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宪宗/十一年/十一月

十一月

11月1日

行都承旨权大肯〈坐〉。左承旨金公铉〈坐直〉。右承旨李经在〈坐直〉。左副承旨洪永圭〈坐〉。右副承旨徐宪淳〈坐〉。分承旨朴齐宪〈未肃拜〉。同副承旨赵道淳〈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教寅〈仕〉赵然兴〈仕直〉。事变假注书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还内后，药房、内阁、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洪永圭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赵道淳启曰，来初五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李经在启曰，大司宪洪学渊，执义林肯洙，掌令申佐模，持平崔虎文、李晋烨呈辞，掌令申泰运未肃拜，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赵道淳曰，侍卫军兵毛具，从便为之。

○传于徐宪淳曰，右副承旨，驰诣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金公铉曰，召对为之。

○以江原监司徐英淳状启，歙谷等邑人命渰死，民家失火事，传于赵道淳曰，人命渰死，民家失火，俱极惊惨，元恤典外，别加顾助，渰死人如有生前身还布，并荡减，被烧民家结构奠接之方，庙堂并措辞，分付。

○假注书李教寅书启，臣于本月初一日辰时量，以外南山植木摘奸事，敬奉圣教，出崇礼门，至南关王庙，主山及案山植木处，看审是白乎则，松橡郁密是白遣，自青鹤亭至旧失火处，面面周审，则老木稚株，丛匝茂盛是白遣，自典牲署后面至冷井洞，大木参差，拥盖一山是白遣，下诣南坛看审，则坛砌、门，并无圮伤处，而主山及案山，树不甚盛是白遣，自文岘至梨泰院后麓水阁岘，则土性瘠确，略有稚松是白遣，前至马石桥，则林松蒙翳是白遣，汉江坛看审，则亦为无頉是白遣，自雁峰伏兵岘至画景谷，则树木茂密是白遣，由斗湖而诣司寒坛看审，则亦为无頉是白遣，自舞鹤峰所经外南山诸处，一一看审是白乎则，别无斫痕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大肯，以吏曹言启曰，今朔为始，当为储窠，而若出郡守以上窠，则京职中可拟之人，每患苟艰，虽非启请邑，限都政前，以限满守令，勿拘纯望，通瀜备拟，以为次次迁转之地，而虽值口传政事之时，亦为一体举行，便成近例，今亦依此为之，何如？传曰，允。

○洪永圭，以奎章阁言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朔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道淳，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技放，而景慕宫冬享大祭斋戒相值，不得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乙巳十一月初一日辰时，上诣仁政殿月台。景慕宫冬享大祭亲传香入侍时，行都承旨权大肯，左承旨金公铉，右承旨李经在，左副承旨洪永圭，右副承旨徐宪淳，同副承旨赵道淳，假注书李教寅、赵然兴，记事官洪祐命、金炳云，检校直阁郑㝡朝、尹定铉，检校待教李㘾、赵凤夏，待教洪淳穆，以次侍立。时至，通礼跪启请外辨，上具翼善冠、衮龙袍，乘舆出宣化门。药房提调金兴根，副提调徐宪淳等进前奏曰，侵早劳动，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由协阳门、肃章门，入仁政门，诣仁政殿月台。通礼跪启请降舆，上降舆，通礼前导就褥位南向立，引仪引献官兴完君晸应，进诣褥位之左。通礼跪启请跪。上跪，香室官员，奉香祝授永圭，永圭东向跪进，上受香祝，以授晸应，晸应跪受兴。通礼跪启请兴，上兴，通礼前导就阶下祗送位西向立，晸应奉香祝，由正路出。通礼跪启请鞠躬。上鞠躬，香祝过后，通礼跪启请平身，上平身，入幕次后，问安勿为之事，下教。通礼跪启请出次乘舆。上乘舆，出仁政门由肃章门，入协阳门，命出标信解严。由宣化门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乙巳十一月初一日申时，上御重熙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金公铉，检校直阁尹定铉，侍读官朴商寿，检讨官严锡鼎，假注书赵然兴，记事官洪祐命、金炳云，各持《纲目》第十四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开卷，命上番读之。商寿读自窦氏宗族，至居五原界。上曰，止之，文义陈之。商寿曰，和帝之于清河王，赐赉之至于充牣其第，夫清河王，以王室之至亲，且有恭孝之行，畏慎之美，故有是恩赐之笃至，而亦能终保其宠禄也。汉之梁孝王，则不如清河王之谨慎，故竟不得全保终始，可胜惜哉。盖赏赐，即所以劝有善而酬其劳者也。韩昭侯之言曰，明主爱一嚬一笑，以弊袴之微，而亦必待有功，此可见功懋赏而赏不滥之意也。于此等处，推类以究，则亦有旨意之可取。伏愿如是澄省焉。上曰，清河王庆，谁也？锡鼎曰，和帝之兄，而曾为太子者也。上曰，以太子而见废者乎？锡鼎曰，然矣。上曰，清河王庆固贤矣。锡鼎曰，非有失德而见废也。上曰，汉宗室诸王中，东平王苍最贤矣。锡鼎曰，然矣。商寿曰，为善最乐之语，可知其最贤矣。定铉曰，清河王之子祜，竟得承统，是安帝矣。上曰，昭烈，谁之子也？商寿曰，景帝子中山靖王之后也。定铉曰，光武亦景帝子长沙定王之后也。上曰，然矣。上曰，汉中，何地乎？商寿曰，即西蜀之郡也。锡鼎曰，在蜀地，而距成都则远矣。上曰，然矣。上曰，户曹即户吏乎？锡鼎曰，然矣。上曰，李郃事诚美矣。太守固遣之，而故为迟留，太守之见识，反不如李郃也。锡鼎曰，然矣。定铉曰，欲其迟留，故所以自请而行也。商寿曰，李郃诚善人，而东汉之名臣李固，即其子也。上曰，窦宪极凶悖，多害善类，至于谋逆，罪不下于王莽，和帝若不早知其恶而除之，则王莽事，更出于窦宪矣。锡鼎曰，然矣。上曰，扶风，何地也？锡鼎曰，扶风即长安地也。商寿曰，即汉之三辅也。公铉曰，扶风与冯翊、京兆，即三辅也。如我国之畿辅矣。上曰，弘农有太守乎？公铉曰，然矣。上曰，京兆尹即我朝汉城尹乎？商寿曰，然而少异矣。上曰，汉城府扁额，亦以京兆府书之矣。定铉曰，然矣。上曰，京兆始于汉时乎？定铉曰，然矣。上曰，彪音为滮矣。锡鼎曰，然矣。上曰，梁王畅之祠祭求福，何也？商寿曰，酷信左道之致也。上曰，太尉，其时相臣乎？商寿曰，然矣。太尉、司空、司徒，为三公矣。上曰，司马改为太尉乎？锡鼎曰，然矣。而太尉始于周勃矣。上曰，然矣。上命下番读之，锡鼎读自六年春正月，至寇钞以去。上曰，止之，文义陈之。锡鼎曰，和帝于刘恺之让侯于弟宪事，不听有司之请，乃用贾逵之言，听宪嗣爵，征恺为郞，固出于贾逵之引孔子所称能以礼让，于为国乎何有之言，然亦可见和帝以让敦俗之政矣。盖让之为道，即四端之一，而以帝尧之圣，必以克让美其德，且《大学》曰，一家让一国兴让，夫一国兴于让，而国之不治者，未之有也。伏愿殿下，于克让之道，深加省察，虽以上圣之姿，无耻下问之道，于以措之政令之间，则上自朝廷，下至万民，亦莫不兴于让矣，曷不休哉？上曰，礼让之让字，何义乎？锡鼎曰，孟子曰，辞让之心，礼之端也。《大学》曰，一家让一国兴让，盖礼为体，而让为用也。上曰，恭怀太后，始为二字谥乎？锡鼎曰，光烈明德，皆以二字谥也。上曰，皇后二字之谥，自光烈始矣。公铉曰，有定陶太后，而此则因国名而为号矣。上曰，光烈事载于上篇，明帝时乎？锡鼎曰，然矣。上曰，章德皇后，是窦后乎？锡鼎曰，然矣。上曰，陵号二字，自显节陵始乎？商寿曰，然矣。上曰，显节陵即是明帝陵乎？锡鼎曰，然矣。上曰，汉高陵即长陵，而章陵即光武陵矣。上曰，明帝梦先帝先后而上陵矣。定铉曰，其时甘露降于陵树，孝感所致矣。上曰，《羹墙录》亦有类此事，遂有陵行之举，而予曾讲之，未详其在于何时也。锡鼎曰，伊时臣亦侍讲，而今未能记得矣。上命参赞官读之，公铉读自十三年春正月，至宦者封侯，自此始。上曰，止之，文义陈之。公铉曰，《纲目》一书，即朱夫子所以继《春秋》而修之，自周威烈王，止后周显德六年，上下一千三百馀年之间，圣帝明王治法政谟，名臣硕辅绳纠辅弼，无不俱载，而乱臣贼子，亦莫不书，历代之治乱污隆，实为后世人主之龟鉴也。善者固宜书之，以为后世师法，而其不善者，从又贬之，亦所以垂戒者深矣。是以帝王致治之道，莫如鉴法前代，殿下亦宜今日行一善事，较之古昔，明日又如之，常常不已，渐渍积久，以至一日所行，尽合于善，则不期于善，而自底于好善，又何尧、舜之不若也？伏愿澄省焉。上曰，东观，何处也？商寿曰，藏书籍之阁也。若石渠兰台之类矣。上曰，诏举孝廉，何也？锡鼎曰，汉举孝廉若乡贡，而即贤良方正科之类矣。上曰，我朝亦有之乎？定铉曰，山林抄选及道荐，亦此意也。上曰，邓皇后之贤亦盛矣。锡鼎曰，汉之马、邓，皆称贤后也。上曰，观此邓后行迹，其贤尤可知矣。公铉曰，衣与阴后同色者，即时解易，若并时进见，则不敢正坐离立，此皆事上敬畏之懿范也。上曰，帝如章陵，即诣光武陵也。定铉曰，然矣。上曰，四亲庙，谁庙也？商寿曰，光武以上四世之庙也。公铉曰，即南顿令钦以上四世庙，立在于舂陵矣。定铉曰，光武中兴，上承元帝之统，故为私亲，别立四世庙矣。公铉曰，光武不追尊私亲，只立四庙，可谓知礼，是以礼家，亦多称美者矣。定铉曰，情礼两尽矣。上曰，然矣。上命阁臣读之，定铉读自十五年夏四月，至冬月乃断从之。上曰，止之，文义陈之。定铉曰，东汉立博士，十有四家，和帝幸东观，召见诸儒相难，安帝初举隐逸选博士，皆在今日所讲之内，此可见东汉经术，后世莫可及矣。我殿下，日赐召对，发问论难，至于夜分，臣不胜钦仰万万，而在外儒贤，别加招延，使之出入经筵，其于启沃开发之道，大有所益。伏望体念焉。上曰，隐逸即山林之士乎？定铉曰，然矣。上曰，诏举隐逸选博士，是谁所诏也？定铉曰，孝、安登极之初，太后因樊准疏，而有此诏也。上曰，汉朝右文之治，莫如明帝，如李躬为三老，桓荣为五更，皆盛举也。商寿曰，然矣。上曰，诏检敕邓氏宾客者善矣。上曰，司隶校尉，何官也？商寿曰，如我国之司宪府也。上曰，是纠察之职矣。上曰，此诏谁所命也？锡鼎曰，邓后临朝所命也。上曰，邓后果贤矣。定铉曰，然矣。上曰，邓后虽贤，似不及马后之贤矣。定铉曰，然矣。检敕邓氏，犹不如马后之检敕马氏矣。公铉曰，东汉皇后，马、邓为匹美矣。上曰，然矣。上曰，殇帝在位才二岁乎？公铉曰，其实在位八个月也。公铉曰，光武至和帝皆贤明，而此以下，或短祚或暗弱，至于桓、灵时，党锢天下名流，故汉室陵夷，终以倾覆矣。定铉曰，诸葛武侯出师表云，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公铉曰，天不可独运，春夏开物，秋冬成物，人君之政治，与天同功，必得贤臣硕辅，然后国家治矣。贤臣硕辅，岂可自荐而自衒也？昔百里奚，愚于虞而智于秦，是待贤君而为用也，知臣莫如君，惟在人君知其贤而举用也，盖治化之污隆，实系良臣之用舍矣。上曰，然矣。上曰，安帝以下，何帝乎？商寿曰，顺帝及冲、质、桓、灵、献也。上曰，质字，何义也？商寿曰，即本质之质字矣。上曰，汉以后何代也？商寿曰，三国、两晋及宋、齐、梁、陈、隋也。公铉曰，历代之统序，在《纲目》首卷矣。上曰，《纲目》朱子所纂，而《资治通鉴》，司马光所撰乎？定铉曰，然矣。上曰，果有诸葛入寇之说乎？定铉曰，然矣。上曰，司马光何以谬见至此乎？公铉曰，司马光是晋之后裔也，故以统与魏，为晋之地云，而以司马光之贤，岂或如是？盖以魏据中原，故仍与正统，致此误见义理矣。上曰，晋之继统可也，而帝魏则非矣。公铉曰，《纲目》专主笔法，继《春秋》而作者，故书晋征士陶潜卒，张承业宦官也，而特书河东节度使张承业卒，又书莽大夫杨雄死，此皆史笔之褒贬也。上曰，然矣。定铉曰，《资治通鉴》，非但帝魏寇蜀，至武氏易唐为周，废中宗而置房州，《通鉴》亦以武氏年号纪之，《纲目》则大书中宗年号，而年年以帝在房州书之，此本范祖禹《唐鉴》书法，而朱子从之矣。以蜀汉为正统，始于习凿齿汉晋《春秋》，其书虽不传，其说尚可考，凿齿以晋人，而言之如此，则公论之在于人心可知矣。上曰，习凿齿之说在于何书乎？定铉曰，在《晋书本传》矣。公铉曰，唐杜诗云，蜀主窥吴幸三峡，崩年亦在永安宫，谓幸谓崩，皆与正统，以此观之，唐时亦以蜀汉为正统矣。上曰，《大学衍义》悬吐，何当讫功乎？定铉曰，臣今日就直而见之，旬前当讫功矣。上曰，唐板三件乎？定铉曰，合常板为三件矣。上曰，三件中一件，间已讫功乎？定铉曰，三件一齐悬吐，当同为讫功矣。上曰，《衍义补》匣册乎？定铉曰，唐板有匣册，而常板则无矣。上曰，《衍义》悬吐后，专秩入之，《衍义补》则随悬吐随入之，可也。定铉曰，谨当如下教矣。上掩卷，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1月2日

行都承旨权大肯〈病〉。左承旨金公铉〈坐〉。右承旨李经在〈坐直〉。左副承旨洪永圭〈病〉。右副承旨徐宪淳〈病〉。分承旨朴齐宪〈未肃拜〉。同副承旨赵道淳〈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教寅〈仕直〉赵然兴〈仕〉。事变假注书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公铉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经在启曰，合辞许久阙启，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公铉启曰，左副承旨洪永圭，右副承旨徐宪淳，同副承旨赵道淳，今日不为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咸镜道观察使兪星焕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李经在启曰，即者，检阅金炳云，以其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即者，检阅李承圭、李承益、洪祐命，谓有馆规，陈疏径出，原疏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并即牌招，推移入直，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经在曰，咸镜监司留待。

○传于李经在曰，咸镜监司入侍。

○李经在启曰，大司宪洪学渊，执义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运，持平崔虎文、李晋烨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宋持养，献纳朴敩默，正言尹行谟、柳晏，执义林肯洙，掌令申佐模、申泰运，持平崔虎文、李晋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经在曰，只推。

○以左副承旨洪永圭，右副承旨徐宪淳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道淳曰，只推。

○以检阅李承圭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道淳曰，只推。

○以忠清监司姜时永状启，鲁城县民家失火事，传于赵道淳曰，闻甚矜恻，元恤典外，别加顾助，结构奠接之方，庙堂措辞，分付。

○赵道淳启曰，忠清兵使李宜植，移拜济州防御使，有除朝辞赴任之命矣，密符则以前所受仍佩，谕书则安宝，使院吏赍传，何如？传曰，允。

○礼曹，今十一月二十四日冬至朝贺时应行节目，参考前例磨炼为白去乎，依此举行，何如？判付启，权停为良如教。

○赵道淳，以备边司言启曰，全罗监司金景善，今已个满矣，其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何如？传曰，允。

○金公铉启曰，吏曹判书金兴根，参判金箕晩，参议赵在庆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参议只推，一体牌招。

○金公铉，以吏曹言启曰，新除授梁山郡守金建铢呈状内，矣身亲病猝重，万无离侧赴任之望，即速入启递改云，其亲病既如是，则有难强令往赴，改差，何如？传曰，允。

○赵道淳，以兵曹言启曰，五卫将金沂有，忠壮卫将沈钥，俱以病难供职，呈状乞递，五卫将金鲁璜，除授在外，上来无期云，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兵曹言启曰，禁军来春夏等都试，因政府及本曹有故，不得设行，今已过时矣，在前如此之时，有仍停都试，代行禄试射之例，今亦依此举行，何如？传曰，允。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吴一善，以摠戎中军，本营诸将官射会监试事，禁卫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教咸镜监司兪星焕书，王若曰，距京师八百馀里，素称北方之强，俾按察二十三州，特出上心之简。穷发其地，方面有人。眷玆东国藩屏，最重北门锁钥。丰沛之山川依旧，圣朝肇基，关塞之呼吸直通，远人交市。俗习专尚强悍，夸其弓马之才，民生荐经歉荒，重以参貂之弊。惟卿，杞溪名阀，文翼肖孙。居家馀事文章，聪明强记，立朝绰有条理，慎重寡言。持斧湖南，皆畏直指使弹劾，制锦岭外，尚说都护府神明。玆授卿以咸镜道观察使兼兵马水军节度使巡察使咸兴府尹，卿其黜陟惟严，镇抚得重。福星所照，庶纾北顾之深忧，卿月出临，广布中宸之德意。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成容默制进。

○检阅金炳云疏曰，伏以臣，猥以匪才，滥叨华选，簪笔迩班，恩荣逾分，岂敢遽为言私之计，而第臣母素患痰癖之疾，近因日候之不调，症势添剧，转侧须人，家僮踵至，促臣归视，臣自闻此报，方寸煎熬，益难按住，忙陈短章，径出修门，伏乞圣明，曲垂慈谅，亟递臣职，仍勘臣罪，俾私分伸而朝纲肃焉。臣无任云云。bb答曰b，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

○乙巳十一月初二日辰时，上御重熙堂。咸镜监司入侍时，右承旨李经在，假注书李教寅，记注官洪履信、金致坤，咸镜监司兪星焕，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仍命进前。星焕奏职姓名。上曰，下去，各别对扬。星焕奏曰，臣才识卤莽巽劣，对扬之命，尤极惶蹙矣。上曰，就座。经在奏曰，宣谕何以为之乎？上曰，出去为之。命史官就座，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11月3日

行都承旨权大肯〈坐〉。左承旨金公铉〈式暇〉。右承旨李经在〈缘故出〉。左副承旨洪永圭〈病〉。右副承旨徐宪淳〈坐直〉。分承旨朴齐宪〈未肃拜〉。同副承旨赵道淳〈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教寅〈仕直〉郑鸿淳〈未入来〉。事变假注书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权大肯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经在启曰，大司宪洪学渊，执义林肯洙，掌令申佐模，持平崔虎文、李晋烨呈辞，掌令申泰运未肃拜。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权大肯启曰，左副承旨洪永圭，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假注书赵然兴，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赵然兴改差，代以郑鸿淳为假注书。

○权大肯启曰，吏曹判书金兴根，参判金箕晩，参议赵在庆再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连事违召，无意承膺，事体所在，诚极未安。判书参判，并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参议只推，一体牌招。

○又启曰，吏曹判书金兴根，参判金箕晩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参议赵在庆陈疏到院，原疏以停朝市，才已退却矣，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原疏捧入。

○传于徐宪淳曰，吏曹参议疏批已下，一体牌招。

○有政。吏批，判书金兴根，参判金箕晩，并牌招不进，参议赵在庆进，同副承旨赵道淳进。启曰，判书金兴根，参判金箕晩，并牌招不进，小臣独政未安，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只出紧任。以林肯洙为修撰，李时在为全罗监司，李珽为梁山郡守。

○传于徐宪淳曰，见窠皆令差出。

○赵道淳，以兵批言启曰，前监司金景善，自吏曹送西矣，瓜满监司，例为随品付枢衔，而资级系是嘉善，同中枢有阙之代，依例下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兵批，行判书赵秉铉病，参判徐念淳病，参议李元会入直进，参知韩文爀受由在外，右副承旨徐宪淳进。同知金景善、成光珪，护军徐相五，副护军李时愚、朴齐辉、韩宅履、金启洹，以上并单付。

○吏批，再政。以权馦为执义，洪锺英为敦宁都正，金景善为同义禁，黄起源为左通礼。

○兵批，再政。全罗道兵马水军节度使单李时在。

○传于赵道淳曰，召对为之。

○以左副承旨洪永圭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道淳曰，只推。

○权大肯，以礼曹言启曰，因大臣箚子，徽定殿移奉时，百官祗送之礼，特降兪音事，批旨内所陈，允合事体，依此施行，仍令春曹改仪注以入事，命下矣。谨依圣批，原节目中，宗亲文武百官弘化门外祗送之节，磨炼付标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左议政金道喜箚曰，伏以徽定殿移奉仪节，一依永昭殿移奉时已例，自礼曹已为启下矣。大臣一员及各司堂郞各一员祗迎后，仍为陪从，而无百官祗送之节，虽未知已例之缘何如此，而区区愚见窃以为，在阙内，则或有压屈之嫌，神辇既出阙外，则揆以臣子道理，恐不宜偃处私室，不行袛送之礼，且景陵因山发靷返虞时，在都百官，皆有门外迎送之节，以此参互，今何独无之，礼所云无于古而可以义起者，正谓此等处，而惟其如是，然后在礼节不失之约，在群下亦安于心矣，玆敢短箚仰请，伏乞特降兪音，令该曹依此举行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所陈允合事体，依此施行，仍令春曹改仪注以入。仍传于徐宪淳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左议政。

○吏曹参议赵在庆疏曰，伏以臣，伏奉十月二十七日除旨，以臣为吏曹参议者，臣闻命惊懔，历累日而罔知所以攸措也，噫，是职也既清且要，有不与他司等焉，铨衡人物，黜陟臧否，固是长僚之职，而至若甄别流品，激扬清浊，通塞之际，与闻末议，注拟之间，无不参论，则其为任，亦且不轻而重矣。苟非地望材识，为世所推，则莫宜居之，有非如臣鲁下，苟然备数于其间者审矣。噫，臣家世素寒，根植甚孤，闲司漫职，犹惧负乘之贻讥，荣贯华秩，岂或梦寐之攸到，随分守拙，罕与人接，见闻殆同聋瞽冥擿，全昧向方，此非但臣之自知者然，抑亦人之所以处臣者，不外乎是矣。今若凭恃宠灵，冒膺匪据，则鹈梁之讥，纵或任之，蚊山之负，何以堪焉，逾滥过则灾咎至，理所必然，与其狼狈于后，自速偾误之罪，无宁恳辞于前，固守量入之戒，召牌荐临，承奉无路，玆敢略暴由中之恳，仰冀体下之恩，伏乞圣慈，俯赐鉴谅，将臣职名，亟许镌改，俾重铨器，以安私分焉。臣无任云云。bb答曰b，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乙巳十一月初三日酉时，上御迎春轩。召对入侍时，参赞官赵道淳，检校直阁尹定铉，侍读官沈敦永，检讨官兪致崇，假注书李教寅，记事官李承益、洪祐命，各持《纲目》第十四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开卷，命上番读之。敦永读自六月罢西域，至地震。上曰，止之，文义陈之。敦永曰，此篇中公田赋与贫民之义，最好讲究，民为邦国之本，非民罔与守邦，故施泽之惠，与其益于上，毋宁益于下，昔我英宗大王，蠲关西监兵营子母钱十馀万缗，圣教若曰，孟尝犹且焚券，吾何爱十馀万缗乎？大哉王言。虽文王发政施仁，亦无以过此。伏愿殿下，克体圣祖当日之盛念，思所以继述，则惠泽下究，而永底烝民之生矣。臣以是望焉。上曰，公田何以赋与贫民乎？定铉曰，赋之为义布也，以官田布与贫民之无田者，使之资生矣。上曰，录囚徒，何谓乎？敦永曰，录其囚谳而审理之谓矣。上曰，澍雨何谓也？敦永曰，澍字与霔字同，即甘霈之谓矣。昔唐太宗，放出宫女，而甘澍即下者，亦类是矣。定铉曰，未还宫而澍雨大降，则可见报应之捷矣。上曰，禀贷何谓乎？敦永曰，如今之所云发卖矣。上曰，公田给民甚盛矣。敦永曰，然矣。上曰，此时太后，即邓太后乎？道淳曰，然矣。上曰，杨震之不受金亦难矣。敦永曰，杨震之此事，人所难能，故《小学善行篇》，亦载之矣。上曰，亦在《小学》矣。上曰，暮夜无知，而其曰天知神知我知子知，何谓无知者，不亦伟乎？敦永曰，君子之道，必贵乎慎独，戒慎乎所不睹，恐惧乎所不闻，杨震四知之说，可知其有慎独之工矣。上曰，真清白吏矣。定铉曰，不以冥冥而易操，则其昭昭可知，至清至白，莫如是矣。上曰，如此而后，可谓清白吏矣。道淳曰，此事本非难事，人皆可以为之矣。上曰，然，人皆可为而不为，故不得为矣。上曰，仲长统何如人乎？敦永曰，献帝时名儒矣。定铉曰，仲长统此论，在于其所著矣。上曰，果昌言矣。上曰，此时三公，别无职任，自光武时然矣。定铉曰，东汉时三公备员而已，而事归台阁矣。上曰，台阁果主之矣。上曰，台阁是尚书，而尚书是今之政院乎？定铉曰，此时尚书，犹今之政院，而有录尚书事，大臣摠察之矣。上曰，录尚书事，果专任乎？敦永曰，录之为义领也，以事则摠领，以位则最高矣。bb上b命下番读之。致崇读自三年春正月帝冠，至县境皆平。上曰，止之，文义陈之。致崇曰，虞诩曰，事不避难，臣之职也，是实知为臣之道者也，朝歌之贼，攻杀长吏，连年不禁，乃以诩为之长，而故旧吊之，朝歌之为死地，不待智者而明矣。虞诩无危惧忧戚之色，而欣然如赴乐地，作为立功之秋，是所谓岁寒之松柏，疾风之劲草也，到官之日，设科募士，佣衣擒贼，终成大功者，即其死难之心，断断无他，有所蓄积故耳，方今八路，邑弊民瘼之莫可矫救者，殆无异于朝歌之忧，则朝家之简官命吏，必用如是之人，然后郡县庶可安堵，治绩亦必有成。伏愿殿下，于此等处，留念焉。敦永曰，悬吐于败，果何如乎？道淳曰，似不误矣。上曰，何语乎？定铉曰，以败坏字悬吐，有所酬酢，而原吐则悬于败字下似宜矣。上曰，虞诩事在何处乎？敦永曰，《纲》则以虞诩为朝歌长是已，而其事则具载于目矣。上曰，事不避难，何谓乎？致崇曰，以难而避之，则岂人臣之分义乎？上曰，然矣。上曰，死地谓就死乎？致崇曰，朝歌之行，人皆危之，而虞诩欣然乐赴，可见其忠勇之无比矣。上曰，虞诩果壮矣。敦永曰，诩非徒平朝歌之贼而已，此时武都亦有寇，而非诩，无以平之矣。上曰，有将略矣。敦永曰，诩本儒者，而兼有韬略，非但彩裾擒贼之为神秘也，昔孙膑减灶，而武都之战，诩反增灶，出奇制胜，于此尤可见将略矣。上曰，孙膑果减灶矣。上曰，太后谒庙，汉始有之乎？定铉曰，然矣。上曰，封建武功臣，何谓也？定铉曰，建武功臣，即光武功臣，而其后孙之失封者，安帝又绍封之矣。上命参赞官读之。道淳读自三月南匈奴降，至丁奚城破之。上曰，止之，文义陈之。道淳曰，臣所读自止内，皆是羌胡侵乱，灾异屡见之事，而别无文义之可以敷演仰陈者矣。上曰，家字之音，何也？定铉曰，曺大家之家字，如女字边古字之姑字，当以姑字音读之矣。道淳曰，读以姑字，诚得之矣。上曰，吐之误悬者不少，又或有越句读而悬吐者矣。定铉曰，果然矣。上曰，邽是何字乎？敦永曰，邽是地名，在齐字韵矣。敦永曰，匀字既贴纸，则以均字读之，未知何如乎？上曰，匀字本是金字边矣。定铉曰，以斤者读之，似无妨矣。上曰，以斤读之好矣。上曰，此篇都是凶奴事矣。道淳曰，此时多言羌，羌则在西，而与匈奴，种落不同矣。上曰，又有鲜卑矣。道淳曰，鲜卑则在凶奴之东，而西羌则在凉州之外矣。上曰，今之蒙古，是古之凶奴乎？定铉曰，然矣。上曰，清则何如乎？道淳曰，古有生女真熟女真，而宋时之金，即熟女真也。今之清，即生女真矣。敦永曰，契丹为辽，而辽则金人灭之矣。上曰，今凶奴即北凶奴乎？定铉曰，自中国视之，皆在北方，而凶奴自分南北矣。道淳曰，汉宣帝时，北虏徙于南，则南单于之称，似昉于此时，而其实则皆北凶奴矣。上曰，单于之称，何所据乎？道淳曰，凶奴尊其君而拟之于天，故指其天形之单于然，而谓之单于矣。敦永曰，虏之称单于，果如中国之号天子矣。bb上b命阁臣读之。定铉读自以虞诩为武都太守，至复来降。上曰，止之，文义陈之。定铉曰，此时羌胡，年年犯边，将得其人则胜，将非其人则败，而大抵中国不竞，故四夷交侵，如人气不实则病邪乘之，心无主则嗜欲攻之，此等处亦可反隅于身心上工夫也。伏愿体念焉。上曰，《纲目》册吐，校正可矣。道淳曰，使玉堂校正，似好矣。上曰，玉堂为之，此册多有越句绝不悬吐处，自此卷以下为始，次次厘正可矣。敦永曰，臣请退与诸儒臣，相议为之矣。上曰，此时全是羌胡之事，而别无他文义矣。定铉曰，然矣。上曰，诩字之音，云何乎？定铉曰，本音则与栩字同，而旨义则与许字不异矣。敦永曰，国初贤相许稠之子有曰诩，而多以栩字音呼之矣。上曰，逼字又何如乎？定铉曰，逼本与辟同音，而今不以本音读之矣。上曰，悝字又何音乎？道淳曰，本音则似魁字矣。上曰，北字又云何乎？道淳曰，败则以背字读之矣。定铉曰，《书》云分北三苗，亦分异之义矣。上曰，近来皆以圮字音读之，字音之如此者无数矣。定铉曰，武成攻于后以北，我东谚解，误从圮音，故史书中逐北，皆以圮音读之，诚谬矣，若知其字义，则字音或误，似无甚妨矣。上曰，然矣。知义而读之，则字音虽误，庸何伤乎？上曰，建光元年，是何时乎？道淳曰，安帝年号矣。上曰，东汉皇后，马、邓为贤，而邓不如马乎？定铉曰，东汉后妃，必以马、邓并称，而马后不临朝，故功德无著见于外者，邓后则亦虽徽美，而有囊扑谏臣之失，若使马后当之，恐不如是矣。上曰，邓后不足矣。敦永曰，马后仁明，故谥曰光烈矣。上曰，明德矣。上曰，此时犹有外戚之盛，而不如窦太后时矣。定铉曰，邓隲为人，非如窦宪之恶矣。上曰，邓隲果胜矣。上曰，邓隲是禹之孙乎？敦永曰，然矣。上曰，邓太后是禹之孙女乎？道淳曰，然矣。上曰，安帝何如主乎？定铉曰，不如明、章，而别无失德矣。道淳曰，和帝稍胜矣。上曰，安帝之次，是何帝乎？敦永曰，次曰顺帝、冲帝、质帝、桓帝、灵帝，而至献帝矣。上曰，果至汉献而国终矣。上曰，献帝后则汉果绝乎？敦永曰，蜀汉昭烈，继承大统矣。上曰，蜀汉之次，何国乎？定铉曰，西晋东晋，分为南北朝，南则宋、齐、梁、陈，北则魏、周、齐，而隋混一之，元魏以前，有十六国矣。上曰，诸国俱称皇帝乎？敦永曰，南北朝年号，如宋元嘉、魏太平，真君双书于甲子下，盖其时诸国，多至十六，而皆自称皇帝矣。上曰，宋朝则不入于《纲目》中乎？定铉曰，《纲目》止于后周显德六年己未，而不及宋朝，皇明时有《续纲目》，继书宋元之事矣。上曰，此章所云省荐物，何谓也？定铉曰，以夭折生长，省荐新物，即不忍之仁心也，夫不忍之仁心，安帝亦与尧、舜同，然尧、舜推广此心于天下，故成嵬荡之治，安帝不能扩充，而止于此一事，故此安帝之所以为安帝也。上曰，诚然矣。上曰，虽以《纲目》看之，字之变音通用者果多矣。定铉曰，如先零之零字，变音怜矣。敦永曰，休屠之屠字，又读以楮矣。上曰，谿与溪字同乎？道淳曰，然矣。定铉曰，前世文字甚少，果多假借通用矣。今则文字渐繁，通用者亦不多矣。上曰，邓弘与邓后，为何亲乎？定铉曰，弘是善人，即邓后之弟矣。道淳曰，弘之兄弟四人，曰隲，曰弘，曰阊，曰悝，弘是隲之次弟矣。定铉曰，悝字果是音魁，而前亦误读以里字音矣。敦永曰，战国时有开阡陌者李悝，而世多读之以恢字音矣。上曰，邓后追弘雅意，不许骠骑将军之赠乎？定铉曰，弘雅尚谦退，故太后不忘其素志，而不从有司之请，亦美事也。且弘尝授帝尚书于禁中，则亦可谓有功之人矣。上曰，邓太后此事亦难矣。上曰，《字典》无遗漏字乎？道淳曰，亦或有遗漏字矣。定铉曰，《字典》所无之字，虽知之，亦无所用矣。上曰，然矣。上掩卷，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1月4日

行都承旨权大肯〈病〉。左承旨金公铉〈坐〉。右承旨李经在〈坐直〉。左副承旨洪永圭〈病〉。右副承旨徐宪淳〈坐直〉。分承旨朴齐宪〈未肃拜〉。同副承旨赵道淳〈式暇〉。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教寅〈仕〉郑鸿淳〈仕直〉。分假注书洪锺云〈未入来〉。事变假注书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经在，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技放，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徐宪淳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经在启曰，合辞许久阙启，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公铉启曰，左副承旨洪永圭，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假注书郑鸿淳，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以洪锺云为分假注书。

○以平安监司洪在喆状启，平壤府民家失火事，传于金公铉曰，闻甚矜恻，元恤典外，别加顾助，结构奠接之方，庙堂措辞，分付。

○李经在启曰，大司宪洪学渊，执义权馦，掌令申佐模、申泰运，持平崔虎文、李晋烨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宋持养，献纳朴敩默，正言尹行模、柳晏，执义权馦，掌令申佐模、申泰运，持平崔虎文、李晋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经在曰，只推。

○以左副承旨洪永圭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经在曰，只推。

○传于李经在曰，召对为之。

○徐宪淳，以弘文馆言启曰，新除授修撰林肯洙，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即接阴竹幼学李鼎镇所志，则以为，从祖檡，嫡妾俱无子，以其同姓八寸弟根第二子彦彬，欲为继后，两家诸族，相议完定，而生养父母，俱为作故，拘于常规，不得循例礼斜，依定式草记禀处事，呈状矣。凡系继宗立后，两边与受，明有可据，而不得登闻者，许令该曹论理草记事，曾有筵奏定式，而门长李鼎镇所诉既如此，依定式李根第二子彦彬，立为李檡之后何如？传曰，允。

○李经在，以刑曹言启曰，以司谒口传下教曰，罗将辈殴打掖隶云，作拏诸汉，并令秋曹，严刑三次，绝岛勿限年定配，不饬之头目汉，亦令秋曹，严刑远配，掖隶元无罗将随行之例，而李完寿之违例随行，事甚可骇。李完寿及荐主诸汉，并令秋曹刑配事，命下矣。谨依下教，殴打掖隶之李老味、韩继哲、金元顺、李千石，头目罗将文基弘，违例随行之李完寿，荐主金继贤、安宗九等，一并捉来，各严刑一次后，老味全罗道兴阳县鹿岛，继哲顺天府防踏镇，元顺灵光郡荏子岛，千石兴阳县吕岛定配所，而待拷讯限满，加刑准三次，押送配所，基弘庆尚道金海府，完寿黄海道安岳郡，继贤忠清道清风府，宗九江原道杆城郡定配所，并即押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检阅李承益疏曰，伏以臣与左承旨臣金公铉，有内外从应避之嫌，臣之见带春秋兼衔，揆以格例，在下当递，连值斋日，今始仰吁，伏乞圣明，俯垂鉴谅，亟许镌改，不胜幸甚焉。臣无任云云。bb答曰b，省疏具悉。疏辞下该曹，禀处。

○乙巳十一月初四日申时，上御迎春轩。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李经在，侍读官沈敦永，检讨官严锡鼎，待教洪淳穆，假注书郑鸿淳，记事官李承益、洪祐命，各持《纲目》第十五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开卷，命上番读之。敦永读自永宁元年，至讳之美从之。上曰，止之，文义陈之。敦永曰，臣之所读篇内，别无文义之敷陈者，而至于兵屯一事，班勇之议，诚是也。昔宣帝用赵充国之计，出屯金城，招降䍐羌，断先零右臂，然后杨玉授首，今虽从勇议，羁縻西域，然议者不一，互相抵牾，亦未能出屯，遂使匈奴寇边，兵连祸结，悔无所及，由是观之，其前后得失之相去，有不可方寸于其间。伏愿殿下，览史之际，察其古今之变，以验得失之机，则是亦圣学中明辨之一事也。上曰，颖川杜根上疏，而太后盛以缣囊扑杀之，缣囊是何物乎？敦永曰，恐是橐类也。上曰，即是橐也，而此是邓后歉德矣，且邓康，乃诸邓中稍贤者，而以谏免官，至绝属籍，亦歉德也。锡鼎曰，然矣。上曰，衣边殳字，何音乎？敦永曰，或以楮音读之，或以台音读之，而韵书无可考者矣。上曰，建武是光武年号乎？敦永曰，然矣。上曰，汉之数改年号，非美事也，元年一号可矣。锡鼎曰，改年号，始于汉武矣。上曰，汉武改元，殆近十馀矣。宣帝亦数改矣。淳穆曰，汉武以封禅之故，数改年号，元狩元封等年号是也。敦永曰，自汉以后，惟皇明不改年号矣。上曰，皇明时无两年号乎？敦永曰，英宗年号为正统，而天顺，乃是复位后年号矣。敦永曰，尊嫡母为甘陵大贵人，亦有史笔之可观处，既是嫡母，而尊之为大贵人者，天下宁有是乎？此所以特书于史也。上曰，然矣。上命下番读之。锡鼎读自以薛包为侍中，至麻奴降。上曰，止之，文义陈之。锡鼎曰，安帝时大臣，独一杨震，最为忠直，而耿宝宋杨及宦侍之封谏稿再上，竟置不省，以至妇寺之颛权，终致汉业之中衰，可胜惜哉。盖有国之治与不治，专系于言路之恢张，故《大学衍义补》曰，世虽已治，而犹有愿治之心，言虽毕陈，而常有渴闻之念。然则君臣之间，言言采纳，心心相契，有如土壤之焦，受江河之润，其渐涵浸渍而入，莫知其所以然者矣。如此而不治者，未之有也。伏愿殿下，监戒于此，恢圣聪而广言路，则嘉言罔伏，而至治庶几。懋哉懋哉。上曰，不省云者，何义也？敦永曰，不省察之义也。上曰，俄以祋字为何音乎？敦永曰，以楮音仰对矣。上曰，考见《字典》，音是秋矣。仍以字典衣部出示。敦永奉览曰，果音秋矣。锡鼎曰，杨震、翟酺之疏，皆切直之言，而安帝皆不省，此汉业之渐至于衰乱也。上曰，安帝果失之矣。锡鼎曰，有国之治乱隆替，专系于言路通塞，上有虚受之量，然后下有谠直之言，忠言进则国以之治平，谗谄行则治以之污下矣。和帝、安帝之时，言路壅塞，国何以不至于衰乱乎？上曰，安帝时尤甚矣。上曰，不拜何义也？敦永曰，不仕之谓也。上曰，薛包为侍中，不拜何也？敦永曰，毛义以亲不在而不拜，薛包之不拜，亦此类也。淳穆曰，禄不逮养故不拜，此孝子之心也。敦永曰，岩穴之中，多高蹈不仕之士，若薛包者，亦可谓高蹈之士矣。上曰，薛包亦难矣，事见《三纲行实》矣。敦永曰，《小学》书，亦载之矣。淳穆曰，包之意，不但以亲不在而不仕，知其时无可为，故不欲仕也。锡鼎曰，苟是可为之时，岂有不愿仕之人乎？敦永曰，汉之严子陵，亦不仕矣。上曰，然矣。敦永曰，子陵辞谏议大夫，还富春山不出矣。上命参赞官读之。经在读自雨水，至称病而还。上曰，止之，文义陈之。经在曰，黄宪即东汉各士中最高者也，观于荀袁问答与范汪所论，则其天禀之卓异，德器之纯美，几于亚圣之同科，而前后征召，一不出应，高尚其志，潜德山樊，其意盖以为，人莫己知，而道不得行，群邪同处，而害将及身，故宁被褐怀玉，深藏不市，至死而不之悔，此乃陈蕃、周举之愧于先之，而后人之至今嗟恨者也。向使时君，尽礼以致之，虚心以待之，置之辅相之任，俾得展蕴而行志，则其格君心扶世教之功，必有大可观者，而汉业有复兴之望，惜乎当时君臣之虑，不及此也。伏愿殿下，每于临讲古史，如值此等事段，必留神参究，财量得失，以为取舍劝戒之柯鉴焉。经在曰，千错万几之千字，板本皆然，而文理则不畅，似是干字之讹，何以读之乎？上曰，以干字读之，册多补画处，必是补画时，误画也。仍下案上唐本。敦永奉览曰，干字矣。上曰，黄宪不见用于当时乎？经在曰，宪贤士也，而不见用于当时，是可恨也，上曰，如其用之，宜其稍胜矣。淳穆曰，布衣之书卒于《纲目》者，惟黄宪、管宁而已，虽大臣或有不书卒者，而至于宪之贤，终不可泯灭，故特书其卒也。经在曰，布衣而书卒，则宪之贤可知，果是当世之第一流也。上曰，布衣书卒，惜其贤而不见用也，如用黄宪，则安帝之世，必多可观之政矣。经在曰，不但黄宪一人，汉家此时，最多贤士，若荀淑、袁阆、陈蕃、周举，皆一代名士。而安帝不用此等人，所用者，惟宦官而已。宜汉业之驯致倾覆也。上曰，信任宦官，已自和帝时矣。上曰，杨震为相乎？敦永曰，然矣。杨震为相，言不用而终至杀身，故胡氏以烛理不明，处义不精，讥之矣。上曰，胡氏之论似过矣。淳穆曰，《纲目》史断中，胡氏之论，类多刻核，殆乎笔无完人矣。当是之时，震为大臣，大臣岂可以一言不合，而望望然去乎？敦永曰，此即孟子所云以道事君，不可则去之义也。上命阁臣读之。淳穆读自三年春正月班勇，至葬恭陵。上曰，止之，文义陈之。淳穆曰，臣所读杨震事，已陈于圣询之下矣。安帝此时，即治乱之一大机，而震之清白自守，为国尽忠，可谓东汉名相也。若使久居枢要，任之勿疑，用其言行其计，奖引善类，斥退佞幸，如拔茅脱距之为，则足以肃朝廷而振纪纲，天下想望其至治，今为一乳媪之曲全，不惟不听救谏，乃反策收太尉印绶，竟至于自杀，岂非慨惜乎？昔者韩歆之自杀，虽光武中兴之时，犹不免有累于仁明，况辅相之职，安危所系，谏而不保其身，汉业如之何不衰也？伏愿殿下，每于此等处，先正其义理，次明其取舍，得之于书，措之于事，则其功用之裨益，似必不少也。淳穆曰，几阳亭之几字，以夕字读之可乎？经在曰，以夕字读，似宜矣。上曰，夕字是矣。上曰，韩歆事，果类杨震矣。杨震清白，且其议论皆是矣。淳穆曰，震所云小人怨詈，还自敬德者，即引用《无逸篇》句语，而小民寒暑，尚日怨咨，若徭役烦赋敛重，则安得无怨詈之言乎？还自敬德者，乃人主反躬自责之意也。上曰，在于《书》、《无逸篇》乎？淳穆曰，然矣。淳穆曰，《纲目》所书地震，安帝时最多，东汉日食，安帝时亦最多矣。上曰，安帝时果多矣。淳穆曰，此时阳刚不足，故灾异无岁无之矣。上曰，阳刚之义何如？淳穆曰，人主体天，阳刚之谓也。锡鼎曰，皇之不极，厥罚常阴，见于《洪范》五行传，人君苟不能体天建极，则阴气盛而灾沴生，天人相与之际，可不畏哉。淳穆曰，东京之世，最多名节，苟皆收用，则治可徯志，而有才不用，不如无才，斯为最可恨也。敦永曰，东汉之时，八俊八顾八及八厨之称，可谓人材之渊薮，而人主不能用，终有党锢之祸矣。淳穆曰，君子与君子为党，小人与小人为党，小人进用，故指君子为党，而锢废不用，此党锢之所以为祸也。上曰，有贤不用故耳。淳穆曰，来历是来歙之孙，张皓是张良之后，其言议之正，可谓不忝所生，而毕竟岐贰，其人之优劣，亦可见矣。上曰，来历果歙之孙，张皓果良之后乎？淳穆曰，然矣。上曰，太子保何为废之乎？淳穆曰，王圣等谗杀王男、邴吉，故太子叹息，江京樊丰，惧而谗太子，竟至于废，谗人之祸，甚至于离间骨肉，为人君者，必先远谗，然后祸乱之萌可折也。敦永曰，晋献公之于申生，唐玄宗之于太子瑛，隋文帝之于太子勇，皆以易树，而乱亡随之矣。上曰，《大学衍义》悬吐，今至几卷乎？淳穆曰，旬间当了役，而随其悬吐，几卷先入乎？上曰，唯。上曰，今日奉谟堂所奉御笔石刻，奉出本阁乎？淳穆曰，已奉出本阁矣。上曰，拓本时，申饬精拓，毋至缺划可也。淳穆曰，当申饬使无浓墨也。淳穆曰，御笔帖内奉时，只是《翼宗朝御笔三帖》，而《纯宗朝御笔帖》，则不载总目中矣。上曰，纯宗朝御笔，并付《翼宗朝御笔帖》中矣。上掩卷，bb仍b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1月5日

