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孤山集
卷四
作者:李惟樟
1775年
卷五

答柳拙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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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屏山之会。奉侍函文。获承款诲。至于数日。喜幸满腹。如有所得。不意兹者。又承手札之问。慰谕谆谆。抚躬感戢。不知所喩。仍审尊体候万福。所教为学次第先后。乃是程朱门下相传旨诀。其序不可乱而功不可阙。诚有如是者。小子何敢同异于其间哉。第前日之请欲以近思,心经等书为先者。盖惟樟等不自知其不肖。时或用力于此等书。而不通处甚多。妄欲于清闲无事之处。与两三朋友。得近讲道之席。自为负墙之计。盖所以凭会读之名。而为自营之地者也。岂但曰入道之迳必如是而已哉。抑又有私自计度者。四子,小学。今之为士者。孰不口诵而目染哉。犹未能得力者。盖以此书为今日进取之路。故读之者。鲜不为利禄之心所动。不能求其义理之所在也。若近思诸书。既无他诱。而其工夫之精密。路脉之明白。实无让于四子,小学。老先生平日。以朱子书谆谆诱人者。亦是此意。故于节要书序文。详言之。可考而知也。况近思录之作。乃朱,吕两贤所以为后学开示蕴奥处。大经大法。无不具载。如菽粟布帛然。不可一日阙者。而以卷首有阴阳性命之说。故见之者无不茫然骇然。以为非我所知。实未知眼目未高。则不得为向上之事。义理未通则无以做为己之学。列之篇端。岂无其意哉。且小学与近思。相为表里之书。故朱夫子尝曰。修身大法。小学书备矣。义理精微。近思录详之。此二书者。其不可有先后取舍也明矣。而今世之士。徒知有小学。不知有近思。而为小学者。亦不无习不著行不察之患者。以其不悉义理之所在。而但于节目上求之故也。若于性命之原。义理之实。有所见得。则日用事物之际。必有以见其所当然而不容已。与其所以然而不可易。凡平日所讲于四子小学。而不得其旨者。今乃豁然知其意味之无穷也。惟樟所见如是。故前仍通读之义。敢冀请益之路。所以不于此而先于彼者也。虽然。此则就年过时进。稍知向方者而言之。若如蒙学专不识其蹊迳。则舍小学四子而何以哉。教有缓急。学有次第。随症下药。因时立法。此今日小子之谬见。亦安敢执迷固守。为自是之地乎。所以悉陈所有。而为就正之资而已也。干冒尊严。不胜战汗之至。

与丁君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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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分手后。回瞻千仞峯头。见其颀然独立。黯然消魂之意。虽以男子刚肠。不能不怅然矣。自愧俗缘未尽。不能追随蜡屐。相与翺翔颉颃于佳山美水之间也。伏惟凉节。尊道履起居益福。且闻左右方在调护之职。天眷隆叠而嚣嚣之志犹未已。山林高蹈。果合于羲易肥遁之义。而未知以先圣用行舍藏之道揆之。则其从违也何如哉。进退去就。如饮食裘褐。非别人所敢与知。而忝居丽泽之末。不得不展尽所怀。亦可笑也。昨者。猥蒙永春使君惠然枉过。无似者。不知所以致此。而恐或左右欺之也。愧悚不置。各在迟暮之岁。会面未易。每咏沈隐侯同衰暮之诗。未尝不三复而悲叹也。惟祝为道保毖。

与丁君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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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月中。有族人因事往岭北者。以小札付其行。欲因永春官便。传纳于门下矣。未知其无浮沈否。即日觱发寒节。伏惟尊道履神相俱胜。惟樟自春间奉别后。憧憧一念。何尝不为有道者倾向。一岭南北。往来之路几何。而犹未能进敲衡门。每想古人千里命驾之风。未尝不羞愧欲死也。前闻职在调护之列。未知金玉之音。终始一节否耶。李斯文翼升氏。自勇退之后。犹有难处之节。盖近世士大夫一出世路。进退不得任意。如桔槔之随人。亦可愍也。李征士敬叔氏。夙闻德业之盛。于今出处。何所定乎。欲因左右得通存问之礼而不敢也。惟祝益崇明德。为时自爱。

答丁君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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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便一札。获免浮沈。幸矣。而至又耑书远至。俯问存殁。感荷之极。不知所喩。因伏承腊天严沍。尊服履启居平胜。但审新除恩命。尚未辞免。以左右高尚之志。想必踧踖。而不能自安。且闻诸道路。有沥血之章。其于时事。凿凿中窾。固知大人君子虽于进退之节。守得一个难字。而忠愤之激。自有所不能已也。独恨穷乡跧伏者。无以得睹琅玕之章。以陨主父偃之泪也。两种惠物。尤出望外。至于药物。似是玉食之馀。山野之人得以尝之。不啻如登三清而饮玉屑也。春间欲就小白山一小庵。为数日留连之计。而计之入手未可知。距衡门亦不甚迩。将何以更得攀叙。以偿前日惜别之怀耶。年龄易失。衰病难排。临书不觉忡怅。

答丁君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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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意远讯忽至。始知小车之行。来驻近地。惊喜之至。不自定情。且许以追随下风。相与翺翔于灵岳。未知兄何所取于无似。而拂拭之至此耶。弟久欲为小白之游。而尚此未果。未知造物者揶揄之。以待兄脱去天弢。逍遥自得之日。而蹑其后也耶。纱冠前日所惠者。方在头上。又此见施。尤有以服高明不以猖披弃。使之从事于正衣冠尊瞻视之功。厚意何可忘也。但贫家本无长物。无以为报施之道。只诵韩文公赠子相好无时衰之句。而反复之也。膝下科庆。固是德门馀事。不足深贺。而贤者得路。岂不为国家之幸耶。

