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政院日记/纯祖/六年/五月

五月

5月1日

行都承旨金履永〈坐〉。左承旨朴宗正〈坐直〉。右承旨柳畊〈监祭进〉。左副承旨闵命爀〈坐〉。右副承旨韩兴裕〈坐直〉。同副承旨洪奭周〈内阁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闵英世〈仕〉鱼在濂〈仕直〉。事变假注书柳荣五〈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惠庆宫供上阔痰膏，自明日停止。〈出榻教〉。

○柳畊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朴宗正启曰，行大司宪吴载绍呈辞，执义赵台荣，掌令尹尚圭、尹久东，持平李南圭在外，徐有素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柳畊曰，礼房承旨，驰诣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金履永曰，承旨有阙之代，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闵命爀落点。

○韩兴裕启曰，新除授承旨闵命爀，以前任安东府使，方在解由未出中，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勿拘。

○传于闵命爀曰，未肃拜玉堂，许递。

○传于闵命爀曰，司果李鲁益，副校理除授，牌招入直。

○以副校理李鲁益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闵命爀曰，只推，更为牌招。

○以副校理李鲁益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闵命爀曰，只推，更为严饬牌招。

○传于闵命爀曰，玉堂到院上疏入之。

○传于闵命爀曰，弘文提学，待开门牌招。

○闵命爀，以吏曹言启曰，今此端午祭，各陵殿宫园墓献官执事，当为磨炼，而除老病公頉，实无推移排比之路。依近例，刑官司饔院官员及年六十以上人，通融塡差以入，而其中时无职名人员，令该曹口传付军职，何如？传曰，允。

○闵命爀，以奎章阁言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朔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闵命爀，以司饔院监膳提调意启曰，鹰师贡人等呼诉内，京贸山雉，今已垂乏，将无以推移封进云。依前传教定式，今日为始，各殿宫日下生雉，以活鸡全数代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履永，以兵曹言启曰，即接西道参军郑弘德牒报，则训炼都监所授白岳山西边第一城廊近处，体城七间许颓圮云。为先令缮工监，把子围排，分授军门，急速修筑，而把守军兵，亦令该军门，量宜定送，限改筑间，严加守直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金履永，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分授都城白岳山西边第一城廊近处，体城七间许颓圮处，令该军门，即速修筑，把守军兵，量宜定送事，自兵曹草记矣。今日为始，炮手二十名，将校一人率领，限改筑间，轮回守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履永，以备边司言启曰，本司武郞厅沈能寿，奔走勤仕，已满十五朔，依例陞叙，或守令除授事，捧承传施行，何如？传曰，允。

○朴宗正，以义禁府言启曰，公忠前监司朴仑寿状启内，泰安郡守蔡一祥，为先罢黜，其罪状，令攸司禀处事，启下矣。蔡一祥，时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朴宗正，以义禁府言启曰，通津前府使李檍，瑞山前郡守李燮，幕岭万户千吉得，并拿问勘处事，传旨启下矣。李檍，下去京畿金浦地，依例发遣府书吏拿来，李燮，下去咸镜道镜城地，依例发遣府罗将拿来，千吉得，时在任所云，亦为发遣府罗将，交代后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5月2日

行都承旨金履永〈药院进〉。左承旨朴宗正〈坐〉。右承旨柳畊〈坐直〉。左副承旨闵命爀〈式暇〉。右副承旨韩兴裕〈坐直〉。同副承旨洪奭周〈内阁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闵英世〈仕直〉柳荣五〈仕〉。事变假注书许臻〈未入来〉。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朴宗正，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朴宗正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疏批未下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朴宗正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正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柳畊启曰，明日再明日，宁陵忌辰祭斋戒正日，三明日，毓祥宫夏享祭斋戒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奭周曰，下直道臣、阃帅留待。

○传于洪奭周曰，下直道臣、阃帅入侍。

○备忘记，公忠监司赵德润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统制使李溏下直，长弓一张、长箭一部、片箭一部、筒儿一个赐给。

○传于柳畊曰，孝安殿端午祭，以摄行磨炼。

○传于柳畊曰，在外台谏许递，政官牌招开政。

○传于柳畊曰，在外刑曹参判许递，今日政差出。

○柳畊启曰，吏曹判书朴宗来，参判李肇源，参议吴渊常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参议只推，与判书、参判，更为牌招。

○有政。吏批，判书朴宗来进，参判李肇源进，参议吴渊常未肃拜，左副承旨柳畊进。以李基崇、韩翼镇为掌令，金鲁敬为持平，权常慎为刑曹参判，李台祥为承文判校，朴正圭为尚衣佥正，宋启桢为汉城主簿，林秉远为南原府使，崔命燮为泰安郡守，锦丰君单，朴仑寿，江华分教官单，具润德。

○兵批，判书赵得永病，参判金箕象病，参议洪秀晩入直进，参知具得鲁受田，右副承旨韩兴裕进，护军金启洛，副司直，李永老、尹尚圭、尹久东、李南圭以上并单付。

○传于柳畊曰，三日制，明日设行。

○朴宗正启曰，假注书鱼在濂，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鱼在濂改差代，以柳荣五为假注书。

○柳荣五陞付代，许臻为事变假注书。

○以弘文提学徐荣辅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柳畊曰，牌招。

○柳畊启曰，弘文提学徐荣辅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三日制设行事，命下矣。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柳畊启曰，弘文提学徐荣辅，疏批已下，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柳畊启曰，弘文提学徐荣辅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三日制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柳畊启曰，弘文提学徐荣辅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三日制命下之后，连违召命，不即承膺，事体所在，诚极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严饬牌招，违牌，勿为呼望。

○柳畊启曰，弘文提学徐荣辅，既已承牌，艺文提学曺允大，即为牌招，以为同参考试之地，何如？传曰，允。

○柳畊启曰，艺文提学曺允大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同参考试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柳畊启曰，即者修撰金启温，以其亲病，陈疏径出，原疏才已捧入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何如？传曰，允。

○柳畊启曰，应教、副应教未差，校理尹鲁东差祭，修撰金启温受由，副修撰徐能辅在外，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校理赵晋和，副校理李敬参、李鲁益，修撰李惟命，副修撰安廷善，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奭周曰，召对为之。

○朴宗正启曰，行大司宪吴载绍，执义赵台荣牌不进，掌令二员，持平一员未差，持平徐有素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李文会，司谏李东冕，献纳洪羲膺，正言洪冕燮，执义赵台荣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朴宗正曰，只推。

○以副修撰安廷善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畊曰，只推。

○柳畊，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阙直，事甚未安，副修撰安廷善，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副修撰安廷善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畊曰，只推。

○柳畊，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无他推移之员，不得已以上番，姑降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畊，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姑降入直，事甚未安，副修撰安廷善，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柳畊，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咸平幼学陈光玉所志，则以为族叔世彦，嫡妾俱无子，以其同姓十寸弟丽成第二子耕夏，欲为继后，一门诸族，合席完定，而两家父母俱为作故，拘于常规，不得循例呈状礼斜，而矣身既在门长之列，故玆以具由仰诉，依定式草记禀处事，呈状矣。凡系继宗立后者，两边与授，明有可据而不得登闻者，许令该曹，论理草记事，曾有筵禀定式，而门长陈光玉所诉既如此，依定式陈丽成第二子耕夏，立为陈世彦之后，何如？传曰，允。

○朴宗正，以兵曹言启曰，五卫将朴来祖、金学祖，俱以病难供职，呈状乞递，宿卫轮番之任，不可久旷，并改差，何如？传曰，允。

○朴宗正，以都摠府言启曰，本府西行阁一间许朽伤颓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正，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安橚，以御营中军，军兵等中日试放事，南小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正，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平安监司李勉兢状启，则枚举宁边等八邑镇所报以为，本道还谷不敷，以其当分之数，较诸应分之户，则实无继巡之路，宁边等八邑镇所请折米一万一百八十石，以饷谷留库中，特许加分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本道还弊，世所共知，而加分之请，无岁无之者，盖田于峡谷多而沿谷少，自有事势之不得不然也。比诸昨年近三万石加分，则所请颇约，不必靳持，依状请施行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弘文提学徐荣辅疏曰，伏以，臣迂愚疏暗，最居人下，无足比数于百执事之末，而遭逢两朝不世之隆遇，居然官连九卿，而世所称清官美职，殆无或遗，臣是何人？侥猥至此，每一循省，不寒而栗，迺于千万匪意，伏奉提学除旨，臣始以赧汗，继以忧叹，不料圣明之世，官人之失，当至此也。臣性本懦惰，不能有志于文学，少又穷蛰，未尝从事于科举，即无论作家藩篱，并与工令末艺，一切昧昧，重以六七年来，哀霣摧剥，神精遁失，家世旧闻，亦且销忘无存，空空然鱼鲁之不可辨，堂堂圣朝，岂容有似此文任也哉？服不衷者，身之灾也，器之盈者，水所覆也。倚伏无门，理有难逭，臣之从前颠沛，无非逾滥所召，弱植易撼，匹夫知罪，人怒鬼猜，何所不有，而惟我圣上，以臣世禄之遗裔，先朝之旧臣也。谅其朴拙，矜其愚钝，不忍视其被推挤而入罟阱，累费造化，曲垂陶甄，拯拔拂拭，以至于今日。臣身之得免虀粉，是谁之赐也？中夜累兴，涕泗交颐，自伤过福为咎，谋身无术，徒积河海之恩，曾蔑丝毫之补，惟有投闲处散，随分自在，仰藉雨露之泽，获遂邱壑之愿，为馀生不报之报，区区此心，天日临烛。况臣老母在堂，衰病日深，崦嵫屡顾，刀圭为事，平居掩门，趋朝亦罕，荣途进取，万念已冷，今玆之命，岂臣梦寐攸期，而亦殆臣命卒之秋也？自闻是命，五内失守，四体投地，叹昭代名器之玷，忧臣身负乘之寇，惴懔惶畏，如穷无归，惟物议之驳正是俟，侧听多日，未有闻焉。洊违庚牌，冞增兢蹙，玆不得不露章自列。伏乞圣明，怜之救之，将臣所带文任，亟赐刊改，仍命选部，勿复检拟，俾公器无至久亵，微分获以少安，仍治臣逋慢之诛，以肃法纲，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即为肃命。

○吏曹参议吴渊常疏曰，伏以，臣鲁姿蔑识，文质无当，本不足以备数于清朝任使之未，滥沐洪造，厕迹清华，前后践历，罔非逾溢涯分，未有涓埃之报，徒怀满盈之惧，每自循省，不翅若渊谷之临，迺者三铨除旨，忽下此际，是岂臣梦想之攸及也哉？闻命震駴，历屡日而愈不知置躬之所也。窃念国有六职，天官最重，权衡人物，甄叙庶僚，长官主之，而若乃参论于通塞之际，与闻于可否之间，则佐贰之任，亦且不轻，以是遴选之严，地望之峻，实非人人之所可滥竽也。噫，臣家世谨约，性又疏拙，守分自在，与人寡接，朝绅之间，常多名面各知，不辨谁某，至于铨注之法，便同聋瞽，随品序迁，循格排比，漫不知为何事，尚何可拟议于是职乎？《诗》曰彼其之子，不称其服，服之不称，犹为风人之所剌，况官之不称乎？不称之实，非但臣自知之甚明，亦同朝之所共知，非但同朝之所共知，臣尝簪笔横经，久侍帷幄，本末长短，宜莫逃于日月之照烛，今玆误恩，奚为而遽及于臣身也？臣闻之，臣道虽主于严恭，辞受之节，不可不裁义而行，臣若徒藉宠荣，晏然冒进，毕竟偾误国事，自速颠𬯀，则臣之贪恋之罪，固无足言，而其于辱圣简而玷名器何哉？左右思量，承膺无路，冒犯违傲，尤增死罪，玆敢披沥衷赤，仰渎崇听。伏乞圣慈，俯垂鉴谅，亟许汰免，以重公器，以安私分，不胜大愿，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正言赵璜镇疏曰，伏以，臣庸愚疏拙，百不犹人，而早窃科第，常怀兢惕，间叨记注，毕露丑拙，虽他冗散之职，实难堪承，况乎言责之任？何尝近似，而迺者薇垣新命，忽下于掩门沈痾之际，臣闻命荣感，继以惶愧，义重叨谢，力疾趋肃，而第臣于合启中，有区区情私之义难联参者。且曾未经署，有拘公格，以此以彼，不宜虚縻，历日靡措，陈章冒渎。伏乞圣明，特递臣职名，以重台职，以安私分焉。臣既不以言官自处，而事在目下，义急惩讨，不当终默，敢此略陈，惟圣明垂察焉。噫嘻，莽、操、懿、温之为莽、操、懿、温，皆出于凌胁君父之一串心肠，而亦非一朝一夕之故也明矣。若或以凌胁君父者，诩以忠爱，则诩之者与见诩者，相去为几何耶？达淳之当初筵奏，传法于焕之之辛酉筵达而凌胁极矣。达淳之所谓邪说，发轫于李书九之庚申疏句而肠肚连矣。彼书九，自是戾气所钟，甘作逆薮谋主，千妖万恶，都萃一身，凶国祸家，网打缙绅，即渠枭肠中自来设施，而其疏中邪说未熄四个字，隐映闪忽，疑乱阴秘，指意设辞，莫掩祸心，而达淳之传袭和应，前唱后喁，即书九首唱之耳。至若裕贼穷凶绝悖之疏，即载籍以来所未有极恶大憝，则苟有人心者，孰不骨颤胆掉？食肉寝皮，而久据铨地，每政辄拟，有若酬切，惟恐不及，究厥心肠，岂不痛恶？且夫斜封墨敕之肆然引喩，固莫逃于万剐千裂之律，而此犹属之抉摘文字，而邪说二字之嚆矢于达贼，伥鬼于达贼，脉络相关，头脑已判，而大势所压，莫敢谁何，尚今贷头，一不盘问，即是刑政之乖当也。噫，凶如达淳，逆如达淳，而乃有徐迈修忠爱二字之肆然褒奏，则其与焕之之谓裕贼以忠爱者，果如何也？假使迈修，无此之奏，观于诸台胪列，已难容贷，既以忠爱等语，唐突面奏，昭载筵说，而甚至有谋改筵本之千古大变怪，岂可归之于老耄而不施当施之律乎？日前诸台臣之据例请勘，即是公议之不可已，而不惟不赐允兪，至降重推之命，实不胜抑郁之至。徐滢修，本以枭獍之种，缔结、观、达之辈，和应翊春之谋，烂熳怂恿，无所不为，其妖腰乱领，岂可一日假贷于覆载之间乎？此尤神人之所共愤也。金观柱贯盈之罪恶，已悉于前后疏启，而最可痛者，其所筵奏，纯是凌胁之渠辈传法，而尚未施达贼已施之律，岂非失刑之大者乎？大抵近来台论中诸凶，千态万状，无物不有，而此莫非凌胁君父之一串心肠中出来，而其根窝深固，酝酿已久，大论虽发，常刑尚稽，此实举国臣民之所愤郁而隐忧者也。至若金基叙，本以两焕凶薮中卵育之物，缔结书九，如鬼如蜮，凶谋慝计，烂熳绸缪，举世谊传，指为妖贼，何可以虮虱之类，而置而不勘乎？臣谓亟施窜配之典，断不可已也。於戏，猗我先大王秉执之义理，建天地而揭日星，如金秤之加一分不得，减一分不得，环东土含生之伦，孰不钦仰赞叹，而仙驭上升，警咳永閟，曾未几何，凶徒之蚓结者豕突，蜮伺者鸱张，缔纠而纵恣，毁划而变乱，甚至有莫重莫严之义理，以肆其自来凌胁之伎俩，言念及此，宁不痛心？大小群凶之迄未诛除，此实群下惩讨不严之罪也。倘殿下务从宽贷，未即荡扫，则君纲何时而可振，世道何日而可靖乎？伏愿我殿下，廊挥乾断，毋挠毋迟，亟允台请，以光圣德，仰慰我先大王陟降之灵，宗国幸甚，臣民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诸所论列，讫可已矣。若欲允从，则尔之前，亦有言者矣。勿烦，尔其勿辞察职。

○副校理李鲁益疏曰，伏以，臣年才强仕，学未通方，侥幸一第，已切愧惧之心，浮沈散冗，实合疏拙之分，寻常梦想，不到于荣涂一步，千万不自意，玉署新命，出自特恩，继而有牌招入直之教，臣阖门兢惕，神魂飞越，不知圣明之世，何为而有此误恩也？圣朝近密之要，孰非清要，而启沃论思之责，瀛馆为最，启沃论思之责，何时不切，而此时尤然？今以如臣蒙陋，居然厕之群彦之列，不但臣心之自恧，物议之嗤点，当复如何，而其为贻累圣政，非细故也。伏况以中批而叨此职者，虽以前辈才学之见备，率多逡巡而不敢居，臣是何人，敢唐突冒膺而不少顾畏乎？且臣窃闻馆中之规，三司之为任虽殊，朝论之可否相参，至于宾对，则自大臣至台臣之𬣙谟得失，奏对是非，玉署之臣，殿其后而论之，其与庙堂，相可否，与台臣一也。臣父方在鼎席之首，臣之私义，岂不万万未安乎？藉使臣，望实足以当是任，惟此难进之义，参前倚衡，不待远引旁照之古例，庶几日月之明，有所俯烛而特许其递免也。臣以眇然新进，屡犯违傲之罪，方俟重勘，迺者圣度乞容，曲垂涵贷，罚止问备，天牌三降，臣诚惶陨踧踖，罔知攸措。玆不得不猥将短拙之辞，仰渎崇严之听，揆以微分，合被何典？伏乞圣明，亟赐处分，以幸公私，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既非公格，又异两司大臣匡辅，尔则启沃，岂不美乎？尔其勿辞察职。

○修撰金启温疏曰，伏以，臣于持被之中，得接家信，臣母宿病，挟感弥留，已至有日。近因日候之蒸湿，且多将护之失宜，自夜添剧，诸症益甚，寒热交作，嗽喘迭发，食饮俱废，转侧须人，促臣归视，伻报踵至，臣方寸忧煎，不知所以按住，不得不冒犯渎扰，径出禁阍，擅离之罪，无以自逭。伏乞圣慈，俯赐矜谅，递臣之职，勘臣之辜，以便救护，以肃朝纲，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

○修撰李惟命疏曰，伏以，臣之老母，病淹床笫，宁日恒少，自数日来，偶失将摄，猝添轮行之毒感，寒热交作，气息凛缀，食饮全却，转侧须人，臣方左右扶将，昼宵煎灼，迺者馆直俱空，召牌严临，臣固当竭蹶趋膺之不暇，而目下情理，如右所陈，而实无晷刻离舍之望，玆敢来诣朝房，忙构短章，疾声号吁于孝理之下。伏乞天地父母，谅臣焦迫之私，递臣所带之职，俾得安意救护，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

○教公忠监司赵德润书。王若曰，群生之休戚攸关，每勤汉玺书勉励，一方之委寄斯重，爰侈虞岳牧分釐，曰汝往钦，与我共理。念湖臬接近三辅，而关防最为重藩，至今为士大夫之乡，地称冀北，在古若连帅之职，秩视岭南，第其众瘼之滋兴，实为诸道之最甚，簿书塡委，盖幅员馀五十州，徭役剧烦，嗟积弊难一二计，屹为屏翰之地，自是古百济封彊，畀以巡察之任，必待素重臣声望惟卿，才具通敏，器度雅醇，操履有素于荣涂，每存及门之戒，风猷不坠于世阀，夙著克家之誉，循资序于玉署银台，几多何太晩之叹？试盘错于东郡西府，盖示将大用之衷。玆授卿以公忠道观察使、兼兵马水军节度使、巡察使、公州牧使，卿其母替令猷，祗服宠命。惟宽猛缓急之政，务各适宜，亦抚摩振刷之方，在所加勉，镇安长策，须思签丁之绎骚，绸缪远图，宁忽先甲之制置，自馀裁禀，厥有常规。於戏，掌钥北门，谁是冠平仲之声绩，揽辔南郡，宜勉范孟博之澄清，耀一路之福星，得君重耳。计二期之准朔，行且召之，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徐能辅制进。

○教统制使李溏书。王若曰，北宸听鼙，畴膺当一面之责，南维授钺，庸畀统三道之权，惟简予心，允谐佥议。眷彼洋南巨镇，即我海东雄藩，兼两使而节制是专，管辖几数千里，较诸路而关防最壮，创设馀三百年，绣旗螭章，尚传圣天子恩赐，铁炮龟舰，每忆李忠武英风，迩来弊瘼之日滋，盖缘升平之岁久，山沿之饷储枵积，几叹筹划之失宜，岭湖之松禁绎骚，未见弛张之得便，工作不辍，竹田之箨笋渐稀，侵渔多端，鳆户之杼轴益罄，顾军民凋瘵之至此，而保障委寄之属谁。惟卿，系出璿源，世笃忠荩，班定远之早年投笔，荷先朝简拔之恩，却大夫之平日敦诗，著儒将雅饬之操，畀三阃而只取践历，为置银台之迩班，亚两营而蔚有声誉，久储玉帐之宿望。玆授卿以三道统制使兼庆尚右道水军节度使，卿其祗服宠命，克殚壮猷。益州摠龙骧之师，岂止控御之责？晋阳减茧丝之税，须勉抚摩之方，他馀禀裁，厥有典宪。於戏，闲山之壁垒尚在，忍忘龙蛇之馀羞，海门之波涛不惊，庶藉熊虎之奇略，故玆教示，想宜知悉。知制教李惟命制进。

○丙寅五月初二日辰时，上御诚正阁。下直道臣、阃帅入侍时，同副承旨洪奭周，假注书闵英世，记注官郑宗显，记事官郑观绥，公忠监司赵德润，统制使李溏，以次进伏讫。上曰，道臣、阃帅直为进前也。德润、溏进伏，上曰，各奏职姓名，可也。德润、溏，以次奏职姓名讫，上曰，公忠监司，下去善为之。统制使，关辖三道，职任尤别，下去尽心为之也。上曰，公忠监司，何日发行耶？德润曰，臣则再明发行矣。上曰，率眷下去耶？德润曰，臣有偏母年老，日方炎热，欲待秋凉率往矣。上曰，统制使，何日发去耶？溏曰，臣则明日发去矣。上命宣谕，奭周宣谕讫，上曰，道臣、阃帅，还就座仍退，可也。德润、溏，先退出。上曰，实录曝晒，更以何日推泽乎？观绥曰，今月十三日，择入点下矣。上曰，何其稍远也？观绥曰，以雨水频仍，欲待干净，故以此择入矣。上曰，太白山实录奉安后，曝晒形止，向于别单见之，而其果无頉乎？观绥曰，昨年杨州牧使臣金蓍根，以别兼春秋，下往曝晒，其间不过一年，故别无頉处矣。上曰，实录奉安下去时，军人着何样服色耶？观绥曰，城内则以人夫奉舁，故军人服色，着红头巾红衣矣。上曰，旗帜军兵及炮手杀手，皆能整齐耶？观绥曰，自杨州境，至于广州，则扈卫举行，颇整齐矣。至公忠道界，则不能成样矣。上曰，向者公忠兵使，以射队调发事罢职，而中间委折，何如？观绥曰，该兵使，误看节目，射队，依例调发，故即为罢送矣。上曰，本道则射队趁期来待乎？观绥曰，公忠、庆尚两道，递代于鸟岭上而本道射队，不为待令矣。上曰，待令于他处乎？观绥曰，自鸟岭至于史阁，仍为失待矣。上曰，炮杀手，依例扈卫，而炮手几人，杀手几人乎？观绥曰，炮杀手，各该邑见路文，炮手十名，杀手十名，依例出待，而所着服色，扈卫等节，亦不成样矣。上曰，本道射队，何为失待云耶？观绥曰，臣在史阁时，晋州兵使遣偏裨来告云，射队之失待，果非本营举行之稽缓，标信祗受，在于初八日戌时，因即调发而未能及期云矣。上曰，标信，何为迟滞云耶？观绥曰，闻晋营幕禆言则宣传官，中道得病，如是迟滞云矣。上曰，然则政院，何不请罪乎？奭周曰，既已失待则该兵使所当即地状闻，以待处分，而既无文迹，则不可以传闻，遽然请罪，且同春秋或登筵，则请罪未为不可，有所酬酢矣。今闻史官言，兵使、宣传官，不可无罪矣。仍奏曰，实录陪进，事体至重，而今番奉安之行，岭南左右兵营射队军，初不调发，以致扈卫之全阙，其所举行，万万惊悚。当该标信宣传官迟滞之罪，不可不别般惩励，而虽以该兵使言之，既未及于出待之时，则所当具由启闻，恭俟勘罪，而因仍掩置，亦甚骇然。所当重勘，而本院请推之外，无他可施之罚，何以为之乎？上曰，宣传官，拿问处之，兵使，越俸二等，可也。〈出举条〉上曰，此传教，注书出传于当直都事，可也。英世承命出，上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丙寅五月初二日申时，上御诚正阁。召对入侍时，参赞官兼检校直阁洪奭周，持《国朝宝鉴》第三卷，侍读官李鲁益，持《国朝宝鉴》第三卷，假注书闵英世，持《国朝宝鉴》第三卷，记注官郑宗显，持《国朝宝鉴》第三卷，记事官郑观绥，持《国朝宝鉴》第三卷，以次进伏讫。上曰，玉堂年今几何？鲁益曰，今年四十矣。上曰，疏批已谕，而玉堂与台臣有异，何其违召之屡也？鲁益曰，古人已行之例，或有所傍照者而然矣。上曰，有下教于领相者，玉堂亦闻之乎？鲁益曰，闻之矣。上曰，昨年登科乎？鲁益曰，然矣。上曰，何科乎？鲁益曰，庆科增广矣。上命开卷读之。鲁益读自二十七年，止钦恤之意。上曰，参赞官读之。奭周读自上谓郑麟趾，止朝祭宴享之乐辞。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庆尚道，止租庸调法。上曰，上番读之。宗显读自略定制度，止自然之文。上曰，下番读之。观绥读自所以古人，止感其孝诚。上曰，文义陈之。仍教曰，玉堂初登讲筵，多陈文义，可也。鲁益曰，刑狱之得情难而失中易，上世尚然，况于后世乎？倘于狱案乙览之际，求疑于无疑之处，傅生于必死之地，则此庶几虽不中不远也。至于滞狱之弊，尤不可胜言，臣自释褐之前，伏闻先大王，恒留圣心于诸道审理，岁以为常。此诚今日继述之一端，岂非深加体念处乎？上曰，所陈好矣，更陈之。鲁益未及对，上曰，我朝盛时，莫如世宗朝，而今日自止虽小，其中亦多文义，详陈之。奏对之际，无间断而接续为之，可也。鲁益曰，祥瑞，非别般底物也。朝廷寅协，百姓乂安，是为上瑞，苟如是则虽无瑞应，无损于至治之象，不如是则虽有奇祥异瑞，顾何益哉？圣祖此教，实为万世贻燕之谟矣。上曰，古者献民数，王拜而受之，此见于《论语》注矣。我国岁末，亦有献民数之法，我国籍法，未知其与周何如，而户口之脱漏，难保其必无矣。鲁益曰，三代以后，良法美制，莫过于租庸调，而租庸调之本，在于正经界严籍法察民数，而我国籍法，自古疏漏，今以疏漏之籍，欲行庸调之法，恐亦行不得之事，而徒致骚扰，此则古今之异宜处矣。上曰，玉堂，荫仕时，曾经部官乎？鲁益曰，未经矣。上曰，民籍，有国之大政，而民生之疾苦系焉。何以则无遗漏之弊耶？鲁益曰，臣才识疏暗，曾无所讲究者矣。上曰，参赞官亦陈文义也。奭周曰，玉堂所陈恤刑之说，尽好矣。大抵刑狱者，民命之所系，有国之所重，而情法之间，审克最难，自非皋陶之淑问，难保其百无一失，而一番成狱之后，有司之臣，拘于文法，虽有灼然可疑者，亦不敢以宽宥之意。及于奏谳，虽以近日诸道同推之案，刑曹日次公事见之，无论其有疑无疑，一例结之以加刑得情而已。如是之际，安得无冤结之不伸乎？上曰，刑狱，得情难而失中易，大抵刑狱之官，拘于文法，虽知其冤而不敢为屈法原恕之论，何以则于文案之中，能察其冤状耶？奭周曰，近来有司之拘文，已成套习，若于初头未成狱之前，间或有出意见论理之事，而至于成狱录启之后，则谨守前案，不敢一毫逾越，又或傅会于曰杀曰宥之言，以为有司之臣，但当执法，宽恤之恩，宜出自上，故尤不敢容喙于原恕之论矣。上曰，皋陶，贤臣也，而有曰皋陶曰可杀，而帝曰不可杀，何也？奭周曰，此言出于后世，未知其为十分的当之论，而其意则不过谓有司主法，人君主恩而已。后世则又胶守太过，有司之臣，唯偏于严峻一边矣。上曰，以皋陶之贤，为有司则主于曰杀，而张释之之为廷尉，乃欲宽恕于惊跸盗器之罪者，何也？奭周曰，皋陶之曰杀，亦谓其法之当杀者耳。若惊跸之罪，法不过罚金，而文帝欲杀之，盗器之罪，法不过弃市，而文帝欲族之，人君之罚人，或过于法，则有司亦岂可不据法而争之乎？上曰，眚灾肆赦，罪疑惟轻，亦皆皋陶之言耶？以此言见之，则皋陶，亦未尝不依于宽厚矣。奭周曰，眚灾肆赦，见于《舜典》，罪疑惟轻，皋陶赞舜之言也。皋陶虽曰守法，亦岂若后世之一切拘文，不敢为平恕之论者乎？上曰，以今观之，执法之官，拘于文法，每称铁案，只请更加严刑，所谓铁案者，果指何等狱情耶？奭周曰，狱案既成，一登录启，则辄谓之铁案而移动不得矣。臣尝待罪簪笔，仰睹先朝，每于炎暑之节，必行审理之政，每岁以为课，悉取京外文案，反复详究，或至竟日达夜，登筵之臣，莫不挥汗，而仰瞻玉色，少无倦容，亲自剖判，犹恐或漏，虽其已承款已结案，不容移易之案，无不起疑于无疑，求生于必死，一经御览，则桁杨囹圄之间，积年抱郁之类，鲜有不脱覆盆而见天日，盛德至仁，於戏不忘，实与天地而同其大矣。顾今京外按狱之官，岂能无听断之不明，而审理疏决之废阁不行，亦已久矣。一有情或可原，冤或未白者，则必将经年阅岁，老死圜土而后已。念之及此，宁不为恻然之甚乎？或当水旱灾异，或因遇庆推恩，必行疏决，自是良法美规，而虽无事之时，亦必将积久文案，间间审理，恐系仁政之所不容已者，至于各道狱案则每当道臣新差之后，必令一番重新理会，具其意见陈启者，亦有先朝已行之成宪，此等处，深留圣念，遵而行之，是诚善继善述之一端也。上曰，玉堂亦以久系犴狱，召伤和气，敷陈文义，不但杀狱而已。亦必有因听断不明而滞囚之类，外道各邑，尤必多有是弊矣。奭周曰，古例则每年冬月，必行启覆，三覆之后，情法无疑者，即伏常刑，如有可原者，划即决放，今则启覆之不行，殆近三十年矣。有罪已决案者，苟延喘息，竟至径毙于狱中，此亦可谓失刑，而至于情节有疑，一分可原之类，竟亦同归于囹圄之魂，甚有害于天地好生之仁矣。杀狱之外，亦有杂犯一律之当入于启覆者矣。上曰，诸臣所陈，指重囚也，而不关纲常，不犯杀狱，而久系犴狴，不即决末者，亦必多矣。奭周曰，臣既无所闻，不敢臆对，而亦安保其无此弊乎？月令五月，有挺重囚决轻系之语，挺者，宽纵之意，重囚则不可遽放，少宽之而已。轻罪则即决而放之，无至于饮暑服热而以生疾病也。近来亦有隆寒盛暑，轻囚放释之时，然此不过京狱之系囚耳。至于外邑，若非别样申饬，时加考察，则难期实惠之遍及矣。上曰，惟我世宗朝圣德治功，可谓三代以后初有，而犹以果断事机，不及古人为言，此固圣心之谦抑，而后辟之果断，必多不及于古人，则尤岂可不惕然加警乎？奭周曰，圣教诚然矣。大抵圣贤，德愈盛而心益卑，故常自见其不足，非心实自圣而外为谦挹之言也，惟其如是也。故勉勉不已，圣而益圣。凡人则既不如古人，而又有傲然自足之心，此其所以不能长进也。不独果断一事为然矣。上曰，后世之人，果断固不及古人，而当于其不及处，勉勉加功，以求企及于古人，若以不及古人，为当然底事，而不复加勉，则岂所谓舜何人予何人之意哉？大抵欲其果断之及于古人，则当何以用力耶？奭周曰，圣教诚至当矣。天姿既不及古人，则欲比古人，当用百倍之功，而至于临事果断，不可勉强而致，惟在于未遇事之前，预加穷格之工，使事物之理，晓然于吾心，则事至于前，不患其不能断矣。上曰，穷理修身，斯学之大，穷格之功，固大矣。何以则为穷格之方耶？奭周曰，穷格之方，不一其端，或尚论古人而辨其是非，或即事即物而究其本末，无非穷格地头，而若其切要工夫，莫如读书，人夫读书，又异章句记闻之儒，不必以该洽异闻，缀缉辞藻为工，圣祖下教，亦曰几政之暇，难于博观矣。惟当以圣人经传，前代史册，日置座右，沈潜讲究，盖天下之理，皆具于经传，天下之事变，皆具于史册，苟能于是而精之，则不患其不能果断于事机也。上曰，古语云人君千年而遇一相，人臣千年而遇一君，此言在于何处乎？奭周曰，此语出处，臣不能记得矣。上曰，君臣相遇，自古为难，如光武之于邓禹者，亦不多见矣。有臣而无君者固多有之，而世或称有君无臣，此言何如也？奭周曰，有君无臣之叹，古人亦或有之，而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天下之大，宁有不得一人之理耶？人君苟能至诚以求之，则感应之理，亦必难诬，其所谓无臣者，亦其求之不至，好之不笃耳。上曰，此时甘露降白鹊见，前此亦有祥瑞，而世宗朝，谦挹不受矣。夫或有灾化为祥，亦有祥反为灾，如上番所陈，朝著清平，百姓安谧，是为上瑞云者，其言果好矣。奭周曰，和气致祥，自然之理也。英陵盛际，可谓至治，则甘露白鹊之祥，固其宜也，而臣下之进贺，亦非如后世谄佞欺诬之习，而我圣祖犹且抑而不受，诚万世之法也。上曰，大舜之世，有景星卿云之瑞，而百工相和而歌，舜亦受之以为瑞乎？奭周曰，只言百工之相和，而未闻其进贺于舜矣。上曰，此段，因论卒践更平价及租庸调之法，而以征敛无艺，用度无节为戒，大抵用度之有节，最为不易，加敛预征之弊，古犹如此，而况今日乎？何以则无滥用之弊耶？鲁益曰，圣明之世，岂有征敛无节之事，而以民间言之，则滥用之弊，实由于奢侈矣。上曰，非但谓奢侈也，凡系不急之费，无用之作。初非必有意于奢侈，而自归于用度之无节者亦多，何以则可无此弊耶？鲁益曰，若是经费之不得不费者，则不可谓之无节也。苟或滥用而无节，则此非奢侈而何哉？不急无益之费，臣何敢拟议于圣世，而以小民言之，非谓锦绣珠玉，人人皆为之饰，贫者效富者，贱者仿贵者，此所以奢弊之极矣。上曰，古语云宫中好高髻，四方高一尺，宫中好长袖，四方全疋帛，又云上有好之者，下必有甚焉者，奢侈之风，多由导率之不善矣。今则果能无上行下效之弊耶？鲁益曰，此则非所敢知也，而殿下若于深宫之中，大布大帛，以昭俭德，则风俗自然观感矣。非谓今日行之而明日有效也，月计不足而岁计有馀矣。上曰月计不足，岁计有馀者，何谓也？鲁益曰，以月计之则其效虽不可知，而以岁计之则其效自可著见矣。上曰，参赞官陈之。奭周曰，今之侈风，以古所谓蜡爨锦障琼宫珠彝之属比之，则不啻不及而已。然而古之为此者，不过若干豪贵之家而已。今也则闾巷细民胥吏仆隶之属，衣必欲华靡轻细，食必欲精凿腻滑，寻常器用，亦必以新巧奇异为尚，人人如此，家家如此，合而计之则其为财用之糜费，民生之蠧贼，反有甚于古之蜡爨锦障矣。且不但侈风之可恶而已，尊卑贵贱，固有文章，而匹庶吏隶，皆欲为卿相之所不能为者，其在杜僭逾明等威之道，亦安可不大加饬励乎？上曰，用度无节之弊，固不敢曰无之，而反求诸己，未尝不以侈靡为戒，而侈风之日滋如此，抑或不知之中，反有甚焉者乎？奭周曰，臣亦待罪近密，积有年所，仰睹圣德，不为不久而未尝见有一事之或过于侈靡者，今玆侈风之日盛，无或世道之益下，积习之难医，而非出于上行而下效耶？虽然在殿下反躬勉励之道，则不可但诿之于世道积习，而必须益勉其所未至，唯恐不知之中，或有毫分之近似于侈靡者，至于宫掖之间，尤易为闾巷之所慕效，每加省察，务尚朴素，实是区区之望也。上曰，《治平要览》，卷帙浩多，其书方在禁中，而予尚未尽览矣。大抵其为书何如也？奭周曰，此书罕有印本，臣尝暂见于弘文馆，而旋有内入之命，未及详览矣。国初文学之士，识解必胜于今人，而其书又备载善恶之可以劝惩者，似多可观矣。上曰，二十八字谚文，何为而作，而其有益于人者，又何如也？奭周曰，中国之人则文字言语，合而为一，故无待于谚文，而我国则既有方言，文字不得以形容之，此所以有谚文，而字数不多，条例分明，晓得一端，则可以推类而尽通其馀，虽钝根之人，亦无难于晓解，圣朝制作之度越千古者，此亦其一端矣。上曰，风声鹤唳鸡鸣狗吠，皆可得以书者，何谓也？奭周曰，此其形容之最难者，而谚文则犹得以书之，极言其无所不通也。上曰，鸡鸣狗吠，不可以文字书之乎？奭周曰，拘吠谓之狺狺，鸡鸣谓之咿喔，此但形容其大意之近似者而已，固不能如谚文之宜写出本来声响也。上曰，此既曰无所用而不备，无所往而不达，又曰，若其渊源精义之妙，非臣等之所能发挥，何者为渊源精义乎？奭周曰，万事万物，莫不本原于一理，法象之著可见，而一理之妙难形，此序亦有曰三极之义，二气之妙，莫不该括。三极者，天地人三才各具一太极也。二气者，阴阳也。谚文反切，愚夫愚妇之所易晓，而究其制作之原，则经之以清浊，以象阴阳，纬之以五声，以象五行，至其自然之妙，又有言语之所不能道得者矣。上曰，谚文，亦可以谐律吕乎？奭周曰，臣全昧律吕，未敢臆对，而谚文之声音，无所不可谐，律吕亦不外乎声音，恐无不可谐之理矣。上曰，谢安，得于不畏，对客围碁，举止自若，虽可见其镇俗之意，而当符坚大举入冠之时，对碁游野，不几于疏虞乎？鲁益曰，此是雅量也。改自安闲示不畏劫，以镇人心也。上曰，参赞官陈之。奭周曰，当是之时，人心震惧，故谢安之为此，欲以镇人心也。然谢安之平日施措，既有足恃，而又荐谢玄、刘牢之之徒，以为将帅，故竟成破敌之功，若内无方略之实，而外为镇静之容，则不几与孙皓同归乎？上曰，参赞官，顷于《纲目》文义，以临事而惧，又有不当惧之时仰奏矣。此指何人而言乎？奭周曰，此是臣之因刘、胡事而敷陈者矣。大抵戒惧之心，当在于先事之时，至于做事之时，则又当勇往直前，不可恇劫退缩，古人所谓胆欲大而心欲小者，正道得恰好矣。上曰，谢安，措置得宜，故恃而无惧，孙皓，轻蔑敌国而不以为意，其胜败得失则显殊，而自外面观之，均是不惧，何以辨其为得失欤？奭周曰，孙皓则不但临事轻蔑而已，平日所行，莫非自取危亡，不可与谢安较论矣。上曰，谢安，固不可与孙皓并议，而皓则初无备豫之事乎？奭周曰，孙皓则惟事荒淫矣。上曰，强群臣饮酒者是皓，而此是孙权之孙乎？奭周曰，然矣。上命掩卷，问玉堂曰，下番，何为不备乎？鲁益曰，下番则皆有故，上番当推移，而姑未知谁某之当入矣。奭周曰，似当自本院请牌，以为姑降之地矣。上曰，弘文提学承牌后，当设三日制，而对读官，不可不备员，望筒，直为书入，而不必请牌，自弘文馆，催促以入，可也。又教曰，召对座目单子，何不以兼阁臣书入，只书参赞官乎？奭周曰，臣之蒙然不察，极为惶悚，而正书朝报及须布之小报，以承旨兼阁臣书出乎？上曰，依此为之，而此后座目单子，亦并书之也。又教曰，俄者举条批答中，庆尚左右兵使越俸，以几等书之乎？奭周曰，初以三等认之，细考字划，则似是二字，当以二等颁布乎？上曰，依此为之。仍命退，玉堂先出，承史以次退出。

5月3日

行都承旨金履永〈药院进〉。左承旨朴宗正〈坐直〉。右承旨柳畊〈式暇〉。左副承旨闵命爀〈式暇〉。右副承旨韩兴裕〈坐直〉。同副承旨洪奭周〈内阁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闵英世〈仕〉柳荣五〈仕直〉。事变假注书许瑧〈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初二日自人定，至初三日开东，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七分。

○朴宗正启曰，行大司宪吴载绍呈辞，执义赵台荣，持平金鲁敬未肃拜，掌令李基崇、韩翼镇在外，持平徐有素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韩兴裕曰，右副承旨，持此御题，与弘文提学，偕往泮宫，试取以来。

○洪奭周启曰，艺文提学曺允大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同参考试，自是法典，而连事违牌，不即承膺，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奭周曰，召对为之。

○韩兴裕启曰，臣与弘文提学徐荣辅，偕往泮宫，三日制儒生试取，则收劵为八十一张矣。捧入之意，敢启。传曰，入侍。

○传于洪奭周曰，同副承旨入侍。

○传于朴宗正曰，坐直承旨入侍。

○洪奭周启曰，副修撰安廷善三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副修撰安廷善三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洪奭周曰，分拣牌招。

○以副修撰安廷善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奭周曰，只推。

○洪奭周，以礼曹言启曰，即接翼陵参奉所报，则今初五日端午节享，陵官当为备员将事，而新除授令尹宪圭，时在公忠道鲁城地，无以及时上来云矣。本陵令尹宪圭改差，其代，令该曹以在京无故人，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吏曹口传政事，以蔡一揆为翼陵令。

○洪奭周，以成均馆行大司成意启曰，本馆入直，久任郞厅外，凡郞无敢入直，若有代员替直之事，则依下都监郞官例，草记代直事，曾有定式矣。司成高宅谦在外未肃拜，直讲李愚在，明陵端午祭典祀官兼大祝进去，典籍韩永建，惠陵端午祭典祀官兼大祝进去，时无入直之员，以他郞官，姑为代直，何如？传曰，允。

○义禁府启目，通津前府使李檍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宣传官，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景慕宫夏享大祭堂上执礼李基庆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侍从，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何如？判付启，岂有如许供体，以享官不出斋之罪，囚之，则以因所遭不敢出斋之由为供，尚或可矣。既非因台言被囚，则许多说，专为分疏之计，有若与台臣对辩者，万万屑越，大关国体，施以定配之典，捧供之卿等，并从重推考为良如教。