行都承旨权大肯〈坐〉。左承旨金公铉〈坐直〉。右承旨李经在〈坐〉。左副承旨洪永圭〈病〉。右副承旨徐宪淳〈坐直〉。分承旨朴齐宪〈未肃拜〉。同副承旨赵道淳〈病〉。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教寅〈仕直〉郑鸿淳〈仕〉。分假注书洪锺云〈未入来〉。事变假注书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副提调徐宪淳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中宫殿气候，何如？臣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气候一样，中宫殿气候安顺，尔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权大肯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经在启曰，合辞许久阙启，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权大肯启曰，左副承旨洪永圭，同副承旨赵道淳，今日不为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经在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无时急禀定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权大肯曰，再明日徽定殿移奉时，当祗送于弘化门外矣，该房知悉。

○以庆尚监司洪锺英状启，荐新进上生青鱼，日气和暖，迄未捉得，限内不得封进，惶恐待罪事，传于徐宪淳曰，勿待罪事，回谕。

○李经在启曰，大司宪洪学渊，执义权馦，掌令申佐模、申泰运，持平崔虎文、李晋烨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宋持养，献纳朴敩默，正言尹行谟、柳晏，执义权馦，掌令申佐模、申泰运，持平崔虎文、李晋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经在曰，只推。

○以左副承旨洪永圭，同副承旨赵道淳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徐宪淳曰，只推。

○金公铉启曰，明日传香礼房承旨，当为斋宿，左副承旨洪永圭，既有只推之命，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左副承旨洪永圭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徐宪淳曰，只推。

○权大肯，以礼曹言启曰，各陵园墓所今秋植木播橡，依定式举行后，株数斗数，区别报来，故别单书入，而健陵、显隆园植木，则本府留守，已为区别状闻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经在，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一月初七日徽定殿移奉庆熙宫启祥堂时，大驾诣弘化门外祗送时，侍卫军兵，当为磨炼，而谨稽《誊录》，则在前阙门外祗送时，禁军全数，或入直磨炼，环卫军兵，则训局步军全数，或八哨五哨，或内外各营入直马步军，训炼大将或禁卫大将，都领环卫矣，今番则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禁军全数磨炼，训局步军全数，禁将都领环卫。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许棨，以禁卫中军，本营诸将官射会监试事，南别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启曰，观此艺文馆检阅李承益上疏，则以为，臣与左承旨臣金公铉，有内外从应避之嫌，臣之见带春秋兼衔，揆以格例，在下当递，伏乞圣明，俯垂鉴谅，亟许镌改亦为白有卧乎所，相避之法，在下当递是白乎矣，史官春秋兼衔，法不得减下是白如乎，承政院左承旨金公铉所带春秋馆修撰之任，今姑减下，何如？判付启依允。

11月6日

行都承旨权大肯〈病〉。左承旨金公铉〈坐直〉。右承旨李经在〈坐直〉。左副承旨洪永圭〈式暇〉。右副承旨徐宪淳〈坐〉。分承旨朴齐宪〈未肃拜〉。同副承旨赵道淳〈式暇〉。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教寅〈仕〉郑鸿淳〈仕直〉。分假注书洪锺云〈未入来〉。事变假注书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徐宪淳启曰，明日徽定殿移奉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公铉启曰，合辞许久阙启，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右承旨李经在，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庆尚道观察使李启朝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赐给。

○传于金公铉曰，庆尚监司留待。

○传于金公铉曰，庆尚监司入侍。

○传于李经在曰，明日出宫门路，以协阳门为之。

○以庆尚左兵使具载龙状启，进上生熟鳆，连因海毒，不得趁期封进，惶恐待罪事，传于李经在曰，勿待罪事，回谕。

○李经在启曰，大司宪洪学渊，执义权馦，掌令申佐模、申泰运，持平崔虎文、李晋烨，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宋持养，献纳朴敩默，正言尹行谟、柳晏，执义权馦，掌令申佐模、申泰运，持平崔虎文、李晋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经在曰，只推

○传于金公铉曰，夜对为之。

○金公铉，以吏曹言启曰，即接掌乐院牒报，则以为，明日徽定殿移奉时，大驾祗送动驾时，协律郞，本院正例为进参，而正李鲁确在外，无以进参，即速入启递改，以为及时举行之地云。掌乐院正李鲁确改差，其代口传备拟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吏曹口传政事，以金建铢为掌乐正。

○李经在，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许棨，以禁卫中军，本营诸将官射会监试事，南别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教庆尚监司李启朝书。王若曰，寇金吾之出镇颖郡，方愿借君于一年，杜祁国之移除凤翔，肆致争公于两界。玆撤京西之符节，俾作峤南之屏翰。眷彼七十州雄藩，政须二千石良吏。粟米麻丝之攸凑，邈矣称罗韩之旧都，《诗》、《书》弦诵之相传，蔚然有退、晦之遗范。苟非廉公之操，明炼之识，不足以壮边圉而詟远夷，必得端方之仪，谨饬之姿，方可以兴礼让而挽颓俗。惟卿，法家拂士，名祖肖孙。风范留耇成之型，忠勤贞亮之日有所受，才识蕴经济之具，文学政事之靡适不宜。游刃常恢于割鸡，始浮湛于荫路，利器合试于剸兕，遂历扬于卿班。玆授卿以庆尚道观察使兼兵马水军节度使巡察使大邱都护府使，卿其母替简心，光膺方面。于民有父母之道，讵缓抚字之方？居官无内外之殊，益殚宣布之责。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洪祐健制进。

○全罗监司李时在疏曰，伏以，十二牧曰咨，《虞书》所以审其人也，二千石共理，汉诏所以慎其任也，此其职自古攸重，而今之谓监司是巳。举一路几十万民命，而委畀之，饥而哺之，寒而燠之，喣之濡之，怀之绥之，凡管内之匹夫匹妇，各得其所，是其责也。是以每当抡选，辄加难慎，威望足以镇重，才猷足以剸釐，上可以对扬明命，下可以宣布德意，使守令之政治，不待考而自清，州里之豪横，不期惩而并息焉，然后方膺是任，而未或以匪其才苟冒，所由来尚矣。今乃以如臣至不肖极无似，授之以如彼之寄任，臣自闻命以还，震懔惊恐，历屡日而莫省攸措也。且夫湖南大省也，跨据岭、湖之界，为国家南服屏翰，物众而地大，心有所未周，讼繁而务剧，智有所未综，租赋之入，甲于诸道，岁漕之溯于湖达于汉者，太半乎供给京师，系司农赢绌之计如此，南际于海，岛屿碁置，商船漂舶，一趠千里，与湖汛上下出没，边机海防之可虞者又如此，此岂夫人而可责其任哉？仍伏念臣，憃愚钝劣，年又向衰，其能则无事可堪，所遇则无往非滥，随例推迁，滚到亚卿之列，而未尝效丝发涓埃之仰裨，每一循省，汗背骍颜。况又疏于吏事，践历未娴于制锦，志愿不及于梦刀，今玆见叨，万万非臣之所可拟议者也。夫禄之以不赀之廪，宠之以綦重之任，岂欲以朱组金章，高牙大纛，徒为臣一身一家之荣而止哉？将以惠我南民，仰副我殿下乙丙憧憧之忧，而以臣自揣，称塞无望，臣于是，左右思而莫知其为术也。夫担之轻重，惟担者知之，盖自量其力之如何耳，苟其担夯不得，终至偾蹶，则曷若辞之于受任之始乎？今臣所处，寔亦类此。玆敢沥陈衷恳，冒渎崇严，伏乞圣慈，渊然深思，亟递臣新授藩衔，俾重任无滥，私分获安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往钦哉。

○乙巳十一月初六日午时，上御重熙堂。庆尚监司入侍时，左承旨金公铉，假注书李教寅，记事官洪祐命、金炳云，庆尚监司李启朝，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仍命监司进前，启朝奏职、姓名。上曰，下去各别对扬。启朝奏曰，臣才识谫劣，对扬之命，尤极惶蹙矣。上曰，就座。公铉奏曰，宣谕，何以为之乎？上曰，出去为之。命史官就座。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乙巳十一月初六日申时，上御迎春轩。夜对入侍时，参赞官金公铉，侍读官徐相教，检讨官兪致崇，待教洪淳穆，假注书郑鸿淳，记事官洪祐命、金炳云，各持《羹墙录》第二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开卷，命上番读之。相教读自太祖始置籍田，至劝农之一助。上曰，止之。文义陈之。相教曰，此篇即列圣祖重农务本之政，而前后圣教，若是勤挚，爱民之德音，蔼然于辞教之外，虽百载之下，诚不胜万万钦仰矣。太宗朝教曰，尝以堤坊之事，著之令甲，布之中外，尤可见务农劝民之圣意也。盖畓之利，无如堤坊，畓以水田名焉，而畓非水则谷无以生，堤非防则水无以滀矣。故山峡之邑，田多畓少者，以其无引水之源也，沿海之野，畓多田少者，以其有兴水之利也。必也修堤滀水，高燥之地，则引水而灌漑之，污湿之地，则决水而导泄之，以备天时之旱涝，以均地利之沃瘠，堤坊之为农利也，亦岂不大哉？非但农也，天下万事，莫不有堤防。以言乎人，则礼义廉耻，是也，以言乎国，则法度刑政，是也。苟或人而无廉义，则人不可以立身，国而失刑政，则国不可以辅治，必严堤防，然后四维无坏，而百度皆贞矣。伏愿此等处，深加澄省焉。上曰，太宗朝所教，专以堤防之事也。相教曰，然矣。致崇曰，防者，堤防之谓也。盖常时为堤防，以止其水，农时以沟洫荡其水，以灌漑也。淳穆曰，旱则导水，使之漑种，潦则止水，不至浸田，莫如堤防之政也。上曰，官制有难周知，仁宁府尹，是何职，右军同知摠制，亦何职乎？相教曰，国初官制，果多沿革矣，仁宁似是古邑号，而未详其地矣。上曰，《文献备考》，似有可考矣。公铉曰，国初有三军府，今礼曹纛所，即三军府古址也。右军恐是三军府未罢时职名也。淳穆曰，世宗朝逐月作图，甚盛事也。稼穑知艰，最为人主之急务也。上曰，卞季良谁也？相教曰，卞季良即世宗朝文衡，而我朝初为大提学者也。淳穆曰，号春亭矣。公铉曰，弘文馆有大砚，即卞季良所用之砚，至今谓太史砚。盖其时集贤殿，后为弘文馆，故今其砚，尚在馆中矣。上曰，砚颇大乎？公铉曰，石品不甚好，而颇大矣。上曰，孝宁大君别墅之墅字，何义也？相教曰，墅是野庄，而即别业之谓也。上曰，文宗朝御书所谕，甚盛矣。相教曰，丝纶恳挚，畎亩艰苦之状，无微不洞烛，此皆今日殿下之所当仰法也。淳穆曰，计年分之上下，视民户之贫富，以至种子之备尽布置，即春省耕补不足，秋省敛助不给之意也。上曰，相类矣。致崇曰，此与世宗朝逐月作图之意，无异矣。淳穆曰，自古帝王，莫不以稼穑，知依为邦业之本，如殷高宗、周成王是也，而至五季之时，柴世宗木刻农夫织妇之像，以为常目之资矣。相教曰，人君之为政，必以重民事为要，故舜之命官，亦以食哉惟时为先者，是也。淳穆曰，中宗朝所教农夫蚕女，沾涂体足之劳，服事机杼之勤，穷年辛苦，所得几何，禾才登场，尽输公家，织未下机，旋偿质贷者，深察民生艰苦之状，如是备至，虽画里纤悉，无以加焉，岂不钦仰万万哉？上曰，中宗朝所教，逼尽民间疾苦之状矣。公铉曰，禾才登场，尽输公家，织未下机，旋偿质贷者，盖农民织妇，终岁作苦，及其收获而绩成也，以是而纳公赋，以是而偿私债，其所以啖之着之者，不过糠秕而已，布褐而已，天下之最可矜怜者，惟是农民也。上曰，此教文果如画图矣。淳穆曰，然矣。上曰，如今民生，若是艰苦乎？淳穆曰，民生困穷，莫今时若也。上曰，八道农功，各不同乎？公铉曰，土性有峡野之殊，民俗有彼此之别，或以水田稻秔为业，或以旱田黍粟为务，此农功之所以不同也。上曰，谓作农之法乎？公铉曰，作农之法，亦各不同，或以一牛而耕，或以双牛而耕，野地则耕种稍早，近峡则播耘稍晩矣。淳穆曰，三南多水田，故民以秔稻为业，两西多旱田，故民以黍粟为业矣。公铉曰，三南、两西，寒热不侔，故作农之法，果不同矣。大抵国依于民，民依于国，而民以食为天，食以农为本，此我列圣朝所以眷眷于田事者也。民无恒产，必无恒心，既无恒心，必至流散矣。百姓不足，君谁与足，即古人所言也。有国所重，岂有过于田农者乎？盖国不可无财，而财出于农，财不节用，则农必受病矣。昔汉文帝时，粟致红腐，钱至贯朽，而文帝惜百金之费，罢露台之役，人君之德，莫尚乎节用爱民，君之于民，岂可人人而悦之？惟其惜费而节用，则惠泽自及于民矣。上命下番读之。致崇读自肃宗题宋徽宗耕蚕图。上曰，注书出去，持第三卷以入。贱臣承命持入就座。致崇读至太庙祼享。上曰，止之。文义陈之。致崇曰，此即劝农桑一篇，而列圣朝所以节俭爱民，轸念而劝课之，靡不至矣尽矣，无容赘辞仰达，而阁臣所奏中宗教曰禾才登场，尽输公家，织未下机，旋偿质贷此一段，尤洞察民隐，德意恳挚，实万世之龟鉴也。盖国以民为本，民以衣食为本，禾稼登稔，则输公之馀，犹可以无饥，织纴勤作，则偿贷之馀，亦可以免寒，登稔勤作，惟在于不违时不烦力二者矣。伏愿殿下，监法祖宗，务从节俭，每于为民之方，克存爱恤之念，期有足食足衣之效焉。上曰，英宗朝行亲蚕礼，而肃宗朝亦行之乎？致崇曰，成宗朝三行，中宗朝再行，宣祖朝一行，英庙朝亦再行矣。上曰，炼服大带，真三代后盛事矣。淳穆曰，英宗朝所教顾助农粮，备给犁牛者，尤是劝农之最急务也。蔀户之民，或缘乏饷而违播耘之时，或坐无牛而失耕垦之候矣。公铉曰，农人所食，恒倍于游手之人，盖用力甚劳，故食飮必多，农民之最重者农粮也。至若备给犁牛云者，耕者必以牛，而亦必待镃基之为用。贫民素无畜养之牛，又乏耒耟之具，则自官顾助而备给焉。堤堰灌漑云者，种稻之地，必待灌漑之功，筑堤而贮水，灌田而移秧，故高燥之地，或有引水以上之处，灌漑之于农功，尤甚紧要矣。相教曰，农之为业，最为勤苦，春而播种之劳，夏而耘耔之役，秋而收获之功，终岁无休息之时矣。公铉曰，非但春夏秋为然，冬亦勤苦。收获之后，宜若少闲，而《诗》所云昼尔于茅，宵尔索绹者，即冬月之事也。且有田赋身徭，公籴私逋，鹑衣鹄面，盻盻无暇，四民之中，最可伤恻者农也。上命参赞官读之。公铉读自世宗三年礼曹，至铺席之制从之。上曰，止之。文义陈之。公铉曰，敬天毖祀恤民，即王政之所先务，而我朝列圣相承，以为传授心法，辞旨蔼然溢于方册，如在左右，而承聆于下，亦岂非殿下所宜鉴法者哉？今不必远求于前代，宋儒亦以欲法尧、舜，当法祖宗告其君，今臣所望于殿下，亦犹是也。伏愿深留圣意焉。上曰，亲祀圜邱，何谓也？淳穆曰，圜邱，祭天之所也，圜字音非环也，即圆字也。上曰，以圆读之，是也。圜邱今之社稷坛之类乎？公铉曰，与社稷坛有异，即今之南坛也。上曰，伊时则祈谷于南坛乎？公铉曰，圜邱祭天，乃天子之礼，而国初典章未备之时，多袭丽朝之旧制，故祈谷于南坛矣。上曰，非天子则不得祭天乎？公铉曰，天子祭天，诸侯祭国内山川而已矣。相教曰，天子而后祭天者，天子受命于天也，诸侯之祭，只域内山川者，以其受封于天子故也。檀君是自天而降，则非受封于天子，亦受命于天。故卞季良论圜邱，盖引此义也。上曰，檀君与尧并时乎？相教曰，然矣。唐尧元年是甲辰，而檀君元年，即戊辰矣。公铉曰，皇明太祖元年戊申，而我太祖大王，立国在于壬申，甲辰之于戊辰，戊申之于壬申，年岁之相去，皆为二十五年，前后相符，亦不偶矣。上命阁臣读之。淳穆读自中宗六年，至饥疫死者。上曰，止之。文义陈之。淳穆曰，宣祖朝车驾还都，将筑坛于学宫之侧，亲祀先圣，教曰神之在天下，如水之在地中，无所往而不在，鬼神无常享，惟其致诚，则神在是矣。干戈甫定，亟举祀圣之典，以示重伦之意，至于今炳朗垂简，而夫诚者，礼之所由本也。郊焉而敬天顺时，庙焉而追远报本，社焉而为民祈农，其制度节文，自有典常，而苟非至诚，无以格神明，故曰不诚无物也。诚之为道，非独于礼即然，凡修已治人，莫不诚以后成。临事如祭，兢兢业业，若神明之在左右，虽处濩蠖燕闲之时，如对《祖训》圣经，肃敬之心，少无间焉，则一日万几，泛称曲当，粹然皆出于正，此诚之所以发也，岂不盛哉？上曰，文庙，壬辰后重建乎？淳穆曰，似然矣。上曰，设坛于何处乎？淳穆曰，设坛于学宫之侧矣。淳穆曰，神之在天下，如水之在地中之文，亦在关王庙碑矣。上曰，此上有关王事迹矣。上曰，关王显灵，甚神异矣。淳穆曰，神异之灵验，果无比矣。上曰，关王蜀汉时人，相去几千年，灵验若是乎？致崇曰，关王生有正直忠义之气，故灵魂毅魄，久而不泯，显灵之迹，往往有之，而亦及于海外青邱之域矣。公铉曰，关王显灵，非止一处，故南原及安东，亦有关王庙矣。淳穆曰，关王不但有将帅之略，其平日所受用，即《春秋》一部，故忠义凛然，千载一人矣。上曰，关王亦能文乎？淳穆曰，果是儒将矣。相教曰，中国则家家而设小像尊奉矣。上曰，果闻然矣。相教曰，我东自国学，至列邑之乡校，皆崇夫子，而中国之尊崇关王，到处设庙者，亦等我国之尊崇夫子矣。上曰，中国亦似有太学矣。相教曰，果有之矣。上曰，与我国太学，其制，何如？公铉曰，我国文庙之制，模拟中华，故明伦堂，在文庙之后，皇朝时，华使之来见者笑曰，中朝则地势不得不然，而必为模拟者，可见东人慕华之诚云矣。上曰，明伦堂是谁笔乎？淳穆曰，朱子笔也。傍书新安朱某矣。上曰，予于谒圣时一见，而今未详矣，外额是朱之蕃书乎？淳穆曰，然矣。上曰，外邑乡校揭板，皆朱子笔乎？淳穆曰，然矣。上曰，外邑乡校，亦如太学之制乎？淳穆曰，外邑则有州府郡县之别，故比诸太学，位置盖相仿。然两庑配享，自有不同矣。淳穆曰，无冰无雪，《春秋》皆书以灾，无冰则阴阳失序，民多疾病，无雪则麦不善茁，蝗不深入，盖麦为先熟之谷，蝗为害稼之虫也。是故定此祈寒祈雪之祭，为民之至意，于斯盛矣。上曰，近来祈雪祭，亦一行之，乃是丙申年矣。相教曰，腊前三白，谓之瑞雪，以占来岁之丰兆，而日前之雪，亦壮雪矣。上曰，冬而有雪，然后是乃顺时令矣。淳穆曰，前朝时忌辰，有设斋荐福之例，极非礼意也。上曰，崇佛故然矣。太祖、太宗时水陆斋之称，亦袭丽朝之旧俗矣。淳穆曰，水陆斋亦非经法矣。相教曰，今之造泡寺，恐亦丽之馀风也。淳穆曰，此恐不然，祭享之时造泡处也。相教曰，翼成公黄喜，即国初名相，而为我朝相业之最，许稠亦同时而并称矣。上曰，在第几板乎？致崇曰，在第四板矣。上曰，庙庭配享之臣几人，而祧迁之后，不为配享于永宁殿乎？公铉曰，祧迁之后，无配享之例，而本家子孙，不祧于私庙，故向年景宗庙主祧迁之后，配享相臣李濡，亦有私庙不祧之事矣。公铉曰，许琮亦国初名相也。身长十一尺二寸，中宗时多有勋劳矣。淳穆曰，世宗朝制礼作乐时，专任许稠、朴堧两臣矣。相教曰，世宗朝制乐时，秬黍生于海州，磬石出于南阳，朴堧始制黄锺而造编磬矣。上曰，秬黍，何物乎？淳穆曰，秬者二稃一米之黑黍也。律度量衡之始，皆本于秬黍，故黄锺为万事之原矣。相教曰，以秬黍积分寸作黄锺，而为十二律之统矣。上曰，《羹墙录》板，铸字乎，木板乎？公铉曰，此是卫夫人字铸字也。上曰，外间无板本乎？淳穆曰，臣未闻有板本矣。上掩卷。淳穆曰，唐板《大学衍义》，误字落书甚多，或有文理不相接处事，当书头悬注，而系是御览册子，故敢此仰禀矣。上曰，唐板诸件，误落俱多耶？淳穆曰，诸件误落，多少则虽不同，若非一番厘正，恐未便于御览矣。上曰，文理既不相接，则厘正悬注，可也。上曰，诗韵一板之刻，何以为之乎？淳穆曰，刻板用生梨木，烹于盐水阴干，然后可以始刻。故方待梨木之尽干矣。上曰，板本过小，与历书字，何如？淳穆曰，细于历字矣。上曰，然则印出之际，必多浓墨矣。淳穆曰，臣闻刻手之言，板本甚小，非但无以运刀，一板之刻，将动费半月，而毕竟竣役，则似过一年有馀矣。且闻本阁传言，曾于《奎章全韵》小板开刊时，有一方外刻手，专掌其役，而告讫亦至于一年馀云。今此诗韵之刻，似难于《奎韵》之役也。上曰，《奎章全韵》小板本，亦甚刓矣。淳穆曰，果甚刓矣。上掩卷，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1月7日

行都承旨权大肯〈坐〉。左承旨金公铉〈坐〉。右承旨李经在〈坐直〉。左副承旨徐宪淳〈坐直〉。右副承旨李时愚〈未肃拜〉。分承旨朴齐宪〈坐〉。同副承旨李晋翼〈未肃拜〉。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教寅〈仕直〉郑鸿淳〈仕〉。事变假注书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大驾诣弘化门外，入幕次后，药房、内阁、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祗送还入幕次后，药房、内阁、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还内后，药房、内阁、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徽定殿奉安后，大殿、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药房、内阁、政院、玉堂口传问安。答曰，知道。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权大肯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经在启曰，来十一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又启曰，来十一日，轮对日次矣，敢禀。传曰，当次人受点，后日次待令。

○权大肯启曰，今日徽定殿移奉祗送时，承旨当为备员，而左副承旨洪永圭，同副承旨赵道淳不为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经在曰，侍卫军兵毛具，从便为之。

○传于权大肯曰，传香承旨驰诣徽定殿，奉审摘奸以来。

○以左副承旨洪永圭，同副承旨赵道淳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经在曰，只推。

○传于权大肯曰，左副承旨、同副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晋翼、李时愚落点。

○权大肯，以奎章阁言启曰，原任提学徐有榘丧，依定式遣检书官，传给内赐赙物，仍为致吊恤孤，劝粥致祭以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经在，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技放，而徽定殿移奉祗送相值，不得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乙巳十一月初七日午时，上诣弘化门外。徽定殿祗送入侍时，行都承旨权大肯，左承旨金公铉，右承旨李经在，右副承旨徐宪淳，假注书李教寅、郑鸿淳，记事官洪祐命、金炳云，检校直提学赵秉龟，检校直阁郑最朝、徐有薰、尹定铉，检校待教金洙根、李㘾、赵凤夏，待教洪淳穆，以次侍立。时至，通礼跪启请外办。上具翼善冠、衮龙袍，乘舆出宣化门。药房提调金兴根，副提调徐宪淳等奏曰，侵寒劳动，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由协阳门、建阳门、铜龙门，出弘化门，通礼跪启请降舆。上降舆。通礼前导入幕次，神舆将至，通礼跪启请出次。上出次。通礼前导诣祗送位，神舆至，通礼跪启请鞠躬。上鞠躬。神舆过后，通礼跪启请平身。上平身。通礼前导入幄次，少顷，通礼跪启请出次乘舆。上出次乘舆，入弘化门，由铜龙门、建阳门，入协阳门。命出标信解严，由宣化门还内。诸臣以次退出。

11月8日

行都承旨权大肯〈病〉。左承旨金公铉〈病〉。右承旨李经在〈缘故出〉。左副承旨徐宪淳〈坐〉。右副承旨李时愚〈坐直〉。分承旨朴齐宪〈病〉。同副承旨李晋翼〈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教寅〈仕〉郑鸿淳〈仕直〉。事变假注书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徐宪淳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晋翼启曰，合辞许久阙启，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晋翼曰，前忠清监司留待。

○传于李晋翼曰，前忠清监司入侍。

○传于徐宪淳曰，礼兵换房。

○李晋翼启曰，大司宪洪学渊，执义权馦，掌令申佐模、申泰运，持平崔虎文、李晋烨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宋持养，献纳朴敩默，正言尹行谟、柳晏，执义权馦，掌令申佐模、申泰运，持平崔虎文、李晋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晋翼曰，只推。

○以江原监司徐英淳状启，平海郡民家失火事，传于李晋翼曰，闻甚矜恻。元恤典外，别加顾助，结构奠接之方，庙堂措辞分付。

○传于李时愚曰，召对为之。

○李晋翼，以兵曹言启曰，每当储窠之月，虚司果不得循例区处，而在前积滞之时，勿拘储窠，以虚司果拟入，已多近例。今亦依此举行，以为次次疏滞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吴一善，以摠戎中军，本营诸将官射会监试事，禁卫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顺天府使李宗秉，南阳府使柳相鼎等凭阅处之事，传旨启下矣。李宗秉，前以他罪，方在待待命中，待就囚添问目捧供，柳相鼎，时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书吏，差兼官后拿来，何如？传曰，允。待待命拿囚。

○乙巳十一月初八日未时，上御重熙堂。前忠清监司入侍时，同副承旨李晋翼，假注书郑鸿淳，记事官洪祐命、金炳云，前忠清监司姜时永，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前忠清监司进前。时永进前。上曰，湖西有何民瘼乎？时永曰，臣百无肖似，冒忝藩任，居然个满，而无一报效，今于下询之下，以邑弊民瘼仰奏，实涉万万惭悚，而大槪湖西一方，间经屡岁歉荒，民力未免凋残，近幸比岁连登，得以渐次苏完，此莫非朝家怀保之惠泽矣。至于列邑为弊之端，曾于今春询瘼之下教，谨以四五条件开录陈闻，恭俟庙堂覆启禀奏，外此别无为弊之大者矣。上曰，今年农形，何如乎？时永曰，今年农形，始被早旱，有水根处，则早种善成，无异昨年之豊登，其无水晩移处，终焉又被早霜，多有不善成实者矣。上曰，是外无他弊端乎？时永曰，前已状闻之外，别无可以仰达者矣。上仍命监司先退，又命史官就座，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乙巳十一月初八日申时，上御重熙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李时愚，侍读官徐相教，检讨官林肯洙，待教洪淳穆，假注书郑鸿淳，记事官洪祐命、金炳云，各持《羹墙录》第三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开卷，命上番读之。相教读自肃宗九年判中枢，至奉王氏祀。上曰，止之。文义陈之。相教曰，昨于耕桑篇，仰陈务农之政，而今日自止中祈谷一节，又可以敷奏矣。盖郊祀之典，祈祷之礼，何莫不重，而孟春元日，必先祈谷于上帝者，诚以农为生民之本，而民为邦家之本也。昔周家建国，自后稷而始播百谷，公刘度其原隰，文王即康功田功，周公陈《豳风》、《无逸》之篇，历世相传，先以稼穑为务，王业之兴，实由于此也。猗我列圣朝，重农务本之政，靡不用极。太祖始置藉田，太宗以堤防著令甲，成庙亲祭先农，曁肃庙躬诣社稷而祈谷，亦基我东方万亿年无疆之业，曷不休哉，曷不盛哉？伏愿殿下，每于农政，益加体念焉。上曰，社稷祈谷，自何时始行，而其前则祈谷于南坛乎？相教曰，此曰其令礼官议定，则自肃庙朝始矣。淳穆曰，南坛是祭天之所，故祈谷则必于社稷矣。上曰，亲行，自肃庙始乎？相教曰，成宗朝，亦亲祭于先农矣。上曰，成宗朝乎？相教曰，然矣。上曰，祈雨祭，英庙朝，亦亲行矣。时愚曰，非但祈雨祭，凡系所重之享祀，俱为亲行矣。淳穆曰，太宗朝，眷眷于民事，方疾笃之时，值岁太旱，忧念不释，至五月上旬上宾，而是日大雨滂沱，其后忌辰，辄有灵雨，称为太宗雨矣。上曰，近来亦如是矣。上曰，英宗朝，太庙祭享，必躬行矣。时愚曰，英宗朝，春秋已高之后，亦致诚于祀典如此矣。上曰，此时春秋已高，而至于馂馀之献御者，必御衮衣具法冠以尝之，岂不盛哉？时愚曰，果盛德也。然非知之艰，行之惟艰，古语有曰，欲法尧、舜，当法祖宗。以殿下天纵之姿，又皆一一仰法，则实是继述之美事也，懋哉懋哉。上曰，白头山，朝鲜之主山也，在于何处？相教曰，在于茂山矣。上曰，有见之者乎？时愚曰，此山实为我东之宗山，而自茂山邑，相去为三四百里，既在极北，又是无人之境，而三四月，积雪不消，至盛夏始得寻路，故只有茂山人间间入见矣。上曰，可望而见之乎？时愚曰，极远故不得望见矣。上曰，上有大泽云矣。时愚曰，山顶有大泽，周八十里，分流为三江，一曰黑龙，入于彼地，一曰鸭绿，一曰豆满，皆为我国之边界也。相教曰，白头山祖于我东山川，而山脉西走者，为妙香、九月等山，南来者为金刚、大、小白、俗离、智异等山，大泽之三派，西为鸭绿，北为豆满、黑龙矣。上曰，白头山半为我地，半为彼地乎？淳穆曰，英宗朝定界矣。时愚曰，虽有彼此之定界，而穷荒险绝之地，空虚无用，属之彼我，俱无甚紧关矣。臣于年前，待罪评台，周览北地，咸兴、永兴，俱是龙兴之地，山川体势，极为壮丽，而咸兴地，有太祖大王微时所居之里矣。上曰，咸兴本宫乎？肯洙曰，黑石里是我太祖陶穴发祥之地也。上曰，此书亦载是事矣。时愚曰，太祖所御朱笠、弓矢、筒个，至今奉安于本宫，故臣亦一一审玩矣。上曰，笠样大小，何如？时愚曰，外圆甚小，而内圆甚大矣。上曰，古之笠制，皆如是小。大抵笠之外圆，不必大矣。淳穆曰，古之笠样，帽子广阔，直到网巾编子矣。上曰，箭样，如何？时愚曰，如今之铁箭样子，而箭竹不甚精刮，镞则如今之片箭镞样子矣。上曰，筒个，何如？时愚曰，与今制度，无异矣。淳穆曰，丰沛楼前，尚有太祖手植松几株矣。时愚曰，臣果见之矣，其为几株，今未记得，而其中一株枯损，他松亦皆甚老，柯叶扶疏，如老人毛发矣。相教曰，本为六株，而一株枯损，今馀五株云矣。上曰，是松，俱大乎？时愚曰，不甚高大矣。释王寺前，亦有手植松，与咸兴松一般矣。臣伏闻太祖朝，积苦于兵阵之间，屡经艰危，而毕竟开创洪业者，虽出于天降之勇智，实有阴隲者存。譬如芒砀之云，濉水之风，护汉帝于狼狈之际也。我太祖，积费如许勤劳，以此基业，传之屡叶，以至我殿下，保守之极不易，凛乎如朽索之驭六马，少或疏忽，虞忧实深，懋哉懋哉。上曰，櫜鞬，何物乎？时愚曰，即今之筒个也。上曰，今之羽箭筒个，专尚外饰，无所用矣。时愚曰，侍卫之必带弓箭者，用备不虞，而以今制度，果为无用，实不如劲弓、片箭之为愈也。上曰，当初岂如是乎？时愚曰，诚如下教矣。上曰，无用处矣。上命下番读之。肯洙读自太宗十三年高丽，至置市廛。上曰，止之。文义陈之。肯洙曰，惟我东方，僻在海隅，箕圣以前，固不足论，而及敷八条之教，以贻万岁之则，用夏变夷，人文始备。其后罗丽相袭，徒循旧俗，未能阐明，逮我朝，仁厚立国，专尚文治，崇儒重道，制礼作乐，于是乎文物焕然，如日中天，尚今称小中华，而列圣继承，重熙累洽，以巩盘泰之基者，实由于此也。顾今圣志奋发，日赐召接，此诚法祖宗右文治之一大机会也。朝廷闾巷之间，莫不翘首跂足，思见德化之盛，岂不休哉？《书》曰，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师，此以君道而兼师道之谓也。殿下处君师之位，任教导之责，躬先率下，作为标准，则在下之人，莫不观感效则，上好下甚，其理较然，人材由是而培养，治教自此而熙隆，三代之化，庶可复行于今日，而此不过一转移间事也。懋哉懋哉。上曰，知申事，今之都承旨乎？肯洙曰，然矣。淳穆曰，国初之中枢院，后为承政院矣。上曰，应在《文献备考》中矣。上曰，作宾王家者，何谓也？肯洙曰，尧之后，在虞为宾，故《书》曰虞宾，殷之后在周为宾，故《诗》云有客，高丽子孙，于我朝为宾矣。时愚曰，古之圣君，不忍以胜国之子孙为臣，特以宾礼待之，若武王之于微子，是也。并为详见于《诗》之有客，《书》之微子之命也。胜国云者，前朝之谓也，以彼国为我国所胜故也。殿下凡于文义疑晦处，每加下询，则臣等虽甚空疏，或有一得之愚，殿下集而有之，则聪明日益广矣。上曰，命讳丽祖名，甚盛德事矣。名是何字？肯洙曰，建字也。时愚曰，诚如圣教矣。大抵受命之君，天人之所归也。夫谁敢生心觊觎，而从古忌刻于前朝之遗裔，而戕害之者甚多，惟宋太祖，庇护柴氏极厚，著为金石之训，以遗子孙，至今可称，而猗我列圣朝，眷眷于王氏，任用之无疑，居住之从便，雨露之泽，偏深于颠木之孽，此实卓越百王之盛德也。所以积荫绵远，宝祚灵长，以基我万亿年无疆之业，臣等赞颂不已矣。相教曰，太祖元年，封废王于捍城，封王氏母弟于麻田，而前后褒赠前朝忠义之臣者，实与武王之式商容闾，封比干墓，释箕子囚之意，前后一揆矣。淳穆曰，我朝立国后，自箕子以后，凡东方有土之君，无一不被录后之典矣。上曰，甚盛矣。上曰，敬兴府掌中宫僚属，何时废之乎？淳穆曰，官制沿革，有难周知矣。上曰，官制可见于《文献备考》，而实难领会矣。时愚曰，官制沿革，极为浩繁，实难周知，而此非圣学中急先务也。必于文义之有关于治法政谟处，每加体念，如有沿革考阅之时，取览于文献，似好矣。时愚曰，英庙朝幸松都，此大文甚好矣。凡有国开创之初，莫不由祖宗勤苦以得之，而后王不能遵守旧业，怠荒无道，转至于败亡，此不念祖宗之勤苦故也。上曰，忘之故也。时愚曰，人君处崇高之位，易安于宴逸，一念之差忽，而声色之娱，珍怪之玩，随以挠夺，岂不大可畏哉？《诗》曰，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此言殷之可以为鉴者，在于夏也。然则殿下之所以为鉴者，独不在于前朝乎？况此大哉之遗训，炳如日星，尤宜常目在之也。上曰，然矣。上命参赞官读之。时愚读自始令史官，至颁示中外。上曰，止之。文义陈之。时愚曰，臣之所读自止之内，半是乐学造成之事，而臣于音律之妙，无异面墙，顾何敢推演仰陈，而大抵乐之本，以和为主，与政相通者也。唐、虞三代之盛，法乐固已详备，而及周之末，渐至颓废，孔夫子犹得闻韶而忘味，秦汉以后，更无可征。今此我东制作之法，虽未敢知一一沕合于古制，而在昔宋仁宗时，诏韩琦，详定阮逸、胡瑗等所造锺律，琦曰，不若穷作乐之源，为致治之本，使政令平简，民物熙洽，海内击壤鼓腹，以歌太平，斯乃上世之乐。韩琦是当时名臣中第一流，而斯言亦甚好矣。苟殿下，讲究乎经传之旨义，奋发于民国之政谟，使我东数千里生灵，举在于欢欣蹈舞之中，则和气所推，巷歌里谣，此足以无愧于古乐之瀜泄，而如或委靡玩愒，上无怀保之政，下无奠安之业，则虽咸英韶濩，日奏于前，无补于治矣。区区之愚见如此，敢此仰达矣。上曰，中枢院为三军府，此非政院乎？淳穆曰，然矣。在此下矣。上曰，注书出去，门考为之。贱臣承命出考金虎门下钥，还入就座。上曰，朝鲜之制礼作乐，在于世宗朝乎？时愚曰，然矣。相教曰，圣人出然后，乃有希音之乐，咸池、云门、大章、九韶、大夏、大武等，是矣，未有世衰而乐作者，此所谓声音之道，与政通也。上曰，闻乐则其声相似，而实为难辨也。时愚曰，然矣。上曰，制礼作乐，圣人然后为之，世宗朝真圣人矣。相教曰，东方之尧、舜也。上曰，轮对法始于此时，而此前无轮对法乎？相教曰，此云始令百官轮对，则自此时为始，明矣。上曰，保太平定大业，是宗庙乐章矣。相教曰，至今庙享，亦用之矣。上曰，初献时奏定大业之乐矣。时愚曰，君臣之间，譬如一体，以其分义则君臣也，以其恩情则父子也，所以为君父臣子，而必以契遇之昭瀜无间为贵也。殿下向日之临讲也，问难甚罕，群下不胜抑郁矣。近来频赐召接，必询疑晦，又于古史之是非得失处，明白论断，有所感发，有所诛斥，圣明之见，出寻常万万，臣等遭逢之幸，为如何哉？令闻洋溢于远近，莫不延颈跂足，思见德化之成，猗欤盛哉。然求治之法，交须臣邻，在昔世宗朝，深夜屡临玉堂，呼成三问之字而讨论之，姜希颜就直玉堂，呈草记仰乞宫壶，竟蒙宣酝之恩，此皆盛时美事也。治道之熙洽，可以比隆三五，而毕竟名节之辈出，盖由于上之培植而然矣。伏愿深留圣意焉。上曰，谨甫是成三问之字乎？时愚曰，然矣。上曰，此上有字呼谨甫之文矣。上命阁臣读之。淳穆读自明宗九年司谏院，至命行延礽君。上曰，礽音非仍，乃音城也。至埋之为式，上曰，止之。文义陈之。淳穆曰，肃宗朝颁铜斗斛于八路，英宗朝颁布帛尺于中外，盖裁成辅相，称物平施，圣王之大政，而舜之所以同律度量衡之义也。律度量衡者，本之黄锺，故黄锺为万事根本，而若有毫厘之差，则四者俱不合度矣。窃念人君一心，为万化之源，而礼乐刑政，乃其用也。民彝物则，皆于是乎取正，君心一正，孰敢不正？可谓草上之风必偃，宁容或忽于斯须之间哉？禹之身度声律，左绳右规者，言其无所处而不正，必于此留神焉。上曰，布帛尺亦世宗朝所造，我朝制作，皆在世宗朝矣，其时亦多人才矣。时愚曰，我朝人才之盛，又以明、宣之际为最矣。上曰，仁宗之时亦然矣。上曰，宾对始于肃宗朝，而原任大臣亦有入参之例矣。肯洙曰，每日轮对与月六宾对，原任大臣亦许入参，则可验频接臣僚，谘访治道之意，而挽近则原任大臣，无入参之法矣。上曰，初无不许入之法矣。上曰，今之所用斗斛，亦伊时所定之制乎？淳穆曰，古制不行，权衡尺度之制，随处不同，奸伪日滋矣。上曰，京中亦有不同之弊乎？淳穆曰，京中则自平市署，每每申饬矣。相教曰，中外斗斛，本有尺度，无或违越，而所以参差不同者，是乃奸吏之所弄也。差以毫厘，其害归于民则大矣。肯洙曰，世宗大王好学之诚，卓越今古，尝读《纲目》至百遍，御郊馆还宫后，辄开经筵，谓集贤学仕尹淮曰，真德秀云《纲目》卷秩浩多，人主未易尽览，予则讫于三年之久，圣学之勤孜，尤可仰认于此矣。殿下始读《纲目》之初，臣忝叨馆职，屡参召对，今于入直之后，取考自止，则屡年之间，进讲卷数，若是无多，盖缘圣工之有所间断而然也。夫经经纬史，进学之纲领，而历代理乱得失之迹，尤当讲究，不容少缓者也。伏愿仰法世宗，无少间断，俾为从速毕讲之地，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是在上卷典学条中乎？相教曰，宣庙虽播越之中，不废讲学，频御经筵，崇儒重道，专尚文治。故我朝人才之盛，必称宣庙朝矣。时愚曰，古语云，人心之不同，如人面之不同，臣与儒臣，议论虽或参差，亦无害也。以臣愚见，《纲目》十五卷之进讲者，虽似拖延，窃覸圣明酬酢之中，往往拈出唐宋事迹以论之，其自内讲习之工，有可以仰认矣。且卷不必要多，虽一二卷中，恰好体念处，常加硏究，留之心神，则此可谓实得矣。臣入观日前《日记》，登筵诸臣，多以进讲《大学衍义》为言者，此言诚好矣，《衍义》之为书，傍引历代之故事，汇分类辑，以附于《曾传》者也。一书而经史俱备，果是人君之所宜致力者也。上曰，此书果不但《大学》句语也。时愚曰，然矣。此书虽合进讲，而以臣愚见，透得一册，然后又讲一册，始为读书之法矣。是故汉儒，皆有专门之学，一人各治一经，终身专力，故所得甚多，以此观之，《纲目》实是巨秩，而讲此未了，又讲《衍义》，实为未稳。然则《衍义》，姑俟异日继讲，似好矣。上曰，专门之学，专治一书矣。时愚曰，用工专故得力多，此汉儒之所以为笃实也。相教曰，《羹墙录》，即四卷册，而今已进讲三卷，非久当毕，此后《国朝宝鉴》，亦合进讲矣。上曰，《国朝宝鉴》，亦进讲之书乎？相教曰，然矣。纯宗朝亦尝进讲矣。上曰，《宝鉴》亦悬吐乎？相教曰，既是进讲之书，想有悬吐之本，而臣未及考见矣。上曰，悬吐，可也。相教曰，如有未悬吐件，则谨当悬吐以待矣。时愚曰，《国朝宝鉴》，是我朝谟训，以殿下绍述之诚，尤易于领会矣。上曰，亦有进讲之例乎？时愚曰，设无已例，熟讲则好矣，况纯庙朝，亦尝进讲乎？上曰，带砺，何义乎？淳穆曰，汉帝之誓功臣，有曰黄河如带，泰山如砺，故后世之带砺，喩功臣矣。上曰，勋荫亦功臣之谓乎？淳穆曰，乘轩亦有定制，非经亚尹同敦者，虽勋荫不得乘轩，今则此制亦隳废矣。上曰，近来嘉善以上，皆乘之乎？淳穆曰，然矣。上曰，玏字是何字而何义乎？相教曰，人名也。上曰，进士襕衫，始自此时乎？相教曰，我国制度，皆拟皇朝，而襕衫是皇朝之制也。时愚曰，肃庙朝圣教中，我国赃法，最为不严者，诚为至当矣。生民之支存与否，专系吏治，故所以历代以来，必严赃法，而至于我朝，每以仁厚之规模，优待士夫，故犯赃就理者，或因赦蒙放，或行查脱空，其间非无监司、御史之误廉而横罹者。大抵守宰中，有愿治之心而无其才者，犹可原情而薄警也。上之所以排给厚廪，使之宣布德化于残民者，是何等责任，而聚敛为事，全无严畏者，则此实死有馀罪，不得不严法重绳，以为保民之道也。上曰，然矣。时愚曰，齐威王之烹阿，实是五刑之外也，可谓失刑，而齐之稍得复振者，以有此一番赏罚也。上曰，汉时赃吏，多死矣。时愚曰，人品甚多不齐，能知民国之为重，不待上之提饬，而自然廉白者，此固上品也，至于中品之人，教然后从。《大学》曰，尧、舜帅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帅天下以暴，而民从之。然则惟在人君导率之如何耳。惟彼蚩蚩之氓，不知善之为善，恶之为恶，如水之决东决西，而至于我国士夫，皆是读书种子，粗解义理，自上振作之惩励之，则必有一新之效，深留圣意焉。淳穆曰，成宗朝正殿勿用女乐之教，诚卓越百王之盛德事也。此尤后世所当鉴法者也。上曰，见何板乎？淳穆曰，在第二十二板矣。相教曰，二十九板中，童蒙教官，今亦有职焉。盖教人之道，必在童蒙之时，故《易》有蒙养以正之训，传有幼学壮行之说，此教官之职所由设也。今也不然，秪有教官之职，而未见教训之实矣。上曰，果有名无实，而但于童蒙入侍时率待矣。时愚曰，曾前学究中善教士夫子弟，登科多者，有除职之例矣。淳穆曰，五弟子登科，则除职矣。时愚曰，设科取士，终难以多得人才，诗赋之积费工程，不下于古文，而往往有精治举业，而数奇不入格者，又或有不屑赴举，而高蹈尚志者，才具文识之优，可以需用，而限于一第，终老岩穴，诚可惜也。取士之规，惟汉之荐法，最为得之，而我朝之道荐乡荐，即此规也。如臣无似，猥窃科名，获侍于前席之末，而旅进旅退，无一裨补，荣感之中，每切惶蹙也。上曰，科文亦难矣。能文而不获科者，亦多矣。淳穆曰，雕虫小技，无补于用，而国家取士，犹必以是，则为士者，不得不从事于斯矣。上曰，不登科则不得文名矣。淳穆曰，中世取士，有贤良科之法矣。肯洙曰，科文有六体，体各不同矣。上曰，策文体，何如乎？相教曰，有虚头、中头、逐条设弊、措语救弊篇终等名色矣。时愚曰，策题之法，如问礼文，则古今礼文之出处得失，条条发问于儒生，以观所答之善否，而他题皆此类也。上曰，表体，何如？近来笺文等，亦皆表体乎？肯洙曰，表者人臣告君之文，而騈四俪六，即其体也。上曰，教谕书、颁教文，亦表体乎？肯洙曰，然矣。诗赋则不切于用，而表为馆阁之文，亦不可泛忽也。然昔宋臣吕公著，以词赋之无益于用，请以诏策谘访治道，则以表取士，亦非美制也。淳穆曰，科表则有谢、贺、请、进、乞、辞体裁矣。上曰，体裁，何如？肯洙曰，贺者如本朝群臣贺日御讲筵，谢者如本朝经筵诸臣谢频赐夜对，请者如本朝经筵臣请讲《国朝宝鉴》，进者进献之表也，乞者陈私之表也。上曰，辞体，何如？淳穆曰，辞者辞除拜、辞赐赍之类也。如汉严光辞谏议大夫，是也。上曰，天子、诸侯之表，异乎？肯洙曰，天子曰表，诸侯曰笺，此外又有箴、铭、颂、诏、制、诰之名矣。上曰，箴、铭、颂，皆四字乎？肯洙曰，或有单铭箴，又或有并引者，或以四字焉，或以三字焉，单铭箴，恰满三十句然后用之，有引铭箴，亦不满八句者，违格也。上曰，引如表体乎？相教曰，然矣。上曰，表亦有并引之体矣。相教曰，然矣。上曰，颂体，何如？相教曰，颂是歌颂之谓也，而如圣主得贤臣颂之类，是也。上曰，铭亦有三只作一句之体矣。淳穆曰，是鹤膝体也。上曰，鹤膝体？始于何人乎？淳穆曰，未详其始矣。上曰，鹤膝铭，亦押韵乎？时愚曰，此铭则第三句押韵字矣。上曰，馆阁之表与科表，大同小异矣。淳穆曰，《文苑黼黻》所载，皆馆阁文字也。上曰，文体多矣，诗、赋、表、策、箴、铭、颂外，又有律赋矣。时愚曰，律赋体，始以四字作一句，又以六字作一句，又以四六作一句而押韵矣。上曰，律赋亦押韵乎？肯洙曰，律赋有命韵，依所命字押韵矣。上曰，诗则唐宋为第一矣。肯洙曰，诗之七言，始于柏梁台，五言始于苏武、李陵，而至唐始有律绝之体，拘于声韵，而诗道渐衰，故唐亦有初盛中晩之别矣。时愚曰，比诸六朝绮丽之体，唐宋为优矣。上曰，唐宋胜矣。时愚曰，今之词赋，盖出于古诗之流，而上古之诗，无雕刻推敲之巧，自然成章，有可以观治乱盛衰。故入于《六经》之一，而后世词赋，皆出于才子骚人之手，竞尚浮华，遂失古诗之本体，六朝唐宋，均之为鲁、卫也。上曰，策文则自汉始矣。淳穆曰，然矣。此外又有义、疑等科文矣。上曰，皆无用处矣。相教曰，又有论体，亦取士之文也。上曰，论体，何如乎？肯洙曰，论事论人之文也。东堂及别试初场，揭题试取矣。上掩卷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1月9日

