由己作。罪实延人。方在惶恐待罪中。今此宣谕。不敢有所仰对。谨当以一疏略暴危忱。恭俟裁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