○丙寅五月初三日辰时，上御诚正阁。召对入侍时，参赞官兼检校直阁洪奭周，持《国朝宝鉴》第三卷，侍读官赵晋和，持《国朝宝鉴》第三卷，侍读官李鲁益，持《国朝宝鉴》第三卷，假注书柳荣五，持《国朝宝鉴》第三卷，记事官卢�，持《国朝宝鉴》第三卷，记事官郑观绥，持《国朝宝鉴》第三卷，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之。晋和读自司宪府上疏，止冒陈天聪。上曰，下番读之。鲁益读自一曰靡不有初，止当何如也。上曰，参赞官读之。奭周读自且武王初定天下，止莫急于此。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以此而穷理，止以示之也。上曰，上番读之。�读自三曰为国，止长远之计。上曰，下番读之，观绥读自四曰人主之德，止上嘉纳之。上曰，文义陈之。晋和曰，此司宪府上疏也。诸条陈勉，语皆切实，莫非人君致治之本，而其中为国之道，言路最急云者，尤为要切。夫国家之有言路，如人之有血脉，血脉不通，则人必病，言路不开，则国必危，此必然之理也。故自古圣帝明王，莫不以言路为先，虽以舜文之治，犹且汲汲于昌言谠论，咨于岳牧，询于刍荛，欲使下情上达，上泽下流，犹恐不及。以此观之，言路之关系于人国，顾不重欤？然而谏诤之言，虽或于于而来，忠直之论，亦或日日而至，为人上者，不得虚襟而纳之，开颜而受之，导之使言，则𫍙𫍙之色，将有拒人之叹，孰肯欲轻犯雷霆之威，冒陈謇谔之言乎？圣祖之世，群贤汇征，言路开张，而执法之地，犹且以言路为言，则我圣祖乐闻嘉纳之德，有可以仰想者矣。伏愿体念焉。上曰，下番陈之。鲁益曰，敬怠义欲，即圣狂之所由分，而其几只在毫忽之间，从古圣贤战兢临履之工，皆从此做，况帝王所处之地，异于匹庶，前后左右，朝夕应接之际，凡所以攻其心者多矣。是故朱子告其君，曰虽在幽独，得肆芬华波动之中，其所以精之一之克之复之，如对神明，如临渊谷，未尝敢有须臾之怠者，即此丹书之意也。若于此训，深留圣意，大本既立则动静云为，自当中于规矩矣。岂不休哉？上曰，参赞官陈之。奭周曰，今日所进讲司宪府两疏，句句字字，无非格言，而如代言亲启，台谏进言之类。又皆我朝故事，尤为亲切于今日之实用，无待乎臣等之更为敷演矣。宋臣苏轼，告其君曰，人臣之纳忠，譬如医者之用药，药虽进于医手，方多传于古人，仍请取陆贽奏议，置之座隅，反复熟读，如与贽言，今臣区区之衷。亦唯愿取此两疏，常目不忘，仰述我圣祖命书一通之故事，则其为开发于圣听，岂可与臣等肤浅拙陋之辞，同日而较功哉？第伏念殿下，若以一场空言，视此书，则其言虽切实，不过为纸上之陈迹而已。必须逐句逐节，体验于今日实事，如观第一条，则反而求诸方寸之中，默察其敬怠义欲之孰为胜负？观第二条，则又必反求，默察于十一好尚之中，痛绝其萌芽之滋长，而严斥其导谀之竞进。至于第三条中，堂下远于千里，君门远于万里。第四条中，宽裕温柔，施之近习，刚毅果断，施之外庭数句语，尤是后世之所当深戒者，更愿于此等处，加意澄省焉。上曰，此云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始之不谨，终其可望。然若或有不能善始而能善其终者，则似胜于有初而无终矣。参赞官陈之。奭周曰，凡人之言，各有所指，此是文宗大王御极之初，故拳拳于谨始之意，盖有为而发也。若泛言之则岂可以其始之不勤，而遂怠其终乎？失之东隅，收之桑楡者，实有胜于始勤而终怠者，但凡事谨之于始，则易为力，若始不能谨，欲图其终，则扞格之难，殆有百倍之劳矣。上曰，敬胜怠者吉，怠胜敬者灭，而怠胜敬者常易，敬胜怠者常难，何以则可以敬胜怠而怠不胜敬耶？晋和曰，敬怠之分，专在于本源之地，而主一之工，如或未尽，则荒怠之意，反有抵间之叹，此胜彼胜，岂非吾心操舍之间乎？奭周曰，知如是为病，不如是为药，既知敬胜之吉而怠胜之灭，则唯当勉勉于一敬字而已。更有何别般方法耶？人之为学，患不真知耳。苟能真知，不患不行，今人知入水之必溺，蹈火之必焚，则虽愚夫愚妇，未尝有犯之者，若使人皆知怠胜之为害，如水火之焚溺，则何患其不能敬也？上曰，水火之害则人皆易知，敬怠之分则每患难知，此何为而然也？鲁益曰，敬之所以不能胜怠，即私欲为之蔽也。以水火之的然难犯，私欲所驱，愚民往往有躬犯而至于死者，若怠敬之几，至微至危，尤不似水大之易知而不可犯也。奭周曰，水火之害，在于目前，敬怠之分，验于久远，恒人之情，唯知目前之利害而已。至于般乐怠敖之害，未尝不凶国祸家而不知畏焉。又或有千百之一二，侥幸不至于覆亡者，则辄恃此以为口实，先儒有论夏禹峻宇雕墙，未或不亡之戒及无逸寿短之辨，以汉武、唐玄之纵欲而享年，譬诸食乌喙者之偶不中毒，食乌喙而偶不中毒者，千百之一二，而果可以此为常乎？上曰，此又言始之以正，终或流于邪，始之苟不以正，则终将若何？此亦因圣祖嗣服之初，故有是戒耶？奭周曰，诚如圣教矣。鲁益曰，人主之责，惟在辨邪正，既知其为邪为正，则邪之必退，正之必进，此人情之所同然，而或有不能然者，只坐一私字之未祛，此《中庸》所以先之以聪明睿智，继之以发刚强毅也。明则邪正莫逃其形，刚则进退皆有其断，邪正进退，一以公正，则于治国乎，何有哉？区区所望于圣朝者，无过于此矣。上曰，唐太宗，闻宇文士及之言，怒之严而解之遽，夫以太宗之贤，既知其佞，而至于将顺之言，遽解其怒，不能加察，何以则能察此等之情状，而严加斥绝乎？鲁益曰，初不知谄媚之为非，则是不明，既知其非，而不能斥而远之，则是刚果不足之致，唐太宗之不能远宇文士及，职由于私欲所蔽也。伏愿于此等处，深留圣念，以为远佞人之鉴焉。上曰，上泽下流，下情上达，此所谓天地交泰之时也。然自古以来，泰之时常少，而否之时常多，人君孰不知虚受嘉纳之为美，而历数方册，虽中主以上鲜有不以为难者，何以则能克尽虚受嘉纳之道欤？奭周曰，伏承圣教，实今日社稷生灵之福也。凡事非言之难，行之为难，言之若易者，必不能践其实者也。必也真个体验然后，方知其难，而既知其难，则又必能勉焉孳孳，益进其所未进，圣教之及此，臣不胜钦颂万万矣。臣常谓虚受嘉纳，不但施于忠言谠论而已。虽其狂率愚妄，不能中理者，苟有一长之可取，无不曲恕而并容然后，始可谓能尽虚受嘉纳之道，伏愿省察焉。上曰，堂下远于千里，君门远于万里，何以则可免此弊也？奭周曰，此弊不必远引，只以目今言之，遐陬僻乡，蔀屋小民，固无论已，荫仕武职，冗班散僚，又无论已，虽出入三司之列，身跻崇显之班者，自上岂能尽知其面目而尽接其言议乎？又况能有怀而毕陈，有结而必伸乎？推此言之则八域之大，兆民之众，壅阏而不通者，何可胜数？虽然人君，固难人人而接之，家家而询之也。所以广开不讳之门，优容狂谠之论，使幽隐之疾苦，亦得自陈于黈纩之下也。上曰，历代人主，莫不欲治安，而不能使言路之通，或知言路之当通，而不能使臣下敢言者，亦可一一而指的欤？奭周曰，不能使言路之通者，滔滔皆是，又或有下诏求助，欲开言路，而竟不能致敢言者，此亦指不胜屈矣。此皆好之之不笃，求之之不诚耳。进言之人，不识忌讳，不必言言皆当，而末俗浇薄，唯务捃摭其短，或以一言之谬而废其众善，或以一句之失而掩其大体，若能革祛此弊，则言路可以渐开矣。上曰，爵位，国家之公器而以历代人主观之，公天下之好恶，与天下共之，公一国之好恶，与一国共之者常少，此其故何也？晋和曰，爵位，天下之公器，是岂人主可得以私之者哉？苟或使罔功而滥受，非才而冒据，则不可谓好恶与天下共之，而历代人君，多有以私掩公，爵位不得一出于正，此岂非审慎处乎？上曰，人称官置，官称人置，此二者，孰为胜耶？晋和曰，人称官置者，为官择人之公也，官称人置者，为人择官之私也。是非得失，不待多辨矣。奭周曰，爵位，国家之公器也。虽人主，亦不得以私焉，又岂一偏一方之所敢以独擅也？由今之道而视今之爵位，则恐未可谓之公器矣。上自公卿，下逮百执事，荣显华腴之任，举归于京华阀阅之家，享其有者，殆若世传之物，而幽隐疏逖之人才，未尝闻有一二厕其间者，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八路之广，固难尽诬。臣窃恐公一国之好恶，与一国共之者，殆不如是之狭也。上曰，此弊之源，从何而起耶？奭周曰，此都是一私字为之病根也。三代盛时，亦有世禄之制，而世禄之家，未必世官，今也则殆无异于世官，盖奕世公卿之家，自上己未免颜面之偏熟而情意之易亲，至于立朝之人，又各汲引其朋类，遐外龃龉之人，安得以容其间乎？古人之版筑卜相，奴隶封侯，固未可遽议于今日，而如三南士夫之乡，拔尤于读书之人，使与京华世胄，参错并用，亦何惮而不可为乎？臣则常谓收拾远人，广揽才俊，实为目下急先之务矣。上命掩卷，仍命玉堂先退，教于奭周曰，三日制收券，当为几何耶？奭周曰，入门数，姑未闻知，收券多寡，姑未可预料矣。上曰，当此日长之时，若以午时为限，则可无未及呈券之虑乎？奭周曰，入门悬题，似当在已末，而若非策问，则趁时呈卷，似无虑矣。上曰，出去后申饬泮宫，使之限午时收券，即为入来也。仍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丙寅五月初三日申时，上御熙政堂。三日制儒生试取科次入侍时，右副承旨韩兴裕，同副承旨洪奭周，假注书柳荣五，记事官卢�，记事官郑观绥，读券官艺文提学曺允大，弘文提学徐荣辅，对读官校理赵晋和，副校理李鲁益，以次进伏讫。上曰，入门百馀人而收券八十馀张，何为而然耶？荣辅曰，实才则几尽呈券，而实才而未呈券者，似无多矣。上曰，科次为之。仍教曰，可取者取之，可落者，直置落科，可也。又教曰，注书出去，坐直承旨，与之偕入，可也。贱臣承命出来，与左承旨朴宗正，还入进伏。上曰，注书出去，留院公事，持入，可也。贱臣承命出来，持入进伏，授宗正，宗正授夹侍，上使夹侍还下宗正。仍教曰，判付，出去书之，可也。荣辅曰，取几人乎？上曰，取五人，可也。荣辅以次书等毕，上命兴裕坼秘封，又教曰，若眼昏则同副承旨坼封，可也。奭周坼秘封跪读奏讫。上命书传教曰，三日制表三下一生员赵云彬，直赴会试，之次生员尚东奎，给二分，次上进士洪益闻、尹致翼，生员赵璟镇等，并令该曹，考例施赏。又命书传教曰，入格儒生，明日待令，仍命对读官持试券先退，又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4日

行都承旨金履永〈药院进〉。左承旨朴宗正〈坐〉。右承旨柳畊〈式暇〉。左副承旨闵命爀〈坐直〉。右副承旨韩兴裕〈坐直〉。同副承旨洪奭周〈内阁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闵英世〈仕〉柳荣五〈仕直〉。事变假注书许臻〈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午时至戌时，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八分。

○朴宗正启曰，行大司宪吴载绍呈辞，执义赵台荣，持平金鲁敬未肃拜，掌令李基崇、韩翼镇在外，持平徐有素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正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朴宗正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韩兴裕曰，传香承旨驰诣宗庙、永禧殿、景慕宫，奉审摘奸，受香诸处，一体奉审摘奸以来。

○洪奭周启曰，刑曹参判权常慎，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依定式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闵命爀曰，入格儒生入侍。

○朴宗正启曰，左边捕盗大将李尧宪，自乡上来云，即为牌招，传授命召及大将牌、传令牌，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奭周曰，发遣吏郞，诸执事清斋与否，摘奸以来。

○洪奭周，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阙直，事甚未安，副修撰安廷善，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副修撰安廷善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奭周曰，只推。

○洪奭周，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阙直，事甚未安，副修撰安廷善，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朴宗正，以兵曹言启曰，今月初七日，一内禁军番次矣。该番将有阙之代，依例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李元植为内禁将。

○朴宗正，以义禁府言启曰，时囚罪人李基庆原情公事判付内，岂有如许供体？以享官不出斋之罪囚之，则以因所遭，不敢出斋之由为供，尚或可矣。既非因台言被囚，则许多说，专为分疏之计，有若与台臣对辩者，万万屑越，大关国体，施以定配之典事，命下矣。李基庆，平安道云山郡定配，而以判付内辞意，具罪目，依例发遣府罗将，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丙寅五月初四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入格儒生入侍时，左副承旨闵命爀，假注书闵英世，记事官卢�、郑观绥，以次进伏讫。上曰，史官分左右。上曰，入格儒生，使之进前。表三下一生员赵云彬，进伏奏姓名，上曰，尔年几何？云彬起伏奏曰，臣年三十五矣。上命少退，三下二生员尚东奎，进伏奏姓名，上命少退，次上一进士洪益闻，进伏奏姓名，上命少退，次上二进士尹致翼，进伏奏姓名，上命少退，次上三生员赵璟镇，进伏奏姓名，上命少退。仍命承旨曰，直赴会试及给分儒生，直为出送，入赏格儒生，颁赏，可也。命爀承命出颁赏后，引仪唱儒生四拜讫退出，命爀还入伏，上命承史还就座退去，承史以次退出。

○丙寅五月初四日申时，上御诚正阁。召对入侍时，参赞官兼检校直阁洪奭周，持《国朝宝鉴》第三卷，侍读官李鲁益，持《国朝宝鉴》第三卷，假注书柳荣五，持《国朝宝鉴》第三卷，记注官金致龙，持《国朝宝鉴》第三卷，记事官郑观绥，持《国朝宝鉴》第三卷，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之。鲁益读自上亲制策，止务从诚实。上曰，参赞官读之。奭周读自手札教曰，止上采用之。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都承旨李季甸，止配享于庙。上曰，上番读之，致龙读自上命承政院，止抚恤甚笃。上曰，下番读之。观绥读自《国朝宝鉴》卷之八，至成三问等协赞事。上曰，申叔舟不入于六臣中乎？奭周曰，然矣。上曰，然则六臣中一人谁也？奭周曰，兪应孚也。上曰，继读之。观绥读至金泮为大司成，上曰，太学谓之泮宫，何也？奭周曰，天子之学，谓之辟雍，诸侯之学，谓之洋宫，泮者，象水之环其半也。上曰，今之泮宫，亦有水之环其半乎？奭周曰，未知与古制何如，而香桥左右，亦有流水之环绕矣。上曰，继读之。观绥读至《国朝宝鉴》卷之九，上教于奭周曰，出去后，内阁悬吐《国朝宝鉴》入之也。上曰，文义陈之。鲁益曰，亲策举子，以求贤从谏，寡欲勤政为纲领，而以诚实二字，勉之于举子，圣祖谟训，简约备尽，虽二典三谟，何以加此？大抵天下万事，莫非诚实中做去，不诚无实，实为当今之痼弊。然以今积痼之弊，虽圣人过化存神之妙，有难以时月矫救，而欲求其要，则亶在于圣上，先以诚实之道，接待群下，浸灌积累，渐磨成就，则初虽戛戛难成，终必有草上必偃之效矣。治道莫急于求贤，而求之不尽其方，则亦无以得贤，三代尚矣。自汉唐以下，其所以求之者，皆有一代之制，汉则孝廉是也，唐则选举是也。至于我朝，兼取汉唐之法，诸道道荐，拟于孝廉，间三年大比，仿于选举，且有方伯守令之荐，求之之法，不可谓不广矣。古今有异，渐成文具，科举则幸占居多，道荐则虚实相蒙，以至方伯守令之荐，皆归应文备数而已。如是而欲得贤才，则何以异于却步而求前，反鉴而索照乎？倘殿下就此旧法之中，斟酌而损益之，必以野无遗贤为期，则磨以岁月，岂无有志竟成之效乎？上曰，古人云劳于求贤，逸于任人，此言诚是矣。然世降俗末，既不能勤于求贤，而设或有贤者，亦不免于𫍙𫍙之色，拒人于千里之外，莫究其用，任人之时则反不胜其劳，何以则真能逸于任人乎？鲁益曰，方其求贤之初，求之于朝，求之于野，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如是之际，安得不劳乎？既求之后，各授其职，委任责成，则人主垂拱无为而已，岂非逸乎？上曰，参赞官亦陈所见。奭周曰，圣教诚然矣。后世人主，不过求之以科目，用之以门阀，循资推迁而已。又或囚一人之汲引，或因一时之遭际，以至于大用者有之，而何尝如古先圣王之汲汲孜孜，犹恐其不及乎？求之既不能劳，则任之不能逸，固其势也。夫世固未尝无贤才，而其得之也亦难矣。屏弃疏逖，隐伏草莽，未尝自衒于世，未尝求闻于人，又或有似是而非者，又或有短长不相掩者，左右曰贤而未可，诸大夫曰贤而未可，国人皆曰贤，而犹必待察，虽以殷周才彦之众多，而高宗之梦，文王之卜，如彼其勤且诚也。唯其劳之也如是，故既得之后，举国以听，天下自治，此所谓一劳而永逸也。上曰，虽以此段观之，祖宗朝求贤之诚，如彼其笃，故人才众多。下文，亦有曰求而用之，盖多有人，以今见之则固不敢望祖宗盛际，而亦似不及于汉唐中主之世矣。且抄选之中，亦有二三儒贤，而诚意未至，不能招致，如道荐守令荐之类，今亦有之，而未见其收用之实矣。何以则可使人才汇征，而得免于有名无实之叹乎？仍教曰，参赞官陈之，可也。奭周曰，今日自止，可合于鉴法者甚多，而玉堂所陈及自上下询，皆在于求贤一款，臣请因此而毕其说矣。今日求贤之不得其方，无非一私字为之害也。私字之中，亦有大小轻重之分，以铨官言之，专用亲比，自任好恶，固是私之甚者，而虽或自谓秉公者，亦不过就其姓名习熟之中，排比进用，至于疏逖幽隐之中，初未尝过而问焉，此亦非私而何？俄亦以道荐下教，而其名虽在，未闻收用，至如观察守令之荐法，意非不美矣，而循私谬举之罚，亦未尝加矣。上曰，既有举主则不可不立赏罚之法乎？奭周曰，赏罚之法，本未尝无也。如公罪眚灾之属，固不可尽责举主，而赃污狼藉与全不胜任者，举主与铨官，亦并置而不问，将何以禁其循私乎？在抄选之列者，固不可不积诚招延，而抄选之人，难于造朝，已成近日之规模，故昔在先朝，每令诸道，搜访人才，名曰宣召人，屡赐接见，历试内外，今亦仿此例而行之，则选之也既有广求之道，当之者亦无难进之嫌，足为搜罗之一道矣。又伏睹文宗朝手书，则千古观人之法，用人之术，皆备于此矣。自志气高迈以下五条，是言可用之人也，用人之仁，当去其贪以下三条，言其短长相兼之人也，御人口给以下六条，言其必不可用之人也。其可用者，皆阳刚白直之人也，不可用者，皆依阿柔暗之人也。然而阳刚白直者，言不避忌讳，行不求苟合，见忤于人也恒多，而疏率之失，伉厉之过，亦往往不能免焉。依阿柔暗者，其容易狎，其言易悦，而便佞软熟，又足以苟免目前之大过，常人之情，每多舍彼取此，而六条中终日无为，懒嫚无棱者，近世以来之坐占便宜，平步荣膴，每多在于此等人物，自上用舍之间，深察乎此，而必以文宗圣训为法，则鉴别之道，斯过半矣。上曰，此云有身讳死，有国讳亡，自信听明而不咨于众，此皆以言为忌之弊也。末世尤多此弊，将何以免此耶？鲁益曰，逆耳之言，易于为忌，入耳之言，易于为悦，直言易忌，媚辞易悦矣。上曰，得贤才而用之，虽高枕无为可也。虽得贤才，亦颁听用其言，措诸事为，而必以天下之耳目，为聪明，谋从众而自合天心然后，可以为治，若但高枕无为而已，则贤者虽布列朝廷，亦何以收其功乎？然则与其得贤而高枕无为，以致废事，反不如不得贤而勤于政务耶？鲁益曰，此极言逸于任贤之状，非无思无虑之谓也。奭周曰，高枕无为，非怠荒废弛之谓也。既得贤才，各授之职，则自不可下行有司之事，如舜之恭已南面，文王之罔攸兼于庶言庶狱庶慎，是也。自古以来，人君之才德，虽或不足，而专任贤才，以治其国者有矣。虽以聪明才艺出类之姿，而独任聪明，下行臣职，未有不至于危乱者矣。上曰，贤者，抱关击柝，而不肖者，徼幸进用，贤者之隐于草野，犹可求也。其沈沦晦匿于抱关之中者，将何以知而用之乎？鲁益曰，内自朝廷，外至方伯守令，而苟能留心对扬，各举其所知之贤，其所举之贤，亦举其所知之贤，互相引进，知无不举，则贤才之隐于抱关者，亦自有罗致之道矣。孔子曰，举尔所知，尔所不知，人其舍诸，伏愿此等处，深留圣意焉。上曰，此云言虽不中，亦不加罪，人君，未尝不知容谏之为是而罪谏之为非也。每当听言之时，则辄不免加罪于言者，此果何为而然耶？奭周曰，凡事言之于事前则易，而行之于临事之际则难，谚所谓当局者迷，是也。自古人君，孰不知谏者之不可罪，而无奈其逆耳拂心，勃然而怒，故平日容谏之心，不能胜即地厌闻之私也。上曰，此皆由于人欲，而人欲之发，遏之为难，遏人欲三字，人人皆知，人人皆言，而未见有真个遏人欲者，何以则可免此弊耶？鲁益曰，初不知天理人欲之分，则末如之何，而既知人欲之难制，其所以制之者，亦岂无术乎？倘殿下因此而另加省察之工，孜孜不懈，则终必有人欲退听，天理昭著之效，今此圣教，实为宗社生灵之福矣。奭周曰，人欲难制，诚如圣教，必也颜子之地位然后，可以用克己工夫，其馀则孰能克祛于合下斯须之顷乎？古之圣王，亦以是为难，故居寝，有暬御之箴，位宁，有官师之规，乘车则鸣和鸾，步趋则鸣佩玉，以至清燕之中，夙夜之际，琴瑟不离于侧，瞽蒙诵诗于左，维持防闲，莫非所以制伏人欲之具也。夫以文王之不闻亦式，不谏亦入，犹不能无待乎辅弼疑承之助，而况于后辟乎？今则古圣王礼乐制度，扫地无馀，而其无古今之异者，唯有圣贤方册，贤士大夫二者而已。人主必朝夕于是，左右于是，使之浸渍濡染，耳之所闻，目之所睹，无非所以遏人欲者，则磨以岁月，自然退听，苟不能然而深拱于幽独之中，左右前后，只有便嬖之臣，玩好之具，则虽有上圣之姿，恐难保人欲之不肆矣。上曰，昨亦言刑狱事，而此又曰刑狱之设，固非得已，而缧绁之间，易致冤枉，故历代愿治之主，莫不以狱讼淹滞为戒。欲祛是弊，必择刑官，而刑官之得人，未易矣。奭周曰，内有百执事，外有列邑，自上安能人人而自择之乎？唯先求辅弼铨衡之任，使称其位，则辅相择列卿，列卿择庶僚，以至刑狱之官，亦自得人矣。上曰，目今亦有狱讼淹滞之弊，而非但杀狱也，虽小小罪过，亦必有此类矣。奭周曰，辇毂之下，已难保其必无，况于八路之广，安知有几个无告之民乎？上曰，治狱之官，不但不明而已，亦必有以私意，故陷无告之民者矣。奭周曰，此弊诚不可胜言，而狱官如不明，则胥吏因以为奸，大抵我国胥吏之弊，古人亦多言之者，而法司之吏为尤甚，此辈皆是无恒产之民，唯以鬻狱受贿为事，或凭借禁令，横拏闾里，小民不堪其苦矣。上曰，狱官既不得其人，则有罪者之幸免，固多，无罪者之诬服，亦安保其无乎？奭周曰，古人有言，棰楚之下，何求不得？虽无罪之民，加之以刑杖，安得自暴其冤枉乎？自上所览，只是已具之文案，证辞皆备，款情已输，孰知其中之有无限冤状乎？圣训中一人向隅，满堂不乐者，引用《汉书》刑法志之文，而真可谓尽出人情矣。况以人君视之，则举国之民，皆吾赤子，父母爱子之心，靡不用极，虽有多子之人，或有一子之饥寒疾痛，不得其所，则其心之忧悯怜恻，当复，如何？朱子尝论如保赤子，有曰小子之未能言者，其饥饱寒煖，唯其母能知之，此所谓心诚求之，虽不中，不远也。人君，诚如是为心，则锦衣玉食，广厦燕寝，将有所不能独安者，而蔀屋疾苦，庶几毕达于四聪之下矣。上曰，《大学》曰无情者不得尽其辞，此虽非今日自止中文义，而可详言其本义欤？鲁益曰，情者，实也。能使无实之人，不敢尽其虚诞之辞之谓也。上曰，明德慎罚，是相连之语耶？奭周曰，此是康诰之文，而慎罚，本亦明德中一事，圣王以是为民命所系而重焉，故特为拈出于明德之下矣。上曰，崇义殿，创自文宗朝时欤？鲁益曰，然矣。上曰，端宗朝，以朴彭年一言兴邦一言丧邦敷陈者，下询曰，一言何以至于兴丧，诚如下询矣。此与一念之善，景星卿云，一念之恶，疾风雷雨相似，而乐闻直言，有过必改，以至于兴，惟其言而莫予违，则面谀日进，政事之非，用人之失，无由得知，以至于亡。此实格言，盖一言之间，似未遽至于兴丧，而其几之可畏如此，亦可以推言其故欤？鲁益曰，此非谓一言之间，即有兴丧之立至也。一言之善，必兴之几见焉，一言之恶，必亡之兆在焉。汉昭烈之言，曰勿以善少而不为，勿以恶少而为之。奭周曰，唯其言而莫予违，即孔子对定公之问也。人主之失德，亦多矣，而必以唯其言莫予违，为丧邦之本者，盖声色玩好驰骋弋猎之类，亦非不足以丧邦，而此犹属一事之病。且规谏之路不闭，则亦可望其能改，而至于唯其言莫予违，则言路永杜，过失莫闻，一言一动，无不受病，此其所以丧邦之速也。然一言兴邦，必待推广充扩而后，可见其效，一言丧邦则病根才萌，骎骎然不自觉其入于危亡之域，朴彭年所谓兴邦之效迟，丧邦之效速者，尤为切要矣。上曰，此时行已者，以孝悌节义为重，居官者以恬静悃愊为重，人才众多，吏称其职，此固由于祖宗朝教化涵育之功，而近来则俗不古若，人不称职，未有恬静悃愊之实，何以则能及祖宗盛际耶？奭周曰，一世之人，不可尽诬则何敢曰今世之必无，而大抵士趋日入于躁竞，俗尚专归于渝薄，恬静悃愊之人，果难得见矣。三代之后，风俗之美，必称汉之文、景，史所称禁网疏阔，风流笃厚，耻言人过者是也。此专由文帝之以宽大忠厚，躬行于上，而在朝之臣，如周勃、张相如之徒，又皆重厚少文，言不出口，以致俗尚之如此矣。在今移风之道，亦不可他求，先须自上躬率，以敦风草之化，而黜陟用舍之际，又必取朴实淳质之士，至于喜事抉摘，轻佻浮华之类，一切屏弃不用，则庶几有回淳反朴之效矣。上曰，孝子顺孙之旌褒，今亦遵而行之，而果能无遗漏之叹乎？奭周曰，我朝最重旌别之典，各道之登闻绣衣之采探，该曹之每年覆启，至今以为常式，旌闾赠职，后先相望，虽未敢保其无一遗漏，无一滥厕，而良法美制则不至废坠矣。然但能旌赠于身后而未闻奖用于生前，殆近于圣教中追加爵谥，实是虚文者耳。上曰，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用人之道，亦当以孝为先，而盖敦尚孝悌则自有忠臣矣。奭周曰，节义则虽著于乱世，而孝悌则可见于平时，卓行之著闻于乡里者，侈以官职，另加奖拔，不但为树风之助，亦可收忠义之用矣。上曰，《理学提纲》、《易象图说》、《四书章图》，其书，果何如？奭周曰，《理学提纲》、《易象图说》，其书罕传，臣未之见，而《四书章图》，元程复心所著也。《分章画图》，如《圣学十图》之例固亦有好处，而但逐章皆为之图，不无牵合破碎之病矣。上曰，《理学提纲》等书，亦在于阅古观矣。上曰，《皇极治平图》，果何如？奭周曰，此图似不传于世矣。上曰，谏官有忤旨者，上将罪之旋教，以恐塞言路而特加优容，实为圣德事矣。奭周曰，果然矣。上曰，此以养蚕之勤慢，褒贬守令，大抵褒贬之法，始于何时？奭周曰，虞舜之时，已有三载考绩，则殿最之法，所从来远矣。汉之京房，魏之杜恕，皆有考课之法，俱未见用于时，而以上中下为殿最，则大备于唐，但唐以九等，而今以三等矣。上曰，此时既蠲冬柏之贡，而今则又有此贡，果自何时而复起乎？奭周曰，此则未能详知矣。上曰，冬柏油之贡，亦必有用处，而特命蠲之，实惠之及民，可谓盛矣。奭周曰，凡进贡之为民弊，不可胜言。其入于禁中而自上进御者，虽似至少，而中外官吏，寅缘侵渔，小民之加纳，不啻原价之百倍。故不得不需用者外，闲漫物种，痛加节省，则实为大惠，而群下则以事关御供，不敢议到，唯在自上深念耳。上掩卷，命玉堂先退，鲁益退出，承史以次退出。

5月5日

行都承旨金履永〈坐〉。左承旨朴宗正〈坐〉。右承旨柳畊〈坐直〉。左副承旨闵命爀〈坐直〉。右副承旨韩兴裕〈坐〉。同副承旨洪奭周〈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闵英世〈仕〉柳荣五〈仕直〉。事燮假注书许臻〈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开东至巳时，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五分。

○药房提调赵得永，副提调金履永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趋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

○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柳畊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朴宗正启曰，行大司宪吴载绍呈辞，执义赵台荣，持平金鲁敬未肃拜，掌令李基崇、韩翼镇在外，持平徐有素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履永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履永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履永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毓祥宫夏享祭斋戒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闵命爀曰，传香承旨驰诣受香诸处，奉审摘奸以来。

○传于柳畊曰，今日昼茶礼，当亲行，该房知悉。

○以副修撰安廷善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畊曰，只推。

○洪奭周启曰，即者吏曹郞厅来言，泰安郡守崔命燮，谏院则既已署经，宪府则尚未署经云，除在外、未署经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以为备员署经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执义赵台荣，持平金鲁敬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奭周曰，只推。

○洪奭周启曰，泰安郡守崔命燮，宪府当为署经，而行大司宪吴载绍，执义赵台荣，持平金鲁敬牌不进，掌令李基崇、韩翼镇在外，持平徐有素未署经，无以备员署经，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以执义赵台荣，持平金鲁敬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奭周曰，只推。

○洪奭周启曰，泰安郡守崔命燮，宪府当为署经，而行大司宪吴载绍，执义赵台荣，持平金鲁敬再牌不进，掌令李基崇、韩翼镇在外，持平徐有素未署经，无以备员署经，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并更为牌招。

○洪奭周启曰，执义赵台荣，持平金鲁敬三牌不进，依定式递差传旨及禁推传旨，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执义赵台荣，持平金鲁敬三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洪奭周曰，分拣。

○洪奭周启曰，泰安郡守崔命燮，宪府当为署经，而行大司宪吴载绍，执义赵台荣，持平金鲁敬三牌不进，掌令李基崇、韩翼镇在外，持平徐有素未署经，无以备员署经，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金履永，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毓祥宫夏享祭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履永，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局别将李周凤，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金履永，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字内兴仁门南边第二城廊近处体城三间许颓圮处，今五月初六日为始，改筑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丙寅五月初五日午时，上诣孝安殿。昼茶礼亲行入侍时，行都承旨金履永，左承旨朴宗正，右承旨柳畊，右副承旨韩兴裕，同副承旨洪奭周，假注书闵英世、柳荣五，记注官崔凤和，记事官郑观绥，待教朴宗薰，以次侍立。时至，通礼启请行礼，上具衰服，由斋殿，入殿门，诣版位，引仪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仪唱止哭，兴四拜兴平身，上止哭，兴行四拜礼。仍诣盥洗位盥洗，仍诣神位前，通礼启请三上香，履永奉香，奭周奉炉，上三上香，通礼启请执盏献盏，畊奉盏以进，上执盏授兴裕，兴裕奉奠于神位前，上还复位。引仪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仪唱止哭，兴四拜兴平身，上止哭，行四拜礼，通礼导上出殿门还斋殿，王大妃殿进御加味养胃汤，自今日一贴式制入事。〈出榻教〉惠庆宫进服参吉茶，自今日停止事。〈出榻教〉嘉顺宫进服香砂六君子汤前方中，去厚朴、唐木香，加白豆蔻一钱、益知仁五分，五贴制入事。〈出榻教〉诸臣以次退出。

5月6日

行都承旨金履永〈药院进〉。左承旨朴宗正〈牌不进〉。右承旨柳畊〈坐直〉。左副承旨闵命爀〈坐〉。右副承旨韩兴裕〈坐直〉。同副承旨洪奭周〈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荣五〈仕直〉洪起燮〈未入来〉。事变假注书许臻〈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韩兴裕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传旨未下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柳畊启曰，明日、再明日，长陵忌辰祭斋戒正日，初九日、初十日，献陵忌辰祭斋戒正日，十一日，孝昌墓忌辰祭正日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履永启曰，左承旨朴宗正，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左承旨朴宗正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金履永曰，只推。

○传于洪奭周曰，同副承旨入侍。

○传于柳畊曰，召对为之。

○洪奭周启曰，假注书闵英世，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闵英世改差，代以洪起燮为假注书。

○以执义赵台荣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韩兴裕曰，只推。

○韩兴裕启曰，执义赵台荣，既有只推之命，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韩兴裕启曰，行大司宪吴载绍，执义赵台荣，持平金鲁敬疏批未下，掌令李基崇、韩翼镇在外，持平徐有素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畊，以奎章阁言启曰，检校提学李晩秀，检校直提学徐荣辅，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柳畊，以礼曹言启曰，即接青阳幼学李升喆所志，则以为同姓十三寸侄镇泰，嫡妾俱无子，以其同姓十二寸兄镇德第三子善浩，欲为继后，两家诸族，相议完定，而镇德夫妻俱为作故，拘于常规，不得循例礼斜，故矣身既在门长之列，玆以具由仰诉，依定式草记禀处事，呈状矣。凡系继宗立后者，两边与受，明有可据，而不得登闻者，许令该曹，论理草记事，曾有筵禀定式，而门长李升喆所诉既如此，依定式李镇德第三子善浩，立为李镇泰之后，何如？传曰，允。

○韩兴裕，以兵曹言启曰，禁军别将李润谦，素患风痹之症，浃旬苦㞃，时月之内，无望起动，呈状乞递矣。宿卫领军之任，不可暂旷，改差，何如？传曰，允。

○兵曹，以李尧宪为禁军别将。

○韩兴裕，以兵曹言启曰，禁军来秋冬等都试，因政府及本曹有故，不得设行，今已过时矣。在前如此之时，每有仍停都试，代行禄试射之例，今亦依此举行，何如？传曰，允。

○韩兴裕，以兵曹言启曰，五卫将闵𪬵，身病猝重，势难供职，呈状乞递，宿卫轮番之任，不可久旷，改差，何如？传曰，允。

○韩兴裕，以兵曹言启曰，即接南道参军成履源牒报，则禁卫营所授崇礼门西边标石近处体城六间许颓圮云。为先令缮工监，把子围排，分授军门，急速修筑，而把守军兵，亦令该军门，量宜定送，限改筑间严加守直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韩兴裕，以禁卫营言启曰，本营分授崇礼门西边体城六间许颓圮处，把守军兵，令该军门，量宜定送，限改筑间严加守直事，自兵曹草记矣。将校一人，出番乡军二十名，严饬定送，限修筑间昼夜轮回守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韩兴裕，以摠戎厅言启曰，本厅右司把摠田佐显，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禁府启目，宣传官闵晳孙应虎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常请刑是白乎矣，宣传官，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并只议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向前李檍亦，旧还虽与元还差间，籴法至严而有此未捧之数，不可以递归前报营，有所宽恕，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

○前公忠监司朴仑寿疏曰，伏以臣，待罪藩维，倏已周岁，涓埃蔑效，愧惧徒积，猥控疾痛之呼，获蒙体谅之恩，惶陨感祝，如行者之释担，不料亚卿晋秩之命，忽下于旧符未纳之前，华诰联翩，一路动色，不惟臣之惝恍恧蹙，诚莫知所以自措，瞻聆所曁，无不耸感，螺蚁贱臣，何以得此于圣明之世也？臣本才具蔑劣，文质无当，顾不足备数于清朝任使之末，而偏荷两圣朝拔擢之恩，释褐数十年之间，前后历扬，罔非逾滥，节次推迁，遂从下大夫之后，回顾禄仕之初心，不啻涯分之已滥。今玆卿月之班，古称命德之器，其不可人人而轻授也明矣。是岂如臣无似，所可仿佛拟议于其间者哉？圣世官人之方，不但量才而授任，人臣辞受之义，亦当揆分而度能然后，上有使器之美，下无滥竽之讥。今若不揆愚陋，不计才能循资授级，如序陞之为，则明王慎简之政，励世磨钝之具，恐不当若是其轻且亵也。且臣家本寒素，厚受国恩，出身事君，无他借手，惟以谨拙二字，为世守青毡，队行趋走，徒知筋力之自效，名涂晋就，初非梦想之攸到。今忽以不衷之服，加之于无似之身，而不少难慎，卫鹤乘轩之讥，固属臣身之羞愧，韩袴命藏之意，独非圣代之炯鉴耶？谬恩不可非才而冒当，名器不可缘臣而玷污，左右思量，承膺无路，敢暴由中之恳，冀蒙体下之恩。伏乞圣慈，俯垂鉴谅，亟命收还臣新授爵秩，俾公器重而私分安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刑曹参判权常慎疏曰，伏以，乱逆层生，伦彝几坠，何幸乾断斯赫？王章夬伸，舆情咸服，圣德弥光，仍伏念臣庸愚谫劣，无所肖似，诚不足比数于百执事之末，此非但通朝之所共知，抑亦圣明之所俯烛也。释褐之初，遽置下大夫之列，薇垣之衔，国子之选，恩旨联翩，涯分逾滥，臣居常惊懔，如痴如失，前后辞疏，略暴衷恳，而辞免之举，便归循例，叩谢之忱，亶出伸分，因仍盘礴，如固有焉，而若其滥竽之愧，临渊之惧，愈往而愈切。更进一步，初非梦寐之攸及，千万不自意亚卿陞擢之命，忽下于才出银台之馀，而继而有秋曹佐贰之恩除，臣于是一倍懔悚，左右顾而莫知所以自措也。夫量能任职，度德命秩，固是圣朝综理之政，而今乃不顾人品之最下，才器之素蔑，遽加滥授，少无难慎之意，国家用人之方，恐不宜若是。况臣不自量度，妄出名涂，狂戆自持，险凶作仇，几落于坑坎之中，臣之得保性命，以至今日，莫非我圣上曲庇之赐，而迨玆朝著之清明，猥忝班联之晋升，在臣，荣且幸矣。岂不知感戴洪私，竭蹶趋命，而但念樗栎之材，终难为匠师之用，轩鹤之乘，适足取君子之讥，与其冒玷名器，仰累则哲之明，无宁陈暴实状，以冀体谅之恩，玆不得不仰首呼号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明，俯垂谅察，亟命还收臣新授爵秩，以重公器，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大司宪吴载绍，大司谏李文会，执义赵台荣，司谏李东冕，献纳洪羲膺，正言洪冕燮等疏曰，伏以臣等于曩日宾对，冒没登筵，联陈徐迈修付处之请，及承批旨，特赐允从，窃幸乾断有赫，公议得伸，于今屡日，传旨未下，臣等不胜讶惑抑郁之至。噫，徐迈修，负犯至重，公车之声讨未已，物情之骇惋愈切，伏愿亟下已允之传旨，俾严惩讨焉。仍伏念臣等俱以万万不可仍冒之情踪，荐承万万不敢承闻之严教，夫欺之一字，即人臣之极罪也。臣等虽甚无似，既承此教，若又唯诺奉承，仍因蹲据，则其所坏台风而没廉耻，犹属臣等一己之私耳。其在圣朝重台阁励四维之政，岂可一任其放倒乎？合辞方张，连事违傲，臣等之罪，尤无所逃，情穷势迫，罔知所出，玆敢相率联吁。伏乞圣明，亟命刊削臣等之职。仍又重勘臣等之罪，以警具僚，以靖私分，不胜大愿，臣等铁限在前，何敢出一口气，而得接朝纸，则极边远窜罪人金观柱，中路物故云。噫嘻，观柱之罪，可胜诛哉？阘茸蚩蠢，本不足比数，而甘为权凶所推挽，昼宵绸缪，罔非戕人而害物，终始营为，都在植私而树党，许多罪恶，不可殚记，而合辞所列五大罪，尤为渠之断案，有一于此，已难容于覆载之间，况兼有之乎？不意典刑未施，鬼诛先加，国人之愤，宁有极哉？至于诸子散配，舆论所同，而且其悖子被逮于海玉之狱，真赃昭著，而幸逭王章，则不可以渠父之径毙，有所宽贷，臣等谓金观柱诸子，亟施散配之典，断不可已也。臣等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徐迈修事，已谕于日前宾筵矣。金观柱诸子事，不允。

○校理尹鲁东、赵晋和，副校理李敬参、李鲁益，修撰李惟命、金启温，副修撰安廷善等箚曰，伏以金观柱之罪，可胜言哉？乱逆之源委在此，根窝在此，而王章未加，鬼诛先及，举国愤惋，去而愈激，诸子散配之典，即有执法之臣，而其子之穷凶绝悖，观于海玉之事，毕露无馀。伏愿圣明，深怀远图，毋使枭獍之种，晏然自在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已谕于两司之批矣。