行都承旨权大肯〈坐〉。左承旨金公铉〈病〉。右承旨李经在〈病〉。左副承旨徐宪淳〈病〉。右副承旨李时愚〈坐直〉。分承旨朴齐宪〈病〉。同副承旨李晋翼〈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鸿淳〈仕直〉李承辅〈未入来〉。事变假注书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权大肯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传。

○李晋翼启曰，合辞许久阙启，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权大肯启曰，左承旨金公铉，右承旨李经在，左副承旨徐宪淳，今日不为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备忘记，黄海水使李明学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权大肯启曰，假注书李教寅，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李教寅改差，代以李承辅为假注书。

○权大肯启曰，左右史不可不备，检阅李承圭、李承益，并即牌招，推移入直，何如？传曰，允。

○李晋翼启曰，大司宪洪学渊，执义权馦，掌令申佐模、申泰运，持平崔虎文、李晋烨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宋持养，献纳朴敩默，正言尹行谟、柳晏，执义权馦，掌令申佐模、申泰运，持平崔虎文、李晋翼，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晋翼曰，只推。

○以左承旨金公铉，右承旨李经在，左副承旨徐宪淳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晋翼曰，只推。

○以检阅李承圭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晋翼曰，只推。

○传于李时愚曰，夜对为之。

○李晋翼，以备边司言启曰，顷因湖南年分状启，事目外不足灾一万四千结加划矣，即见该道前监司金景善状启，则备陈排俵不得之状，仍请见减灾一千九百九十三结十负三束，特许准划事，更令庙堂禀处矣。本道旧頉之绝少还起，已非核实之政，事目外加划之结，亦极伙多，道臣之不惮烦复，期欲取准，诚欠妥当。第付宁失之义，宜念益下之道，加以一千结划给，使之均俵，何如？传曰，允。

○又以军器寺都提调意启曰，本寺判官金芋根，今已苽满矣。本寺多有厘正之事，不可付之生手，今姑仍任，何如？传曰，允。

○义禁府启目，南阳府使柳相鼎原情云云，传旨问目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阃帅，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镇海前县监郑匡一原情云云，问目内辞缘，泛称迟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除刑推议处为良如教。

○乙巳十一月初九日申时，上御迎春轩。夜对入侍时，参赞官李时愚，侍读官朴永辅，检讨官林肯洙，待教洪淳穆，假注书郑鸿淳，记事官李承益、金炳云，各持《羹墙录》第三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开卷，命上番读之。永辅读自太祖六年经始，至见理精粗。上曰，粗字，读以麤音，何也？永辅曰，粗之为麤，见《大学补亡章》矣。至《治平要览》，上曰，止之。文义陈之。永辅曰，太祖六年，经始太学，实有国之先务也。唐、虞以前，文献无征，自有虞氏，始设庠以养国老庶老，命契敷教，命夔教胄，职任虽异，作成之义，未尝不同。其后夏曰校，殷曰序，周曰庠，皆此义也。汉高祖初定天下，过鲁祀孔子，先儒以为四百年基业奠于此，伊后历代享国稍久者，其始也未有不兴学校右文治也。如欲兴学而右文，人君必先懋学，如欲懋学，亦不可不先正其心，正心之要，《大学》是已。《大学》云者，犹言太学也。伏愿殿下，远法虞夏殷周，近法我太祖经始太学之圣谟，必以兴学右文，为有国之本焉。上曰，重试法，始于此时乎？永辅曰，太宗朝始行之，而必以丙年设行，又有对举别试，以试儒生矣。上曰，明年当为别试乎？肯洙曰，然矣。上曰，重试亦以制述乎？肯洙曰，重试者，堂下文臣赴举，而试以制述，试题则赋表箴铭颂中，临时禀旨矣。上曰，玉堂亦赴乎？肯洙曰，然矣。重试参榜者，参下陞六，准职陞资矣。永辅曰，国朝又有登俊试，宰相皆赴举矣。上曰，宰相赴举乎？肯洙曰，登俊试自文宗朝始设，而盖以卿宰之臣，立朝日久，官秩已高，则鲜能留意学问，以致旧学之荒芜。故设为此科，俾其复励旧业，振作文风也。肯洙曰，又有拔英试，故是时或有三登科者四登科者，国典五子登科者，爵其父，而成伣兄弟二人，五次登科。故人以伣之父，拟之五子登科者矣。时愚曰，儒臣所读自止内，自家桃李之语，殿下曾已领会乎？上曰，桃李者，何谓乎？时愚曰，设科取士之后，称以座主门生，公举认作私恩，故亲试后，有此教也。唐朝狄仁杰，收拾人才，多所荐进，故时人谓之天下桃李尽在公门，桃李喩人才也。上曰，是乃读券官条中语乎？永辅曰，然矣。门生座主之称，出于唐时，有司指其榜中人曰门生，榜中人指其有司曰座主矣。时愚曰，此等有故实处，每加留神焉。上曰，曾子、子思，此时始为陞配圣庙乎？永辅曰，然矣。淳穆曰，扬雄之黜，以莽大夫也。永辅曰，非但以莽大夫也，以其论性善恶混之说，有背吾道故也。上曰，集贤殿始于何时也？永辅曰，集贤殿自丽朝有之。定宗朝改为宝文阁，世宗朝还为集贤殿矣。时愚曰，今之玉堂也。上曰，玉堂也。永辅曰，世宗朝以申叔舟，专任文翰，宠遇非常，文宗朝夜临玉署，字呼谨甫，又尝寒夜，解送貂裘，以潜覆入直学士，祖宗朝崇奖儒术，培养贤才，有如是矣。上曰，申叔舟，其时名人也。时愚曰，叔舟虽是读书之人，名节不如六臣，远矣。永辅曰，叔舟之蒙恩遇，与六臣一般，而晩节不同矣。上曰，申叔舟何不为六臣之所为乎？时愚曰，六臣名节，实是百世特立之流，岂可人人而及之乎？上曰，壮哉，大臣之节也。肯洙曰，六试居魁之李石亨，即承旨之先祖也。上曰，几代祖乎？时愚曰，臣之十二代祖也。上曰，六试连魁，壮矣。文章，何如？永辅曰，文章甚高，至今流传矣。淳穆曰，此下《大学衍义辑略》，即李石亨所撰进也。永辅曰，国初专以文词取人，故徒尚浮靡，罕有踏实之人，于是设为明经之科，讲《七书》以观经义，制赋表以观文章，试对策兼观经纶，故是时名臣硕辅，多以明经出身矣。伊后渐不如前，遂为今之式年科矣。上曰，式年科乎？肯洙曰，近来明经，虽背诵章句，而不识文义，故不及制述，远矣。上曰，大异矣。肯洙曰，昔日治经之儒，不以侥幸决科为贵，惟以贯通经义为务，今之治经，只以决科为念，不究文义，安得不卤莽乎？上曰，其势然矣。时愚曰，在昔经科之所重如此，而近来入落，多在音吐，故讲生能诵《七书》，而文义便属笆篱，诚非细事。至于日次讲生，则通晓文义，又有连年换册之教，故皆能轮诵《三经》矣。上曰，日次好矣。肯洙曰，举子之兼治制讲，甚难矣，而至于日次儒生，则俱有制述之工，兼治讲诵之业，故日次设行后，京中多通《三经》之儒矣。上曰，轮回之法，好矣。肯洙曰，轮回故能通《三经》矣。上曰，阁臣曾见日次乎？淳穆曰，然矣。上曰，以何经乎？淳穆曰，以《书传》矣。肯洙曰，日次生之不甚紧关者，是措语，而其中二吐措语，尤为难矣。上曰，二吐第难矣。肯洙曰，不失其义，则吐之少差，恐无伤也。上曰，无伤于文义也，吐则惟朝鲜有之矣。肯洙曰，日次考讲时，专主文义，取其通晓无碍者，则岂背诵《七书》者之比乎？上曰，果有实效，胜于讲经科乎？上曰，靴袍之制，何如？永辅曰，《宋史舆服志》，有靴袍之称，靴字即靴字，靴袍者即具靴与袍之谓也。肯洙曰，冕服谒圣，可见尊圣之至意也。上曰，盛德也。淳穆曰，焚香祝壮元，即宋朝郑獬之事也。肯洙曰，天人有相感之理，故焚香祝天，冀得贤士也。淳穆曰，韩琦唱第时，有日下五云之瑞，此亦天人感应之符也。时愚曰，我朝焚香翰林，亦此例也。翰林荐出之时，必焚香而祝之矣。上曰，今则不然乎？肯洙曰，英宗朝始罢焚香法，代之以召试矣。时愚曰，与铨郞法，同时罢矣。肯洙曰，英庙朝召试翰林时，槐院分馆者，皆许应赴，而今之翰林，虽曰召试，便是焚香翰林也。时愚曰，如焚香祝壮元及狄门桃李等事实，愿留圣聪焉。肯洙曰，凡有疑晦处，每加询问，则臣等虽甚空疏，谨当竭诚仰陈矣，幸勿泛过，是臣区区之望也。肯洙曰，任元濬七步诗，亦有来历，曾或领会于圣聪乎？上曰，七步诗，谁所作也？肯洙曰，曹植诗也。上曰，曹植是曹操之子乎？时愚曰，然矣。曹丕之弟也。丕与植，兄弟相猜，将欲害之，试令植七步作诗，诗曰煮豆燃豆箕，萁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以兄弟同根，故有此诗也。淳穆曰，曹植文章如是，故以八斗称之矣。上曰，曹植果文章高手也。肯洙曰，七步有的对，温庭筠八义，是也。庭筠八义手之顷，作诗一篇，故以温八义称之矣。上曰，甚神速矣。肯洙曰，作诗神速者，又有击钵刻烛之语，击钵而声未尽，诗已成矣，刻烛而烛才燃，篇已圆矣。上命下番读之。肯洙读自文宗初年亲策，至三千馀人。上曰，止之。文义陈之。肯洙曰，右文一篇，无非可法可行之事，而文宗初年亲策，以从谏发问者，可认徕谏之圣意，而尤合今日之当法也。夫国家之有言路，犹人之有血脉，血脉不通，则人必病，言路不开，则国必危，此必然之理也。故自古圣帝明王，莫不以言路为先，舆宁几寝，俱有箴规，又置诽谤之木，谏诤之鼓，而犹恐不及。至询刍荛，必欲人人尽言，事事徕谏，言路之关系人国，顾不重欤？然而恶闻其过，常情攸同，舍己从人，最为难事。人君处崇高之位，苟不开颜以导，虚襟以纳，则孰肯轻犯雷霆之威，冒进謇谔之言乎？汲黯以内多欲，外施仁义为言，而汉武不以为罪，其容谏之量，不可以凡主言也。唐臣陆贽之言曰，谏者之直，虽若扬君之过，而若能虚受乐闻，则适足以增君之德，此诚千载之格言也。伏愿从谏二字，益加体念焉。上曰，舍己从人，是尧、舜之事，行之甚难矣。时愚曰，勉而行之，则尧、舜之事，人皆可为，殿下此言，臣等窃不胜抑郁矣。上曰，虽云难矣，欲行则可以行之矣。时愚曰，殿下此言，实宗社无疆之福也。肯洙曰，昔汲黯之告武帝，有曰，陛下内多欲而外施仁义，而武帝犹且容之，亦可见从谏之美也。上曰，汲黯果有是矣。上曰，夏畦者，何谓也？时愚曰，谓盛夏耕耘之人也。此见于孟子引用曾子语也。上曰，奎章阁，世祖朝初设乎？永辅曰，世祖朝梁诚之，疏请建是阁，因置大提学、提学、直提学、直阁、应教等官，而竟寝不行矣。正宗朝设阁后，以梁诚之之言，有所契合，特命印行其所著《讷斋集》矣。上曰，《大学衍义辑略》，何如乎？时愚曰，此与臣昨日所奏之意相似矣。当时亦以《衍义》卷帙浩穰，命删其繁复，撰进辑略矣。上曰，此书在于何处乎？淳穆曰，本阁有之矣。上曰，玉堂亦有之乎？永辅曰，玉堂册录中亦有之，而未及披阅矣。肯洙曰，此时有金钩、金泮、金末三人，皆博通经史，尤邃性理之学，诲人不倦。故时人称以三金，而选授学官，培养人材，实由于当时右文之治也。此尤所当体念处也。时愚曰，药石字亦宜领会矣。上曰，药石者，何谓也？时愚曰，古者以石为砭矣。淳穆曰，两馆大提学，本无相兼之例，至徐居正，始为兼之，居正之文章可见矣。上曰，今亦有艺文馆大提学乎？淳穆曰，有之矣。时愚曰，第六板郑自英、邱从直之陞秩特恩也，以稽古之故，而宠异之如此，此所以奖劝诸儒，有补于文治者，多矣。赏罚，人主驭世之大柄也，时以非常之赏罚耸动之，则尤易于感发兴起矣。肯洙曰，承旨以郑自英等四人事仰奏，而其中邱从直，特蒙异数。从直草野人也，登科后入直校书馆，往观庆会楼下，上御后苑便舆至，从直惊伏。上曰，能文而能诵乎？从直诵《左氏春秋》如流，翌日特拜大司谏，三司极论，上尽召三司，又命从直入侍，自大司宪以下，命诵《春秋》，无一人记诵，从直诵一卷毕，又抽他卷，无不应诵，上因责三司，而其后亦不敢更言。世祖爱惜人材，以此人而除此职者，特出激劝之意，当时文风之菀兴，亦由于似此盛举也。肯洙曰，第九板有选武臣从文臣受读《史记》之命，甚是宏远之谟也。上曰，然矣。上曰，大提学徐居正，谁也？永辅曰，国初大提学也。上曰，文章，何如？永辅曰，文章甚高，名于当世矣。上曰，如是故名载是书矣。上命参赞官读之，时愚读自中宗元年重修文庙，至作屏帖以观省。上曰，止之。文义陈之。时愚曰，中宗朝倚任先正臣赵光祖，所言必从，光祖之经纶学术，实名世之大儒也。感激恩遇，出而担当世务，以尧、舜君民为期，遍引众君子，与之周旋，于是士志雅饬，吏务廉白，男女异路，风俗丕变，国家用贤之效如此，而不幸肤受之愬，网打善类，己卯之惨祸，诚为寒心。光祖狱中作诗曰，爱君如爱父，天日照丹衷，此足以想像当日之心事也。历观前代，小人之胜君子者常多，盖君子抱道自重，难进易退，进则必有犯无隐，责难于君，见几色举，不为苟留之计，而小人则反是，巧令之色，谄谀之习，一意逢迎，故人君之所以疏君子而亲小人者，此也，竟至于危亡颠覆而后已，岂不畏哉？上曰，赵光祖是静庵，而被祸于己卯士祸乎？永辅曰，己卯士祸，南衮之所构成也。肯洙曰，沈贞与衮，同为绸缪矣。上曰，是矣。南衮、沈贞之所为也。时愚曰，尹倬之以文杏为戒者，是自学问中出来。试以殿下今日之事，推类以观之，典学之工，终始孜孜，历览往世治乱之迹，重之以列朝贻燕之谟，淹贯而体验之，则根本已立矣。继此而措之政令，自底治平，使八域生灵，均被盛化者，便是末必茂也。虽以臣民言之，居家修身，是根也，入而事亲也孝，出而事君也忠，则是末也。凡物莫不有根然后有末，此等处深留圣意焉。上曰，文杏是银杏乎？谒圣时予亦一见矣。上曰，李彦迪，何如贤人，是晦斋乎？淳穆曰，第十二板，有李彦迪上疏，一纲十目，无非格言至论。且其所著有《九经衍义》矣。上曰，《九经衍义》，凡几卷乎？淳穆曰，九卷矣。时愚曰，第十二板权舆不承之义，殿下曾已领会乎？上曰，《诗传》有之。淳穆曰，秦风也。上曰，于我乎厦屋渠渠，今也每食无馀，吁嗟乎不承权舆，即其诗乎？时愚曰，殿下数年前进讲者，至今如诵已言，臣不胜钦颂万万矣。上命阁臣读之。淳穆读自复贤良科，至无或遗焉。上曰，止之。文义陈之。淳穆曰，宣祖朝先正臣李滉乞归时入对曰，古人云忧治世而危明主，窃想爱君之至意，尽此一言矣。盖治世非可忧之时，明主无可危之虑，自古惓惓于忧危二字者，或虑人主恃其已治而已安。一有逸豫怠忽之心，则不克保其络始。故贾谊太息之言，魏徵十渐之疏，所由作也，可不戒哉？且所进圣学图箚中思字学字为要之言，若求圣学上至切之论，亦似不外此二字矣。《思传》曰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学而问之，则可以广智虑，思而辨之，则可以正取舍，然后择其善而笃行之，则可以跻光明之域，岂不盛哉？先正臣李珥曰，王道之行，在于实工，不在于言语。孟子曰，一正君而国定，此最要语也。洪惟我殿下，挺天纵之姿，承重熙之业，正是有为之时也。《诗》云，中心藏之，何日忘之，此篇先正臣所奏之言，认为今日筵前之深勉，念玆在玆，服膺勿替，则实为万岁无疆之休也。上曰，是栗谷乎？时愚曰，今以浅近之事喩之，殿下日开讲筵，俯询疑难，臣等每于登筵之前，预加温绎，或恐上前之有错误，此可见导率之一端也。时愚曰，第十五板先正臣李滉乞归时所对，恰与臣之所陈，文义相似，而此数语，字字恳到，节节明白，实为殿下之龟鉴也。上曰，然矣。肯洙曰，东贤《奏议》在本馆，而其昌言懿谟，盖多此类矣。时愚曰，殿下，俄以舍己从人为可行之事，此所谓一言而兴邦也。臣因此感激，窃有所仰勉者。盖武事，有国阴雨之备，而所不可废者也。随时炼习，乃将臣之责，初非殿下天职内事也。臣家近在阙外，向伏闻殿下，炼武于后苑而临观之。夫兵者，非可观之器，而惟射则居六艺之一，君子之所以正已也。至于火炮，声势雄烈，每有惊动圣躬之虑，殆有甚于汉文驰坂之危也。殿下一身，宗社生灵之所系，安得以自轻乎？此群下之所共忧闷，而臣猥登前席，若不以夙昔之耿耿者一白之，是臣负殿下也。今我殿下，断弃旧好，专意讲学，此乃殿下已改之过也。孟子曰，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暂时之薄蚀旋复，何损于本体之光明乎？然又有过计之忧，程明道之阃域，殆近生知，而明道年十六七时好田猎，既而自谓已无此心，周茂叔曰，何言之易也，但此心潜隐未发，一日萌动，如初矣，后十二年，暮归田野，见猎者不觉有喜心，乃知果未也。茂叔治心之法，实为先觉，而明道验之于十二年之后。以此观之，臣安敢保殿下此心，不为更发于异日乎？伏愿益加省察焉。上曰，以明道之贤，而亦喜猎乎？时愚曰，此是明道少年时事，而圣人不以无过为贵，惟改之不吝而已也。永辅曰，武备，固亦有国之不可阙者，然得人而任之，只是一将臣事耳。上曰，《国朝宝鉴》，卷帙多乎？永辅曰，二十馀卷矣。肯洙曰，《谟训辑要》，编帙不多，易于省览矣。上曰，湖堂，废于何时乎？时愚曰，是在英庙朝时，而当初设施，诚美事也。以时赐暇，使之读书，实为兴起文治之要法，而废之已久，甚可恨也。见今国用匮竭，无以遽议修葺，而诚是盛世之欠典也。永辅曰，顷者以庆运宫下问，而未能指的仰对矣，退而考见，则即今之明礼宫也。宣庙朝自义州回銮，仍御是宫，仁穆大妃，亦尝临御，故仁祖朝，即位于是宫矣。上曰，然矣。考见何书乎？永辅曰，取考于《文献备考》矣。上曰，定远君潜邸，是何处乎？永辅曰，即今之庆熙宫也。以系马枣树观之，则可以推认矣。上曰，然矣。尚有系马枣矣。时愚曰，第十四板服膺二字，出于《中庸》，注曰，服着也，膺胸也，言着之心胸之间而勿失也。颜子之得一善拳拳服膺，是也。上曰，服膺字，盖多用之矣。时愚曰，先正臣李珥，曾在谏院，以黄蜡事，至于屡启争执，辞意极为切直矣。黄蜡入内，似非必争之事，而台谏许以风闻，故如是矣。上曰，予亦似见此启矣。时愚曰，是时宣庙，方倾向李珥，将以大用，而此启后眷注中替，珥因退归石潭。以此观之，胡氏之讥斥杨震，果是格论也。上曰，杨震是忠臣，胡氏之论，诚过矣。时愚曰，殿下之以杨震不去为忠者，实出于旷感之盛念，而人臣事君之义，言不用行，不合则去。杨震之谏疏，不啻屡矣，每为宦妾所沮遏，一未见采，何为而不去哉？昔孔子以卫灵公之视鸿而遂行，即此而可知也。是故人君待贤之道，其为难慎如此，懋哉懋哉。淳穆曰，宣庙谓李珥曰，此非副提学之言，即圣人之言，至今钦诵眷遇之盛，而且所著《圣学辑要》，即为学之津筏也。上曰，《圣学辑要》，予亦见之，盖多经说，首篇引用《周易》乎。淳穆曰，十馀年讲究，始成此书矣。上掩卷，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1月10日

行都承旨权大肯〈式暇〉。左承旨金公铉〈病〉。右承旨李经在〈病〉。左副承旨徐宪淳〈坐直〉。右副承旨李时愚〈坐〉。分承旨朴齐宪〈病〉。同副承旨李晋翼〈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鸿淳〈仕〉李承辅〈仕直〉。事变假注书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都提调权敦仁，提调金兴根，副提调徐宪淳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中宫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晋翼，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技放，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徐宪淳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晋翼启曰，合辞许久阙启，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对日次，而大臣俱有身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徐宪淳启曰，假注书李承辅，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晋翼曰，全罗道灵光郡荏子岛定配罪人李寅协，放送。

○传于李晋翼曰，全罗道济州牧勿限年定配罪人李敏荣，罗州牧黑山岛移配。

○李晋翼启曰，大司宪洪学渊，执义权馦，掌令申佐模、申泰运，持平崔虎文、李晋烨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宋持养，献纳朴敩默，正言尹行谟、柳晏，执义权馦，掌令申佐模、申泰运，持平崔虎文、李晋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晋翼曰，只推。

○李晋翼启曰，训炼大将赵秉龟卒逝矣。将兵之任，不可一刻无摠察之人，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禁将兼察，从事官发牌，听传教。

○李晋翼，以备边司言启曰，关西后运襦衣二百二十领，纸衣一百领，照数称量，木品纸品，亦为看审监封后，逢授于赍去禁军处，沿路输运及本道颁给等节，更为各别关饬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义禁府言启曰，全罗道灵光郡荏子岛定配罪人李寅协放送，济州牧定配罪人李敏荣，罗州牧黑山岛移拜事，承传启下矣。李寅协放送事，分付该道道臣，李敏荣，依前罪目，发遣府罗将，自济州牧执捉，仍令押送于新定配所，何如？传曰，允。

○义禁府启目粘连，向前郑匡一亦，人命致死之不由于杖，既有道启所论，不必可疑是白乎乃，官吏之擅刑，有违于经法，其在慎刑政之道，难以容贷，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

○又启目粘连，向前柳相鼎亦，致败既在掌内，则不善护送之失，在所难免是白兺除良，人物生死，关系何如，而其不死之格军，误以渰死经先修报，以致状闻之爽实，不可但以疏忽言，乌得免错误之律乎？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

○乙巳十一月初十日辰时，上御重熙堂。药房入诊入侍时，都提调权敦仁，提调金兴根，副提调徐宪淳，假注书郑鸿淳，记事官李承益、金炳云，待教洪淳穆，以次进伏。医官秦庆焕、金景球、吴昌烈、金亨选，进伏楹外讫。上曰，史官分左右。敦仁进前奏曰，近来日气，猝然酷寒，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中宫殿气候，何如？上曰，安顺矣。敦仁曰，医官待令，使之入诊乎？上可之。庆焕等以次入诊，亨选入诊。上曰，是谁也？敦仁曰，向日启请新入医官金亨选也。诊候讫，退伏楹外。敦仁曰，脉候奏之。庆焕等奏曰，脉候左右三部调均矣。敦仁曰，臣仰瞻玉色之和润，大胜于秋间矣。上曰，稍胜矣。敦仁曰，水剌进御，亦胜于前日乎？上曰，水剌亦胜于前矣。敦仁曰，前进汤剂，似是对症继进之剂，退当议定矣。上曰，可也。敦仁曰，斋日不远，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进御二钱重人参粟米飮，自十一日十三日至，一贴式限三贴煎入，而腊药所入参剂，以江参入用，而如有罗参蠹损者，则例多入用矣，今亦依前参用，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进御二钱重人参粟米飮，自明日一贴式，限三贴煎入事，榻前下教。

○敦仁曰，近于文迹，伏见我殿下日赐夜对，进接臣僚，讲论史策，发问疑难，多出寻常，臣不胜欣忭之忱。夜气之训，载于《邹传》，每夜气清明，不与物接之时，讲究讨论，最有益焉，伏愿益加勉励。又伏闻夜对姑停之日，亦自内读书，夜分始罢云，外间传闻之说，果无差爽乎？臣于是，尤不胜欣幸万万矣。上曰，时时看书矣。敦仁曰，一自开筵以后，非但大小臣僚欢欣蹈舞之情，以至闾巷匹庶，莫不欣欣相告，此诚万亿年无疆之休也。开筵今已月馀矣，圣衷必有浃洽处矣。大抵为学之道，必贵无所间断，无所作辍，今日知一事，明日知一事，进进不已，则受用于治法政谟者，必多矣。伏望一向体念，毋至始勤终怠之地焉。上命大臣先退，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1月11日

行都承旨权大肯〈厨院进〉。左承旨金公铉〈坐〉。右承旨李经在〈坐〉。左副承旨徐宪淳〈坐直〉。右副承旨李时愚〈坐直〉。分承旨朴齐宪〈病〉。同副承旨李晋翼〈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鸿淳〈仕直〉李承辅〈仕〉。事变假注书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王大妃殿进御二钱重人参粟米飮，自今日一贴式，限四贴煎入事，榻前下教。

○徐宪淳启曰，明日仁陵忌辰祭斋戒，再明日永陵忌辰祭斋戒，三明日靖陵忌辰祭斋戒，十五日十六日永陵忌辰祭斋戒正日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明日召对，取禀。传曰，停。

○李晋翼启曰，大司宪洪学渊，掌令申佐模、申泰运，持平崔虎文、李晋烨呈辞，执义权馦未肃拜，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徐宪淳曰，待教洪淳穆驰诣仁陵，奉审摘奸，仍留监祭，仍诣长陵，一体奉审以来。

○传于徐宪淳曰，训将丧逝，极用惊衋。此重臣乃心王室，勤荩著绩，予所倚毗，今焉已矣。卒大护军赵秉龟，不待谥状，易名之典，即速举行。东园副器，一部输送，成服日遣承旨致祭，丧需亦令该曹，从厚输送。

○传于徐宪淳曰，留院公事入之。

○传于徐宪淳曰，应教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应教前望单子入之，沈熙淳落点。

○备边司，训炼大将李惟秀、柳相弼、金煐。

○备边司，训炼大将改望，以洪在龙为训炼大将。

○兵曹，训炼大将单洪在龙。

○李时愚启曰，新除授训炼大将洪在龙，即为牌招，传授命召，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禁卫大将洪在龙，移拜训炼大将矣。将兵之任，不可一刻无摠察之人，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御营兼察。

○又启曰，禁卫大将，御将兼察事，命下矣。兼察禁卫大将任圣皋，即为牌招，听传教，何如？传曰，允。

○徐宪淳，以奎章阁言启曰，检校直提学赵秉龟丧，依定式遣检书官，传给内赐赙物以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经在，以兵曹言启曰，新除授忠清兵使金翰喆，亲病沉重，时月之内，万无离侧赴任之望，户奴呈状矣。亲病既如此，则有难强令赴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水原留守李光正疏曰，伏以，臣于见任，奉职无称，宜辞久矣。向于显隆园秋夕享礼，适时疾病危剧，敢控难强之实，冀垂必递之恩谅，及奉批旨，不惟不赐允从，乃又许之以调理之暇，臣感激惶恐，无地自容。窃庶几仰赖生成之泽，复得视息之完矣，无奈乎天之所废，虽父母之至慈，亦不能肉骨之也。今日之病，六朔于玆，胃气尚阻，而飮辄痞饐，脚力全痿，而动欲颠仆，一是圉圉于床箦之间，非可以时月为役于奔奏之地者，殆通朝之所共谅也。于是乎其情与势之不容不递，又不待臣言之毕也。况至日享期，不远伊迩，尚在臣未瓜之前，而仍又伏念，寝园享事，何等重典，守臣裸献，自有成式，重典而既不能躬行，则瘝厥职也，成式而辄使人替劳，则乖已例也。以臣去就而言之，个限行将报满，须代见又迫期，顾何敢先事张皇，复烦聪听，而其不可苟且因循，终归于隳乖典式，则所关为尤不细也。是岂容徒怀渎扰之惧，不思通变之道乎？伏望殿下，特递臣职，仍即差代，俾享祀无替，贱分获安焉。不胜幸甚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实病既如此，所请依施。

11月12日

行都承旨权大肯〈奉命在外〉。左承旨李㙽〈未肃拜〉。右承旨金公铉〈坐直〉。左副承旨李经在〈坐〉。右副承旨徐宪淳〈坐〉。同副承旨李时愚〈坐直〉。分承旨朴齐宪〈病〉。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鸿淳〈仕〉李承辅〈仕直〉。事变假注书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自二更至五更，月晕。

○徐宪淳启曰，明日召对，取禀。传曰，停。

○李经在启曰，大司宪洪学渊，掌令申佐模、申泰运，持平崔虎文、李晋烨呈辞，执义权馦未肃拜，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权大肯曰，永陵受香承旨，仍为奉审摘奸，局内诸陵，一体奉审。

○传于李时愚曰，同副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㙽落点。

○备边司荐望，以李若愚为水原留守。

○金公铉启曰，水原留守李若愚，当为下批矣，政官牌招开政，何如？传曰，允。

○备边司，禁卫大将李惟秀、柳相弼、金煐。

○备边司改望，以柳基常为禁卫大将。

○兵曹，禁卫大将单柳基常。

○李经在启曰，新除授禁卫大将柳基常，即为牌招，传授命召，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摠戎使柳基常，移拜禁卫大将矣。将兵之任，不可一刻无摠察之人，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御将兼察。

○又启曰，摠戎使，御将兼察事，命下矣。兼察摠戎使任圣皋，即为牌招，听传教，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赵秉夔。

○李时愚，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金俊永手本，则以为时囚罪人柳相鼎，素患疝积，处冷添剧，肚脐横亘，食飮专却，目下形症，实为危急云。罪人病势如此，则一边保放，一边草记，曾有定式矣。柳相鼎，姑为保放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11月13日

行都承旨权大肯〈奉命在外〉。左承旨李㙽〈坐〉。右承旨金公铉〈坐直〉。左副承旨李经在〈坐直〉。右副承旨徐宪淳〈式暇〉。同副承旨李时愚〈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鸿淳〈仕直〉李承辅〈仕〉。事变假注书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时愚启曰，明日召对，取禀。传曰，为之。

○李㙽启曰，大司宪洪学渊，掌令申佐模、申泰运，持平崔虎文、李晋华呈辞，执义权馦未肃拜，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金公铉曰，丰恩府院君病所，遣御医持药物，问病以来。

○李㙽启曰，卒大护军赵秉龟成服日，遣承旨致祭事，命下矣。何承旨进去乎？敢禀。传曰，右承旨进去。

○传于李㙽曰，礼刑换房。

○金公铉启曰，吏曹判书金兴根，参判金箕晩，参议赵在庆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参议只推，一体牌招。

○有政。吏批，判书金兴根进，参判金箕晩牌招不进，参议赵在庆进，右承旨金公铉进。启曰，大司成，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外任并拟，何如？传曰，允。以李光正为知敦领gg知敦宁g，金英根为大司成，朴永元为艺文提学，赵斗淳为掌乐提调，赵秉夔为检详，宋在璿为河东府使，金鼎镐为砥平县监，军器判官金芋根仍任事，承传。水原留守单李若愚，兼华宁殿提调单李若愚，分承旨朴齐宪，分兵曹参议赵徽林，正郞郑锡朝，以上并减下。

○兵批，行判书赵秉铉进，参判徐念淳病，参议李元会入直进，参知韩文爀病，左副承旨李经在进。启曰，忠清兵使，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同道及他道水使并拟，何如？传曰，允。以李嘉愚为都摠管，李訚彬为副摠管，李㘾为佥知，李得潞为忠壮将，柳昌根为忠清兵使，上护军李光正，副护军洪永圭、李晋翼、赵道淳、朴齐宪、赵徽林、金翰喆，副司正郑鸿淳、李承辅，兼摠理使单李若愚，以上并单付，分副摠管李圭枋，分都摠都事李谦周，以上依定式减下。

○吏批，再政。金公铉启曰，三和都护府使，今当差出，而本府以防御重地，不可不择差，他道守令并拟，何如？传曰，允。以赵秉锜为禁府都事，权最焕为监察，郑岐源为三和府使，李海琎为长水察访，舍人单赵秉夔。

○兵批，再政。李经在启曰，全罗左、右水使，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他道防御使并拟，何如？传曰，允。以王熙泽为五卫将，李寅熙为全罗左水使，尹羲烈为右水使，郑达为守门将，佥知加设单申观浩，副护军单任泰锡。

○吏批，三政。以申命河为掌乐主簿，闵致默为铁原府使，李观渊为茂山府使。

○兵批，三政。以安光直为知事，三和防御使单郑岐源。

○吏批，四政。以李观在为监察。

○兵批，四政。以李熙永为宣传官，铁原防御使单闵致默。

○备边司，摠戎使李惟秀、柳相弼、金煐。

○备边司改望，以徐相五为摠戎使。

○兵曹，摠戎使单徐相五。

○李经在启曰，亲除授摠戎使徐相五，即为牌招，传授密符及教谕书，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摠戎使徐相五，时在京畿积城地，密符及教谕书传授，一时为急，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公铉曰，奉审阁臣入侍。

○医官金景球书启，臣敬奉下教，驰往中部寿进坊磗石洞契丰恩府院君家，赍传参料，病症看审，则神气凛缀，而别无添损之节矣。臣既伏承看病以来之命，故即为还来之意，诠次启达。传曰，知道。

○李经在，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技放，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备边司左右相意启曰，即见舍人赵秉夔呈状，以为私义实病，俱难冒当于今番谥望之署经，所带职名，斯速入启递改，以便公私为辞矣。闻其辞意，难于署坐之进参，果如状内辞意，舍人赵秉夔，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李㙽，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金俊永手本，则以为时囚罪人郑匡一，素患积滞，处冷添剧，食飮全却，转侧须人，目下症形，实为危重云。罪人病势如此，则一边保放，一边草记，曾有定式矣。郑匡一，姑为保放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乙巳十一月十三日申时，上御重熙堂。奉审阁臣入侍时，右承旨金公铉，假注书郑鸿淳，记事官李承益、金炳云，待教洪淳穆，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淳穆进前奏曰，臣承命驰诣仁陵，陵上奉审则无頉，碑阁、丁字阁奉审则无頉，祭物、祭器、祭井看审则净洁，诸执事摘奸则无頉，仍留监祭，将事万安。仍诣长陵，陵上奉审则无頉，碑阁、丁字阁奉审则无頉之意，敢此仰达矣。上曰，别无有頉处乎？淳穆曰，无矣。上曰，史官就座，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1月14日

行都承旨权大肯〈奉命在外〉。左承旨李㙽〈病〉。右承旨金公铉〈致祭进〉。左副承旨李经在〈坐〉。右副承旨徐宪淳〈坐直〉。同副承旨李时愚〈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鸿淳〈仕〉李承辅〈仕直〉。事变假注书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徐宪淳启曰，明日召对，取禀。传曰，停。

○李时愚启曰，大司宪洪学渊，掌令申佐模、申泰运，持平崔虎文、李晋烨呈辞，执义权馦未肃拜，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公铉启曰，同副承旨李时愚，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经在曰，传香承旨驰诣宗庙、徽定殿、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金公铉启曰，臣以卒大护军赵秉龟家成服日致祭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徐宪淳曰，召对入侍。

○传于李时愚曰，在外台谏许递，政官牌招开政。

○李经在，以备边司左右相意启曰，议谥有期，政府署经，不可迟滞，检详荐状，今已启下，令该曹口传差出，待下批，使之即为举行，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赵凤夏为检详。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赵秉夔。