与丁君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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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叩山门。小车适出。归意虽促。犹以未接芝眉。为深恨。姑此暂时迟迟。但以惊起百日之眠为恐耳。惟樟猥以不肖之身。虚带职名。来访巢许之流。亦可笑也。

与丁君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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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承伻问。谓小车既已戒舝矣。因金谷便闻。今信宿休庵。深恨信息之阻。尚阙一候也。伏惟静居颐养。道履益胜。惟樟宿患风热之症。有时作苦。而不至于大段委顿。先令舍弟进候起居。从欲扶舁。致身于炼丹之地。更承玉屑之教也。此地有天登山凤停寺。其傍又有开目小刹。登之者有凌霄汉出宇宙之想。选胜之行。不及于此。则恐不得为尽天下之大观。以弟之陋。亦欲随蜡屐之后。逍遥物外。以涤尘土之襟。而犹未知高明进退之如何耳。

此土有李处士时善晋叔,金处士如万会一,金征士泰基安安。皆我同庚友。而亦不俗者也。闻以五月朔。会于陶山书院。而弟亦在约中。伏想左右来住近地。与此间士友。有神交之分。倘能一动行轩。与之有盍簪之乐。则岂不为千古胜事哉。

答丁君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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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公所赍来惠书。辗转留滞数日。而后得擎。伏想既已返旆。阙然无报。常以为恨。千万料外。贵奴京叔涉险道冒危境。来下千金之札。惊喜之馀。仍审霖热。道体循序益胜。但所遭之事。有关先世被诬不赀。以左右诚孝之至。其何以为怀耶。惟樟本以愦愦之甚。何幸见知于高明。而自谓高明之所以知我者。不过怜其朱愚而已。今以俯询之意思之。则虽以明者之听。有慊于知人之智。谓以惟樟为有所考据闻见之得。是左右于惟樟。初未尝知也。惭叹何极。别纸所擎。无足可观。而只以虚负眷厚。为恐少有呶呶。幸即閟之。勿挂他眼是望。两种仙味。一柄清风。感服盛意。无以为喩。马价木杖。闻失之水中。想神物不肯为茅屋之蓄。终乃学变化为龙也。贫家无物以报。以士人琴君颜操画本八幅仰呈。未知其画品之高下。而所摸者皆前代高尚之士。敢以为闲中寓赏之资。但恨未得并写先生癯鹤之姿。与之为九幅耳。

别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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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以僻乡孤陋。其于近代名贤事迹。全未有知。前冬偶叩仙扉。留连之次。获睹先大夫昏朝时处变之迹。默叹世变之无穷。而先城主至诚格天之实。亦可谓万世之师范也。谁谓不幸之说。又出于名卿之笔。伏想左右情事。不知所以为喩也。盖以两贤子孙言之。其改之之得与不改之失。相距悬绝。何者。天下无两是者。名卿之言虽甚可信。而岂若当日奏御文字出于自己者之为真实也。今之以删改为难云者。必以朱夫子论范忠宣刊碑事为左验。而此则有大不然者。欧公之文。本无可疑。忠宣特以私意曲见。不请于作者。而潜于成文之中。删刊要语。则宜朱子之不以为是也。若龙洲相公记事。固不可不谓之信笔。而撰出白沙,愚伏两贤所未尝言者。其或出于传闻之失。亦未可知。政院日记诸名公手录。若是其明白。则岂不为大可疑者乎。不可改而改。可改而不改。均于失中。恐不可以忠宣为戒也。若以为先世之作。不可追改。已成之文。后难容手。一向固执而刻之金石。编之剞劂。使天下后世。未免有龂龂之说。则其不幸。岂但在于左右而已也。伏见高明所与两家文字。委曲恳至。可通金石。见之者岂不戚然感动乎。况如海伯令公。实当世伟人。必不待他人之说。自有善处之道。而龙相子孙。违疑未决。当改未改。使其先世有修辞失实之累。则白璧微瑕之恨。有不胜言。而至于两家转成怨却。以归恨于大人君子。其得失何如也。在高明之道。当极力晓譬。犹未见听则亦已矣。惟当谨守圣代太史氏之所记。以待百世之定论而已。伏见诸公之议。以左右躬进辨明为言。为先之地。事无不可。而若高明之进退。异于恒人累辞召命。已涉未安。而至于事关先世。遽入修门。其与君亲一体之义。少似有间。迷昧之见。不能为高明为说也。龙相子孙。了简改本。无可疵议。虽能者。不可加减。况如弟椎鲁者。何敢措一辞于其间哉。樟资禀庸下。学识浅薄。环顾其中。未有一长可取。乃蒙走人千里。俯询曲折。使有所开陈。樟也如有一端所见。何敢靳惜于高明之下哉。祇是空空莫知所对。粗以一二区区之意。仰塞厚意。所谓稛载而来。垂橐而归者也。无任惭叹之至。