○丙寅五月初六日辰时，上御诚正阁。同副承旨洪奭周，假注书柳荣五，记注官崔凤和，记事官郑观绥，以次进伏讫。上曰，内阁番次苟艰，提学李晩秀，直提学徐荣辅，并付检校，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丙寅五月初六日午时，上御诚正阁。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柳畊，持《国朝宝鉴》第四卷，侍读官李鲁益，持《国朝宝鉴》第四卷，检讨官李惟命，持《国朝宝鉴》第四卷，待教朴宗薰，持《国朝宝鉴》第四卷，假注书柳荣五，持《国朝宝鉴》第四卷，记注官崔凤和，持《国朝宝鉴》第四卷，记事官郑观绥，持《国朝宝鉴》第四卷，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之。鲁益读自《国朝宝鉴》卷之九，止神武也。上曰，下番读之。惟命读自广平大君，止合阵法也。上曰，参赞官读之。畊读自端宗即位，止上从之。上曰，阁臣读之。宗薰读自礼曹启请，止晓谕中外。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秋七月册，止一员入参。上曰，上番读之。凤和读自工曹请造，止沿江镇民。上曰，下番读之。观绥读自每春夏布野，止予过失也。上曰，文义陈之。鲁益曰，轮对之法，最切于为治，以圣上日月之明，留心于择人，则进退奏对之际，亦可以知其所存，此皆任他日百里之责者也。记在圣聪，验诸政注，则用人之得失，庶可领略，推以默察于诸道殿最，则黜陟之当否，又可烛悉，以此体念，则自无徒归文具之叹矣。上曰，下番陈之。惟命曰，梁诚之之疏，别无奇策，而言皆务实，非若后世章奏之文多而质少，明良际遇之盛，可以想像矣。其曰人君享国之长，在得民心，大抵𫍯小民，为祈永命之本，《书》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夫国之历年长短，专系于民心之向背，自古未有民心固结而享国不长者，惟我祖宗朝，凡于爱民之政，靡不用极。轻徭薄赋，所以厚民也，省刑慎罚，所以恤民也。虽文王之视民如伤，唐尧之亿兆愿戴，亦何以加此也？猗欤，亿万年无疆之休，实基于斯，岂非今日之所当监法者乎？然而民心者，得之也难，失之也易，夏暑雨，小民唯曰怨咨，冬祈寒，小民亦唯曰怨咨，甚可畏也。凛乎若朽索之驭六马然后，方可以尽安民保民之道矣。伏愿此等处，深留圣意焉。上曰，参赞官陈之。畊曰，饬中外享祀奠物，务尽蠲洁，祭器，悉令改作，凡享祀，有国之大事，而尤为致慎处也。惟在乎诚敬二字，而诚敬之著见，亦在乎奠物之致精，祭器之务洁，尽其诚敬，而务尽精洁然后，郊焉而天神格，庙焉而陟降临止，夏禹之致孝鬼神，后稷之其香始升，何莫非致慎致敬之道乎？猗欤，我列圣朝，莫不以大小祀典为重，克致敬慎之念，香祝亲传，如见洋洋之灵，斋殿明烛，以寓洞洞之诚。故牲牢之肥，尊爵之洁，郊庙无间，以至于享官登降趋拜之节文，皆有规度，不失其仪。此实我朝敬神格祖之孝事，而其在继述之道，尤加致力于祀典，是臣区区之望也。上曰，阁臣陈之。宗薰曰，此即世祖朝一初之际，励精图治，政令事为，皆可为后世法。又有如梁诚之之徒，以有用之学，遭遇圣明，有怀必陈，言无不尽，其所以兴一利祛一害，皆足以仰裨圣化，泽流生民，玉堂俄以得民心一条，敷演仰奏矣。臣尝考此疏全篇，盖论君道十二事，言皆明白质实，有补实用，十二条，今不能悉记，此段所录，即得民心定制度两件事，而其外如知大体重刚明待臣僚诸条，莫非治道之良剂，其待臣僚说，有曰敢谏者，不可曰干名也，勤干者，不可曰为禄也。虽有干名为禄之人，国家当取其敢谏与勤干而已。此诚忠厚接下之道，如是待下，则其不干名不为禄者，自当辈出矣。此时圣祖下教求言，若曰言有可采，予则嘉纳，虽或不中，亦不加罪，窃伏想深有槪于诚之之言矣。明良相得之盛，岂非今日所当仰法者乎？至其重刚明之说，则大意以为君德，以仁厚为主，刚明之道，似与仁厚相反。然但务仁厚，不以刚明交济，则仁厚之德，反失其用，内谒盛行，中贵专恣，权臣窃柄，䜛徒逢迎，种种蛊蠧，潜伺暗欺于人主左右密迩之地，而近不能照烛，远无以断制，终必至于坏乱耗败而止。故非至刚，无以剸庶政，非至明，无以察众理，既仁厚而又能刚明然后，可无偏蔽优柔之弊矣。臣固惶悚，而窃覸圣德之万一，盖于仁厚二字，已有以得之天纵，立其根基矣。今日所当勉者，亶在于刚之一字，盖刚毅二字，所以管摄众善，任重致远之具也。仁厚之德，虽已存于身心，其所以发舒振刷，施此德于政令间，则唯刚为要，此数条，惜未详载于《宝鉴》中，故敢此略陈。曾在先朝，有所旷感于诚之有用之学，梓其文集而奏议居多，伏愿以此参看而深留圣意于重刚明之道焉。上曰，中宫酒房金盏，以磁代之，东宫银砚炉，亦不许造。圣教若曰，后世子孙，生长宫中，易至侈肆，岂宜复以奢导之？圣祖祛奢崇俭之德，贻燕裕昆之道，今可以仰认矣。宗薰曰，圣教诚然矣。金银之器，虽曰华侈，工曹、尚衣院，既请之。奏未毕，上曰，工曹、尚衣院，必不无端请造，想或有古规，故援例仰请，而犹不允许，至有此教，尤可见此专出于尚俭之德矣。宗薰曰，然矣。金盏银炉，想必有例，故自下仰请，而乃有以磁代之之教，第以闾巷言之，称饶之家，亦有𨱎杯铁炉，不用磁瓦之属，而圣祖此举，非为惜其费也。盖欲以俭素醇质之德，垂示后世，以为继述之资，且生长宫中，易至侈肆之教，尤极卓越。盖自古继世守成之君，生长于深宫粉华之中，所见者槪多金银之器，锦绣之服也。至于土缶瓦尊，葛衣布裳，未尝目击，则遂以此奢靡华丽之物，看作寻常，骎骎然入于侈肆之境，而不自觉悟。此甚可惧，故有此导奢之戒，深有契于由奢入俭由俭入奢之难易矣。此所宜钦仰而继述处也。上曰，锦城大君，虽窜岭外，而犹为手书通问，赍遗络绎，此可仰圣祖友于之德矣。上曰，世祖以《宋元节要》、《通鉴纲目》、《大学衍义》，皆切于治道，当以何者为先，下询于申叔舟，叔舟对以近代事当先，此三书中何者为近代事乎？宗薰曰，节要与《纲目》，俱是史书，而《宋元》，乃《纲目》以后事，果为近代，而《大学衍义》，杂引经史，尤切治道。虽以年代言之，真西山，乃宋季人，亦可谓近代事矣。上曰，为国之大政，生民之疾苦，专在于徭役赋税，故此以轻徭薄赋，为爱民之要，而以今言之，不但不能轻徭薄赋，反或不能无重役厚敛之弊，何以则可无此弊乎？鲁益曰，我国徭赋，既有定制，恐无自下擅弄逾越征敛之事，而今若曰唯民所欲，轻加蠲减，则经用渐缩，民欲难充，如此不已，其弊亦无以支当矣。虽以各道还谷言之，一从拒纳，辄许荡减，则毕竟至于空竭谷簿而止，此在有司之臣，察丰歉阔狭之如何也。其于唯正之制，岂可容易议到乎？若其法外侵渔之弊，亦唯在道臣察饬守宰之如何也。畊曰，轻徭薄赋，徭是民役之谓，而为官长者，犹可随时轻重，足为低昴，使民纾力，而至若赋者，即田赋之谓也。既为分等，定以唯正则不可一毫阔狭，以时厚薄，此盖常赋外滥取加敛底事，而此等之赋，勿使横赋之义也。宗薰曰，唯正之供，果无轻重厚薄之可论，实遵祖宗朝定制，未尝不至轻至薄，而唯正之外，亦不能无巧作名色，古无而今有者，或由经费之耗缩，而谬作条例，或缘守宰之贪墨，而巧为征敛，又或有一时创设而因仍不改者，岂可谓全无反重之弊乎？虽以徭役言之，用民之力，岁不过三日，即周之制，如过三日则已不可谓之轻徭，况收布之际，岂止三日之庸而已乎？救弊之方，唯在节约而已。且臣则以为设使徭已轻而赋已薄，常使爱民之意，存诸心上，既轻而又求其轻，既薄而又思其薄，则虽不能减一役除一贼，民亦知感，而恤民之本，立矣。岂可以惟正之供，不可减省，不思此个道理乎？上曰，此云省刑，刑者，人至之所当深慎处，昨亦以狱讼淹滞为问矣。何以则可以省刑而无淹滞之弊乎？仍教曰，玉堂昨已陈之，阁臣陈之也。宗薰曰，刑者，补治之具也。悬法示民，使之自不犯罪，则刑措而不用，此为至治之要，苟非教化浃洽，风俗淳厚，民皆有耻且格，则不可以议此，抑其次，省刑是已。奏未毕，上曰，子曰，举直措诸枉则民服，举枉措诸直则民不服，何以则能举直措枉而至于民服乎？宗薰曰，举直措枉，大服民志，则此乃刑措之要，不但省刑而已矣。盖枉直云者，是非而已。愚民不能分辨于是非之界，故率多妄触刑宪。治民者，又或不能明照于是非之真，则每每以枉为直，以直为枉，枉直既倒错，则虽欲施举措之政，何以得其当乎？下欲避罪而罪或至焉，上欲省刑而刑反繁焉。皆由于枉直之不明矣。所以明之之道，则唯在穷理之工，既明于事物之理，则是非枉直，莫逃于吾心之鉴，而举之措之，各有其则，可使愚民，知所趋避，如是则刑辟自省，而终能至于囹圄空虚矣。大抵振纪纲立教化正风俗修刑政，莫不由举措之得宜，而溯本之论，毕竟皆归于居敬穷理之工矣。上命掩卷，仍命玉堂先退，承史、阁臣以次退出。

5月7日

行都承旨金履永司译院进。左承旨朴宗正〈牌招启辞未下〉。右承旨柳畊〈坐〉。左副承旨闵命爀〈坐直〉。右副承旨韩兴裕〈坐直〉。同副承旨洪奭周〈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荣五〈仕〉洪起燮〈仕直〉。事变假注书许瑧〈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未时，日晕。

○金履永启曰，来十一日，朝参日次，而孝昌墓忌辰祭正日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畊启曰，来十一日，轮对日次，而孝昌墓忌辰祭正日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履永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履永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履永启曰，臣履永，以司译院提调，今日禄取才进去，下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奭周曰，阁臣苟艰，无如近日，待教朴宗薰陞六，仍差检校，与未差之代会圈。

○柳畊，以奎章阁言启曰，检校待教朴宗薰，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副司果单，朴宗薰。

○传于韩兴裕曰，召对为之。

○柳畊，以奎章阁言启曰，直阁、待教会圈事，命下矣。检校提学金祖淳、李晩秀，检校直提学徐荣辅、朴宗庆，检校直阁洪奭周，即为牌招，以为会圈之地，何如？传曰，允。

○洪奭周启曰，直阁、待教会圈事，命下矣。政官牌招开政，以为下批之地，何如？传曰，允。

○奎章阁直阁会圈，六点，李鲁益、洪羲俊，五点，李永老、金鲁敬、朴大圭，待教会圈六点，朴绮寿、金学淳，五点，赵钟永、李容愚、申在植。

○洪奭周启曰，吏曹判书朴宗来，参判李肇源，参议吴渊常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如是违牌，事甚未安，判书、参判，并更牌招，何如？传曰，允。参议只推，与判书、参判牌招。

○洪奭周启曰，吏曹判书朴宗来，参判李肇源，参议吴渊常再牌不进推考传旨及罢职传旨，今方捧入，而开政命下之后，连事违召，尚不承膺，事体所在，极涉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参议只推，与判书、参判，更为牌招。

○有政。吏批，判书朴宗来病，参判李肇源进，参议吴渊常进，右副承旨韩兴裕进。以李鲁益为直阁，朴绮寿为待教，郑景祚为兵曹参知，李重铉为刑曹正郞，曺锡伦为工曹正郞，韩学周为礼曹佐郞，闵斗爀为掌乐佥正，洪羲敬为中部令，郑亨大为长兴主簿，成元柱为居山察访，故通德郞权植，赠吏参例兼，刑曹参判权常慎考。再政。兼直阁单，李鲁益，校书校理单，李鲁益，正字单，朴绮寿。

○兵批，判书赵得永病，参判金箕象病，参议洪秀晩入直进，参知未差，左副承旨闵命爀进，副护军单，具得鲁、柳英逵。

○柳畊，以奎章阁言启曰，直阁李鲁益，待教朴绮寿教旨安宝次，濬哲之宝请出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畊，以奎阁言启曰，新除授直阁李鲁益，待教朴绮寿，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柳畊，以奎章阁言启曰，新除授待教朴绮寿，时在京畿高阳地云，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洪奭周启曰，泰安郡守崔命燮，宪府当为署经，除在外、未署经、疏批未下外，未肃拜、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以为备员署经之地，何如？传曰，允。

○韩兴裕启曰，行大司宪吴载绍牌不进，执义赵台荣，持平金鲁敬疏批未下，掌令李基崇、韩翼镇在外，持平徐有素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奭周启曰，泰安郡守崔命燮，宪府当为署经，而行大司宪吴载绍牌不进，执义赵台荣，持平金鲁敬疏批未下，掌令李基崇、韩翼镇在外，持平徐有素未署经，无以备员署经，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洪奭周启曰，行大司宪吴载绍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守令署经事命下，已至多日，如是违牌，不即举行，事体所在，诚甚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洪奭周启曰，行大司宪吴载绍三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守令署经事命下，已至多日，连事违召，终不承膺，事体所在，极为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四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严饬牌招。

○洪奭周启曰，行大司宪吴载绍四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守令署经事命下，已至多日，一向违召，无意承膺，事体所在，诚极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五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洪奭周启曰，行大司宪吴载绍五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守令署经事命下，已至多日，连违召命，终不承膺，揆以事体，万万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六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柳畊启曰，即者修撰李惟命，以其亲病，陈疏径出，原疏以国忌斋戒，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何如？传曰，允。

○柳畊，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下番阙直，事甚未安，修撰金启温，副修撰安廷善，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修撰金启温，副修撰安廷善牌不进罢职传旨，传曰，只推。

○柳畊，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元陵官员所报，则本陵新改莎草，连因雨泽，方至着根之境，而新旧莎裁缝处，间或有黄色云矣。依定式使陵官，更观数日，就其最甚处，从便裁补，期于茂盛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丙寅五月初七日辰时，上御诚正阁。召对入时时，参赞官韩兴裕，持《国朝宝鉴》等四卷，侍读官李敬参，持《国朝宝鉴》第四卷，检讨官李惟命，持《国朝宝鉴》第四卷，检校待教朴宗薰，持《国朝宝鉴》第四卷，假注书洪起燮，持《国朝宝鉴》第四巷，记注官郑宗显，持《国朝宝鉴》第四卷，记事官郑观绥，持《国朝宝鉴》第四卷，以次进伏讫。上命宗薰读奎章阁草记，宗薰读奏。上命兴裕书判付讫，上曰，牙牌，当下几度耶？宗薰曰，阁臣当为牌招者，检校提学二员，检校直提学二员，检校直阁一员，合为五员，而检校直阁洪奭周，以承旨，方在阙中，先为祗受后，仍以其牌，更招他阁臣，则虽下四度，可以分排矣。上命下牙牌四度。兴裕跪受于夹侍，传于宗薰，上曰，使注书出传牙牌，仍令催促牌去来，可也。贱臣承命出传，还入进伏。上开卷命读，敬参读自日本五岛，止检核军政。上曰，下番读之。惟命读自九月，止生民之福也。上曰，参赞官读之。兴裕读自停春等，止勿复尔也。上曰，阁臣读之。宗薰读自命隆冬，止集贤殿议启。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赐文武及第，止上嘉纳。上曰，上番读之。宗显读自选年少文臣，止不识此理。上曰，下番读之。观绥读自卿既为宗亲，止艺文馆掌之。上曰，文义陈之。敬参曰，此自止中，皆圣朝谟训也。逐行文义，皆可为法，而至于近日经筵官，无有进言者，得无惧予而然乎？言虽不中，予不加罪之圣教，尤为切实，真当今之急务也。盖人臣进言之道，有犯无隐，有怀必陈矣。是以舜之大圣也而曰无若丹朱傲，又曰无怠无荒，虽以二典三谟观之，其上下吁咈之际，一以直道陈之，犯颜之言，逆耳之论，可见不讳之风，而世级渐降，时君世主，每讳已过，厌闻谠言，以雷霆而临之，千匀而压之，骎骎然世罕敢谏之士矣。在汉孝武之时，以汲黯之戆直而黜之淮阳，在唐贞观之治，以魏徵之谏诤，而有杀此田舍翁之言，此乃所以圣朝临筵求助，导之使言，如此其勤也。况今我圣上，躬亲庶务，乐闻昌言，而经筵出入之臣，任启沃之责，忝顾问之列，随事尽言，因文达义，不一其端，自上益恢翕受之量，日求切直之言，言可用则采之，不可用则置之，如汉文之止辇受言，则自此嘉言谠论，将日进于前矣。伏愿圣明留意焉。上曰，下番陈之。惟命曰，诸葛亮之言，曰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朱子以为暗合先王之道，大抵宦官，即守门传命供扫除之役者，有国以来所不可阙，而所以防弊之道，不过曰宫中府中，俱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苟使宫府一体，陟罚一公，则何患之有哉？然欲使宫府一体，则必须接贤士大夫时多，接宦官宫妾时少然后，可以洞然无间，此宫府一体之本矣。伏愿此等处，深留圣意焉。上曰，所陈好矣。上曰，参赞官陈之。兴裕曰，谕八道以时播种，勿使失时之圣教，深得乎重民本之急先务也。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本，欲立其本，则舍是农，何以哉？不可缓者民事也，不可失者农时也。虽以历书中节候言之，曰雨水曰谷雨曰芒种，各有耕播耘艺之时，苟或繁徭以妨其功，乏粮以失其时，则民何以为生，国何以为国？《书》曰先知稼穑之艰难，人主之所当先知者，非一，而必以稼穑为先，则其为民重农之意，尤可验矣。凡人主深居九重，不知粒粒皆苦之状，则怠心易生，民政多忽，此七月篇之所以作也。且两麦，最切于农食，当其旧谷已尽，新谷未登之时，如非牟麦，则民不聊生，农且失时，《礼记月令》八月令曰，乃劝种麦，此亦出于嗣岁之忧，而欲其来牟之贻也。猗我圣祖，先以三农之或失其时为忧，又以两麦之最切农食为念，宣谕八道，垂法万世，此正今日之所可继述者也。伏愿体念焉。上曰，阁臣陈之。宗薰曰，今日所讲，亦莫非良谟徽猷，段段可法，而其中数三条，巍荡洋溢，尤切于目前者，诸臣皆仰陈矣。第此时圣祖励精之初，凡所施措，虽节目间微小事，莫非所以饬太平而垂后世，况看书之法，必于无味中玩味，无疑处会疑然后，可以真实得力矣。且以此段言之，印颁王、赵书法，令学生为范，似非大政令所系，或但出于教诱中一事，而仔细体认，即可以仰想圣意之所寓。盖书不过文士之末艺，而于儒者事最近，且其字划之斜正，体栽之高下，可以卜其人之心性，故心正则笔正，乃古人笔谏之语也。程子亦作字甚敬曰非要字好，即此是学，学之为道，初无内外本末之殊，故发诸外者，即存诸中之符也。试以古今人书字较看，则学力气象，居然可见矣。先朝下教，若曰近来笔体，专尚米、蕫，徒取华妍，渐少真意，俗习靡然，日趋巧薄，书是六艺之一，则有关于世道治教，与文体无间。在昔李文纯、李文成两先正笔法，敦厚醇真，心画可䙌，祖宗盛际，气象可见。又若曰眷眷此教，非直文体笔体，予则以为祈天永命之本也。承聆此教者，孰不仰导率之圣意乎？夫人君御世出治，譬如天地造化之运，混混普博，莫可测度，而无微不遂，体物不遗，故见一草一木一羽一毛之生息动静，亦可以推大化之迹。况当世之文气书法，其关盛衰卜污隆，岂浅浅哉？又不但文笔为然，言语之噍舒，动作之躁缓，器用服饰之纯质巧丽，莫不系世运之升降，见一人则知一家之所尚，见一家则知一世之所好，一世之好，尚未尝不由于上之人导率教诱，可不慎乎？欲慎于此则莫如先培其本质，所谓本质，即圣教中敦厚醇真四个字是已。敦者，敦朴也，正与轻躁相反，厚者，笃厚也，正与浮薄相反。醇是醇古则浇漓之反也，真是真正则巧伪之反也。每于事物道理上，看得是非对待处，劈破关头，去彼取此，必以醇质为本，则气象规模，自然日臻于宽大之域，虽三古之治，不难挽回，此岂非祈天永命之本乎？臣之此说，非必指笔体一事而言，愿圣上，深以此个义理，存诸圣衷，无论事之大小钜细，必思根基之积厚，范围之宏远，以就久大之业，区区之望也。上曰，此有徙边之人，挈家归养，则终养之后，哀怨如前，令政府议启之教，未知其时政府议启之何如，而何以则可使无哀怨耶？若勿复徙边，则防戍之法，得无疏虞乎？敬参曰，古之行师也，兄弟从军则遣一人使之归养，选丁也，无兄弟而亲老者，初不从戎，防戍之军，亦用此法，则似不至哀怨矣。宗薰曰，此时西北，盖多侵掠之患，边圉未辟，居民鲜少，故不得已有此徙边之法，防戍不可以疏虞，民情不可以终恝，则许其归养，所以伸民情也，厚恤戍徒，所以重边政也。惟在抚摩存恤之得其道矣，自此以后，边患渐息，今无徙边之法矣。然哀怨如前之教，恳到恻怛，悯劳哀恤之意，譪然于辞旨之表，伏想戍民，亦必感激恩言，劳而不怨，盖上之所以曲尽民情，如是其至，则虽愚民，皆知亲上死长之义，此所当仰法处也。上曰，此有贤才，所当广求而尽用，疏远之臣，遗逸之材，岂能尽识之教？祖宗盛际，犹患如此，况近日则渐不如古，清华之职，尽归于阀阅世族，而至于疏远之人，则得列于微官末职者，亦无几希，何以则疏远遗逸，皆得进用耶？宗薰曰，诚如圣教矣。自古人主，莫不以搜罗遗才为务，而每患遗才之未尽收用者，盖由求之未尽其方也。况今人才眇然，政合汲汲于兼收广取，而遗逸之才，多在遐远幽僻之境，独善其身，不求进取，上之人，无以闻其名而知其才，若其延誉荐进，惟在在下者，就其耳目所曁，交游所及，祛阿私之弊，恢公明之道，以达其名，至于进用之际，长短取舍，又系自上之权衡，苟能尽诚而求之，审才而用之，不限以远近，惟问其材器，则自然有汇进之美矣。上曰，古所谓世禄者，禄及于世世也，非赫世簪缨之谓也，而我朝所谓世禄之家，不列于官者绝罕，殊非古所谓世禄之本意耶？宗薰曰，然矣。世禄云者，人臣之有勋劳于国家，有功德于生民者，禄其后裔，与国同休，而至于官职，则惟其才能是视，春秋世卿，已失世禄之义。我朝用人，虽与世卿有异，专尚族阀，京华世胄，不问智愚，平步华膴，草野寒畯，虽有奇才，老死岩穴，如是故上失观奖之方，下无激扬之效，真个人才，终难得用，欲矫此弊，引进远人，为目前要道。然亦非谓远人则但务引进，世族则一切沈屈也。凡于用舍进退之际，荡然扫却远近彼此之界限，惟才是求，方是用人之要道，且遐远之人，始登仕路，生疏迂阔，言语野朴，举止蹇涩，人见其如是，群讥众笑，指为无用之人，臣则以为此实可䙌，诚有蕴抱则疏迂何妨？如是之人，淬砺锻炼，则终成有用之器，所谓抵掷则瓦砾，琢磨则珠玉者此也。上曰，向因劳于求贤，逸于任贤之句，有所发问，其时诸臣，亦有所陈矣。其下文有高枕无为之教，虽得贤才，布列朝廷，而不用其言，则非所以高枕无为之道也。反不如亲自勤政之为愈也，此非躬行有司之事之谓也。何以则用贤而能用其言，真个有益于治道耶？宗薰曰，劳于求贤，逸于任贤，此是古语，劳者，求之之道也，逸者，任之之效也。其用力之方则专在求字任字上，真知人才之可贵，则求之不得不勤，虽劳不惮，真知其人之可用，则任之不得不专，高枕无为，所以形容其逸也。然则求之任之，又实本于知字上，知之不明，则虽欲求之，必不能尽其诚，虽欲任之，必不能适其才，此所以知字工夫，为万事之本也。上曰，《书》云知人，惟帝其难之，得贤才而不得各适其任，则无益于治矣。宗薰曰，圣教至当矣。凡百事为，必先知其难然后，用力必深，难之一字，诚做事之本也。然或诿以难而自画，则又无可做之事，若不办得难事，则何足为贵乎？知人固难而尧、舜之圣，岂或有欠于则哲之工乎？所谓其难者，真知其难而勉力慎重之谓也。上曰，此以令大臣荐之，铨曹拟之，又有保举之法，而贤愚尚混，岂求贤之路未广欤？何以则贤能毕进而野无遗才耶？为教，虽以近日言之，京外有守令道帅荐道荐之法，守令荐则虽遵古制，而道荐，未必尽加收用，便归于有名无实，何以则名实相符，以致野无遗贤之美耶？宗薰曰，贤愚辨别之要，俄已略陈，而荐举之法，有名无实，果如圣教矣。被荐之人，未必皆贤，而既已被荐则试其才否然后，可知其实，而今无此法，至如守令荐，虽云遵行，臣未尝闻无荐之人，是人人皆被荐也。被荐中，或有贪墨不治之人，亦无误举之罚，此岂设法之意乎？此等处，但当修明旧典，行之有实，则自有其效矣。上曰，荐进之时，例备三望，安得无贤愚相混之弊耶？宗薰曰，此则势固然矣。先自主荐之人，得其贤者，使之祛私恢公，则可无此弊。且就其相混之中，视贤愚而取舍，则可以得贤，若虑其相混而弃之，则贤者亦在其中，岂不可惜乎？深加圣念于知言知人之工，阅之久而审之明，今日得一人，明日得一人，自然毕归于圣鉴中，是故求之不厌其博，择之不厌其精，此之谓也。上曰，此有官在得人，不在员多之教，《书》曰官不必备，古语云，人称官置，我朝亦多冗官，虽不得遽议除汰，而何以则可使人称官置耶？宗薰曰，冗官之多，臣于向筵，已有所奏矣。为人择官，不为官择人，此是后世痼弊，而我朝则有甚焉。此亦由专尚世族之致也。京士大夫，一决科第，节次推迁，便同循资格，设如六曹，各异其职，而以一人，遍历六部，是兼皋、夔、稷、契、垂、益之才也。任适其才，久任责成，便是说病之药，冗官果难一朝尽汰，然得人任之，则官虽有冗，其弊犹不如冗才之为甚，故臣必以知人得贤，为第一义矣。上命掩卷，仍命玉堂、阁臣先退，敬参、惟命、宗薰，以次先退，上曰，检校待教望单子，已为捧入乎？兴裕曰，俄已判下矣。上曰，俄者判下者，乃是阁臣请牌草记也。是岂检校望单子乎？兴裕曰，臣非该房，且凡干内阁事之出纳也。同副承旨，以阁臣，皆为主管，故臣未及知之矣。上曰，虽非该房，同在院中，岂可曰不知乎？仍教曰，出去后，待检校单子启下，请牌草记，即为捧入，可也。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5月8日

行都承旨金履永〈坐〉。左承旨朴宗正〈牌招启辞未下〉。右承旨柳畊〈坐直〉。左副承旨闵命爀〈坐〉。右副承旨韩兴裕〈坐直〉。同副承旨洪奭周〈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荣五〈仕直〉洪起燮〈仕〉。事变假注书许臻〈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开东至午时，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一寸三分。

○嘉顺宫诞日，大殿、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内阁、政院、玉堂、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嘉顺宫，内阁、政院、玉堂、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韩兴裕启曰，行大司宪吴载绍呈辞，执义赵台荣，持平金鲁敬疏批未下，掌令李基崇、韩翼镇在外，持平徐有素未署经，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闵命爀曰，前公忠监司留待。

○传于闵命爀曰，前公忠监司入侍。

○传于韩兴裕曰，留院上疏入之。

○韩兴裕，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韩兴裕，以兵曹言启曰，即接西道参军郑弘德牒报，则训炼都监所授彰义门西边第四城廊近处体城六间许颓圮云。令缮工监，为先把子围排，分授军门，急速修筑，而把守军兵，亦令该军门，量宜定送，限改筑间严加守直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韩兴裕，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分授都城彰义门西边第四城廊近处体城六间许颓圮处，令该军门，即速修筑，把守军兵，量宜定送事，自兵曹，草记矣。今日为始，炮手二十名，将校一人率领，限改筑间轮回守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执义赵台荣疏曰，伏以，臣以百无肖似之贱，文质无当，墙壁无依，而家世受恩，与天无极，粤自释褐之初，偏荷先朝陶铸化育之泽，十载之间，屡叨记注，昵侍文陛，朝夕起居，生成顾复之恩，殆若慈母之保赤子，欲报之德，昊天罔极。每中夜思惟，清泪被面，其为追先报今之愿，生死向前之心，百倍恒人，而祗缘亲老家贫，不得不为归田之举，时承恩除，乍进乍归，奔走之劳，亦不能从心，孤负宿愿，愧惧交切，迺者柏府除命，遽下于乡庐蛰伏之中，继以驲召有命，臣且感且惶，莫省攸措。当此乱逆层生，声讨方张之时，固当闻命即发，以效沐浴之义，而臣偏母年满七旬，疾病长痼，近又添得轮感症情非细，臣左右扶将，未遑他顾，以致久稽召命，臣之惶缩不安，尤当如何？今始稍乘少可之时，强情登途，来伏都下，而情理之忧煎，实无以堪遣，每逢乡信，见书而先怯，栖遑私次，度日而如秋，臣之情私，亦云闷隘矣。且臣之自来情势，已是铁限，冒没台端，万无其路，目下病状，重伤癖积，束带赴公，实无其势，镇日违傲，惶惧转深，玆不得不疾声呼吁，仰暴情实。伏乞镌削臣职，以便归护，仍治臣罪，以警逋慢之习焉。臣方祈免之不暇，而事系惩讨，顾安得默然而已乎？噫嘻，痛矣。乱臣贼子，何代无之，而岂有如达贼之罪关三朝，干犯万古之伦常者乎？其悖奏凶疏，有不忍泚笔详说，而眼无君父，忍犯精微之义理，唱喁邪说，要为胁持之资斧者，实是从古凶丑之所不敢到，是岂可以曾忝大官而诛止其身，不施其次第应行之律乎？况其凶党之枭心獍肚，蛇纠蚓结，虽已略誊于前启之中，其外幸漏而幸免者，必不止于已发之诸贼。臣新从下土茫昧物情，纵未能一一纠摘，以效逐雀之义，至于名列诸启者，皆是公议之不得恕，国人之所共讨，亦复一例靳允，渐成故纸，如是而乱贼何以拔本，枝蔓何以翦除乎？臣念之至此，不胜仰屋而太息。伏乞渊然深思，廓然奋发，先从已发之诸启，并赐允许，以为防祸患靖世道之地焉。噫，锄治乱贼，所贵乎先去党与，而窃观近日之后先声讨者，亦不无呑舟之漏网，盖其工于涉世，善为图避，而依旧跳踉，东西闪忽，讹言之所由起，世道未底定者，自有其人，即金镰是也。渠以日焕之姻娅，滢修之卵育，居间绍介，贯通脉络，渠辈之阴图秘计，无不参涉，十手之所指，厥惟久矣。然而此犹属于伏莽迷藏中事，则虽非外面之所可指的，而已至于达贼悖奏之前，先知其事者，果是谁也？及其屏出门外之后，与滢贼，次第往见，接膝稳讨，诩之以义理，称之以与荣，极口赞叹，与滢贼，同一语法也。此是一世之喧传，万目之持点，而特以巧诈多端，文饰遮前，外若严讨焕之，内实阴附达贼，至今幸免，亦一世变，而又不能杜门自靖，以为息黥之地，乃反与李选、金履秀辈，东奔西窜，诪张浮言，作为家计，世道之隐忧，实非细故。选与履秀，虽已略勘，而渠独幸免，亦为失刑之大，臣谓前持平金镰，为先施以屏裔之典，断不可已也。臣于近日台臣之去就，窃有所区区忧叹者，夫徐迈修之许多罪案，不特为奖许达贼，称以忠爱，纵其悖侄，图改筵本而已。前后居铨之时，其鄙琐之事，背驰之迹，指不胜数，则三司公议之地，明大义而讨之者，何可一二发启，遽为了勘乎？乃殿下摧折之督迫之，俾不得更为发口台启停发，实非君上之所可指导，而此路一开，其如后弊，何哉？今之任言责者，进而怵迫于严威，退而不容于公议，回徨踧踖，进退维谷，但以待牌违傲，为一部长策，当此群凶未尽锄讨，忧虞尚无止迫之时，虽使为台阁者，聚会精神，有进而无退，尚惧其骩骳而不振，乃反摧之以雷霆之威，拟之以违拒之律，其为杜塞言路，不特𫍙𫍙而拒人，此岂细故也？昨日联吁，又未蒙允许，臣惶陨抑郁，不知容措。伏乞深惟日后之弊，亟轸开言之路，许其当发之论，俾为恢张之道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金镰事，果如尔言，则罪之，固可也。近来此等之说，岂可尽信？不允。徐迈修事，日前筵教，不过据其事情而已。初无禁言路之事，则尔所谓许其当发，可谓外题矣。尔其勿辞往护。

○持平金鲁敬疏曰，伏以，臣百无肖似，儱侗昏愦，特以先故，屡沐恩波，粤自蒙𫘤之时，滥蒙先大王记录之眷，樗栎之贱，偏沾雨露之泽，犬马之诚，恒怀尘刹之报，夫何乘云之真游遽远，褥蚁之微诚未遂？痛结莫攀，念灰当世，不自意数年之内，三绾县绂，臣诚感戴鸿私，夙夜懔惕蕲免获戾于吏民，上孤宵旰之念而已。至若策名清时，本非自期，然碔玉莫辨，兰蒯同品，一朝通籍，祗益羞愧。惟我殿下，特推念先之恩，唱名之后，辞教郑重，致侑家庙，感结泉涂，光动里闾，不知如臣不肖，何以得此。荣今怆古，清泪被面，阖门感祝，唯期陨结，迺者柏府除命，遽下于梦想之外，臣诚惝恍悚蹙，不省措躬之所也。噫，臣身，非臣之有也。顶踵毛发，都归造化，夷险燥湿，讵择难易，况此台省华衔，即为荣涂始发之轫，曷不欲竭蹶趋承，以为一身光宠也哉？窃自念待罪荫吏，不过冗散之任，而惟簿书期会之末，尚难保其能了，顾今太阳高揭，乾断方挥，所以效鹰鹯之逐肃鲸鲵之讨者，即台阁之责也。虽使望实逾臣者居之，言议风采未易弹压一世，则况复如臣下中之品，苟然备数于其间哉？臣虽欲含恩畏义，不俟驾屦，诚不可以冒荣而丧廉，徒为清朝之羞审矣。且臣窃有私义之万万难安者，三司合启中罪人金观柱，府启中罪人金元喜，皆臣袒免之亲也。合启单司，俱有当避，则当此大论方张之时，名以台官，不得随众联参，其隳损台风，当复，如何？在前如臣情地，举蒙体谅之恩，此尤臣虽冒之一端，固知违傲之举，自速慢蹇之诛，而召牌屡降，承膺无路，玆敢披沥肝膈，冒渎崇严。伏乞天地父母，亟命镌改，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分，不胜大愿。臣既不敢以台地自居，不宜赘陈他说，而窃念臣，厚蒙国恩，区区芹曝之诚，自倍于他人，衷悃所激，玆敢冒死仰吁，惟殿下少垂察焉。呜呼，天之所以畀付我殿下者大矣。四百年宗社之所托重，数千里生灵之所颙望，凡其一夫之不获其所，一事之或失其宜，皆殿下一身之责也。呜呼，庚申崩坼之变，尚忍言哉？殿下以眇然幼冲之年，承遗大投艰之业，万机之众不可以躬亲，则必藉于忝居阿衡之任者，即事势之不得不然，而彼焕之者，特一凶悖之夫耳。虽居恒无事之时，不但有覆𫗧之忧，足可以凶国祸家，则况此谓时可乘，大逞凶图，撑肠拄肚，只个死党二字，而遂不知民忧国计，匡辟措治之为何样物事？狺狺耽耽，惟已私是济，于是乎贼裕之疏出于前，逆达之奏发于今，若论庚甲以后所成就者，则只是许多逆变之乱伦悖常而已。无复有治法政谟之有足听闻者，播之百姓之口，传之千古之史，其将曰今时何如也？然群凶之情状毕露，诛讨之大典方行，则此不足为殿下忧也。惟臣夙抱耿耿，每不禁绕壁而彷徨者则有之，盖殿下春秋渐富，而非向时之冲幼也，殿下之摠揽既久，而非向时之龃龉也。宜其奋发大志，克阐列祖之业，斡旋危机，以启无彊之休，而奈之何世道日下，王纲日坏，朝象溃裂，民志涣散，今年不如昨年，明日不如今日，诚不知止泊于何所。臣窃见近年以来，中外之凡百事为，无非委靡颓闟，邈然无振刷之望，此诚诸臣不能对扬之罪，而臣愚窃以为圣志若能坚定，思有以励精图理，则彼上自公卿，下至百执事之末，孰敢不震慑率职？今也则不然。上天告警而不讲消弭之策，民生日瘁而不闻怀保之方，茫然若不相关涉，而但见干犯义理之辈，种下生种，营护阴丑之徒，诛不胜诛，众情骇叹，国事日非，此其故何也？昔晋悼，偏霸之中主也。自冲幼之时，犹能驾驭群臣，光复文襄之绩，则今日之所仰望于殿下者，岂在于霸主之下哉？反有邈乎难及之叹，臣窃不胜太息而流涕也。且夫法讲之设，将以缉熙圣工，宾筵之接，将以咨访治道。然进说者或近常谈死法，协赞者岂尽端人正士，而惟我列圣朝累洽之隆，不出乎此二者，何也？诚以上下交孚然后，治道可论，是以常参、经筵之规，逐日设行者，必欲使接贤士大夫之时，多于宦官宫妾之时，开发圣志，导达民隐，上勤谘诹之方，下尽衷愊之蕴，以至诚求助，以至诚协辅，于以丕阐鸿业，光启后人，而亲贤乐利之思，至今没世而不忘。若复痛痒无关，心口相违，上之所以求助者，既不以至诚，则下之所以协辅者，亦难责之以斯道矣。于是忠良日退，谄谀日进，惟幸目下之逸豫，苟占一己之便利，以至于宗社危亡，生灵涂炭，历考往牒，班班可见。今殿下临御以来，式至于今，未见有狗马声色货利技巧之可以贻累于圣德者，而国势之凛缀，无一可恃，苟求其本，则殿下之心，实未尝奋励有为故也。虽未明而求衣，日昃而不遑食，以天下为一身精神，犹惧不克徯志，况泄泄沓沓，不思所以振发之道乎？臣窃覸召对无阙而不闻有启沃之效，日次来会而未闻有勤孜之实，草草收杀，应文备例而已。何尝有一事之奋发诚意，上答天心，下悦民志乎？目今左右承弼之臣，虽人人如伊、傅、周召，尚不胜丛脞之虑，况人才渺然，万万不及前人，而殿下穆然高拱，无所留心，欲使大小臣工，各杨其职者，不几近于适越而北辕乎？天下之事，未有做而不成之理，特以做之有善不善，故乐于姑息者，或曰不着为高。然临局而察利害然后，着不着可言矣。若夫徒循节目之细，广饰边幅之微，以为姑遮目前之计，而求其本末咸举，《纲目》俱张，乌可得也？噫，八城臣民，莫不延颈拭目，愿睹一初维新之化，凡几年所，非但寥寥无闻，实有日就落下之叹，犹复雍容暇豫，恬然若无事，大臣，殿下之股肱也，三司，殿下之耳目也。未尝一番痛陈，仰格天心，期有挽回之效，而都是怀禄保位，一味伦安，臣窃痛之，一日二日，如是度了，几何不至于危乱之域哉？伏愿继自今，母耽宴逸，克恢远图，深勉自强之道，大建祈永之本，召接臣邻之际，至诚求助，则正士必将自至，法讲讨论之时，留心虚受，则死法变为活法，一念孜孜，罔或间断，将见圣学日造于光明，嘉谟日进于厦毡。如是而治化犹邈，则臣请先伏妄言之诛，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以新进之臣，有此切实之言，予庸嘉乃，尔当自勉，所辞依施。

○柳畊启曰，即者副校理李敬参，副修撰安廷善，谓有情势，陈疏径出，原疏以国忌正日，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瑞径出有异，并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传于柳畊曰，俄于批答，已示嘉尚，此等之人，宜置启沃之职，在外玉堂许递，其代，前持平金鲁敬除授，牌招入直。

○吏曹，副修撰金鲁敬除授事，承传。

○以副修撰金鲁敬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畊曰，只推，牌招。

○丙寅五月初八日午时，上御诚正阁。前公忠监司入侍时，左副承旨闵命爀，假注书洪起燮，记事官卢�、郑观绥，前公忠监司朴仑寿，以次进伏讫。上命仑寿进前，上曰，无事上来邪？仑寿曰，无事上来矣。上曰，公忠道年事，何如？仑寿曰，前年通道丰登，而今年麦农，亦善成矣。上曰，今者雨水频数，得不有损于农耶？仑寿曰，公忠则移秧方张，雨泽适中，而京畿沿路所见，则雨泽似过矣。两麦则尚未收获，大抵恒年移秧之时，农粮专资于两麦，而今年则以前年稍丰，故秧粮不待于麦，民情可谓粗安矣。上曰，道内有何弊瘼耶？仑寿曰，小民疾苦，专在于军田粜三政，而粜政则邑小谷多，偏苦之处，道臣亦可以随其丰歉，从便褎益，而田政则如牙山、平泽最小之邑，尤极紊乱，不可不一番改量，而此非猝然可为之事，臣与新道臣，亦有所酬酢，若经营一二年，可图不亟不徐之道则好矣。上曰，人物风俗，何如？仑寿曰，湖中本是士夫之冀北，而民俗则大抵视年丰歉，有所厚薄矣。上曰，无他举条以奏者耶？仑寿曰，别无以举条仰奏者矣。上曰，道内如有弊瘼，道臣既知之则不可置而不言，出去后可言者，言于庙堂，以为商确矫救之地，可也。上命仑寿先退。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5月9日

行都承旨金履永〈药院进〉。左承旨朴宗正〈牌招启辞未下〉。右承旨柳畊〈坐直〉。左副承旨闵命爀〈坐直〉。右副承旨韩兴裕〈坐〉。同副承旨洪奭周〈内阁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柳荣五〈仕〉洪起燮〈仕直〉。事变假注书许臻〈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韩兴裕启曰，行大司宪吴载绍呈辞，执义赵台荣受由在外，掌令李基崇、韩翼镇在外，持平徐有素未署经，一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副修撰金鲁敬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畊曰，只推。

○柳畊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副修撰金鲁敬，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副修撰金鲁敬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畊曰，只推，更为牌招。

○传于柳畊曰，玉堂上疏入之。

○柳畊，以礼曹言启曰，即接社稷署所报，则今番雨后，神室室内前面西边第三椽，后面西边第二椽，雨漏渗湿，室外西边第三椽，自道里至檐端渗漏，后面西边第二椽，自道里至檐端渗湿，梁上涂灰与瓦子，间间颓落，室内铺陈，举多腐伤，四面薍帘，亦皆朽破云矣。神室渗漏，若是大段，移安修改，不容少缓，而见今霖雨未收，姑待快晴，择日举行，何如？传曰，允。

○韩兴裕，以摠戎厅言启曰，本厅把摠李景烈，以前任司宪府监察，方在被谪蒙放中，而未及觉察，至于拟望受点，有此做错之失，臣方惶恐待罪，而把摠望，改修正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卿则勿待罪。

○领议政李秉模，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联名箚曰，伏以臣等即伏见前持平金鲁敬上疏誊本，则满纸陈勉之言，无非爱君忧国中出来，得一昌言，已非细幸，而迺殿下加之以华衮之褒，责之以启沃之任，此又御极后初有之盛事也。簪绅动色朝野耸听，天心转移之几，治规整顿之策，自玆伊始，窃不胜区区欣祝之至。夫子曰，法语之言，能无从乎？改之为贵，巽与之言，能无悦乎？绎之为贵，从而不改，悦而不绎，吾末如之何也已矣。未知殿下，反复其疏，躬自点检，既从之矣而图所以改之，既悦之矣而思所以绎之欤？抑以奖诩之音，华要之衔，为一时贲饰之具，而无所交涉于默运之中欤？由前之说则太平万世，指日可卜，由后之说则其为痞闷，倍深于无言之日，殿下宁为是哉？疏中所陈，孰非切实，而苟究对症之剂，则知人是耳。知人而后，可以用贤，用贤而后，可以保民，百度惟贞，庶绩咸熙，即是次第间事也。然而知人之难，圣人犹然，若不先清本源，猛下工夫，其不以贤为邪，以邪为贤者鲜矣。诚愿殿下，日接臣邻，询事考言，以孔、孟观人之法，权衡而取舍之，则以殿下聪明睿智，虽不中，必不远矣。惟殿下，懋哉懋哉。抑臣等之所愧悚者，台疏中论股肱处，虽无指斥，若论近日之病败，言言是臣等之药石，臣等虽无状，敢不悦服惕励，而其奈薄识绵才，茫无头緖，虽欲效尺可之智，图尘刹之报，戛戛乎其心手之不应，何哉？此所以先以一得之愚，仰勉知人之哲也。朱子论置相之道曰，不求其可喜而，求其可畏，不求其能适吾意，而求其能辅吾德，不忧其自任之不重，而常恐吾所以任之者之或轻，诚以此求之，以此任之而犹曰不得其人，则臣未之信也。伏乞圣明，亟免臣等之职，以朱子之训，求之任之，则上可做三代之至治，下足为汉唐之少康，岂不休哉？臣等非或以台言自引，目下当务，斯最为急，俯察情实，曲垂体谅，以幸国事，以安贱分，千万恳祝。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等之恳。其疏，言甚切实，予方嘉尚，卿等之陈勉，又切至，可不勉勉服膺乎？卿等，皆先朝旧臣，当今宿德，卿等，益殚心戮力，辅导寡眛而已，所辞过矣。卿等，安心视事。仍传于柳畊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领左右相。