○徐宪淳，以奎章阁言启曰，检校直提学赵秉龟丧成服日，依定式遣检书官，致祭以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乙巳十一月十四日辰时，上御重熙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徐宪淳，检校直阁郑㝡朝，侍读官朴商寿，检讨官洪祐健，假注书李承辅，记事官李承益、金炳云，各持《纲目》第十五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开卷，命上番读之。商寿读自秋七月班勇，至车骑将军。上曰，止之。文义陈之。商寿曰，杨震之清白忠直，当世名臣，无出其右，而际时昏乱，竟不得其死，及其群小得志，则枉被构陷之害，初政改观，则首蒙旌褒之典，震之清直，由是益彰。由此观之，君子小人进退之理，槪可以类推矣。夫贤邪之在世，譬若薰莸之异臭，一进则一退，一盛则一衰。故《易之泰卦》曰，君子道长，小人道消，《否卦》曰，小人道长，君子道消，惟其消长之几，在乎人主辨别之如何，而用舍之间，治乱系焉。苟能严斥小人，登崇俊良，则昌言嘉谟，日进于前，泰平之治，可坐而致也。伏愿殿下，每于观史之际，深究乎淑慝之分，治乱之由，则亦为圣学明辨之一端也，懋哉懋哉。上曰，杨震何以死乎？商寿曰，为樊丰、江京所构陷而死也。上曰，杨震在汉为难得人。祐健曰，清白忠直，为当世第一流，而以暮夜四知之说见之，可知其不欺暗室之真学问矣。然而群邪满朝，独力难支，竟遭谗构，不得令从矣。上曰，中牢，何谓也？商寿曰，牛羊豕谓之太牢，而羊豕则谓以中牢矣。祐健曰，太牢用牛羊豕，中牢只用羊豕，祀有大中小之分，故牢亦随以增减矣。上曰，何谓改葬乎？商寿曰，杨震被罪而死，至于露棺道侧，必不得如礼矣。今蒙褒奖之典，故以礼改葬也。上曰，北乡侯，谁也？商寿曰，章帝孙济北惠王之子也。上曰，北乡侯既已即位，则何谓薨也？商寿曰，虽未及承统，亦异于诸侯王，故以薨字书之矣。上曰，济阴王，谁也？商寿曰，是安帝太子而见废矣。上曰，顺帝，何如主乎？商寿曰，汉末之凡主也。命下番读之。祐健读自下司隶校尉虞诩，至知其为郃子也。上曰，止之。文义陈之。祐健曰，樊英隐居壶山，累征不起，及其至也，仅留数月，称疾而归，张楷以无所匡救，进退无据责之，而司马公之论，则乃以张楷之责望为不可。夫自人臣而言之，则张楷责望，亦或无怪，而自人君而言之，则当以司马公之论为正，决不可以此而轻视贤者。英之无所建白，安知不因其时之无足有为而然耶？不然则既起而应聘矣，又胡为乎引疾而去也？幼而学之，壮而欲行之也，彼贤者服经传之训，蓄致泽之具，岂独无尧、舜君民之志，而乃反晦名铲迹，漠然若与世相忘者哉？盖时不可出，则不宜轻身而自取辱也。枉尺直寻，圣人不为，况枉寻直尺者乎？且夫人主御世之柄，惟爵位与刑罚是已。若贤者则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于是乎爵位刑罚，不足以动是人，而惟诚礼，可以致之。故司马公之论曰，王者当尽礼以致之，屈体以下之，虚心以访之，克己以从之，苟非尽礼，则不能以致贤者，苟非屈体而虚心，则不能以留贤者，既尽礼以致之矣，屈体以下之矣，虚心以访之矣，若不能克己以从之，则亦皆虚文而已，贤者终必不肯留矣。道合则仕，道不合则纳履而去，此非不爱其君而果于忘世也，其心若曰吾身不正，则何以正吾君，而使利泽及民哉，此真爱君者也，此真为世道者也。殿下每于读史之时，必察贤者之进退，苟贤者进而仕耶，其时必治世也，抑贤者退而隐耶，其时必乱世也。如是则治乱之迹，了然可辨，伏愿于此等处，深留圣念焉。上曰，樊英，何如人也？祐健曰，有学行人也。上曰，汉不用樊英乎？祐健曰，绩学修行，岂无当世之志，而时君不能用，故称疾而去矣。上曰，如明帝之待桓荣，则其可去乎？祐健曰，策书玄𫄸之征，礼非不至，而终不如待桓荣之以实心至诚矣。上曰，樊英胜于桓荣乎？祐健曰，无事功之著于史传，故优劣未可知也，上曰，桓荣，何如人也？祐健曰，桓荣穷经博学，为帝王之师，而别无功业之施于民国者也。商寿曰，又有周燮者，此亦学行之士也。安帝屡以币征，而终不出世，此则尤胜于樊英矣。上曰，此上果有周燮、冯良之语矣。祐健曰，在于此卷安帝二年十二月下矣。上曰，周燮、冯良，何如人也？祐健曰，皆修德立行之贤也。值世衰乱，隐而不仕，时有可为，则躬耕之伊尹，版筑之傅说，皆尝幡然而起矣，时不可为，则皆效周燮、冯良之为，岂有贤者而肯仕于乱世乎？上曰，处士杨厚、黄琼，何如人也？祐健曰，黄琼即孝子黄香之子，此下多琼之事迹，而杨厚亦贤者也。但引图谶而陈戒者，可见其学识之不足矣。上曰，伯夷隘之说，何谓也？祐健曰，伯夷过于清，故其迹亦近于隘，柳下惠过于和，故其迹近于不恭，而不夷不惠可否之间云者，谓其折衷于清与和之间也。上曰，伯夷、柳下惠，何如人也？祐健曰，孟子曰，伯夷圣之清者也，柳下惠圣之和者也，二人者，道虽不同，皆优入圣域者也。上曰，柳下惠，何时人乎？商寿曰，战国时鲁人，而即展禽也。居于柳下，而谥曰惠，故谓之柳下惠也。上曰，李固，谁子也？祐健曰，李郃之子，而当时忠良之臣也。上曰，党锢，何谓也？祐健曰，锢是禁锢之谓也。桓、灵时，一代名节之士，俱被宦寺辈构诬，指为奸党而禁锢之矣。命参赞官读之。宪淳读自三年春正月地震，至百丈庑灾。上曰，止之。文义陈之。宪淳曰，尚书令左雄疏语，适中时弊，句句切实，而宁民之道，必在用贤，用贤之道，必在考黜云者，尤得其治道之要领矣。用贤然后可以宁民，宁民然后可谓治安，其本则考黜，是也。然当黜而不黜，不当黜而黜，贤愚杂进，臧否莫别，修德砥行之士，无所激劝，贪污忮臧之类，不知惩畏，是可曰考黜得其宜哉？昔帝舜三载考绩，黜陟幽明，贤者在位，民乃乂安，无为之治，卓冠千古，此是明考黜之已验也。我朝殿最之政，亦仿此规，一年之间，再行考黜，立法之详密，比古益备，而治象化迹，则反有逊于三载之考黜，此曷故焉？行之不明也，虽欲得贤而安民，其可得乎？今我殿下，苟欲宁民，以用贤为先，欲用贤，先以明考黜为本，则熙皞之治，何难比隆于虞舜也哉？伏愿体念焉。上曰，尚书令，何官乎？宪淳曰，即今之承旨也。祐健曰，喉舌之任，出纳王命，即今承旨之职也。上曰，古亦有监司乎？宪淳曰，然矣。上曰，左雄难得人，而其疏善为之辞也。祐健曰，左雄此疏，果切中时病，而雄前后屡疏，辄多名言格论矣。上曰，謇謇，何谓也？祐健曰，忠直之谓也。宪淳曰，俄者下问杨震，果东汉名臣也，不可以清介一节之士论之，若委任而大用，则其功业所施，必大有可观。当时人主，非特不能任用，竟为谗构所蔽，使之自鸩，如此而何以免乱世之归乎？大抵用贤则为治世，不用贤则为乱世。古语曰，代不乏人，不患无其贤，患在于用与不用也。祐健曰，左雄实心行审核之政，而郡守十馀人皆坐免，陈蕃、李膺等三十馀人，皆得进用，贤良汇征，贪邪黜伏，考绩之效有如是，而登李膺门者，谓之登龙门矣。商寿曰，李膺、陈蕃、陈球事，俱在此下，而皆东汉名臣也。上曰，十二月之为闰，甚异矣。宪淳曰，闰者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之一，积而成岁，而其所行馀之分刻，又积三年而成一月，故须其满一月之期，乃置闰月，而元无定次之月矣。命阁臣读之。㝡朝读自二年春正月征郞𫖮，至帝纳之。上曰，止之。文义陈之。㝡朝曰，郞𫖮所奏七事中采纳良臣，以助圣化，此是王者之急务，而遇灾修省，亦为格天心之道也。祈祷嘉泽，尤在责已，故殷汤祷雨桑林，以六事自责，则人君事天，不可以应文备数，而必以诚敬为本。宋臣张栻告君之言曰，一念才是，便是上帝监观，一念才不是，便是上帝震怒。帝王家一政令一施为，无不外于诚敬二者矣。伏愿殿下，于此等处，益加省察焉。上曰，郞𫖮疏，何如也？祐健曰，此疏果名疏，而其中皇天感物，不为伪动云者，实切至之论。若祈禳可以弭灾，则岂水旱之足忧，而妖眚之或作乎？苟不能然，则知祈禳之无益，而实心实政，始可以动天而弭灾矣。上曰，实政胜于祈禳乎？宪淳曰，成汤躬祷桑林，大雨数千里，是岂祈禳之灵应乎？灾害之生，即天心之示警，而人能反躬求过，以答天怒，则天心悦豫，而感应斯速，故汤之七事自责，乃感天召雨之实，若无责己之心，徒事祈祷，则恐无感回之理矣。上曰，封乳母山阳侯，似非矣。祐健曰，此正如王圣之封野王君矣。高祖之约，非功不侯，则又况岂有女子封侯之理乎？特因乳母与定策之谋，故封之耳。上文孙程等十九侯之封，皆因定策之功，而东汉宦寺之祸，实祟于此矣。上曰，梁冀，谁也？祐健曰，梁商之子，皇后之弟也。上曰，何为封侯乎？祐健曰，实无功而受封矣。上曰，梁冀，是何如人也？祐健曰，专擅废立，屡犯恶逆矣。上掩卷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1月15日

行都承旨权大肯〈奉命在外〉。左承旨李㙽〈坐直〉。右承旨金公铉〈病〉。左副承旨李经在〈病〉。右副承旨徐宪淳〈坐〉。同副承旨李时愚〈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鸿淳〈仕直〉李承辅〈仕〉。事变假注书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金兴根，副提调徐宪淳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中宫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气候一样，中宫殿气候安顺，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徐宪淳启曰，明日召对，取禀。传曰，为之。

○李㙽启曰，大司宪洪学渊，掌令申佐模、申泰运，持平崔虎文、李晋烨呈辞，执义权馦未肃拜，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右承旨金公铉，左副承旨李经在，今日不为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徐宪淳启曰，三品官之毋得过三日循例请牌，曾有定式矣。大司成金英根，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事体所在，诚极未安。从重推考，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徐宪淳曰，永陵受香承旨，仍为奉审摘奸以来。

○李㙽启曰，全罗左水使柳昌根，移拜忠清兵使，有除朝辞赴任之命矣。密符则以前所受仍佩，谕书则安宝，使院吏赍传，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㙽曰，召对为之。

○徐宪淳启曰，吏曹判书金兴根，参判金箕晩，参议赵在庆，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参议只推，一体牌招。

○有政。吏批，判书金兴根进，参判金箕晩，参议赵在庆并牌招不进，同副承旨李时愚进。以林基洙为司谏，洪在龙为尚衣提调，金英淳为司宰提调，李𤲺为济用主簿，舍人单赵凤夏。

○兵批，行判书赵秉铉病，参判徐念淳病，参议李元会差祭，参知韩文爀入直进，左承旨李㙽进。副司直单赵完植。

○传于李时愚曰，判府事权敦仁，复拜相职。

○李㙽启曰，判府事权敦仁，复拜相职事，命下矣。今日政下批，何如？传曰，允。

○吏批，再政。以洪在兢为掌乐主簿，卒吏曹判书赵秉龟谥号文肃，勤学好问曰文，执心决断曰肃。

○兵批，再政。判府事单李羲甲。

○吏批，三政。以金曾铉为监察。

○四政。以洪羲人为引仪，领议政单权敦仁。

○传于李时愚曰，元辅之任，何时不重，况于今日乎？今此复拜，一则为国事也，二则为国事也。卿其谅予至意，勿为辞巽，即起膺命事，遣史官传谕。

○传于李㙽曰，将兵之任，不可久旷，摠戎使许递。

○以右承旨金公铉，左副承旨李经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时愚曰，只推。

○以吏曹参议赵在庆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时愚曰，只推。

○以大司成金英根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时愚曰，只推。

○徐宪淳，以奎章阁言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望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㙽，以兵曹言启曰，谨依口传下教，千五门、万八门修扫军各二名朔下，别单书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备边司言启曰，宣惠堂上有阙之代，行兵曹判书赵秉铉差下，使之察任，何如？传曰，允。

○乙巳十一月十五日申时，上御重熙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李㙽，检校直阁尹定铉，侍读官沈敦永，检讨官严锡鼎，假注书郑鸿淳，记事官李承益、金炳云，各持《羹墙录》第三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开卷，命上番读之。敦永读自命依燕山，至至是行之。上曰，止之。文义陈之。敦永曰，右文即崇儒重道之谓，而真儒不作，则道不可以明矣，道学不明，则治不可以善矣。猗我列圣朝，尤重斯文，兴学校之政，延道德之士，教化明于上，风俗美于下，圣德隆盛，天启休明。粤我宁陵盛际，时则有若先正臣金集、宋时烈、宋浚吉，相继而作，仰赞率履之圣化，讲明《春秋》之大义，民彝物则，灿然可述，式至今休。惟殿下继述之孝，亦莫先于崇儒重道而已。圣谟洋洋，布在方策，此非知之艰，行之惟艰，则不但究之于讲学之间，克思施之于事业之上，虽清燕幽独之中，持守此心，兢兢业业，尝自谓祖宗付托之重，在于予一人，何不体先王之成宪，思所以明天理而淑人心乎？推是心，扩以充之，举而措之，则事皆有实，丕应徯志，愿立之士，不期至而自至，道学之术，不期明而自明矣。区区所望，亶在于是，惟圣明体念焉。上曰，注书出去，门考，可也。贱臣承命出考金虎门钥。上曰，注书，谁也？㙽曰，郑鸿淳也。上曰，年几何？㙽曰，六十二岁矣。上曰，金集，谁也。敦永曰，先正臣金长生之子也。上曰，沙溪乎？敦永曰，然矣。是我东方大儒，而尤有功于礼学矣。上曰，金集别号，何乎？敦永曰，慎独斋矣。先正臣宋时烈，于金长生、金集，俱有师生之义，而道学渊源，则李珥传之金长生、金集，金集传之宋时烈矣。上曰，是为尤庵乎？敦永曰，然矣。大凡讲学之要，先以大旨为本，至若句读字音，特次第间事耳。惟我列圣朝治法政谟，实为万世之龟鉴，则必反复玩味，推而施之于政事云为之间，然后知行兼备，而有以践其实矣。若于旨义之间，少有疑晦处，节节下问，则如臣蒙𫘤灭裂，虽不可以仰裨顾问之万一，而其他侍讲诸臣，当随所知，罄蕴而对，则其于纳一得补圣听之方，恐不为无助，而虽方读之时，中间绝音，是则无伤矣。上曰，沙溪之子亦山林乎？敦永曰，然矣。上曰，儒贤之不为礼堂，何也？敦永曰，以文臣为礼堂官制，而儒贤则似不拘于此例矣。上曰，礼文则儒贤当益娴习，岂有不为礼堂之理乎？诚异矣。上曰，沙溪有礼书乎？锡鼎曰，沙溪所撰，有《丧礼备要》矣。上曰，《礼疑类辑》，谁所撰也？定铉曰，故谕善臣朴圣源所撰也。敦永曰，宋时烈十三条疏，曾或省览乎？上曰，十三条，何事也？敦永曰，节哀以保躬，讲礼而慎终，明学以正心，修身以齐家，远便佞以近忠直，抑私恩以恢公道，精选任以明体统，振纪纲以砺风俗，节财用以固邦本，择师傅以辅储贰，正贡案以纾民力，崇俭德以革奢侈，修武备以御外侮，此乃十三条，而昔在己丑，孝庙朝宅忧谅暗，故先以节哀讲礼二条进戒，而其下十一条，实是治世之急务，万世不可易之定论也。伏愿圣明，于此十一条，亟加体念焉。上曰，此在何处乎？敦永曰，在《宋子大全》中矣。上曰，此疏何不详载于此乎？上曰，疏略之载于此多矣，而此独无之，甚异矣。敦永曰，《羹墙录》所载，略据其事之梗槪，故此疏不载矣。上曰，上谓宋时烈以下，是何义乎？敦永曰，宋神宗对明道，而叹无人才。明道即命世之真儒，而神宗不知其可任，此乃圣祖所以追慨于当时也。上曰，明道之言，何言乎？敦永曰，明道以三代之事陈之，则神宗曰，予何敢当焉？以明道、尧、舜其君之志，安得不愀然乎？三代之治，非高远难行之事，惟在人君力行而反之矣。上曰，神宗以为三代之事，予何敢当，明道之答，宜如是矣。定铉曰，孝宗教以今日之事，若复为后人所慨，则岂不大可畏乎？于此有以仰认圣祖之志，必以三代为法也。宋神宗亦岂不知三代之美，而立志卑下，故自处以不敢当。大抵立志极其远大，然后可以有为，而不然则安于小成，不能长进矣。上曰，立志，是矣。上命下番读之。锡鼎读自宋浚吉，至万禩。上曰，是何字乎？锡鼎曰，禩即年也，至从祀文庙。上曰，止之。文义陈之。锡鼎曰，此编即列圣朝崇儒右文之盛德至化，记在汗青，昭垂万禩，而所以群贤汇征，济济登朝，昌言嘉谟，莫非后王监法之资。伏愿殿下，益加澄省，以今视古，笃学立志，勉勉不已，则善继善述，不外于是矣，惟殿下懋哉。上曰，行幸时亦致祭于乡校，甚盛矣。此在第二十四板矣。锡鼎曰，帝王巡狩，必祀圣庙，所以尊崇先圣也。上曰，汉亦有之，明帝乎？锡鼎曰，汉高祖、明帝，皆以大牢祀之，甚盛举也。上曰，此下公伯寮，黜享文庙以何事，而公伯寮，何如人乎？锡鼎曰，孔子弟子也。敦永曰，公伯寮愬子路于季氏矣。上曰，季氏何以为之？敦永曰，《论语》曰，公伯寮愬子路于季氏，子服景伯以告曰，夫子固有惑志于公伯寮，子路是孔门高弟，而以公伯寮愬之，则侮圣戕贤之志，推此可知，乌得免黜享乎？上曰，公伯寮外，又有谁也？敦永曰，有荀况矣。上曰，是荀子乎？敦永曰，然矣。荀况谓性为恶，谓思、孟乱天下，则其反道背德，即此可见矣。上曰，荀子外又有谁乎？敦永曰，有马融矣。上曰，马融，何如人乎？定铉曰，汉之名儒，优于文学，而梁冀之构陷李固也，马融为草章奏矣。敦永曰，马融为梁冀，草奏杀李固，则宜其黜享于圣庑矣。上曰，李固是李郃之子也？敦永曰，然矣。上曰，其时多黜享之人乎？定铉曰，皇明嘉靖时，张孚敬，正文庙祀典，多黜享之人矣。上曰，今所黜享，此外无之乎？敦永曰，无矣。上曰，王弼。定铉曰，王弼注《周易》，多用老庄玄虚之旨矣。上曰，王肃。敦永曰，王肃右司马篡魏，则大节已亏矣。上曰，杜预。敦永曰，为吏不廉，为将不义，不宜与享于圣庑矣。定铉曰，晋武帝行三年丧，而杜预疏请短丧，故后儒谓杜预得罪名教矣。上曰，何休。敦永曰，何休解《春秋》，以黜周王鲁，则已失大圣守经之义矣。上曰，贾逵。敦永曰，贾逵傅会图谶，则其信道不笃，推此可知矣。上曰，吴澄。敦永曰，吴澄出处不正，馀无足观也。定铉曰，吴澄之学，专似陆九渊矣。上曰，陆九渊，谁也？定铉曰，陆九渊号象山，其学守灵觉而外问学，朱子尝痛斥之。其后尊朱子者，谓之朱学，从九渊者，谓之陆学，我东皆宗朱子，而中国则朱、陆之学，至今并行矣。上曰，申党。定铉曰，《论语》申枨，《史记》申党，即一人而叠享，故去其一也。敦永曰，安邦俊即赵宪之门人，而学问之工，到老弥笃矣。上曰，在此上是赵宪门人也。赵宪，何官乎？敦永曰，似是奉常正，而谥则文烈公也。定铉曰，赵宪是李珥弟子，而壬辰前上疏，言必有倭变，廷议以为妖言，窜于北道，倭变后倡义兵殉节于锦山，官止奉常判官矣。上曰，前知乎？定铉曰，先见之明，果大过人矣。上曰，粟谷于壬辰前，亦有养兵十万之言矣。定铉曰，李珥之卒，在甲申年，而癸未为兵曹判书时，筵中请养十万兵，都城二万兵，八道各一万，为豫备之策，柳成龙以为不可。其后壬辰之变，成龙叹曰，李文靖真圣人也，盖服其先见也。敦永曰，李文靖真圣人，此言有来历，文靖即宋朝李沆之谥号也。真宗时，日奏水旱盗贼，王朝曰，此细事，不足以烦上听，沆曰，人主少年，当使知四方艰难，不然血气方强，不留意声色犬马，则土木甲兵祷祀之事，作矣。吾老不及见此，他日参政之忧也。及朝亲见王钦若、丁谓所为，欲谏则业已同之矣，欲去则上遇之厚不忍去，乃叹曰李文靖，真圣人也。上曰，粟谷甲申卒乎？定铉曰，然矣。上曰，柳成龙别号，何也？定铉曰，西厓矣。上曰，相臣乎？敦永曰，然矣。上曰，言此时，官兵曹判书乎？定铉曰，李珥乃兵曹判书矣。上曰，然矣。上曰，此下释菜亲行，列圣朝凡三度乎？锡鼎曰，成宗、显宗后，英宗朝行之矣。上曰，正宗朝行之乎？锡鼎曰，正宗朝无亲行释菜之时矣。上曰，释菜，何如？定铉曰，今春秋上丁，行之矣。上曰，有佾舞乎？敦永曰，有佾舞矣。上曰，多士聚乎？敦永曰，然矣。奉香、奉炉等任，儒生为之矣。上曰，献官，谁为之？㙽曰，正卿为之矣。上曰，释菜，何义乎？定铉曰，只用奠菜之义也。敦永曰，亦云舍菜矣。锡鼎曰，菜则𬞟蘩蕰藻之属也，取其净洁之义也。上曰，英庙朝行酌献礼，试士于明伦堂，至行大射礼，甚盛矣。定铉曰，甚盛举也。上曰，释菜与他祭享同，行事于四更一点乎？敦永曰，然矣。毋论某祭享，皆四更一点将事矣。上命参赞官读之。㙽读自设耆老科，至附斥异端。上曰，此四字不读，可也。至诐淫，上曰，诐字，何在乎？敦永曰，诐辞之称，见于《孟子》矣。至惑世之罪，上曰，止之。文义陈之。㙽曰，今臣所读，右文篇末及斥异端条，而右文与斥异端，非两项事也。斥异端则便为右文矣，右文则便为斥异端矣，此便如医家所谓去恶而生新者也。臣所读自至，别无可陈，臣请以俄者自上发问之宋神宗、明道问答云云，推演而陈之。明道此答，固未必自任以其人，而在神宗叹无人之际，其人岂别人乎？孝庙所以以此为慨也。末又有为后人所慨，岂不大畏云云之下教，甚盛甚盛。知此为慨，则自当不为后人所慨矣。今臣登筵，即玉堂入侍以后始有也。其间十数年，圣学日就高明，发问讨论，如是谆复，臣等之赞颂，尚矣。臣之郊居，距京为一舍，亦有乡里间平日看字人，自伏闻圣学惟日孜孜，无人不鼓舞欢欣，举皆以诵读文字为事，此可以见上行下效，捷于影响。由是言之，治理之覃，无间遐迩，可知矣。今此登筵诸臣，思效微诚，仰赞圣德，诚岂不切，而所恨知不及耳，连日召对，非不盛矣，昼日三接，自有经训，经经纬史，且是常法，经书冷淡，《史记》热闹，固有朱子云云，热闹故易亲，冷淡故易疏，而经书亦不可废也。虽一日十行以内，只课日勿间断，则斯可矣。经书如是为准，间以即今所讲等册，亦无不可。且伏念如臣辈流，所学自是蔑如，万万无裨益之道，上之求治，要在任其人，下之进言，亦必须其人。请自今广开此筵，则在廷诸臣，岂无其人？顾今在旌招之列者，非一二人，则远无不可致者，亦有地近可致者，自上礼以罗之，诚以致之，彼皆世禄之臣也，孰敢不于于而进乎？以愚臣所见，此其人也。上曰，英庙朝始成《文献备考》乎，其前或已始作乎？定铉曰，英庙朝始撰成矣。上曰，登俊试，何时始之乎？敦永曰，太宗朝始设行矣。上曰，堂上观之乎？敦永曰，非但堂上，正卿亦观之矣。上曰，英宗朝行之，正宗朝亦行之乎？敦永曰，英庙以后，无设行之时矣。锡鼎曰，天字锡字犯讳，不宜连读也。上曰，何朝讳字耶？予今初闻之矣。锡鼎曰，恐是小讳也。敦永曰，臣曾读《诗传閟宫章》，果有所伏闻矣。上曰，必是某朝初讳也。此册亦有粘标之痕，而落去矣。上曰，太宗朝，北使请拜佛，而终不拜，其辞教甚盛矣。定铉曰，非但辟异端，甚得体矣。上曰，成宗朝所教士气如此，予疾若瘳者，甚盛矣。定铉曰，其下条事亦然矣。上曰，仍设北学云，北学今亦有之乎？㙽曰，今无北学，即一两斋也。上曰，一两斋在于何处乎？敦永曰，在丕阐堂侧，即一举两得之义也。上曰，此是慈寿、仁寿两尼院旧址乎？定铉曰，其址则未详，而撤其材瓦以建矣。上命阁臣读之。定铉读自太祖勇略，至海龙山。上曰，海龙山在何处乎？敦永曰，未详矣。至斡木河，上曰，以谒音读之，可也。至戎政大备，上曰，止之。文义陈之。定铉曰，人君之德，曰仁曰明曰武，即司马光之言也。世宗朝征对马岛，有志在问罪，不用多杀之教，此仁也，廷臣请罪金宗瑞，上不挠而专任之，得成建置六镇之功，此明也。讨平婆猪江野人也，教以非劳民动众之时，然一动久安，予非得已，此武也。圣祖威德，兼有仁明武而致之也。虽无师旅之事，而当升平之时，政令事为，必兼此三字，然后可成至治。仁明武与《中庸》所谓知仁勇相似。知即明也，勇则武也，仁非姑息之谓也，明非苛察之谓也，武非强暴之谓也。仁以守之，明以临之，武以断之，为要道也，伏愿于此三字，常留圣念焉。上曰，六镇是金宗瑞始建置乎？定铉曰，世宗不挠人言，专任宗瑞，故六年之中，能开拓六镇矣。上曰，知其为人，故能致此也。定铉曰，世宗知宗瑞之为人，故任之不疑，建立功业，由于知人之明也。锡鼎曰，《书》曰，知人则哲，惟帝其难之。大抵知人，尧亦难之，况不及乎尧之明哲乎？知人即圣王致治之急先务也。知其为君子而进之，知其为小人而退之，则何患乎为国也？敦永曰，此下三十六板，即谕澄玉之玺书也，德意蔼然溢于辞教，虽豚鱼之冥顽，可以孚感，而澄玉受恩如此，终为逆臣，乱臣贼子，何代无之，而岂有如澄玉者乎？上曰，是逆臣乎？敦永曰，端宗朝时，澄玉以咸吉道都节制使举兵反，自称大金皇帝，锺城节制使郑种，击斩之矣。上曰，义兴三军，如今五卫都摠府乎？敦永曰，今之礼曹，即三军府也。上曰，三军镇抚所，是今之礼曹乎？礼曹纛所，在礼曹内，而即三军府云矣。上曰，此有李文靖真圣人之语，即第四十二板也。定铉曰，然矣。敦永曰，右文斥异二条，非但硏究于讲筵而已，政宜常目在之，念念不忘，如李穆事。猗我圣祖，扶植士气，辞教恳挚，伏愿朝夕省览，代以绘画，则其于继述之道，大有益矣。敦永曰，俄者参赞官所奏旌招之言，甚为切当。臣等诚鲁莽灭裂，有不可以滥厕经幄之末矣，才调所拘，纵未逮于备问。秉彝同得，诚则切于愿补，顾今资益之道，莫如延访宿儒，佛时仔肩，而旁招之礼，必以积诚，则当此侧席求助之日，岂无犁然幡然之思乎？及其簉朝之日，频赐晋接，讨论经艺，其所以开发圣聪，大有补于缉熙之圣工矣。上曰，《大学衍义》悬吐，几何？定铉曰，三本尽为悬吐，而俱有脱误者，考正未讫，草绿衣一本，已为了役，先为进览乎？上曰，先为入之。定铉曰，明日当进献矣。上掩卷，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1月16日

行都承旨权大肯〈坐〉。左承旨李㙽〈坐〉。右承旨金公铉〈坐直〉。左副承旨李经在〈坐直〉。右副承旨徐宪淳〈坐〉。同副承旨李时愚〈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鸿淳〈仕〉李承辅〈仕直〉。事变假注书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时愚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㙽启曰，大司宪洪学渊，掌令申佐模、申泰运，持平崔虎文、李晋烨呈辞，执义权馦未肃拜，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右承旨金公铉，左副承旨李经在，右副承旨徐宪淳，今日不为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时愚曰，召对入侍。

○李时愚启曰，即者检阅金炳云，以其亲病，陈疏径出，原疏以国忌正日，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原疏捧入。

○徐宪淳启曰，即者检阅李承圭、李承益，谓有馆规，陈疏径出，原疏才已退却矣。并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事变假注书姜晢一书启，臣于本月十五日申时量，敬奉圣谕，驰往传谕于中部大寺洞一牌契议政府领议政权敦仁所住处，则以为臣于病伏昏垫之中，忽伏承千万梦寐所不及之恩命，继下敦谕，开示为国之至意，口传下教，勉以膺命之斯速，臣非木石，岂不知委毗之郑重，恩言之感激哉？然而人臣进退，皆有所据，念臣疾病，既非一朝一夕之故，亦非时月可差之症。故我殿下，特递重任，使之任便调息。此固出于爱欲生之盛德至恩也。今臣之病，犹复前日，而重任之递，今才几月，上之取舍，固不免有颠倒之叹，而在臣情地，积诚而不能仰孚，以病而自归欺诬，臣虽不肖，决不敢甘犯欺诬之罪，而抗颜于朝端也。恩命无路祗承，生死惟望造化，伏地霣越，五内俱遁，不知所达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李经在，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技放，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检阅金炳云疏曰，伏以，臣于持被之中，即接家信，则臣母素患痰癖之症，近因日候之猝寒，诸症添剧，连试药饵，尚未快愈。臣闻此报，不能自定，玆敢冒渎陈章，径出禁扄。伏乞圣慈，俯赐鉴谅，亟递臣所带之职，仍治臣擅离之罪，俾便救护，以肃朝纲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

○乙巳十一月十六日辰时，上御重熙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李时愚，检校直阁尹定铉，侍读官沈敦永，检讨官严锡鼎，假注书李承辅，记注官金致坤，记事官李承益，各持《纲目》第十五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开卷，命上番读之。敦永读自京师地坼，至用周举之言也。上曰，止之。文义陈之。敦永曰，此篇中李固之对策，无非的确之论，而其中有曰，表曲者影必邪，源清者流必洁，犹叩树本，百枝皆动也，此言最为切实。固则以本朝，为州郡之心腹，而其本则又在于人主之一心，天下之事，千变万化，其端无穷，而无一不本于人主之心者。人主之心正，则天下之事，无有不正，盖不惟其赏所劝刑所威，各随所向，势有不能已者，而其观感之间，风动神速，又有甚焉。此尧、舜所以精一执中，为传天下之要诀，《大学》所以格致诚正，为修齐治平之本也。伏愿殿下，于本源切实之地，屡省而亟反之，居之以敬，行之以诚，使吾身心中，瀜澈精粹纯白，无一毫之私意，得以介乎其间，则古昔圣贤精一执中，格致诚正之学，于吾身，亲见其实，而举以措之家邦，惟所欲为，无不如志矣。臣以是望焉。上曰，李固，郃之子乎？敦永曰，然矣。时愚曰，李固疏中，心腹四肢之喩，可以推类而观之者。盖心为一身之主，故号曰天君，心之所之，肢体从令，实如君上之命令，莫敢不率从。君尚俭则举国皆俭，君尚贤则举国皆贤，以至仁孝礼让尽然，而圣人之心，如明镜止水，常无纵迭之时，故事事中规，初无过不及之差。至于众凡之流，每为物累所诱，鲜能保有此心之本体，此是圣凡之分，所争不过毫厘也。伏愿深加讲究焉。上曰，李固，其时何官乎？锡鼎曰，即梁商之椽，而辟为从事中郞也。上曰，椽是何官乎？定铉曰，如今乡任之类而未详矣。敦永曰，昨日登俊试创设年条下问时，臣误以太宗时设行仰对矣，退考《国朝宝鉴》，则乃在世祖朝时。臣既未详知，有此误对，诚万万悚惶也。上曰，李固之言，善矣。定铉曰，然矣。上曰，李固之言，甚切当也。时愚曰，试以历代观之，创业时君臣，尽是明良之契也。相与讲定典宪，以遗子孙，只当遵守之不暇，而至于汉祖，封侯之法，既已明白的当，设令宦妾勋戚之中，有些功勤，但加赏赐足矣。梁氏之骄滥而不之禁，宋娥之畏惧而不之止，金石之旧章，一朝坏了，而宦妾之夤缘偸弄，势所必至，其何以保有国家乎？所以李固之策，切中时弊，而卒为宦者所陷，岂不惋惜哉？锡鼎曰，李固之贤如此，而终被戮辱于梁冀之诬，君子之难容于世，自古然矣。上曰，近日策体，如此策乎？敦永曰，系是科文体格，则与此策有异矣。定铉曰，汉武帝三问，董仲舒三对，而皆对诏书中言，则如今策文有题而对之也。但文体与后世不同，我东科试策文，有虚头、中头、逐条说弊、救弊篇，终等彀率，而中国则不然矣。敦永曰，李固对策中，表曲影邪，源清流洁等语，甚为切实，伏愿此等处，亦加留念焉。时愚曰，儒臣所奏，好矣。此可引喩于正心之法。盖心者自是活物，走作无常，所以操则存，舍则亡，而不有操之，何以存得此心乎？操心之要，居敬而已。故礼之表记曰，庄敬日强，安肆日渝，以此八字，揭于殿壁，每加省察，似好矣。定铉曰，承旨主敬说，甚好。敬者，程子所谓主一无适是也，心之走作，固心之病，而无心亦病。故《大学》曰，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盖心无主，则视听言动，皆为虚妄，不知自己之为此视听言动。故行一步则心在一步，进一饭则心在一饭，看书则心在书，发言则心在言，如此则心为主，而事事皆实，此治心之要法也。上曰，庄敬安肆，何谓也？时愚曰，以浅近处论之，凡人能收敛心神，讽诵书史，施措云为，必求当理，则此为庄敬，而至于日强，若放倒肢体，浸淫嗜好，起居动静，只要从欲，则此为安肆，而至于日渝也。定铉曰，日强日渝之日字，当着眼看。《易传》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盖天一日，行三百六十五度，今日如是，明日如是，无暂止息。故君子体天而自强不息也。庄敬之日强，亦日日庄敬，故至于日强，若有间断，则必至于日渝矣。上曰，日者，何义也？时愚曰，日日益强，日日益渝之义也。命下番读之。锡鼎读自四年春二月，至太原旱。上曰，注书出去，持《纲目》第十六卷以入。贱臣承命出，持《纲目》第十六卷八册，还入就座。上曰，止之。文义陈之。锡鼎曰，张纲之谏抑近幸，适中时病，敢言诸臣不敢言之言，可谓忠直不阿，而顺帝之终乃不省，可胜叹哉？东莱吕氏曰，进谏之道，使人君畏吾之言，不若使人君信吾之言，使人君信吾之言，不若使人君乐吾之言，苟能信而乐之，则臣有敢谏之效，君有虚受之量，上下交感，明良相须，则终至于不谏亦入之域矣。伏愿殿下，克恢乐谠之衷，以导忠谏之来，则取人为善，亶在于是矣，惟殿下懋哉。敦永曰，张纲之言，虽不见施于当时，然此亦所可监戒者。程子曰，亲贤士大夫之时多，亲宦官宫妾之时少，则可以涵养气质，熏陶德性，此诚天下之至言，万世不可易之正论也。前后筵奏，殿下似已稔闻，而臣又掇拾于常谈之馀，则初非新奇可喜之说，而其切直之论，固非新奇之说，所可同日而语也。伏愿此等处，另加体念焉。锡鼎曰，学问之道，不可一日间断，有如恒茶饭，恒茶饭若或阙之于一日，则岂能遂生乎？俗所谓恒茶饭，即此意也。敦永曰，朱夫子曰，常谈之中，自有妙理，彼新奇可喜之说，虽为一时悦耳之资，而其于修己治人之道，少无益焉。锡鼎曰，主一无适，即止字之意也。《大学》之止至善，乃明德之极工，而文王止仁止敬止慈止孝止信，无非至善之所止，伏愿极加省察焉。时愚曰，左雄、周举之事，又好潜玩。盖雄之所以荐举也，举之所以劾雄也，一出于为国之公心而已。举若以荐为可感而媚之，雄若以劾为自伐而怒之，则皆非也，其何以不负荐进之意，而竟归于寅协乎？今有人于此，殿下若优礼而招之，则其人能以匡救辅导为报者，是正直之臣也，又有一人于此，殿下若厚禄而待之，则其人只以趋走承顺为报者，是邪佞之徒也，其所以感激恩遇则一也，由其人之邪正，而国之安危系焉，黑白之分，如斯而已。彼周与左，尚能以公心相勉，况于殿下日月之明乎？亦足以一隅反三隅也。上曰，此诚好矣。敦永曰，参赞官所奏，其言甚好。夫执理不屈者，良臣也，畏威顺志者，佞臣也。然忠言逆耳，故容直难，甘言逊志，故容悦易。夫好生恶死，人之常情，犹能犯雷霆之威，触千斤之压，敢言不讳，诚以忠义当前，不以死生易其操也。伏愿圣明，克审乎此，凡于纳言之际，虽过及衮阙，每加包容，则实圣世之美事，而谠直之士，无不效忠矣。锡鼎曰，推贤让能，庶官乃和，朝廷之上，苟能推让，则同寅之风，自可蔼然矣。敦永曰，虞诩之功，不独于平定羌乱，诚以此一言论之，其为国家长远虑，诚大矣。惜乎，竟不能采用，以致蛮夷之怨叛，《书》曰，不宝远物则远人格，假使所得，偿于所费，尚不可为，况所得不偿于所费乎？命参赞官读之。时愚读自五年春，至考正其罪。上曰，止之。文义陈之。时愚曰，此时大臣中忠直之节，当推张衡、李固、张纲为第一流，斯盖大厦之栋梁也。外戚之势焰方盛，而不为之屈挫，中官之徒党寔繁，而不为之顾藉，凛凛血忠，可质彼苍，百世之下，想见其为人，而奈之何遭时昏浊，权柄在下，以若材具，无救于大厦之倾覆，而泰山之移除也，广陵之出送也，直置之群盗之渊薮，要以假手，设计之惨毒至此，其能不死于此地者，特幸也。若使顺帝，稍有中主之见，而辨别之收用之，则优可做中兴之功，岂不美哉？此正后王监戒处也。上曰，此上每有谏疏不省之语矣。时愚曰，然矣。上曰，刺史，何官乎？定铉曰，如今御史，秩不高而郡国守相，皆黜陟矣。锡鼎曰，如今监司而未详矣。上曰，李固、张纲，此时难得人也。敦永曰，然矣。时愚曰，惜乎不能用也。上曰，此时人材最多，而不能用也。敦永曰，此下又有陈蕃、窦武、李膺、范滂之徒，又皆登用，而终不免于罹祸，此后汉所以倾颓也。郭泰知世将乱，故初不出仕矣。定铉曰，出处殊道，不可以一槪论也。如郭泰诸人，初不出仕，则可隐遁而无悯也，李固、杜乔，身为大臣，当危疑之际，不可爱身命而即去以避也，二人之不去而取祸，恐非深责之事矣。时愚曰，大臣以道事君，不可则止，大臣亦无不可去之义矣。上曰，当初不出则好矣。锡鼎曰，胡氏史断，已讥杨震之见几不作，此虽不合于古人所谓君子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之义。然毅然立朝，确然不挠，此所以为杨震者也。其忠直之节，曷可小哉？胡氏之讥，诚过矣。上曰，胡氏言，似过矣。时愚曰，史氏之论，例为贤者责备，以示后世，故严正如此矣。上曰，胡氏名，云何乎？定铉曰，名寅，号致堂，即安国之子也。常著《读史管见》，而多苛刻之说，每论古人，必于无过中求有过，故后儒多言其非矣。上曰，何时乎？时愚曰，宋朝人也。上曰，李固为相乎？定铉曰，然矣。上曰，将作大匠，何官乎？锡鼎曰，如今户判也。时愚曰，未详矣。上曰，位在尚书下乎？敦永曰，似然矣。上曰，是内职乎？锡鼎曰，似然矣。上曰，汉制与今不同，似无堂上堂下之别也。定铉曰，未详矣。上曰，古亦有金玉圈之别乎？定铉曰，纲巾gg网巾g自皇明始，则必有贯缨之圈，而以金玉别品秩，惟我东为然，明时则无此制矣。锡鼎曰，唐时太守与诸侯位等，唐诗曰，今之太守，古诸侯，即此可知矣。命阁臣读之。定铉读自以张纲为广陵太守，至博园贵人。上曰，以乃字读之，可也。上曰，以耶字读之，可也。上曰，禀字以廪字读之，可也。敦永曰，然矣。上曰，胪字以庐音读之，可也。上曰，止之。文义陈之。定铉曰，东汉之俗，以经术为重，以名节为尚，后世莫及，盖由于自光武、明、章以来崇儒重道，至此时，郡国举明经，诣太学受业，课试拜官，故游学至三万馀人，人持清议，可谓盛矣。我东名儒辈出，文学彬彬，列圣朝导率之至化，于此可见矣。自上典学之工，日就月将，则在下观感而兴起，必有捷于影响者矣，伏愿懋哉懋哉。时愚曰，张婴之乱萌，始缘于长吏之贪暴，不可直以乱逆论，而梗化十馀年，便成狼子之野心，有非言语取服，而张纲一以诚信喩之，尽皆感泣归降，终至于为纲制服，大哉诚信之道也。然则以君上之恩威，制治于未乱之前，其为孚感之实，殆如草上之风，夫岂有张婴之患乎？上曰，张纲死后，张婴复叛矣。时愚曰，然矣。上曰，此时又有张纲，则必不叛矣。时愚曰，然矣。君人之道，劳于求才，逸于任贤，正谓此也。上曰，谁语也？时愚曰，曾见于《书》之立政注也。定铉曰，百姓之向背，惟在上之导率，张婴本盗贼，而感于张纲，纲没，至负土成坟，其后复叛，守宰之得人与不得其人，关系之重，若是矣。尧、舜帅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帅天下以暴，而民从之。故曰，尧、舜之民，比屋可封，桀、纣之民，比屋可诛，人之性本无异也，随上之化而变迁也。锡鼎曰，尧、舜帅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帅天下以暴，而民从之，盖下之从上，惟在于上之使下，为人上者，可不审其导率之方乎？敦永曰，吴祐此言，亦载于《论语集注》，而人心之本善，观于此，益较然矣。祐不过以胶东相，犹能化民，况乎人君，修德行政，帅天下以仁，则其观感之效，尤当如何哉？时愚曰，皇甫规疏中君舟民水，群臣乘舟之喩，甚好。夫水所以载舟也，亦能覆舟，若以圣君为舟，左右贤良，乘舟而操檝，则能顺水性，自不费推移之力，而一有操檝者非其人，则俄之恬波稳流，无往非瞿唐滟滪之险，而输载之忧，迫在呼吸，将伯之助，其何以及之乎？《书》曰，可畏非民者，此也。上曰，冲帝在位，几何？敦永曰，未及半年矣。上曰，顺帝，何如主乎？敦永曰，多有不足处也。锡鼎曰，柔懦之主也。定铉曰，顺帝于张逵之谗梁商也，曰必无是理，其明察如此，李固对策，亲擢第一，出阿母而宦官谢罪，朝廷肃然，及其阿母宦官飞章陷固之罪，漫然不省，其昏暗又如此，前后明暗之不同，由于不能问学而致知也。故或当志气之暂清，则能分别善恶，常多昏情之时，则专信左右之言，此所以不可不致知而明善也。上曰，质帝在位，亦无几矣。敦永曰，然矣。上曰，梁冀无异于王莽矣。锡鼎曰，冀、莽之罪，同归于恶逆，而莽之逆节，已著于篡位，若冀则虽未及于移祚，其恣行贪暴，反有浮于莽者也。敦永曰，灵帝初政，陈蕃、窦武，征天下之士，列于朝廷，庶几想望其太平矣。曹节、王甫等，共与构祸，遂成党锢，汉业不振，于此盖可见矣。上曰，李固事，甚善矣。敦永曰，其为国丹忠，于此益炳然矣。上曰，清河王稍胜矣。敦永曰，此时亦可谓謇謇之臣节。锡鼎曰，清河王竟不得其死矣。敦永曰，夫讲学之要，必先立乎其大者，而亦在乎体念之矣。圣学高明，洞观今古，其所发问，非独于自止内而已。凡系历代之治乱得失，亦皆次第垂问，治之所以兴，乱之所以替，莫不知所以然与其所当然，而无纤芥之疑，善则从之而可以为法，恶则祛之而可以为戒，此政朱子所谓察古今之变，以验得失之机，而必反之身，以践其实者，学之正也。区区愚见，妄以为若或如是，则窃庶几有补于圣学之万一，故不揆猥烦，敢此仰奏矣。上曰，东汉，凡几君乎？敦永曰，自光武历明、章、和、殇、安、顺、忠、质、桓、灵，至献帝而有曹丕篡逆之变矣。上曰，西汉，凡几君乎？定铉曰，自高祖历惠、文、景、武、昭、宣、元、成、哀，至平帝而为十一主矣。时愚曰，汉家无甚暴虐之君，所以为历代中第一也。上曰，然矣。上曰，西京之治，何如？敦永曰，三代以后，历代之治，未有过于西京者也。汉专尚吏治，政清宁谧，及其衰也，虽遭王莽之变，天下讴吟思汉，光武不劳而成中兴之功。是以多方篇题曰，多方所诰，不止殷人，乃及四方之士，汤以下七王之德，深矣。方殷之虐，民如在膏火中，归周如流，不暇念先王之德，及天下粗定，人自膏火中出，即念殷先七王之德如父母，虽以武王、周公之圣，相继抚之，而莫能御也。夫以西汉道德，比之殷，犹珷玞之于美玉。然王莽、公孙述、隗嚣之流，终不能使人忘汉，光武成功，若建瓴然。由是观之，圣王之深仁厚泽，民之所以没世不能忘也。上曰，多方，何义也？时愚曰，《尚书》中有多方篇名也。历代中最称汉之治法者，为得用人之术故也。必先置之吏职以试之，果有优绩者，以次升迁，多至于三公，此所以汉之吏治为盛也。定铉曰，桓、灵虽不如桀、纣之暴，而亲小人远贤臣，致东汉之亡，故诸葛亮曰，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云，则其失德，可知矣。上曰，汉以后，何国为胜乎？时愚曰，宋为稍胜也。敦永曰，宋太祖立国规模，本之仁厚，而粤自仁宗以来，崇尚儒术，治教休明，河南程氏两夫子及邵雍、张载、司马光之徒，相继而作，明天理淑人心，而典章法度，蔚有可观矣。及至徽宗，专尚道教，任用群小，至被金虏之祸矣。上曰，小人多乎？敦永曰，如章惇、蔡京、蔡确、童贯、王黼之流，特其尤甚者，而浊乱朝廷，斥逐群贤，以至覆亡矣。时愚曰，宋朝规模，本于仁厚，而末流之弊，率多懦弱，不能退斥小人，故君子小人，互相进退矣。上曰，宋徽、钦，甚不足也。时愚曰，然矣。宋朝之最为盛德者，不杀谏臣一事也，当小人用事之时，多有敢谏直斥之言，而小则黜退之，大则流配而已，更无杀害之过举矣。上曰，历宋累世，而能终始不杀乎？时愚曰，宋太祖受命之三年，立誓碑于太庙之夹室，其一曰，不得杀上书言事人，以故世世遵守之矣。上曰，唐则何如也？敦永曰，创业者则高祖，而太宗用魏徵，以致贞观之治，玄宗用张九龄，以做开元之治矣，及至天宝，因禄山之乱，遂致播越之祸。降自肃代，节镇权重，遂抗朝命，如李希烈、李怀光、吴少诚之类，是也。及至宪宗，则削平泽潞，扫灭淮泗，宣宗治法贞观，任用贤才，政多可观，而自此以后，宦官寝盛，独柳之变，白马之祸，极其惨酷，竟致朱全忠篡逆之变矣。时愚曰，唐太宗做出贞观之治，后世皆称为贤主，而臣则独以为甚不韪也。盖修身然后齐家，齐家然后治国平天下，岂有身不修家不齐，而能为治平者乎？太宗始有建成、元吉之变，重之以内行不美，其所委任王、魏者，非真有从谏之诚心也，特以英明之见，只知容此数辈，然后可以为治也。是故贞观之治，虽有可观，苟究心迹，直不过假仁借义而已。仲尼之门，尺童羞称五霸，臣则不敢以太宗为贤主也。上曰，家法则诚不美矣。上曰，开元是玄宗年号乎？锡鼎曰，然矣。时愚曰，开元之初，锐意求治，以姚、宋之贤而置之左右，又以韩休同平章事，而玄宗或宴乐游猎，少有过差，辄谓左右曰，韩休知否，言终，谏疏已至，左右曰韩休为相，陛下殊瘦于旧，何不逐之？玄宗叹曰，吾貌虽瘦，天下必肥。夫玄宗之不安于逆耳之苦而至于瘦，则固不足有为也。然以天下之肥，为胜于吾身之瘦者，其言甚大，此开元所以仿佛于贞观也。定铉曰，承旨所奏玄宗、韩休事，果好，而玄宗不能有终，竟致天宝之乱，于此二言，亦可见矣。凡要人不知，必非正事，今云韩休知否，则其事之不正，特畏韩休之言而不为也，非其心之不欲为此也。人行如意之事，必心广而体胖，岂有瘦损之理也？心所欲为，抑制而不为，而心则不能忘嗜欲，故有吾貌虽瘦之言也。此时志在天下，故强作于外，而听韩休之谏也，及其衰老，志不帅气，平生所藏之嗜欲，于是尽发，荒淫奢泰，前后如二人，以其无诚意正心之工也。敦永曰，太宗比魏徵于人鉴矣。上曰，何谓也？敦永曰，魏徵之没，太宗追悼不已曰，以铜为鉴，可整衣冠，以古为鉴，可见兴替，以人为鉴，可知得失，今朕亡一鉴云矣。上曰，贞观是唐太宗年号乎？时愚曰，然矣。定铉曰，唐太宗退朝曰，会须杀此田舍翁，长孙后问之，帝曰魏徵廷辱我，后朝服以贺曰，君明则臣直，此亦强制而听谏。然太宗英明之气，胜于玄宗，故无晩年之失矣。时愚曰，齐桓公用管仲而为霸，唐太宗用魏徵而致治，其揆一也。上曰，皇后之言，甚盛矣。敦永曰，臣因此而有继陈者矣。皇明之治法政谟，实继三代，而太祖皇帝，肇创洪业，扫除腥秽，文明之治，复著中华，逮至惠宗，忠良佐时，扶植名节，成祖、仁宗、宣宗，圣神继作，典章法度，灿然可述，英宗也先之乱，遂致北狩，时则有若于谦，乃心帝室，左右代宗，备御得宜，皇舆反正矣。上曰，英宗年号，是正统、天顺乎？敦永曰，正统是即位后年号，天顺是复位后年号也。宪宗、孝宗，勤政爱民，尊礼儒臣，而弘治之政，匹休三代，粤昔神宗，壬辰岛夷之乱，实有再造之恩，使吾东土臣民，得免侏儒之域，而及至毅宗甲申，流民李自诚等，寔繁其徒，遂至猖獗，上殉社于万岁山，实剖判以来所未有之大义也。定铉曰，毅宗皇帝殉死后，有弘光、隆武、永历三皇帝，永历皇帝，播迁入缅甸，辛丑冬为清人所执，明统遂绝。后有修史者，当于清康熙元年壬寅，始可大书清年号，而其前当属明统。宋帝昺在厓山舟中，《续纲目》大书祥兴年号，至陆秀夫负帝沈海后，始书元至元年号，史例当如是矣。上曰，召对时或有亲读之例乎？时愚曰，此则初无筵体之可拘，而经史中好处，必须讽诵以读之，则意味自然浃治，神气自然舒畅，尤为得力矣。上掩卷，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1月17日