与丁君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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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通信后。不审尊神相起居。何似。前日所患瘇症。已得完复。而元气苏健。如常否。路远便断。无由获闻起居。寻常怅望。弟冬春间。长在忧患中。失所栖栖者数月矣。今才还顿而衰败日甚。疾病日增。似不得久留于此世。亦复任之而已。前教跋语。既承俯示之意。且更思之。则其病处甚多。略加檃括。而本来所见只如此。每改之。辄复生病。如以膏濯衣。其垢益甚。无可柰何。以此浅末文字。不足以为前辈发挥。不如毁灭之为愈也。至于末段。桐溪公一款。既承镌谕。当依教点化。而但鄙意桐溪其时已是名官。虽在远外。其于朝廷动静。未有不知之理。且细观其疏中之语。每以废妃杀弟为言者。各有所指。非若碑文中单举废母字而已也。若曰。为出置之论激之。而无所顾藉云尔。则其为桐溪地者。必不厌于心。而亦似不察桐溪疏本意。故妄以鄙意构呈。而实未知其得失之如何耳。

与丁君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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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因龙城官便。伏承兄下书。伏见笔画遒劲。辞语委备。仍想兄神气长旺。体候佳泰。灵春长茂。寿福无疆。奉贺之至。弟素以蒹葭之质。得厕长松之下。十馀年来。相与飞鸣颉颃于佳山美水之间。亦一奇矣。今则大命已穷。百病交攻。日是之离。亦将任之而已。病中倩草。不具。

答李晋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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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在逋窜中。久阙音信。只切瞻企之至。忽承先施之问。苏慰之馀。备审静居道履神相益福。弟夙患河鱼。今幸少苏。而馀症未已。伏枕呻吟。闷苦闷苦。急贤之日。枉及匪人。踧踖之至。不知所以为计。恭俟亲爱间。指教之惠。得免于颠沛之归。今兄以树功挽回之语加之。使之不徐其行。弟之平生所恃以为知己者。惟吾兄一人而已。今之所教如此。未知兄真以我为可以树立懋功。挽回世道。办得贤者事业耶。侯生所谓人固未易知。知人亦未易者。政为今日道也。至于索高之教。亦甚瞿然。非相爱之至。其虑之至此耶。但避是则为不顾己分。冒进滥受之归。其何以处之耶。探胜之行。常所耿耿者。而每以痘患为碍。今闻峡中已得干净云。欲于季秋间。扫万作行。但未知空空。箕山诸益。其能肯许否也。

答李晋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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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向中。伏承先施之问。备审清和。兄静中颐养神相。弟宿病沈绵之馀。为旧要所邀。作酒泉之行。至一旬而后返。百病交作。方服药度日。苦闷柰何。寒冈先生缛仪。实吾乡未遑之典。今自贵县发。固知如此大事。必有待而然。而春县今为文明之地。则为后学成肄业之所。实大人君子之事业也。但莫重斯文文字。托之匪人。则实有所未解者。以弟之椎。安敢犯血指汗颜之诮。而为士林之羞辱也哉。幸及时改图。俾无临时狼狈之患。至祝至祝。中路会晤之示深感。第空老尚未寄声。未知其能克谐否耶。自此如有顺便。则以来书之意。通谕伏计。

答李晋叔子见时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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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承情札。备审首夏清和。佥兄静中颐养万卫。太白名岳。实东方巨镇。而又在吾乡。其欲登临而纵观焉者。自少而老矣。犹未能摆脱俗缘。得以窥山门一步地。常以为恨。今兄诛茅结屋。为长往之计。东坡所谓此心飘然。已在太行之麓者。我之谓矣。所可恨者。古人有携手同归之语。以其惠好之至也。吾兄既得乐国。而欲专之。若穰侯之恶。纳诸侯客子者然。亦独何哉。虽然。太白山灵。必不取舍于人。欲得一片隙地。以从吾兄下风。未知其肯许我否。呵呵。秋冬之约。倾翘以俟。而但懑然迟之耳。

答李晋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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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儿还。伏承兄先施之问。因审新春。静履万福。感荷之馀。慰贺不置。但到此二首六身之年。衰败之状。彼此无异。未知此生将何从得接清仪也。空空老人。昨寄梅竹真四幅。盖用忽到窗前。疑是君之意也。挂诸坐隅。日夕相对。更无室远之叹。何幸何幸。惟祝保毖益卫。

答李晋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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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天寒威。伏惟兄道履神相俱胜。无任区区向往。弟昏倦日甚。精神气力销尽无馀。其能俯仰于此世。几何时耶。所幸者。两孙女既已成昏。此尚子平所以无意于人世者。更何有所望哉。吾乡不幸。士论携贰。势将两造于阙门之外。其见笑于大方之家甚矣。

与金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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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惟令监侍馀启居万福。上舍兄历路枉访。深感盛赐。第于其时。宿病犹苦。未能就止舍处更会。可胜叹仰。昨得泽畔消息。行吟之际。无恙可喜。知吾人有中路约会。至有念及之语。想与魑魅相伴。宜其有羡于漫浪之游。令人感泪也。弟平生不识音律。而嗜琴之癖。则有素矣。家贫不畜此物。盖将死焉。前承令公有一张素琴。幸惠我以偿宿愿。如何。老病之甚。不得近令公清标。如得令公之所尝抚翫者而抚翫之。则如得令公焉。会待令公一诺。将走伻负致。然不久当还故府耳。呵冻略草。惟祝慎寒益卫。

与金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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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承学士公过访。感幸之至。无以为喩。所恨者。古人有以言相赠送。若回,路二子是也。况学士公此行。方进诣论思之地。尊主庇民。此其时也。使我若有平生泾渭。则当竭其怀而罄其衷。以备贤者之采择。真所谓赠言之道也。柰何卤莽之甚。无所得于胸中。半日所陈。只是闲浪说话而已。其于赞襄辅弼之道。卒没没也。夫然后始知古诗所谓何以告之之语真有味也。惟祝保毖益卫。