○副校理李敬参，副修撰安廷善联名疏曰，伏以臣等即伏见持平金鲁敬疏本，则以为召对，无启沃之效，论斥备至，而末乃讥之以怀禄，责之以偸安，至有臣窃痛之之语，臣等相顾恧戚，实不知措躬之所也。司直之论，既如是峻发，则在臣等私义，不可一刻晏处于直庐，玆敢联陈短章，忙出禁扃。伏乞圣明，亟削臣等之职，以谢人言，以安私分，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前持平疏语，实为切当，上下固当乐闻而交勉而已。尔等之为引，亦不可，尔等勿辞，即为还直，加勉于启沃之责。

○传于柳畊曰，玉堂疏批已下，即为牌招。

5月10日

行都承旨金履永药院直。左承旨未差。右承旨柳畊〈坐直〉。左副承旨闵命爀〈坐〉。右副承旨韩兴裕〈坐直〉。同副承旨洪奭周〈内阁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洪起燮〈仕〉李潞〈仕直〉。事变假注书许臻〈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惠庆宫进服加味异功散，自今日一贴式煎入事，榻前下教。

○药房都提调徐龙辅、提调赵得永、副提调金履永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趋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待矣。

○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韩兴裕启曰，行大司宪吴载绍呈辞，执义赵台荣受由在外，掌令李基崇、韩翼镇在外，持平徐有素未署经，一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韩兴裕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韩兴裕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韩兴裕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国忌正日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履永启曰，左承旨朴宗正，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许递，前望单子入之。

○传于柳畊曰，礼房承旨驰诣皇坛举审，宣武祠，一体奉审以来。

○传于柳畊曰，礼房承旨驰诣孝昌墓，奉审摘奸以来。

○柳畊启曰，假注书柳荣五，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柳荣五改差，代以李潞为假注书。

○以副校理李敬参，副修撰安廷善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畊曰，只推。

○以副修撰金鲁敬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畊曰，只推。

○柳畊启曰，副校理李敬参，副修撰安廷善、金鲁敬，既有只推之命，一体牌招，何如？传曰，允。

○柳畊启曰，应教、副应教未差，副校理李敬参，副修撰安廷善牌不进，副修撰金鲁敬再牌不进，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校理尹鲁东、赵晋和，副校理李鲁益，修撰金启温、李惟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尹鲁东、赵晋和，副校理李鲁益，修撰金启温、李惟命，副修撰金鲁敬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畊曰，只推，牌招。

○以校理尹鲁东，修撰金启温，副修撰金鲁敬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畊曰，只推，更为牌招。

○柳畊启曰，副修撰金鲁敬三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副修撰金鲁敬三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柳畊曰，分拣，牌招。

○柳畊启曰，副修撰金鲁敬四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副修撰金鲁敬四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柳畊曰，分拣，牌招。

○柳畊启曰，行大司宪吴载绍六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守令署经命下，已至多日，屡违召命，无意承膺，事体道理，万万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七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柳畊启曰，行大宪吴载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守令署经命下，已至多日，如是违牌，不即举行，事体所在，诚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柳畊启曰，行大司宪吴载绍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守令署经命下，已至多日，连事违召，无意承膺，事体所在，诚甚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柳畊启曰，行大司宪吴载绍三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守令署经命下，已至多日，而屡违召命，无意承膺，事体所在，极涉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四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牌招。

○柳畊启曰，行大司宪吴载绍四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守令署经命下，已至多日，而一向违召，终不承膺，揆以事体，万万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五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柳畊，以奎章阁言启曰，新除授待教朴绮寿，自乡上来云，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5月11日

行都承旨金履永〈病〉。左承旨未差。右承旨柳畊〈坐〉。左副承旨闵命爀〈坐直〉。右副承旨韩兴裕〈坐直〉。同副承旨洪奭周〈内阁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洪起燮〈仕〉李潞〈仕直〉。事变假注书许臻〈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韩兴裕启曰，行大司宪吴载绍呈辞，执义赵台荣受由在外，掌令李基崇、韩翼镇在外，持平徐有素未署经，一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韩兴裕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韩兴裕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曰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柳畊曰，孝安殿望祭，以摄行磨炼。

○柳畊启曰，即者副校理李敬参，以其亲病，陈疏径出，原疏以孝昌墓忌辰祭正日，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柳畊启曰，玉堂备员间，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畊，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事甚未安，校理尹鲁东、赵晋和，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韩兴裕启曰，副修撰金鲁敬五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副修撰金鲁敬五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韩兴裕曰，分拣，牌招。

○以校理尹鲁东、赵晋和，副修撰金鲁敬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韩兴裕曰，只推。

○柳畊，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事甚未安，校理尹鲁东、赵晋和，副修撰金鲁敬，既有只推之命，校理尹鲁东、赵晋和，并即牌招，推移入直，副修撰金鲁敬，一体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尹鲁东、赵晋和，副修撰金鲁敬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韩兴裕曰，只推。

○柳畊，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事甚未安，校理尹鲁东、赵晋和，副修撰金鲁敬，既有只推之命，并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韩兴裕启曰，校理尹鲁东、赵晋和，副修撰金鲁敬三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校理尹鲁东、赵晋和，副修撰金鲁敬三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韩兴裕曰，分拣。

○柳畊，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阙直，事甚未安，校理尹鲁东、赵晋和，副修撰金鲁敬，既有禁推传旨分拣之命，校理尹鲁东、赵晋和，并即牌招，推移入直，副修撰金鲁敬，一体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柳畊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传于柳畊曰，明日朝上食，当亲行，该房知悉。

○柳畊启曰，行大司宪吴载绍五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守令署经命下，已至多曰，一向违召，终不承膺，其在事体，万万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六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柳畊启曰，行大司宪吴载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守令署经命下，已至多日，如是违牌，事甚未安，更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柳畊启曰，行大司宪吴载绍再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守令署经命下，已至多日，连事违召，无意承膺，事体所在，诚甚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三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柳畊启曰，行大司宪吴载绍三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守令署经命下，已至多日，连违召命，终不承膺，揆以事体，万万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四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柳畊，以礼曹言启曰，本曹改建之役，今已告讫矣。议号单子，移奉吉日，令日官池景兴推择，则今五月十二日卯时为吉云，以此日时举行，而依前例臣曹郞厅，陪进奉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畊，以礼曹言启曰，本曹改建之役，今已告讫矣。上直郞厅自明日还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畊，以礼曹言启曰，顷因大臣筵达，承文院移安文书，令该曹择吉，还奉于奉安阁事，命下矣。还奉吉日，令日官池景兴推择，则今五月十三日辰时为吉云，以此日时举行，何如？传曰，允。

○韩兴裕，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孝昌墓忌辰祭正日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5月12日

行都承旨金履永〈疏批未下〉。左承旨未差。右承旨柳畊〈坐〉。左副承旨闵命爀〈坐直〉。右副承旨韩兴裕〈坐直〉。同副承旨洪奭周〈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洪起燮〈仕直〉李潞〈仕〉。事变假注书许臻〈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午时未时，日汇。

○柳畊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韩兴裕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奭周启曰，行大司宪吴载绍四牌不进推考传旨，今方捧入，而守令署经命下，已至多日，一向违召，无意承膺，事体道理，俱极未安，所当更请牌招，而系是一日五牌，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韩兴裕启曰，行大司宪吴载绍牌不进，执义赵台荣受由在外，掌令李基崇、韩翼镇在外，持平徐有素未署经，一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大司谏李文会，司谏李东冕，献纳洪羲膺，正言洪冕燮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韩兴裕曰，只推。

○洪奭周启曰，守令署经命下，已至多日，而行大司宪吴载绍牌不进，执义赵台荣，掌令李基崇、韩翼镇在外，持平徐有素未署经，一员未差，无以备员署经，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洪奭周启曰，守令署经命下，已至多日，而行大司宪吴载绍再牌不进，执义赵台荣，掌令李基崇、韩翼镇在外，持平徐有素未署经，一员未差，无以备员署经，何以为之？敢禀。传曰，更为牌招。

○洪奭周启曰，守令署经命下，已至多日，而行大司宪吴载绍三牌不进，执义赵台荣，掌令李基崇、韩翼镇在外，持平徐有素未署经，一员未差，无以备员署经，何以为之？敢禀。传曰，一司除署经。

○传于洪奭周曰，呈告及在外与未署经台谏许递。

○洪奭周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取禀，传曰，政官，待明朝牌招开政。

○韩兴裕启曰，副修撰金鲁敬四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副修撰金鲁敬四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韩兴裕曰，分拣。

○柳畊，以弘文馆言启曰，副修撰金鲁敬，既有禁推传旨分拣之命，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韩兴裕，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中军安橚，身病甚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兵曹，以柳孝源为御营中军。

○洪奭周，以吏曹言启曰，因大臣筵奏，受由上京守令，催促下送事，允下矣。顺安县令沈应奎，受由下往全罗道全州地，故以即为申饬还任之意，知委该道道臣处矣。还任之路，身病猝重，逗遛京第，万无发行之望云，虽未知其病势之如何，而促教之下，谓有身病，不即下去者，事体所在，诚极未安，顺安县令沈应奎，令该府拿问处之，何如？传曰，允。

○闵命爀，以户曹言启曰，明政殿雨漏修改及迎雁门、环翠亭墙垣修改吉日，令日官池景泌推择，则今五月十三日辰时为吉云，以此日时举行，何如？传曰，允。

○义禁府启目，牙山县监金箕弼原情云云。传旨问目内辞缘，泛称迟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除刑推议处为良如教。又启目，平海前郡守权思穆原情云云。问目内辞缘，泛称迟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除刑推议处为良如教。又启目，泰安前郡守蔡一祥原情云云。问目内辞缘，泛称迟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除刑推议处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发兵标信之传授，异他奉命之行，将使所发之军，得趁期限，则事当疾驰而速传，惟恐有未及之患，而今此闵晳段，右兵营，乃是九日半程，而初一日离发者，初八日始达，实录到界之行则在于初九日，致使莫重陪进之行，军卫不得整待，揆以事体，万万惊悚，照法勘处，以惩日后稽缓之罪是白遣，孙应虎段，标信传授，在于初六日，则实录行次之过左道界，尚有三四日之间，而射队军之亦致全阙，未知缘何委折是白乎喩，其在重其事之道，不可遽然议处，此则令道臣详查状闻后，禀处，何如？判付启，依允。又照目粘连，通津前府使李檍矣，本府议启内，旧还虽与元还差间，籴法至严，而有此未捧之数，不可以递归前报营，有所宽恕，以此照律罪，笞五十收赎，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

○直阁李鲁益疏曰，伏以，臣以百无肖似之品，叨万不堪任之职，既累圣简。且关私义，再逋恩召，一控微恳，猥僭之极，谴何是俟，及伏奉批旨，不推不加之罪，诲谕谆谆，如父诏子，臣诚感激严畏，不敢更渎。五持绫被，四登讲席，光荣所曁，涯分已溢，不意内阁冰衔，有陨自天，曾不逾旬，兜揽清显，瀛洲妙选，由臣而顿轻，秘府图书，由臣而减华，如临渊谷，犹属一己之私言，而不惜嚬笑，岂非清朝之阙政乎？臣父以设阁初直阁，时际先朝休明之运，久沐家人视臣之恩，每闻花钓之盛事，尚觉阖门之荣耀，苟使臣，有一分可堪之才，古所称世掌丝纶之美，何苦而饰让为哉？臣少而多病，学失其时，临简而有鱼鲁莫辨之叹，操觚而无黼黻皇猷之望，此不但臣之自知者明，抑亦家庭之所常闷，侪流之所共谙也。臣虽无耻，何敢强所难强，自归于欺心欺君之科哉？牙牌体重，不得不章皇即肃，而历日经时，愧惧冞切，玆敢略控情实，仰溷聪听。伏乞圣明，谅臣言之非出备例，念名器之不可苟授，亟递臣本兼之职，仍治臣渎挠之罪，以肃朝纲，以安贱分，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副修撰金鲁敬疏曰，伏以，臣庸愚谫劣，最居人下，迹由荫路，滥窃科名，柏府除命，忽下于梦想之外。时当大论方张，固宜竭蹶趋承，少效一日之责，第臣私义有所难冒者，据实仰吁，冀蒙体谅，而窃附忧治危明之忱，略陈狂瞽之说，言既草草，且不知裁，恭俟谴何，历日悚蹙，不意十行温批，奖诩逾衮，既允所辞。又示嘉纳之意，臣诚满心惭恧，钻地欲入，而继又伏承瀛馆特授之命，至以经筵启沃之责，畀之于无似之身，辞教过重，有不敢承闻者。呜呼，此何事也？噫，人臣进言，固其职耳。苟使其言，有一二可采者，惟当虚而受之，择而施之而已。今臣所言者，即不过掇拾前人陈腐之馀，要为目前塞责之具，枝蔓徒长，疮疣百出，自顾歉然。人谓斯何？今者圣明，有若视以敢言之士，施之非常之恩，臣之被人嗤点，固不足恤，而在一初清明之政，果何如也？抑臣有万万惶蹙者，殿下既以臣言，有槪于宸衷，而恩除荐加，大圣人包容之度，孰不钦仰，而若复徒侈宠光于臣身，未有体验于圣躬，则上之所施者虚文而已，下之所被者误恩而已。思之及此，惭悚尤切。噫，臣以臣家之人，世被三朝之厚泽，与天无极，自在髫龁之时，父兄之所教诏者，只感激图报四字而已。虽蹈赴汤火，苟殿下使之，则义所不避也。况宠之以嘉奖，縻之以华衔，是何等不世之殊荣，而故为此逡巡之计哉？中批，非盛世之美事也，媒荣，非君子之所安也。缘臣一疏，上下胥失，则臣罪于此，尤无所逃。臣虽无状，岂忍冒没抗颜，以取识者之讥笑也？若臣不学无识，万万不合之状，有不可毕暴也。且臣之区区愚衷，只欲上下大小，协心竭知，勉就君德而已，非有一毫他意。新进生疏，不娴章牍，拙芜之辞，辞不达意，致使大臣儒臣，有引义之举，臣惊惶之极，益无所容。此尤难冒之一大端，则臣之去就，尤无可论，庚牌屡临，承膺无望，连值斋日，疏吁路阻，逐日违召，自犯慢命之诛，揆以分义，合被重律。伏愿天地父母，谅臣言之匪出饰让，念名器之不可轻亵，特收臣新授职名，仍治臣违傲之罪，以肃朝纲，以安私分，千万泣祝。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柳畊，以弘文馆言启曰，副修撰金鲁敬，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待教朴绮寿疏曰，伏以臣，人器樗散，学识卤莽，幸占科第，曾未数月而千万不自意，待教除旨，忽下于乡庐病伏之中，驲召有命，村邻动色，臣诚惝恍震懔，不自知其措躬之所也。夫内阁清选，自非人人所可拟议，而至若待教之任，尤是参外之极选，必也妙拣一代之英才，以充其职者，岂不以地分清切，所重者存故欤？今臣循躬自省，百不犹人，而乃且忝叨是职，臣虽荣感之极，阖门颂祝，而其于人器之不称，何哉，才识之蔑如，何哉？臣恐朝家所以峻选此职之法，至于臣身而坏了无馀，此臣之所大惧者也。且臣以水土所崇，本自多病，近又重添轮感，委顿床笫之际，闻命惊惶，感激恩眷，虽不得不强病登途，一谢恩命，而至于因仍供职，断无其望。伏乞圣慈，俯垂鉴谅，特递臣职，以安微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柳畊，以奎章阁言启曰，直阁李鲁益，待教朴绮寿疏批已下，并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丙寅五月十二日辰时，上诣孝安殿。朝上食亲行入侍时，右承旨柳畊，左副承旨闵命爀，右副承旨韩兴裕，同副承旨洪奭周，假注书洪起燮、李潞，记注官金致龙，记事官郑观绥，以次侍立。时至，通礼跪启请出次，上具练服，由斋殿入殿门。通礼导上诣视膳位视膳讫，仍诣版位。通礼跪启请俯伏哭，上俯伏哭。通礼启请止哭，兴四拜兴平身，上止哭，行四拜礼讫。仍诣神位前，通礼启三上香，畊奉香，奭周奉炉，上三上香。通礼启执盏献盏，畊奉盏以进，上执盏授兴裕，兴裕奉奠于灵座前。上还复位，通礼启俯伏哭，上俯伏哭，通礼启止哭，兴四拜兴平身，上止哭，行四拜讫。通礼导上还斋殿。诸臣以次退出。

5月13日

行都承旨金履永〈病〉。行左承旨郑东观〈牌不进〉。右承旨柳畊〈坐直〉。左副承旨闵命爀〈坐〉。右副承旨韩兴裕〈坐〉。同副承旨洪奭周〈坐直〉。注书未gg二g员未差。假注书洪起燮〈仕〉李潞〈仕直〉。事变假注书许臻〈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柳畊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洪奭周启曰，大司宪、执义，掌令二员、持平二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奭周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奭周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洪奭周曰，本司既已来会，再明日次对，进定于今日。

○传于洪奭周曰，兵、吏换房。

○有政。吏批，判书朴宗来进，参判李肇源进，参议吴渊常进，右承旨柳畊进。以李集斗为大司宪，宋翼孝为大司谏，郑鲁荣为执义，李重莲为司谏，权汉纬、崔禧延为掌令，沈厚镇、李英埴为持平，奇学敬为献纳，权丕应、李沆为正言，权行彦为敦宁都正，洪大应为汉城庶尹，姜最贤为军器佥正，全佑天为显陵令，金文钦为禁府都事，赵在昇为监察，金学羲为司圃别提。弘文正字单，朴绮寿，待教单，朴绮寿，海南县监李惟秀通训，今加通政加资事，兵曹覆启判下，前县监金鲁岩通训，今加通政加资事，兵曹覆启判下，郑得烈赠左承旨，当壬辰春战死晋州，赠持平郑泽雷赠吏议，值昏朝西宫之变，沥血抗章加赠事，多士上言判下。

○兵批，判书赵得永进，参判金箕象受由，参议洪秀晩入直，参知郑景祚病，同副承旨洪奭周进。启曰，判中枢府事有阙之代，行知中枢府事洪檍，依例陞付之意，敢启。传曰，知道。判府事单，洪檍，以李润身为同知，金履鲁为佥知，柳英逵、尹泽烈、秦东秀为五卫将，李东协为景福将，赵镇淳、朴喆甲为庆熙将，李汉极为都摠经历，李鲁益为文兼，禹弘鼎为瓮津别将，大护军吴载绍，副护军朴锺淳、朴宗正、李文会，副司直赵台荣、李东冕、李基崇、韩翼镇、洪羲膺、徐有素，副司果徐能辅、赵璜镇、洪冕燮以上并单付。

○洪奭周启曰，今日次对，两司当为进参，今日新除授台谏，并待下批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奭周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郑东观落点。

○传于柳畊曰，新除授承旨牌招。

○柳畊启曰，新除授承旨郑东观，方在被谪蒙放中，何以为之？敢禀。传曰，荡条叙用。

○以行左承旨郑东观牌不进推考传旨，传于洪奭周曰，更为牌招。

○柳畊，以承文院都提调意启曰，本院所奉文书，提调一员，陪进还安于礼曹奉安阁，仍行奉审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畊，以弘文馆言启曰，今日政新除授正字朴绮寿，即为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柳畊，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前牧使李澄万所志，则以为同姓五寸侄前水使晳，嫡妾俱无子，以同姓六寸兄故府使懋第二子显弼，欲为继后，两家诸族，合席完定，而懋夫妻俱为作故，拘于常规，不得循例礼斜，而矣身，忝在门长，故玆以具由仰诉，依定式草记禀处事，呈状矣。凡系继宗立后者，两边与受，明有可据而不得登闻者，许令该曹，论理草记事，曾有筵禀定式，而门长李澄万所诉既如此，依定式李懋第二子显弼，立为李晳之后，何如？传曰，允。

○洪奭周，以兵曹言启曰，禁卫将李春英，身病猝重，势难供职，呈状乞递，宿卫领军之任，不可久旷，改差，何如？传曰，允。

○义禁府启目粘连，向前金箕弼，亦身为领运差员，有此臭载之患，不善检饬之罪，固已难逭兺除良，以守臣论启观之，致败之地，虽曰水原地方，既是该县护送之处，而谓以境界之各异，钩拯究核，推诿他官，忙急前进，使无主管者，尤极可骇，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又所启目粘连，向前蔡一祥，亦牛赎私捧，自是法外，而虽曰补用于军物之修葺，当初许赎，已极擅便，况且营门之推捉公兄，投呈辞单，终不起送，揆以事体，极为可骇，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又启目粘连，向前权思穆，亦定配罪人，不能严束，致使逃还本土，又犯私掘之罪，揆以法意，极为可骇，以此照律，何如？启，依允。又启目，顺安县监沈应奎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刑推得情，何如？启，除刑推议处为良如教。又照目，宣传官闵晳矣。本府议启内，发遣标信之传授，异他奉命之行，将使所发之军，得趁期限，则事当疾驰而速传，惟恐有不及之患，而右兵营，乃是九日半程，而初一日离发者，初八日始达，实录到界之行，则在于初九日，致使莫重陪进之行，军卫不得整待，揆以事体，万万惊悚，照法勘处，以惩日后稽缓之罪，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议各减一等为良如教。

○行大司宪李集斗，大司谏宋翼孝，执义郑鲁荣，司谏李重莲，掌令权汉纬，持平沈厚镇，校理赵晋和，正言权丕应，副修撰金鲁敬启曰，郑致达妻之凶逆，前后声讨，已尽其千妖万恶之罪，凡在血气之伦，莫不切齿痛心。噫，当先朝在储之日，危逼圣躬，沮遏大策，厚、麟之凶谋而窝窟则此贼也，推戴逆禶，谋危宗社，范、能之逆节而根柢则此贼也。此岂容一日假息于覆载之间哉？当初先大王之不忍置法，姑从次律者，只在于恐伤英考之德也。英考之于渠，止慈止爱之德，如伤若保之恩，是固大圣人人伦之至耳。渠若有一半分人心，则惟当持身谨畏，仰答圣意，而独奈狼性难驯，虺毒潜肆，缔结凶丑，图危国本，究厥罪恶，万戮犹轻，而初则黜置近岛，转而至于移之近畿，入置京第，末乃有罪名命释之举，此虽出于先大王好生之德意，而今当我殿下嗣服之初，刑政措置，政属维新之会，岂可使逆如此贼，凶如此贼者，任便居住，尚保腰领乎？在先朝则事关圣躬，虽或曲施宽假，而在今日则其在必报之义，尤不容一刻暂缓于三尺之律，请郑致达妻，亟令王府，夬正典刑。噫嘻，痛矣。朴宗岳之罪，可胜诛哉？其亦凶且惨矣。性本痴蠢，济以凶谲，凭借薰灼之势，早窃华显之职，粤在乙丙之间，既多污染之迹，积年见枳，不容清议久矣。幸蒙先大王特施旷荡，偏加拂拭之恩，才起废蛰，擢置三事之列，陨结之图，宜倍他人，而翺翔廊庙，无一报效，不悛旧习，回恋宿处，与乐任辈失志怨国之类，潜通声气，日夜绸缪，至于壬子夏一疏，而包藏之肠肚，彰露而不可掩矣。其全篇意脉，外藉阐掦德美之辞，内售坏乱义理之计，至于己卯以来以下数转句语，遣辞阴惨，用意叵测，章、蔡之矫诋宣仁，弘、瞻之诬逼圣母，蔑以加此，其语犯不道，昭不可掩。至若仗义理之善类，为彼报仇，犹属薄物细故，天讨未伸，鬼诛先加，舆情愤惋，久而益激，当此明大义严惩讨之日，不可以职是大官，已为身故，有所容贷，请故判府事朴宗岳，为先施以追夺官职之典。噫嘻，痛矣。金憙之罪，可胜诛哉？性本阴谲，迹又闪忽，罔念先大王拂拭之恩，惟事大义理背驰之计，必欲甘心于善类，显作贼边之血党，凶逆巨魁，秉彝同愤，而肆发凶言，谓之无罪，其心所在，路人所知。且李义用之为乐任切姻，则把作奇货，市恩之资，惟恐不及，而剡章皆出于其言，李㙖之为凶窝徒党，则引为私援，爱护之心，不能按住，而初仕即差于伊时。噫，义用之于乐任，缔结绸缪，烂熳和应之情节，已悉于台启，今不必架叠，而至于李㙖，则假托阐扬，暗售翻覆义理之计，乃以万馀名疏录，铺张凶势，胁持君父，其所设心，吁亦凶且惨矣。揆以兴情，孰不骇愤，而忽于此际，肆然拟望，殆若酬报者然。此已万万巧恶，而及其计未售志未成，则退处湖乡，怨怼之形迹毕露，矫诬圣德，煽动之情状莫掩，此不可以职是大官，身亦已故，置而不论，请故领府事金憙，施以追削官爵之典。