行都承旨李景在〈未肃拜〉。左承旨李㙽〈服制〉。右承旨金公铉〈坐〉。左副承旨李经在〈坐〉。右副承旨徐宪淳〈坐直〉。同副承旨李时愚〈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鸿淳〈仕〉李承辅〈仕直〉。事变假注书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公铉启曰，明日冬至望阙礼习仪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明日召对，取禀。传曰，为之。

○李经在启曰，来二十一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金公铉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矣，敢禀。传曰，当次人受点，后日次待令。

○李时愚启曰，合辞许久阙启，事甚未安。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金公铉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

○传于金公铉曰，都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李景在落点。

○传于李经在曰，摠戎使有阙之代，柳相弼除授。

○兵曹，摠戎使柳相弼除授事，承传。

○李经在启曰，新除授摠戎使柳相弼，即为牌招，传授密符及教谕书，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经在曰，召对为之。

○传于李经在曰，前咸镜监司入侍。

○以庆尚监司洪锺英状启，密阳府民家失火事，传于徐宪淳曰，闻甚矜恻，元恤典外，别加顾助，结构奠接之方，庙堂措辞，分付。

○以全罗监司金景善状启，绫州牧民家失火事，传于徐宪淳曰，当此寒节，民家烧烬，闻极惊惨。元恤典外，别加顾助，结构奠接之方，庙堂措辞，分付。

○李时愚启曰，大司宪洪学渊，执义权馦，掌令申佐模、申泰运，持平崔虎文、李晋烨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宋持养，司谏林基洙，献纳朴敩默，正言尹行谟、柳晏，执义权馦，掌令申佐模、申泰运，持平崔虎文、李晋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时愚曰，只推。

○李时愚启曰，明日冬至望阙礼，两司当为进参，嫌不进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金公铉，以礼曹言启曰，即接景陵官员所报，则本陵香炭，定于全罗道万顷县菱堤陈荒处，虽为入启定夺，而今年则未及起垦，初无收税，自冬至为始，朔望焚香及各祭享时需用之物，无以措办云矣。焚香所用及各祭享时需用之无以措办，果如所报，来秋收税间，令京畿监营，量宜区划，俾为及时入用之地，何如？传曰，允。

○又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尚州幼学朴春馨所志，则以为，族弟春载，嫡妾俱无子，以其同姓二十八寸弟荣鲁第二子文奎，欲为继后，两家诸族，相议完定，而春载夫妻，俱为作故，拘于常规，不得循例礼斜，依定式草记禀定事，呈状矣。凡系继宗立后，两边与受，明有可据，而不得登闻者，许令该曹论理草记事，曾有筵奏定式，而门长朴春馨所诉既如此，依定式朴荣鲁第二子文奎，入为朴春载之后何如？传曰，允。

○李经在，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许棨，以武臣堂上朔试射试官，慕华馆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时愚，以义禁府言启曰，同义禁权大肯，时无职名，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护军单权大肯。

○李时愚，以义禁府言启曰，保放罪人柳相鼎、郑匡一等，还囚照律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义禁府照目粘连，南阳府使柳相鼎矣，本府议启内，致败既在掌内，则不善护送之失，在所难免是白兺除良，人物生死，关系何如，而其不死之人格军，误以渰死，径先修报，以致状闻之爽实，不可但以疏忽言，乌得免错误之律乎？以此照律，罪从重论，杖六十收赎，夺告身一等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又照目粘连，镇海前县监郑匡一矣，本府议启内，人命致死之不由于杖，既有道启所论，不必可疑是白乎乃，宫吏之擅刑，有违于经法，其在慎刑政之道，难以容贷，以此照律罪，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议各减一等为良如教。

○领敦宁洪在龙疏曰，伏以，臣于训局之任，受符有日矣，始缘事会，黾勉膺命，而一日二日，恬若固有，岂臣全昧辞受而然哉？惟是仰感洪造，俯怵微分，趋走之义居先，而区区恳私，终亦不可以不一暴矣。惟圣明，少垂察焉。臣之与闻一营之政，逾岁于玆，非不欲殚竭报酬，以效尽瘁之义，而奈其才猷靡所底，识虑靡所逮，废坠居多，而修举之无有，玩愒愈甚，而钤束之未能，到底諐尤，臣方自讼之不暇，而至于今玆所叨，乃统辖三军，而世所称元戎者，其军务之重，恩寄之隆，较前不啻倍蓰，未知圣明，何所取臣，有此滥授也？毕𫍯之禁中颇牧，范仲淹之胸藏万甲，是固不可以文吏少之，若臣则迂儒之最无用者也，顾何尝髣髴于此，而俾之听三军而折冲之乎？今夫文武全才，必欲求如古人者而用之，诚难乎其人，干城储望，犹且不乏，惟在圣上举而授之耳，何患乎无其人，而必以畀臣哉？噫，臣之本末，圣明知之，臣不敢烦陈，而若臣之所大惧者则存焉。圣上之所以命臣者，岂不曰国耳靡他，臣之所以事圣上者，亦岂不曰身不自有矣乎？然而任愈专而责愈重，担夯不去，有孤圣上简拔之恩，则臣罪将又何赎？思之及此，宁不懔然哉？臣抱玆危衷，终已泯默，是真自阻于仁覆之天，臣安敢为是也？玆敢略控情实，仰干听卑，伏乞圣明，俯鉴衷恳，曲赐体谅，将臣所带元戎之任，特许改授，俾贱分获安，国事有赖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卿惟尽心而已矣，勿辞行公。仍传于金公铉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

○行兵曹判书赵秉铉疏曰，伏以，臣久缠沈疴，冒据剧务，循按署判，迷错居多，罪积瘝公，唯日屏缩，忽于此际，伏奉惠局兼管之命，是诚意虑之所不到，而私分之所靡措也。噫，诿臣宿趼，而揆剡谬举，竟至于宠旨兪可，无少留难，满心忧闷，无地自容。惠本重任也，国计之盈诎焉在此，都民之休戚焉在此，如臣疏暗，裁度浅短，猥托委专之眷，全昧量入之义，薄试阅岁，丝毫蔑效，抚躬追惟，愧惧愈切。况臣贱疾癃朽之状，槪陈于前后章吁，庶蒙渊鉴之俯烛，固不敢更烦支蔓，而绵质羸脆，顽积肆祟，无时眩倒，刀圭技穷，最其视官之受病，源委成痼，神思随以耗铄，精力几尽柴脱，虽在家常之日用应接，茫不照检，动辄抛漏，心之所系，身有所瘁，徒存形壳，便成木偶。寻常趋走之列，尚患其不克其任，则今何可拟议于出纳金谷，领辖簿书之事乎？与其强其不能，从速偾败，毋宁暴实无蕴，早图缷退，此非敢为规免占便之计，抑恐民国缘臣而罹损，适足狼狈而止，臣罪至此，将以何赎？历日参倚，末由承当，披沥疾声，仰渎崇严。伏乞曲赐谅察，俯垂悯怜，将臣宣惠堂上之任，亟许镌改，回授可堪之人，俾公务无缺，贱分获安，不胜至愿。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大司成金英根疏曰，伏以，臣不才无文之一凡夫耳，侥幸通籍，践履清显，揆分揣量，寻常懔惕，惟思守拙安分，不坠家先之规，以为不报之报。迺者国子新命，遽及意虑之外，惭惶陨越，莫知置身之所。夫圣朝官人，不出于器能二途，一或谬授，则上累则哲之明，下速不衷之刺。况玆师儒之长，责任之綦重，地望之尤峻，是岂庶官之比伦者哉？《周官》成均之法，《虞典》教胄之制，设有沿置之差殊，谅亦俊彦之所宅，夫以如臣无似，裒然冒据于此，则其为识者之笑，当何如也？臣周旋迩密，依近日月之光，厥有年所，顾臣本末，庶几渊鉴之所悉烛，而𫍲闻寡见，初不足以备百隶之末，则无其器也。少而失学，荒嬉暴弃，经训史旨，津筏茫淼，则无其能也，尚可以一往自诡，视清贯为傥来也哉？宋臣真德秀之言曰，朝廷事体之日轻，由士夫辞受之日乖，苟使为此言者，视臣今日职，其为忧慨，岂但为事体辞受之惧而已也？皋比之座，不容遽浼，鹈梁之讥，不敢不惕，历日揆度，趋膺无路，敢控衷恳，仰渎崇严。伏乞圣明，俯垂谅察，亟递臣大司成之任，俾名器无亵，私分获安，不胜大愿。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教摠戎使柳相弼书。王若曰，出将山西，方勤听鼙之宸想，中权汉北，特畀仗钺之重任。嘉乃方面之得当，肆予简心之攸在。惟卿，忠贞家世，文武全才，宿趼已著于干城，此真是禁中之颇牧。壮鞱夙抱于靲辖，不必借异代之孙、吴。念玆摠戎一营，实是畿辅重镇，环城北而扼咽喉之要，是任则与三营并尊，距汉南而作唇齿之形，所重也为一道摠制，厕廊庙而参机务。所以缓急之赖玆，壮楼橹而设藩屏，抑为保障者在此。玆授卿以摠戎使，卿其祇服宠命，益勉雄图。升平已过于百年，宁忽备桑土之戒？师律申严于三令，宜思卫藜藿之方。於戏，暇日练戎，可见晋叔子之轻裘缓带，临水洗釰，何让汉征虏之雅歌投壶？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严锡鼎制进

○乙巳十一月十七日辰时，上御重熙堂。诸承旨持公事入侍时，右承旨金公铉，左承旨李经在，右副承旨徐宪淳，同副承旨李时愚，假注书郑鸿淳、李承辅，记事官李承圭、李承益，检校直阁尹定铉，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命公铉奏公事。公铉曰，臣户房而有公事二度矣。仍读奏平安监司洪在喆状启，渰囕死人等恤典题给事讫，命书判付。公铉书判付读奏讫。又读奏全罗监司金景善状启，民家失火事讫。上曰，先书传教，次书判付，可也。命书传教曰，当此寒节，民家烧烬，极为惊惨。元恤典外，别加顾助，结构奠接之方，庙堂措辞，分付。〈出榻教〉公铉读奏传教讫。又命书判付，公铉书判付读奏讫。命经在奏公事。经在曰，臣兵房而有公事一度矣。仍读奏咸镜监司兪星焕状启，发兵符传受事讫。命书判付。经在书判付读奏讫。经在曰，臣代房推考房，有公事一度矣。仍读奏庆尚监司洪锺英状启，罪人金时泰居昌府到配事讫。命书判付。经在书判付读奏讫。命宪淳奏公事。宪淳曰，臣礼房而有公事一度矣。仍读奏水原留守李光正状启，华宁殿、显隆园奉审无頉事讫。命书判付。宪淳书判付读奏讫。宪淳曰，臣代房吏房，有公事二度矣。仍读奏庆尚监司洪锺英状启，前持平权宪八等身死事讫。命书判付。宪淳书判付读奏讫。又读奏统制使白殷镇状启，勿待罪有旨祗受事讫。命书判付。宪淳书判付读奏讫。命时愚奏公事。时愚曰，臣工房而无公事矣。上曰，史官就座。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乙巳十一月十七日午时，上御重熙堂。召对入侍，前咸镜监司同为入侍时，参赞官李经在，检校直阁尹定铉，侍读官沈敦永，检讨官兪致崇，假注书李承辅，记事官李承圭、李承益，各持《羹墙录》第三卷，前咸镜监司成遂默，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开卷，命上番读之。敦永读自文宗元年，至助防各营。上曰，止之。文义陈之。敦永曰，诘戎即安不忘危之意也。自古创业之君，未始不冒犯矢石，栉沐风雨，险阻艰难备尝，然后平定天下，及至后世，升平日久，恐惧修省之意，日远日忘，而宴安鸩毒之害，日滋日长，此魏徵所以戒守成之难也。伏惟我太祖大王，当丽季政乱民散，群盗并起，时红巾贼沙刘、关先生等，帅众数十万，进围松京，恭愍王出奔福州。上曰，福州，是何地也？敦永曰，今安东府是也。敦永曰，太祖以麾下兵五千人，奋击大破之，斩其贼魁，馀众悉平。又有纳哈出者，称元行省丞相也。上曰，纳哈出，果称元之丞相矣。敦永曰，侵我北边，太祖将兵御之，以单骑冲其贼阵，贼之骁将，并驰直前，太祖自后射之，皆应弦而倒，贼遂大败。当是时，太祖戡定大难，履险濒危，不翅屡矣。竟受天命，遂定基业。猗我列圣朝，继志述事，夙夜祗惧，恒怀不逮，制治于未乱，保邦于未危，式至今休。且此篇之附于诸条垂戒，诚深切矣。伏愿殿下，监太祖创业之难，体列圣继述之孝，思艰而图易，居安而思危，战兢自持，慎终如始，则万亿年无疆之休，永垂无穷矣。上曰，上章有命儒臣撰《东国兵鉴》之文，《东国兵鉴》，是何书乎？敦永曰，臣虽未得见，而似是节制之兵要也。上曰，阁臣或见之乎？定铉曰，臣亦未见，而考诸阁中书籍目录，则可知其有无矣。上曰，考诸阁中册目录，则必有之矣。定铉曰，谨当退考矣。上曰，壬辰以前之册子，多遗失矣。定铉曰，然矣。上曰，李满住，即清之祖先乎？定铉曰，清本女真满洲部落，则满洲是地名，而此以为名字。又以洲作住，必误认而然也。满住，似是其时满酋长矣。上曰，满洲即今何地乎？定铉曰，满洲即清人初起之地，故今称清人以满人，而宁古塔等地，即满洲也。上曰，满住果是今清之祖先乎？定铉曰，未详其必清之祖先，而其部落则分明矣。建州即满洲，而建州野人来贡，受同知帖以去，即清人之先也。敦永曰，清即古金虏部落馀种也。《丽史》曰，平州僧今俊，适入女真，居阿之古村，是谓金之先也。《续纲目》曰，女真，肃慎遗种，有杨割者，其先新罗人完颜氏，女真妻之以女，阿骨打，即其后也。阿骨打改名旻，国号金，遂灭辽，至南宋时，为蒙古所灭矣。上曰，鱼有沼出征后，有何人征野人乎？定铉曰，金宗瑞、南怡，亦皆有拓边之功矣。敦永曰，南怡亦有将略，而后被柳子光之诬矣。上曰，清果金之部落乎？敦永曰，然矣。亦以金为国号，而后改为清矣。上曰，清之姓云何乎？定铉曰，爱新觉罗矣。上曰，密符果于成宗时创行乎？敦永曰，臣于上章，果见之矣。敦永曰，四十一板所载成庙下教中，若曰，谁无父母，靡室靡家之语，见于《诗传》采薇章矣。大哉王言，体下之圣念，溢于辞教然后，而民亲其上，死其长矣。殿下于此，常常体念焉。上曰，采薇章果有之矣。上曰，虎符如今发兵符，而佥使、万户，皆有发兵符乎？定铉曰，内外发兵之事，必以发兵符为信矣。命下番读之。致崇读自宣祖谕全罗监司，至鸟铳始此。上曰，止之。文义陈之。致崇曰，宣祖见卤簿下小童，教曰，如许儿童，岂堪执戈之役，即令罢送，圣祖爱民恻隐之盛念，溢于辞教之外，不胜钦仰万万矣。方今八路签丁，率多黄口之充，奚但小童而已哉？由是而军额未免虚无，民生莫可支保，实目下可忧之大者也。伏愿轸念焉。上曰，栗谷真有逆睹，而有此言乎？敦永曰，李珥即我东方朱子，而道学高明，见理透彻，则岂不知将来之事乎？上曰，李文靖真圣人之语在此矣。敦永曰，然矣。上曰，李文靖果登科乎？敦永曰，天道策，是应举之文也。上曰，天道策，是善做之文矣。敦永曰，李珥以远接使傧天使，天使问这远接有山林气像，无乃借山林之士为是任耶？曰以九场壮元，位跻崇品。天使曰，是做天道策者耶？华人之钦仰赞诵，于此可见矣。上曰，在于《栗谷集》乎？敦永曰，然矣。上曰，栗谷果是罕有之贤，而得配食文庙乎？敦永曰，然矣。上曰，亦配于庙庭乎？敦永曰，庙庭不为配享，而盖我东道学，有先正臣赵光祖、李滉、李珥诸贤，而李珥传统于先正臣金长生，长生传之先正臣宋时烈，时烈传之先正臣权尚夏矣。上曰，栗谷疏中刘子，谁也？定铉曰，此在《左传》，而刘子即刘康公矣。上曰，儒贤，何以登科乎？定铉曰，幼而学之，壮而欲行之，自唐以来，非科举则无以出而事君。故程、朱亦科目出身。我东儒贤赵光祖、李彦迪、李滉、李珥，皆以科进，而金长生、宋时烈、宋浚吉、权尚夏，皆不应举。诸先正皆成德之名儒，不必以应举不应举，为优劣也。上曰，赵光祖亦登科乎？定铉曰，然矣。上曰，权尚夏今领相之先祖乎？敦永曰，然矣。上曰，其后则登科者，不以儒贤称之乎？定铉曰，其后又有以儒贤而登科者，先正臣金昌协、李縡是也。敦永曰，古之君子，或有科目而进者，皆切于救时，非为荣己而然也。上曰，李縡即前华留李光正之先祖乎？定铉曰，然矣。上曰，金昌协是农岩乎？经在曰，然矣。上曰，仁庙朝解裘赐卒之举，甚盛德事也。敦永曰，圣恩浃人肌髓，如此其深，故虽在围城之中，终无叛意。愿殿下于此，极加体念焉。致崇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南汉围中，民心之终无叛意，可见仁庙之深仁厚泽入人者深，而致此人和也。君人之治化，宜以人和二字，为第一义也。上曰，训炼都监、御营厅、摠戎厅，皆此时所设乎？敦永曰，训局之设，在宣庙朝，御营、摠戎两厅之设，似在于此时矣。上曰，此以前，无造铳之事乎？定铉曰，壬辰先锋沙也可，下陆即降，其言曰，常慕朝鲜礼义之俗，不忍交兵，愿为朝鲜之臣，宣祖赐姓名，使之造鸟铳，其时想创始，而未及多造矣。上曰，以何字赐姓名乎？定铉曰，赐姓名金忠善，金则取沙中金之义，而忠善嘉其向化也。敦永曰，其制略载于《戎垣必备》，而此则不必深究也。上曰，《戎垣必备》，此乃故重臣朴宗庆所撰也。敦永曰，然矣。命参赞官读之。经在读自肃宗亲阅武，至为国藩屏。上曰，止之。文义陈之。经在曰，太王之避狄人，昭烈之过荆州，虽在颠连狼狈之中，其所提携顾恋，眷眷不忘者，惟百姓是已。故民亦拼死而归，惟恐或失。然则周业之滋大，汉祚之复延，未始不张本于此，而英庙朝圣教中，舍赤子焉往者，深有契乎周汉二君恤民之仁，而说辞之际，德意蔼然，其固圉守国之方，亦自不外于是。伏愿殿下，于此等处，深留财省焉。上曰，琉球国服色，稍胜于胡人矣。定铉曰，不薙发云矣。上曰，果然矣。上曰，无纲巾gg网巾g而以手巾裹头云矣。经在曰，然矣。上曰，琉球国与济州近乎？经在曰，然矣。上曰，济州之属朝鲜，在何时乎？敦永曰，臣于前篇，见耽罗归顺，在于《五礼仪》既成之后文矣。上曰，前篇第十板，有汉拏山之望阙焉之文矣。敦永曰，《五礼仪》撰成，始于世宗朝，则耽罗归顺，似在于此时矣。上曰，汉拏山高乎？经在曰，高丽穆宗时，一夜间涌出云矣。命阁臣读之。定铉读自成宗三年。上曰，𭱦字，考于《字典》亦无，似或误板也。定铉曰，此是久边国所贡物名，而或板本之误也，或其国所造之字，如我国畓字，而未可知矣。上曰，畓字我国果独用矣。命贱臣出外，持《羹墙录》第四卷以入。贱臣承命出，持《羹墙录》四卷八件，还入就座讫。上曰，敦永所持册子卷首所书延吉阁三字，似是御笔，而未可的然矣。定铉曰，此册本是正庙朝后锓梓，则似是正庙朝以后御笔也。上亲览曰，是纯宗御笔矣。敦永曰，若然则勿为讲件，宜矣。上曰，此则奉安，可也。敦永曰，退出谨当还纳矣。定铉读至第四卷命罢之。上曰，止之。文义陈之。定铉曰，我朝开国之初，崇节义敦彝教，如褒赠郑梦周，而李养中、元天锡、吉再诸人，皆嘉奖而不夺其志，孝子节妇，搜求旌赏，而编辑《三纲行实》之书，丕变丽末陋俗。故自六臣至壬辰、丙子之乱，立节效忠之士，指不胜屈。虽舆儓之贱，必行三年丧，妇女无再嫁，如此美俗，虽三代无以尚之，而汉唐以下中国之所无者也。列圣朝治化之隆，民无能名言，而至我正宗大王，命撰《五伦行实》、《乡礼合编》二书，颁行中外，牖民化俗之圣意，如此其至矣。伏愿殿下，克念继述之道，使吾民益励敦厚礼让之风焉。上曰，吉再，何如人乎？定铉曰，丽朝注书，而不仕本朝之节士也。敦永曰，此是学问中人也。上曰，朝鲜最多美俗矣。定铉曰，列圣朝化行俗美之盛，可以仰认，而正宗辛亥，五部男女过年者，令户曹、惠厅，助给婚需而嫁娶之，此继述之盛德也。敦永曰，《书》曰，式商容庐，封比干墓，开国之初，扶植名节，此是昭代之盛举，而实为激劝之方也。吉再之疏，可谓不贰所事，而圣祖嘉其节礼，遂成其美，我东方遗风善俗，实基于名节之崇奖也。致崇曰，我东之至化善俗，可谓比隆三代，而上有好者，下有甚焉者矣。自古帝王之移风化俗，惟在于上之导率之如何矣。伏愿体念焉。上曰，《五伦行实》，自正宗时板刊乎？定铉曰，然矣。上曰，《五伦行实》板，稍精于《三纲行实》板矣。定铉曰，然矣。上曰，辛朝，谁也？敦永曰，辛禑及辛昌也。敦永曰，首章所谓禹玄宝，乃是倬之孙也。倬之学问，殿下或已关听乎？上曰，其学，果何如也？敦永曰，倬始倡《易》学于东方，而仕丽朝，为祭酒矣。上曰，倬字之义，何也？敦永曰，倬之义，大也，《诗》所谓倬彼云汉之倬，是也。敦永曰，成宗下教中，若曰王商为侯，推财与弟，薛包分财，恶物自与，而今世之人，习俗浇薄，虽一奴一田之微，交讼于官，残伤骨肉，莫甚于此。薛包之事，见于《小学》及《纲目》，似已记念于圣聪，而圣祖此教，实出于移风善俗之意也。伏愿常加体念焉。敦永曰，《羹墙录》进讲，行将垂毕矣。继讲册子，臣未敢知圣意之何居，而《羹墙》一部，就列圣朝谟训中，只撮其大要，而至于《国朝宝鉴》，治法政谟，兼摠条贯，巨细毕举矣。古语曰，欲法尧、舜，当法祖宗，上焉者非不善矣，犹或无征，而其制度之损益，耳目之所逮，莫如我先王之成宪，而实为当世之急务。故不揆僭越，敢此仰奏矣。上曰，《国朝宝鉴》，与《羹墙录》相类乎？敦永曰，然矣，而臣有因此而仰陈者。列圣朝皆有《宝鉴》，而惟于正庙、纯庙、翼考《三朝宝鉴》，尚未撰成，实是昭代之阙典矣。上曰，前必有建其议者，而尚此未遑。今若拟撰，则考出《日记》、《实录》，可以汇成，而亦可以设厅如纂辑厅，使大臣摠裁而撰成乎？敦永曰，若有撰成之举，则似当设厅，而亦必有摠裁之官，《实录》与《日记》中，参互考定矣。命经在书榻教曰，前咸镜监司入侍。经在书榻教读奏讫。上曰，注书出传榻教，与前咸镜监司，同为入侍。上曰，《国朝宝鉴》，盖以编年汇成者乎？定铉曰，此果编年汇成者矣。世祖朝命撰太祖、太宗、世宗、文宗《四朝宝鉴》，故相臣李端夏，撰《宣庙宝鉴》，故大提学尹淳，撰《肃庙宝鉴》，至正宗朝，合是三书，更考列祖《实录》，设局编辑，自太祖朝至英宗朝事实，按笔排纂，成《国朝宝鉴》之书矣。上曰，《谟训辑要》，与《羹墙录》凡例相类乎？定铉曰，此书成于翼庙朝在春邸时，而故承旨尹应大，故判书李奎铉，前判书金兰淳，承命汇撰者也。《羹墙录》则分类，而《谟训辑要》，以列圣朝次第编纂，凡例不同矣。上曰，内阁、玉堂中，或有之乎？敦永曰，臣于本馆，未曾见矣。定铉曰，内阁有之矣。上曰，若有之，出去而入之也。上曰，予于前日，暂为看过，则似是三卷，而亦未可的知也。定铉曰，果三卷矣。上曰，体裁似与《羹墙录》不同矣。敦永曰，然矣。上曰，《国朝宝鉴》，合为几卷乎？定铉曰，二十二册，而又有别编二册，所谓别编者，凡系丙子以后尊周之事，别为一编矣。上曰，别编果有之乎？虽以近来言之，凡属大报坛事，皆以勿出朝报书之矣。定铉曰，然矣。上曰，大报坛，何时创行乎？定铉曰，肃庙甲申，以毅宗殉社之周甲，特命设坛矣。上曰，坛是何义也？定铉曰，肃庙博询大臣及儒贤，初议立庙，以仪节之重大，廷议不一，特命设坛，而坛是祭天之神，则尊敬至矣。初则只享神宗皇帝矣，英庙时，追享太祖、毅宗两皇帝矣。上曰，然矣。定铉曰，清州华阳洞万东庙，即祀神宗、毅宗两皇帝之所也。故相臣闵鼎重，入燕得来毅宗皇帝御笔非礼勿动四字，而先正臣宋时烈，模刻于所居华阳洞石壁，而作庵其下，名曰焕章庵，欲以一间茅屋祭昭王之义，作庙而祀两皇帝，有志未就，当甲申年，时烈门人先正臣权尚夏，追述其师遗意，始作庙而名以万东庙。此事昨年大臣，既有仰奏，伏想渊鉴洞烛矣。上曰，万东之义，何谓也？定铉曰，取万折必东之意也。上曰，大报坛事，清人或知之乎？敦永曰，彼人知与不知，未尝闻之矣。贱臣承命出传榻教，与前咸镜监司成遂默，同为入侍，就座讫。命遂默进前。遂默进前讫。上曰，本道有何民弊乎？遂默曰，无邑无弊，而些少民瘼，有难一一枚举，有数三条件之仰达者矣。遂默所启。还谷准折，自有恒式，而端川、北青两邑，则有唐米太粟单代之谬例，准折则不论谷品之贵贱，粜籴则惟以斗斛而相当，论以还政，事甚骇叹。盖此弊未知创自何时，而究其原委，则始缘反弄而滋长，转成习俗而胶痼者也。此若一向掩置，不思所以矫救，则还簿之紊乱，已无可言，而吏缘为奸，民受其病，将至于莫可奈何之境矣。以其行之已久，猝难痛革，故前后营饬，竟归蔑效，两邑唐米太粟单代之例，一切严禁，而如或复袭前谬，则该倅断当严勘之意，令庙堂措辞关饬，似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单代，何谓也？遂默曰，白米一石代，以唐米二石矣。上曰，单代，非旧例乎？遂默曰，此非旧例，而乃谬例也。又所启。六镇各邑，俱以沿江之地，江落虚结，无邑无之，而其中庆源、庆兴两邑，处在下流，汰覆之患，年加岁增，且陆续改量，最为年久，经界畦畛，几尽紊乱，赋税征责，全没摸捉，此合有一番打量，从实执摠之举矣。道内田政，以其年年比摠之故，灾实区别，本多疏谬，而源、兴两邑，最为尤甚。况今三道田政，已有改量之朝饬，故敢此仰达，令庙堂禀处，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又所启。厚州之左寨划付事，已承朝家成命。故臣于在任时，往复箕营，方加商确，未及停当之际，关西道臣，适值交递，臣又解任，未见节拍矣。盖厚州事势，若不得地，必将无邑乃已，而虽以关防言之，自咸兴西抵鸭绿，即七百里之间，而所可恃以为藩屏者，惟一厚州也。其在固圉之道，亦不可疏虞，而厚州府偏小至残之状，左寨民困苦难友之势，时日是急，尤为可闷。江界所以至今靳持者，即不过参防两政，而既有年前摘奸御史据实登闻之举，则自可无携贰之端矣。划地即速，停当参防，一依绣单施行之意，令庙堂更为关饬于两道道臣，似好。故敢此仰达矣。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命遂默就座，又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1月18日

行都承旨李景在〈坐〉。左承旨金公铉〈偕来进〉。右承旨李经在〈望阙礼习仪进〉。左副承旨徐宪淳〈坐〉。右副承旨李时愚〈坐直〉。同副承旨赵道淳〈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鸿淳〈仕〉李承辅〈仕直〉。事变假注书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金公铉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朝讲为之。

○李时愚启曰，大司宪洪学渊呈辞，执义权馦，掌令申佐模、申泰运，持平崔虎文、李晋烨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今日冬至望阙礼习仪，宪府则监察代行矣，虽无谏院，依例行礼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经在启曰，臣经在，今日冬至望阙礼习仪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时愚启曰，茂山府使郑岐源，移拜三和防御使，有除朝辞赴任之命矣。密符则以前防御使任泰锡所受仍佩，谕书则安宝，使院吏赍传，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经在曰，召对入侍。

○传于金公铉曰，左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赵道淳落点。

○金公铉启曰，新除授同副承旨赵道淳，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大司谏宋持养，司谏林基洙，献纳朴敩默，正言尹行谟、柳晏，执义权馦，掌令申佐模、申泰运，持平崔虎文、李晋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时愚曰，只推。

○传于金公铉曰，日昨见卿附奏，以慎节为辞，诚意外也。向来许解，为便于调理，今日之拜，国事所重也，岂可以此为难进之端乎？予之望卿者深，卿何不谅？望须即起，以济时艰事，遣承旨传谕，仍与偕来。

○传于金公铉曰，偕来承旨，左承旨进去。

○李时愚启曰，左承旨金公铉偕来出去，伴直无人，同副承旨赵道淳，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明日朝讲，两司长官当为进参，大司谏宋持养，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同副承旨赵道淳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时愚曰，只推。

○左承旨金公铉书启，臣于本月十八日初更量，敬奉圣谕，驰往传谕于中部大寺洞一牌契议政府领议政权敦仁所住处，则以为，臣于日昨附陈之时，病思瞀乱，神爽震越，未敢悉暴衷实，只有伏地兢恐，又烦喉舌之臣，特宣纶綍之音，十行温谕，恩旨冞隆，先之以国事所重，勉之以以济时艰，臣诚感霣迫塞，不省自措。臣之前后蒙被，与天无极，有病则辄许之退，暂退则旋使之进，有若慈父之于赤子，殷勤喣育，不欲离舍左右，臣亦彝性所具，感激居先，安得不趋走为恭，殚竭心力，以效图报之万一哉？第臣贞疾，已成癃痼，虽有剧歇之或间，终是根柢之自在，及其发作之时，证形之乖厉，性命之为急，三年如一日，而其所谓剧歇之间者，亦不过斯须之顷耳。况数月以来，屡经危域，床玆之命，凛缀不已，强此必难强之病，行其决不行之事，则臣身狼狈，固不足计，廊庙之务，不免丛脞，委寄之重，徒归孤负，而我殿下，曲费生成之泽，亦将权舆之不承，臣罪至此，死犹难赎。瞻望云天，蠢动无路，虽在沈淹昏呓之中，不胜悸懔惶蹙之至。谨当于日间，抖擞精思，冒入文字，以请恩谅，而王人之陋地相守，愈切悚仄，亦望亟赐召还，以安私分焉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故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乙巳十一月十八日辰时，上御重熙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李景在，侍读官朴永辅，检讨官兪致崇，侍gg待g教洪淳穆，假注书李承辅，记事官李承圭、李承益，各持《羹墙录》第四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曰，此是末卷乎？永辅曰，然矣。上曰，前已言之，而召对、夜对时，或亲读，何如？景在曰，此何必拘例乎？上曰，亲读则当先读乎？永辅曰，此不必以格例论之。上曰，水边是字，何音乎？永辅曰，寔音矣。上曰，狃字，何音乎？淳穆曰，或肉音或类音矣。上曰，二音每多矣。上曰，《纲目》字音尤难矣。上曰，前日讲《论语》时，有亲读之时矣。景在曰，设或无例，而此非难慎之事矣。上曰，亲读处，别无自止之定处乎？景在曰，无定处矣。上读自中宗教曰子生三年。上曰，方孝孺，谁也？永辅曰，皇明时人，而为建文皇帝殉节者也。上曰，岳武穆，谁也？永辅曰，宋人岳飞也。上曰，堉字，何音乎？永辅曰，肉音也。上曰，䌹字，何音乎？永辅曰，颎音也。上曰，复字，是复音乎？永辅曰，然矣。上曰，子思之名字，讳乎？永辅曰，然矣。淳穆曰，前篇有程、朱名讳之之说矣。上曰，外间则讳之乎？永辅曰，然矣。上曰，讳之则当以某字读之乎？淳穆曰，然矣。上曰，月课，何事也？永辅曰，此时月课，以试文艺，如今之朔书法也。上曰，反哺乌，何谓也？永辅曰，即月课题，此下是五言绝句也。上曰，杲字，何音乎？永辅曰，高音也。上曰，鞸字，何音乎？致崇曰，毕音也。上曰，亲读处文义陈之后，诸臣继读乎？景在曰，此亦不必以格例论也。上曰，新恩之戏，近亦有之乎？永辅曰，然矣。景在曰，今有承文院回刺之法矣。上曰，回刺云者，何谓也？景在曰，着鬼服而历谒先进之谓也。致崇曰，此是红粉榜，而此法始于丽朝矣。上曰，丧制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义，而其时或有短丧者乎？淳穆曰，短丧之说，未能详知，而虞祥之内，纵酒食肉，甚是非礼，故有此教矣。上曰，三年内有不食肉者乎？景在曰，近或有之矣。上曰，故忠臣宋象贤，殉节于壬辰者乎？其诗见于此卷下矣。淳穆曰，在于第三十板矣。上曰，廉谨吏，是清白吏乎？永辅曰，然矣。生为廉谨，死为清白矣。上读至有是命而止，命上番读之，永辅读自显宗命赐，至三忠祠。上曰，止之，文义陈之。永辅曰，此化俗篇也。古昔唐、虞三代及我列圣朝化俗之治，臣虽未获睹，以近日事言之，殿下一念勤学，闾巷之间，已多读书之声，虽如臣等，常居游心，自然不出书史，此勤学之化俗也。殿下一念崇俭，已闻搢绅之间，父兄戒其子弟，勿近华美之服，此崇俭之化俗也。上行下效，其速如此。伏愿殿下，推此以往，如敦孝悌、励名节、奖清白、斥贪墨、开言路、振纪纲，次第行之，王道之易，其如视诸掌矣。伏愿懋念焉。上曰，赵光祖为都宪时，男女异路，甚盛事也。景在曰，化行俗美，以致让路之风，此非但都宪一人，能致此也，乃圣朝渐磨之化，使斯民皆知礼让之可行而然也。永辅曰，为人臣而能致如此之美俗，则况人君导率，尤当如何哉？上曰，静庵有文集乎？致崇曰，有之矣。上曰，岳武穆，何时人乎？永辅曰，南宋高宗时人也。上曰，何如人也？永辅曰，忠节壮矣，而竟为小人秦桧所构杀矣。上曰，抱甁投井，何谓也？永辅曰，银甁是武穆小女名，武穆死后，其妇人抱甁投井而死矣。武穆尝背涅尽忠报国四字，其忠节有如是矣。上曰，忠节壮矣。上曰，永柔有诸葛武侯庙乎？致崇曰，然矣。淳穆曰，此与海州首阳山清圣庙事，相类矣。上曰，六臣复爵，在肃庙时乎？永辅曰，然矣。庄陵复位，亦在肃庙朝，而世祖朝论六臣事，若曰当世之乱臣，后世之忠臣，今此复爵，便是继述矣。上曰，端宗祔太庙，亦在此时乎？永辅曰，既复陵，故亦祔庙矣。上曰，其时有四世同居者乎？永辅曰，然矣。上曰，四世同居，是祖父子之谓乎？永辅曰，并曾孙为四世矣。上曰，古有九世同居者乎？永辅曰，唐时张公艺也，尝书百忍字，以进于高宗矣。上曰，四世同居，亦难事也。永辅曰，罕有之事，故载于是书矣。淳穆曰，敦睦然后，行此道也。上曰，然矣。上曰，赵宪殉节于何地乎？永辅曰，即湖南锦山郡，而高敬命，亦殉节于此地矣。上曰，以太守殉节乎？永辅曰，以义兵将死矣。赵宪即先正臣成浑之弟子也。上曰，然则有文学乎？永辅曰，然矣。淳穆曰，忠节壮矣。命下番读之，致崇读自睿宗教曰，至其渐不可长也。上曰，止之，文义陈之。致崇曰，辨淑慝亦化俗之意，善者旌异之，使人知为善之可慕，恶者区别之，使人知为恶之可畏，不如是，人无所劝惩，而国无所理安矣。列圣朝所以渐仁磨义，树风敦俗，囿一世于陶镕之化者，亶不外是。伏愿殿下，一念继述，使人才丕变，邦基永固焉。上曰，调度使，何官乎？景在曰，调均之谓也。淳穆曰，似如运饷使矣。上曰，今则无是职矣。景在曰，然矣。致崇曰，英宗不听宦官策勋之请，甚盛德事也。上曰，然矣。此路一开，其渐不可长之教，诚盛德事也。永辅曰，如东汉郑众之常侍之乱，兆于郑众矣。上曰，然矣。郑众是和帝时乎？永辅曰，然矣。景在曰，宦官封侯，自此始矣。上曰，柳灌、柳仁淑、尹任事，是乙巳年乎？淳穆曰，乙巳士祸中人也。上曰，退溪与此时同乎？致崇曰，非退溪也，乃晦斋也。上曰，权橃别号，何也？永辅曰，冲斋矣。上曰，尹元衡，是明宗时人乎？永辅曰，然矣。上曰，栗谷疏殚尹元衡乎？淳穆曰，然矣。上曰，在《栗谷集》中矣。上曰，尹元衡其时领相乎？永辅曰，然矣。上曰，尹元衡所为如此，而岂不至于死乎？永辅曰，然矣。上曰，尹元衡又策勋乎？永辅曰，策卫社勋，后因台言削之矣。命参赞官读之，景在读自三十一年。上曰，薾字？何义也。淳穆曰，疲困之义也。景在曰，无气之谓也。至《光国志庆录》，上曰，止之，文义陈之。景在曰，臣所读中，不必拈出敷衍。盖《羹墙录》一部，即我列圣朝体行建极，资之为治平之本，则勤学好问，敬天爱民，褒忠恤孤，进贤退邪，慎赏罚节财用之道，尽在于此。伏愿殿下，今日行一事，明日行一事，为先自勤学好问，而一日点检一日之行，果如继述乎列圣朝己行之盛德美政，则勉勉不已，万或有未逮于动静云为之间，则益加警惕，事事推类，恒存修省，念玆在玆，为尧为舜，不期然而自然。臣之区区所期望颙祝，实不外乎斯矣。上曰，此是佐理功臣，果初有者乎？永辅曰，惟汉宣帝麒麟阁功臣，同此义也。上曰，铁券，何为者乎？淳穆曰，策勋时用《丹书》铁券，以丹录勋，以铁妆券，盖永存之义也。上曰，《丹书》，亦何义也？景在曰，久传之义也。上曰，长生殿如汉麒麟阁乎？永辅曰，长生殿图形，是开国功臣。臣意则开国功臣虽美矣，终不如佐理功臣为尤美矣。上曰，佐理功臣，诚美矣。上曰，南宫云台，亦纪功臣矣。永辅，然矣。上曰，《大明会典》，何册乎？永辅曰，曾未得见矣。上曰，内阁有之乎？淳穆曰，内阁似有之，而未及详知矣。上曰，如《文献备考》矣。永辅曰，典章法度，毕具于是矣。上曰，与《备考》小异矣。上曰，光国功臣事，诚美矣。永辅曰，辨诬使始行于太宗时，而至是始得辨诬矣。上曰，策佐理功臣申叔舟等七十五人于成宗时，而此与汉麒麟阁相类乎？永辅曰，然矣，而麒麟阁则宣帝时也，南宫云台，则明帝时也。上曰，然矣。致崇曰，魏徵曰，不愿为忠臣，愿为良臣，正如佐理功臣之谓也。命阁臣读之，淳穆读自三十七年倭寇平，至禭以御袍。上曰，止之，文义陈之。淳穆曰，此懋功一编，可以见创业之艰，得人之盛，酬功之厚矣。世必有非常之人，然后建非常之功，而纪于太常，铭诸彝鼎，像于绘素者，使其树立宏达，振耀永世也。洪惟我朝，自开国、敌忾、佐理、靖国以来，集前代崇报之懿典，无不备至，带砺苗裔，继继相传，式至今与国咸休矣。念昔壬辰之变，即东土最巨创，而当时贤才蔚兴，出将入相，戡定干戈，辅佐治平，允升大猷，盖忠臣良臣，本无二涂，顾其遭时之如何耳。方今八域宁谧，文治日隆，一以仁义德教，为培养作成之本，则近而乔木世家，远而草野人士，皆砥砺名行，于于愿立于朝，以为圣世之良弼矣，岂不休哉？上曰，李舜臣，诚壮矣。永辅曰，虽在中国，罕有其比矣。淳穆曰，比之古名将，亦不易也。壬辰之乱，赵宪之义冢，郭再祐之全安下道，文孚之复旧北边，至于义僧灵圭之合阵战死，当时忠义之响应，于斯为盛矣。上曰，郑忠信，诚壮矣。景在曰，然矣，而忠信之病，仁庙教曰，如疗此人，竭国力无惜，此实出寻常之恩遇也。上曰，郑忠信在仁庙朝时，平适变者乎？永辅曰，然矣。上曰，隆政殿，何处乎？或景福宫殿名，而入于壬辰回禄中乎？永辅曰，是仁庙朝事，则当不是景福宫殿阁，而今无其名，后或变改而然乎。上曰，必如勤政、仁政之殿矣。景在曰，此是宴享功臣之所，则似是殿阁之大也。上曰，所谓倭帝不关于国事云，岂有如此道理乎？永辅曰，每事皆决于关白矣。上曰，倭帝则不相争立云矣。永辅曰，平秀吉大歼源氏，自立为关白，秀吉死后，源氏灭秀吉之族而为关白矣。上曰，然矣。源姓至今相传为关白矣。淳穆曰，皇朝前后出来南北兵，共二十二万人，粮十万石，银四万两，可谓倾天下之力，而再造藩邦之恩，与天无极矣。上曰，然矣。东征后中原，未尝不疲弊矣。上曰，元即蒙古乎？永辅曰，元是蒙古，清是女真也。上曰，石星，诚美矣。景在曰，石星于东援之事，必以诚心建议，非不美矣，而亦可见列圣朝事大之诚，有足以孚感者矣。上曰，此册几番进讲，则可以毕乎？永辅曰，近四十张矣。上曰，跋则不悬吐乎？永辅曰，然矣。上曰，果四十张，而一番进讲，则可以了毕矣。景在曰，无论多寡，惟在自上处分矣。上曰，此册毕讲后，当继读《国朝宝鉴》，而玉堂果有此册乎？永辅曰，有之矣。上曰，几件乎？致崇曰，六件矣。上曰，觅置，可也。上曰，《宝鉴》二十二卷乎？永辅曰，然矣。上曰，前亦有《宝鉴》进讲之例乎？景在曰，此不必以有无例论之，而列列圣朝治法政谟，皆载此书，则实合于进讲矣。上曰，又有别编乎？永辅曰，未见矣。上曰，《宝鉴》进讲，自何处始讲乎？永辅曰，自悬吐处始讲，好矣。上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1月19日