答金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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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之裹饭馈人。雪夜之乘舟访友。实为千古奇事。令公之以梅竹真四幅。贲诸荜室者。其风流标致。方诸古人何如哉。但本非子桑安道之为人。而享此嘉贶者。不亦近于明月之暗投耶。呵呵。猥以七言古诗百五十有四字。尘秽视听。如此芜拙之语。听之者非吾令公。何敢出诸口哉。可笑可笑。

与金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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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联枕之幸。迨未能忘。两君西行。其已启程否。但闻京中痘气甚酷。窃为季君虑也。昨往虎院。获接空空子。知与枫井老人约以三月之望。为清凉之游。必欲与我辈同之。苍颜白发。左提右挈。祝融峯头。朗吟飞下。其气像何如也。虽不及于南岳之壮观。可庶几于商山之高致。未知左右以为如何。

与金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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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行录想已完定。幸令侍者。传写一通以示之。碣铭将托于何人耶。凡为先世求传后之文者。不但以一时文艺为重。当取其言之可信于后世者。以为不朽之资。盖既求之后。虽有不满人意者。不可改求于他人。所当审处者也。君则遽入清选。当今之世。舍渠其谁哉。但自其人思之。则骤之一字。岂非可惧者乎。想左右亦同此怀也。病中思情人甚苦。若非高明我顾。则自无相面之时。柰何。

与金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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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人心事。陆士衡叹逝赋尽之。所谓我思古人。实获我心者。真切语也。惟当未死之前。源源相会。以尽馀日。而日寒此酷。难可起动。四日之会。虽欲勉强。而势不可得。柰何。猥作下枝山主人。更无他念。东坡所谓若对青山谈世事。当须举白便浮君。真有味乎其言之也。若未及望间。难可出入。苦俟其时一会是企。适醉邻酒草此。不宣。

答金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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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询变礼。于古书无所考。近代名贤答问。或有可据处。而孤陋浅劣。本无闻得。其于盛问之意。未有奉塞。惭叹何极。盖以谬见推之。则本生家虽无兄弟之主丧者。而孙若曾玄。有可以为其后者。则虽在幼稚之岁。以其名主之。出继者因为摄主。似为得宜。若全无他子孙则已。虽出继他房。使其本生父母。归于无主之丧。实人情之所不忍为者。出继之后。如未及礼夺。则养育之恩虽重。而规以大谊。不得不还宗。既已启闻于君上。不可以私自更改。则仓卒之际。不及周旋。葬时姑为不书旁题。或以出继子承祀之意书之。以待后日呈该司还宗。然后从其实而改题。使其所生之亲。不至于绝后。未知如何。近见吾乡士友家。有当初处置失中。后来节节难处者多有之。甚可惧也。贵甥既已委身之后。从便退坐。累违朝命。似非道理。而出处行藏。自有定算。所谓君子之所为。小人固不识者非耶。樟昨恸菊老。今日又埋高坪从兄。心事悲苦。不能定情。后死者。当合为孤注以相会。少尽桑楡之乐。而各在病苦。末由遂意。恨叹柰何。

答金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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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承再度委问。感荷亡量。秋热尚酷。静履启居益泰。无任区区向往。以我衰门。获霑官名。荣幸何如。然无可得之路而得之。其于众怪人笑何。疏陈之教。甚合鄙意。盖以常调官论之。则有故未赴者。只待过限以递之。樟之所遭者。迥出常例。而终始含默。且无肃谢之礼。非但有偃蹇不恭之态。亦似有公然自当之状。节节未安。而谋诸傍人。所言多异同。盖中古儒者有如此者。而以我无似。不可援以为例也。本无定见者。未能固守其志。亦可笑也

答金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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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犹紧。谨问寓次。动止何如。樟自石村。月初又奔窜。方在江生浦。古语云。鸟兽不可与同群。此处则鸟兽亦无噍类。盖为所居山尺者所尽故也。将谁与为群哉。无聊之中。思念平日相从。同庚之友。其能生存者。只七人。乃作七同甲诗三百馀字。时或讽诵。以想像其为人。则少遣离索之怀。亦一助也。欲传书一件。以累高明而忙扰未暇。姑俟后便耳。

俗离山。平生愿游而不得者。若于栗峯往来之路。不甚绝远。则幸使栗丞。访问其近处。忌患有无。若未有可畏之势。两老提携作行。使栗丞供行资。未知如何。春间未成。则秋以为期亦可也。但恐老人人事。未可必。是可虑也。可笑。

答金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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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五日惠书。拜领后。即有龟潭之行。尚阙回复。常自愧叹。即问晩秋。启居何似。樟初十日。登程。柳正字钦若。以老人独行为虑。实从之。十二日得达丹丘。则丁老与其孙圣功及其门徒数人。方伫俟矣。得留二日。沿洄上下。亦孙兴公凝思幽岩朗咏长川气像也。独不与左右同之。何恨何恨。望日各解携。归路与闵鲁而张仲温。联辔作行。到鹤山下。留两日。以我汩没生涯。得效豪士风流。亦可笑也。

与金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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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凤之游。实老人胜会。而追思之。若一梦中事。不胜耿耿。别后起居安否奚似。柳丈又唱玉渊之会。非此老好朋之风。能有是哉。顷以此意夸示于空空老人。未知其无羡企否。昨者。丁君翊送人来。知其无恙可喜。而未见有会面之期。噫。此生已矣。安得复接玉雪清标耶。其公疏本。昨日之会。草草电过。归时忘未持来。恨恨。如有誊本。幸因便付示为望。昨见矮松老人书。方有子桑之忧。不胜悯恻。而犹未行裹饭之事。所谓愧古人而忸怩者此耶。