○行大司宪李集斗，大司谏宋翼孝，执义郑鲁荣，司谏李重莲，掌令权汉纬，持平沈厚镇，正言权丕应启曰，噫嘻，痛矣。以能贼万古所无之逆魁，不即正刑，径先致毙，人情莫不痛惋，此岂可以寻常物故，置而不论哉？论其平日罪犯则阴树逆种，密倡凶论，怂恿恒、简，为渠羽翼，纠结厚、麟，自作窝主，待国洞执命之日，拟占台府，当李潭秉铨之时，把弄朝权。且以醴酒之说，大北之论，肆然胁持，百计尝试，倡为追崇之说，恐动侪流，沮遏代德之逆，皆其部曲则乱本凶图，甚于耉、辉、师、兴，究其情节，已是万戮犹轻，而及其贼吉之招出后，凶言逆情，尤益绽露无馀矣。噫，癸亥反正之说，太甲桐宫之言，推戴逆禶之谋，某也为大将，某也为吏判，某也为阃帅等说，烂熳于前后诸贼之供，而妖任埋凶之计，究其本则能贼也，逆范怀刃之凶，究其本则能贼也。特以凶顽之故，忍杖径毙，王章未伸，举国同愤，试以渠之招辞观之，虽优为谋逆，以不少之人，何可遽然承服？又以为如欲杀之则速出斩之等语，肆然发恶，而且太甲桐宫之说，果如诸贼，一席酬酢于展开书传，讲其文义云者，与相吉、泽遂之招，若合符契，即此一节，乃渠之结案，既已迟晩后物故，则不可以未及结案置之。趾贼一门之穷凶极恶，自有天地以来所未有者，而限以国法，犹贷其凶种之稚少者，枭种稍长，安知不更肆獍恶，如范、吉等所为者耶？泽遂烂熳同参于启能凶惨不道之谋，而只诛其身，王章已失，舆愤未泄，其阴凶情节，其弟万无不知之理。请迟晩后物故罪人启能，亟施孥籍，趾贼等凶种，夬施邦刑，献遂，设鞫得情。噫嘻，痛矣。从古乱逆何限，而岂有如夏贼之穷凶极恶者哉？论其凶言则云、海之所不道，论其逆节则贼镜之所不为，见者骨寒，闻者胆掉，实是穷天地亘古今所未闻所未有者也。此岂渠一人之所作为，一时之所做出？和同之类，必有其人，党与之讨，不容少忽，既搜之文书，并皆付丙，未露之端緖，全不究核，狱体疏虞，宁不凛然？到今追究之道，惟在于亲属奴傔之及时讯鞫，而章疏之请，尚未蒙允。此虽出于先大王包涵宽假之至仁盛德，而至于夏贼子女囚禁待年之命，臣等尚今抑郁，宁欲溘然？夫逆种之待年殄灭，乃指寻常治逆之律文也。今此夏贼，即开辟以来所无之逆，其于麟、亮之称兵，镜、虎之凶言，不啻百倍，则古今天下，安有以此贼子女，待年与否之可论哉？及至今日，年限已过，则尤不可晷刻容贷于覆载之间矣。夏贼之外，岂复有夏贼，而乃者逆恭又出，则今日群下之骨惊胆掉，直欲手磔口脔之心，尤有倍于夏贼初出之时矣。噫，彼恭贼，敢于鞫庭，提诵夏贼之凶书，乃以相议劝成纳招，又发夏贼所不道之凶言，则枭獍种子，肠肚相连，亦一夏贼，而特其逆节之发露，差有先后耳。千剐万斫，未足以泄舆愤，收孥潴泽，不可谓当其律，夏贼之变，已用适、云之例，则今于此贼，决不可异同也明矣。噫，其一家之内，生出二夏贼，则此非一朝一夕之故，其凶言逆谋，传袭有素，平日之烂熳酬酢，一室之寻常倡和，推此可知。恭贼正刑之后，一二同情之类，既无究问之道，而英材、斗恒，尚今假息于覆载之间，则夏、恭两贼之党与同情，万无不知之理。目今究核之道，惟在于此，而虽以向来连伊事言之，渠以贼傔之妻，敢生凶滥之心，至有击铮之举，此亦古今所无之变怪，而渠不过幺麽一贱女，则决非渠所可独办者也。是必其夫暗地指使，为此尝试之计，据此一事，剧逆亲属之从中跳踉，复事绸缪之状，昭不可掩。此而若不穷核严断，则未知何样祸机，伏在何地，今于事端既露之后，尤不容暂缓盘核。请夏贼子女，亟施跪斩之典，斗恭亲属应坐之类，一依适、云例举行，英材、斗恒及夏贼亲属奴傔连伊夫妻，并严鞫得情，夬正典刑。噫嘻，痛矣。明谦之凶谋逆节，实是亘万古所无之贼也。身为阃帅，〈四字刀削〉已是剧逆之断案，而乙巳春诸贼指日举兵之时，自拟内应大将，至于书给四柱，先占身数，其所为计，至凶极狞，而况渠〈六字刀削〉逆复之爱侄也。一门之内，日夜绸缪，两贼之间，出没绍介，危机急变，迫在呼吸，何幸贼谋自绽？天讨夬行，而诛殛之典，止及其身，收孥之律，尚未举行，揆以狱体，不免疏虞，以谦，以逆复之子，传袭其父之凶图，〈七字刀削〉钩核之路，惟在此贼之盘问，而不加究核，不捧结案，遽尔用刑，只施应坐，而籍产之典。虽已举行，收孥之律，在所不已，逆复之变，振古所无，殄灭无遗育者，政为此贼准备语，则其在锄逆种杜后患之道，殄之灭之，不容少忽，而好石之以年未满，循例为奴者，揆以邦刑，万万乖当。夫待年用法，乃是寻常治逆之律，而至于此贼，实无异于古之适、云，今之趾、夏，则其凶种逆孽之待年与否，更无可论。逆宇以凶喆之子，藉其气势，罔念呴嚅之恩，益肆跳踉，拟帅市恩之谋，既极阴秘，荷杖偸铃之态，不忍正视，其所负犯，不一而足，而乃于不敢言之地，敢怀不敢萌之心，潜构启草，欲售欺天之计。此已穷凶绝悖，而于渠，犹属薄物细故，潜藉逆复之姻娅，〈八字刀削〉与同死生之说，既已迟晩，顾瞻他日之计，明白纳招，甚至于干涉善、复，自知当死之供，吐实于平问之下，其穷凶情节，更无可言，有贼如此，不施邦刑，则天网绝矣，王法坏矣。宇镇之于善、谦两贼，一而二二而一也。两贼伏法之后，独使已决案之凶逆，得保首领，偃处近岛，古今天下，宁有是哉？义理自此晦塞，乱逆无所惩畏，思之及此，宁不大可忧而大可惧哉？请明谦、以谦，亟施孥戮，逆复庶子好石，亟施处绞，迟晩罪人宇镇，捧根脚，快正王法。噫嘻，痛矣。乱逆之变，从古何限，而岂有若今番岭启中诸贼之穷凶极恶者哉？呜呼，今日此何时也？皇天降割，臣民无禄，奄遭此天崩地坼之痛，大小中外，惟有血泣攀号，直欲无生而已。噫，彼逆魁时景等兄弟，渠亦今日臣民耳。抑何凶肚，包藏祸心？闯此举国哀遑之时，敢生啸聚不轨之谋，假托占梦，诳惑人心，妄附星纬，煽动妖言，驱胁蚩蠢之村氓，乘夜直犯于官府，肆发缚官上京举兵际恶等语，究厥逆节，实有浮于麟、亮，而鲸鲵之戮未加，魑魅之形先灭，虽未及如法结案，而此等凶逆，当施孥戮之典。时夏、时鼎、时楫等，虽已酌处，既是凶逆之同堂，而暂挽非力遏之志，不告有观望之迹，严讯穷诘，不容少缓。金乐教则以玄庆之妻娚，参闻医官可疑之说，而不即直招，而及与时皞面质之后，始乃吐实，究厥情节，万万狡慝，玄庆则以逆景之子，初既同恶，末又逃躱，尚今未捉，实有难言之深忧。凡此诸贼，虽有首从之别，而其在诛乱根重狱体之道，不可自外勘断而止。请时夏、时鼎、时楫、金乐教等，亟令王府，设鞫严核，夬正邦刑，时景、时昱，并施孥籍之律，玄庆，督期诇捕，严鞫得情，依律处断。噫，从古权奸之坏乱世道，祸人家国者何限，而岂有如徐有邻之至妖极凶者哉？惟彼凶徒之干犯于某年大义理者，一转再转，至于六七转，脉络贯通，肠肚结连，而噫，彼有邻，乃以乙未冬故相臣徐命善陈疏之时，以宗厦复出之说，与象厚烂熳酬酢，颐指徒党，俾不参于听政陈贺，则其于代听莫大之庆，显有不满之意，昭不可掩，而以我先大王圣德大度，包荒拂拭，节次推迁，视同无故，则生死肉骨之恩，于渠何如，而乃敢反怀疑惧，潜售掉脱之计，昼宵揣摩，无所不至，而及夫庚子以后，操国权柄，惟意所欲，为贼渊薮，寔繁其徒，义理则期于背驰，善类则期于构陷，其所用意，专出于营护干犯，某年以来，源头凶逆，闪弄手势，挺身报雠之计也。人心由此而陷溺，国势职此而凛缀，骎骎入于人不人国不国之域，而滔滔末流，愈往愈甚。逮夫壬子之间，交结异类，面谀背毁，无所不极，至以莫重莫严典礼间事，作为欛柄，或倡说而煽动之，或诱众而威胁之，矫诬之说，肆行其间，苟究厥由，非渠而谁？惟我先大王日月之明，洞烛其奸状，深恶其情态，六七年来，屏置于外，俾悔其罪，则固当改心革面之不暇，而依旧跳踉，无所惩畏，何幸慈殿处分？乃在神人积愤之馀，而罪止荐棘，已是失刑之大者，王章未伸，鬼诛先加，穷凶情节，无以究核，舆情愤菀，尤当如何？次第应行之律，不可以身故，有所容贷，请庆兴府物故罪人有邻诸子，亟施散配之典。鸣呼，数十年来，奸凶之徒，把弄权柄，惟意跳踉，义理将至湮晦，国势几乎岌嶪，而噫，彼徐有防，本以憸邪之性，济以倾巧之行，戕善败类，莫逃宵小之目，背公营私，无非兜揽之计，当荣贼擅弄之时，专事附丽，及浚贼诬眩之日，同声和应，凡所以簧鼓邪说，䗖𬟽太阳者，无不为之嚆矢，而浚贼逆节彰露之后，语颇糢糊，亦不严斥，一世之所共愤，厥惟久矣。向者儒臣之疏请追夺也，与浚贼，一而二，二而一云者，胪列备至，可见公议之峻发，而今此大僚禀处之论，反涉惟轻，请故判书徐有防，亟施追夺官爵之典。噫嘻，痛矣。权奸之凶国祸家，从古何限，而岂有如尹行恁之至妖慝绝巧㦧者哉？渠本天生宵小，薄有文技，惟我先大王，念其家声，置之迩列，自簪笔而跻绯玉，恩至渥也，德至厚也。其狼性难驯，枭音渐肆，持身污下，不以士夫而自处，宅心回谲，不识名义之何物，卖宠招权，无所顾忌，利己伤人，看作能事，平生传袭，即是凶邪之馀论，密地和应，无非奸贼之悖说，而鬼蜮情状，莫逃于天鉴之下。故每以行已卑贱，作事容易，不可任用，俯谕于筵臣，至有小国荣之教，虽以包荒之德，姑缓屏黜，深察跳踉之渐，严加裁抑，大圣人则哲之明，凡在臣邻，孰不钦仰，而及夫乙卯以后，朝著肃清，国是大定，则渠亦自知其旧恶之难容，宿习之莫售，遂复翻身换面，以为迷藏龙断之计，情态之巧黠，不啻如见其肺肝，有识之忧，厥惟久矣。逮当昨夏崩坼之变，大小哀遑，罔知攸为，渠乃以丧制未阕之身，谓此时之可乘，敢欲盗窃权柄，恣行胸臆，毁弃礼防，闯然冒进，人理之灭绝，已无可言，而出入深严，略无防限，窥觇动静，作为伎俩，欺蔽上下，擅弄威福，兜揽铨衡，滥吹文苑，以奔走号召，奊诟无耻之徒，广植党援，助为声势，而钱谷甲兵，无不管辖，政注差除，惟意所欲，甚则矫称先旨，使人莫敢谁何？阴济其私，鄙夫无所不为，夸张气焰，大开赂门，亲党家客，口厌四方之赠遗，仆隶贱流，动藉宫掖之严密，势成威立，无复畏惮，延禧禁地，纵贼傔而瘗埋臭胔，湖、岭诸郡，嗾乡儒而俎豆厥父，干没公货，与私人而分利，鬻卖腴邑，共痴甥而论价，此犹渠之薄物细故。若其阴阳阖捭，左右欺卖，口蜜腹剑，不啻林甫之奸诈，诈伪反复，专用苏、张之手段，必欲戕害者士类，而阳附士类，必欲坏乱者义理，而假托义理，廊庙大臣，视之若无，僚采兄弟，公行交构，䜛慝之口，千百其舌，朝象之汹汹不宁，徒以渠也，廷臣之惴惴不保，岂非若耶？尤所痛恶者，奏槀之役，倡说于公座，瀛棘之逆，营护于暗地，为凶魁效力之计，手脚益忙，杀薄昭薄德之言，心迹毕露，至于庭吁初发，敢为推托之辞，告文代撰，阴用宽大之句，当此之时，渠之所谓义理，果安在哉？璁、萼之论，即渠素所蓄积，章、蔡之事，是渠他日排布，则每到事会之滚急，不觉真情之发见，自不得不然耳。向来邪狱，可谓天地之大变，王法之所必诛，而处分严正，一番廓清，其功有不在于抑洪水驱猛兽之下，而渠独为楚狱多滥之说，以悦异臭之人，自为解脱之计，设心造意，事事若此，此等小人，真朱夫子所谓自朝至暮，自头至足，无非罪恶者，渠亦人耳。持此安归，情状既绽，到处狼狈，天地虽大，靡所容身，则毕竟匍匐而归还他本色，至于妆出凶述之疏而极矣。盖其千亿化身，惟利是趋，利在浚贼则附浚贼，利在民始则附民始，利在邻、防则附邻、防，利在异类则附异类，利在邪党则附邪党，〈一行刀削〉天下之恶，始若殊涂，终必同归，况渠之于逆任，肠肚相连，脉络交通，真赃现捉，昭不可掩。况今可、发之凶言凶书，即穷天地亘万古载籍以来所未有之逆变也。可基，本以行恁之卵育，传袭行恁之凶肚，烂熳绸缪，如鬼如蜮，为世指目，厥惟久矣，而及其窜逐之后，辄怀怨怼之心，敢于莫重莫严之地，肆发穷凶极悖之说，时发则久为可贼之豢畜，稔闻可贼之凶言，手投凶书，诟骂天日。此实云、海之所不道，而苟究其根柢窝窟，一则行恁，二则行恁，何幸我慈圣殿下，俯察舆情，廓挥明断？特下赐死之命，王章自此可伸，舆愤得以少泄，而第伏念行恁，罪是剧逆，职非大官，则只赐其死，不施槀街之典者，实是四百年所未有之事也。况其从前至妖至慝之负犯情节，今番凶书凶言之根因脉络，不一盘核，径先处断，台臣设鞫之请，迄未蒙允。薪岛复命之启，才已登彻，王章似伸而未可谓克伸，舆愤似泄而未可谓夬泄，到今次第应行之律，不可以诛及其身而止。请赐死罪人行恁诸子应坐之类，亟令王府，依律举行，无俾易种焉。〈十一行半刀削〉噫嘻，乱臣贼子，从古何限，而岂有如家焕、承薰、乐敏、哲身等之穷凶情节者哉？主张邪教，诖误迷俗，相率入于无父无君之域者，已是亘古所无之变怪，而就以今番恒俭辈鞫案观之，其所绸缪排布，至凶绝悖之状，不可但以邪学言也。请来大舶装载，曰以胁持，曰以判决云者，即是适、琏之馀套而麟、亮之后身也。赖天之灵，旋加诛殛，而向使其计得售，则白莲、黄巾之变，有不足言，而国之为国，未可知也。追惟及此，不觉毛骨俱竦，恒俭诸贼，虽是凶狞，特不过乡曲卑微之类，而乃其首恶而指使者，则家焕辈是已。观于银子办出之计，邮卒装送之谋，可知其逋逃主于渊薮，而羌胡伏于辇谷也。春间治狱之时，只以邪党而诛锄，或径先物故，或诛止其身，而及今俭贼之鞫案始出，渠辈之逆节昭著，则神人之愤，久而益切，实欲手磔口脔而不可及矣。恒俭，乃其枝叶而既伏典刑，则家焕诸贼之为厥根柢者，独可逭于俭贼已施之律乎？请物故罪人家焕、哲身，正法罪人承薰、乐敏，施以孥籍之典。噫嘻，痛矣。国荣、阳泽及郑民始之通天罪恶，万戮犹轻，千剐难赎，而尚屈王章，是可曰国有常刑乎？噫，诸贼之眼无国母，恣行胸臆，危逼之逆节，㦧毒之凶计，暗相绸缪，罔有纪极，主张者荣贼而阳泽焉承望，指挥者荣贼而民始焉和应，至于丙申节献之阙封，己亥宫女之逮讯，而伦纲之斁败无馀地矣。处在保护之任，而端阳之例供，肆然废停，共坐深严之地，而宫人之拷掠，期于诬服，乱逆之犯分干纪，从古何限，而岂有若此辈之至凶极悖者乎？虽以弘、瞻之凶肚，来、黯之毒手，未足以喩其恶也。此实载籍所无之极恶大憝，而声讨未加，鬼诛先及，一国之公愤，郁而未泄，三尺之邦宪，久犹莫伸，至今追惟，不觉骨青胆掉而发竖眦裂也。当此义理大明，凶逆严讨之时，《药院之日记》，既已查出，台臣之缄辞，如是明的，则追夺之当律，不可一刻少缓也决矣。阳泽则家已孥籍，官亦追夺，更无加施之律，而至于国荣，千罪万恶，咸萃一身，制给凶疏，沮遏大计，煽动人心，潜图国脉者，已有浮于莽温之凶，而今者阳泽之干犯彰著，民始之诬逼绽露，其首恶则实荣贼也，凶魁则亦荣贼也。昨年之春，幸赖我先大王廓挥乾断，特赐允兪，而传旨未即颁下，典刑尚稽夬施，神人之愤惋，容有极哉？请物故罪人国荣，亟施孥籍之典。噫嘻，时伟，性本阴谲，行又凶悖，贼翰之馀论，无不主张，卖权兜揽，惟意所欲，乐祸忘忮，为世侧目，厥惟久矣。暗结妖宇之父子，昏夜绸缪，情迹阴秘，隐然自比于戚联之人，至欲拟举于握兵之任，长恶助势，便一窝主，及夫贼宇之输款，而渠之真赃，毕露无馀。推此一款，即是断案，而尤有国人之至今所腐心痛骨者，壬寅秋邦庆，实是八域臣民，欢忭蹈舞之辰，而噫，彼时伟，抑独何心？显示不悦之意，章奏之上，力遏邦庆二字，酬酢之间，牢讳庆忭等语，公坐稠广，攘臂咆喝，有耳皆闻，无人不道，及至定号之日，肆发凶言于众人之中曰，今此定号，何如是太早？究厥心肠，已万万极凶绝悖，而甚至于五月丧变之后，以平日不平之心，益肆阴凶之计，暗嘱其兄，沮戏葬地，国言喧藉，情节莫掩，特以先大王好生之德，姑不设鞫严问，只施绝岛荐棘，而王章未加，鬼诛先及，神人之愤，容有极哉？请物故罪人时伟诸子，亟施散配之典。噫嘻，痛矣。贼裕之罪，可胜诛哉？辛酉夏一疏，包凶蓄祸，暗售枭獍之肠，都人尹姞等句语，排布阴谲，曲堗徙薪之授比，指意凶㦧，即此一款，其沮戏大婚之凶肚，背驰先王之逆节，绽露无馀。渠以今日北面之臣，乘国运不幸之时，而疑乱荧惑，潜图不逞之计，是可忍也，吁亦㦧矣。乱臣贼子之干常犯纪，从古何限，而岂有若此贼之穷凶绝悖者哉？且其所纳爰辞，见捉文书中不道不满之说，愈出愈凶，至于外朝不知之言，诗句引用之意而极矣，而末乃以渠之傍祖权鞸时事，隐然自况者，尤何等穷天地所无之极逆大憝也？凡在横目之列，莫不骨惊胆掉，直欲手磔口脔，而赋性狞慝，忍杖抵赖，王章未伸，鬼诛先及，神人之愤，容有极哉？噫，原疏之阴惨，逆肠难掩，鞫招之凶慝，断案已成，虽未及结案，便是已结案之剧逆，而且于安默、鲁贤、在民三贼伏法之后，其凶谋逆节，尤益彰著。此与身死既久之后，追律之例，大有异焉。不可援用尚鲁追施之律，请物故罪人裕，亟施孥籍之典。噫嘻，鲁贤，本以不逞之徒，素蓄乐祸之心，凡系怪论悖议，无不主张，及夫裕贼凶疏之际，从容笔谈，烂熳谋议，沮戏大婚之凶计，背驰先王之逆节，终始通谋，已是渠断案，而嗾人停启之事，看作私好，局子妆出之说，谓非恶逆，或曰到今义理始正，其时则是非未定，言言悖慢，节节凶慝，同参之罪，渠既输款，则在法，不当移易，知情之律，今已举行，则失刑，尤当如何？请知情不告罪人鲁贤，亟施孥籍之典。噫嘻，在民，手出悖通，身系久囚，则乘机乐祸之习，厥惟久矣。与裕贼为切邻，以裕贼为谋主，臭味相同，脏肚相连，及其凶疏之构草也。密勿绸缪，烂熳酬酢，或曰大婚不成则好矣，或曰乔木世家不归正攘臂倡应，甘心沮戏，其凶肚逆肠，与裕、默两贼，一串贯来，同参之迹，鞫案昭在，知情之律，失之太轻。请知情不告罪人在民，亟施孥籍之典。噫嘻，痛矣。不逞怪鬼之徒，坏世道而祸家国者，从古何限，而岂有如今玆之变哉？盖其一种虺毒之类，自成暗地蚓结之势，千奇百怪，华为渊薮，悖疏悖通，并道迭发，苟非乾道孔昭，凶谋自绽，慈教诞宣，处分挥廓，则几何不伏莽之祸，将至燎原哉？噫，彼洪履猷，即一乖气所钟，渠以幺麽荫吏，常欲兜揽朝权，阴怀网打之计，倡为㦧毒之举，昻然自处以窝主渠魁，而啸聚无赖之类，做出平地之浪，扫尽朝著，将欲何为？此在渠，犹属薄物细故，尤有所绝悖而穷凶者，渠之造谋用意，专出乐祸，而及其真赃绽露，情节莫掩，则乃敢凭借于莫严莫重之地，反归于自渠身背驰，自渠口诬逼之科，即此一节，为其断案，罚止岛配。已是失刑之大者，王章未伸，鬼诛先加，穷凶之情节，无以究核，积郁之舆愤，到今益切，次第应行之律，不可以身故有所容贷，请物故罪人履猷诸子，亟施散配之典。噫嘻，痛矣。人心日陷，世道日诖，凶国祸家之变，前后何限，而岂有如此今番鞫狱诸贼之穷凶绝悖者哉？噫，彼裕贼，沮戏背驰之凶谋逆节，即穷天地亘万古所未有之剧贼，而王章未伸，孥戮尚靳，神人之愤痛，容有极哉？若其枭肠獍肚之烂熳同参，如安默、鲁贤、在民等三贼，虽已伏法，其馀鞫囚之关系狱情，干连逆谋者，固宜到底穷核，打破窝窟，不可以区别首从，轻先酌放也明矣。李晦祥，本以裕贼之血党，参涉凶疏，绸缪和应，或以笔谈而酬酢，或以书札而往复，疏后阻隔之说，证左无据，宣力停启之事，真赃毕露，渠虽喙长三尺，无以自明，即地一款，已是断案，而一次平问，不加拷讯，屡朔抛置，遽然酌处，失刑之大，莫此为甚。及夫发配之初，谓有吐实之言，恐动禁堂，至有大臣请对，更为设鞫之举，则指嗾酝酿之情节，庶乎其即地盘核，劈破根窝，而奈其旧习罔悛，凶图愈肆，一反前招，闪弄疑眩，毕竟以乱言诬招自服，世未有似此至阴慝绝凶惨之剧逆大憝也。以渠负犯，生出狱门，寔出十世宥之圣意，则渠若有一分秉彝之心，岂忍复为此游辞妆撰，舞奸钩引之计哉？反坐自有当律，诬招宜核隐情，今此原配所安置之典，论以刑政，万万乖当，至于尹致行，自来狡慝之物，留宿逆家，考准凶疏，渠既输款，则称以短文，不识指意云者，究厥情状，尤极痛恶，而同参之迹，绽露无馀，减死之律，失之太轻。金宇光，以凶贼之私人，朝夕相守，奔走听令，则其同参谋凶之情节，狼藉难掩，此不可谓以卑微，挠屈三尺也。权思穆，系是应坐之类，事当次第举行，决不可遽议酌放，金千孙，虽曰蒙𫘤贱类，既是亲密之傔属，亦系鞫狱之干连，亦不宜全然放释。请安置罪人李晦祥、尹致行，岛配罪人金宇光，并令王府，更加严鞫，夬正典刑。放释罪人权思穆、金千孙，亟施绝岛安置之典。噫嘻，痛矣。干常乱纪之贼，从古何限，而岂有如在敏之至妖慝凶悖者哉？常怀枭獍之心，莫掩鬼蜮之状，乘机逞毒，闯呈一疏，上而拶逼圣躬，下而网打朝绅，至曰受诬于舟梁之大庆，有若真有诬逼者然，又引故相之对扬，有若不为辨明者然。末乃以眼无君母等语，凭借而疑乱，闪忽而讥讪，显售不逞之习，少无顾忌之心，其为凶㦧，胡至此极？呜呼，庚申以后我东方得有今日，是谁之力？洪惟我慈圣殿下，五纪母临，四载帘帷，保护我圣躬，巩固我宗祊，义理阐明，朝象和泰，克追先王之遗志，诞举既定之文祥，以基我亿万年无彊之休，洪功盛烈，有光史牒，环东土数千里，莫不蹈舞攒颂于慈覆之天，而向来台臣通儒之处分，罔非禀决慈旨，推明慈德，正大光明，有辞后世，凡有秉彝之心者，孰不颂慈仁仰圣孝，而渠亦北面于慈圣曁殿下之庭者，抑何心肠？至有不欲比肩之凶言，而矢死不欲立于殿下之庭，即此一款，已是穷天地亘万古所未有之剧逆断案，此非但殿下之罪人，实是慈圣之罪人也。究厥情犯，剐戮犹轻，不可使一刻容贷于覆载之间，而今日臣子之忍与之共戴一天，未能手磔而口脔，凡几月矣。舆情迭发，圣断斯赫，特允台臣之请，王章始可夬伸，舆愤从此少泄，而岂意酌决之命遽下至今，似此凶逆，生出狱门，刑政之乖失，神人之痛惋，容有极哉？噫，彼贼敏，即一贷头之逆竖也。此而不严核情节，夬断常刑，则伦纲斁而义理晦，将至于国不得为国，人不得为人，不逞之徒，去益生心，乱逆之起，又复接迹，岂不大可惧哉？既允群请而不宜从轻，自有邦宪而不容少缓，请楸子岛减死安置罪人在敏，亟令王府，还为拿来，严鞫得情，夬正典刑。噫嘻，痛矣。李东馨之罪，可胜诛哉？莫重莫严者，某年之义理也，至精至微者，先朝之秉执也。是以过与不及，均之为杀无赦矣。彼达淳之假托阐扬，敢提不敢提之事者，已是穷凶绝悖，所未有之变怪，而东馨，夤缘事会，凭借声讨，又复忍提不忍言之言，显售坏乱挟杂之计者，其所以干犯大义，贻戚圣心，同归于乱逆之一辙，何其无严无忌，至此之极也？盖达淳之罪，在于干犯义理，东馨之罪，在于坏乱义理，干犯者，既为人臣之极罪，则坏乱者，亦岂非人臣之极罪乎？此而寻常处之，先大王二十五年至精至微之大义理，将不免为此辈之所坏了。思之及此，不觉发竖而胆掉，此固殿下之罪人，而亦是两朝之罪人也。岛置之典，虽已蒙允，此等怪鬼凶徒，决不可一日容贷，请金甲岛安置罪人李东馨，为先施以荐棘之典。噫嘻，李翊模，本以奰慝之性，济以阴谲之行，昼宵营为，无非背公而循私，平生伎俩，尽是凶国而祸家，滥窃文艺之虚名，自许言论之主张，骤跻崇显兜揽华要，昨冬居铨，私意横恣，肆行胸臆，举世指目。而噫，彼裕贼之逆节凶谋，凡为今日臣子者，莫不欲食肉寝皮，苟其段落之涉于裕贼者，处地之近于裕贼者，虽在疑似之间，惟当割臂断腕，痛恶严斥之不暇，而如李晦祥之叵测情节，断案已具，便一戴头之裕贼，则当渠行政之初，首先检拟其婿于寝郞之望，惟恐收举之或后。此已心迹之昭不可掩，而虽以张锡胤事言之，右袒逆裕，效力贼边之状，紧出于鲁贤之招，丹书昭在，则尚今漏网，已是失刑，苟有一分公愤之心者，孰肯举似于久枳之馀，而渠敢肆然直拟于三铨置处之望，雠视大义，营护贼党，不顾堤防之严，敢为尝试之计，且于都政后辞疏中，自臣之所甚惧者以下二三句语，旨意凶慝，显有不满之意，莫掩角胜之迹。此已渠罔赦之罪，而及夫达淳事出之后，忽又无故托病，再疏引入，非顾瞻而何，非爱护而何？噫，达淳之为达淳，莫非此辈之所烂熳绸缪，而况达淳之死友，翊模也，达淳之血党，亦翊模也。公私文字，莫不相资，大小事为，莫不相议，则新登鼎席，初筵奏语，尤岂不狼藉和应，排布设施，而其凶肠逆肚之一串贯来者，十手难掩，万口喧传，乃者都宪徐旨，特下于入阙行政之际，则当此大论方张，举国齐声之辰，其所挺身致讨，宜倍他人，而誊传旧启，草草塞责，人之凶狞，胡至此极？如此犯义蔑分背国死党之类，不可一刻容贷，而善地薄窜，不足以少泄与愤，请光阳县窜配罪人李翊模，为先以绝岛安置之典。噫嘻，痛矣。徐滢修之罪，可胜诛哉？本以枭獍之种，济以蛇虺之性，鄙悖阴鸷，凶谲憸邪，百恶并萃，万妖具备，而最其罔赦之罪，父事能贼，至行见舅之礼，雠绝母家，全废谒庙之举，传神于能贼，护法于能贼，一世共愤，万口难防，而及能贼伏法之后，天网太恢，王章不加，渠之尚今戴头假息于覆载之间者，已是天地好生之德。使渠苟有一分秉彝之性，则所当屏迹息影改心革面之不暇，而乃反扬扬自处以无故之人图占科第，翺翔名涂，自知滓秽之满身，不为清朝之所容，甘与乃祖而背驰，仇视其叔之树立，东西闪忽，左右迷藏，自许文艺，主张世道，清官美职，惟意兜揽，内而铨柄，外而藩臬，朝骤暮躐，惟怀患得之心，昼思宵营，罔非乐祸之计，而戕人害物，凭公济私，必欲充渠谿壑，祸人家国，举世喧传，行路侧目，论其前后情迹，前后罪恶，则渠岂弹冠束带，厕之于横目之列，而敢生叵测之心，益肆跳踉之习。缔结于达淳，符同于达淳，毕竟达淳之初筵所奏，都是滢修之所烂熳绸缪，则台疏所谓达淳之为达淳，一则滢修，二则滢修云者，真实际语也，而及夫达淳迸出之辰，力致于畿营咫尺之地，躬谒于昏夜涔寂之时，促膝而坐，握手而语，称之以事业，许之以死生，杯盘殷勤，形迹狼藉，有耳皆闻，有口皆传。噫，以达淳大不道之凶言，称之以事业，以达淳大不敬之悖举，许之以死生者，逆节昭著，凶肚相连，表里和应，首尾纠结，真所谓一而二，二而一，至于筵本图改之说出，而渠之断案真赃，益难一刻容置于天壤之间矣。夫国家之设置记注，事体至重，法意至严，一登史笔之后，虽以人主之尊，加一字不得，减一字不得，从古人臣之干犯于史事者，厥罪何居，而况伊日宾对之筵本，即我圣上阐明大义，尊守先志之一大关棙，则其为关系于莫重莫严，果何如也，而渠敢急于掉脱，暗地指使，悖侄有恂，作俑于前，妖弟淇修，绍介于中，必欲改易其文字，变幻其事实者，古今天下，宁有如许至凶至㦧至妖至奸者乎？谓人可诬，人不可诬，谓天可欺，天不可欺，岛置之典，虽已特施，其设计造谋，同逆共恶之穷凶情节，不可不盘核得情。请楸子岛安置罪人徐滢修，设鞫严问，快正王法。李鲁春，本以倾邪之性，济以反复之行，千亿化身，恬不为愧，百计钻穴，惟势是趋，十年岭海，祸心不悛，一蹴卿月，伎俩渐滑，卵育于焕之，血党于日焕，为世指目，厥惟久矣。自近以来，忽又以达淳为依归，以滢修为腹心，甚至于结为兄第，罔念匪类之可耻，遂许生死之与同，重牢宴献寿之说，母丧时致奠之谤，一世喧传，唾骂四起，毕竟传袭于滢修，怂恿于达淳敢以我先王不忍闻不敢道之说，肆然仰达于殿下之前，以坏我先王之义理，戚我殿下之心，而私书往复，称以树立，公肆推翊，看作茶饭，盖此辈以此等凶说，作为家计，不知有君父，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及夫奸状绽露，声讨方严，则叔侄相哄，互相推诿，传说狼藉，莫不掩口，渠之前后情节，昭不可掩，如此矣。虽以申献朝之疏观之，既是渠之同庚死友，则渠之一言一动，无不参涉，而今其为说，节节有条理，凿凿有根据，此可谓渠之断案矣。凡今日北面于殿下之庭者，苟有一毫干涉于达淳初筵之奏，则固当明目张胆，沬血请讨，况其真赃已露，证援昭在？此与达淳、滢修，一而二，二而一，如此穷凶绝慝之类，若不严加盘核，夬施王章，则乱逆无所知惧，世道无以底定。请巨济府岛配罪人李鲁春，亟令王府，设鞫严问，明正典刑。噫，彼张锡胤，本以宵小之类，济以憸邪之行，左右钻刺，惟利是趋，东西闪忽，惟势是附，士夫名检，固不足责之于渠，而右袒裕贼，即渠断案，故儒臣赵恒镇疏斥裕贼也。当日臣僚，尚幸一线言路之不泯，而惟我慈圣之处分儒臣，实缘阙礼一款，非指斥裕一事也。渠独何心，肆然以奸萌贼胆等说？论斥言者，夫以斥裕之疏，谓之奸萌贼胆，则渠之胸肚逆肠，已不可掩。又况甲子之狱，渠之姓名，出于鲁贤之招，王府丹书，昭然具载，由前由后，苟论裕贼之血党，非锡胤而何？情节尚未究核，舆情久而益愤，岛置之律，虽已蒙允，如此奸凶之类，决不可一日容贷于覆载之间。请古今岛安置罪人张锡胤，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典刑。噫嘻，痛矣。焕之之罪，可胜诛哉？赋性本自奰慝，行事无非阴戾，发身戚畹之家，滥跻卿孤之列，以贪权乐势，把作家计，以戕人害物，视为能事，广张声势，恣行威福，庆刑判于喜怒，杀活变于吐吸，一世屏息，万人侧目，其有奴颜婢膝，胁肩谄媚，则悦其附已而吹嘘奖擢，如恐不及，或能介然有守，稍欲自持，则恶其异已而排摈挤陷，靡有馀力。于是乎举一国之嗜利昧义，忘廉没耻，闪倏如鬼蜮，鄙琐如驵侩之类，无不匍匐而归之，棼然珩䒥之趋，菀为渊薮之萃，积威所压，有识箝口，公愤所在，志士扼腕，惴惴栗栗，莫敢谁何，相对挥手，戒以灭族者，盖亦积有年数矣。呜呼，庚申崩坼之变，此何等时也？渠以受恩罔极之人，身为院相，苟有一分人心，何忍逞其胸臆，而乃敢谓此时可乘而凶肚愈肆，谓举世可胁而猾手转熟，骤擢私党，列树爪牙之势，广引丑类，密布耳目之助，琐琐之娅，卖其凶焰，龊龊之徒，䑛其残历，朝政蛊坏，世道殽乱，骎骎至于莫可收拾之境。是皆昭布一时之瞻聆，修播万口之喧腾，虽至隶儓下贱，灶婢耘夫，举怀愤惋，戟手唾骂，凡此许多罪恶，已为渠罔赦之断案，而其穷凶绝悖之情节，已露于前后筵奏，其所谓降在殿下之廷，以不忍闻于先大王者，不敢言于殿下则义理湮晦云云。此何语也？殿下以先王之心为心，群下以事先王者事，殿下即天理臣分之所当然。若曰先王之时，虽不忍言，而殿下之时，可以忍言，则天下宁有如许臣节乎？护法传神，潜授其徒，前茅后殿，一串贯来，至于今番达贼之凶图而旨意相符，脉络相通，无不根抵于焕之，本原于焕之，今者大论方张，声讨达贼无君之罪，而若不劈开源头，掀破窟穴，则将何以讫天讨而服人心乎？至于裕贼一款，尤为渠真赃，夫裕贼之凶谋阴图，即焕之之异身同肠，其烂熳绸缪之状，已不可掩。更生漫漶之计，佯作论责之样，而乃反奖之以老臣忠爱，诩之以为国深虑，毕竟论勘，止于问备。当是时也，凡在横目之列者，孰不肉颤胆掉，思欲手磔口脔，而巷里私议，莫能倡言，屋下窃叹，不敢显论，其饕威虐势，吁亦可怖，而众正气死，一至于此，虽莽卓懿温，何以加此？执迹以诛其心，沿流而溯其源，则裕之所以为裕，达之所以为达，一是焕之之所倡，苟究其元恶大憝，则焕之是已。其馀变乱先王之成宪，辜负先王之恩眷，在渠犹属细故，即此两条之奏，焉逭三尺之律，追夺之典，今既蒙允，则应行之法，不容少缓，请追夺罪人焕之诸子，亟施散配之典。噫嘻，痛矣。达淳之罪，可胜诛哉？本以阴谲之性，猾滥之习，巧于涉世，盗窃虚誉，工于谋身，兜揽名器，遍历华要，骤跻崇显，举世之指目，有识之唾骂，厥惟久矣，而方其拜相之初，眷注何如，倚毗何如，而罔念图报之义，敢怀叵测之心，初登前席，肆发凶言，大不道大不敬之真赃绽露，逆节昭著，有不可历数而枚举。伏惟我先大王二十五年固守之大义理大秉执，何等精微，何等严正，而渠乃包藏祸心，把作奇货，以凶国祸家之心，济背公营私之心，自任一己之家计，用为凭借之欛柄，究其设心造意，已极至凶绝悖，此其死罪一也。渠所谓邪说，即所以自唱，做出谎怪之言，继以忧叹之色，暗中捓揄，白地煽惑，必欲矫诬一世，构陷朝绅，以为沽名卖权之计，此其死罪二也。及夫两人褒赠之说，忍能发口，直犯手势，谓君上可胁持，谓朝廷可箝制，于犯先王之大义理，坏乱先王之大秉执，先王之所不忍闻而忍之于殿下之前，先王之所不敢道而敢之于殿下之廷，此有君君臣臣以来，所未闻所未有之至凶㦧大变怪，此其死罪三也。呜呼，喉院洗草之事，言犹在耳。语亦抆血，为今日臣子者，孰敢不铭在心肺？一念洞属，而今乃以已洗之书本，无难呈纳，又诿以此书之并洗，初不闻知者，急于掉脱，谓天可欺，此其死罪四也。及夫圣心惊惕，玉音掩抑，咫尺前筵，屡降臣子不敢承闻之教，渠乃昻然相抗，小无畏缩之意，悍然不伏，愈肆角胜之气，俯询丁宁则引他说而漫漶，辞旨恻怛则舍本事而凌踏，当日光景，可谓君纲沦灭，人彝斁绝，此其死罪五也。晩后一疏，去益凶㦧，甘心诬逼，恣意背驰，满腹包藏，无非轻蔑之心，极口张皇，显售威胁之意，至敢以不得不言讳谏根抵等语，笔之于书，肆然上逼于莫重莫严之地。此又人臣之极罪，千古之断案，此其死罪六也。为人臣者，有一于此，则在《春秋》必讨，在王法必诛，无所容于覆载之间，而今此六大罪案，咸萃一身，有万可诛，无一可贳，此不但殿下之罪人，实为先大王之罪人，不但为先大王之罪人，即我英庙曁先世子之罪人也。何幸乾断廓然？天讨已行，而此等凶逆不可以诛止其身，请赐死罪人达淳诸子，亟施远地定配之典。日焕，性本狠愎，迹又诡秘，托身权凶之门而肠肚相连，藉卖戚畹之势而威福自恣，鄙悖如达、翊者，称以大老，谄谀如龟、献者，甘为门生，攘臂抵掌，无非戕害之凶论，东闪西忽，自作逆薮之谋主，一世指目，有识忧叹，厥惟久矣。至如裕贼穷凶绝悖之疏，实是载籍以来所未有之极恶大憝，则苟有一分人心者，孰不骨战胆掉？至欲食肉寝皮，而渠独何心，阴护显扶，倡出凶论？乃以三拣不为之说，传播疑惑，百计兴讹，必欲背驰先王，沮戏大婚，究厥心肠，已不胜神人之愤，而其后裕贼之窜在凤山也。谏长声讨之疏出，则汲汲专伻，巨细皆报，是以裕贼之鞫庭抵赖，亦无非日焕之所先期指挥，此则有口皆言，有耳皆闻。果然在民之招，至以其叔而为证，即此一节，尤是断案，未施肆市之律而鬼诛先加，其为舆情之愤郁，容有极哉？何幸天讨亟行，追夺之典，今既蒙允，则次第应行之律，不容小缓，请追夺罪人日焕诸子，亟施散配之典。噫嘻，痛矣。乱臣贼子，从古何限，而岂有如徐有恂之无严无惮至凶至㦧者哉？本以痴滥之性，济以凶谲之习，平生伎俩，无非凶国而祸家，昼宵经营，尽是背公而循私，一世之所共愤者，厥惟久矣。至于今番筵本图改之事出，而其设计之穷凶，造谋之绝悖，言之骨寒，闻之胆掉。噫，记注法意，至严且重，一登史笔之后，虽以人主之尊，不得添删于其间，而况伊日筵说，即我圣上遵先志阐大义之一大关捩，则尤何等至严至敬莫重莫大，而渠敢生心于改易句语，变幻事实，笔之书而无难往复者，实是穷天地亘古今所未有之大变怪也，至若徐淇修，与有恂，异身而同肠，殊涂而共辙，阴谋则无不应和，秘计则无不贯通，或密嘱其改擦，或受嗾而诱胁，真所谓一而二二而一者也。及夫置对之时，苟有一分人心，一分臣节，固当言言首实，个个输款，甘伏邦宪之不暇，而奈其狼性难化，枭音莫改，敢生掉脱之计，至于推诿之境，人虽可欺，天其可欺乎？即此一款，为其断案，诚不可一日容贷于覆载之间，而况其凶谋逆节，有非渠辈所可独办，则严讯穷诘，尤不容少缓，不意设鞫之启才允，酌配之命遽下，此等悖乱不法之类，不可以远窜薄勘而止。请三水府远窜罪人徐有恂，甲山府远窜罪人徐淇修，并令王府，设鞫严问，盘核得情，明正典刑。噫嘻，痛矣。乱臣贼子，何代无之，而岂有如汉禄之穷天地亘古今，至凶至㦧，罔测不道之贼耶？八字凶言，一世传播，听之骨颤，思之发竖，而特以证据无人，根因莫知，声讨之举，至今未行，遂使剧贼卧毙，舆愤莫泄，古今天下，宁有是耶？何幸乾道孔昭，元恶斯得，知申之疏，打破其真脏，重臣之奏，继而为明证，呜呼，尚忍言哉？一种不逞之徒，乃敢雠视我君父，必欲谋危我宗国，枭音獍舌，脉络相通，蛇纠蚓结，肠肚互连，量、能之殊涂共辙，无不干犯于莫重莫大，焕、裕之护法传神，莫非诬逼于不忍不敢，国势日就岌嶪，伦彝几至斁丧，千怪百变，叠生层出，以至于达贼不道之奏，如贯一串，苟究其本，则莫不源委于汉禄，根柢于汉禄，求之往牒，未有如此贼之穷凶绝悖者也。食肉寝皮，已矣无及，潴宅破家，尚云轻典，追夺之律，虽幸蒙允，孥戮之请，尚此靳兪。至以自有受教为批，臣等诚不胜抑塞悲愤之至。殿下试思之。前乎汉禄而岂有如汉禄，后乎汉禄而岂有如汉禄？剖斩之律，劓殄之诛，设或创行而施之，诚未为过当，则惟此追夺之名，虽谓之生前一律，而顾其举行，则不过是收夺告身而已。以此律而施之于此贼，果何可以快雪君父之雠，少泄臣民之愤耶？适、云之所不敢而此贼敢为之，镜、夏之所不忍而此贼忍为之，乌可以曾有受教，不之权变，一味胶鼓，致使当行之天讨不行，必伸之王法不伸也哉？且况凶种逆孽，尚繁其徒，岂可使戴头假息，依旧跳踉，以贻国家无穷之忧，以遗臣民共戴之耻耶？应行之律，不容晷刻少缓。请逆贼汉禄，亟施孥戮之典。噫嘻，痛矣。观柱之罪，可胜诛哉？性既阘茸，识又蚩蠢，本不足比数于衿绅之列，而藉戚里之气焰，为权凶之推挽，数年之间，超至公孤，识者之寒心，厥惟久矣。及居相职，罔念图报之义，专事护党之习，许多罪恶，不可殚记，而以其最大者言之，迹其平生，即两焕圈套中物也。揆地出肃，为人所诱，而称日焕以士友，相府事业，帷事背公而为焕之之护法，昼宵绸缪，不出戕人而害物，终始营为，都在植私而树党。尤可痛恶者，猗我先大王，临御二纪，义理精微，治化郅隆，环东土数千里含生之伦，莫不钦仰圣德，而渠敢以数十年群凶浊乱之说，肆然仰奏于进讲之日，一笔句断，显有不满之意，人臣分义，乃如是耶？至若亲政之初，忽然请退，又何心肠？此已万万叵测，履猷悖通，排布，何如，而烂熳和应，其迹难掩，海玉凶书，目击何时，而登筵奏达，反后趋启，悖子被逮，真贼昭著，而幸逭王章，自同无故。有一于此，合置何辟？乃若裕贼，即亘万古所无之凶逆，而全袭焕之忠爱之论，委官中一人，周遮漫漶之说，出于其党之口，即此一款，为渠断案。且况其父汉禄事出，而其世济恶逆，家传凶图，尤为彰著无馀，不可以其身之已毙，少缓次第应行之律。请物故罪人观柱诸子，亟施散配之典。

○行大司宪李集斗，执义郑鲁荣，掌令权汉纬启曰，噫嘻，逆鏔，穷凶之罪，已悉于前启，今不必更事胪列，而幸赖我慈圣殿下，廓挥圣断，明正典刑，庶可以少泄神人之愤，而决案正法之后，应行孥戮之典，尚今不施，举国弸塞之冤愤，愈久愈深。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噫，乐洙穷凶绝悖之罪恶，覆载难容，而王章未施，鬼诛先及，舆情之愤郁，久而益切，幸于近日，义理大明，天讨克行，追削之律，今已快施，公愤少泄，民志底定矣。诸子散配，系是应行之典，而其子鲁崇，性本凶谲，世济其恶，行己闪忽，东西跳踉，乃以持衰之身，出没权奸之门，昼宵绸缪，罔非戕害善类，背驰义理之计也。国言之喧藉，厥惟久矣，日前大僚禀处，虽已允下，而此等负犯至重之类，不可薄施屏裔而止。请屏裔罪人沈鲁崇，亟施绝岛定配之典，其馀诸子，亦为依律散配。近日妖凶之邪学，炽如烈火，势急滔天，实为国家呼吸之忧，而幸赖我慈圣殿下，特降明旨，亟令严核，妖腰乱领，次第就戮，庶几根柢拔去，窝窟扫荡，而噫，彼丁若铨、若镛兄弟，自以逆锺同气，暗受承薰之妖书，日夜耽惑，悖乱名教，斁灭伦纲，为世指目，积有年所，今于严鞫之下，始迷终悟之说，都是妆撰，力拒痛挽之迹，了无可证。沈溺之自如，可以推知，而又况今番恒、俭之狱案出后，若锺、承薰，迭出诸招，逆节彰著，不可但以邪学言也。若锺，既已籍没，承薰亦已正法，而噫，彼铨、镛之为若锺兄弟者，致薰之为承薰同气者，不过岛配定配而止。盘核情节，扫荡窝窟，顾不在于此辈邪？铨、镛则虽以今番狱案言之，为承薰之紧党，与知凶谋，明出致薰之招，以邪术而自服，至请伏法，又纳鞫庭之供，究厥情迹，何变不图？噫，彼致薰，以承薰之同气，家焕之亲甥，万恶咸萃，千妖俱备，啸聚私党，养成部落，凡诸排布设施，皆出其手，而今番讯问之下，乃反归其兄于丧性溺邪，至谓之贼党，此可见良心之都亡，伦纪之全丧。即此一节，邪术浅深，有不暇论。学逵、与权，俱以家焕之甥侄，承薰之至亲，标号之阴惨，花肋惟均，迷溺之丁宁，致嗣各证，凶秘之疏，如印一板。宽基则本以箕延之从孙，诖误湖民，卖其切姻之权势，荫庇贼徒者，已是罔赦之罪，而邪书往来，狼藉绽露，至与与权而对质，则渠虽喙长，何以自明？虽然此辈之沈溺邪术，犹属馀事。目下所当核者，即是恒、俭请舶之计，嗣、来传书之谋，而凡此六囚之于嗣永，或为切姻至亲，或为血党死友，而嗣永凶书以为，渠辈莫不愿此事云尔，则凡为邪术者，尚必知此个凶谋，况此六囚之至切至密，而岂有不知之理乎？至于今番讯鞫，情节则半吐而半呑，端緖则若露而若隐，彼此参互，庶几取服，而只缘为日不多，盘问未究，贼情至妖，诡诈莫测，邀来谟贼之事，缔结汤胡之计，以至窝窟之未露，徒党之散在者，尚未究核，而特推宽大之恩，遽降酌处之命，刑政之失，姑置勿论，宗社之忧，实为无穷。至于吴锡忠，尤极凶且惨矣。本以凶丑之遗种，渠家之渐染邪学，无辞自服，是已渠罔赦之断案，而潜怀阴图，交通凶孽，暗地绸缪之状，家焕之证招丁宁，屡次来往之迹，渠供之输款昭然，敢生漫漶之计，或曰不无其力，或言无以形容，终始呑吐，一向抵赖，究厥情节，万戮犹轻，岂可以次律勘断乎？请黑山岛岛配罪人若铨，康津县定配罪人若镛，济州牧岛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学逵，固城县定配罪人与权，长兴府定配罪人宽基，茬子岛岛配罪人锡忠，并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快正典刑。噫嘻，逆贼之灭伦干纪，从古何限，而岂有若民始之符同荣贼，危逼国母者哉？究厥罪犯，万剐犹轻，而显戮未加，鬼诛先及，神人之愤痛，曷有其极？顾今诬服之宫人，迄未钩核，声讨之舆论，转益弸激，环东土含生之伦，如不欲生者，日甚一日矣。何幸乾道孔昭，慈旨诞宣，有此逆贼民始依台启施行之命，处分之严明磊落，凡在臣邻，孰不钦诵？死后追夺，便是生前一律，则恶逆追施之后，其亲属之散配，乃次第应行之事，而况凶如此贼，逆如此贼，则为其狼䝙之种者，尤不可晷刻容贷也，决矣。请民始诸子应坐之类，亟令王府，依律举行。噫嘻，痛矣，李命植之罪，可胜诛哉？渠本奰慝之性，济以憸邪之态，虱付权门，叨窃铨柄，恣行凶臆，讹误世道，义理则期于背驰，善类则期于构陷，募得乐洙，卖势利诱，通拟铨郞，嗾出凶疏，至谓士类以逆贼之资斧，必欲网打而后已。要为贼边之报仇，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凶徒之炽蔓，人心之陷溺，一则命植，二则命植。伊时命植之指嗾凶疏，一世之所共知，则为逆边报仇者，岂非亦逆？受嗾之乐洙，既施退夺，则指使之命植，合被同律。请故判府事李命植，亟施追夺官爵之典。噫嘻，痛矣。十数年来，贼势益肆，人心靡定，顾瞻他日之徒，为贼右袒之辈，踵相接也。惟彼周爀，身在衿绅之列，而敢生觊觎之计，肆发凶言，显然立帜，其心所在，路人犹知，而伊后除命之连下，全出藏疾之圣德，则在渠道理，惟当含恩畏义，矢死缩伏，而不此之为，有除辄膺，扬扬莅任，自同无故，此于渠，虽为薄物细故，而亦可见隐若有恃，纵恣无忌之一端。今幸乾断赫然，〈四字刀削〉此等党与，不可仍置。请周赫，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典刑。三启中诸贼，罪关宗社，愤切神人，往在先朝，既允台启，传旨未下。故臣于庚申五月，忝叨宪职，更为发启，而伊后登筵，适值拜表发行，上下庆忭之日，仰承缕缕下教，仍出姑停矣。今于一年二年之后，尚在不连不停之科。噫，先朝依允之盛意，盖出于俯循舆情，快伸王章，而庆日姑停，不过一时行权，则今不可以未经处分，有所仍置。请亟下三启依允之传旨，令该府举行焉。噫，妖凶之邪学，炽如烈火，为国家呼吸之忧，而幸类我慈圣殿下，特降明旨，亟令严核，妖腰乱领，次第就戮，而李基让子有沈溺之宠亿，以凶顽邪魁，举世指目，基让之罪止定配，已是失刑之大者，王章未伸，鬼诛先加，舆情愤郁，不可以物故，有所容贷。请物故罪人基让子宠亿，姑先施以窜配之典。噫，彼李东万则言之便觉污口。渠于履猷，即是声气漠然之间，而托迹输心，始出逐臭之意，临急图生，遂作反噬之谋，绸缪设施，经营脉络，即与履猷，一串贯来，则主客轻重，初无可论。赵镇井则既曰着名于此疏，而又曰不知其疏语，天下宁有是理？安知非外托老悖，内欲掉脱耶？至于秋曹诸罪人，则疏通，本自相贯，旨意，如印一板，岂可以卑微之类而不加严核哉？前后酌配之命，遽下于舆愤转激之际，岂不有乖于诛乱去慝之意哉？请古今岛定配罪人李东万，镇海县定配罪人赵镇井，并令王府，设鞫严问。秋曹请罪人中如李荣复、金元喜、洪宗益等，情犯深重者，亦为移囚王府，到底盘核，快施典刑。噫，彼裕贼，即往牒所无之极逆大憝，而狱事未能究竟，尚切神人之愤，今此李敬臣之疏，其论李书九之事，至谓之根柢，又谓之发纵，则其所到底盘核，不可一刻少缓。且以书九庚申冬辞户判之疏观之，其曰斜封墨敕一句，尤为叵测。渠岂不知斜封墨敕之出处，而乃敢引用于慈圣特除之下乎？其时慈教，严斥其妖邪，旋命其窜配，而终因权凶之筵奏，竟至还寝，以此观之，由前由后，吹嘘于凶党，绸缪于凶党，昭不可掩。李敬臣疏论，犹有未尽覰破者，国法至严，不可仍置。请前监司李书九，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典刑。申献朝，本以戾气所钟，甘与凶徒为归，率其群从，并作鹰犬，趋势规利，蝇营狗苟，伤人害物，虺毒蜮射。噫，彼裕贼之凶疏，莫非此辈之助成，而惟其一门内种生，莫非凶窝中卵育。故或有图停逆裕之启者，或有阴赞悖献之谋者，至今幸逭，令人愤切，而及乎达淳之罪恶昭著，举国之声讨方始，渠乃身为谏长，阴护凶党，最初一疏，游辞塞责，草草短章，不忍正视，舆论莫遏，始思弥缝，稍演前说，冀赎宿愆，而及其问启出，则情态绝狡，尤难容贷。渠亦以裕贼声气相近之人，出入于渠所谓一委官之门，为一世之指目，久矣。凡于委官所周遮漫漶之人，必有真的闻知者，而乃敢顾恋宿处，微提其端而不露姓名，拈出三或字，以为姑遮十目之计，其心所在，路人所知，如此负犯至重之类，不可削黜薄勘而止。请削黜罪人申献朝，为先施以屏裔之典。新除授掌令崔禧延，时在全罗道扶安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

○大司谏宋翼孝，司谏李重莲，正言权丕应启曰，罪人克观，以妖任之同气，凶谋逆节，烂熳同参，而严讯之下，抵赖不服，未克究核，未及承款，王章莫伸，舆情莫泄。请金甲岛为奴罪人克观，更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王法。逆贼尚鲁，即是千万古所未有之剧贼，而孥戮之典，既施旋寝。噫，此贼之未伏王章，径自殒毙，已极神人之愤矣。假使此贼，顽然尚在，则千剐万斫，不足以惩其罪，孥之戮之，在法当然。凡系祖宗朝金科玉条，犹或随时变通，则今此追孥之禁，自近年断然定行，守之太固，致使应行之律，不得施于此贼，万有一日后恶逆之如尚鲁穷凶者，抵赖不服，顽忍径毙，则孥戮之法，其将不施乎？罪在罔赦，事关后弊。请逆贼尚鲁，亟施孥戮之典。德相、尚喆、九宗三贼，无非极逆大憝，罪关宗社，而台阁传启，积有年所，王章未伸，舆愤愈切，何幸先大王严惩讨明义理之圣念，廓挥乾断，特降允兪，而传旨未及颁下，此乃先朝既成之命，未卒之志也。今当新化休明之日，不可使凶孽逆种，晷刻偃息于覆载之间。请亟下三启传旨，令攸司即速举行焉。逆鏔罔赦之罪，已悉于前启，今不必更事胪列，而幸赖我慈圣殿下，廓挥明断，特施正法之典，举国弸塞之冤愤，可以少泄，而今既决案正法，则孥戮之法，便是应行之典。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噫嘻，痛矣。今番岭贼之其所驱率，虽曰锄耰棘矜之徒，而其中李戒国、刘用孙、金金乭三汉，俱以凶逆奴属，被其诳诱，受其指使，胁驱村丁，自作前矛，半夜官门，突入跳踉者，已极凶狞，而贼魁凶言，无难传说于推核之时，看作能事，节节顽恶，论其罪犯，法不可以岛配远窜而止。请绝岛为奴罪人李戒国、刘用孙、金金乭，亟令王府，快施典刑。壬子南学之疏，吁亦凶且惨矣。缔结翰逆之馀党，传习师贼之凶论，乃于李㙖之假托阐扬，暗售凶计之时，以为此机可乘，至有不逞之徒朴夏源者，投呈凶疏，敢肆胁持君父之计，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噫，彼沈基泰之所为，极其凶狞，东西闪忽，图得疏头，日夜出没，要构草本，合势共谋于凶窝，连肠接肚于怪类，公议沸腾，亦云久矣。向日大僚之禀处，终涉惟轻。请放逐罪人沈基泰，施以岛配之典。噫，彼沈达汉，自来济恭所卵育之丑类也。顷年三司之声讨蔡逆也，渠为宪台，百端规避，连事违逋，此则只知死党之义也。及当孝元殿祥期之夕，假托拘忌，不参入临之庭班，此则专出无君之心也。坐枳数年，忽玷台地，及夫人言之峻发，敢投自明之一疏，而饰诈妆撰，吐气喷薄，其于贼恭之罪恶，初无一言之略及，又不露出其名字，泛称大论连启也。渠所谓论与启者，果指何逆而言耶？况今廷臣之所沬血致讨者，即德邻，而渠亦初不槪及，护逆肠肚，昭不可掩。日前谏长之疏，胪列已尽，盖其谋避惩讨，一罪也，不参哭班，二罪也，讳名贼恭，三罪也，不讨逆邻，四罪也。人臣而负此四大罪，其将自立于天地间乎？渠又昨者，投呈凶疏，而其语脉旨意之所在，不可但以叵测闪弄而言也。外假陈戒之言，而阴逞怨国之心，乃敢以朋比排击等语，肆然诬及于朝廷，究厥心肠，不觉骨颤而胆掉也。噫，新化方隆，无物或遗，则皇极之道建矣，而敢诋以朋比，朝象清明，有罪必讨，则凶邪之迹屏矣，而反谓之排击，隐然以邻、恭诸贼严讨之大义理，归之于偏党挤轧之科，此实枭獍肠肚，鬼蜮情状，而其穷凶悖逆，反有倍于前日已著之四大罪案也。今又得见宪台声讨之章，则其论情节本末，尤为详悉。渠为贼恭之爪牙，前衔投疏，至比元恶于社稷之臣，又与家、镛两凶，连肚接肠，阴谋凶论，无不烂熳同恶。其兄通汉，乃复左袒于斥凶之论，似此逆党，尚今漏网，实为世道之深虑。今玆天道昭昭，魑魅之形自呈，而鲸鲵之诛自干，此不穷核极治，永拔根窟，则祸乱之萌自在，而亦可曰国有典刑乎？请放逐罪人沈达汉，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王法。呜呼，壬子夏南学之疏，即祸国家坏世道之一大机关也。其时事，尚忍言哉？凶徒鸱张，邪说横流，雠视义理，斁灭伦常，几乎国不国而人不人矣。惟彼郑昌顺，本以宵小之徒，兼以险谲之性，昼宵经营，专事背公而营私，平生伎俩，都是戕善而败正，及当此时，谓机可乘，渠乃迹付俊贼，受其颐指，势连逆恭，通其肠肚，仍与李祖源、沈基泰辈，绸缪和应，迭为谋主，朴夏源，募为疏头，柳协基，从以制疏，啸聚徒党，闯然投呈，其包藏之祸心，酝酿之阴图，于是乎绽露无馀，而况倡出四字凶言，密嘱妖贼，诪张流入，藉为操切胁持之欛柄，而自陷于诬圣之科者，即为渠真赃断案，则其通天之罪，万诛犹轻，而卧死牗下，王章未加，及夫台启既发之后，兪音尚靳，舆情久郁矣。日前宪台之臣，忽地混入于停启之中，此虽出于对扬之意，大失严惩讨谨堤防之义，物议愈激，公愤益切，如此之类，不可以已停之启而仍以置之。请故判书郑昌顺，故佥知柳协基，并施以追夺官爵之典。噫，李东万，本以妖邪之物，兼以狡慝之性，出没跳踉，踪迹阴秘，奔走营逐，心术鄙悖，为世唾骂，不齿侪类者，亦有年所，而今于悖疏悖通，其所烂熳排布，缔结和应之状，绽露无馀，则渠当即地款服，自伏常宪，而始于事发之日，慌忙投疏，欲为掩匿欺蔽之图，终于讯推之际，反复呑吐，敢生掉晩之计者，究厥心肠，尤极巧恶。是宜益加刑讯，到底盘鞫，而究核未竟，遽置末勘。噫，今此酌处，虽出于好生之德意，其在诛乱去慝之道，决不可挠屈王章。请古今岛定配罪人李东万，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施典刑。枭示罪人性世，与剧逆载荣一而二，二而一也。换着军服，潜入禁庭，妆出缠带，暗售网打，是何等排布设施，是何等凶谋秘计也？设鞫七朔，窝窟竟未究核，只施枭示之律，舆情之愤郁，固无可言，不可以已为枭示，不施当施之律。请枭示罪人性世，亟施孥戮之典。噫，彼裕贼，即前古所无之剧逆大憝也。又或有根柢窝宸之指使此贼者，则其为穷凶极恶，有浮于裕贼，而今此李敬臣之疏，乃以根柢窝窟，归之于李书九，其所论列，如非架虚凿空，明有真赃，则书九之罪，决不可容贷于覆载之间。且于庚申冬辞户判之疏曰，斜封墨敕，尤非今日之所宜有。夫斜封墨敕，出于何代，而乃敢引用于慈圣特除之下乎？其时慈圣，斥以妖邪，特降窜逐之命，终因焕之之力护，至有反汗之举，而其为焕之之随处吹嘘，可见其烂熳同归，李敬臣之所胪列，犹未尽覰破，决不可仍以置之。请前监司李书九，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典刑。新除授献纳奇学敬，时在全罗道光州地，请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答三司曰，不允。答两司曰，不允。汉禄追夺事，依启。孥戮事，自有受教，不允。答府曰，不允。下谕事，依启。答院曰，不允。下谕事，依启。