行都承旨李景在〈病〉。左承旨金公铉〈偕来进〉。右承旨李经在〈坐〉。左副承旨徐宪淳〈坐直〉。右副承旨李时愚〈缘故出〉。同副承旨赵道淳〈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承辅〈仕直〉韩敬源〈未入来〉。事变假注书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朝讲。

○李景在，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技放，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李时愚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经在启曰，同副承旨赵道淳，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假注书郑鸿淳，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郑鸿淳改差，代以韩敬源为假注书。

○传于赵道淳曰，礼、刑换房。

○传于赵道淳曰，前庆尚监司留待。

○传于赵道淳曰，前庆尚监司入侍。

○传于徐宪淳曰，予于清北民事，常所系念，而当此岁穷呼寒之时，被灾之馀，果能无流离失所之民乎？方伯、守令，想必极意对扬，而丙枕忧念，不胜憧憧，可以发仓者发仓，可以移转者移转，凡系措置，及时状闻，以活我西土之民事，令庙堂三悬铃知委。

○以大司谏宋持养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经在曰，只推。

○李经在，以刑曹言启曰，因平安道灾实分等状本，尤甚九邑配囚移配他道事，自筹司覆启蒙允矣。龟城李集一忠清道蓝浦县，泰川金允九稷山县，嘉山宋仁克堤川县，铁山洪达河清州牧，龟城金镇渊全罗道龙潭县，李夏永古阜郡，林性珏宝城郡，博川皇甫应务安县，金汗元锦山郡，郭山金汗明南原府，泰川车命烈庆尚道咸安郡，李趾远居昌府，金昌植陜川郡，张顺玉草溪郡，李奎年庆山县，宣川安仁得星州牧，铁山金长用兴海郡，泰川金次性咸镜道德源府，嘉山申相极高原郡，尹兴伊文川郡，宣川鲁学曾洪原县，龙川朴成巡定平府，嘉山李哲根黄海道凤山郡，宣川郭升渊文化县，嘉山尹德秀江原道蔚珍县，并移定配所，依前罪目，次次押送事，分付该道道臣，何如？传曰，允。

○大司宪洪学渊，校理朴永辅，正言尹行谟，副修撰兪致崇等启曰，噫嘻痛矣，书九之罪，可胜诛哉？乱臣贼子，从古何限，而穷凶绝悖，未有如裕贼，裕贼之根窝，即书九庚申一疏是已，其疏之上下屡千百言，闪忽疑眩，莫可摸揣，而指意肯綮，专在于彼固曰四条，外托义理之说，而内售沮戏之计，阳为承顺之态，而阴怀惎间之谋，语脉所归，手脚莫掩，言之体粟，不敢痛陈其逆节，思之胆掉，不忍历举其罪案，而传教中前茅裕贼之教，实是烛奸之禹鼎，照魔之秦镜也。於戏，我正宗大王五晦筵教，即明谕御极后用舍进退，断自渊衷之意，而书九乃敢杜撰圣旨，动摇大计，凶图祸心，一转而为裕贼，如印一板，如贯一串，终至有宜学之遗丑馀孽，得以借口，诩之以阐明，称之以对扬，此岂一朝一夕之故哉？涓涓之流，始自书九，而滔天于裕贼，馀波于宜学，顾今拔本塞源之方，亶在乎先正书九之罪，而鬼诛已加，王章莫伸，舆情之愤郁，何时可泄，世道之忧虞，何日可弭？请书九，亟施追夺官爵之典。答三司曰，不允。大司宪洪学渊，正言尹行谟等启曰，噫嘻痛矣，国荣之通天罪恶，万戮犹轻，千剐难赎，而尚屈王章，是可曰国有常刑乎？噫，诸贼之眼无国母，恣行胸臆，危逼之逆节，憯毒之凶计，暗相绸缪，罔有纪极，主张者荣贼，乱逆之犯分干纪者，从古何限，而岂有若此贼之至凶极悖者乎？虽以弘、瞻之凶肚，来、黯之毒手，未足以喩其恶也，此实载籍所无之极恶大憝，而声讨未加，鬼诛先及，一国之公愤，郁而未泄，三尺之邦宪，久犹莫伸，至今追思，不觉骨青胆掉而发竖眦裂也。当此义理大明，凶逆严讨之时，《药院之日记》，既已查出，台臣之缄辞，如是明的，则追夺之当律，不容一刻少缓也决矣。千罪万恶，咸萃一身，制给凶疏，沮遏大计，煽动人心，潜图国脉者，已有浮于莽、温之凶，而幸赖我正宗大王廓挥乾断，特降允兪，而传旨未即颁下，典刑尚稽夬施，神人之愤惋，容有极哉？请物故罪人国荣，亟施孥籍之典。噫嘻痛矣，裕贼之罪，可胜诛哉？辛酉夏一疏，包凶蓄祸，暗售枭獍之肠，都人尹姞等句语，排布阴谲，曲堗徙薪之援比，指意凶憯，即此一段，其沮戏大婚之凶肚，背驰正宗大王之逆节，绽露无馀，渠以今日北面之臣，乘国运不幸之时，而疑乱荧惑，潜图不逞之计，是可忍也，吁亦憯矣，乱臣贼子之干常犯纪，从古何限，而岂有若此贼之穷凶绝悖者哉？且其所纳爰辞，见捉文书中，不道不满之说，愈出愈凶，至于外朝不知之言，诗句引用之意而极矣，而末乃以渠之傍祖权鞸时事，隐然自况者，尤何等穷天地所无之极逆大憝也。凡在横目之列者，莫不骨惊胆掉，直欲手磔口脔，而赋性狞慝，忍杖抵赖，王章未伸，鬼诛先及，神人之愤痛，容有极哉？噫，原疏之阴憯，逆肠难掩，鞫招之凶慝，断案已成，虽未及结案，便是已结案之剧逆，而且于安默、鲁贤、在民三贼伏法之后，其凶谋逆节，尤益彰著，此与身死既久之后追律之例，大有异焉，不可援用尚鲁追施之律，请物故罪人裕，亟施孥戮之典。噫嘻痛矣，乱臣贼子，何代无之，而岂有如汉禄之穷天地亘古今至凶至悖罔测不道之贼耶？八字凶言，一世传播，听之骨颤，思之发竖，而特以证据无人，根因莫知，声讨之举，至今未行，遂使剧贼卧毙，舆愤莫泄，古今天下，宁有是耶？何幸乾道孔昭，元恶斯得，知申之疏，打破其真赃，重臣之奏，继以为明证，呜呼，尚忍言哉？一种不逞之徒，乃敢仇视我君父，必欲谋危我宗国枭音獍舌，脉络相通，蛇纠蚓结，肠肚互连，量、能之殊涂共辙，无不干犯于莫重莫大，焕、裕之护法传神，莫非诬逼于不忍不敢，国势日就岌嶪，伦彝几至斁丧，千怪万变，叠生层出，以至于达贼不道之奏，如贯一串，苟究其本，则莫不原委于汉禄，根柢于汉禄，求之往牒，未有如此贼之穷凶绝悖者也。食肉寝皮，已矣无及，潴宅破家，尚云轻典，追夺虽幸蒙允，孥戮之请，尚此靳兪，至以自有受教为批，臣等诚不胜抑塞悲愤之至，殿下试思之，前乎汉禄，而岂有如汉禄，后乎汉禄，而岂有如汉禄？剖斩之律，劓殄之诛，设或创行而施之，诚未为过当，则惟此追夺之名，虽为之生前一律，而顾其举行，则不过是收夺告身而已，以此律而施之于此贼，果可以快雪君父之雠，少泄臣民之愤耶？适、云之所不敢，而此贼敢为之，镜、夏之所不忍，而此贼忍为之，乌可以曾有受教，不之权变，一味胶鼓，致使当行之天讨不行，必伸之王法不伸也哉？且况凶种逆孽，尚繁其徒，岂可使戴头假息，依旧跳踉，以贻国家无穷之夏，以遗臣民共戴之耻耶？应行之律，不容晷刻少缓，请逆贼汉禄，亟施孥戮之典。噫嘻痛矣，乱臣贼子，从古何限，而岂有如龟柱之穷凶绝慝也哉？其许多罪恶，许多逆节，擢发难数，罄竹难书，而以渠地处，不念报效之道，徒怀凶谲之肠，始因倾轧之习，而潜蓄祸心，长其觊觎之计，而遂怀凶图，必欲倾覆我宗社，动摇我国本，群聚凶徒，自作窝主，酝酿既久，排布愈密，八字凶言，一串贯来，同室之内，肠肚相连，若其根柢也源委也，莫非此贼，而得保首领，卧毙牖下，凡今日含生之伦，孰不腐心痛骨，如不欲生，而最其《大明律》一事，即有天地君臣以来所未有之极逆大憝也，思之胆掉，言之骨青，直欲手磔口脔，食肉寝皮者也。且况不道之凶计，有自来于当时，潜藏之祸机，愈益肆于今日，诪张纠结，种下生种，裕、玉、焕、达之凶谋秘计，莫不传神于此贼，而跪敦之律，燃卓之典，尚未夬施，神人之愤，容有极哉？向来追夺之举，不足为此贼之当律，况其枭獍之凶种尚遗，国家之隐忧无穷，请追夺罪人龟柱支属应坐之类，一依尚鲁例，施以散配之典。噫嘻痛矣，凶魁乱本，从古何限，而岂有如锺秀之至凶绝悖者哉？本以奰慝之性，济以阴谲之行，撑肠柱腹，都是祸心，听言观眸，罔非戾气，平生伎俩，专在于凶国而雠君，昼宵营为，亦出于戕人而害物，好恶所到，忠逆立判，利势所在，逋逃咸萃，附己者谓之向国，而奖拔汲引，如恐不及，异己者谓之背驰，而挤陷网打，无所不至，于是乎助虐逞凶之徒，举皆为其羽翼，逐臭䑛沥之辈，莫不受其指使，传授凶图，酿成焕日滔天之祸，鼓唱悖论，驯致裕、玉雠国之计，一番逆变起，而罔不根柢于渠，一番凶狱出，而罔不窝窟于渠，渠之血党死友，举皆干犯天讨，以诛以夺，而以渠鲸鲵之魁，独为漏网之鱼者，盖缘其凶焰，虽死不衰，馀威历久尚炽，根窝更有之论，指目有归，而无敢连讨者，明白痛快之教，圣批昭揭，而无敢对扬者，一世腐心，而举朝缄口，有识忧叹，厥惟久矣，何幸乾道孔昭，自作难逭，渠之平生断案，无端呈露于为其卵育吹嘘，感德思报，愿为锺秀一死者之口，则虽使锺秀，对质于鞫庭，必将满口输款，而无一辞自明之端矣。噫，敬、观之穷凶，而染成者渠也，龟、禄之绝慝，而掩护者渠也，渠以为见驱，则观镐曰见驱，渠以为非逆，则观镐曰非逆，耳濡口滑，看作茶饭，先入之见，掩讳不得，惯闻之处，丁宁纳招，则龟、禄、秀、镜之和盘托出，打成一片之状，至是而毕露无馀矣。大抵锺秀之一生借口，欺人而欺心者，即不过渠所谓士流也，渠所谓义理也，而论其行己，则发迹于逆戚之门，而为其私狎之客，托身于荣贼之家，而备尽谄谀之态，至劝其兄愿留荣贼，究其情状，即一患得失之鄙夫，则渠所谓士流，吁亦丑矣，且夫渠所谓义理者，本出于逆禄之凶论，贼龟之阴图，而直是作贼作逆之一大断案耳。噫，彼龟、禄辈，包藏不轨，谋危宗社，及夫国本已固，凶计莫售之后，锺秀以其血党，自知无幸，乃以死中求生之计，说出渠辈所谓义理二字，以为掩护龟、禄辈真赃之妙筹长策，龟、禄之真赃既掩，则锺秀之身计得矣，锺秀之身计既得，则龟、禄之真赃掩矣，其一而二二而一之状，不亦凶且憯乎？惟我正宗大王至精至微之义，昭揭日星，建天地而不悖，俟百世而不惑，则虽有怪鬼十千辈，宁或售疑乱之计，而锺秀敢以掠美之术，欲为立帜之资，指无谓有，眩惑群听，有若怪鬼不逞之徒，真个为朝夕坏乱之举，而非渠则莫可扶植者然，肆然上逼于莫重莫严之地，以是而胁持君父，以是而威喝朝野，鲁贤之逆变，由是而酝酿，达淳之邪说，由是而源委，候班不参之逆节在此，史局割席之凶肚在此，而改号时违牌，行幸后悖论，皆其逆谋慝计之昭不可掩者矣。至于逆敬之三条凶言，即自锺秀圈套中出来，而贼观之谓龟贼义理主人之招，亦由锺秀悖舌中薰袭，则前后情迹，沕然相符矣。臣等合辞所陈剽窃先王之义理，矫诬先王之秉执者，政谓此也，及其家计已成，手段渐滑，则诬蔑无所不至，诪张无所不有，筵本二跋，既伏罔赦之案，讏言五条，莫掩自唱之迹，入告出语，变幻无常，左阖右捭，机关至密，千罪万恶，擢发难数，而臣等之最所愤嫉而痛惋者，又有在焉，以渠之眷遇也密迩也，逆禄之八字凶言，既已自渠口传说，贼龟之乙未冬悖说，亦必先他人闻知，即何不于正宗大王一初清明，庶政维新之会，断去宿处，严斥凶论，使夫迷溺不悟者，晓然知龟、禄之不可染迹，而乃反附丽依归，推诩尊仰，坏乱世道，诖误人心，以致许多逆变，无限厉阶，而其恶稔矣，其祸极矣，若使当日朝廷之上，初不生出一锺秀，则龟、禄之贼势，何由而鸱张，龟、禄之馀丑，孰从而蚓结乎？然则今日国势所以至于痛哭流涕之境者，虽源于龟、禄，而助成者锺秀也，虽发于敬、观，而主张者锺秀也，则论其罪犯，有浮于龟、禄、敬、观，而敬贼已施之律，尚难贷也，龟、禄应坐之典，乌可已乎？特以大官之曾忝也，鬼诛之先加也，故依律处断，虽限未及，尚鲁已例，在所不已，幸赖乾断廓然，天讨亟行，锺秀黜享追夺之请，虽蒙夬允，而枭獍之凶种尚遗，国家之隐忧无穷，请追夺罪人锺秀支属应坐之类，一依尚鲁、汉禄例施行。噫嘻痛矣，今此锺、振两贼之凶，思之胆掉，言之骨青，盖其阴谋逆节，适、琏之今又出也，凶言悖说，云、海之所不道也，是乃穷天地亘宇宙之极恶大憝，虽幸天讨略行，王章少伸，尚何足快雪神人之愤也哉？锺一则藉其门荫，获沾禄仕，国家何负于渠，而枭心獍肠，与生俱生，幸西贼之有警，则〈以下十馀字刀削〉分院兵助势之策，湖南伯得差之愿，无非剧逆之断案，而乃与振采、友文等，结为血党，五字八字之凶言，犹为不足，而必以二字至不道之言，和应于合有变通之说，甚至街路上讻讹而极矣。振采则伎俩妖慝，行止闪忽，出没京乡，左道诳惑，连肠接肚于锺一、光友之徒，凭借谶讳之书，济其邪诞之术，二万石军粮之积庤，缙绅家火具之潜埋，〈以下五六字刀削〉指卯日而举事为期云者，莫非做作妖言，煽动人心之计，而〈以下五六字刀削〉十三日至凶之说，与锺一，一而二二而一，似此今古所无之逆，不可只施治逆之常典，适、云已行之例，不用于此两贼，而将何施乎？请大逆不道罪人锺一、振采，并施适、云之例，逆贼友文，迹本卑微，性又奸慝，投身于锺一，甘作爪牙，许心于振采，结为兄弟，托锺一于振采，则谓可以用，荐振采于锺一，则称有神术，逆贼光友，本以乡曲贱孽，托为凶徒死士，父事振采，兄事友文，〈以下七八字刀削〉欲输军粮，则转到南阳，凡为群凶之指使，事皆挺身而乐赴，〈以下十馀字刀削〉将臣家将欲火攻，所营何事，店舍绸缪之言，致后丁宁和应，南中兵火之说，延寿烂漫酬酢，即此数段，已足为诸贼之真赃断案，至于正月十三日凶言，即是穷宙亘宇所未有所未闻之极逆情节，而无不参闻，无不参知，则罪止诛身，失之太轻，王章不严，舆愤未泄，请逆贼友文、光友加施孥戮之典，致后、延寿，并施孥籍之典。噫嘻痛矣。乱逆之变，振古何限，而岂有如肇源之剧逆大憝，穷凶绝悖者哉？渠以世禄之臣，偏被圣朝之恩，八座兜揽，已极于荣显，一门盘据，不离于权要，苟有一分人心，宜思百倍图报，而其奈枭獍之性，与生俱生，鬼蜮之谋，匪今斯今，攘臂弩眼，罔非戾气，柱腹撑肠，都是祸心，至于甲戌之冬，肆发至凶至潜罔测不道之说而极矣。其罪犯于莫重莫严，为贼为逆之状，此诚神人之所共愤，王法之所不贷，凶如肇贼，逆如肇贼，而使之假息海岛，共戴一天，已不可曰世有三纲，国有三尺，况今未伏显戮，先被鬼诛，生前失刑，已极痛惋，死后当律，不容少缓，请物故罪人肇源诸子，亟施散配之典。噫嘻，宜学以卑微之流，赋憯慝之性，行己则巧侫，而善为狐媚，发迹于阴邪，而养成虺毒，屡窃逾滥之职，而睯不知分，常蓄希觊之心，而急于财利，敢以尝试之计，投呈凶惨之书，其上段诸条，罔非为人臣所不敢道者，而肆然笔之于书，悍然发之于口，即此一款，合施万戮，而至若下段所云义理二字，即我上下大小三十年秉执而遵守者也。今安有晦明之可言，而渠乃阴怀惎谮之谋，公肆疑乱之说，反复闪忽，指意绝悖，此盖逆裕、书九辈所尝沿袭之套语也。且以鞫招观之，称焕之以君子，诩书九以名疏，则裕贼之乱逆情节，书九为之前茅，宜学谓之后殿，一串贯来，首尾和应之真赃断案，于此焉毕露矣，然渠以虮虱之贱，不识鱼鲁之辨，乌知义理之果为何物，阐明之当用何道哉？此必有暗相绸缪，先设机关者，而盘核许久，端緖未究，此已舆愤之所共切，隐忧之所愈深者也，况今天网甚恢，凶种尚遗，治逆之政，终有所未尽者，请正法罪人宜学诸子，亟施散配之典。噫嘻痛矣，乱臣贼子之凶国祸家，从古何限，而岂有如鹤秀之至奸绝憯者哉？渠本枭獍成性，虺蜮化身，伎俩则戕人害物之天生宵小，经营则凶国祸家之世济元恶，狡黠狠愎，自是家庭之传袭，狐朋狗党，看作渊薮之阴秘，盖其世守龟、禄悖论，背驰国是，为贼立帜，凶图逆节，所由来者久矣。特以门户之爀舄，资历之华膴，始也圣念，未尝不假借，则苟有一分秉彝，宜其百倍图报，而患得之在心，转成骄滥，贪权之不足，愈益纵肆，百恶并萃，万妖俱备，欺君罔上，贪天为功，已是渠罔赦之罪，而最其无将不道之真赃断案，即惎构是已，惎构二字，是何等人臣极罪，而奈其逆肚潜蓄，毒牙密厉，贼肇之情节，绽露无馀，则自知其难逭，逆敬之罪犯，缔结有素，则卒与之同归，于是乎疑惧之心，翻成怨怼，揣摩之计，专事坏乱，必欲雠视国家，煽祸朝著，至以惎构之憯计，敢售于莫重莫严之地，甘自归于斁败人彝，灭绝天常，正所谓穷天地亘万古所未有之极逆大憝也。幸赖渊鉴孔昭，虽奸萌之逆折，特缘山薮包容，致常刑之尚逭，一国之舆论久沸，十年之积郁未泄，惟我殿下，乃于一初岁首，端门受朝，先举元恶，洞谕慈圣之所悉烛，明示天讨之所亟行，乾断赫然，魑魅莫逃，庶几王章快伸，舆愤痛泄，而遽从惟轻，只施岛棘，干系如此贼，负犯如此贼，依旧假息，显戮不加，则典宪自此隳坏，乱逆无所惩畏，思之及此，宁不懔然而寒心哉？请楸子岛荐棘罪人鹤秀，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典刑。噫嘻痛矣，自古乱逆何限，而岂有如鲁敬之凶谲奰慝，蔑伦败纪者乎？平生伎俩，无非戕人害物，昼宵营为，都是凶国祸家，兜揽华膴，躐跻崇显，朝家于渠，恩至渥也，而不思报效之道，忽生憾怼之意，乃有生死不得，抑情仕宦之说，此何等时，强抑其情，乃敢萌心，公肆发口，自露鬼蜮之情态，莫掩枭獍之肠肚，当大婚爰定之初，即一国庆祝之会，而渠乃阴怀惎憯，极其诬悖，传袭于贼裕，护法于贼裕，潜蓄包藏，和盘托出，显售不满，倡为悖说，动摇沮戏，断案斯著，故虽以先朝曲加包贷之处分言之，至有言行不谨之教，昭如日星，严若𫓧钺，则其言凶国也，其行逆节也，不谨则无将，无将则必诛，其无君无母之心，不道不敬之律，历万世而掉脱不得者也，况于今日，义理尤急阐明，而何幸乾道孔昭，天讨大行，追夺之律，才有成命，神人之愤，庶可少泄，而罪止追夺，不可以称其恶，剖戮跽斩，虽难容于古法，潴家孥籍，亦自有于彝典，况其凶种馀孽，尚此假息，书所称殄灭无遗，毋俾易种者，不施于此贼，而将于何施，请追夺罪人鲁敬，亟施孥戮之典焉。噫嘻痛矣，乱臣贼子，从古何限，而其穷凶极逆，岂有如阳淳者哉？渠以世禄遗裔，蒙被国恩何如，而生得枭獍之性，潜蓄虺蝮之毒，敢于哀遑罔极之时，欲逞悖逆至憯之计，指嗾贼晟凶国之类，图出逆度投疏之举，其疏中句语，殆有浮于云、海之逆节，思之胆掉，言之发竖，渠之绸缪谋议，烂漫和应之迹，非但翰模之供，节节指的，复有晟贼之招，一一吐实，面目虽换，肠肚相接，与贼晟逆度，一而二二而一也，惟其狠毒之物，抵赖为事，竟至于鬼诛先加，三尺之邦宪，终未快伸，一世之舆愤，去而益切，跽斩之刑，虽未得行，尚度已施之律，何可不施于此贼乎？请物故罪人阳淳，亟施孥戮之典。噫嘻痛矣，世变日生，乱逆层出，以至于今日正喜而极矣，贼度之庚寅凶疏，亘万古所未有剧逆大憝也，然而露名而投呈者尚度也，而暗地授意者正喜也，指使而妆出者晟贼阳淳也，而因人传草者正喜也，正喜之情节，阳淳知之，故阳淳之招辞，正喜出焉，其源流脉络，照应贯通，和盘托出，昭不可掩，枭獍之肠肚相连，鬼蜮之情状叵测，覆载之所不容，王道之所必诛也，奈其赋性悍毒，兼以顽忍，累加严讯而抵赖，凶憯之图，阴秘之迹，终不输款，而敢为援证之中断，期欲自作掉脱者，尤极痛惋，更加严核，明正其罪，一时为急，大僚之箚，盖出于严狱体重法理之义，遽有此减死安置之命，臣等聚首愕贻，窃不胜忧叹之至，我圣上钦恤审克之德意，臣等岂不钦仰万万，而渠之尚逭收司之律，已切失刑之叹，况是今狱之逆窝也罪首也，而终不克穷核，遽尔酌处，揆诸狱体，有漏网之忧，论以邦宪，有解纽之虑，义理方明而更晦，堤防莫严而将坏，乱臣贼子，无所惩戢，思之至此，宁不懔然而心寒哉？请大静县围篱安置罪人正喜，亟令王府，更为设鞫，快正典刑。噫嘻痛矣，纪渊之罪，可胜诛哉？性本凶谲，行又奰慝，外面则不离骗𩦱之恶习，指意则罔非祸心之包藏，兜揽华膴，席乃兄而愈益骄滥，纵恣胸臆，钳一世而渐使气势，罔念圣朝拂拭之恩，积有平日贪戾之心，同朝之指目已久，举世之扼腕亦多，而此犹属薄物细故耳，以今番鞫狱事言之，接翰模而宽譬，其所宽譬者何譬，与晟贼而授计，其所授计者何计？情莫掩于延蔓，意专在于嫁祸，自唱自和，期欲网打，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噫，丁亥代听以后，渠之兄弟，乃于政令之间，显肆诽谤，甘自归于大戾，则自生惧劫，妆出左右无当之疏，欲逞其凶图者，与乃兄，一而二二而一也，憯计将欲售于湛灭，重犯莫逃于惎间，而以我纯祖全保之圣意，翼考仁孝之圣德，虽不置辟于当时，今于罪恶彰露之后，亟施当律，不容少缓，而况伏闻日昨宾筵，慈圣隐痛之教，仰认积久，大僚声讨之奏，又极严峻，承聆诸臣，无不掩抑，退益愤惋，以若亘万古所未有逆憝，岂可使一刻容贷于覆载间乎？请古今岛安置罪人纪渊，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典刑。噫嘻痛矣，乱臣贼子，从古何限，而岂有如醇寿之至凶绝悖者乎？本以阴慝之性，敢生乐祸之心，结交非类，所绸缪者凶谋也。〈以下八九字刀削〉晋镛家夜会，锺协处参席，互相酬酢，俱极凶憯，证招如执左契，干犯已成断案，神人之所共愤，覆载之所难容，万戮犹轻，三尺已施，而不可只诛其身而止，请谋反大逆不道知情不告罪人醇寿，亟施孥戮之典。〈以下六行半刀削〉噫嘻痛矣，岛配三罪人之罪，可胜诛哉？李锺协，妖乐之至亲，逆晋之切戚，破字妖梦，曾所参闻，酒席凶会，亦在渠家，即此一款，已是断案，徐永淳，延接悖孙，率蓄妖婿，绸缪情节，掩讳不得，孟鹤述〈以下一行半刀削〉薄勘失刑甚大，虽以远配诸罪人言之，李准，假托山讼之说，〈以下五六字刀削〉李晋锡，夤缘英熙，〈以下四五字刀削〉尹永植，作伴鹤述，〈以下十五六字刀削〉洪稷周〈以下四五字刀削〉郑基元〈以下十五六字刀削〉远配之典，终涉宽假，请岛配罪人李锺协、徐永淳、孟鹤述，远配罪人李准、李晋锡、尹永植、洪稷周、郑基元等，更令王府，严鞫得情，明正典刑。噫嘻痛矣，世变层生，乱逆何限，而岂有如今番捕厅诸贼之至憯绝悖者乎？噫，彼两女，俱以至微至贱之妖物，白做如狂如谵之凶说，乃敢诪张，无难传播，甘犯万戮犹轻，千剐无惜之罪，至如贼泽，本以虮虱之贱，素蓄枭獍之肠，以不忍闻不忍道之凶诬悖说，称以上变，又从以傅会增衍，发之于口，笔之于书，作此穷天地亘万古所无之逆变者，思之胆掉，言之发竖，如许穷凶极恶之妖女逆竖，孰不欲手磔而口脔也哉？设鞫正法，王法即然，而大僚求对，直请处分者，以其辞语极凶，无以如法问招也。第念凶如此贼，妖如此贼，未加肆市之典，而诛止其身，戮不及孥，则其可曰国有三尺乎？圣批若曰，固当以大逆议律，则此贼之为大逆，既已洞烛之矣，又若曰，律后加律，实关格例，臣等窃以为振古所无之凶贼，何可胶守于格例，使王章未伸而舆愤莫泄乎？请枭首罪人泽，捕厅勘断罪人金、河两女，并亟施大逆之律。答两司曰，不允。正言尹行谟启曰，枭示罪人性世，与剧逆载荣，一而二二而一也，换着军服，潜入禁庭，妆出缠带，暗售网打，是何等排布设施，是何等凶谋秘计也。设鞫七朔，根因窝窟，终未究核，只施枭示之律，舆情之愤惋固无可言，而不可以已为枭示，不施当施之律，请枭示罪人性世，亟施孥戮之典。噫嘻痛矣，人心陷溺，世变层生，至于秋曹罪囚而极矣。渠以卑微之流，敢蓄凶悖之心，肆发通文，投诸贤关，造意闪忽，引用绝悖，字字狡慝，句句凶逆，耳目难掩，手脚尽露，闻者发竖，见之胆掉，幸赖首善之地，至有卷堂之举，固当即地设鞫，不日置辟，而只令秋曹，盘核情节，略加刑讯，旋即酌处，秋堂联疏，实出执艺之义，而特以好生之圣念，遂付傅轻之科，世岂有乱言不道，自服迟晩，而生出狱门，假息覆载之间者乎？今若诿之于言出卑贱，事已勘配，而置而不论，则其可曰国有三尺乎？请古今岛为奴罪人韩鼎镇，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典刑。噫嘻痛矣，义理晦塞，变怪层生，至于睦台锡事而极矣。我朝之于皇朝，蒙被渥泽，与天无极，义则君臣，恩犹父子，故凡系皇朝事，备尽尊敬，无敢指斥，而彼台锡者，肆然笔诸章奏，诬逼毅宗皇帝，求过于无过之地，敢言其所不敢言，遣辞狂悖，用意阴惨，此不但我朝之贼臣，实是皇明之罪人，此而不加重辟，则义理日益晦蒙，人心日益陷溺，而小中华一域，无复读《春秋》者，且其龙渊山虎等句语，绝悖无严，此岂人臣所可敢道哉？终篇旨意，极其闪忽，要不出挟杂之计，已施之律，不足以惩其罪，请岛配罪人睦台锡，亟令王府，拿鞫严问，明正典刑。答院曰，不允。

○全罗监司李时在疏曰，伏以，臣猥叨藩命，行将陛辞，臣之父母祖父母坟墓，在于京畿骊州、杨根等地，而间岁一省，法典之所在，今年再由，实有私分之难安，第伏念奉节湖臬，当为经岁之阻，恸结蓼莪，慨三釜之不及，荣隔松楸，况千里之逖违，敢控至恳，仰渎崇严。伏乞圣明，亟赐鉴谅，更许恩暇，俾伸情私，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往省焉。

○乙巳十一月十九日辰时，上御重熙堂。朝讲入侍时，领事朴晦寿，知事赵斗淳，特进官权大肯、徐念淳，大司宪洪学渊，参赞官徐宪淳，侍读官朴永辅，检讨官兪致崇，正言尹行谟，假注书李承辅，记事官李承圭、李承益，各持《论语》第一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命给书算于永辅，仍命读新受音。永辅读自子禽问于子贡，至亦可宗也，仍奏释义讫。上读新受音十遍讫，命陈文义。永辅曰，有子曰礼之用和为贵，礼而无和，礼为不贵，和而无礼，和不可行，以人伦言之，父子之间，专尚严敬，则情志易阻，或欠于和，专尚慈爱，则言貌易亵，亦伤于礼，是以礼与和，不可偏废，此犹一家之事，至若君臣之间，堂陛九级，礼已定矣，若徒俨然高拱，衮冕如天，栗焉下趋，簪珮委地，不复有交孚之和，则一国政治，亦无以成，肆昔大舜之治天下，敬敷五教礼也，曰都曰兪和也，至于帝庸作歌，皋陶之乃赓载歌，则和之至也。殿下近日，频开讲筵，礼接臣邻，一堂之上，和气蔼然，今日法讲，尤是盛举矣，熙皞之治，实基于此。伏愿殿下，于礼和二字，终始懋念焉。命下番陈文义。致崇曰，夫子至是邦，必闻其政，然而未尝一日行政，天之未欲平治天下，此吾道千载之恨也，虽然使夫子而遇时，其事迹之著见者，当不过书之《三谟》及《伊训》、《说命》等数篇而止，惟其未遇也，故所以有《鲁论》二十篇，天理人道，治法政谟，靡不毕备，尊而师之，千载如一，此夫子之道，不行于一日，而行于千载者也。今于法筵，进讲是书，潜心玩味，按而行之，用夫子之言，便是我殿下，用夫子也，岂不休哉？伏望懋念焉。命领事陈又义。晦寿曰，夫子至是邦也，必闻其政者大圣人盛德光辉，自有著见于人而然也，圣人之心，虽急于行道致君，何尝枉己而自求哉？苟使时君，虚心尽诚，委之以政，则王道之行，期月可也，然而至邦之初，虽有与闻，终未有举国而听之，何也？张南轩所谓见仪形而乐告之者，秉彝好德之良心也，终未能用之者，私欲害之也。大抵天下万事，每患一私字坏了此心，大中至正，些儿净尽，然后发于心施于政者，无不一出于正矣。伏愿殿下，每以公私二字，省察此心，发于公则勇行之，发于私则克祛之，使一心之微，为万化之源，囿斯世于大中至正之域焉。命知事陈文义。斗淳曰，温良恭俭让五者，为圣人极功，而《鲁论》一部中善观而善形容，亦莫逾此者，然五者之中，让为其本，譬如五行之中，土德之寄旺四时，无土则不成五行，犹非让则不成五德，盖圣人进修之业，有无限向上阶级，惟其以多问寡，以能问不能，有若无实若虚，皆让之实也。今若行一善而自足，能一事而骤满，谓不必复资乎翕受求助之功，则上而傲然自圣之忧，下而恬然自揜之弊，此必至之势也。惟于此等处，必十分体念，然后始期有不自满好问裕之盛，是臣区区之望矣。命特进官陈文义。大肯曰，今此《学而篇》，为《论语》二十篇之首，而开卷第一义，学而时习之也，古今学问之病源，只在于道在迩而求诸远，日用常行，凡百事为，皆在学问中，甚非高远难行之事也。仲虺之诰于成汤曰，能自得师者王，自我发问，有得于人，则人皆可以为我师矣，玆岂非能自得师者乎？严师畏友，固是启我牖我者，而虽不如我者，亦不无助我益我之道，传曰不耻下问，先儒曰仆隶多识我数事，问之可也，执涂人而问之亦可也，学问之道，不外乎博学审问矣。我殿下近日召对，尝讲《纲目》，若遇事段得失处，先以圣意，默运裁量，然后次观下段，以见古人之如何措处，较量于圣意之默运，则其契合与参差之间，计虑识量，自然日长，此程子读史要语也。盖如汉高帝，先入关中，秦民苦其苛法，陷在涂炭，则当施何许德政，可以承秦之弊而奠安生灵，讲究而默运，然后乃观约法三章与向所运意者，参眷其计合与否，则此为学问上切实工夫，孟子曰责难于君谓之恭，臣等之于殿下，责难犹可为也，况此当行易然之事乎，伏愿圣明，留意焉。念淳曰，温良恭俭让五字，为此章之要旨，知事所陈好矣，子贡，夫子之贤弟也，而赞夫子之德，必以此五字者，盖有以也，虽以人君御世出治之本言之，亦不外乎此，唐尧之允恭克让，虞舜之温恭允塞，夏禹之克俭于家，周文之徽柔懿恭是也。故宋臣赵普尝曰，以《论语》半部，佐先帝创业，又以半部，佐陛下致太平，然则欲求治平之要，则舍是书奚以哉？又欲求《鲁论》一部之要旨，岂有外于这个五字乎哉？伏愿殿下，于此五字上，恒懋躬行之实，克著心得之效，则尧、舜、禹、文之治，可复期于今日矣。命大司宪陈文义。学渊曰，登筵诸臣已奏文义，臣无更陈之辞，而课日召对，频接臣邻，酬酢如响，朝野臣民，莫不欢欣，万亿年无疆之休，实基于今日，从今以后，念殷宗终始之学，慕周文缉熙之工，以《论语》中学而时习，作为第一义谛，是臣区区之望也。命参赞官陈文义。宪淳曰，此章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云者，指其和之偏倚而言也，偏于和则易流，偏于礼则易离，故和与礼必相须，然后无一偏之患矣，日前召对时，《纲目》中李固之言曰，伯夷隘，柳下惠不恭，不夷不惠可否之间，圣贤处身之珍，隘者近于偏礼，不恭者近于偏和，此夷惠所以有一偏之病，而不能为圣之纯者也，惟大圣人则不然，和以礼节，礼以和贵，是之谓中和也。故《中庸》曰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然则人君之所可则者，岂非中和之德乎？伏愿懋念焉。命正言陈文义。行谟曰，大臣、儒臣，皆已陈之，臣无容更赘，而以温良恭俭让五字，知事、特进官所奏切实，此虽子贡赞夫子之美德，而亦为人君为治之要道，殿下比来课日召对，频接臣僚，进讲《纲目》，以知历代治乱之道，继讲《羹墙录》，以监列祖传授之法，今日臣子，孰不欢欣庆忭，而第因令闻之日彰，如臣疏逖，亦闻筵说之传诵者，殿下临讲讨论之际，以节俭纳谏为贵，大哉王言，此奚但君德之先务？亦切中今日之时弊，夫君依于民，财出于民，君不崇俭，用之不节，则民生日困，国何以为国乎？且君不自圣，从谏则圣，虽以上圣之智，亦无独运之理，而翕受敷施，舍己从人者，即温良恭俭让之所推去也，然而节俭与纳谏，莫非学问中出来，观古昔圣帝明王之节用爱民，致治熙隆，即殿下之所可师也，论忠臣贤辅之责难陈善，明良相须，亦殿下之所可法也。于此等处，体认躬行，则宁或专美于古乎？顾今圣志奋发，朝讲夜对，乐此不疲，臣等之攒祝，已无可言，而虽彼舆儓下贱之类，举皆欣欣相告曰，吾王好学，民情大可见焉，将使八域远近愚夫愚妇，莫不闻风兴起，思见德化之盛，太平万世之治，可基于此，但为学之要，必贵有始而有终，少有间断，功亏一篑。伏愿殿下，终始惟一，日新又新，是臣区区之望也。晦寿曰，迩来连赐召对，继以行法讲，课日孜孜，乐此不疲，此皆大圣人懋时之勤，奋发之盛，将此做去，今日如是，明日如是，即为尧为舜之机，臣固钦仰赞诵，殆欲手舞足蹈，然而臣又不无先事之过虑，殿下如或以是有自足之心，则弛忽易乘，前功恐亏，臣于向筵，以问难无间断，有所仰陈，伏蒙开纳之教，而今又以立志坚固献焉。伏愿益加勉勉，俾有终始如一之效焉。永辅还上书筭。上掩卷。诸臣以次掩卷讫。晦寿进前奏曰，近日日寒甚酷，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中宫殿气候，何如？上曰，安顺矣。宪淳曰，传启奏之。学渊、永辅、致崇、行谟等进前讫。学渊出传启。上曰，出去台厅为之，可也。宪淳曰，大司宪洪学渊传启之际，露出笏记，事甚未安。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学渊曰，臣年纪衰迈，言议巽劣，本不合于清朝耳目之任，而朝讲有命，仓皇登筵，将欲传启，露出笏记，至有承宣备问之举，满心惭恧，无地自容，以此情踪，何可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勿辞，亦勿退待。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乙巳十一月十九日申时，上御重熙堂。庆尚监司入侍时，同副承旨赵道淳，假注书李承辅，记事官李承圭、李承益，前庆尚监司洪锺英，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命前庆尚监司进前，锺英进前讫。上曰，本道有何痼弊民瘼乎？锺英曰，春间伏承询瘼之教，故秋间以数三条为弊者状闻，而其外别无为弊者矣。上曰，今年农形，何如？锺英曰，或有优劣之殊，而以全省言之，则庶为少康之年矣。上曰，更无他弊乎？锺英曰，别无可陈之弊矣。命就座，又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1月20日