与金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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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扰返定否。死生存亡。亦人事之所不免。亦独何哉。当以达理者自处可也。

答李翼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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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冬有所请益。跽进小札。传之者迷错。卒未之透白。迨极怅仰之至。昨自叔氏兄所。获承十七日书。反复服玩。无异亲承警咳。仍审新元。道履益福。年尊德邵之日。犹且汲汲于硏书理性之功。深有如不及之意。其日新不已之美可见矣。如樟者。疾病缠身。丧败疚心。眼孔徒存。而精神已丧。无复有向人道者。前日所进文字。果有大段谬妄。即当财削檃括。而抱病残喘。未易躬进相议。只自恨叹。暮春间。欲作海邑温浴之行。庶有因缘拜晤之便。是企是企。

与李翼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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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樟白。德门不幸。丧祸稠叠。虽在平居之日。有难自制。况执事离群索居之中。其何以胜堪耶。所恃者。平生得力。定是今日所用。十分节哀。无以死伤生。千万伏祝。古人有千里命驾者。朱夫子之访南轩。不远千里之行。则湖岭相距。特一跬步地耳。自执事南来后。何尝一日不历历于长短之亭。而二年已过。足未蹑于行吟之地。亦独何哉。非徒衰病之为祟。亦缘诚意之浅薄。柰何柰何。惟望加飧自爱。以保千金之躯。更成后日面目。可胜言哉。可胜言哉。拨昏艰草。字不成行。不宣。

答李翼升辛巳五月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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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冬解携之后。弟病日渐沈绵。已至于十分不可救之地。无望更承德音。而所幸者。得承令季兄营救之力。逐日告急。右兄亦不胜其烦费矣。昨因风便。伏承千金之札。垂死之际。尤不胜其幸荷之情。仍审体候神相万福。所欲禀告者多矣。而病势到此。精神气力无以成緖。草草只此。

与张仲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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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闻兄为造物小儿所困。旋即痊安。一善禳千灾之语。此可验矣。即日仲春和煦。伏惟兄侍馀学履益福。惟樟迟暮之年。兼以索居。自分为下流之归。思欲从兄于寂寞之滨。得闻緖馀而不可得。只自竦惧。闻近处亲旧。因避疫多聚于鹤山下。近欲一者相访。因缘一敲仙扉。固是素愿。或中路相值。成一日之款。则尤是好事。未知兄意以为如何。

答金景晋启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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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因道征行。获承情讯。备审迎新膺福。儒者得路。士友相庆。所可恨者。骐骥盛壮之年。未免泥涂之辱。一命霑丐之日。又值桑楡之景。世间事类如是。窃为明时惜之。馀祝行李万卫。

与李天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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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兄南行。为虑多端。仍贵力得。知以马病回程。闻来不无塞翁之喜。盖此行乃祸福所关故也。樟为避暑调病。来在山寺。不得闻外间消息。不无闲中意味。再明当还巢。恐闹热犹夫前也。

与李应中嵩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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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会晤。亦人世扰扰中未易得之事。何幸如斯。别来。伏惟侍馀学履万福。昨日所教理一分殊之说。实是至理肯綮处。非区区浅见所可与论。亦非立谈之间容易说破。而窃窥其发问之意。则盖欲发其病而药之。以开我卤莽之胸也。以虚负盛意为耻。略言其端緖。盖西铭首句。既以乾坤为父母。则凡覆载之间。生生之类。无非同体。其所以为理一之义可见。而同体之中。贵贱亲疏各有品节之宜。此非所谓分殊者乎。盖理一者。未尝无其分之殊。而分之殊者。必自理一而推之也。朱夫子所谓同胞里面。便有理一分殊。吾与里面。亦便有理一分殊者。可谓说尽无馀蕴矣。鄙意有见于此。而稠人广坐之中。非但指陈开释之为难。以不韪之见。赌得傍人之嗤点。亦我辈之所当深避者。故不敢张皇辞说。而略开其一二。则尊兄之意。不以为然。而以归思忙迫。未及请益而别。追思耿耿。不能自已。浅陋之说。固知不容于明者之听。而不尽其说。则无以见其意。此孟子所谓不直则道不见者也。征士老兄西行后。连得音耗否。谢恩后有登对之举。则必有启沃之美。而未即闻知。不胜郁郁。幸有所闻。一言说破。千万之望。

答李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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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承惠复。仍审侍馀道履有相。无任倾慰之至。前书所陈。非是自己新得之见。只是先儒笺注之说。而当榻之际。未能毕其说。使吾兄致疑。亦弟之过也。伏见来书。不以为非是。始觉所言之不差也。但如此说话。近于世俗所谓打乖。与一二同志。从容商礭于寂寞之滨则可矣。自无心得之见。而赌得傍人之嗤点。亦道理之不当然者。岂因有戒祸之心而然哉。