○行都承旨金履永疏，曰，伏以臣，素无轻禄之操，亦无自划之义，而秪缘以材则荒疏无用，于世则龃龉而寡合，跻躐则骤雨而飘风，门户则器满而月盈，若其至切之情，则古人所谓事君日长，事亲日短也。以是追先朝，在乡从仕之教，服慈母相守终年之训，依分还乡，今已四载于玆矣。知臣者，悯臣情地，不知臣者，谓臣占便，知不知在人，臣未尝喜愠于是，而每诵先辈北望南来之诗，不禁凄然下泪，臣亦人耳，安得不如是也？第其意与岁去，心随境移，居然耕凿之混而渔钓以为群，一切世事，几乎不期忘而自忘矣。迺者承宣除旨，忽下于草莽之中，申命以乘传上来，此殆迩来罕有之恩数也。臣且惊且惶，罔敢迟回，臣母之生朝隔日，而亦不遑念，期以一肃恩命，旋即请暇，申申焉与母成说矣。及登前席，忽纡以筹司重任，复勉以将母上来，是岂臣梦想之或到者哉？恩既非常，职亦不称，惝恍感激，神魂飞爽，不敢以区区私情，毕辞于前，而退伏历日，思虑中挠，殆若风旌之不能定也。臣本乡人，晩通仕籍，寸能尺艺，一无可述，尤于事务，茫不省晓，曩叨藩寄，随处糊涂，此实朝家之所已试，通世之所共知也。今此庙堂者，即筹谟之所自出也。一言之可否而民生系是休戚，一事之措置而国计关其得失，必须搜群英而集众善，淬砺精神，各效智能，然后庶可以事无丛脞，百度惟贞矣。若以如臣之无一割之用者，苟然充备，袖手侧席，则亦将何补于国哉？且臣即江湖之一凫雁耳。其去其来，本不足为有无，而圣念不置，至及于面命，蚁蝼贱臣，诚不敢株守不变，有若妄托东岗之陂者。故容俟潦尽暑退，母病可强，则臣当扶舁寸进，依近于辇毂之下，奔走于夷险之间，而粗伸感恩之情，祈免慢命之诛，而今则积雨连月，川梁险阻，暑气方炽，少壮犹病，将老作行，其势未由。母既难致，臣又不还，则离违经夏，有非人理，以公务则少留无补，在私情则寸晷是争。臣方以食息靡甘，而又于日昨，接见乡书，则臣母以臣之过期下还，忧念成疾，一倍凛淹，是岂臣情理之所可安者哉？窃伏念圣上，以孝为治，其在体下之政，必不强臣以不可强之情，而臣徒畏义分，濡滞而不归，嗫嚅而不发，则是事君事亲，俱不尽分。玆敢沥尽衷恳，冒进文字。伏乞圣慈，少赐宽假，特许臣及时归护之暇，并递臣知申、筹司之任，使公事无废，私情得伸焉。臣今将归矣，方寸已乱，而惟其事有关于忠逆义理大源头处，知而不言，言而不尽，自处以局外傍观之人，则是孤负两朝不世之恩数也。窃观近日台阁声讨之严，可谓罄无馀蕴，根窝悉彰，而天下之事，莫不有本有源，乱臣贼子，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田来渐矣。若于其所由来处，不能明辨而劈破焉，则义理犹夫不明矣。呜呼，臣岂忍言之，殿下亦岂忍听之？然臣若以不忍言，遂不言，则义理终无可明之日，此臣所以不得已而言者也。昔英庙辛巳以后，即天地翻覆之会，臣民震荡之日也。三宗付托，四海讴歌，惟我先大王一人而已。当其时也，有所谓金汉禄者，援引唐中宗时事，问难于一二知旧之间，而卒为朱子答张敬夫正论所沮格，既又名位已定，国本永巩，则不敢复售前言，而有识者，固已诛其心而心绝之矣。惟其语不显于文字，迹未著于事为，抟之而无形，执之而无痕，若可以掩十目之所指，眩一生之真伪，而奈其言既发而莫扪，理无幽而不彰，浸渍布播，至及于莫严之地，及其同声唱喁之洪量海，株连贼薮，先伏其辜，则渠之幸逭独全，莫非我先大王山薮之恢也，全保之泽也。然知其事者之蓄㥽抱惋，厥有年所，而间亦有一二臣仰奏于昔年者矣。盖其一心之蔽，一言之凶，其端虽微，其流甚漫，随处逢源，触类反本。至于裕贼之变出，而观柱之罪著，则是父是子，一法相传，前身后身，一串贯来，炎炎涓涓者，几乎燎原而滔天。然则今日惩讨之论，可谓涉其流而昧其源，治其末而遗其本矣，此臣所以不得已而言者也，亦非臣所得以私者，盖亦举国公共之论，而特自臣而发之耳。伏愿殿下，将臣此疏，出示廷臣，臣言若诬，当伏其罪，如其不然，亟行天讨，明阐大义，以拔乱本，以塞其源，使天下后世，咸知有罪者不得幸逭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所陈金汉禄事，因卿疏，俄筵闻重臣金羲淳之所奏，尤万万惊悚痛惋。所请，向筵有下教矣。待凉生将母上来。

○领议政李秉模，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箚曰，伏以臣等，未能即效臣死之义，瞻望苍梧，痛泣而已。噫嘻，前于汉禄而岂有汉禄，后于汉禄？而亦岂有汉禄，穷天极地，至凶绝悖罔测不道之说，传者传之而莫知其起处，知者知之而又不知其根因，茹痛赍愤，凡几年所，而今幸乾道孔昭，天理难诬，知申之疏出而真赃毕露，继而有重臣之奏而家庭之闻，不爽毫发，思之骨颤，听之胆掉。以若凶逆，不就显戮，先及鬼诛，抑又何理也？于是乎量海、启能，殊涂而共辙，逆焕贼裕，护法而传神，使我四百年宗社，几至沦丧，噫嘻，痛矣，尚忍言哉？盖其雠视国家之凶肚逆肠，袭自汉禄，枝上生枝，叶上生叶，忍怼我圣子神孙，骎骎然四十年间，千变百怪，换头迭面，殆乎士师不胜其诛，而究其源则汉禄之凶言是也。知申疏中，臣岂忍言之，殿下岂忍听之者，诚可以泣千古之臣民矣。极律之不容晷刻迟淹，俄已仰陈，而特以严重国体，大小齐讨之义，亟请三司之备位，三司之臣，固当沬血齐声，而臣等退自前席，弸中之悲愤，按抑不得，玆敢联陈。伏乞圣明，不逾时日，大行天讨，俾民彝不至永坠，王法得以少伸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等之恳。汉禄穷凶绝悖之凶言，虽在史册之上，见之犹当发竖，况今日予与卿等之心乎？瞻望梧云，心焉陨痛而已。累十年湮晦之大义，始发于今日，可验天道之孔昭而陟降之有临也。论其罪犯，何律可靳？事系重大，未敢造次处分矣。仍传于柳畊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领、左、右相。

○兼礼曹判书李晩秀，行户曹判书金文淳，行上护军金思穆，知中枢府事徐荣辅，行大护军金羲淳，吏曹判书朴宗来，兵曹判书赵得永，刑曹判书李始源，行护军李得济，行护军李仁秀，礼曹参判朴宗庆等疏曰，伏以臣等，俄于宾筵，以贼臣汉禄事，齐声迭讨，而天语于邑，群情抑塞，未及罄达而退。呜呼，此岂今日君臣上下所可晷刻忍耐者乎？噫，彼汉禄，亦朝鲜臣子，非禽兽、夷狄之类，则其所谓八字凶言，乃忍萌之心而发之口，肆然形诸问答，此实天下所无之大变，载籍初有之剧贼。此事之流播世间，闻者悲愤，亦已有年，而以其所关则莫重莫大，其计则至秘至㦧也。故臣等之耳闻而莫能详，心颤而不忍道。使此凶贼，卧毙牗下，邦宪不加，论以主辱臣死之义，臣等之罪，万殒难赎。今幸宰臣抗章，重臣筵对，凶言之源委，贼情之段落，绽露无馀，证左昭在，于是乎君雠国贼，臣等之所北首争死，而以我殿下出天之圣孝，安得不怵然惊痛，亟举常刑乎？呜呼，近日以来，伦常日斁，乱逆层生，苟究根窝，汉禄是已，而根窝之所以然，即其八字凶言，诸贼之所祖述而诪张者也。今日天讨之大行，乃所以破贼薮树民彝之一大机会，则耉、辉、适、云之律，不施于此贼而将安所施乎？臣等俱以先朝旧臣，白首不死，忍闻此语，瞻望云乡，五情崩陨，玆敢和泪渍笔，相率联吁。伏乞圣明，亟从大臣之请，断以亟律，少伸王法，千万泣祝。臣等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谕于相箚之批矣。

○校理尹鲁东、赵晋和，副校理李敬参，修撰李惟命、金启温，副修撰安廷善等箚曰，伏以，噫嘻，痛矣。禄贼不道之言，即穷天地亘万古所未闻所未见之剧逆大憝也。渠虽枭獍之凶，蛇虺之毒，苟有一分人理，一分臣节，则何敢以唐宗时事，萌诸心发诸口，无难说道，若是其至凶悖至㦧慝哉？臣等不欲索言，以戚我圣心，而闻之发竖，思之胆掉。凶身已毙，显戮未加，凡今日血气含生之伦，孰不欲磔其尸而虀其骨耶？何幸知申之疏，发其极凶之真赃，重臣之奏，证其绝㦧之断案，声讨之论，出于既骨年久之后，可见神祗之所必诛，覆载之所不容，而今于云乡已邈之后，臣等之悲愤痛惋，尤当如何？莽、操之凶，不足喩其贯盈之恶，适、云之律，此实为其准备之典，举国之愤，不可暂时忍耐，三尺之法，无以半刻迟延，玆敢收血齐吁，仰渎崇听。伏乞亟行天讨，快降明命，施以追夺之典，仍举孥戮之律，以泄积郁之舆愤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已谕于相箚之批矣。

○行大司宪李执斗，大司谏宋翼孝，执义郑鲁荣，司谏李重莲，掌令权汉纬，持平沈厚镇，正言权丕应等箚曰，伏以臣等，于付处罪人徐迈修事，切有所区区忧慨者，敢此联陈焉。惟彼负犯干系之至重且紧，前启，业已胪列无馀，今不必叠床，而以若所犯之重，视其所勘之律，真所谓末勘之末勘，而亦缘传旨之至今未下，并与已允之启，而尚不得举行，方张之论，由是而停格，当施之律，由是而稽拖，刑政之失，岂少故哉？伏乞亟下传旨，俾王章伸而舆愤泄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已谕于向筵，勿烦。

○丙寅五月十三日午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同副承旨洪奭周，假注书李潞，事燮假书许臻，记注官郑宗显、崔凤和，领议政李秉模，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兼礼曹判书李晩秀，行户曹判书金文淳，行上护军金思穆，知中枢府事徐荣辅，行大护军金羲淳，吏曹判书朴宗来，兵曹判书赵得永，刑曹判书李始源，行护军李得济、李仁秀，礼曹参判朴宗庆，校理赵晋和，以次进伏讫。秉模等进前奏曰，雨后日热甚炽，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臣等日前联陈，非敢过为自引也。亟蒙体谅，然后国事有可为之望，而竟未蒙递，惶愧益切之外，国事极为闷然矣。辅相得人，然后国事次次就緖，伏望深留圣念焉。上曰，金鲁敬疏语甚好，予方愧服，卿等亦当乐闻，岂为更引乎？秉模曰，治国之道，在于泽相。而择相之道，在于知人，自上苟克尽知人之道，则万事洞然，劳于求贤，逸于任贤，可以端拱无为矣。上命奭周读奏都承旨金履永疏。奭周读奏讫。上曰，此是金观柱之父乎？秉模曰，然矣。上曰，其所谓唐中宗时事及朱子答张敬夫书，即何意也？关系至重，欲询问卿等而处之。故姑未赐批而先示卿等，详陈，可也。秉模曰，臣等见此疏语，心惊骨冷，不知所达矣。先朝初年相吉逆狱时，先朝亲问曰，如此则向后事，将何以为之乎？相吉曰，推戴则以禶为之矣。先朝震怒，推御案教曰，此皆八字凶言中出来，仍即起入小次。臣于其时，仰聆圣教，始知有八字凶言，而犹未知其言根出处矣。其后追闻，其凶言，出于汉禄，盖汉禄在湖中，发此凶言，故参判臣金履成之父毅行，今重臣金羲淳之祖教行，严辞峻斥。湖中，本是士夫乡也。如此凶论，既出之后，流播一世，而自下无以诘问，只切愤惋矣。故参判臣金履成，于戊申、己酉年间，以此事奏达于筵中，而先朝含忍不发，竟无处分，故臣亦未闻其所奏之如何矣，追闻故相臣尹蓍东言而始得知之。盖先朝时，以金观柱疏通事，下教于故相臣，则故相臣，对以臣闻金履成，以金汉禄八字凶言，仰陈其家庭所闻于筵中，其父之凶言如此，则疏通之命，岂敢奉承乎？故相臣，以此备言于臣，故臣得知其凶言之有亲闻者，而犹未闻本家人之言矣。今见此疏，都承旨以其家之人，岂有爽实之言，而备堂金羲淳，方为入来，此其家中所闻，尤当详悉矣。原疏曰，臣岂忍言之，殿下亦岂忍听之，其至㦧至悖之凶言，实非臣子所忍形言矣。如此振古所无之逆，岂可暂屈王法，而事系至重至大，臣等虽齐声请罪，其在重事体之道，宜待大同之论。伏愿亟备三司，快施极律焉。时秀曰，此说，传言已久，而犹未得十分详知矣。今有分明闻知之人，则更何可疑，而自上虽下询其凶言，而此非臣子所忍形言者矣。如此凶逆，未施王章，鬼诛先加，已极万万痛惋，而臣等曾未详知，与凶孽逆徒，并武朝端，到今惭愤，如不欲生矣。臣等自外得闻疏中所论，与僚相相议，即当直请处分，而关系至重，不可无举国同声之讨，伏望亟备三司，以伸刑章焉。龙辅曰，臣年纪未多，久远之事，虽未能详知，而立朝以后事，则几皆记得。汉禄凶言，臣亦闻之已久，心常切惋，非但臣也，在廷之臣，亦多得闻，而特以关系重大，不敢形说，根因微晦，无所证左，莫可究诘矣。今其发言之处，有此劈破洞陈之言，若是其真的无疑，此实载籍以来所未有之至凶极逆。以臣等惊痛之心，事当直请极律，冀即蒙允，而关系至严，事体甚重，必待举国众共之论，始为恰当。惟愿亟备三司，快施极律焉。秉模曰，俄者下询，臣不忍形言仰奏，而盖所谓八字凶言，则即举唐中宗时事，比拟于今，而朱子答张敬夫书，则即严斥其论之不可矣。八字凶言，曾承先朝下教，玉音尚在于耳，而此是臣子不敢提说，不忍形言之，故亦不得请核言根，而伊时记注之臣，想必不敢载录矣。上曰，重臣必得详知，而今闻大臣所奏，万万惊悚矣。此事何为而到今始发耶？秉模曰，其时先朝下教，廷臣未得详会，金履成所奏，得闻者甚少，故迄未有声讨者矣。上曰，先朝时，虽含容下罪，而今于既发之后，岂可仍而置之乎？龙辅曰，虽在先朝时，若明白绽露，则亦岂容一向掩覆？况今事体尤自别，既发之后，岂可暂贷乎？上曰，重臣以家间所闻详奏也。羲淳曰，臣于其时，年在幼少，未能详知，而追闻家间所言，则汉禄，以唐中宗时事，来问于臣之祖父，则臣之祖父，以朱子答张敬夫书示之，严辞而斥之矣。上曰，此外亦有所闻者乎？羲淳曰，此外则，未得闻之矣。秉模曰，此事别无更详之端，而当施之律，岂容晷刻暂缓乎？时秀曰，天下乱贼何限，而岂有如许凶逆乎？秉模曰，先大王以河海之量，掩而不核，而殿下既览此疏，则天讨之行，岂逾一刻乎？上曰，备堂亦皆听悉乎？晩秀曰，臣今闻此言，臆塞不知所达矣。乱臣贼子，何代无之，而岂有如许绝悖之逆乎？重臣所奏，凿凿有据，更无可详，伏望亟行天讨焉。文淳曰，乱臣从古何限，而如此凶逆，岂逾晷刻而用律乎？思穆曰，臣等岂意今日闻此至凶绝悖之言乎？伏愿亟加天讨焉。荣辅曰，乱逆何限，而岂有如许者乎？今于云乡已邈之后，此疏既发，天讨之行，岂容少稽乎？知申疏语，重臣所奏，极其的确，伏愿亟施当律焉。宗来曰，如此凶逆，岂逾时刻乎？伏愿亟行天讨焉。羲淳曰，如此凶言，岂是萌心发口者，而肆然发之，此等凶逆，振古所无。伏愿亟施当律焉。得永曰，知申之疏，尚云晩出矣。诸贼逆节，穷源溯本，则莫不根柢于汉禄之凶言。伏愿亟降处分，俾义理无至沈晦焉。始源曰，主辱则臣死，臣更无可陈之辞，伏愿亟行天讨，以伸大义焉。得济曰，此是亘古所无之逆，伏愿快施当法焉。仁秀曰，臣等闻此疏语，万万惊愤。伏愿快施当律焉。宗庆曰，其所凶言，心胆俱惊，如此乱逆，岂可一刻稽诛乎？伏愿亟备三司，遄行天讨焉。秉模曰，启能、相吉等凶言，即太甲桐宫之说，而汉禄之凶言则有浮于此，即最初凶言之根柢也。此岂萌心发口者，而渠辈肆发不道之言，将欲何为也？晋和曰，乱逆何代无之，而汉禄之罪，亘古所无，伏愿亟降处分焉。上曰，备堂就座，今日非为次对也。欲为询问此事，使之来会，闻此所奏，万万惊悚，岂有为次对之心乎？他事则勿奏，可也。秉模曰，圣教切当矣。天讨未行之前，岂可暇及于他事乎？奭周曰，俄者大臣，以三司，备员之意，仰奏矣。此时声讨，不容少缓，两司俄已出牌，令入侍。史官更出催促，使之追登筵席，似好矣。上曰，筵退后催促入来，可也。上曰，大臣就座。仍命先退。上曰，下番，何为不入乎？奭周曰，以实录曝晒，故不得登筵矣。奭周曰，今月初十日，礼房承旨进诣皇坛奉审，则奉室第一位坐榻袱色渝，坛上红门，间间腐伤，敬奉阁内外，亦有渗漏处，不可不趁即修改，而有颁下之文迹然后，可以举行云，出举条，知委该曹，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5月14日

行都承旨金履永〈坐〉。行左承旨郑东观〈病〉。右承旨柳畊〈坐直〉。左副承旨闵命爀〈坐直〉。右副承旨韩兴裕〈坐〉。同副承旨洪奭周〈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洪起燮〈仕〉李潞〈仕直〉。事变假注书许臻〈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都提调徐龙辅，提调赵得永，副提调金履永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趋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

○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王大妃殿进御加味养胄汤前方中，人参加三分，去厚朴、草果，加槟栉、白芥子各一钱，只角五分，自今日一贴式煎入事，榻前下教。

○洪奭周，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柳畊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洪奭周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奭周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柳畊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洪奭周，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朴基丰，以摠戎中军，本营诸将官射会监试事，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行大司宪李集斗，大司谏宋翼孝，执义郑鲁荣，司谏李重莲，掌令权汉纬，持平沈厚镇，校理尹鲁东，正言权丕应、李沆，副修撰金鲁敬启曰，请郑致达妻，亟令王府，快正典刑。噫嘻，痛矣。徐迈修之罪，可胜诛哉？本以悖慝之性，济以麤鄙之行，外若愦劣，内实奰险，以其寒素之地，晩年发轫，钻刺执利之涂，兜揽清要，不出十年，已跻崇显，一世嗤点，厥惟久矣，而少无畏慎之意，益肆老悖之气。虽以居铨时事言之，谿壑莫充，赂门大开，恶子助虐，悖侄卖势，丑声载路，万口喧传，而及夫秉轴之后，恣行威福，把弄权柄，少或违拂，则论罢相续，一有媚悦，则吹嘘惟意，不学无识，忘廉没耻，患得患失，贪权贪利，以拭巾待尽之年，有鸣锺不已之行，究厥前后，孰非罔赦，而特以渠专政擅势之故，道路以目而莫敢发口者，已多年所，向来重臣之疏，即渠真赃，则苟有羞恶之心，惟当缩伏讼愆，以谢人言，而迺者重卜之后，掦掦得得，依旧龙断之习，益藉蚓结之势，至于月正宾筵之奏，而其右袒凶逆，极力爱护之罪，于是乎极矣。噫，彼达淳之肆发凶言，请褒两人，敢所不敢，忍所不忍者，自有君臣以来，所未闻所未有之极恶大憝也。为今日臣子者，孰不惊心痛骨，以效逐雀之义，而渠为首相，身登前席，敢于俯询之下，少无惊动之意，乃以语皆切实，忠爱之悃，溢于辞表，许奖之不已，从以言之非艰，行之惟艰，深加体察，仰勉其允从，前唱后应，左拦右遮，和应之状，昭不可掩，而至于圣心惊痛，辞教恻怛，屡下臣子不忍闻不敢承之教，渠虽肠肚之相连，声势之相连，苟有一分人心，一分臣节，即当惶缩震剥，求死不得，而乃反伴若不闻，恬若无怪，犹以忧世道之讹谬，虑义理之晦塞等说，挺身助势，恣意胁持，人理斁矣，臣分绝矣。沐浴请讨之义，虽难责之于如渠鄙夫，而其担当护逆，冒死周遮之状，律以《春秋》之法，焉逭党与之诛，而敢生掉脱之心，显售顾瞻之习，乃与无所犯之大臣，欲同去就，乍出旋入，营护之罪，终不首实，人不可欺，天其可欺乎？其凶肚逆肠之一串贯来，十手所指，十目所睹，而观其日前附奏，则阴巧之计，转益痛惋。噫，伊日所奏，筵本昭在，上款下款，条件不同，前奏后奏，语脉分明，而乃敢以切实忠爱等说，属之于已承批之筵奏，忧世道虑义理等说，附之于李㙖等之处分，欲为囫囵汨董漫漶分疏之计者，言言巧恶，节节凶谲，而其所谓记注错误云者，尤是无前之大变怪。盖伊时下询，只及于达淳事，天语丁宁，日星昭揭，而今于断案已具之后，忽拈一左字，指无谓有，变幻事实，归之于记注之见漏者，情节叵测，罪恶益著，人之无严不敬，胡至此极？且况有恂辈图改筵本之阴谋秘计，今既绽露无馀，则其所图生之计益彰。同恶之迹如此，背国死党欺天诬人之类，付处之典，犹云薄勘，而只缘传旨之未下，既允之启，尚不得举行，舆情之愤郁，容有极哉？请亟下罪人徐迈修中道付处传旨。

○行大司宪李集斗，大司谏宋翼孝，执义郑鲁荣，司谏李重莲，掌令权汉纬，持平沈厚镇，正言权丕应、李沆启曰，请迟晩后物故罪人启能，亟施孥藉，趾贼等凶种，快施邦刑，献遂，设鞫得情。请夏贼子女，亟施跽斩之典，斗恭亲属应坐之类，一依适、云例举行，英材、斗恒及夏贼亲属奴傔连伊夫妻，并严鞫得情，快正典刑。请明谦、以谦，亟施孥戮，逆复庶子好石，亟施处绞。迟晩罪人宇镇，捧根脚，快正王法。请时夏、时鼎、时楫、金乐教等，亟令王府，设鞫严核，快正邦刑，时景、时昱，并施孥籍之律。玄庆，督期诇捕，严鞫得情。请庆兴府物故罪人有邻诸子，亟施散配之典。请赐死罪人行恁诸子应坐之类，亟令王府，依律举行，俾无易种焉。〈一行刀削〉请物故罪人家焕、哲身，正法罪人承薰、乐敏，施以孥籍之典。请物故罪人国荣，亟施孥籍之典。请物故罪人时伟诸子，亟施散配之典。请物故罪人裕，亟施孥籍之典。请知情不告罪人鲁贤，亟施孥籍之典。请知情不告罪人在民，亟施孥籍之典。请物故罪人履献诸子，亟施散配之典。请安置罪人李晦祥、尹致行，岛配罪人金宇光，并令王府，更加严鞫，快正典刑，放释罪人权思穆、金千孙，亟施绝岛安置之典。请楸子岛减死安置罪人在敏，亟令王府，还为拿来，严鞫得情，快正典刑。请金甲岛安置罪人李东馨，为先施以荐棘之典。请光阳县窜配罪人李翊模，为先施以绝岛安置之典。请楸子岛安置罪人徐滢修，设鞫严问，快正王法。请巨济府岛配罪人李鲁春，亟令王府，设鞫严问，明正典刑。请古今岛安置罪人张锡胤，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典刑。请追夺罪人焕之诸子，亟施散配之典。请赐死罪人达淳诸子，亟施远地定配之典。请追夺罪人日焕诸子，亟施散配之典。请三水府远窜罪人徐有恂，甲山府远窜罪人徐淇修，并令王府，设鞫严问，盘核得情，明正典刑。噫嘻，痛矣。乱臣贼子，何代无之，而岂有如汉禄之穷天地亘古今至凶至悖罔测不道之贼耶？八字凶言，一世传播，听之骨颤，思之发竖，而特以证据无人，根因莫知，声讨之举，至今未行，遂使剧贼卧毙，舆愤莫泄，古今天下，宁有是耶？何幸乾道孔昭，元恶斯得，知申之疏，打破其真赃，重臣之奏，继而为明证，呜呼，尚忍言哉？一种不逞之徒，乃敢雠我君父，必欲谋危我宗国，枭音獍舌，脉络相通，蛇纠蚓结，肠肚互连，量、能之殊涂共辙，无不干犯于莫重莫大，焕、裕之传法护神，莫非诬逼于不忍不敢，国势日就岌嶪，伦彝几至斁丧，千怪百变，叠生层出，以至于达贼不道之奏，如贯一串，苟究其本，则莫不源委于汉禄，根柢于汉禄，求之往牒，未有如此贼之穷凶绝悖者也。食肉寝皮，已矣无及，潴宅破家，尚云轻典，追夺之律，虽幸蒙允，孥戮之请，尚此靳兪，至以自有受教为批，臣等诚不胜抑塞悲愤之至。殿下试思之。前乎汉禄而岂有如汉禄，后乎汉禄而岂有如汉禄？剖斩之律，劓殄之诛，设或创行而施之，诚未为过当，则惟此追夺之名，虽谓之生前一律，而顾其举行，则不过是收夺告身而已。以此律而施之于此贼，果可以快雪君父之雠，少泄臣民之愤耶？适、云之所不敢而此贼敢为之，镜、夏之所不忍而此贼忍为之，乌可以曾有受教，不之权变，一味胶鼓，致使当行之天讨不行，必伸之王法不伸也哉？且况凶种逆蘖，尚繁其徒，岂可使戴头假息，依旧跳踉，以贻国家无穷之忧，以遗臣民共戴之耻耶？应行之律，不容晷刻少缓。请逆贼汉禄，亟施孥戮之典。请物故罪人观柱诸子，亟施散配之典。噫嘻，痛矣。汉禄之子日柱，尚今假息于覆载之间，环东土含生之伦，忍与此贼，共戴一天，而活然若不知臣死之义者，凡几年所。彼日柱，本以戾气所钟，虺毒其性，凶谲奰慝，为汉禄之是父是子，绸缪阴秘，与观柱而难兄难弟。以其父罪恶贯盈，虑他日必致彰露，夙宵经营，罔非雠国家而危宗社，年来机关，尽是结淫朋而戕善类，气焰所使，无事不为，甚至于假托儒名，图占抄选，而迹其平生，则举世不职其何样，乡里未见其饬躬，而乃者焕贼，闯国家之不幸，谓此时之可乘，窃弄威福，济私树党，首先商量，要酬戚里之旧恩，不顾物情之惊骇，肆然举之于招徕之列，识者之愤惋，厥惟久矣。从古权凶之浊乱朝廷，杀活与夺，何所不至，而独于儒者荐目，不敢生意，盖以名器之至重，公议之莫严，固不可以势夺，亦不可以私挠也。彼焕贼之挺身抬举，日柱之夤缘图荐，将欲藉重儒名，虚张声势，威胁异己，莫敢谁何，使一世之人，不得追提汉禄之凶言故也，其为计也，巧且㦧矣。今幸乾道孔昭，罪人斯得，而天讨未行，凶身先毙，惟有世济之恶子，千罪万恶，实自其父凶言中流出来，则渠之一身，即是诸贼之窝窟，群凶之根柢，不可以方请收司之律而不核其情节。请汉禄子日柱，为先削去遗逸之名，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正典刑。

○行大司宪李执斗，执义郑鲁荣，掌令权汉纬，持平沈厚镇启曰，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职之典。请黑山岛岛配罪人若铨，康津县定配罪人若镛，济州牧岛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学逵，固城县定配罪人与权，长兴府定配罪人宽基，荏子岛岛配罪人锡忠，并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快正典刑。请民始诸子应坐之类，亟令王府，依律举行。请周爀，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典刑。请亟下三启依允之传旨，令该府举行焉。请物故罪人基让子宠亿，姑先施以窜配之典。请古今岛定配罪人李东万，镇海县定配罪人赵镇井，并令王府，设鞫严问。秋曹诸罪人中如李荣复、金元喜、洪宗益等，情犯深重者，亦为移囚王府，到底盘核，快施典刑。请前监司李书九，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典刑。请削出罪人申献朝，为先施以屏裔之典。

○大司谏宋翼孝，司谏李重莲，正言权丕应、李沆启曰，请金甲岛为奴罪人克观，更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王法。请逆贼尚鲁，亟施孥戮之典。请亟下三启传旨，令攸司，即速举行焉。请绝岛为奴罪人李戒国、刘用孙、金金乭，并令王府，快施典刑。请古今岛定配罪人李东万，并令王府，设鞫得情，快施典刑。请枭示罪人性世，亟施孥戮之典。请前监司李书九，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快正典刑。〈措辞并见上〉答三司曰，不允。徐迈修事，前后敷谕于筵席，何如？则今此所请，实非上下相孚之义，并停勿烦。答两司曰，不允。汉禄事，在昔尚鲁之逆而既施旋寝，九宗之逆而初不为之，其在今日，亦当仰遵，不允。日柱削逸事，依启。设鞫之请，不允。答府曰，不允。答院曰，不允。

○三司合启中朴宗岳事、金憙事，停启。两司合启中徐有防事，停启。府启中沈鲁崇事，李命植事，停启。院启中沈基泰事，沈达汉事，郑昌顺、柳协基事，停启。

○鳌恩君李敬一箚曰，伏以古今天下，凶逆何限，而岂有如汉禄，穷凶绝悖者哉？盖此贼与鲁、禧、量、能辈，肠肚相连，前后唱喁，忍发此八字凶言，传说狼藉而未见文迹之现捉，尚无真赃之发露，遂使极恶大憝，得保首领，卧毙牗下，至于其子，自同无故，显掦清朝，位据台铉，传袭凶图，更有许多罪犯，而及夫海玉凶诗现发之后，渠以屏伏乡里之迹，忙急上来，外若首实者，而登筵奏对，显有为海钰分疏之意，臣于此时，目击此阴谲之心迹，而未能摘发惩讨，至今追惟，愧愤交切，何幸乾道孔昭，知申之疏出，而禄贼四十馀年未发之赃，今始彰露。臣既未闻昨筵酬酢，始得见宰臣疏本，不觉心骨俱寒，悲愤弸中也。两司之启，虽蒙允兪，而但施追夺之典，不许孥戮之请，臣于是，愕然失望，窃有憾于天地之大也。噫，两焕、达淳以来，许多逆变，无不根柢于此贼凶言，则人情之愤惋，不啻比前倍蓰，孥戮之典，亦云惟轻。今若拘于禁令，如寻常干犯者之但行追夺，则古今天下，宁有是哉？伏乞圣明，渊然深思，赫然威断，亟允台启孥戮之请，少泄神人之愤，宗社幸甚，臣民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恳。汉禄事，惊悚痛惋，尚何言哉？处分之止于追夺，非曰足勘穷凶之罪，两朝贻谟，继述在焉。今日亦不敢不遵，卿其谅之。仍传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鳌恩君。

○行咸镜道观察使闵台爀疏曰，伏以居诸迅驶，孝安殿祥期奄过，节候屡迁，夏序将半，伏惟我圣上不匮之孝思，益切拊时如新之恸。仍伏念臣即儱侗谫劣之一贱品耳，最居人下，百无一能，而特荷两朝不世之遇，滚到八座崇显之列，前后恩荣，罔非造化，图报一心，霣结自期，而涓埃莫效，愧惧恒切，不意北鄙重寄，又畀于严庐在疚之时，上下哀遑，不敢为丏免之计，掩泣辞陛，苍黄赴任，而凡臣方面之任，三道于玆矣。菲才蔑识，曾未有袜线之补，而至于见职，责任尤大，锁钥重地，有非他道之可比，而威望素轻，不足以弹压州郡，才猷浅短，不足以剸裁机务，自顾惶恧，如负大何？玆际仙寝改完之役，出于意外，若其董饬诸工，及期竣事，不过臣职分内事耳。陟降垂佑，云日晴朗，工役告讫，此实宸诚之所曁，民力之所藉，而如臣无似之贱，冒兼敦匠之任，获免偾误之罪，亦云荣且幸矣。夫何有可纪之劳勚，而晋秩恩命，忽降于梦想之外也？臣闻命惝恍，感激洪造？而第朝家记功之典，必也功赏相当，然后上无虚授之叹，下无滥竽之讥，而今乃以非常之误恩，遽加于罔功之臣身，何也？臣于是，不觉荣感之极，而旋切忧惧之忱。窃念殿下嚬笑之爱，傥或缘臣而失宜，人臣辞受之义，又或缘臣而坏了，则臣虽万死，未足以赎其罪矣。伏况臣新授之资，即崇品也。是岂轻授若例陞者之阶，而亦岂仍冒若倘来之秩者乎？至若臣冥升之戒，不衷之灾，犹属身一己之私也。固无足恤，而其于贻累圣朝，玷污名器，何哉？此尤臣惶蹙而不敢自安者也。玆敢不避猥越，仰渎崇严。伏乞圣慈，俯垂鉴谅，亟收臣新资之命，以重公器，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任。

○校理尹鲁东，副校理李敬参，修撰李惟命、金启温等箚曰，伏以乾道孔昭，天讨斯行，逆贼汉禄，已伏追夺之律，屡十年坠地之伦纲，既晦而复明，环东土沬血之舆愤，始郁而终泄。呜呼，乔陵之岁月已邈，圣上之辞旨凄切，臣诚不忍复提此贼之凶言，重戚我圣心，而若其谋危宗社，为贼薮之窝窟根柢，灭绝人纪，驱一世于夷狄禽兽，萌心发口，至凶绝㦧，思之骨青，言之发竖。以若凶逆，只施死后例施之律，而不加孥戮者，其可曰国有三尺乎？臣等非不知追孥之禁，载在受教，而渠既前万古所无之剧逆，则跽斩之典，尚云轻耳，及孥之法，宁容少缓？昨日臣等之箚，台阁之启，俱出积愤之忱，而所请之律，未承快兪，达宵抆血，衷情益沸。且况日柱，禄贼之子也，观柱之弟也。凶祸家国，传袭有素，雠视君父，衣钵相授，而自知渠父枭獍之恶，难逭他日鲸鲵之诛，图结丑类，广张声势，观柱以同气而助虐，日焕以同肠而和应，于是乎焕贼之贪权乐祸者，视之为奇货，托之若逋薮，极力吹嘘，至处以千万不近似之抄选，一世之嗤愤，厥惟久矣。世济凶虐，自作家计，阴蓄异图，甘逞祸心，迩来许多变怪之叠生层现者，莫非此贼之所主张。贼裕凶达，换面迭出，履献、在敏，连肚相应，究厥源委之所自来，一则日柱，二则日柱。渠以禄贼之应坐，已不可一刻容贷，而渠之负犯，又若是穷凶绝悖，则究厥情节，不容暂已。玆敢申控悲愤，仰渎崇听。伏愿圣明，廓挥乾断，并允禄贼孥戮，日柱严鞫之请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昨于僚批，已谕矣。

5月15日

行都承旨金履永〈坐〉。行左承旨郑东观〈未肃拜〉。右承旨柳畊〈坐〉。左副承旨闵命爀〈坐直〉。右副承旨韩兴裕〈坐直〉。同副承旨洪奭周〈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洪起燮〈仕直〉李潞〈仕〉。事变假注书许臻〈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中宫殿诞日，大殿、王大妃殿、惠庆宫、嘉顺宫，内阁政院、玉堂、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两司长官，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中宫殿，内阁、政院、玉堂、朝廷二品以上、六曹堂上、两司长官，单子问安。答曰，知道。

○柳畊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金履永启曰，行左承旨郑东观，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柳畊，以奎章阁言启曰，景慕宫望庙楼，今望奉审，无頉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金履永，以吏曹言启曰，成均馆直讲李愚在呈状内，矣身素患痰癖之症，挟感添剧，时月之内，万无供职之望云。身病既如是沈笃，则有难强令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洪奭周，以义禁府言启曰，昨年赦典，因庆尚道放未放启本，本府回启判府内，机张沈鲁崇放送事命下，而台启方张，不得举行矣。今则台启既停，放送事，分付该道道臣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奭周，以义禁府言启曰，昨年赦典，因本府赦单子，放归田里罪人沈基泰，荡涤事命下，而台启方张，不得举行矣。今则台启既停，荡涤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行左承旨郑东观疏曰，伏以臣于春初，冒当馆圈，罪著愤误，迹涉逋慢，论以法纪，岭海犹轻，圣度天大，曲加宽假，近畿投畀，匪罪伊荣，曾未两月，特赐环宥，归伏旧栖，铭镂恩私，杜门屏缩，追讼愆尤，千万不自意，承宣特除之恩，遽下此际，叙命继降，召牌踵临，臣始以惝恍，中焉感颂，终而踧踖，不知负罪贱臣，何以得此于圣明耶？臣之违离天陛，亦既屡月，觚棱入望，岂不欲趋进竭蹶，一肃恩命，少伸恋结之微忱，而以重戾薄勘之踪，夤缘唐突，分有所不敢，惶陨震越，靡所容措。噫，臣本以庸陋贱品，玉署之长，初非毫分近似，而适值新录成命，跨月稽滞，怵畏义分，不自量度，拚弃素守，冒没趋承，其所偾败，理势固然，果于僚采之间，始因意见之参差，终至章奏之诟斥。臣之本意，务在公平，而毕竟至此，实非始虑之攸到。苟使臣，人器不至甚轻，诚信少能见孚，则人之为言，岂至于是乎？此臣所以反躬自悼，不敢有尤人之意也。至于圈坐之再罢，事既无前，严教荐下，而殆若迷不知变，虽缘情势之不敢冒进，而国纲由是而隳坏，分义由是而蔑如，至今追惟，尚不觉惶汗之浃背，圣恩虽出于收叙，臣心益切于懔蹙。孔子曰，陈力就列，不胜者止，今臣之罪，不止于不胜而已，则揆以法理，宜在退斥，何敢诿以时月之稍久，职名之不同，扬扬若固有，重犯无忌惮之科哉？且臣新遭从子之戚，丧威震剥之馀，神精陨坠，意想忽忽，疾病又从以乘之，顽痰冲结，哮喘如钜，食饮全却，肢体萎苶，以此情病，实无目下供职之望，屡违严召，尤增死罪。玆不得不略控文字，仰暴情实。伏乞圣慈，俯垂矜谅，亟许镌改臣职名，仍治臣罪，以肃朝纲，以励臣分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黄海监司李相璜疏曰，伏以臣，忝膺上简，叨守西臬者，岁已再易而章凡三上矣。苟使臣，才可以称塞一分，病可以振刷一分，则顾何敢一渎再渎，屡渎而不止，上孤寄畀之隆，下速唐突之诛哉？臣本遇事惽然，百不犹人，虽末之寻常差遣，闲漫职司，恐恐然尚惧不克负荷，今遽以一路生民之休戚，卄州长吏之黜陟，担着于其身，簿领纷纠，头緖百出，寻常之不堪而乃责以繁难，闲漫之不能而欲望其综理，则毕竟偾误，理必无幸。始也含恩畏义，昧逾量之戒，终焉引分丏递，乏感尊之辞，积瘝官之辜，而冒费廪之愧，因循荏苒，拖到今日，今则报政之期，祗馀三四朔耳。既往之愆尤，讼己莫及，方来之日月，计亦不多，向熟之蒂，行将自落，犹且烦浼，极知僭猥，而第臣病状，虽欲强自支持，姑守职次，其势末由。贱疾所崇gg祟g，在于眩渴，而此非一朝一夕之故，本之禀赋之虚脆，重以丧威之震铄，如水渍纸，日复日日gg一日g，略有劳动，则立见损害，少费思索，则旋致增剧，臣年才逾强仕，而其实则恒居懔懔，无异视阴之人，及夫西来以后，风土不能并洛，烟瘴常苦近海，朝昼所遇，俱妨病骸。且公衙而劳动则频，民事而思索则烦，精疲力竭，旧症陡添，寄身床笫，镇长如是，一营事务，都归委属，而闭户涔涔，莫之省理，犹复蹲仍，一日为悯，遑可拟议于拖过时月乎？旬宣之责，留亦无补，旷废之罪，去益难逃，用是忧惕，至发呻艺，今若还纳符节，复寻郊庐，释担负之重，收清凉之效，或庶几仰托恩庇，获延残喘，寤寐此心，耿耿如结。抱玆苦恳而不以陈吁，是自阻于天地终始生成之大化也。玆冒铁銊之威，敢彻黈纩之聪。伏乞圣慈，俯垂鉴谅，将臣见带职任，亟行镌免，俾幸公私。臣不胜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察任。

○正字朴绮寿疏曰，伏以臣，即一庸愚贱品耳。释褐未几，忝叨阁衔，自顾人器，万无堪承之望。昨者陈章乞免，庶蒙体谅之恩，而终靳鞶递之音，臣诚惶隘无地，靡所容措之际，瀛馆新除，又出梦外，臣是何人，数日之间而兜揽清显，偏荷荣宠，至此之极哉？夫南床峻选，其来已久，虽古名硕，莫不逡巡于是职，祈免之不已，则是岂如臣无所肖似之贱踪所可拟议者哉？臣于闻命之日，适值在直，分义是惧，虽不得不冒没肃命，而坏损廉隅，人将谓何？虽然嗤点之四至，过福之招咎，犹属臣一身之事，而至于玷辱名器，贻累圣朝，非细故也。玆敢略暴衷恳，仰渎崇严。伏乞圣明，谅臣言之非出例让，念名器之不可不重，将臣所叨，本兼诸职，并赐递免，以安私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察职。