行都承旨李景在〈病〉。左承旨金公铉〈偕来进〉。右承旨李经在〈坐〉。左副承旨徐宪淳〈坐〉。右副承旨李时愚〈坐直〉。同副承旨赵道淳〈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承辅〈仕直〉韩敬源〈仕〉。事变假注书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金兴根，副提调徐宪淳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中宫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气候一样，中宫殿气候安顺，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时愚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经在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领议政权敦仁未肃拜，左议政金道喜，右议政朴晦寿俱有身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水原府留守李若愚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赐给。

○礼曹，来丙午正月初五日行社稷祈谷大祭亲祭，取禀，奉教敬依。

○礼曹，来十二月初六日孝裕王大妃殿诞日陈贺时应行节目，参考前例磨炼为白去乎，依此举行，何如？判付启，既承慈教，权停为良如教。

○传于李时愚曰，轮对官明日待令。

○李经在启曰，大司宪洪学渊，执义权馦，掌令申佐模、申泰运，持平崔虎文、李晋烨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宋持养，司谏林基洙，献纳朴敩默，正言尹行谟、柳晏，执义权馦，掌令申佐模、申泰运，持平崔虎文、李晋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经在曰，只推。

○李经在启曰，密符亲纳例也，而前水原留守李光正，谓有身病，使其褊裨替纳，事甚未安。推考，何如？传曰，允。

○赵道淳，以吏曹言启曰，今此冬至祭祭官，当为分排，而除老病公頉，实无推移排比之路，依近例刑官及司饔院官员年六十以上人员，通瀜塡差以入，而其中时无职名人员，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护军吴取善，副司果郑锡朝以上并单付。

○李经在，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李行教，以文臣朔试射试官，训炼院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水原府留守李若愚教。王若曰，周建东都之保釐，隆爵命于九牧，汉重西京之拱护，虔汛扫于五陵，敷予十行，烦卿一出，顾玆隋城总理之府，寔我正庙经始之基，龟契叶作丰之谟，壮金汤之天设，象耕怆巡岳之地，僾衣冠之月游，纡睿筹于宫府城池，恒轸堂构之丕责浃遗泽于儒武农贾，宜拣对扬之良才，惟卿，三朝老成，故家规范，蕴笙镛贲饰之具，诗礼视为青毡，处钟鼎奕舄之门，清俭乃其素履，文盟久擅于艺苑，袭凤毛于掌纶，吏绩薄试于畿藩，恢牛刃于导窾，玆授卿以水原府留守兼摠理使，卿其作屏王室，播誉福星，体中宸忾慕之诚，祗奉四时之芬苾，追先王宏远之略，冞巩一路之保障，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洪祐健制进

11月21日

行都承旨李景在〈坐〉。左承旨金公铉〈偕来进〉。右承旨李经在〈坐〉。左副承旨徐宪淳〈坐〉。右副承旨李时愚〈坐直〉。同副承旨赵道淳〈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承辅〈仕〉韩敬源〈仕直〉。事变假注书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时愚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经在启曰，来二十五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又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经在曰，诸承旨持公事入侍。

○李时愚启曰，轮对官来待矣。传曰，入侍。

○礼曹，来丙午正月初七日行宗庙、永宁殿春享大祭香祝亲传，取禀，奉教敬依。

○李经在启曰，大司宪洪学渊，执义权馦，掌令申佐模、申泰运，持平崔虎文、李晋烨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宋持养，司谏林基洙，献纳朴敩默，正言尹行谟、柳晏，执义权馦，掌令申佐模、申泰运，持平崔虎文、李晋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道淳曰，只推。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单李贞夏。

○赵道淳，以吏曹言启曰，赠谥文肃公赵秉龟延谥，今月二十二日，定行于本第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领议政权敦仁疏曰，伏以，臣叨玆宠命，今且有日矣。草草附达，未蒙开许，徊徨迫塞，方寸震灼，如穷无归，此何人哉？夫人臣事君，分义居先，奔奏靖共，不私其身，即其职尔，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者有之，如或筋力之有所不逮，则下不得卒其忱悃，上无以责其超走，又其势也，故陈力就列，不能而止者亦有之，臣于见职，乃宿趼也，循墙之义，触藩之情，非如始受命之日，且殿下于臣，曲费恩造，乍退旋进，必欲置之左右，虽以臣豚鱼之迷，亦岂无犬马之诚乎？若曰无鞠瘁至死之愿，则断然非臣之本实也。第臣抱此疾病，阅岁年而积成膏肓，懔残危厉，力不可以从政，即殿下之所烛悉，而从前悯覆之者，此政所谓陈就之不能，故竟赐恩递，俾遂调便，好生之仁，体下之德，臣方含戴感激，死且无恨，念臣之递，今无几个时月，亦臣之病，因无几分动静，而又以此既递之任，旋授于未瘳之身，臣未敢知殿下，谓臣间庶差安，可任驱策欤？夫以必死无幸之病，已至于三年，则虽或介然之顷，时有剧歇之殊，即不过沟浍暂涸之盈，崦嵫欲颓之景耳，曷尝阳意之收回，而病邪之退听乎？苟使臣仰托洪庇，俯理残质，苏孱起蛰，足备使用，则馀生图报，即惟我殿下命，是竭蹶而已，臣实何心，逡巡若避事，偃蹇如占便，甘自犯于孤恩负罪之科哉？是则非理也，臣本受气不丰，摄养多失，疾病之发，虽在今日，根柢之深，所由来远，所以一发而治技已穷，屡危而证祟无差，殆天之废，非力可容也。纵臣不病，已偾之地，决不当再误，况以病而退，仍病而进，臣何辞而免为贪宠冒廉之人，国之元辅，亦何可以癃废无用者，进而又进，使之据有之乎？国体之严，自归苟且，庙务之重，从底狼狈，而我殿下好生体下之至仁盛德，亦不得终始之，其将奈何？此皆臣之所大惧，而不敢为进身计也，病思昏错，言不知裁。伏乞圣慈，特回仁照，画即递遣，以重国事，俾延微喘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前谕已悉予意，而卿之出肃，尚此迟迟，予甚闷然，今见来章，又何恳辞至此，卿试思之，此岂卿言病之时乎？其勿更辞，即为簉朝。仍传于赵道淳曰，此批答，令偕来承旨传谕，期于偕来。

○乙巳十一月二十一日午时，上御重熙堂。诸承旨持公事入侍，轮对官同为入侍时，行都承旨李景在，右承旨李经在，左副承旨徐宪淳，右副承旨李时愚，同副承旨赵道淳，假注书李承辅、韩敬源，记事官李承圭、李承益，待教洪淳穆，以次进伏。轮对官社稷署令李寅凤，仪宾府都事洪锺华，义盈库直长金贞根，内资寺奉事权学善，兵曹正郞金正奎，进伏楹外讫。上曰，史官分左右。景在进前奏曰，臣户房无他公事，只有启本一度矣。上命奏之。景在读奏江原监司徐英淳启本被烧死人等恤典题给事。上命书判付。景在书判付读奏讫。经在进前奏曰，臣兵房无他公事，只有启本一度矣。上命奏之。经在读奏庆尚监司李启朝启本发兵符传受事。上命书判付。经在书判付读奏讫。经在又奏曰，臣代房刑房，只有启本一度矣。上命奏之。经在读奏江原监司徐英淳启本罪人李道也之等平海等邑到配事。上命书判付。经在书判付读奏讫。宪淳进前奏曰，臣工房无一公事矣。时愚进前奏曰，臣礼房无他公事，只有启本一度矣。上命奏之。时愚读奏庆尚监司洪锺英启本勿待罪有旨祗受事讫。道淳进前奏曰，臣吏房无他公事，只有启本一度矣。上命奏之。道淳读奏庆尚监司李启朝启本真宝县监申绥到任事。上命书判付。道淳书判付读奏讫。景在奏曰，轮对官使之进前乎？上可之，寅凤进前奏职姓名讫。上曰，职掌与所怀履历并奏之。寅凤奏曰，职掌洒扫坛壝，无履历所怀，乙未为健元陵参奉，丁酉入禁府都事，当年八月，移军资奉事，戊戌陞本监直长，壬寅为冰库别提，甲辰为户曹佐郞，今年正月，为社稷令，奏讫。景在奏曰，社稷令李寅凤，奏对之际，做错非细，不可以生疏之致，有所参恕，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锺华进前奏职姓名讫。上曰，职掌与所怀履历并奏之。锺华奏曰，职掌所怀并无，履历庚子为童蒙教官，壬寅为典设别提，癸卯为工曹佐郞，当年仍陞本曹正郞，今年除仪宾都事，奏讫。贞根进前奏职姓名讫。上曰，职掌与所怀履历并奏之。贞根奏曰，职掌油色，留库法油三十七石八斗，真油一百五石，黄蜜一千二百五十九斤，所怀无，履历辛丑为宁陵参奉，癸卯移义盈奉事，今年升本库直长，奏讫。学善进前奏职姓名。上曰，职掌与所怀履历并奏之。学善奏曰，职掌真油色，清蜜色，留库真油十一石五斗，清蜜二十石六斗，履历辛丑为翼陵参奉，甲辰移内资奉事，奏讫。正奎进前奏职姓名。上曰，职掌与所怀履历并奏之。正奎奏曰，职掌木觅山鞍岘两烽燧，所怀外曹，本是钱布衙门，皆一二军色次知，故臣无所怀矣，履历丁酉登文科，庚子为肇庆庙别检，壬寅陞典籍，癸卯为肇庆庙令，今年复为典籍，七月为兵曹正郞，奏讫。上曰，轮对之例，各司皆有之乎？景在曰，受点后始入矣。上曰，凡各司皆入于受点乎？景在曰，钱谷衙门，最多入矣。上命先退轮对官，又命史官就座，仍命退，承史诸臣，以次退出。

11月22日

行都承旨李景在〈病〉。左承旨金公铉〈偕来进〉。右承旨李经在〈坐〉。左副承旨徐宪淳〈坐直〉。右副承旨李时愚〈坐直〉。同副承旨赵道淳〈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承辅〈仕直〉韩敬源〈仕〉。事变假注书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经在，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技放，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李时愚启曰，明日毓祥宫冬享祭斋戒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启曰，明日召对，取禀。传曰，为之。

○李经在启曰，合辞许久阙启，事甚未安。差祭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大司宪洪学渊，执义权馦，持平崔虎文、李晋烨牌不进，掌令申佐模、申泰运差祭，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宋持养，司谏林基洙，献纳朴敩默，正言尹行谟，执义权馦，持平崔虎文、李晋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经在曰，只推。

○传于赵道淳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李经在，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哨官赵秉瓒，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11月23日

行都承旨李景在〈病〉。左承旨金公铉〈偕来进〉。右承旨李经在〈坐直〉。左副承旨徐宪淳〈坐〉。右副承旨李时愚〈坐〉。同副承旨赵道淳〈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承辅〈仕〉韩敬源〈仕直〉。事变假注书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时愚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经在启曰，大司宪洪学渊，持平崔虎文、李晋烨呈辞，执义权馦未肃拜，掌令申佐模、申泰运差祭，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时愚启曰，明日冬至望阙礼，依例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赵道淳启曰，启覆例于阳覆前举行，而领议政权敦仁未肃拜，不得如例举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时愚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永禧殿、徽定殿、景慕宫，奉审摘奸，仍诣受香诸处，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李经在曰，召对入侍。

○传于赵道淳曰，批谕之后，今已有日，而尚无变动，以卿体国之诚，何为如是，卿岂不谅予意而然乎？其卿出膺，予当面谕于卿事，令偕来承旨，更为传谕，期于偕来。

○左承旨金公铉书启，臣于本月二十三日辰时量，敬奉圣谕，更为传谕于中部大寺洞一牌契议政府领议政权敦仁所住处，则以为臣，以奏以疏，连暴恳私，疾痛之呼，纵不择音，逋慢之诛，焉敢逃罪？凘凛欲殊，威罚是俟，即又伏奉敦谕下者，委寄之念，冞益隆重，侧席之思，若是勤至，至有此面谕之教，擎读以还，感涕无从，虽在床箦之危喘，岂昧驾屦之至意，而顾臣病实，已悉照烛，不待更事𫌨缕，以烦聪听，而癃废至此，驱策不得，非但臣所自分，世所共谅，即我殿下，亦所曲察，而必欲生成者也，况自秋冬以来，危证败兆，如期闯作，剧歇之无常，源委之日深，较之年前，落下几层，而近因寒威之忒毒，重添客祟之紧重，湿痰痞隔，日以却食，咳嗽乘虚，夜不交睫，以臣目下筋力，旧恙新祟，迭攻如此，其何能抵当众邪，获保残骸，以仰副恩命，复效趋走之诚哉？苟非然者，不世之恩，旷古之礼，日隆月加，偏于一身，臣于宿趼之地，有何难进之端，而逡巡历日，殆若全孤恩渥，都阙分义者哉，草草附陈，多失昏错，区区愚悃，难望孚感，继当收召精神，仰具实封，以冀天地慈覆之泽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故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时愚，以礼曹言启曰，来正月初五日社稷祈谷大祭亲行时，省牲省器之节，依正庙朝己未定式，除取禀，以亲临磨炼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李经在，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哨官张德希，受由下乡，过限不现，揆以纪律，万万骇然，为先汰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乙巳十一月二十三日午时，上御重熙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李经在，检校待教李㘾，侍读官徐相教，检讨官林肯洙，假注书韩敬源，记事官李承圭、李承益，各持《羹墙录》第四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命上番读之。相教读自显宗命复故虎翼将军，至殿下察之。上曰，止之。文义陈之。相教曰，夫刑法，人君辅治之具，作威之权也，然而制刑作法之本意，则惩其有罪而已，非欲致人于刑也，故古昔圣王，必以钦恤之政为务，眚灾肆赦，恕过于非情也，罪疑惟轻，恐陷于非辜也，此虞、舜之所明刑弼教，而若其至治之化，则大禹谟之刑期于无刑，民协于中者是也，盖人君苟能导之以孝悌，齐之以礼让，磨之以仁，渐之以义，好生之德，洽于民心，使斯民迁善远罪不犯于有司，则鞭扑无所施，而犴狴无所用矣，猗我列圣朝前后恤刑之教，其体天心养民命之至仁盛德，嵬荡难名，成庙朝至有囹圄空虚，堂郞施赏之事，此乃姬周成、康之化也，深恩厚泽，至今浃洽，实启我东方万亿年升平之治，曷不休哉？今日刑法，即祖宗之法也，今日百姓，亦祖宗之民也。我殿下，凡于刑政，以祖宗之心为心，祖宗之德为德，则教化行而民自劝，风俗美而刑自措矣，伏愿懋哉懋哉。上曰，周家成、康时，果措刑乎？肯洙曰，成、康之时，刑措不用，至于四十年矣。相教曰，周称成、康之治，而刑措不用者，四十馀年，汉文帝时，断狱四百，亦有刑措之风矣。上曰，如此之时，则其惟成宗朝时乎？㘾曰，然矣。上曰，成宗朝囹圄之空，是乃太平之治，而此时京外之狱俱空乎？㘾曰，京司然矣。肯洙曰，刑曹奏囹圄空，似指京司而言矣。相教曰，堂郞施赏，因刑曹所启，则囹圄即秋曹也，上曰，圄字何音乎？相教曰，读以吾也。肯洙曰，非吾也，乃圉也。相教曰，囹圄是秦狱名也。上曰，成、康时则中外囹圄，似是俱空矣。相教曰，刑之不用，至于四十年，则其时囹圄之空可知矣。上曰，囹圄之空，但于成宗时有之，而其后则更无如此之时乎？相教曰，列圣朝钦恤之德，明允之政，靡不用极，式至今休，克享太平，而至于囹圄之空，则每称成宗朝矣。上曰，世宗朝下刑曹传教，钦恤之德意深盛矣。相教曰，世宗朝以恤刑之典，果多下教者，而至于此传教，尤是周恤甚备矣。肯洙曰，我朝仁厚立国，列圣祖前后钦恤之政，备载一编，臣无容更奏，而正庙朝时，京外杀狱之年久审理者，每亲阅文案，御制中有《审理录》，纯宗朝时，多特判于曹启者，翼考代听时，亦多亲为裁断者，宽恤好生之德尚洽于民心，此尤所体念处。上曰，正庙御制中，果有《审理录》矣。上曰，仁宗朝教曰，安得使寡人之世，民无有作奸犯科者乎？恤民之圣念，亦至矣盛矣。相教曰，以我仁宗朝至仁盛德，实有意于刑措之治，而有此教矣。相教曰，孝宗朝，权荣以赃律，即伏常刑，而圣教有曰，贪赃之律，系生民休戚，国家兴丧判焉，此法一挠，则守令之慎择，绣衣之分遣，皆归文具，故予不得已断然行之，此即重民事不挠法之圣教也。上曰，赃律之系生民休戚，国家兴丧，诚如圣教矣。相教曰，凡于刑宪，岂或低昂于其间，而至于赃污之律，则尤不可少加饶贷矣，此圣教之所断然行之，而以不得已下教者，亦可见大圣人愍恤之德意，则未尝不备至也。上曰，然矣。命下番读之。肯洙读自肃宗二十七年幸社坛，至交口称美。上曰，止之。文义陈之。肯洙曰，理财裕民，有国之大政，而惟我列圣朝，斟量前代之规，肇创贡税之法，与廷臣讲确设施者，或虑其敛民无节，随时裁减，此诚万世宏远之谟，而成宗大王教曰，裕财在节用，如欲节用，必先俭约，圣人一言之教，卓越百王，尤为今日之当法也。古语云奢侈之害，甚于天灾，言其伤灾病民之极也，盖财生于民，而财竭则民穷，国依于民，而民穷则国危，此岂一时天灾之可比哉？挽近习俗，日趋华丽，莫可挽回。伏愿殿下，体列祖之俭德，痛一世之侈风，先自服饰器用，另加节省，每有一事，必曰得无侈乎，每见一物，必曰得无奢乎？惟奢是祛，惟俭是懋，则习俗可变，民生被泽矣，懋哉懋哉。上曰，欲其节用，必使俭约，如其奢侈，必至财竭矣。肯洙曰，殿下每轸崇俭之道，近日临筵时，辄御以木绵衣，闾巷之间，闻此说者，莫不欣诵，互相戒饬，更不欲近奢丽之服，此所谓上行下效，捷于影响者也。相教曰，盖财之足与不足，惟在于节与不节，如卫文公、汉文帝、唐太宗之三君，始以艰窘，而终致丰亨，此由于用之有节也。秦皇、汉武、隋焬三君，始以富裕，而终致耗竭，此由于用之无节也，以此观之，理财之要，莫如节约矣。上曰，大同之法，在民多为纾力矣。肯洙曰，忠清道成欢驿，有大同均役万世不忘碑矣。上曰，大同未行之前，何以为之乎？肯洙曰，各道贡献之物，皆以本色纳之，故征索点退之际，吏胥之幻弄多端，民生之困悴滋甚，此所谓法久弊生，而大同之设，良有以也。上曰，贡法果无怪其多弊，而当初设施，则必无为弊者矣。肯洙曰，俄者所奏法久弊生者此也。命参赞官读之。经在读自六年行钱于京外，至庙堂覆奏。上曰，止之。文义陈之。经在曰，臣所读自止中节俭之义，儒臣才已敷衍仰奏，臣何容赘陈？第今侈靡之习，日甚一日，上而卿士大夫，下至委巷匹庶，其衣服飮食之需，舆马器翫之具，穷极华鲜，竞尚奇巧，不惜千金之费，或兼数家之产，远近慕效，遂成风俗，财用由此而日匮，民生由此而日困，岂不大可寒心哉？如欲痛矫此弊，惟在我殿下一转移之间，菲衣卑宫，躬先节俭，凡系奢华珍异之物，一皆斥远而不御，则上行下效之化，亦当捷于桴鼓，渐可回漓而返淳，由奢而就俭矣。昔卫文公，承残败之馀，布衣帛冠，力行勤俭，以致季年之殷富，汉之文、景，清净为治，专尚俭德，至于仓腐粟而钱朽索，虽经武帝五十年穷黩之政，而不及于乱亡者，民食足故也，有是哉节俭之效也，自后历代少康之国，何莫非以俭为治，而至如我朝，则列圣俭德，度越百王，徽谟美范，昭在是编。伏愿殿下，监此前代已验之治，效承祖宗相传之家法，以节俭二字，为今日致治之急先务焉。上曰，职田何谓也？经在曰，计职品划给之田也。相教曰，即科禄颁给之田也，上曰，列圣朝尚俭之德盛矣，至有纯木为笠缨矣。经在曰，然矣。上曰，绀色何色乎？经在曰，鸦青色也。命阁臣读之。㘾读自上尝闻前郡守洪万恢，至且赐衣服。上曰，止之。文义陈之，㘾曰，臣所读自止中，别无文义之仰陈者，上下番儒臣与参赞官所奏，俱为切实，而第崇俭，是理财之本，节用为裕民之道，苟未崇俭，何以节用，古语云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立志不固，则为物所𦿔矣，是以古昔明王哲辟，凡于不急之务，无益之费，悉省调度，饬励群工，俾中外承风，率皆俭约，民力可省，而国储自裕矣。噫，上行下效，捷于影响，苟欲昭俭而丕变侈风，惟在上之人导率之如何，懋哉懋哉。相教曰，十九板有曰唐太宗，以为与其得数百万缗，不如得一贤才，是乃重贤轻宝之意，而书之所宝惟贤，礼之忠信以宝者皆是也。齐威王，不过列国之君，以四臣之宝，轻十枚之珠，亦岂不韪哉？上曰，果见之，而此是格语也。上曰，英庙朝俭德果卓越，而去古未远，故亦多承闻者矣。㘾曰，英庙屡澣御衣，至有见絮者，其尚俭之德，有如是矣。相教曰，唐、虞之始，亦不过崇俭而已，尧之土阶，舜之袗衣是也。上曰，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矣。相教曰，然矣。上曰，奢侈非威令所可禁也。肯洙曰，此非严法峻令所可禁止，惟在殿下躬先率下，而不过一转移间事也。上曰，英庙朝不着纹缎，不御䌷袴，节俭之德盛矣。肯洙曰，英庙所御之衣，或至屡澣，御膳不逾数器，八十年如一日，虽古圣人菲衣恶食，诚无以过也，继述之道，惟在我殿下，懋哉懋哉。肯洙曰，肃庙朝大司宪李端夏疏中，自上节俭，又以是饬励朝廷，中外承风，人皆俭约，民力可省，国储自裕矣，此卄八字，略而尽矣，此等句语，尤所留念处也。上曰，此言切实，而化行有如草上之风矣。肯洙曰，然矣。上曰，李端夏何如人也？经在曰，官至大臣矣。肯洙曰，别号则畏斋矣。肯洙曰，世祖朝召见轮对官时教曰，予尝患未能日接百官，猗我世祖郅隆之治，实基于此也。大抵君之于臣，等级截严，尊卑如天地，而在《易》泰之为卦，天气下降，地气上升，以致三阳交泰，万品昭苏，君臣之际，亦犹是也，故治道之污隆，亦系晋接之疏数，频接臣邻，而国不治者，未之有也，君臣阻隔，而能治国者，亦未之有也，顾今圣志奋励，召对之课日赐接，以其勤学也，喉院公事之亲启，轮对官每许入侍，以其勤政也，殿下苟欲勤学而勤政，则群下安得不日接于前乎？世祖传教中，易致怯缩，未能悉暴素蕴，此诚体下求助之圣德至意也。盖疏逖之臣，及登前席，严畏居先，虽有所怀，十遗八九，此理势之固然也，每于召接之际，假以色辞，上下之间，俾为情志之流通焉。上曰，严畏怯缩，容或无怪矣。相教曰，此教中悉陈无隐，予当采听为教，尤不胜钦仰万万矣，盖有怀必陈，人臣之责也，敷纳以言，人君之道也，苟或人君，不能虚受，则忠贤易阻于下，人臣不得毕陈，则聪明易蔽于上矣，此圣王所以虚己受人，使嘉言罔伏者也。上曰，此卷所读，下馀几板乎？经在曰，馀十四板矣。上曰，此后则当以《国朝宝鉴》召对矣，间已悬吐乎？相教曰，有悬吐件，而本馆所在卷帙颇不足，内阁所在件，当为推移用之，有难自下擅移，故敢此仰达矣。上曰，移用可也。命史官以次读之。贱臣读自中宗命入侍诸臣，至银台、玉署。上曰，止之。上曰，银杯尚在玉堂乎？相教曰，果有之矣。上曰，果何时宣赐，而肃庙朝所赐者此乎？相教曰，然矣。杯心有回文十六字，此是肃庙御制御笔，而台心又有十六字回文，此则英庙御制也。上曰，回文果于杯心有之乎？相教曰，然矣。上曰，曾已见之矣。上曰，政院银杯，亦见在乎？㘾曰，中间閪失，而更为造成，今则见在矣。上曰，故相臣李元翼，号是云何？经在曰，梧里矣。上曰，位至大臣，其家不蔽风雨，其清白可知矣。相教曰，此相臣非但清白之可称，其功业为我朝名相矣。肯洙曰，国初相臣许稠，极其清俭，雨漏草屋，手伞庇身，古人之俭德，有足以励世矣。上曰，相业亦有之矣。承圭读自定宗教曰昔辞，至尹棨为吏曹佐郞。上曰，止之。上曰，建中何谓也？相教曰，《书》之《仲虺》之诰，有曰建中子民者是也，盖中也者，天下之达道，尧、舜之精一执中，汤、武之建中建极，即帝王传授之心法也。《洪范》曰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无反无侧，王道正直，是乃建极之治，而极亦中之谓也。上曰，惟精惟一，允执厥中，《书传》有之乎？相教曰，然矣。上曰，白仁杰上疏，是何辞乎？相教曰，是专言朋党之弊也，盖朋党之论，始自汉之南北部，宋之蜀洛党，所由来者渐矣，人各类从，君子有君子之朋，小人有小人之朋，其势固然也。朱子曰，奚必以无党为是而有党为非哉？先儒又曰，商臣亿万，惟亿万心，可谓无党，而纣以之亡，周臣三千惟一心，是为有党，而武王以之兴，由此观之，人君用人之道，惟当辨其忠邪贤否之别而已，未必以无党为君子而有党为小人也。肯洙曰，宣庙朝时，有东西分党之目，无以调剂，龙湾御制中，至有朝臣今日后，宁复更西东之句，白仁杰之疏，实出调停之意，而其后特除金孝元富宁府使，特授沈义谦开城留守，以示谴斥之圣意也。上曰，然矣。承益读自肃宗引见诸臣，至他日之忧也讫。上掩卷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1月24日

行都承旨李景在〈缘故出〉。左承旨金公铉〈偕来进〉。右承旨李经在〈坐〉。左副承旨徐宪淳〈坐直〉。右副承旨李时愚〈坐〉。同副承旨赵道淳〈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承辅〈仕直〉韩敬源〈仕〉。事变假注书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时愚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传于李经在曰，日寒如此，轻囚放释。

○传于李经在曰，日寒如此，内外各营入直军兵及各门守门军薄衣与流丐，摘奸以来。

○李经在启曰，臣经在，敬奉圣教，驰往义禁府，取考囚徒案，则无时囚，故仍诣典狱署，取阅囚徒案，则结案罪人三名，杀狱罪人二十八名，御宝伪造罪人二名，俱系重囚故仍囚，其馀潜屠、殴打、酗酒、赖债，各司直囚罪人文五独等二十一名，系是轻囚，故并依传教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礼曹，来丙午式年进士覆试二月初八日，生员覆试同月初十日，生进放傍同月二十五日辰时，文科讲经，武科覆试同月二十八日，文科会试讲毕后，间一日文武科殿试三月十五日，文武科放傍同月二十七日卯时，杂科覆试四月初九日，杂科放傍同月二十五日辰时。

○礼曹，来丙午年文武官重试及对举别试文武科初试二月初二日，文科讲经同月二十日，文武科殿试三月初十日，文武官重试同月十三日，别试及重试放傍同月二十一日卯时。

○李时愚，以礼曹言启曰，今此冬至诸道所封贺笺中，平山府使金善永，熊川县监吴鼎周，虽非应封官，俱以别军职封进矣。一体看审奉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11月25日

行都承旨李景在〈病〉。左承旨金公铉〈偕来进〉。右承旨李经在〈式暇〉。左副承旨徐宪淳〈坐〉。右副承旨李时愚〈坐直〉。同副承旨赵道淳〈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韩敬源〈仕直〉洪原锺〈未入来〉。事变假注书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金兴根，副提调徐宪淳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中宫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气候一样，中宫殿气候安顺，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徐宪淳，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技放，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李时愚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召对为之。

○徐宪淳启曰，合辞许久阙启，事甚未安。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领议政权敦仁未肃拜，左议政金道喜，右议政朴晦寿俱有身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备忘记，铁原都护府使闵致默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徐宪淳启曰，假注书李承辅，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李承辅改差，代以洪原锺为假注书。

○以济州防御使权溭状启荐新进上唐金橘、柑子，数甚零星，俱不得如例封进，惶恐待罪事，传于赵道淳曰，勿待罪事，回谕。

○赵道淳启曰，大司宪洪学渊，执义权馦，掌令申佐模申泰运，持平崔虎文、李晋烨牌不进，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违牌台谏并许递，政官牌招开政。

○以大司谏宋持养，献纳朴敩默，正言尹行谟、柳晏，执义权馦，掌令申佐模、申泰运，持平崔虎文、李晋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道淳曰，只推。

○赵道淳启曰，吏曹判书金兴根，参判金箕晩，参议赵在庆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参议只推，一体牌招。

○宣传官李光铉书启，臣于当日未时量，以衣薄摘奸事，敬奉承政院所下圣教，自通化门至永肃门，阙内各所入直军兵及各门守直骑兵军等处，布谕圣念，一一详察是白乎则，上下所着衣服，虽有厚薄之不同，专赖周衣而御寒是白乎矣，其中所着至薄，寒苦最切者，这这抄出役姓名，并以后录于左是白齐。敦化门，遂安骑兵军李桂曾，金海骑兵军金元得，金虎门，潭阳骑兵军吴光烨，曜金门，林川骑兵军高万兴，宣仁门，结城骑兵军赵永孙，丹凤门，公州骑兵军李万孙，长湍骑兵军崔北崇，通化门，晋州骑兵军姜奉尚。传曰，知道。衣资令兵曹题给事，分付。

○宣传官张昌焕书启，臣于本月二十四日未时量，以流丐衣薄摘奸事，敬奉承政院所下圣教，驰往崇礼门、昭义门、敦义门、彰义门、肃靖门、训局新营、北一营、禁卫营新营、西营、龙虎营新营。都监新营，入直将官及军兵等，依省记点考详察是白乎则，并无頉阙是白遣，衣袴厚薄摘奸是白乎则，各门守门军及各营入直军段，别无薄着呼寒之弊是白遣，各处流丐段，亦为详细摘奸是白乎则，中部广通桥上下入幕五十一名内，病乞十五名，别无冻毙是白遣，西部莲池洞契丐幕段，入幕三十七名内，病乞十四名是白遣，各门卜直军所着，或有厚薄之不同是白乎所，其中薄着矜恻者，这这抄出役姓名，后录于左是白齐。崇礼门卜直军金秀吉，昭义门卜直军李甲伊，敦义门卜直军朴不伊。传曰，知道。空石与顾恤之方，令该厅题给事分付，守门军薄衣，令该营题给事，分付。

○宣传官李教承书启，臣于本月二十四日未时量，以流丐衣薄摘奸事，敬奉承政院所下圣教，驰往光熙门、兴仁之门、惠化门、南别营、南小营、下都监、东别营、御营厅新营，入直将官及军兵等，依省记点考详察是白乎则，所着衣服，别无至薄呼寒之弊是白遣，各处流丐，详细摘奸是白乎则，孝桥下幕段，入幕二十七名内，病乞十四名是白遣，各门卜直军所着，或有厚薄之不，同是白乎所，其中薄着矜恻者，这这抄出役姓名，后录于左是白齐。光熙门卜直军金莫丁，兴仁之门卜直军金学吉，惠化门卜直军崔龙卜。传曰，知道。空石与顾恤之方，令该厅题给事，分付，守门军薄衣，令该营题给事，分付。

○李时愚，以礼曹言启曰，即接济州前牧使权溭状启誊报，则十月令荐新橘果中唐金橘、柑子数甚零星之由，前已驰启，而一一摘取，唐金橘为二百六十九个，柑子为一百四十一个，肇庆庙荐新唐金橘十六个，柑子十四个封进，所馀唐金橘，为二百五十三个，柑子为一百二十七个，宗庙、徽定殿、景慕宫，荐新，无以排比，谨援已例，都封上送于礼曹，以为禀旨荐献之地为辞矣。在前橘果稀结之时，多有减数荐献之例，今亦依前例分排，当日荐进，何如？传曰，允。

○赵道淳，以兵曹言启曰，来十二月丙午正月当上番骑兵二百二十八名所着襦衣，本曹点考后，仍令该曹题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兵曹言启曰，谨依薄衣摘奸宣传官李光铉书启判下，阙内各门薄衣骑兵李桂曾等八名处，木各一疋，去核各二斤题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11月26日

行都承旨李景在〈病〉。左承旨金公铉〈偕来进〉。右承旨李经在〈坐直〉。左副承旨徐宪淳〈坐直〉。右副承旨李时愚〈坐〉。同副承旨赵道淳〈缘故出〉。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韩敬源〈仕〉洪原锺〈仕直〉。事变假注书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时愚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经在启曰，大司宪、执义、掌令二员，持平二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时愚曰，召对入侍。

○徐宪淳启曰，吏曹判书金兴根，参判金箕晩，参议赵在庆再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连事违召，无意承膺，事体所在，诚极未安，判书参判并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参议只推，一体牌招。

○有政。吏批，判书金兴根进，参判金箕晩，参议赵在庆并牌招不进，左副承旨徐宪淳进。以金鼎均为大司宪，李鼎臣为大司谏，李寅奭为执义，朴商寿、兪锡焕为掌令，姜冕奎、朴浚愚为持平，权馦为献纳，李维谦、李鼎信为正言，金鍏为工曹参判，李志渊为判义禁，赵亨复为同春秋，申命夏为司饔主簿，金秉圭为引仪，朴齐宾为中部都事，韩兢人为安山敬差官，李伦叙为南阳府使，尚衣直长安膺寿，典牲直长金键相换。

○兵批，行判书赵秉铉病，参判徐念淳病，参议李元会病，参知韩文爀入直进，右承旨李经在进。护军洪学渊，副护军洪羲锡、李㙽、宋持养，副司果权馦、申佐模、申泰运、朴敩默、崔虎文、李晋烨，副司果尹行谟、柳晏、尹庆集以上并单付。

○吏批，再政。以赵凤夏为副应教，洪在重为副校理，金彝淳为掌乐主簿，兼掌令单韩兢人。

○吏批，三政。以尹会善为司仆主簿。

○掌令朴商寿启曰，臣言议风采，本不合于清朝耳目之任，而掌宪除旨，忽下于千万梦想之外，感恩怵义，虽不得不张皇出肃，粗伸叩谢之忱，而第臣于合启中，有区区私义之不可联参者，在前如臣处地者，举皆引避，辄蒙恩谅，今臣处义，与他无异，请命递斥臣职。答曰，依启。

○李时愚，以弘文馆言启曰，上番阙直，事甚未安。应教沈熙淳，副应教赵凤夏，校理沈敦永、徐相教，副校理朴永辅、洪在重，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吏曹参议赵在庆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徐宪淳曰，只推。

○李经在，以兵曹言启曰，来丙午年文武官重试，来丙午年三月十三日设行事，自礼曹推择，启下矣。武科则例有初试，吉日令日官李秉洪推择，则来丙午年二月十九日为吉云。以此日举行，取人之数，依法典两所各取五十人，而在前因特教，或有除初试之例，今番则何以为之乎？敢禀。传曰，除初试。

○又以兵曹言启曰，来内午年重试对举别试文武科初试，来丙午年二月初二日设行事，自礼曹推择，启下矣。在前武科初试，取人之数，多寡不同，或取二百人，或取三四百人，今番则取几人乎？敢禀。传曰，取二百人。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谨依宣传官书启判下，本局字内敦义门卜直朴不伊处，木绵一疋，去核二斤考例题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禁卫营言启曰，谨依宣传官书启判下，本营字内崇礼门入直卜直金秀吉，昭义门入直卜直金甲伊等处，各木绵一疋，去核二斤题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御营厅言启曰，谨依传教，光熙门卜直金莫丁，兴仁之门卜直金学吉，惠化门卜直崔龙卜处，各木绵一疋，去核二斤考例以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摠戎厅言启曰，本厅中军吴一善，身病甚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乙巳十一月二十六日辰时，上御重熙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李时愚，检校待教李㘾，侍读官朴商寿，检讨官严锡鼎，假注书洪原锺，记事官李承益、金炳云，各持《纲目》第十六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开卷，命上番读之。商寿读自孝桓皇帝，至尔道为贵。上曰，止之。文义陈之。商寿曰，杜乔为人，自是正直，无所回挠，故朝野皆倚望，当是之时，群小得志，朝政紊乱，而赖有一乔之正直，得以惮压百僚，维持纪纲，倘使桓帝，专任责成，引进善类，克列庶位，则汉业之衰，岂至于是也？由此观之，则贤邪之用舍，治乱系焉，得一正直之人，则百官以正，天下亦正，而任一憸侫之类，则百度以隳，其国亦乱，此必然之势也。夫以杜乔之正直，不克任用，竟为群小之所陷，桓帝之未免庸暗，遂为千古之所笑，可胜叹哉？伏愿殿下，监前代治乱之由，辨人材用舍之分，每于此等处，深加澄省焉。上曰，李固为人诚难矣。上曰，杜乔官至太尉，则似是丞相矣。上曰，此时丞相，别无相业之可见者矣。时愚曰，李杜果是贤相也，然贤相所以能做事业者，实由于君上之辨别淑慝故也，淑者升而用之，慝者黜而远之，然后贤相，亦能展布，使朝著清明，赫然事业之可观，而此时则不然，虽以李杜为相，而左右牵制者多，何能有为乎？商寿曰，正直之士，难进而易退，故克保其终者盖鲜矣。上曰，知而不能行者亦多矣。时愚曰，桓帝虽甚昏庸，有时乎能知忠直之为忠直矣。上曰，桓帝亦知之矣。锡鼎曰，诸葛亮《出师表》曰，亲小人远贤臣，后汉所以倾颓也，即指桓、灵之时而言之也。锡鼎曰，《书》所云其难其慎，惟和惟一，即任官惟贤之道也，在方用之初，则其难其慎，在既用之后，则惟和惟一，其者必然之辞，惟者专一之谓也，上虽用之，而不能专其任，则岂可责成于下乎？上曰，在《书传》何篇乎？商寿曰，在《书之咸有一德篇》矣。时愚曰，此实知之不明故也，若能明知用李固、杜乔则治，任梁冀、赵忠则乱也，何难乎李杜之引进而不能为，梁、赵之斥退而不能决哉？只缘知边不分明，以至于梁、赵之戕杀李杜，而莫知察焉，可胜叹哉？昔齐桓公，出游于野，见郭氏故墟，问野人曰曷为墟，对曰郭氏者，善善而恶恶，桓公曰，善善恶恶，人之善行也，其所以为墟者何也？对曰，善善而不能行，恶恶而不能去，是以为墟也。以此观之，桓帝亦一郭氏之流也。上曰，此是知善而不能用之谓也。上曰，此诚名言也。上曰，桓帝非不知之，而由于不能斥退梁冀矣。锡鼎曰，虽若桓、灵之君，非不知善恶之分，而但安于宴逸，溺于亲昵，聪明有时乎蔽，故不能进贤退不肖，良有以也。上曰，此专由于梁冀之故矣。上命下番读之。锡鼎读自和平元年，至礼薄意不悦。上曰，止之。文义陈之。锡鼎曰，崔寔《政论》，先刑罚而后德教，其在汉家寝衰之运，王纲纵弛之际，则可谓救时之良策，然而德教本也，刑罚末也。孔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与其苟免刑罚而无所羞耻，曷若耻于不善而至于善也，且礼者防于未然之前，而刑者禁于已然之后也，岂可先其本而后其末乎？故司马公断之曰，崔寔之论，以矫一时之枉，非百世之通义也，信哉此言。伏愿殿下，于此深加省察，先之以德礼，以为出治之本，后之以刑政，以为制治之具，则辨上下定民志，亶在于是矣，懋哉懋哉。上曰，梁冀犹以此礼薄之乎？时愚曰，人欲甚可畏也，彼梁冀狃于富贵，渐生无厌之欲，故犹以此礼为薄而不悦也，元嘉之贺正也，梁冀带釰入省，尚书张陵，叱出夺釰，能使冀跪谢，夫以张陵之一言，而摧折之如此，况天子之威令乎？若使桓帝，预为操制，则家而无诛戮之祸，国而无衰颓之患，岂不诚两美矣乎？上曰，冀之罪恶，终至弑帝，若预先操制，则必不至此矣。上曰，壮哉，张陵之事也。时愚曰，正人立朝，则其弹压之效，有如是矣。时愚曰，崔寔《政论》，切中时弊，所以归重于刑罚，而其文恳切详备，使人易晓。伏愿殿下，于此等处，每加玩绎，如有疑晦，必赐下问焉。上曰，《政论》果甚好矣。时愚曰，以为国喩于治身者甚好，平时则以粱肉养之，此是德教也，病时则以药石攻之，此是刑罚也，若以药石试于平时，则耗损气血，若以粱肉用于病时，则反添病祟，此可验德教刑罚之随时推移也。上曰，平时则药石，必害于元气矣。时愚曰，治道之必以德教为先，即是不易之常道，而此时则汉之受病已深，若不以刑罚为药石而攻之，则更无回头之望矣，然崔寔不以此言登对，退而著论者，的知此言之不见用故也，以若材具，竟至于没没草野而止，诚可惜也。㘾曰，刑罚虽救时之病，莫若宽猛兼济矣。锡鼎曰，欲矫其时之弊，则不可不用刑罚，而终不如先之以德教也。商寿曰，此非讥其不为严刑峻法也。大抵汉末，失于柔懦不振，纪纲颓弛，故崔寔之论，矫其一时之弊，而孔子曰，宽以济猛，猛以济宽，此为切要之训也。上曰，当随时而参用矣。锡鼎曰，圣人治天下之道，有经有权，德教者经也，刑罚者权也，经权并行而不相悖，然后政无不举矣。时愚曰，政令尚宽，则其弊也民俗怠慢，政令尚猛，则其弊也民俗残薄，故孔夫子有宽以济猛，猛以济宽之训，此诚万世之法经也。㘾曰，刑罚不得已用者也，虽在季世，进贤退邪为先务，不必专尚刑罚矣。上曰，此言诚是矣。锡鼎曰，诸葛亮治蜀，亦用尚严之政，亮是王佐之才，则岂不知德教为本乎？然而承刘璋暗弱之馀，若不尚严，则不可以矫其弊故也，非为后德教而先刑罚也。㘾曰，崔寔非不知刑罚不如德教，而只欲救时，论犹偏重矣。上曰，汉法似峻，而犹袭秦之馀法矣。时愚曰，自唐、虞已有肉刑，然则圣人制刑之意，不可谓不严也。上曰，除肉刑在于汉时乎？时愚曰，此是汉文帝时事也。大抵圣人用刑之法，不外乎尚书中宥过无大，刑故无小八字，过者误犯也，故者故犯也，过则大亦宥之，故则小亦刑之，圣人公正严密之规，只在于过故之分而已也。上命参赞官读之。时愚读自二年春，至长沙蛮反。上曰，止之。文义陈之。时愚曰，臣所读自止之内，别无可陈之文义，而此时汉业之陵夷已甚，以故南北匈奴羌蛮之乱，式月斯生，彼皆处在荒徼，天之所以区别异类一者，岂可以人道责之也？然张奂之为都尉也，不受马匹金鐻曰，使马如羊，不以入厩，使金如粟，不以入怀，于是羌豪悦服，威化大行，前此八都尉之为羌所苦者，皆出于好货，而羌亦反复无常，然则惟廉可以生威，惟廉可以宣化，而蠢彼无知之羌种，悦服至此，若使守宰方伯，洁己而措之平时之元元，其为孚感之速，尤当易易，亦足以推类而观之矣。上曰，张奂诚廉洁之人矣。时愚曰，此下鲜卑寇云中，李膺为度辽将军，而虽以檀石槐之勇略，亦不敢生心犯边，盖李膺风裁峻整而已，初非赳赳靺韦之流，而威望所及，豕蛇敛猖獗之势，犬羊底驯扰之性，然则固圉之方，亦在乎其人，不可但以武事取胜也。上曰，虽夷虏之类，亦知望风畏服，所掠男女，至于还送，此诚壮哉。㘾曰，登李膺之门者，谓之登龙门矣。上曰，此说见于何书乎？㘾曰，在下篇矣。时愚曰，《三秦纪》，江海鱼集龙门下，登者为龙，故士之被接于李膺者，以比鱼之登龙门，盖荣幸之也。时愚曰，东汉之名节，非不韪矣，但以遭时不幸，清论在下而激成之也，若使此辈，滚滚登朝，俾展才能，则夫岂有名节之号乎？昔魏徵谓唐太宗曰，愿陛下俾臣为良臣，毋俾臣为忠臣，此与臣所奏之意相合，故并此仰达矣。锡鼎曰，登李膺之门者，谓之登龙门云者，在此张矣。上曰，在第几张乎？锡鼎曰，在二十二张矣。上曰，忠良之分果异矣。锡鼎曰，臣之忠良，即非异致，惟在所处之地如何耳，易地则皆然矣。时愚曰，以稷、契、皋陶，而值桀、纣之暴，则可以为忠，以龙逄、比干，而逢尧、舜之圣，则可以为良，一忠一良，易地则然，特以所遭之不同，而有忠良之异也。㘾曰，愿为良臣，不愿为忠臣者，即此之谓也。上命阁臣读之。㘾读自延熹元年，至以业穷民。上曰，止之。文义陈之。㘾曰，臣所读自止内，无他文义可陈，但窃谓史册所载政令得失，贤邪进退，实一世治乱之所系，而亦后代鉴戒之所存也。桓帝之时，政刑紊乱，无一可称，然善者师焉，恶者戒焉，则善恶之间，孰非取舍之端，观省之资也。盖昏庸之主，亦未尝不知用君子则政修国治，用小人则政坏国乱，而由其不明乎邪正之分，贤否之别，故斥逐君子，而反以为邪党，听用小人，而反以为贤类，以至于危乱相随，而终不觉悟，岂不大可惧哉？况大奸似忠，大诈似信，虽在中主，亦难辨别，此尤不可不察也。人主于此，既知一世之治乱，在乎贤邪之进退，又知贤邪之进退，在乎时君之明暗，戒惧乎为政治忽之间，审慎乎用人取舍之际，而其所贤而亲信者，必其为君子，其所否而斥祛者，必其为小人，然后君明而臣良，政举治成矣，盖知人则哲，帝尧之所难也，任贤勿贰，去邪勿疑，大舜之所勉也，惟圣明深念焉。㘾曰，明知其小人，则岂可进用，而大奸似忠，故任而不疑矣。上曰，桓、灵则知其为小人，而犹且用之矣。上曰，亦知其李固、杜乔之贤，而不能用矣。锡鼎曰，时君世主，非不知之，以其疏于君子而不能进，狎于小人而不能退，故政乱民离，必至于不可救之境矣，《大学》曰见贤而不能举，举而不能先，慢也，见不善而不能退，退而不能远，过也，此之谓也。商寿曰，《书》曰非知之艰，行之惟艰，夫知而必行，自古为难矣。上曰，此言果然矣。上曰，三辰是何义乎？时愚曰，日月星也，三辰失序，则擢之士庶而为相，蛮夷梗化，则拔之卒伍而为将此皆应变之道，而盖一代有一代之才，苟合于需用，则虽不由次第而授之，亦无不可，且用人之道，譬如器使，大则用之大处，小则用之小处，所以唐、虞之世，不遗一艺一能，而猗欤我世宗朝，实用此道，优于文学，则置之馆阁，明于吏治，则置之州郡，有止于文任而不能为吏职者，有终于吏职而不能为文任者，毕竟治教之熙隆，上比唐、虞，岂不盛哉？㘾曰，擢士为相者，必待命世之贤，非出于恤典也，随其才而器使之，各适所用矣。锡鼎曰，伊尹、傅说，即自畎亩版筑而爰立作相者也。上掩卷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1月27日