答李君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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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因河上。得千金之札。何慰如之。信后数日。不审侍馀道履何似。不任冲怅。惟樟丧败馀生。神气苏索。全不识四到时节。有何一分在世情味乎。不腆鄙诗。置之相忘之域。久矣。贤者何以记得而辱和之。宠赐光曜至此乎。虽百朋之锡。无以加此。但时有过情之语。甚不敢当。只自赪面而已。柏梁体二首。以蠡测之见。固不敢窥闯其浅深。而昨与金逸少甫论之。则直以传后许之少也。岂是妄誉。以求人之悦己者哉。但于鄙意不能无可疑者。其中种竹诗。正是贤者超然独得处。以诗人藻绘之思观之。可谓风骚之隽永。艺苑之禁脔。而若左右之志趣意向。不但以一节小技自处。我辈之所期待者。亦不甚轻。而今此词中。不能无有我自私之态。而少谦虚进善之美。何者。天下之义理无穷。而吾心之知识有限。故古之人不徒恃一己之长。而必思有以来天下之善。若曰。吾乃已知己能。他人不与焉云尔。则其与舜之好问。禹之拜昌。其气像何如也。贵诗所谓我植我竹。不要他人等语。隐然有𫍙𫍙之色。虽有至论格说。使莫敢干诸吾事焉。推此心以往。恐有妨于进德修业之地。而傲然自圣。悍然不顾之态。略自呈露于数字之中。此非但言语之失而已也。或者以为游戏翰墨之语。非其至者。愚则以为为此言者。亦非知言者也。君子之一言一动。莫不由中而出。见乎外动乎四体。而曰非本心也。是心自心。言行自言行。内外分为二体。而不相管摄。天下岂有外稷下而内洙泗者哉。又有一得于愚者之虑。不能自隐于相爱之间。盖贤者既已发轫于日新之大业。而又以曹谢沈宋为意。则未知自己向里之事为主乎。抑曹谢沈宋之事为主乎。和顺之德既积于中。则英华之发自见于外。此君子之所以不期于文。而为文之至者也。若先有心于文人之文。则其于实地工夫。似有两用其心。而恐有犯于致远。恐泥之戒如何。老人近日粗得神思稍安之时。得老先生集书类卷读之。惜乎。未及年龄不甚衰老之日。而加工于此书也。噫。和诗当依教。而非但吟咏非其时。精神瞀塞。不成一字。姑俟后日。

答李君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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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后。消息杳然。瞻企不置。忽此意外。得承情问。指教甚悉。无异对面晤语。苏慰十分。因审薄寒。旅况佳胜。更入玉堂。从容启沃。平生抱负。政今日所用。何慰如斯。如我无似。山野职耳。更沾恩光。惶恐失措。恐左右为时重人。言及于当路。致有此狼狈耶。前者以身病之重。末由谢恩。至今思之。不胜陨越。今者又有此事。臣子之分。不可终始退坐。况以我寒微之緖。一朝起家。至于五马之荣。光生闾里。泽及先代。岂无荣幸之心哉。但平生素无一善之可取。而垂死之年。乃以虚名。误我君父。超资越序。宠擢至此。虽以才德贤达之士。有不敢承当者。乃以空空无实之人。强颜而自任焉。则人之讥笑。有不胜言。此所以趑趄而不敢前者也。且今犬马之齿。已过限年。冒昧赴任。实所不敢。若曰。此人非常调之比。不可以限年之法。拘之云尔。则其为不敢当之实。尤倍于前所云云。将何以处之也。伏想高明为不肖者。必有审思而预料者矣。以十分是当之道。见教为望。呈状欲起草送之。而未审规例姑阙焉。幸尊为我书呈。而其大意不过曰本以抱病之人。长在呻吟中。不能起动。今年又六十七岁。已过守令限年之法。不敢冒昧赴任云云耳。如何。万万非笔所既。

答李君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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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前里中人来。传千金之札。如得隔世面目。慰豁亡量。岁翻谨惟彩戏之馀。政履万福。区区瞻向。所寄游山录及歌行。读之万遍。万二千峯。来入吾目中。犹胜于冒垂堂而穿蜡屐。何幸何幸。僭以小序续其后。且有拙赓。而贵稿。如所戒送于箕山。早晩必登彻矣。河润之誉。远迩俱称之。将见羊公之石。不独专美于前。但造物不舍。恐未久于枳棘之栖。柰何。逸少未免见罢。非但在渠无供世之具。亦不无所以致败之由。范文正公家书。岂非居官者惕念处也。惟祝上养下牧懋加崇深。

答李君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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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陶山之行。初欲邀松月老人。与之同处数日。因与左提右挈。寻幽逐闲。直访寂寞之滨。以成数夜之稳。计非不切。而松老病不出山。又闻洪氏孙女病报。万念归虚。瞻望高栖。有若绝境。更何有攀叙之望乎。舅氏碣记。每承郑重之教。深感为外党眷眷不已之意。所未可知者。当今之时。文学如令公。重望如令公。见信于后世如令公者。乃不欲下手于其间。而使衰败卤莽者。代大匠斲。以之轻其事而见笑于人。此则愚之所未可知者也。事系亲懿。犹不能自已。又为箕山老人所强迫。方欲草稿而就质于高明。然后试可挂诸人眼。故书送一通。幸望详细勘破。如可润色窜修。则一一指示。使之改正。如不可改正。则置之不论。亦其宜也。平生所与相好者。惟一金空老也。忽焉失之。此中𨂙𨂙之状。何可胜言。