5月16日

行都承旨金履永〈药院进〉。行左承旨郑东观〈坐〉。右承旨柳畊〈坐直〉。左副承旨闵命爀〈坐〉。右副承旨韩兴裕〈坐直〉。同副承旨洪奭周〈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潞〈仕直〉郑元容〈未入来〉。事变假注书许臻〈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柳畊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洪奭周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外，呈告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洪奭周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金履永启曰，行左承旨郑东观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柳畊启曰，假注书洪起燮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洪起燮改差，代以郑元容为假注书。

○行大司宪李集斗，大司谏宋翼孝，执义郑鲁荣，司谏李重莲，掌令权汉纬，持平沈厚镇，校理尹鲁东，正言权丕应、李沆，修撰李惟命，副修撰安廷善等启曰，臣等逆禄孥戮之典，日柱设鞫之请，一再论启，未蒙允兪，诚不胜抑塞痛惋，继之而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也。噫，终古乱逆何限，而至于此贼凶言之至憯绝悖，罔测不道，求之往牒，无可与拟，比者泚笔胪列，实所不敢，而心寒骨颤，犹属歇后，殿下必不以臣等所请之律，不合于此贼所犯之凶，而难慎郑重之至于再三也，特以先朝受教，著为法式，有难一朝变改而然也？此则有万万不然者。大圣人惟恤克慎之德，盖虑刑辟之重，或失平允之义，有此垂教贻谟之盛而已，岂以为一有此教之后，虽有振古所无之剧逆大憝，后之人不得以低仰阔狭也哉？可以遵守处，固可以恪谨遵守也，不得已权变处，亦可以不得已权变也，此所谓圣人达权之孝也。然则臣等之仰请，殿下之夬允，乌可以已乎？至于日柱，则逆禄之子，贼观之弟，天生戾气，家传逆种，雠视君父，谋危宗国，假托遗逸之名，遥执朝廷之权，两焕、裕、玉，皆仰其口吻，达、滢、鲁、翊，共连其肠肚，凡所以乱朝政而乖世道者，莫非此贼之所作俑指使，则不待收司之律，而在渠贯盈之恶，千剐万戮，犹不足以赎其罪也。盘核情节，明正典刑，有不容晷刻少缓。噫，禄既卧毙，观又鬼诛，而又使此贼至今戴头，君国之雠，无日可雪，臣民之愤，无地可泄，思之及此，诚欲溘然而无知也。玆敢相率齐吁，仰请处分。伏乞亟挥乾断，并赐夬允，使天讨行而国法正焉。答曰，汉禄事，不允。日柱事，无论身犯与连坐，勘律则一也，为先施以绝岛安置之典。

○洪奭周，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庆尚监司尹光颜状启，则以为本道今春水灾，麦事大歉，昌原等十五邑驿，目前夏籴，责纳无路，安东、河阳，俱以峡邑，虽无水灾，麰还偏峙，粜籴多弊，就上项诸邑驿，常赈麰当捧中，四万四千八十石，许令作粗gg租g，至秋捧纳，而其中沿江十四邑，则待麦丰，量宜还作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矣。本道麦农之被歉，观于前后雨泽状启，可以遥度，而道内各邑，无论山沿，素有麰多为弊之邑，因此时作租，实合于因民情除民瘼之道。见今开仓不远，依状请施行之意，即为分付，而至于沿江十四邑，则随其麦农丰歉，事势便否，还作麰与永作租间，临时报本司之意，一体行会，何如？传曰，允。

○洪奭周，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京畿监司金履度状启，则以为安城等四邑，麰还数多，民邑俱病，会付麰中安城一千石，阳川五百石，始兴一千石，砥平一千石，特许作租事，请令庙堂禀旨分付。统御使金爔所报，则以为本府所在各司会付麰为三千三百石，故捧纳之时，官民俱困，限折半换作为辞矣。麰还之随时作租，盖出于元数之多少，民情之便否，不可不参量加减故也。今此所请诸邑，果以麰多为弊者，久矣。趁今变通，实令便宜，依状请施行，至于乔桐所报三千馀石麰还中，限折半换作，其数太多，限一千石，待秋作租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洪奭周，以备边司言启曰，即见江原监司林汉浩所报，则枚举春川府使李羲甲牒呈，以为本府春秋等分院纳白粘土及田税大同，以本府地土船五只，每年输纳，而许多浮费，初不磨炼，使船主自当，一经上纳，荡败逃避，故再昨年以五只船，分授于五面，各收六十两钱，以为添补之资，无弊上纳，而揆以事面，极为不正。本府所在，会付还谷，留库中折米二千石，自今年加分，而一千石，则十年取耗，还录元谷，一千石，则每年取耗，详定作钱，以代五面敛给之数，永为税船不足之费，成节目，遵行为辞矣。每年敛民，实为无名之横敛，既闻之后，有难因置，且本府还谷，自来数少，虽有此加分，不为民弊云，以此救彼，恐合方便，依此施行之意，分付，何如？传曰，允。

○郑东观，以义禁府言启曰，癸亥春，因申龟朝上疏，大臣筵奏后，沈达汉窜配承传启下，而其时自本府以台启方张，不得举行之意，草记蒙允矣。今则台启虽停，既有前日窜配承传，何以为之？敢禀。传曰，窜配传旨，爻周，可也。

○义禁府照目，粘连平海前郡守权思穆矣，本府议启内，定配罪人，不能严束，致使逃还本土，又犯私掘之罪，揆以法意，极为可骇。以此照律，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私罪。奉教依允。又照目，粘连泰安前郡守蔡一祥矣，本府议启内，牛赎私捧，自是法外，而虽曰补用于军物之修葺，当初许赎，已涉擅便，况且营门之推捉公兄，投呈辞单，终不起送，揆以事体，极为可骇。以此照律，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公罪。奉教依允。又照目，粘连牙山县监金箕弼矣，本府议启内，身为领运差员，有此臭载之患，不善检饬之罪，固已难逭兺除良，以守臣论启观之，致败之地，虽曰水原地方，既是该县护送之处，而谓以境界之各异，钩拯究核，推诿他官，忙急前进，使无主管者，尤极可骇。以此照律，杖八十收赎，夺告身三等，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向前沈应圭，亦受由守令，自该曹草记促还，而谓有身病，不遵朝令，揆以事体，诚极未安。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

○持平李英埴疏曰，伏以臣，特一遐土贱品耳。以材则樗栎无用，以质则蒲柳先衰，庸庸碌碌，百不犹人，晩后一第，已极徼滥，名途前进，初岂梦想？只是犬马之恋，出于天赋，凫雁之踪，任地本分，乍去乍来，惟以瞻依辇毂为幸，千万不自意，柏府新除，忽下于旅次跧伏之中，华诰才宣，恩牌踵临，臣且惊且惶，感极而涕，实不知攸措。揆分量力，万无堪承之望，而义在竭蹶，诚急叩谢，虽不得不章皇出肃，第伏念台阁，圣朝之耳目也。其官则有言责者，其任则与宰相等，是岂如臣无似者所可拟议者哉？矧今乱逆层生，声讨方张，而臣拘于公格，独不得随众联吁，以严沐浴之义，终宵绕壁，只增悲愤而已。才既不称，署又后时，适忝当言之地，莫效臣死之忱，有臣如此，顾将安用？且臣于两司合启中达淳诸子事，有姨从应避之嫌，其在灭亲之义，固不可缓声。自前三司之臣，或有如臣处地者，援例陈恳，举蒙体谅之恩，臣亦何敢一味怵畏，自阻于仁覆之下哉？由前由后，冒没蹲仍，断无其路，玆敢沥血仰暴。伏乞天地父母，俯赐谅察，亟递臣职，以安私分，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焉。臣既不以见职自居，则今于乞丏之章，不宜拖及他说，而沫饮之忱，人所同得，忠愤所激，销铄不得，敢此附陈，惟圣明垂察焉。噫嘻，痛矣。凶逆之变，从古何限，而斁伦悖义，蔑分乱常，阴畜无君之心，肆发不道之言者，岂有如近日诸贼之至凶绝悖者哉？乾断孔赫，元恶虽已伏法，天纲太恢，群丑尚多，假息台端，白简将成故纸，公车琅凾，摠归空□，王章之悠泛，一何至此？逆焕之窝窟才绽而根柢自在，贼裕之鞫案未了而枝叶寔繁，以致种下之种，愈出愈憯，转至滔天而燎原，静言思之，不亦凛然而寒心乎？苟究厥由，莫非群下，无一个刳胸剚腹，为殿下死者之罪。然臣以至愚，亦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也。何者？夫应行之天诛，当发之舆论，实非我殿下所可低仰者，而令乃略加轻典，或寝已允之传旨，或靳亟施之兪音，上下相持，伈泄度日，此臣所以拊膺流涕，不知国势之将税驾于何地者也。蛇虺之纠结，而日焕为其谋主，枭獍之跳踉而滢修为其伥鬼，前唱后喁，脉络贯通，东出西没，形迹闪忽，一世之指目已久，三司之胪列已悉，此固神人之所不容一刻假贷于覆载之间，而其穷天地亘古今所无之极贼大憝，汉禄是已，八字凶言，至憯至悖，不忍泚笔，而累十年伏莾之魁，今始斯得，政宜夬施适、云之律，亟正耉、辉之典，以泄臣民之愤，以告陟降之灵，而日昨孥戮之请，尚未蒙允，群下之抑郁，当复如何？臣固仰我殿下式遵先朝成宪，凶如敦、温而既不行跽斩之法，逆浮莾、卓而又不施潴孥之典，而亦有不然者。夫虞舜四罪，益彰帝尧之明，周武一怒，克成文考之志，诚以刑章得宜，而达孝有光，纲纪斯张，而乱贼知惧故也。噫，彼汉禄，包藏祸心，诪张凶论，曩年之许多变怪，靡不酿成，迩来之无前恶逆，莫非传授，其世济之恶，家传之凶，至于观、日而极焉，而观柱则径毙途中，日柱则偃处都外，其可谓国有三尺乎？由是而天讨不肃，舆愤益激，将至国不国人不人之境。伏顾殿下，穆然深思，亟允庭绅之齐吁，以杜乱原，以绝祸萌焉。臣于此，尤有所区区忧爱之悃。方今国事，诚可谓无一可恃矣。惟有圣上一心，可以济屯而为亨，可以转危而为安，圣志一立，其可不坚定乎，圣断一挥，其可不奋励乎？臣窃伏看近日施措，殿下德性，过于仁厚，或欠刚克之道，政令拘于慎重，或有委靡之渐，朝纲日益颓弛，人心日益污下，此正我殿下大警惕大振刷之会也。昔先正臣宋浚吉，告于显庙曰，临事必发强刚毅，诚实果断，无或以舒缓纵弛之意，参错于其间，一言一默，一动一静，粹然以圣人之事自期，更伏乞圣明，振发圣心，先从惩讨，始以为斡旋万化之本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陈是矣，当体念。尔其勿辞察职。

○修撰金启温疏曰，伏以臣，曩在直庐，闻母病添笃之报，冒死陈章，罪犯擅离，猥蒙圣慈，宽其渎扰之诛，许以救护之暇，感祝恩私，安意扶将，今已旬有日矣。第臣母之病，乍进乍退，许久弥留，笃老气息，益复凛缀，又自三数日以前，重添别症，心火上升，失血过多，顷刻昏晕，不省四到，杂灌药饵，仅能少定，而咯红之症，多日未止，真元愈下，食饮都废，昼则神气沈昏，夜则燥热交作，种种症形，备极危恶，而臣之自来情理，虽在平常无事之时，暂离亲侧，傍无他人，母子相恋，度日如年，况今疾病如许，床笫为命，转侧须臣，坐卧须臣，时有谵呓，辄唤臣身，臣不在傍，谁与扶护？目下实状，万万无晷刻可离之望。以至起居之班，犹且阙礼，骏奔之役，亦烦付标，熏灼悚闷，罔知为计。噫，自臣之添叨见职，不为不久，曾未有尘露之献，可以上答隆造，下塞官谤，而每控一己之情私，辄贻九重之酬应，请急之章，前后最频，虽疾病之呼，不暇缓声，而蝼蚁之私，自知猥越，重犯烦渎，岂不诚万万惶懔，而情穷势迫，玆不得不号吁于听卑之天。伏惟圣慈，以孝为理，怜臣切急之私，特许恩递，勘臣屡渎之罪，以严朝纲焉。臣方将护病母，不省外事，何暇赘他，而君雠未讨，王法稽施，义重沐浴，不敢不言。呜呼，禄贼逆节之今始彰露，可见天理之孔昭，大义之不泯，而处今日横目之列者，耳闻此不忍闻之凶言，纵未及手磔口脔于鬼诛未加之前，亦何忍伈泄玩愒于真脏毕发之后，使神人积郁之愤，终未得夬泄也哉？何代无乱臣，何代无贼子，而凶如此贼，逆如此贼，载籍以来，未之有闻。图危宗国，仇视君父，镜、夏之所不忍言，而萌之于心，云、海之所不敢道，而发之于口，八字凶言，思之骨颤。以若穷天地所无之极恶大憝，卧毙牖下，已极失刑。虽跽斩如晋敦，劓殄如殷诰，未足以少伸舆情，而今乃并与毙后收孥之典，拘于禁令，一向靳兪，有若寻常干犯之只施追夺者然，既坠之伦纲，将何以复续，已晦之义理，将何以复明乎？且其天生枭獍，种下遗种，观柱之许多罪恶，罄竹难书，而未伏常宪，中路径毙。日柱则又以观柱之弟，同恶相济，潜怀祸心，虑父恶或致彰著，而大张声势，谓一世之莫敢谁何，而广树淫朋，千变百怪，惟意酝酿，蛇纠蚓结，莫测端倪，自作逋薮，众恶咸萃，以至于绍介焕之，躐取抄选而极矣。国言喧腾，骇愤未已，苟究近日以来乱逆之源委，则日柱之父子兄弟，其何以得逭于首恶之诛乎？观柱虽毙，日柱尚在，而以渠负犯，一任偃息，律以收司，虽曰自在应坐，论其情节，岂容暂容盘核？臣于日者，随诸僚后，再控短箚，联陈齐愤之情，而诚浅辞拙，未蒙一兪，腔血转沸，敢此申吁。伏愿圣明，夬挥乾断，即下明命，亟从台启中禄贼收孥，日柱设鞫之请，以树民彝，以伸王章，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末端事，已谕于诸批矣。

○丙寅五月十六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知事徐荣辅持《论语》第二卷，特进官申大谦持《论语》第二卷，参赞官闵命爀持《论语》第二卷，侍读官尹鲁东持《论语》第二卷，检讨官金鲁敬持《论语》第二卷，直阁李鲁益持《论语》第二卷，假注书李潞持《论语》第二卷，记事官卢�持《论语》第二卷，记事官郑观绥持《论语》第二卷，宗臣安昌君燝，武臣副护军沈鑏，以次进㐲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鲁东读自子曰，君子，止指诸掌，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上曰，文义，陈之。鲁东曰，后世论文质多矣，而孔子绘事后素之言，乃论文质之根本矣。语未毕，上曰，子夏以素以为绚为问，而孔子以绘事后素为答。子贡因论学而知诗，子夏因论诗而知学，绘则是文，素则是质，绘画之功，犹以质为先，况在于人，尤以质胜为贵，何以则无文胜之弊，而有忠质之美耶？鲁东曰，周监二代，郁郁乎文哉，则文固出乎忠质之间，而后世文胜之弊，日甚一日，风俗薄而治道下。董仲舒所谓损周之文，而用夏之质，诚为切至之语矣。今圣上临筵发问，求其挽回之道，臣不胜钦仰，而忠质非他，即诚实扑素之谓也。凡于政令施措之间，务从实心做去，而一切繁文琐节，痛加删略，则自无文胜之弊矣。上曰，所陈甚好，当体念矣。下番则初登讲席，文义多为陈说，可也。鲁敬曰，起予者，商也，此一段，可以体念矣。言固有局，意惟无穷，盖巧言、盼目等句，本非论礼之作也。特因夫子绘事之说，而礼后之意，即地领会，此岂非读书之要乎？诗三百篇，何莫非感发于言语之表，而凡圣经贤传，无非精微之旨，苟以此法，推类而领之，则庶可有补于圣学之万一矣。伏愿留神焉。上曰，所陈甚好，当体念焉。鲁敬曰，禘自灌而往，吾不欲观一段，可见其不诚甚矣。禘虽鲁之非礼，其事则莫重莫大，而自灌之时，诚意懈怠，夫子至曰不欲观焉。严敬之地，不诚如此，则其他可知矣。上曰，此非谓直自灌时而懈怠也。既灌以往，渐至怠忽之谓也。盖不诚则无物，何以则诚贯始终，无怠终之患耶？鲁敬曰，诚之无间断，专在敬之一字，能敬则可以彻始彻终，自底于至诚无息矣。上曰，所陈，亦好矣。知事陈之。荣辅曰，俄者下询以何以则质可胜文，何以则诚不间断为教，此二条下教，有以仰认平日体验之工，我东无疆之休，不胜颂祝。大抵绘事后素一节，即文质之谓。凡事自有先后，《大学》亦言本末，故朱子戊申封事，有曰天下之大本，今日之急务，大本即君心，急务即圣学也。先正臣李珥，尝于筵中，仰质燕闲之云为，故判书臣金昌协，每登讲席，仰请遍数之多少，小臣虽极惶悚，而不敢知圣学以何事，为根本急务乎？上曰，《大学》所言格致诚正修齐治平，自有不易之次序，当以诚正为根本，而以格致为急务矣。荣辅曰，孔子之从心所欲不逾矩，实始于志学之初。格致，固治平之本，而圣心立志，愿以尧、舜为期焉。上曰，俄者知事所言，不以立志为问，而以学问急务为问，故以格致为言，而若论立志之如何，则颜子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立志之初，岂不可以尧、舜为期耶？荣辅曰，今承以尧、舜为期之教，不胜钦仰万万。苟立志卓然，自格致诚正，以达治平，则即可以为尧为舜矣。圣教俄以质胜文之道为询，而此非他求，惟在于随事务实，不事靡文？虽以今日讲筵言之，体貌法例，即是文具，而真切体验，方是实务。故三代忠、质、文之中，惟忠、质为本矣。俄者下番所奏敬以存之之言，甚好矣。程子尝数长廊柱，再数不合，已觉此心走作，必随事存心，主一无适，然后自无间断之患，此敬以存诚之效也。圣上既以尧、舜为期，每一事为，当思尧果如是乎？舜果如是乎？以为准的，念念无息，则他事他意，岂可挠于本源之地，而一诚字彻于始终矣。上曰，所陈好矣。当体念矣。上曰，特进官陈之。大谦曰，诸臣所奏甚好，臣无更陈之言矣。上曰，参赞官陈之。命爀曰，上、下番、知事已尽仰陈，臣别无更陈之义矣。上曰，阁臣陈之。鲁益曰，夫子以生知之圣，夏、殷之礼，皆能言之，而犹以文献之不足，有不能证吾言之叹。杞、宋虽曰微小，当时岂无国史，而若是无征者，以其紊乱缺略故也。史之于国，关系如此，记注之任，顾不重欤？虽以近日讲说言之，上下问答，端緖甚多，易致差毫谬千之失。然此则本然之文义，布在方册，犹未必以后来之弊为忧。至于大朝会，政令奏对之际，治乱系焉，贤邪分焉，岂非最可审慎处乎？秉笔之臣，苟能删烦复而就精约，祛华藻而尚辞理，以不失其大旨要领为务，则庶可有效。此事所关非细，故今因文义，敢此仰达矣。上曰，近来记注未易如此，可为闷然矣。上曰，此云起予者，商也注，亦言起发我之志意，若非子夏，则不能发夫子之意耶？鲁敬曰，子夏在圣门十哲之列，而工夫专尚笃实，故能知夫子言外之旨，而有非他弟子可及矣。上曰，此所谓礼，非真正圣人之礼也，即修饰文具之谓耶？鲁敬曰，似是仪文度数之末矣。上曰，灌以往不欲观，则盖发叹于诚意之终怠，鲁以礼义之邦，实胜于当时之列国，而祀典之间，犹有如此之患，况世级渐降，诚实渐少，何以则祀享之际，使骏奔将事，诚意不怠于其终耶？鲁敬曰，鲁虽礼义之邦，当是时，三桓僭汰，实无异于季世，而圣教既以不诚终怠为虑，此则专在于导率之如何矣。鲁东曰，上教中鲁尚为然，何况后世之谕，诚切当矣。昔我先朝，每当祀典，或虑有灌后寝懈之叹，警饬之谕，屡降于将事之臣，臣尝忝叨执事之末，屡承圣教，诚敬之德，孰不钦仰？今圣上以此发问，可见绍继之至意。伏愿益勉董饬之方，俾无弛怠之患，区区之望矣。荣辅曰，下番以导率仰奏之言，甚切实矣。语未毕，上曰，人君导率，如草尚之风，即必然之理，而不可但以政令施措，为导率之具，必躬行心得，自致观感，何以则如是耶？荣辅曰，大本急务之说，终不可为陈腐之谈。文王之导民也，其本由于诚敬，《诗》云，雝雝在宫，肃肃在庙，如是也。故臣僚骏奔，莫敢有怠。文王之导率，亦不过雝雝肃肃，以致观感矣。上番所奏先朝敬祀典之语，甚好矣。臣以承宣，屡为监祭，盖祭官易致汗衣，祭品或虑伤暑，国之大事，惟祀为最，祭官须得其人，然后虔诚斋心，祀事有洁肃之美矣。上曰，知人则惟帝其难之，何以则克尽知人之道耶？荣辅曰，知人之道，不可不以询事考言，验其贤愚。尧之历试大舜，不过以此道而已。上曰，忠邪贤愚，知之固难，而虽或知之，逆耳之言，每易厌闻，悦耳之言，每易喜听，何以则洞察忠邪，明辨贤愚，而不厌逆耳之言，不失用舍之宜耶？荣辅曰，王者奉三无私，即天无私覆，地无私载，日月无私照也。惟务去一私字，则本源无蔽，智日益明矣。厌逆耳之言，喜悦耳之语，人情之同然，而虽然若以尧、舜为期，则每遇逆耳之言，必曰尧、舜不当厌此，遇悦耳之言，亦如此，克制私意，真积力久，则岂有失于知人用人之际乎？上命掩卷，仍命诸臣先退。命爀曰，宪府诸台尽诣朝房，而下吏误为呈告望，故牌招启辞，俄已入之，而诸台以此之故，不得诣台云，敢此仰达矣。上曰，谏院则不为入来耶？命爀曰，谏台则未及详知，而似当入来矣。上曰，启辞所当以休纸还下，而既已入之，待允下，即为出牌，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5月17日

行都承旨金履永〈受由在外〉。行左承旨郑东观〈坐直〉。右承旨柳畊〈坐〉。左副承旨闵命爀〈坐直〉。右副承旨韩兴裕〈缘故出〉。同副承旨洪奭周〈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潞〈仕〉郑元容〈仕直〉。事变假注书许臻〈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柳畊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洪奭周，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听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洪奭周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奭周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柳畊启曰，来二十一日轮对日次，而显隆园忌辰祭正日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奭周启曰，来二十一日朝参日次，而显隆园忌辰祭正日相值，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柳畊曰，礼房承旨驰诣社稷，奉审摘奸以来。

○行大司宪李集斗，大司谏宋翼孝，执义郑鲁荣，司谏李重莲，掌令权汉纬，持平沈厚镇、李英埴，校理尹鲁东、赵晋和，副校理李敬参，正言权丕应、李沆，副修撰安廷善等启曰，臣等昨以两贼事，合辞齐吁，及伏承批旨，汉禄事，则未蒙允兪，日柱事，则处分止于岛置，臣等聚首相顾，诚不胜抑郁之至。噫，凶如禄贼，逆如禄贼，盖自有天地有君臣以来所未有者也。其凶谋逆节，兆眹于权势相轧之际，觊觎于国家有变之日，欲专势利，则甚至于谋移国本，阴蓄异图，则敢怀其倾危宗社，排布酝酿，谓先诳惑人心，啸聚徒党而后，可以下手，乃敢以至不道至罔测之说，萌诸心发诸口，当是时也，国势之懔如缀旒，不觉骨惊而心寒。虽其言不得售，计不得行者，实赖皇天祖宗之默佑阴隲。然而屡十年之间，枭獍潜伺，鲸鲵莫诛，其将国不得为国，人不得为人矣。今幸乾道孔昭，元恶自彰，政宜天讨大行，舆愤少泄，而追夺之命虽下，孥戮之律尚靳，臣等衷情，转益抑塞。臣等非不知殿下谨遵先朝受教之圣意，而盖法有经常，道有权宜，殿下之所遵守者，经常也，然而圣人亦有时而用权而合经，事或有非常之变，则其所以处之，亦必以非常之举，从古圣王所以因时制宜，而不相悖也。殿下何不念及于此乎？至若日柱以禄为父，以观为兄，在法必坐，而且渠年来所犯，罄山之竹，倾海之水，犹不足以数其罪而尽其恶也。假托儒名，欺天之罪，孰甚于此？坏乱世道，无君之心，昭不可掩。至于两焕之嗾裕、玉而阴逞凶图，则根柢实本于此贼，达书之挟鲁、滢而动称邪说，则窝窟自在于此贼，此而不一盘核，则凶逆之根柢，何从以锄治，乱本之窝窟，乌得以打破也哉？此臣等所以沫血齐吁，不得请则不敢止也。伏乞更加深思，亟降兪音焉。答曰，追施孥戮，虽无受教，尚难遽议，况两朝受教，已成关和，岂敢辄称达权而改易乎？不允。

○郑东观启曰，三司诸臣有禀达事，来诣阁外请对矣。传曰，入侍。

○闵命爀，以户曹言启曰，宗庙东西外墙颓圮处改筑吉日，令日官池景兴推择，则今五月十九日辰时为吉云，以此日时举行，何如？传曰，允。

○柳畊，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元陵官员所报，则本陵新改莎草，善为着根，茎叶青秀，而新旧莎相接处之前日萎黄者，亦渐向苏，故从便裁补之役，停止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郑东观，以义禁府言启曰，罪人日柱为先施以绝岛安置之典事，承传，启下矣。罪人日柱，全罗道罗州牧黑山岛安置，而以承传内辞意，具罪目，依例发遣府书吏，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郑东观以义禁府启曰，即接月令医员李章奎手本，则时囚罪人孙应虎素患痰癖之症，无时发作，屡日处湿之馀，挟感添剧，寒热往来，食饮全却，目下病势，实有难保之虑云。罪人病势危重，则一边保放，一边草记，曾有定式矣。孙应虎，姑为保放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禁府照目，顺安县令沈应奎矣，本府议启内，受由守令，自该曹草记促还，而谓有身病，不遵朝令，揆以事体，诚极未安。以此照律，罪笞五十收赎，解见任别叙，私罪。奉教依允为旀，功减一等为良如教。

○判府事洪檍疏曰，伏以臣，即先朝化育中物耳。本以庸陋之质，过蒙旷绝之恩，内外践历，罔非逾滥。每值国家吉庆之会，辄叨任使之宠，其知遇也倚毗也，迥出寻常。历数当日廷绅，罕与臣为比者，而孤畸之踪，所恃者天，狷滞之性，不合于世，积受𬺈龁，挤之陷之，无所不至，傥非我先大王天地之德，日月之明，臣安得保有今日也？生死骨肉，未足以喩恩渥之万一，铭镂肝肺，陨结是期，庚申天崩之后，如丧之痛，实偏臣身。云乡之游寝邈，蚁褥之诚莫遂，宜死不死，与鬼为邻，木石冥顽，一缕尚存，床笫宛转，万念都灰，千万不自意，伏承判枢陞拜之命，臣诚惝震懔，历屡日而未已。顾臣馀生未几，积违天陛，重入修门，一谢恩命，粗伸耿结之忱，此固臣至切之愿，而自来癃废之疾，逐年弥笃，形壳徒存而肩背伛偻，脚腿痿枯而行步跛躄，虽于房阈之运动，尚须于人，至若禁闼之出入，断无其望。年来吉凶大礼，亦不过跧伏路次，自同氓庶，一不得趋造于起居之班，义分都亏，情礼莫伸，尚何望自力于祗谢新命也哉？复登文陛，获瞻天颜，此生已矣，抚念自悼，生不如死，只不禁哽咽抑塞之至，敢此据实陈恳，仰尘崇听。伏乞圣明，俯垂矜怜，特镌新授职名，以安私分焉。仍伏念，臣既不得一觐耿光，罄尽愚衷，残喘垂尽，且将朝夕入地，若竟无一言，则臣之追先报今之忱，终无以自伸。玆敢略陈数条荒陋之辞，惟圣明裁察焉。臣伏惟殿下以不世之姿，当有为之机，凡于政令施措之间，夫孰非留心用功处，而殿下之所可勉者，无过于继述二字，臣之所欲献者，亦只是继述二字耳。《诗》曰，不愆不忘，率由旧章。今圣上之当率由者，唯先大王之盛德至善而已。《说命》曰，念终始，典于学。此言人君好学之工，而惟我先大王有之。以天纵之圣，懋日新之德，万几之暇，手不释卷，瀜会经传，洞彻今古，凡于诚正修齐之道，理乱安危之几，心得而躬行，烛照而龟卜，学究天人，统接姚姒，一政一令，一事一为，皆从学问上出来，贻燕之谟，亶在是矣。臣伏睹殿下，日跻之敬，时敏之工，非不孜孜，而春秋富盛，义理深微，其于公私利欲之分，是非得失之际，尚多有可讲究者，苟或好问之德未孚，晋接之仪多间，则难免有寒曝之叹。惟圣上以先大王为法，益加克终之工焉。《周颂》曰，夙夜基命宥密，于缉熙单厥心。此言人君勤政之德，而惟我先大王有之。御极以后，莅政惟勤，殿宫承安之暇，辄引臣邻，咨询讲讨，乐而忘疲，玉漏已阑，筵烛不撤，金钥未开，御旨先降，大小章箚，中外奏牍，未尝暂滞，以致庶绩无旷，百职咸举，文王之日昃不遑，成汤之昧爽丕显，何以加此？臣伏睹殿下事为之间，剖决之际，非不乾乾，而每多雍容暇豫之象，终欠刚果奋发之效，惟圣上以先大王为法，益加勉励之工焉。《康诰》曰，若保赤子，惟民其乂。此言人君爱民之仁，而惟我先大王有之。惠我黔首，泽及白骨，殿壁连录之标，每仰如伤之念，筵席恳恻之教，无非曰咨之政，时接守宰，饬之以怀绥，频遣绣衣，访之以疾苦，恤弊瘼则或虑徭役之不均，忧饥荒则惟恐拯济之不及，宵旰轸恤，罔或少忽，八域含生，无一夫之不获，夏后之犹己饥溺，周王之必先鱞寡，无以过此。臣伏睹殿下字抚之谟，赒恤之念，非不憧憧，而庙堂之上，未闻救民之策，京外之间，率多扰民之端。刑狱，民命之所关，而杀狱状牒，鲜有登时之回启。财赋，民力之所出，而多少公货，至于借名而假贷。惩贪之政，先大王之苦心，而近日墨倅、污吏，不过金吾之例勘，近地之薄窜，而未见惩励之效。诘戎之策，先大王之宏猷，而目今列邑诸镇，一任奸吏之虚籍，残民之叠役，而莫闻痛革之美，如是而安得免财竭而民困乎？此固有司之过，而殿下仁心实德，或不能下究之致耶？惟圣上，以先大王为法，益加固本博施之道焉。宋臣殴阳修曰，古之贤君，必从纪纲上致治。此言人君立法之功，而惟我先大王有之。周官制度，科条毕举，孔圣《春秋》，规矱从心，禹鼎揭而魑魅莫逃，乾龙御而震霆时行，用则知威，敛则知恩，庶官万姓，咸囿于范围，百度众务，悉归于彀率，此实先大王二纪间治化之大经大法也。今日即我殿下一初清明之会，而乾断有赫，天讨方行，伦纪大明，义理昭揭，此诚我殿下善继善述之德，臣固钦仰之不暇，而第以今日纪纲言之，法令解弛，名分凌夷，吏民不畏邑宰，邑宰不畏营阃，营阃不畏朝廷，向来掖隶之变，可以反三，则此岂非纲懈于上，而目随以不张之故耶？圣上苟欲致先王之治，必先法先王之德，益加振作焉。噫，人主一心，万化之源也。大本一立，百体从令，立志不固，则圣学无以臻高明，庶政无以致咸熙，民隐无以察，纪纲无以立，更愿殿下懋哉懋哉。勿以人耄而废言，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勉予德学，继以民国之策，耆臣眷眷忧爱之诚，岂不感叹体念乎？卿其勿辞，俟间行公。

○修撰李惟命疏曰，伏以臣，性本庸愚，学又蔑裂，清朝论思之职，万不近似，而出入横经之列，亦已屡矣。昌言谠论，未效启沃之责，陈谈腐说，徒归应文之具，臣之空疏寡陋，臣自知之，人将谓何？居常愧恧，未尝以讲官自处，而有除辄膺，恬若固有者，盖以怵畏义分，趋走为恭故耳。间缘母病沈笃，屡犯渎扰，情理之切闷，庶蒙圣明之俯烛，而私心之悚蹙，当复如何？臣母所患，一自添剧之后，乍进乍退，苦歇无常，首尾屡旬，一向弥苦，夜来越加，症情尤剧，神精昏雾，气息凛缀，臣方左右扶将，实无晷刻离舍之望。玆不得不冒死呼吁，仰渎崇严，臣罪至此，尤无所逃。伏乞圣慈，俯赐谅察，亟削臣职，以便救护，仍治臣辜，以安私分，不胜幸甚。今于请急之章，未暇赘他，而臣猥随诸僚之后，以汉禄孥戮事，连效沐浴之义，再控联箚，一参合辞，而忱诚浅薄，天听愈邈，徊徨抑郁，无面对人。追施孥戮之禁，自有英庙朝受教，我先朝初施于尚鲁而旋寝其命，殿下之必欲仰述，臣非不知将顺之为美，关和之难改，而圣人之以经、权二字，垂教万世者，诚以权而得中，是亦经也。使汉禄而诟骂于殿下之庭，则或以事关圣躬而低仰之，可也。或以将启后弊而固守之，可也。今也不然，至凶至悖之说，莫非直逼于先朝，而不惟直逼于先朝，又从以上及于莫严莫重之地，傥英庙处如此之逆变，则其将以追戮之禁，不讨其上犯祖宗之罪乎？况其凶浮于尚鲁，罪倍于九宗，臣愚死罪，殿下之以此两逆之不施孥戮，引而诲谕者，恐未免辞教之失当也。至若日柱，以逆禄之子，贼观之弟，世济其凶，雠视国家，假托儒名，作为逋薮，近日乱逆之源委在此，根窝在此，则虽非应坐之律，合被自干之诛，盘核情节，明正典刑，有不容暂缓，岂可岛置薄勘而止乎？顾今馀蘖寔繁，积诖相袭，安知无獜、亮之徒，潜伏而旁伺也？思之及此，不觉凛然。伏愿圣明，勿以臣言为过计之忧，快允三司之请，无俾凶丑之易种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末端事，已谕于诸批矣。

○四学儒生幼学赵学周、沈恭镇、朴宗琬、金履钢、朴光浩、李东辅、李集重、李承濂、金炳斗、李宪兢、尹致蓂、郑基重、金胤根、赵旭永、权中任、李德秀、赵秉铉、柳永根、李锺远、郑始容、兪茂焕、李鲁荣、吴泰重、宋持兢、李寅峻、成近默、李炳老、李文容、赵云秀、郑基善、黄基善、申在正、金善根、李运一、朴宗复、沈钰、朴气浩、李文愚、李应渊、尹命圭、李光正、郑伯荣、吴辉常、兪衡柱、权五应、洪晋渊、吴致奎、金启永、朴肯源、金在己、李吉渊、洪升渊、金箕淳、郑东七、黄仁为、洪纯浩、金彻淳、闵鲁行、徐万修、朴宗直、沈文永、朴台寿、李在镇、金箕景、林颜喆、沈至永、朴宗履、金来淳、洪吉周、李纲在、李正器、徐有璟、申在实、洪明燮、郑世翼、金箕协、徐桢辅、金元根、黄锺远、柳孝根、徐舜辅、黄锺玉、金鍑、李宪球、南骏冀、申在慱、尹致翼、李正绅、徐翯淳、沈献永、李命漙、兪焕昇、李在宪、金复渊、吴致顺、权汉龙、金履锺、李寅达、闵亨儒、兪宗远、宋彻圭、朴康寿、李承晩、沈宜秉、宋禹圭、李羲龟、赵溟、李源九、金炳吉、沈度镇、李鲁进、郑一濂、申光训、李跃沼、申锡龟、金重根、沈健镇、李维城、赵瑭镇、沈山泰、李昆裕、林景洙、郑鸿庆、李永观、赵在翼、赵学顺、申在舜、赵基鼎、林显喆、尹心显、郑晩荣、金翊淳、李秉辉、赵在箕、金宪淳、徐贤辅、李骏载、尹克善、金在善、金道喜、权用万、申锡辅、权中和、洪履燮、金炳文、金正喜、吴学秀、曺锡纯、赵吉源、吕仁永、朴长复、沈寅永、崔启焕、尹致和、兪擎柱、洪禹锡、吕祖永、徐有勉、金学莘、洪耆燮、李景濂、徐友辅、吴衡秀、朴明镇、赵云跻、洪耆周、洪孝燮、李永惇、徐相禄、李锺九、洪元谟、徐经辅、李教宪、郑基中、金最根、朴宗珏、朴周寿、金履平、赵镇文、申缉、赵学俭、沈宜永、申命求、柳谦、金永淳、金鉌、洪秉斗、赵秉圭、权用敬、朴宗传、尹度一、权敦仁、尹经烈、金镕、林弼镇、李意秀、尹行健、郑东焕、慎宜奭、申澓、赵应铉、韩恒裕、赵达永、李治达、李景熙、全荣宅、林应洙、柳台喆、柳翼焕、朴基宏、李基承、崔龙羽、金载诚、许亮天、兪载焕、金商教、任殷常、权浩仁、柳�、崔崑重、金达仁、沈光钦、孟文远、洪秉铎、赵在斗、李东献、沈益泰、赵在兢、徐恒辅、李衍九、李延保、李时渊、林颜洙、李㴋、李儒昇、赵在晙、沈承谟、任九常、朴孝俭、李象会、李乐渊、沈胄永、洪达善、宋寅和、金弘根、洪济燮、沈乐宪、赵在晩、徐一辅、柳英根、金元植、李镜仑、宋礼渊、赵沃、李在䆃、安应吉、李趾宪、徐肯辅、兪硕柱、李在稼、兪汉芝、洪乐范、南骏应、李济敬、黄基鼎、黄基南、朴骏命、洪坰、李宇命、朴春寿、曺龙振、韩用彬、韩鸿履、成载荣、朴永吉、朴锺林、李庆远、吴致大、黄锺应、李济讷、申在尧、金镠、尹永明、赵桓镇、朴齐七、赵彻永、李相朝、柳卿喆、赵瀞、沈能闻、洪益友、郑喜闻等疏曰，伏以，呜呼，今日国事，此何等时也？逆变层生于世家，民志无底定之期，主势日就于孤危，彝伦有斁晦之虑，大小观望，举昧明张之义，中外疑危，实有解体之叹，譬如龙骧万斛，猝遇风浪，未有副手梢工，此危急存亡之秋也。不意此际，又出汉禄之变，噫噫，此何事也？朱夫子有言曰，事系国家安危，则虽韦布之士，不可不言。今玆凶逆之变，不啻安危所关，而抑亦《春秋》大义理关头，则臣亦gg臣等g亦我先大王化育中物也，岂敢以韦布之贱，自外于此个义理，而不思所以沫血gg沬血g饮泣之义乎？玆敢倡率同志，痛哭而陈之，惟圣明不以人而废言焉。噫嘻，有国而有逆变，考诸往牒，其端不一，而有若汉禄之至凶至毒之计，盖未尝见焉。今我四百年宗社，保有今日，亦天也。大抵逆禄之包藏祸心，厥惟久矣。凭恃戚畹，假托儒名，枭音獍肚，自赋天性，一生营为，必欲背驰我义理，平日揣摩，莫非雠视我国家，啸聚怨国之徒，广树淫朋，招纳失志之辈，大张声势，酝成祸阶，实非一朝一夕之故。逮夫辛巳以后，谓此时可乘，遂与其侄龟柱辈，夙宵怂恿，思所以倾覆国家之计，末乃以八字不忍言不敢道之凶言，肆然问难于知旧之间，适、云之所未敢言，而此贼敢言之，鲁、禧之所未忍说，而此贼忍说之，盖其计不害国则不知止焉。噫，国家何负于渠辈，若是其憯且毒矣？呜呼，千古在前，百世在后，而未有若此等穷凶绝悖之贼，其亦国运之所关耶？吁亦痛矣。假使此贼之计，得行于当日，则今日朝鲜，不知税驾于何地，而人不人，必矣。思之及此，宁不骨颤而胆掉也？其流之弊，驯致于今番诸凶，或有沮戏大婚者，或有肆陈凶奏者，史草之擅改，斜封之凶诬，叠生层出，究其归趣，罔不以禄贼八字为根柢。祸人家国，一至此矣，则手磔口脔，而奚足以泄愤？设令此贼未毙之前，得发其谋，加以千剐万斫之法，犹云轻矣。今若以凶身已毙之后，只施追夺而止，则天下宁有是理？顷伏读三司批旨，有以受教为批，窃不胜纡郁之至，继之以悲愤也。凶如此贼者，前所未闻，逆如此贼者，后所未见，则跽敦之律，尚云轻典，燃卓之刑，未足雪恨。苟可以少泄舆愤，则虽创始无古之刑，夫孰曰不可，而况此孥戮之常典乎？今若以曾有受教，一列胶鼓，则举一国不免于无父无君之地，而八域臣民之愤，何以得雪也？万古志士之惑，何以得解也？况此事关先王，则凡今日君臣上下，明目张胆，不宜晷刻放过，而三司之争执，今几日子，而尚此靳允，此岂臣等平日仰望于殿下者耶？且以目下忧虞之事言之，此贼之门生故旧，盘结中外者，寔繁其徒，今既真脏已露，自知难容于今日朝廷也，则安知无何样祸机，伏在何地，而殿下明圣，宜无不烛，而伈泄度日，何如是其迟迟也？此贼之子日柱，自来凶悖之行，与其父同恶，顾其世传凶图，必知无幸于后日也。故托心腹于假称领袖之类，作爪牙于盗弄国柄之辈，以售角抗之计，潜嘱逆焕，自占招徕之列，绸缪贼兄，敢肆吓喝之势，驱勒一世，钳制众口，欲掩乃父穷凶情节。以是之故，几年机关，至憯至毒，志士正人，莫敢开口，说到大义之湮晦，式至今几个岁月，则汉贼之不两立，从可知也，而国之不亡，亦云幸矣。即此一款，合施万戮，而何幸乾道孔昭，其父之亘古今所无之凶逆，绽露无馀，则目今盘问根因，扫荡窝窟之路，舍日柱而何以哉？今日臣等泣血封章，岂有他哉？古人有言曰，国安而臣安。目见我国家之危，茫无涯涘，则臣等之家，随而不安，亦可知也。是以父勉其子，兄勖其弟，相率呼吁于九重天陛之下，其志亦悲矣。况此两贼，以儒为名，干犯莫重莫严之大义理也，则士林之羞愤，百倍于他人。伏乞圣明，渊然远览，廓挥乾断，特施跽斩之律于剧贼汉禄之身，仍令王府，拿致日柱，设鞫究问，明正典刑，使国势危而复安，俾伦彝晦而复明，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汉禄父子事，昨今台启批旨已谕之，以予痛迫愤惋之心，岂欲曲贷而然？尔等退修学业。