行都承旨李景在〈偕来进〉。左承旨金公铉〈坐〉。右承旨李经在〈坐〉。左副承旨徐宪淳〈坐〉。右副承旨李时愚〈坐直〉。同副承旨赵道淳〈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韩敬源〈仕直〉洪原钟〈仕〉。事变假注书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时愚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又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次矣，敢禀。传曰，当次人受点，后日次待令。

○李经在启曰，合辞许久阙启，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经在曰，偕来承旨还入。

○赵道淳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取禀。传曰，前望单子入之。

○掌令前望单子入之，李鲁确落点。

○金公铉启曰，新除授掌令李鲁确，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执义李寅奭启曰，臣言论风裁，本不合于清朝耳目之任，而柏府除旨，忽下于千万梦想之外，天牌俨临，义分是惧，虽不得不章皇出肃，少伸叩谢之之忱，而第臣于合启中，有私义之不可冒参者，曾于掌宪，已蒙恩谅，今臣处义，宜无异同，请命递斥臣职。答曰，依启。

○行都承旨李景在书启，臣于本月二十七日辰时量，敬奉圣批，驰往传谕于中部大寺洞一牌契议政府领议政权敦仁所住处，则以为臣，再陈苦恳，连暴衷实，情虽切于疾呼，罪难逃于逋慢，缩伏床笫，威罚是俟，又命银台之长，特宣恩批，辞旨冞隆，惶懔抑塞，如穷无归，念臣疾病之已成癃痼，精力之无望回甦，已蒙烛悉，更何敢费辞烦叠，而夷险不择，即臣之平生借手，趋走为恭，亦臣之职分内事，今于几年宿趼之地，为此屡辞必递之计者，是岂常情之所出，私心之所安乎？即此而臣之本情，庶可以俯赐恩谅矣，知臣罪，臣惟在于此，伏地陨越，不知所达。伏望亟收偕来，俾安私分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故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应教沈熙淳，副应教赵凤夏，校理沈敦永、徐相教，副校理朴永辅、洪在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时愚曰，只推。

○李时愚，以弘文馆言启曰，副应教赵凤夏，副校理洪在重，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司谏林基洙，献纳权馦，正言李维谦、李鼎信，掌令兪锡焕，持平姜冕奎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公铉曰，只推。

○兵曹，以南锡圭为摠戎中军。

○李经在，以兵曹言启曰，今日禁军禄试射时，骑刍当依定式试取，而马路冰滑，势难骑射，以柳叶箭一巡代行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领议政权敦仁疏曰，伏以，臣情有所不获自已，势至于无计奈何，号呼疾声，如赤子之丐命，而窃谓天德至仁，必当感回，伏奉批谕，不惟不赐之谅许，宠顾恩借，冞益隆重，臣感激流涕，继以郁抑迫塞，不知攸届，臣闻圣化无穷，曲成而不遗，君道下行，溥济而无偏，臣据此难冒之官为四年，抱此必死之疾已三年，中间不畏烦渎，积诚祈恳者亦屡矣。殿下之前后听臣，都不满为六七朔之计，而遽复有此命，夫其三年癃废，乌可以六七朔，而保能调息求活乎？病之必不强，力之必不逮，而殿下，必欲不舍左右，尚靳处分，臣亦我殿下造化中物，范围曲成，独遗臣一介，臣不能无郁抑迫塞者此也。夫四年作相，三年之疾，庙务之积偾败者何如？朝体之极苟且者又何如？是皆臣之罪也，虽使臣昔疾今愈，惟当斥黜之不暇，况贱疾则有加而已，重任则縻而又縻，从以恩礼之优，渥泽之深，迥出寻常，滥误至此，臣心感戴，死且无恨，而其在殿下溥济之道，得不几于太偏乎？名以大官，四年之间，无一事发虑可赞化理，徒病去病来，徼宠贪荣，仰累君德，不可胜数，臣虽欲抗颜于朝，其孰不戟手而骂乎？此臣之尤不敢为进身者也。今臣不食不眠，且浃旬馀，津液耗竭，症形乖厉，此又客祟之添，而旧病之委也，如前波未息，后波随起，毕竟奔放翻滚，不死不止，将此身报佛恩，其可复望乎？夫君臣大伦，天地之所莫逃，涓埃至愿，人情之所同得，臣以不赀之躯，遭不世之遇，汤火可蹈，縻粉不辞，矧可以仰孤委寄之圣意哉？此其情甚，不得不尔也。顾今一阳初回，群品载新，肖翘根植，举皆昭苏，而臣乃一缕残喘，如枯不嘘，只欲望殿下喣濡雨露之仁，而亦不可得，则岂不诚穷且戚哉？极知屡渎，罪不容诛，而历日跧伏，无路蠢动，玆复抖擞病思，披沥衷实。伏乞天地父母，哀之怜之，特许镌免，俾国事重而微分安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恳。今此相职，是卿宿趼，则一疏再疏，恳辞不止者，不已过乎？大官非筋力奔走之地，卧阁论道，固无不可，以卿老成，岂不念体国之义，而有此屡辞乎？望卿须即出膺，以幸国事，仍传于赵道淳曰，此批答，遣知申传谕，仍与偕来。

11月28日

行都承旨李景在〈偕来进〉。左承旨金公铉〈式暇〉。右承旨李经在〈坐〉。左副承旨徐宪淳〈坐直〉。右副承旨李时愚〈坐〉。同副承旨赵道淳〈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韩敬源〈仕直〉洪原钟〈仕〉。事变假注书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李经在，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技放，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李时愚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召对为之。

○李经在启曰，合辞许久阙启，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赵道淳启曰，判义禁李志渊，工曹参判金鍏，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并依定式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又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取禀。传曰，前望单子入之。

○执义前望单子入之，朴来万落点。

○大司宪金鼎均启曰，臣言议风采，本不合于清朝耳目之任，而近年以来，年益衰迈，病又癃痼，班行陈就，尚此无望，台阁出入，尤何可论？至于风宪之长，地望尤峻，有非如臣衰愦者所敢拟议，伏奉除命，感激居先，虽不得不冒没出肃，第臣于合启中，有区区私义之不可联参，如臣情地者，自前引避，举蒙恩谅，则今臣处义，宜无异同，其何敢一刻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职。答曰，依启。

○以副应教赵凤夏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时愚曰，只推。

○以司谏林基洙，献纳权馦，正言李维谦、李鼎信，掌令兪锡焕，持平姜冕奎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赵道淳曰，只推。

○传于徐宪淳曰，夜对为之。

○兵曹，来三月十三日丙午重试武科殿试规矩，铁箭三矢一百二十步二矢，片箭三矢一百二十步一巡一中，贯革五矢一百二十步一巡二中，柳叶箭五矢一百二十步一巡二中，讲书粗以上，五技取二技落点。

○兵曹，来二月初二日丙午重试对举别试武科初试规矩，铁箭三矢一百二十步，柳叶箭五矢一百二十步一巡三分，讲书粗以上，取二技落点。

○李经在，以兵曹言启曰，禁军来春夏等禄试射时，柳叶箭没技人，别单书入之义，敢启。传曰，知道。

○又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哨官金始泽，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判义禁李志渊疏曰，伏以，臣于秋间，猥叨见职，以康津县监朴承辉议处不为轻勘事，伊时有大僚草记，请施问备之典，而至有改照律之举，职在王府，议谳失当，则论厥罪犯，合置何辟，惶懔恧蹙，历日未已，金吾一步，铁限在前，不意新除恩命，乃在于缩伏俟勘之馀，臣闻命恍恍，措躬无地，冒没行公，非所可论，而仍念臣，年既衰迈，疾病侵寻，头疮耳疖，种种作苦，阅月未差之际，忽于日前，又添寒感，膈痰闯肆，腹痞横亘，食飮全却，气息绵缀，宛转床褥，日夕涔涔，目今病势，无路自力，召牌继降，而以此情势之难安，病症之危苦，进身末由，玆敢收拾神精，冒入文字，疾声仰吁于悯覆之天。伏乞圣慈，俯赐鉴谅，亟递臣金吾职名，俾公私无滞而微分获安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往事何必追引？卿其勿辞，调理行公。

○乙巳十一月二十八日辰时，上御重熙堂。昼讲入侍时，特进官朴永元，同知事成遂默，参赞官赵道淳，侍读官朴永辅，检讨官严锡鼎，假注书韩敬源，记事官李承益、金炳云，各持《论语》第一卷，宗臣兴寅君最应，以次进伏，武臣李圭彻，进伏楹外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上命上番读之。永辅读自子曰君子食无求饱，至患不知人也，仍奏释义讫。上命给书算上番，上读新受音十遍讫，命陈文义。永辅曰，子曰就有道而正焉，朱子释道字曰，凡言道者，皆谓事物当然之理，又曰道即理也，窃尝喩道如大道，天下万世人所共由者道也，辙痕马迹，往来纵横者理也，又如锦段丈尺成疋，一样光明者道也，碧丝红缕，交互错综者理也，以见于事者言之，勤学道也，审问慎思明辨，则其中之小条理也，爱民道也，轻徭薄赋节用，则其中之小条理也。由是观之，道者事物之所当然也，理者事物之所以然也，察其所以然，行其所当然，便是合于道理，其所以贯道理而行之者，惟有一气是已，然若气不接续，则恐或有始勤终怠之虑，孟子养气之训，所以大有功于圣门者也，修身治国，为尧为舜，实不外于道理气三个字。伏愿殿下，体念焉。命下番陈文义。锡鼎曰，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二句，本出于《诗经》，而《大学》引之，以比德业之修而益修，此章则引之，以证义理之精而益精，大抵义理无穷，非一得之智所可尽也。伏愿殿下，于学问穷理之际，勿以己知者为尽知，己得者为尽得，每于己知己得之中，益加讲究，寻得无穷之义理，则自合于告往知来之美，而得夫子言诗之旨矣，懋哉懋哉。命同知事陈文义。遂默曰，此章有曰患不知人，夫子此训，盖为学者师友交际而发，而若推演而言之，则君德上衬切，莫过于知人二字，盖知人则哲，能官人，故古之明君，旁招俊彦，布列朝端，以之共天职而釐庶绩，唐、虞熙皞之化，汉唐少康之治，皆从知人二字中做出来。伏愿殿下，深加圣念焉。命特进官陈文义。永元曰，同知事所奏以知人仰勉甚好矣，君上知人，然后贤不肖，可以辨别而用舍之矣，然而圣人之政，未尝以不肖而终弃之，必有教导作成之方，夫子曰有教无类，类者善恶之谓也，圣人教人，无不可变化之气质，故恶者可以为善，不肖者可以为贤，若敦尚礼义，则浇薄者化为忠厚，若砥砺廉耻，则鄙陋者化为高尚，若崇奖名节，则懦弱者化为刚直，至如牧民之官，黜陟严而劝惩明，则贪墨息，而廉白著，王国之士，以文治兴劝之，则怠惰者，皆淬砺濯磨，而弦诵洋洋矣，凡厥庶民，惠泽下及，使之安生乐业，则善心生而风俗美矣。文王之成人有德，小子有造，尧、舜之帅天下以仁，而民从之者，皆此道也，夫如是则贤俊布列，才彦蔚兴，未有不治，而知人亦不难。伏愿此等处，如是推类焉。命参赞官陈文义。道淳曰，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朱子释之曰，不求安饱者，志有在而不暇及也，志有在云者，言志在于学与行，不暇及于安饱也，此非但士庶人之学如是，圣学上亦可推而观之，昔帝尧茅茨土阶，文王不遑暇食，大禹卑宫菲食者，盖志在于修治，未及于逸豫也。伏愿体念焉。上掩卷。道淳曰，再昨因玉堂上番之阙直，致勤饬教，事甚未安。有实故外，当该违牌玉堂，并捧现告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命史官就座，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乙巳十一月二十八日申时，上御迎春轩。夜对入侍时，参赞官徐宪淳，侍读官朴永辅，检讨官兪致崇，待教洪淳穆，假注书韩敬源，记事官李承益、金炳云，各持《国朝宝鉴》第一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开卷，上曰，元年之下，似可悬吐矣。永辅曰，悬吐似好矣。上曰，《通鉴》则此等处，悬吐读之乎？致崇曰，然矣。上曰，下张三年下则有吐，此则无之，似有误矣。永辅曰，壬申干支读之乎？上曰，此是不过纪年之事，而于《纲目》，既不读之，则今何必读之也？命上番读之。永辅读自元年秋七月，至嘉纳之。上曰，止之。文义陈之。永辅曰，此《国朝宝鉴》第一卷也，我太祖大王，圣神文武，诞启天运，国史记之，如《书之典》、《易之干》，首出圣人，开物成务之洪功伟迹，粲然具备，将书我朝之所以兴，先揭胜国之政散民离四字，顾周命维新之会，即殷鉴不远之时，其垂劝戒，岂不深且远哉？夫政无统领曰散，民不向国曰离，譬如四时之代行也，风雨霜雪，各有所统，万物以之生成，人君则之，以济宽严，以行赏罚，若当宽而严，当严而宽，赏与罚不当其功罪，则便是冬行夏雨，春行秋霜，万物何以生成乎？此所谓政散者也，木空则蠹集，谷虚则风生，家道阙则人言入，君民间则乱离萌焉，事殷虽异，其理则同，此所谓民离者也，合以言之，则政散故民离也，思所以反之，亦不过政合民聚四个字也。殿下懋念于此，以巩固我万亿年基业焉。上曰，闵开上疏，何如也？永辅曰，可谓名疏矣。上曰，闵开谁也？其后孙亦有之乎？永辅曰，臣未能详知，而亦未知后孙之有无矣。上曰，此疏抄出大略乎，誊出全本乎？永辅曰，只录八条目矣。上曰，八条目皆是何事也？永辅曰，立纪纲、明赏罚、亲君子、远小人、纳谏诤、杜谗言、戒逸欲、崇节俭、严官卫是八条矣。上曰，逸欲何谓也？永辅曰，逸者佚也，欲者欲也，此是《皋陶谟》无教逸欲，有邦之逸欲也。上曰，此在《书传》乎？淳穆曰，然矣。无教逸欲之下，有一日二日万几，无旷庶官，天工其代之之语，此是《皋陶谟》也。永辅曰，此疏尽是名疏，不可一次进讲而止，清燕之暇，常备御览，则裨益必多矣。上曰，然矣。淳穆曰，此下宫室飮膳弋猎花卉等事，俱是逸欲之可戒也。上曰，此疏诚甚好矣。淳穆曰，如此切实之疏，常置左右，以时省览则似好矣。上曰，可以常时阅览矣。上曰，惜百金何谓也？永辅曰，汉文帝欲作露台，其费百金，文帝曰，百金中人十家之产，遂止之，文帝之俭德诚美矣。上曰，弋绨何谓也？永辅曰，帛之稍麤者矣。上曰，八条目甚备矣。永辅曰，立纪纲、明赏罚，虽是各条目，赏罚明则纪纲自立矣。上曰，诚然矣。永辅曰，纳谏诤所云冒雷霆触万匀以下数行，尤是药石之言矣。上曰，此疏可谓格言也。淳穆曰，八条中纳谏诤，最为先务，若纳用谏诤，则前后七条，皆可次第自立矣。上曰，然矣。诤字与争字，其义有异乎？永辅曰，有少异焉，争是斗争之争，而或通用于谏争，诤字则只用谏诤矣。淳穆曰，天子有争臣七人，不失天下，诸侯有争臣五人，不失其国，此真格言也，若国有争臣，则君德虽或亏损，如日其更矣。永辅曰，臣因此有所仰达者矣，日昨参赞官臣李时愚，因文义谏武艺，其言勤恳，殿下天颜温粹，虚怀听受，是夜气像，虽唐、虞之世都兪吁咈，不是过也，将见国史书之曰，某年某月，我圣上因某言罢某事，罢某事固是盛德，纳谏之德，尤有盛焉，是一事而具两美也。且人臣不能自贤，而人主成其贤，是以魏徵之告其君曰，臣愿为良臣，不愿为忠臣，夫欲为良臣，即当为矣，今乃曰愿为，则其所以使为之者，在君上故也，殿下前日，既容谏矣，仍复纳之，使有实行之著见，则此便是成人臣之贤，亦所以益隆圣德也。伏望懋念焉。上曰，成其贤何谓也？永辅曰，人臣不能自贤，成其贤则在君上矣。上曰，何为其然也？永辅曰，人臣有嘉谟，人君用之，则此便是成其贤，故魏微有良臣忠臣之言矣。上曰，良臣忠臣有异乎？永辅曰，龙逄、比干，死为忠臣，伊尹、傅说，生为良臣，同是贤人，而忠良之义则异矣。永辅曰，八条目中，立纪纲为第一紧要，故特揭在首矣。上曰，然矣。治国之道，纪纲为第一，纪纲立，然后国可以得治矣。命下番读之。致崇读自侍中赵浚上笺，至于墟丘。致崇曰，丘字当讳之乎？上曰，此等处则读之可也，读至无一诛死者。上曰，止之。文义陈之。致崇曰，太祖大王，即我东方创业之圣主也，天心之所眷佑，民望之所依归，膺命如商汤，开业如周武，鸿功丕烈，至今垂裕，而但其备经艰难者，不可以征伐勤劳等事，揄扬其万一矣，若使继世守成之主，徒知升平之为安逸，而不思拨乱之为艰大，则是可曰善为继述乎？唐魏徵曰，创业难守成亦难。伏愿殿下，克念圣祖创业之至艰，益勉今日守成之不易焉。上曰，此是赵浚之疏乎？致崇曰，然矣。上曰，是笺文体乎？永辅曰，虽曰上笺，此是疏也，非笺文体矣。上曰，善为之疏也。永辅曰，我太祖大王授受之际，光明正大，备载于此疏中诸岂肯二字下矣。上曰，然矣。岂肯果多矣。永辅曰，此疏则直云奸臣郑梦周矣。上曰，郑梦周至太宗朝，赠领议政乎？永辅曰，然矣。上曰，龟鉴何谓也？永辅曰，古者以龟卜之，龟之占吉凶，鉴之别妍丑，其义相近矣。上曰，太祖朝待功臣甚盛矣。上曰，郑道传死于何时乎？永辅曰，不得全终，而被罪于太宗矣。上曰，道传是太祖时人矣。宪淳曰，然矣。载在是篇之臣，无非开国功臣矣。宪淳曰，俄者下问龟鉴二字之义，诚人主之体察处，龟者卜其吉凶，鉴者照其妍媸，故凡前代之得失，胜国之兴替，在今日如龟如鉴，所以箴警之辞，多以龟鉴称之者此也。淳穆曰，《无逸》一篇，为万世人主之龟鉴，则龟鉴是明于事物故云也。宪淳曰，古者天子太庙之中有宝龟，国之大事，必卜而决焉，周公营洛时，亦以此卜之矣。命参赞官读之。宪淳读自幸平州温泉，至《洪范》以进。上曰，止之。文义陈之。宪淳曰，人君出治之要，盖莫先于来谏，故惟我太祖创业基命之初，群下之迭相献替，必以言路，为第一务矣，臣之于君，有过辄谏，有事辄言，即臣分之常，而非敢以一己之偏见，自信而然也，举其一国共公之论，窃欲导达君前，而纳诸无过之义也，不然，厦毡深邃，区宇夐邈，衮职之得失，何由而辨之，民情之欣戚，何由而叩之乎？故圣王之开张聪明，务祛壅蔽，专系言路之开闭，若使廊庙台阁之上，有犯颜苦口之风，及夫岩穴之幽，刍荛之贱，亦得以尽言无讳，而治不徯志，世不雍熙者，未之有矣，苟其言果合于道，则虚心受之，虽不合于道而难于采用，亦不害为取诸人为善之道矣，勿以臣言为陈腐，而益加省察焉。永辅曰，太祖朝最初经筵讲册，是《大学衍义》矣。上曰，《大学衍义》果好矣，其后亦有进讲之时乎？永辅曰，屡为进讲矣。宪淳曰，《大学衍义》，是真德秀所撰，而其所叙述，只正心、诚意、修身、齐家四条而不及于治国平天下之目，故明儒又继撰其所未发者也，盖彼二书，俱是帝王家出治之大经，亦我列圣朝已讲之册子也，以作来头继讲之资，甚盛矣。上曰，大司成、内史舍人，皆入直阙中乎？曾见于《羹墙录》矣。宪淳曰，汉之石庆为内史，官秩颇不卑，而我朝此时官方，未得详知矣。永辅曰，召对始自世祖朝，其时则参赞官一员，玉堂一员，台谏一员入参矣。上曰，其后变更乎？永辅曰，成宗朝始命玉堂二员直宿，自此为上下番，而台谏之不参召对，未能的知自何时矣。上曰，其时则台谏直宿阙中乎？永辅曰，直宿则未知，而盖长在台厅矣。宪淳曰，国初则台谏，长在禁中，故每于饭时，则以监察代直，其例至今尚在，以此推之，其不得暂离台次明矣。上曰，其时则玉堂无乎？永辅曰，高丽集贤殿，我定宗朝，改为宝文阁，世宗朝还为集贤殿，世祖朝罢集贤殿，拟设弘文馆而未果，至成宗朝始设馆，即今之玉堂诸职矣。命阁臣读之。淳稷读自工曹典书李敏求，至以补万一。上曰，止之。文义陈之。淳穆曰，洪惟我太祖大王，上应天命，下顺民心，跻于宝位，奄有四方，首以敬天勤民之义，传旨于都评议bb使b司，君臣上下，交相勉励，戒慎恐惧，若涉春冰，譬如作室之底法，生子之命哲，万亿无疆之休，实原于此矣，《诗》云殷之未丧师，克配上帝，宜鉴于殷，骏命不易，盖天人是一理，而其不足恃者，有如此焉，虽斯须之顷，毫发之微，宁容一念之或忽哉？殿下近日，毕讲《羹墙录》，继进《国朝宝鉴》，盛德懿戒，必多渊衷之体认，而向于讲筵，有知而不行，反不如不知之圣教，臣等相顾攒祝，钦仰万万矣。一日二日，以祖宗之心为心，以祖宗之政为政，先从敬勤二字，作万几之大要，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典书是何官，而六曹判书，此时有之乎？淳穆曰，此时有判吏曹事之称矣。上曰，然矣。淳穆曰，太祖朝曲全王氏之族，入处海岛者，出陆安置，以遂生理，如有才干者，选择以闻，至于不听台谏之言，召置王康等京都，亲信无疑，深仁厚泽，至矣尽矣。上曰，至有招来，且谕之以勿惊惧矣。致崇曰，世子欲构亭榭，而太祖不许，盖以创业之初，工役比多，恐伤民力之致也，圣意岂不盛哉？而英庙朝欲于寝殿侧，构一草舍，以为读书之所，而亦以烦民力止焉，可谓前圣后圣，同一揆也。上曰，曾所见之，而未知详在何书也。致崇曰，在《羹墙录》矣。上曰，果于《羹墙录》见之矣。淳穆曰，按廉使赵𤩶gg赵璞g之乞免，太祖教曰，予侍臣，虽有誉之者而必察焉，虽有毁之者而必察焉，必得其实，然后行赏罚，此后世之所当监宪也。上曰，此在何板乎？淳穆曰，在十五板矣，人之毁誉，每多循私，难以公平，必夷考其实，然后可以信赏必罚，此亦用人之一道也。宪淳曰，齐王之辨察于即墨与阿大夫者，即此意也，若以一毁誉，轻示好恶，而严明辨别，则将有善恶倒置之患矣。上曰，然矣。誉是阿大夫，而毁是即墨大夫矣。淳穆曰，太祖朝忧旱，传旨都评议bb使b司，凡便民之事，区画以闻，而是夕雨下矣。上曰，果有是夕雨下，而其有感应而然乎？淳穆曰，然矣。致崇曰，天人感应之理，有如是矣。上掩卷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1月29日

行都承旨李景在〈偕来进〉。左承旨金公铉〈式暇〉。右承旨李经在〈坐〉。左副承旨徐宪淳〈坐直〉。右副承旨李时愚〈坐直〉。同副承旨赵道淳〈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韩敬源〈仕〉洪原钟〈仕直〉。事变假注书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李时愚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李经在启曰，合辞许久阙启，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李时愚曰，召对为之。

○传于赵道淳曰，予之眷毗之意，前后批谕已悉，而今至多日，尚不出膺，良愧予诚意之未孚也，卿岂不念国事而然乎？庙务积滞，实为可闷，其即簉朝，以副予意事，令偕来知申，更为传谕，期于偕来。

○李景在启曰，臣于二十九日巳时量，敬奉圣谕，更为传谕于中部大寺洞一牌契议政府领议政权敦仁所住处，则以为臣，疏吁者再，附达者四，忱诚去益未孚，聪听一向邈然，前后疾呼之恳，只归方命之科，惶霣gg惶陨g悸恐，金木是俟，又伏奉敦饬下者，辞教之恳挚，礼遇之隆重，反有加于前日，臣是何人，误恩至此，狗马之疾，蠢动无望，羝羊之触，进退不得，臣情到此，亦云穷矣，虽欲继陈衷实，更请谅裁，而恩礼之纡，日甚一日，分义之悚，罪上添罪，无宁仰借方寸，面陈多少，而顾今新祟之添，方在委贴之中，谨当调治几个日子，扶舁登筵，以听处分，而宰臣之陋地相守，一时为闷。伏愿先收偕来，俾安私心焉云矣。臣既承偕来之命，故姑为仍留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时愚曰，闻领相将簉朝云，来初五日次对，进定于初三日。

○李经在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朴来万，掌令兪锡焕，持平姜冕奎牌不进，掌令李鲁确，持平朴浚愚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执义朴来万，掌令兪锡焕，持平姜冕奎，司谏林基洙，献纳权馦，正言李维谦、李鼎信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李经在曰，只推。

○李时愚，以礼曹言启曰，即接清州幼学赵键所志，则以为族侄得源，嫡妾俱无子，以其同姓十寸弟若源第二子商根，欲为继后，两家诸族，相议完定，而若源夫妻，俱为作故，拘于常规，不得循例礼斜，依定式草记禀处事，呈状矣。凡系继宗立后，两边与受，明有可据，而不得登闻者，许令该曹论理草记事，曾有筵奏定式，而门长赵键所诉既如此，依定式赵若源第二子商根，立为赵得源之后，何如？传曰，允。

○李经在，以禁卫营言启曰，本营骑士将洪荣瑾，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又以摠戎厅言启曰，本厅右部千摠申凤圭，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乙巳十一月二十九日辰时，上御重熙堂。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李时愚，侍读官朴永辅，检讨官兪致崇，待教洪淳穆，假注书洪原钟，记事官李承益、金炳云，各持《国朝宝鉴》第一卷，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开卷，命上番读之。永辅读自四年夏月，至歌所以作也。上曰，止之。文义陈之。永辅曰，太祖朝以灾求言，始言天灾，终之以生民休戚，即此圣教，诚万世之师法矣。夫民者离而观之，则蓬跣弊褐，其容至愚，一众庶而合之，则神明通焉，故其懽其戚，俱足以上干天心，生灾降祥，随类而应，可不戒哉？是以圣君之爱民也，只知为为民之君，其民之爱君也，亦知为为君之民，殿陛之上，陇亩之中，虽判若霄壤，其仁覆爱戴之情，宛若家人父子，民心既和矣，天心即民心，于斯时也，景星卿云之瑞，犹恐不足，夫岂有灾异之现哉？伏愿殿下，察君民离合之间，观天人从违之际，于此等处，每加深省焉。永辅曰，郑道传撰进宫殿之名，而各有释义，其言皆好，难以拈出敷陈矣，此等处尽留渊鉴，以为体念焉。上曰，其言果尽好矣。时愚曰，此书尽载列圣朝心法政谟，尤当敬玩，如有疑晦处，一一俯询焉。上曰，已于自内，亦果阅览矣。上曰，外件则皆悬吐乎？内件则无悬吐之本矣。上曰，内阁、玉堂，有悬吐之件乎？淳穆曰，内阁虽无悬吐之件，宜备自内阅览，则当悬吐以入矣。上曰，以精本悬吐以入，可也。永辅曰，读书之法，燕居沈潜固好，至若发挥疑难，专赖讲确矣。上曰，然矣。独见之时，则或有起疑处矣。永辅曰，卷秩浩汗，难于追寻，则有起疑处付签之法矣。时愚曰，郑道传撰进宫殿命名之义，此一篇甚好，而就中康宁之下，继之以所谓正心修德，在众人共见之处，亦有勉强而为之者，在燕安独处之时，则易失于安佚，而儆戒之志每至于怠云者，尤好体验，盖正心修德之道，诚敬而已，静时涵养之工，只要此诚敬，动处省察之法，又要此诚敬，竟至于无一念之不诚，无一事之不敬，心以之正，德以之修，浑然是与天同大之圣人也，若以人之共见为可畏，而勉强于为善，己之独处为无忌，而安佚于纵欲，则其所谓为善者，虚妄矫饰已矣，宁有一毫近似于自修之实乎？上曰，此言果然矣。时愚曰，康宁是《洪范》五福之一，而人君有建极之德，则清明在躬，寿而康宁，诸福毕至矣。上曰，《洪范》是《尚书》篇名矣。时愚曰，然矣。建极之德，实自慎独始，《中庸》曰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朱夫子释之曰，独者人所不知，而已所独知之地也，以暗处之为人所不知而自欺焉，则此实莫显之显也，以细事之为人所不知而或忽焉，则此实莫见之见也，故君子必致慎于独，栗栗若十手十目之严也，为学之肯綮，只在此慎独二字。伏愿留神反求焉。上曰，此果《中庸》章句矣。时愚曰，人君燕闲之中，程夫子每以宦官宫妾为戒，而俄伏承自内看书之圣教，诚不胜钦颂万万，夫三画进接之暇，臣邻已退，九重深邃，此时看书，尤为着紧，而况是书为《国朝宝鉴》，则遗谟孔彰于贻燕，惕念冞笃于对越，安逸之无由以乘，儆戒之无由以懈，自然方寸之地，中正虚明，有不偏不倚之象，慎独之工，实不外此矣。上曰，诚然矣。此是郑道传所撰之文乎？永辅曰，然矣。时愚曰，此文甚好矣。上曰，果好矣。时愚曰，太祖朝宴乐勋臣之夜，郑道传引鲍叔之语，且提往日之艰危，交相仰勉矣。上曰，桓公之名云何？永辅曰，小白矣。上曰，是管仲射桓公中钩之事乎？时愚曰，然矣。从古艰危，战事为最，而整顿之后，君臣上下，每念所经之艰危，无曰已治，惟民忧之勤勤，无曰已安，惟国事之恤恤焉，所以为长久也，一或怠放，实有颠覆之虑，我太祖爰曁应时之豪俊，开招数千里疆土，创垂万亿年基业，带砺之盟，浑是一堂之和气，而郑道传更陈区区之戒，此实鲍叔之意，而为国之道，亶在是矣。上命下番读之。致崇读自五年帝览，至国人无异。上曰，止之。文义陈之。致崇曰，太祖于开国之初，即命立法禁佛，大圣人防微杜渐之盛意，千载之下，有可以仰认矣，当胜国崇信之馀，若不痛革污俗，则异端有横流之患，吾道无扶植之望，所以禁之未然，若是之严，洞辟释教，专尚文治，环东土至今称小中华之美，岂不休哉？伏愿监法焉。上曰，黈纩何义也？时愚曰，黈纩以黄绵为围，用组悬之于冕，垂两耳旁，示不外听也，人臣不敢斥言至尊，故每称黈纩也。永辅曰，黈纩是以黄绵塞耳者矣。淳穆曰，冕冠前后珠缨曰旒，左右旁纩曰黈纩也。上曰，憗字是何义也？致崇曰，憗之义伤也。淳穆曰，憗之义伤也强也，并通用矣。上曰，其时表笺，间多误作何也？淳穆曰，若论其表笺之体，非四六者亦多矣。上曰，非谓文体，以笺奏之，有頉而言也。时愚曰，臣实未详缘何生頉，而我国文字，岂或欠敬而有頉也？上曰，其时太宗，果亲自奉使矣。淳穆曰，赵胖、南在，其时陪往矣。上曰，頉字在于《字典》，而其义与近世所用之义稍异矣。上曰，潜邸何义也？致崇曰，潜是龙潜之潜也。永辅曰，龙潜时故云潜邸矣。上曰，乃是登宝位之前矣。永辅曰，即此崔原忠事，圣祖明见万里之外矣。上曰，至杀死者，甚为非矣。上曰，女真被发之俗，在太祖时，稍有胜矣。时愚曰，皆为太祖教化所推矣。上曰，孔州即庆兴旧号矣。致崇曰，然矣。上曰，北道有划定之界云矣。永辅曰，清使穆克登，为定界东来，其时有定界碑矣。致崇曰，穆克登定界之前，新罗真兴王，与句丽定界，立碑于黄草岭矣。上曰，其前则辽东，亦入于我国定界云矣。永辅曰，辽东是高句丽地方，其后没入中原矣，我东方统一，始于胜国，而其时西北面、东北面一半，犹为胡骑游猎之场，至我朝始拓，地至深北，幅员为最广矣。淳穆曰，北道自金宗瑞六镇开拓之后，幅员尤广矣。上曰，六镇开拓，是自金宗瑞始，而事在世宗时乎？时愚曰，然矣。上曰，不得令终乎？淳穆曰，然矣。上曰，死于世祖朝，而其时为首相乎？永辅曰，是时皇甫仁为首相，金宗瑞、郑苯为左右相矣。上曰，《羹墙录》之语，多载于此矣。致崇曰，《羹墙录》，多自《宝鉴》抄出故然矣。上命参赞官读之。时愚读自义兴三军，至宝文阁。上曰，止之。文义陈之。时愚曰，定宗朝始令史官入侍，诚美事也，上古置史之意，极为严重，盖自人君言动，时政得失，书诸简策，以为万世之劝戒，苟人君之言动政令，粹然一出于正，书而传示于后，则此实二典《三谟》之副本也，其次顾畏于直书之义，勉强为善也，斯亦不失君道，而至于前朝之事，诚可羞也，结綳之戏，孰不传之，击球之娱，孰不观之？当时已为难掩，而只嫌一史官之耳目，使不得近前，其将以此而欺人乎？今殿下勤于讲学，明于听政，终始如一，则庶几垂之万世而为法矣，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粹然一出于正，传示后世者，此固为上，而丽朝事诚异矣。上曰，其时则成均馆有提调矣。上曰，上字下当有悬吐，更可厘正也。永辅曰，方为厘正矣。上曰，入直时须看检厘正也。上曰，欹器何义也？永辅曰，髹木为柱，置器其端，设机以运斡，灌水器中，水小则器疆而欹，水多则器弱而覆，惟得其中，然后水与器力均，晏然平正，此器之制，深义存焉，最宜鉴戒矣。淳穆曰，是器亦可谓之置诸安处则安，置诸危处则危，而满招损谦受益之理存焉。时愚曰，是器与金人，同在周庙，而虚则欹，满则覆，为持盈之戒，且以人君之操心喩之，谦恭自持则虚以受善，骄逸自恃则满以招损，岂不危哉？上曰，此在于周庙，孔子观之矣。上曰，金人铭则见于《古镜重磨方》矣。上命阁臣读之。淳穆读自忠清、全罗，至郑洪之言也。上曰，止之。文义陈之。淳穆曰，兀良哈献狼上谓筵臣曰，此虽远方所献，而畜之宫苑，则月费六十鸡，岂可以有用之物，养无用之兽乎？命放于野，盖不畜无用之兽，昭俭之美德，不费有用之物广仁之圣心，此所以垂万世启太平也。周武王时，西旅贡契，召公以非所当受，作书而戒之曰，玩物丧志，又曰不贵异物贱用物，人君处崇高之位，耳目之娱，心志之乐，苟有可欲，何所不成？是故自古哲辟，凡系无益之事，未尝不十分戒慎，而至于禽兽花卉，不过一时之取媚，其所志溺玩弄，害及民生，无间大小，而上有好，下必有甚者滋流之弊，不可胜言矣。伏愿殿下，每于有用无用之际，必加致念焉。上曰，丰海道是黄海道乎？淳穆曰，黄海道有丰川，则似是矣。上曰，狼是何兽乎？时愚曰，似是犬类矣。淳穆曰，臣虽未见，以豺狼并称，则是兽之不好者也。上曰，月费六十鸡，则是日食二鸡矣。上曰，獒是何兽乎？淳穆曰，犬高四尺曰獒，而能晓解人意，猛而善搏，故昔晋灵公，欲杀赵盾，盾躇阶而走，灵公呼獒而属之，獒亦躇阶而从之，盖异于常犬也。上曰，丧德是失德之义乎？时愚曰，然矣。唐太宗曾见魏徵而怀鹞矣。上曰，此魏徵奏事故久，而鹞竟死者乎？时愚曰，然矣。殿下之博古如此，不胜钦颂，一鹞不啻微物，而征之必欲防微者，盖人君之心，慥慥于修己治人而已，虽斯须系恋于玩好而忘之，其为累德甚大故如是也。上曰，今见附奏，大臣将簉朝矣，命承旨书知道于附奏下。又命书传教曰，大臣有簉朝之意，为国幸甚，偕来知申还入，以安大臣之心，命贱臣出传传教，仍命大臣之何日簉朝事，遣史官知入，贱臣出传传教，还入就座。上曰，国初之知申事，即今之都承旨，而中枢院承旨，亦今之承旨矣。永辅曰，参赞官已以史笔陈文义，臣亦有馀意之可奏者矣，凡人之贤愚，在当时未易分晓，及乎后世，书之简册，始能指某为贤，指某为愚，诚以当时则心蔽于私，后世则眼明于公也，且一时言貌之炫gg眩g惑，不如简册上字字分明也，不但人之贤愚为然，大凡日用事为之间，才有不善而不知为不善也，是私心也，若翻然省悟其心，以为将吾此事，书之简册，后人观之，以为如何？常作是念，则善与不善，必了然于心中矣，是公眼也，故于用人作事之际，参证前史，顾畏后史，人之贤愚，事之善不善，皆就以折衷，则其为裨益必多矣。上曰，凡当时所记之史，若于后世见之，则可验其有异矣。永辅曰，在当时，先正臣赵光祖与奸臣南衮，君子小人之判，若了然若今日，则其时必不有士祸矣。上曰，其详已见于《朝野佥载》，而其时大臣，即郑光弼矣。上曰，《尧》、《舜典》，皆史官所记乎？永辅曰，《尧》、《舜典》，亦是史官所记，而《尧典》篇题，有《虞史》云云，则是时亦有史笔矣。上曰，史记则唐太宗独见之，而其外无见之者矣。时愚曰，此失德也，时君若见时史，则直书之法渐废矣，惟直书是惧，勉强自守，则一事二事，自无阙失，治道乃成，譬如镜面尘垢，虽失光明，而日加拂拭，则终必复明也。上曰，卷首序文，是正庙朝御制乎？永辅曰，然矣。上曰，他卷之序，则以正书书之，此卷之序，则以草书书之者诚难晓，而序末无奉教谨书之语，则两本似是御笔也。淳穆曰，《四朝宝鉴序》，是申叔舟所撰矣。上曰，然矣。上掩卷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11月30日

行都承旨李景在〈病〉。左承旨金公铉〈坐直〉。右承旨李经在〈坐〉。左副承旨徐宪淳〈坐〉。右副承旨李时愚〈坐直〉。同副承旨赵道淳〈式暇〉。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韩敬源〈仕直〉洪原钟〈仕〉。事变假注书姜晢一〈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金兴根，副提调徐宪淳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大王大妃殿气候，何如？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中宫殿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气候一样，中宫殿气候安顺，卿等不必入侍矣。大王大妃殿、王大妃殿、中宫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李时愚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金公铉启曰，合辞许久阙启，事甚未安。除在外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李经在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领议政权敦仁未肃拜，左议政金道喜，右议政朴晦寿，俱有身病，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李时愚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徽定殿、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行大司谏李鼎臣启曰，臣言议风采，本不合于清朝耳目之任，而薇垣除旨，忽下于千万梦想之外，课日违召，逋慢是惧，祗肃恩命，少伸叩谢之忱，第臣于合启中，有不可联参者，而虽不敢言私于发启之初，因仍不避，有愧私谊，在前如臣情踪者，辄蒙体谅，今臣处义，似无异同，请命递斥臣职。答曰，依启。

○金公铉启曰，大司宪未差，执义朴来万，掌令兪锡焕，持平姜冕奎牌不进，掌令李鲁确，持平朴浚愚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执义朴来万，掌令兪锡焕，持平姜冕奎，司谏林基洙，献纳权馦，正言李维谦、李鼎信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公铉曰，只推。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单赵凤夏。

○李经在，以兵曹言启曰，今十一月各厅堂下武臣朔试射，臣曹连因有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