答白上舍震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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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樟白。德门不幸。伯季两尊侍。相继捐馆舍。承讣惊怛。不能已已。即日首夏。伏惟尊服履起居何似。春初。伏承兄委书。且有俯询之意。即当奉谢。而惟樟素于礼学盲聋。且鄙家亦有此变。未有定议。难于所答。已过数月。阙然久未报。寻常愧负。盖近日所争练服。以成服之日为主云者。以朱子答曾无疑之问为右券。而细观朱子之说。与此事少有不同者。朱书既以闻讣为言。则似非亲执遭丧者。必出在他处。随后闻讣。而闻讣之后。又不即成服。至有太晩之失。则自丧出至成服。其所阙略多矣。及其初期而遽除之。则似不无短丧之嫌。朱夫子之教以成服后月日实数为节。真是不易之论。若近日疠疫中遭变者。迫于水火之中。虽未能一一尽节。而凡所着所服所带者。全是丧人模㨾。与在外闻讣成服太晩者。似有间隔。今者一以朱子之说为证据。而必以成服之日为节。未知何如也。迷侄等亦于上年五月遭丧。至八月始得成服。而鄙见如是。故将以当日行事。事非经据。亦甚未安。即闻翼升兄才得放归。数日后似有及门之便。欲以此意相议。未知所论之何如耳。各在衰老之日。未有团会之便。临纸不觉冲怅。惟祝节哀自慰。以副亲旧之望。惟樟但有一子而早死。无子有女息。才得成长。数月前以时患陨命。惨痛不忍言。

与柳仁瑞宜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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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昨恭承枉顾之惠。感荷之至。而适在悲扰中。未尽素蕴。迨极怅仰。即日履端。伏惟尊道体起居益胜。无任区区瞻向。惟樟丧祸馀生。又得新年岁月。悲感塡胸。不自定情。家间丧败。一至于此。其间当有变通节目。而孤陋之极。无所考据。略举大段难处者。仰质高明。伏乞指示定论。使之得免于大谬是望。盖亡兄再期。在从叔母即亡兄所后亲葬前。行祭易服等事。何以为之。或云当其讳辰。略具馔品。若告事之仪。而不备祭礼。待叔母葬后。得行正祭。此说得失何如。若然则讳辰之后。祥祭以前。其间朝夕上食。亦可拟三年之内。一体行之否。祥祭虽退行。而禫则必用间一月之制耶。孤侄所常着者。当用何服耶礼曰。斩衰之葛。当齐衰之麻云。故使之间相服之。未知其无悖于理否。此等节文。必有先贤已定之论。而愚陋者无所见识。敢此烦达。当躬进请益。兼谢厚眷。而自七八日前。重患感伤。苦苦度日。末由起动。敢此替告。愧悚之至。

答柳仁瑞,茂叔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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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擎小札。幸得关听。旋赐手滋。俯问缱绻。感荷之至。因审穷阴。佥道体起居益胜。奉慰不置。惟樟趋朝未久。旋即还乡。固知道理之不可。而老病朽败之身。常以生行死归为虑。不计分义之所在。其触犯论者之谈锋。久矣。归时访丁君翊于其第。成数日之款。得闻长者馀论。亦一快事。教官兄弟从容相会。细闻疏事。想今已入启。而犹未知结落之如何耳。湖儒来到。有日。疏文请于权正郞重经。而似欠十分痛快云矣。近来朝家多事。推鞫方设。未知如何出场。而北报又至。以西北两道借路为言。国家虞危至于如此。漆室之忧。不容言喩。跋涉之馀。百病交作。颓卧度日。姑俟筋骨少苏。一进以候。

答金秋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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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病屏居。没没度日。地不过一舍之近。而久绝声闻。晩暮人事。只自伤心。料表族孙来传千金之札。奉玩来。恍如亲承德宇。何幸如斯。仍审腊寒。尊体候动止益福。第下诱之意。有非无似者所敢承当。踧踖之至。窃欲以子贡之警陈子禽者。奉禀于左右。而恐惧不敢。至于为贺不恨之教。傥非眷爱之深。训诲之至。能有此耶。感叹之极。不知所喩。召命叠降。伏想不俟之行。必在迩日。日寒此酷。深用驰情。别捡老兄。左提右挈。而升本朝。今又好供卯申。官虽卑。亦已荣矣。澹岩学士。真得吏隐风流。日与骚人韵士。对垒酣战。盛山之作。为士林所传诵。可谓盛矣。而独无一首相思之作。及于寂寞之滨。自不无瞻企之怀。伏承尊教。亦同此意。使则也闻之。必大笑之矣且闻族孙之语。知左右有来访屏院之意。嗟呼。使此事早图之。则成一会于静散之地。有何所难。而今则已无及矣。只俟高明。成功谢事之年。以偿此恨。而恐人事有不如意者矣。伏祝冒寒跋涉。行李益卫。立朝謇謇。以副朝野之望。

答柳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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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大会于吾土地。凡为同志者。孰不闻风响应。与闻緖论哉。况承专价之招。尤用踧踖之至。惟樟自昨日。重患感冒。达夜苦苦。无由致身于多士之后。平生之恨。孰大于斯。第有区区私虑。以身未进参之。故含默不言。则亦有愧于同声之义。兹敢细陈情素。伏乞高明恕谅焉。斯文不幸。变怪百出。彼之所以自处者。一至于此。则既不可以威令。又不可以化服。其在吾党。实无善处之道。未知会中之议。出于何场耶。尺闻诸议必以复安为正。虽百进百败。势不可已。鄙意窃以为未安。凡尊贤尚德。实出于诚心。故有其诚则有其神。无其诚则无其神。其可驱迫而为之哉。彼辈不但无诚心而已。侮辱之驱逐之。无所不至。则虽能强使之尊奉。先贤在天之灵。其肯顾歆于不屑之地哉。事之不以诚心。享之不以其道。则其所以尸而祝之者亦伪耳。况前日撤位之变。亦安知不出于后日也。且闻诸意。并与老先生之位。移于他所。此实出于君子乱邦不居之义也。但有不可不虑者。彼辈虽无士夫之实。而尚有士夫之名。目见俎豆之地。一朝毁撤。犹以见绝于君子为深耻。相与极力角斗。则其事之未安。有不可胜言。至于既撤之后。私自以为复设之举。则烦黩之失。自我辈发之。岂非不幸哉。且闻以为此辈。不可以常道责之。当告诸方伯。以为痛治之地。此亦未安。士林自有士林之罚。不必借手于官家。以治其罪。以我章甫之身。奔走于簿牒之地。含血喷人。其口先污。古之圣人其于待恶人之道。不恶而严。孔子之于孺悲。孟子之于王驩。与之拒绝而已。亦何尝资人之力。以为必胜之地哉。鄙意以为先贤道德。百世不磨。公论之定。自有其时。我辈今日之事。不出于诵其诗读其书。以待后世之子云。不必急急于畏垒之事。以与彼龂龂也。惟彼不逞之辈。不顾义理。不恤公议。其设心行事。无异于夷狄禽兽。则吾之所以待之者。不过于绝之而已。岂可与之较是非论得失于其间哉。或者以为既撤之后。听其所为。而不即崇奉。则正中彼辈之欲。为可耻也。愚意亦有所未解者。君子之行事。当观义理之可否而已。岂以胜负为意哉。当初设立之际。事变之来。不可预知。及其乖张之后。执一而不通。益致事机之狼狈。恐非合权适道之意也。而况不以彼辈之所为为可而从之也。以其无足与较而置之。则夫焉有可耻者哉。此与已上所论诸说。宽严不敌。而安知其严者不严。而至宽之中。有至严存焉乎。吾兄年德俱尊。为士林所推重。伏乞从长善处。以压众望。不胜幸甚。病中心事无聊。敢以耿耿者。献焉。若佥贤之意。已有一定之见。与鄙意不合。则此书可废也。

与金景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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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马行色。俨然辱临于陋巷之中。所赐孰大焉。迨极感仰。惟樟矮屋蓬窗。值此暑节。如在炊甑。难过一日。柰何。贵官公债。过期不偿。不胜未安。而家无长物。以前日持赠雄剑一口呈似。幸备公家军器之缺。以免逋负之数。如何。噫。老矣此身。无复崆峒之志。使此物还为偿债之用。浩笑浩笑。欲书晦庵文抄。为暮年温理之资。纸一束墨一丁下惠。伏望。

与金景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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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惟雪寒。侍馀闲况万福。子妇无挠解娩。良幸。但所得非所望。将谁与我共此玄文者。偶得冲斋稿读之。至其答诚之书。可见其行乎患难之意。足以发千古之一慨也。

拟与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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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病年来。未得从事于一乡衿佩之后。而惟是欲得磨砻切磋之益。盖其素所蓄积。不以老病无能而有所自沮也。昨者。家侄缘事入府。其还备传清斋丽泽之乐。令人苏快十分。但闻佥贤以苟且近利之事。干请于官家。闻来不能无忧。盖官家之所以优礼于校任者。以其居首善之地。行古人之道也。澹台灭明非公事。未尝至于偃之室。其与佥贤之自取人之财物。使官家自成文案者。其得失何如也。及城主少有难色。则同任一员以为某也之穷可恕。其为人谋之美可服。而但君子之所以异乎人者。以其固守其穷也。若不堪于穷。而冒耻犯义。则与穷斯滥之小人。何异哉。曾子曰。君子之爱人也以德。小人之爱人也以姑息。佥贤之所以爱人者。恐或其未尽出于德意也。盖人各有所见。得失是非。皆在当人之身。非人之所能与论也。今佥尊居一府重地。衣缝掖冠章甫。通刺于官门曰。乡校斋任云尔。而所言不过利己之事。则其贻累于重地何如也。既往之失。虽不可追。将来之善。庶可以勉。佥尊俱是好家门。且早有文学之誉。其自处固不可没没。而一念之差。便有不满人意者。甚可惧也。鄙人之所以出此言。正欲自附于崔州平之勤攻吾过。使有玉成之美也。岂是使佥贤不安于位。而成一场之风浪乎。

答李时征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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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后恋苦。得书为慰。因审做馀调履佳泰。尤庸喜庆。老人少无向减之势。毕竟就木而迺已。亦且柰何。凡人之为学。多在于年少之日。至二三十后。为世事俗务所掣。则鲜不解弛。虽有志于为学。因缘迁就。遂至于枯落者多矣。独君谢脱冗务。翩然高举。焚膏油而继晷。恒矻矻而穷年。求之此世。鲜有其比。何其伟哉。第于鄙意有所未衋者。何者。盖科举之业。世所称俗学。而亦不可不务。国家之取人。吾身之荣达。都在于此。舍此则无他道故也。故朱夫子于苏学。极力排攻。而至于科举之际。为子弟谋之则曰。苏文不可不见。此可见矣。君于小科之业。非是才能之不足。特时而已。至于騈俪之文。对策之作。必加积年攻苦。然后可入程式。未知其自许何如。若曰。吾欲止于文章而已。进取非吾所急云尔。则文章之为贵。其与义理之文何如也。鄙意庄马之文。若比于经传。则自有得失。古语曰。弃却甜桃树。巡山觅醋梨。恐君不审于取舍。敢及之。可笑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