○丙寅五月十七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诣台台臣同为入侍时，同知事金羲淳持《论语》第二卷，特进官尹致性持《论语》第二卷，参赞官洪奭周持《论语》第二卷，侍读官尹鲁东持《论语》第二卷，检讨官安廷善持《论语》第二卷，待教朴绮寿持《论语》第二卷，假注书李潞持《论语》第二卷，记注官金致龙持《论语》第二卷，记事官郑观绥持《论语》第二卷，宗臣安昌君燝，武臣内禁卫将李元植，行大司宪李集斗，大司谏宋翼孝，执义郑鲁荣，司谏李重莲，掌令权汉纬，持平沈厚镇、李英埴，正言权丕应、李沆，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鲁东读自祭如在，止爱其礼。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上曰，文义陈之。鲁东曰，以夫子我爱其礼之训，观之，可见圣人重古礼之意矣。告朔之礼，自文公以后，名存而实亡，然若并去其饩羊，则其名亦废，此夫子所以惜之者，而鲁之君臣，不知修举之道，甚可惜也。上曰，子贡之欲去饩羊，何耶？鲁东曰，子贡以其有名无实而欲去之。然礼虽废而名尚存，故曰我爱其礼。《书》曰，监于先王成宪，《诗》云，率由旧章，猗我列圣朝金科玉条，文谟武烈，灿然备具，垂范万世，以圣上绍述之念，遵守修明，以存夫子爱礼之意，区区之愿矣。上曰，所陈殊好，当留意矣。下番，陈之。廷善曰，此言子入太庙，每事问，敬谨之中，可见不自满之圣意矣。夫子以生知之圣，何事不解，而入庙辄问，此是圣不自圣之至德矣。殿下临亿兆之上，若于政令云为之际，或有自足之念，则骄惰宴安之心生。以大舜之圣，必明目而达听，以文王之德，犹勉勉而不已。伏愿恒思不自满之念，每轸圣益圣之工焉。上曰，所陈好矣。可不留念？知事陈之。羲淳曰，今此诸章中文义，不出于礼敬二字，圣学之工，固莫先乎曰礼曰敬，而人臣事君，忠逆之分，亦于是乎在。尽礼尽敬则忠矣，无礼不敬则逆矣。虽以近日凶逆言之，其本则皆失于礼敬之道，而驯致于眼无君父，为忠为逆，非一朝一夕之故，而其所由来者渐矣。臣于日前登筵，以汉禄事仰奏，而只举其问答之梗槪，以明其为逆之本然，此因唐中宗时事，因文义问难，而隐映说去之中，包得至凶至憯之说。故臣于敷陈之际，有不敢详达，而此是臣家四十年赍愤含痛，如不欲生者也。家庭相传之语，欲一披露于天日之下，以明忠逆之源委根柢而未能矣。奏未毕，上曰，卿祖之名，为何？羲淳曰，臣祖名，教行矣。上曰，毅行则与卿为族亲耶？羲淳曰，臣之族祖，而即故参判臣金履成之父矣。臣今幸得方寸之地，敢此详陈焉。彼汉禄，只知有党私，不知有国家，内而潜托戚联之私迳，外而欲藉士林之公议，将以煽动湖中，同入一套，其时臣之祖父，居在林下而读书，故汉禄以为于此而得行其议，则馀皆靡然，遂以是说，售于问答之中，以观其俯仰，则臣祖严辞而痛斥之，渠遂语塞，不敢肆其言，而又以此言，试之于臣之族祖毅行而亦见斥，其后，渠亦自知见摈，移去东峡，臣之祖父旋即下世，臣之家抱此愤痛，而未得可达之阶者，亦有由焉。臣之族叔故参判臣金履成，曾以此事，仰陈于先朝，而先王掩覆而不欲发之。语未毕，上曰，其仰陈之时，在于何年耶？羲淳曰，似在己酉年间矣。因奏曰，其后又有臣族叔金履乔，亦以其家先，故知其事者，言未及脱口，而危祸已随之，几陷罔测之科，从此凶逆无可发之阶，而诚恐一言之发，未及终其言明其义，而义理先有撕毁之忧。何幸天道孔昭，臣家积抱未泄之愤，得以著见于世，披沥于君前，义理从此庶伸，而可见有罪者，不可幸免之理矣。三司所请之律，虽以先朝受教而靳允，法有经权，权而得正，是谓之经。况此凶逆，可谓穷天地亘万古所无，其所用法，不可以格外而难慎。伏愿亟依台请，以伸天讨焉。上曰，顷于次对时，已尽洞悉处分，则当于合辞之批，谕之矣。仍教曰，特进官陈之。致性曰，此言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圣人之于祀祭，专务诚敬。盖诚与礼，有虚实之别，敬祭之道，非灌荐兴俯之谓也。只在于至诚将事，以格神明，而敬一字，乃其本也。孔子曰，使民，如承大祭，此等处留神反隅，则斯民可见于变之休矣。上曰，所陈好矣。参赞官陈之。奭周曰，上番因告朔存羊之说，而陈率由旧章之意，其言尽好，而但夫子所以欲存羊者，以为与其名实之俱亡，无宁名犹存焉，冀后世之或能因名而复其实也。盖夫子既不得位，故不得已而为是论耳。若居君师之位，而任制作之权者，当务循名而举实，何可以名存实亡，为犹贤乎已耶？猗我列朝圣神相继，制作大明，金科玉条，纤悉备具，而日久解纽，废而不举者，亦已多矣，而良法美制之仅存而不坠者，往往有名而无实，其不为告朔之羊者，几希矣。且以目下近事之一二大事言之，逐日常参，月四朝参，祖宗朝勤政之美规也。三讲两对，典学之实功也。优礼谏官，许似联启，不得请则不止者，恢张言路之盛意也。朝讲之循例取禀，今犹古也，而常参则旷年不行，经筵则作辍无常，求其所以讲学勤政之实，则恐未免为应文之具矣。台谏今亦登筵，而誊传故纸，便成例套，在下者，未见有务积诚意，日进嘉猷，自上亦未闻虚怀博访，实心开纳，如合辞请牌监察茶时之类，亦不过为存羊之意而已。然祖宗圣政，具在典册，修而明之，在殿下加之意而已。伏愿政令事为上，必推究祖宗法度，修举废坠，以宪章继述为务焉。上曰，所陈甚好，当体念矣。上番以率由旧章，俄有所陈，何以则率由旧章，修明祖宗朝良法美制耶？奭周曰，《传》曰，文武之政，布在方册。祖宗朝良法美制，昭垂谟训，一事而有一事之则，只在随事修举，以复其立法之本意，而其源则亦在圣上之一心。若本源澄澈，万化流行，则许多节目间事，不期举而自举矣。心法之要，只在敬天勤民，典学容谏，此其大者也。今自法讲为始，日亲三接，无致间断，继述祖宗朝典学之盛，则烛理克明，应事沛然，修明旧章，绍述成宪，特一转移间事矣。上曰，所陈甚好矣。阁臣陈之。绮寿曰，此言郁郁乎文哉，吾从周，而观于答颜子之问，则曰行夏之时，乘殷之辂，服周之冕，以此论之，圣人之意，固不专在于从周，而时王之制，亦不得不从，故所以有取乎周之文矣。语未毕，上曰，上有绘事后素之训，而此则曰郁郁乎文哉，吾从周。文质之各异所取，何也？绮寿曰，夫子所从者，在于文、武盛际，制礼作乐，文质彬彬之时，而不在于衰周文胜之时矣。我殿下斟酌于三代损益之宜，以成一王之制，区区之望矣。董仲舒之言曰，损周之文，用夏之忠，而今则文胜之弊，甚于仲舒之时矣。伏愿深懋于去华反朴之道焉。上曰，所奏好矣。上曰，吾不与祭，如不祭，此何旨耶？绮寿曰，若不与祭，则同于不祭之谓也。上曰，此云祭如在，祭神如神在，盖祭神主敬，祭先主孝，而皆由于一诚字，不诚则无物，昨日，亦谕此意，而诚敬之道，并行不悖，何以则祭先祭神，克尽诚敬之节，不至懈怠之患耶？鲁东曰，圣人诚敬之道，不独在于祭礼一节矣。上曰，诚敬之道，岂止于祭也？此则适因文义而问之耳。鲁东曰，若于一动一静之间，此心洞属，俨然若思，常若对越，则承祀之时，自尔肃敬，可以格神而格天矣。上曰，卫大夫王孙贾，何如人耶？鲁东曰，臣学识浅陋，未能详知其事迹，而今以所问之辞观之，不过当时一个权臣，故夫子严辞而斥之矣。上曰，此王孙贾，非其母倚门而望者耶？奭周曰，其母倚门而望者，即齐之王孙贾而非此也。圣教以王孙贾之为人下询，而臣亦未详。然孔子论卫灵公之不丧其国曰，仲叔圉治宾客，祝𬶍治宗庙，王孙贾治军旅，奚其丧，盖有将帅之才矣。夫子固尝严斥于此问，而亦取其所长，不没其善，此乃圣人之公心矣。上掩卷，命经筵官先退。羲淳等退出。仍命阁臣随退。绮寿退出。鲁东曰，两司既已登筵，臣等有仰陈之言矣。上曰，如有可奏者，则两司进前，可也。诸台进前讫。集斗曰，朝者合辞，尚未承批，而臣等既借方寸之地，敢不毕陈乎？禄贼之罪逆，往古来今，更无与比。先朝几十年含忍之事，今始发出，可见天理之孔昭，而其在主辱臣死之义，弸塞之情，岂有极哉？追削虽已施行，而孥戮则以先朝受教，靳于遽听，臣等岂不知圣意之攸在，而此逆异于他逆，不可拘此。盖遵守受教，固是圣孝，而权而合经，以正国贼之罪者，亦是达孝之大端矣。古人有牵裾不退，折槛不去者，臣等不敢拟比于古之遗直，而未得其请之前，不敢离方寸之地矣。且臣等仰请，若或有失于遵守之道，平允之意，则臣何敢如是力请，而此贼之罪，一国臣民，恨不得食其肉而寝其皮，论厥凶逆，孥戮犹轻，追夺何足谓施律乎？臣虽碎首天陛，不得蒙允，则不敢退，伏愿更留三思，以为权而得中之道焉。翼孝曰，追夺之律，无关于既毙之贼，遵守处遵守为可，权宜处权宜为得。伏乞亟依臣等之请，以严天讨焉。鲁荣曰，臣等之尚未得请，实由不忠无状，诚意浅薄之罪，而使此贼之逆节，未蒙当施之律，则将至君不君臣不臣之境矣。殿下所以持难者，在于受教一节，俄于讲筵，又询遵守成宪之道，臣等岂不仰认，而圣人之法，固是常经，然不得不用权处，亦难舍权而守经。使禄贼之罪律，不得其当，则刑政之倒置，当复如何？且此贼以有一命之故，得有追夺之名，而若是白身，则殿下何以处之乎？如渠虮虱之微，岂有追夺与否，而此亦可谓塞其罪乎？以日柱事论之，既是逆种，又有身犯，只勘岛置，有若寻常罪犯，岂有如许国法乎？伏愿亟降兪音，以泄神人之愤焉。集斗曰，日柱虽以身犯论之，万剐犹轻，岂可岛置而止乎？重莲曰，禄贼固千古所无之逆，而日柱之罪，亦一世之共愤矣。厚镇曰，禄贼、日柱，若不施当律，则国将无法矣。汉纬曰，举国臣民，莫不愤不欲生矣。鲁东曰，禄贼之罪，不忍形言，而即万古所无之逆，虽加于孥戮之律，尚不称其罪，岂可靳持于孥戮之请乎？丕应曰，臣等非不知遵守受教之为重，而达权合经，则实无少碍于受教矣。鲁荣曰，逆则一也，而或有轻重之异，如禄贼之逆，即载籍所无也。况当此月，此贼之律，岂可暂缓乎？向来次对，在于十三日，故臣等自外，相与泣言天意之若不偶然矣。沆曰，此贼若不加倍处分，则神人之愤，无以泄矣。鲁荣曰，虽三代之法，未尝无有时窒碍处。先朝受教，虽出钦恤之至德，而岂可拟比于此贼之律乎？廷善曰，禄贼之罪，岂可以追夺而勘其律？渠若无一命，则是终无可施之律，宁有如许之理乎？日柱之罪，亦岂安置而止乎？伏愿亟允群请焉。上曰，已悉于合辞之中，当商量处分，而未承批之前，如是迭请，有违台体，当赐批于合辞之启，退俟于台厅，而先为就座，可矣。集斗曰，若许以允从，则臣虽退待城𬮱之外，岂敢违教，而若未蒙允，则安得更借方寸之地乎？先朝受教，人无不知之，而举国皆曰，此贼不可拘常例而勘其罪，况臣等待罪台次，安得不力请乎？鲁荣曰，近日台阁之论，或翫愒不诚，或过于宁激，而今日臣等之请，异于此。一日而不得正其罪，则国将不为国矣。上曰，批辞当谕之，出去台厅而俟之，可也。集斗曰，圣教若许以允从，则臣岂敢不退乎？上曰，允从与否，间当量处，而亦非许以允从之言也。出去俟之，可也。集斗曰，臣等今得方寸之地，而犹未得请，则退出之后，安望得请乎？鲁东曰，知申疏彻之前，朝廷犹未详知，而一自十三日后，臣民之愤，如不欲生矣。集斗曰，此事之未遵受教，若或一毫有损于圣孝，则臣等何敢若是力请乎？上曰，筵席仰请，与台厅合辞无异，出去，可也。鲁荣曰，如欲赐批于台请，则何靳于前席之奏乎？上曰，日热方甚，此非若是相持之事，出去俟批，可也。集斗曰，日热甚炽，圣教如此，臣等不敢一向相持，而退出之后，若未蒙允，则臣等不得不更为请对矣。上曰，就座，可也。集斗曰，臣等当承圣教，而臣等所请，殿下亦宜俯循矣。鲁荣曰，禄贼之罪，岂可以追夺拟议耶？上曰，批旨已言之，勘律则一也。大司宪已奏就座，他台安得如此？集斗曰，禄贼若孥戮，则日柱自在应坐，而以渠罪论之，当用极律，岂可以干连言之乎？上曰，诸台之言，亦岂不洞悉乎？就座，可也。仍命三司诸臣先退。集斗等以次退出。上曰，筵说从速修入，可也。仍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丙寅五月十七日二更，上御诚正阁。三司诸臣请对入侍时，行左承旨郑东观，假注书郑元容，记注官崔凤和，记事官郑观绥，行大司宪李集斗，大司谏宋翼孝，执义郑鲁荣，司谏李重莲，掌令权汉纬，持平沈厚镇、李英埴，校理赵晋和，副校理李敬参，正言权丕应、李沆，副修撰安廷善，以次进伏讫。上曰，何为而请对乎？集斗等曰，臣等昼登前席，伏承赐批之教，故臣等相率而退，颙俟处分之明正，及奉批旨，谕之以两朝受教，已成关和，终靳兪音，臣等不胜抑郁之至，而俄筵既仰奏以如未蒙允，则当相率请对，故今玆敢为求对矣。夫孥戮之典，既有先王之成宪，则今殿下之遵守，孰不知圣孝之所由，而抑夫刑政之得当，亦人君达权之道也。臣等之请，若少有仰累于殿下遵守成宪之道，则臣等岂敢屡次烦渎，得请乃已乎？此贼则亟施此律，然后刑政可以得当，而刑政之得当，亦岂非遵成宪之一端乎？臣等所缕缕不已者，盖以此贼之与他自别也。惟伏愿廓挥乾断，亟降处分焉。上曰，合辞批旨，已悉之矣。予所痛惋于此贼，岂歇后于卿等，而今所靳持者，昨今批答，已悉予意，诸台臣亦可以揣谅矣。盖尚鲁之逆节，亦如汉禄，而先朝不加此律，在予遵守之道，恐不敢遽议，故如是持难。不然则予何意靳允乎？集斗等曰，圣意所在，臣等亦皆仰揣，而俄以学儒疏批观之，非不知遵成宪之孝思，而独于此贼，不敢奉行圣教，力请加律者，非臣等之不忠无状而然也。乃臣等主辱臣死之义，无过于此也。夫法者，从权从时，务归明正。故或有彼不然而此然者，或有前不用而后用者，自古明君哲辟，盖未尝不合经而达权，随时而制宜，惟伏望更加三思，特降明旨焉。上曰，本事不过追律后加律。且与禄贼生前有异，而卿等之言亦无怪。今当夜深，上下不可相持，卿等退而待之，则明当商量而处分矣。集斗等曰，日柱则今方生存，且渠身犯之罪，不可不究核情节，而焉逭肆市之典乎？上曰，此事明更商量，当降处分，而日柱宜无异同，亦当有处分者矣。集斗等曰，臣等伏承量处之圣教，敢不仰信，而君君臣臣之义，从此可明，悲愤之中，亦有欣幸者存，臣等谨当退出而恭俟矣。鲁荣曰，既承处分之下教，则敢不相率而退乎？仍命台臣先退。集斗等以次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5月18日

行都承旨郑东观〈坐〉。左承旨严耆〈坐〉。右承旨柳畊〈坐直〉。左副承旨闵命爀〈缘故出〉。右副承旨韩兴裕〈病〉。同副承旨洪奭周〈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李潞〈仕〉郑元容〈仕直〉。事变假注书许臻〈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自卯时至人定，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二分。自人定至五更，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一寸一分。

○柳畊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只昼讲。

○郑东观启曰，右副承旨韩兴裕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右副承旨韩兴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东观曰，只推。

○传于柳畊曰，在外承旨许递，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承旨前望单子入之，严耆落点。

○传于郑东观曰，刑、吏换房。

○传于郑东观曰，职务相妨，兵判兼带药院之任，许递，令该曹口传差出。

○吏曹口传政事，以金思穆为内医提调。

○郑东观启曰，明日显隆园忌辰祭，传香礼房承旨当为斋宿，而右承旨柳畊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郑东观启曰，假注书李潞身病猝重，势难察任，今姑改差，何如？传曰，允。

○李潞改差，代以李容愚为假注书。

○行大司宪李集斗，大司谏宋翼孝，执义郑鲁荣，司谏李重莲，掌令权汉纬，持平沈厚镇、李英埴，校理赵晋和，副校理李敬参，正言权丕应、李沆，修撰安廷善等启曰，臣等昨夜求对，幸借方寸之地，以禄贼父子亟施当律事，齐声仰请，及伏承下教，谕之以痛迫悲愤之意，继而有明日处分之音，仍令臣等姑为退待。臣等历日愤惋之馀，窃自幸君雠自此可泄，天讨自此可行，大哉王言，信如金石，待朝相率，来诣台厅，姑不敢更事烦渎，惟兪音是俟矣。申刻之漏报已过，丁宁之成命未下，臣等聚首徊徨，诚不胜抑郁之至。噫，凶逆无幸逭之理，王法有必伸之义，臣等所请，非不知必准乃已，而其所惩讨之举，必争晷刻之缓急者，诚以此贼而一日稽讨，则是一日无国也，此贼而二日假息，则是二日无国也。弸积之愤，有不能捱俟竟日，玆又疾声齐吁，仰请明命，惟殿下克念一刻难贷之义，快允两贼所请之律焉。答曰，明日欲召见大臣，与卿等而言之，卿等姑退俟。

○郑东观，以吏曹言启曰，逆贼汉禄追夺官爵事，命下矣。前后所授告身，一并收聚烧火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畊，以礼曹言启曰，皇坛奉室第一位坐榻袱坛上红箭门有頉处及敬奉阁渗漏处修改吉日，以明日辰时，推择，启下矣。见今雨势霏洒，屋瓦全湿，姑待快晴，更为择日修改，何如？传曰，允。

○洪奭周，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字内兴仁门南边第二城廊近处颓圮体城三间许，今已毕筑矣。把守军兵，依例撤罢，女墙仍为始役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奭周，以左边捕盗厅言启曰，本厅兼从事官金时和，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领议政李秉模，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鳌恩君李敬一箚曰，伏以臣等，自有汉禄事以后，悲愤结轖，早夜彷徨，欲请孥籍，则圣意有在于三司之批也，欲遂已焉，则凶如此贼，逆如此贼，而律止追夺，何以示天下后世也？第臣等于日柱请鞫之尚未蒙允，窃有惑焉。台启所请，只为其汉禄之子，而核其情节也，则以子证父，法所不许，殿下之靳之，宜矣。为其应坐也而请鞫，则在法无征，殿下之靳之，亦宜也。今玆之请，非欲核其父之情节也，非欲以应坐而逮讯也。即以其凶图逆节，传袭乃父，毕竟妆出贼裕之疏，以实乃父之凶论。忠爱之奏，尝试于其初，绸缪之谋，烂漫于其后，一转而为海玉之妖言，再转而为无根之邪说，而要其归则日柱与日焕，一而二二而一，而莫不源委于汉禄也。宰臣疏所谓有本有末者，岂非的确之论欤？昨日三司入侍也，未敢知圣教之如何，而尚未有处分下者，臣等转益抑郁，敢此联吁。伏乞圣明，诞降明旨，以答如沸之群情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等之恳。日柱请鞫事，以予痛惋惊愤之心，岂靳一问贼禄之子，而欲以本事问之，则卿等亦曰不可以子证父，以裕贼事问之，则此狱收杀已久，今何可复以此为问乎，当引见卿等与三司，而申谕予意，卿等其俟之。仍传于柳畊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领议政、左议政、右议政、鳌恩君。

○馆学儒生进士洪秉鼎、徐有执、李龙秀、权中清、洪穉圭、赵云成、李永翼、金初淳、赵锺淳、权敬履、李晦渊、李骥秀、朴潞寿、闵致远、闵致舜、李翼在、赵璟镇、闵致周、朴晸源、李元永、尹声大、沈鎤、韩成履、任渊常、任百谦、朴和喆、洪锡谟、洪胜圭、李永龟、吴羽常、赵寅永、尹膺烈、郑东逸、沈教镇、赵济晩、朴思淳、赵时简、赵汉逵、鱼用恒、吴鼎秀、李基祥、李民钦、柳輨、睦仁圭、宋翊采、金冕镇、赵琦采、尹鸣烈、李镇泰、朴齐颜、赵述采、南履愚、金阳淳、宋镇圭、南翼中、南致泰、李宗镇、尹行庆、南履锡、李相远、权思谦、柳谌、李永锡、柳石鸣、柳之习、沈鲁直、南德新、李儒纲、李载源、洪薳、姜汉翼、尹致翼、柳会根、权徽、崔鸿、赵鉐、金坰、李兴庆、李廷观、柳瑞、金在浩、许兢天、金寿仁、申云翼、黄基协、李实、权晔、车在阳、张齐宗、韩重谟、朴良臣、赵奎采、李期祐、姜世訚、权弼教、郑荩、崔准东、郑德容、蔡显国、权�、郑可默、蔡弘一、南正宽、李义定、李羲书、尹大烈、严思祖、金取源、吕善容、李礼曾、金锺显、鱼在璜、洪始度、洪颐勉、李河运、赵锡夔、闵致孝、金宗谦、郑云需、睦安中、李升焕、李嘉锡、郑锡猷、南允秀、兪益柱、李寅协、柳𤎱、南义采、尹性圭、睦仁秀、朴懿淳、韩致奫、沈启锡、沈养镇、沈荣镇、蔡弘臣、李肇新、李汉明、李亨观、朴宗浩、韩毅镇，生员赵万永、金永锡、赵云彬、李宪琦、徐稷修、李鲁俊、朴稚圭、金鼎根、金厚渊、金炳球、赵镇寿、金逌根、安光集、吕东根、郑东益、柳谏、李鼎宽、朴昌浩、赵云杓、赵镇室、赵湕、赵忠植、赵云緖、赵豊镇、李光铉、赵元植、沈毅镇、李永秀、洪敬谟、赵原永、徐献辅、李亨会、李永绍、李肇荣、郑东勉、申洸河、金台焕、李述明、尹尚烈、洪益闻、李永甲、兪汉淳、韩锡敏、丁载锡、尹友谦、成浩观、赵哲永、赵彻永、韩用弼、尹浣、李儞、李汉荣、闵毅显、李功敏、金鼎元、丁义性、金启𣷯、南锺岳、李广虞、洪逸渊、洪弼谟、沈源祖、李近源、赵云龟、李仁昇、李复亨、朴天源、任得常、金𤩽、李普澈、吴相圣、全就行、洪秉翼、李晋默、李殷儒、权彻、任尚泰、李显周、宋曅、宋暹、朴命壆、金达声、朴天树、李焕五、李相延、朴时赫、洪俊谟、朴弘源、闵范大、闵锺奎、许明、安棨、李文载、宋尚尹、张灏、金学斌、金周默、权佲、申在年、洪柱宅、李澈祚、权华、崔弘垈、李载完、崔弘岳、李光延、李修演、权度应、韩羽奎、韩性谦、沈湜、赵匡鼎、权膺宪、李文哲、柳曮、洪秉铉、沈鼂、柳玉鸣、李衡宗、郑遂庆、李基善、金镇声、安荣、郑勋祖、李种祜、尹在五、李观寿、吴相瀷、沈常镇、权烨、南锡愚、尹春鲁、任寿益、洪元健、金昇镇、权常佑、韩颐浩、尹潢，幼学朴基宏、郑文游、柳台喆、林应洙、赵乐永、李秉温、权中和、李圭锡、李度心、李畴、李墅、李永迈、洪秉泰、吴致元、柳圣文、权中俭、金致铉、安允彬、郑礼容、姜凤臣、李致彦、金应丽、权奎昇、徐志学、金履赫、金阳复、孔汉鼎、康麟祥、李秉谦、郑基重、徐璟辅、尹致益、李在稼、李炳老、黄仁为、朴齐璜、赵旭永、李秉徽、李宪兢、李吉渊、李洛、李沼、具学鲁、具义元、具孝元、具锡元、李英达、郑濂、郑洙、郑俊行、朴锺林、沈宜定、李圭緖、洪济燮、李悳渊、李应渊、吴谨常、权中斗、洪禹锡、李东益、沈建镇、李锺琬、南瀷、洪勉燮、安圣瞻、洪益九、吴象默、成近默、吴学秀、韩东容、金学霖、李尚仪、朴致五、林颜洙、慎光钦、赵洛源、李文愚、林翰镇、吴衡秀、林在洙、李若愚、赵明勋、许琏、许琎、金东柱、李基承、朴宗镐、许述祖、柳明根、柳英根、黄应奎、赵达源、李宗善、权五应、黄基南、赵涉、黄基镐、黄基鼎、赵潍、柳焕昇、柳铎均、赵复、黄仁东、柳曾麟、赵匡镇、李颢永、黄锺玉、黄基善、赵在兢、赵在翼、李正淳、朴锺九、金敬渊、徐有任、申命求、具永年、具永秀、李𬇹、许观天、金载成、李永观、权用万、权中任、尹经烈、李在甲、安圭默、朴宗直、朴始淳、兪德焕、李文容、尹致养、尹致华、尹致教、尹致明、尹致鲁、尹致愚、闵雨世、柳�、金学懋、申鼎朝、申秉显、金鍑、金镕、朴台寿、朴气浩、朴齐仑、金命天、南履徽、李凤运、黄锺吕、黄基彻、柳亨根、李锺正、李锺淳、兪硕柱、尹城烈、郑在龙、李彦求、黄仁愚、李承祖、金相五、咸举贤、李凤柱、金锡洪、金致益、权馪、尹昌烈、李甯愚、宋持愚、申澓、韩恒裕、赵达永、李德秀、朴斗淳、李章远、张孝根、金彦锺、吴致大、赵秉铉、林弼镇、尹行健、郑东徽、李铉升、慎宜奭、李基健、李基述、李基洪、李基范、李基景、李基宪、李基善、李基彻、李基东、李基定、李英会、李庆会、李崇会、李心会、李吉会、李万会、李敦会、李教会、李喆会、李永会、金气锺、金载佖、金载明、朴基玉、金载儁、朴元铉、金载佾、金载璟、郑寿容、郑夔容、郑南容、玄锡孚、宋启淳、赵云秀、金胤根、李景熙、金荣宅、柳翼焕、李治达、李羲运等疏曰，伏以乱逆层生，乾断斯赫，王章快伸，舆愤少泄，臣等迹厕于首善之地，窃幸太平万世，自今而为始，岂意锄根之戒或疏，而伏莾之寇又发，宰臣一疏，毕举真证，有如汉禄之穷凶绝悖者，锺戾于覆载之间，而显戮未加，鬼诛先及，遂使环东一域血气含生之伦，伈伈焉泄泄焉，相率入于忘君雠弃国贼，而不自觉者，居然为数十年于玆矣。呜呼，自辛巳以后，当天地翻覆之会，三宗攸托，即惟我先大王，兆民愿戴，亦惟我先大王，而噫，彼禄贼，以莾、卓、懿、敦之逆肚，传海、云、镜、夏之凶喙，谓宗社之可移，指天日之肆诟，前唱后喁，自作逋薮，根固蒂深，互动危机，毕竟量贼之相连情迹，而罪大恶极，昭不可掩焉。呜呼，以我先大王至明至正之德，至哀至孝之思，凡系此等之逆，其所以深恶而显诛之者，揆以《春秋》之义，岂待游夏之赞，而天地之德，以好生为仁，山薮之量，以不杀为武，虽其幽阴有所，如伏沙之蜮，而终置不问，为漏纲之鱼。于是乎朝廷之臣，未闻其详，故不能言，草野之臣，则虽得其实，而无由达，此诚忠志之徒，赍愤茹恸，如不欲生者也。惟其一种凶图，传袭已久，裕、玉、焕、达，接迹而起，人极斁绝，国势卼臲，将不知税驾于何地，噫嚱，痛矣。何忍言哉？今当国论齐发，追律薄施，神人之愤，庶可少泄，而独于孥戮之请，以受教为难，而兪音尚靳，臣等死罪，窃恐圣明犹有所未察也。勘逆之法，自有当律，而律之所当，法乃得伸。虽寻常干坐之类，其心也将，而其迹也逆，则履霜坚冰，非一朝之故也。圣人之设戒，于是为切，而况以为诸贼之根因，为群凶之窝主，其言则口不忍诵，其计则笔不忍泚，求之往牒而未有闻，方之近世而未有见，而孥戮犹是轻典，靳难更于何有？参倚经权，惟有一允字耳。伏愿殿下，渊然远虑，廓然改图，特允台阁孥戮之请，俾王章伸而人纪立焉。至于观、日两贼，真所谓是父而是子，难兄而难弟，而一则凶喘经绝显诛未加，一则乱领尚戴，舆愤愈郁，安有大逆应坐之律，若是其弛缓者哉？日柱之罪，尤不可以岛置而止，并乞廓挥乾断，亟允设鞫之请，以核端緖，以破窝窟焉。臣等俱以先王化育中旧物，自见近日凶徒以来，悲冤愤郁，所愧乎衿绅之列，而瞻望梧云，有泪如泻。玆不敢避越爼之嫌，而相率为叫阍之举，臣等之论，乃一国之言也。一国之言，乃天理之所在也。惟圣明鉴照焉。臣等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谕于近日诸批与昨日学儒之疏矣。尔等退修学业。

5月19日

行都承旨郑东观〈坐〉。左承旨严耆〈坐直〉。右承旨柳畊〈坐〉。左副承旨闵命爀〈坐〉。右副承旨韩兴裕〈坐直〉。同副承旨洪奭周〈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元容〈仕〉李容愚〈仕直〉。事变假注书许臻〈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只昼讲。

○洪奭周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奭周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柳畊启曰，明日、再明日显隆园忌辰祭斋戒正日相值，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东观启曰，右副承旨韩兴裕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柳畊曰，检校直提学徐荣辅，驰诣显隆园，奉审摘奸，仍诣健陵、华宁殿，一体奉审以来。

○洪奭周启曰，假注书李容愚时无职名，令该曹依例付军职，冠带常仕，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奭周曰，时原任大臣、三司诸臣入侍。

○洪奭周，以兵曹言启曰，今月二十二日二羽禁军番次，而该番将李勉植身病猝重，势难供职，呈状乞递，改差，其代依例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申偗为羽林将。

○洪奭周，以兵曹言启曰，今五月二十日文臣朔试射日次，而显隆园忌辰祭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行大司宪李集斗，大司谏宋翼孝，执义郑鲁荣，可谏李重莲，掌令权汉纬，持平沈厚镇、李英埴，校理赵晋和，正言权丕应、李沆，修撰金启温启曰，请郑致达妻，亟令正府，夬正典刑。请亟下罪人徐迈修中道付处传旨。〈措辞见上〉答曰，不允。

○行大司宪李集斗，大司谏宋翼孝，执义郑鲁荣，司谏李重莲，掌令权汉纬，持平沈厚镇，正言权丕应启曰，请迟晩后物故罪人启能，亟施孥籍，趾贼等凶种，夬施邦刑，献遂设鞫得情。请夏贼子女，亟施跪斩之典，斗恭亲属应坐之类，一依适、云例举行，英材、斗恒及夏贼亲属奴傔连伊夫妻，并严鞫得情，夬正典刑。请明谦、以谦，亟施孥戮，逆复庶子好石亟施处绞，迟晩罪人宇镇捧根脚，夬正王法。请时夏、时鼎、时楫、金乐教等，亟令王府，设鞫严核，夬正邦刑。时景、时昱，并施孥籍之律，玄庆，督期诇捕，严鞫得情，依律处断。请庆兴府物故罪人有邻诸子，亟施散配之典。请赐死罪人行恁诸子应坐之类，亟令王府，俯律举行，无俾易种焉。〈以下二十四字刀割〉焉。请物故罪人家焕、哲身，正法罪人承薰、乐敏，施以孥籍之典。请物故罪人国荣，亟施孥贼之典。请物故罪人时伟诸子，亟施散配之典。请物故罪人裕，亟施孥戮之典。请知情不告人罪人鲁贤，亟施孥籍之典。请知情不告罪人在民，亟施孥籍之典。请物故罪人履猷诸子，亟施散配之典。请安置罪人李晦祥、尹致行，岛配罪人金宇光，并令王府，更加严鞫，夬正典刑。放释罪人权思穆、金千孙，亟施绝岛安置之典。请楸子岛减死安置罪人在敏，亟令王府，还为拿来，严鞫得情，夬正典刑。请金甲岛安置罪人李东馨，为先施以荐棘之典。请光阳县窜配罪人李翊模，为先施以绝岛安置之典。请楸子岛安置罪人徐滢修，设鞫严问，夬正王法。请巨济府岛配罪人李鲁春，亟令王府，设鞫严问，明正典刑。请古今岛安置罪人张锡胤，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夬正典刑。请追夺罪人焕之诸子，亟施散配之典。请赐死罪人达淳诸子，亟施远地定配之典。请追夺罪人日焕诸子，亟施散配之典。请三水府远窜罪人徐有恂，甲山府远窜罪人徐淇修，并令王府，设鞫严问，盘核得情，明正典刑。请逆贼汉禄，亟施孥戮之典。请物故罪人观柱诸子，亟施散配之典。〈措辞见上〉答曰，不允。

○行大司宪李集斗，执义郑鲁荣，掌令权汉纬，持平沈厚镇、李英埴启曰，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请黑山岛岛配罪人若铨，康津县定配罪人若镛，济州牧岛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学逵，固城县定配罪人与权，长兴府定配罪人宽基，荏子岛岛配罪人锡忠，并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夬正典刑。请民始诸子应坐之类，亟令王府，依律举行。请周爀，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夬正典刑。请亟下依允之传旨，令该府举行焉。请物故罪人基让子宠亿，姑先施以窜配之典。请古今岛定配罪人李东万，镇海县定配罪人赵镇井，并令王府，设鞫严问，秋曹诸罪人中如李荣复、金元喜、洪宗益等情犯深重者，亦为移囚王府，到底盘核，夬施典刑。请前监司李书九，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夬正典刑。请削黜罪人申献朝，为先施以屏裔之典。〈措辞见上〉答曰，不允。

○司谏李重莲，正言权丕应、李沆启曰，请金甲岛为奴罪人克观，更令王府，严鞫得情，夬正王法。请逆贼尚鲁亟施孥戮之典。请亟下三启传旨，令攸司即速举行焉。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请绝岛为奴罪人李戒国、刘用孙、金金乭，亟令王府，夬施典刑。请古今岛定配罪人李东万，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夬施典刑。请枭示罪人性世，亟施孥戮之典。请前监司李书九，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夬正典刑。〈措辞见上〉答曰，不允。

○判府事洪檍，领敦宁金祖淳，兼礼曹判书李晩秀，判敦宁朴准源，行户曹判书金文淳，行右参赞赵尚镇，行上护军金思穆，行判尹韩晩裕，知敦宁李彦植、洪明浩，行大护军曺允大，工曹判书洪义谟，行大护军徐荣辅、金羲淳，吏曹判书朴宗来，行大护军韩用铎、吴载绍，兵曹判书赵得永，刑曹判书李始源，行护军申大显、宋锳，户曹参判朴宗辅，行护军徐美修，同敦宁睦万中，行护军李普天、李得济、申大谦，左尹李镇复，行护军李仁秀、金启洛、宋铨、吴泰贤、申大羽、李尧宪、李海愚、吏曹参判李肇源，右尹崔献重，行护军申凤朝、李润谦、李章汉、吴载徽，礼曹参判朴宗庆，行护军李庚运，前参判金箕象，行护军白师訚、申大偀，行大司成金在昌，行护军朴基丰、闵耆显、安橚，工曹参判尹致性，行护军金铣、赵𡹘，锦丰君朴仑寿，行护军洪羲臣，刑曹参判权常慎，行护军韩致应、吴载重、李普汉等疏曰，伏以，呜呼，是月即我先王十日斋居，舜慕无穷之时也。臣等以攀弓馀生，至今不死，忍于此月，忽见振古所无之剧贼。始发数十年伏莾之迹，而应行邦宪，未伸三尺之诛，镇日台请，尚靳一兪之音，举国臣民，悲愤抑塞，此正臣等为先王一死之日也。玆敢披沥腔血，相率联吁，惟圣明垂察焉。噫，乱臣贼子，从古何限，而惟彼汉禄，阴谋则适、琏、麟、亮之所不足比，凶言则云、海、夏、恭之所不敢道，其所谓八字悖说，诬逼乘舆，潜图国脉，萌心之不足，发之于口，发口之不足，至于与人问答，其计虽秘而人莫不闻，其迹已露而世莫能详，竟使鬼诛先及，天讨未行，忠臣志士之忍痛含冤，如不欲生，凡几年矣。于是乎一种凶丑，转相承沿，根窝未破，枝叶层生，能、述之三涂逆谋，量、翼之四字凶疏，焕之悖奏，贼裕之阴图，以至达淳之背驰先朝，角抗圣躬，莫不权舆于汉禄，根柢于汉禄，而若夫观、日之和应海玉，纠结日、焕，四条罔赦之案，两句至憯之诗，脉络互贯，情状毕绽，则尤可见父子兄弟之凶肚逆肠，传袭有素，此实臣民不共戴之君雠国贼，简册所未有之极恶大憝，国无五刑五用则已，不然则跽斩破潴之律，更何靳持于似此凶贼乎？前后圣批，辄以两朝受教，屡示郑重，臣等非不知监于成宪之圣意，而法有轻重，事有经权，当遵守处遵守，当通变处通变，虽寻常典章之间，尚有先儒定论，况此伦纲明晦之大关，宗国安危之所系，徒守法律之常，不思达权之道，则何以慰八域含生沬血饮泣之诚，而洋洋陟降，临之孔迩，今日典宪之夬举，岂非所以仰承二十五年无乐南面之圣孝也哉？至若日柱鞫问之请，群下之意，非出于以子证父，渠之千罪万恶，罄竹难书，尚逭王章，失刑已久，而群凶绸缪之情迹，到底盘核，夬即扫荡，其枢纽肯綮，专在日柱之身，则王府设鞫之举，岂容一日而少缓乎？伏乞圣上，渊然远览，赫然奋发，亟从大臣台臣之请，不胜幸甚。臣等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已处分矣。

○吏曹参议吴渊常，户曹参议曺允遂，礼曹参议李好敏，兵曹参议洪秀晩，刑曹参议李羽晋，工曹参议李寿咸，行副护军郑来百、申绚、任厚常、宋冕载、洪羲运、李文会、尹理相、朴瑞源、赵恪，兵曹参知郑景祚，行副护军尹益烈、任希远、沈能弼、洪乐渊、尹涵、尹行颐、韩永逵、宋知濂、申大尹、沈奎鲁、尹羽烈、柳𪬵、李祉永、任焴、李东埴、尹在醇、兪岳柱、徐郁修，佥知韩德厚，行副护军李廷显，敦宁都正尹昌淳，佥知尹孝宽，行副护军安策，敦宁都正权行彦，行副护军朴宗正、柳烇、尹文东、姜忱、李得休、沈铿、柳师模、李显默、李素、具得鲁等疏曰，伏以，噫嘻，痛矣。禄贼之罪，尚忍言哉？阴怀雠视之心，显售动挠之计，八字凶言，即前千古后万世所未闻所未有之极逆大憝也。秪缘言语异于文字，情迹难以模捉，声讨未加，伦彝都丧，臣人之悲愤，于今四十年所，何幸天启圣衷，乾断廓然，温爵之追削，虽云少泄，夏法之孥戮，尚稽大行，大臣三司，以箚以辞，镇日仰吁，亶出于举国同声之忱，而迺殿下仰遵受教，尚靳兪音，群情之抑郁，容有极乎？夫追律之有禁，乃循常之典也。凶如此贼，逆如此贼，而不行非常之讨，则亦岂不为失刑之大者乎？至于日柱之请鞫，非为其证父也，亦非为收司也。渠以贼禄之子，逆观之弟传袭家计，同恶相济，凶谋作为，箕裘悖说，视若茶饭，自处戚畹，假托儒名，为焕、日之窝主，为裕、玉之逋薮，簸弄朝权，网打异趣，嗾成穷天之逆疏，酿出射日之凶诗，千剐万斫，犹不足以惩其万一。况邪说一款，本是无根，渠自倡之，渠自播之，一转而为书九庚申之疏，再转而为达淳初筵之奏，必欲嫁祸一世，鱼肉搢绅者，计诚叵测，将欲何为？此非渠所独办，蛇盘蚓结，无限伏莾之忧，野烧春生，必有复萌之虑，将不知种下之种，几个叠出，思之及此，宁不凛然？倾窝破巢，惟在一番盘核，盘核之道，舍渠伊谁？今若难慎于置狱，伈泄以度日，则凶徒丑类，无革心之日，国是民志，无底定之期，恐非大圣人刑期无刑，生道杀人之义矣。臣等职非言责，而忠愤所激，按住不得，玆敢相率齐吁。伏乞圣明，渊然深思，亟允大臣、三司之请，以拔乱本，以靖世道，千万血祝。臣等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已谕于卿宰之批矣。

○校理赵晋和，修撰金启温等箚曰，伏以臣等，朝登筵席，齐陈沐浴之请，伏承天语丁宁，夬赐兪音，舆愤有可泄之期，乱逆无终逭之理，臣等聚首欣幸，颙俟传旨之即下矣。即伏见传教下者，有传旨爻周之命，臣等于此，不觉愕眙失图，继之以忧慨而抑塞也。呜呼，臣等之前后力请日柱之逮鞫者，非欲以子而证父，非为渠身之应坐也。渠之许多负犯，有万可诛，无一可贷，与乃兄而自作凶窝，挟逆相而图占抄选，广结丑类，大张声势，千奇百变，惟意酿成，裕、玉、焕、达之后先迭出，罔非此贼之圈套中物，其情迹之狼藉，不啻如泥中之斗兽，则端緖之明的，岂有如此，而今玆圣教，既以此贼为可诛，臣等之言为公议，则焉有罪在可诛而终靳鞫问，言出公议而不许夬伸也哉？惟其端緖之十分明的也。故公议佥同，咸曰可诛，以殿下之明圣，既已烛此而乍允旋寝，有若寻常干犯者然，臣等恐此路一开，难言之后弊，又将不知至于何境也。臣等深夜在直，目见非常之举，忧愤之极，不暇缓声，忙陈短箚，仰渎丙枕。伏乞圣明，无拘销列，亟恢转圜，夬寝今下之旨，仍降已允之命，以伸齐愤，以严三尺，千万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午筵允从，盖为一伸公议而出场也。尔等不解爻周传教之意乎？勿烦。

○左承旨严耆，右副承旨韩兴裕启曰，臣等即伏见日柱设鞫传旨下者，乃有爻周之命，此何事也，此何举也？臣等相顾臆塞，直欲溘然而无知也。噫，自有此贼事出后，大臣登筵齐讨，三司镇日合辞，搢绅章甫，相继陈章，一国波荡，愤不欲生，颙俟兪音，冀行天讨，何幸允从之命，乃下于召接之际，可以钩得情节，打破根窝，少泄神人之愤，快雪君父之雠矣。今此万万非常之教，实非臣等所仰望于圣明者也。圣教有曰一伸公议，又曰失刑，可也，殿下既知其公议之难遏而不可不伸，亦知其不为设鞫之为失刑，而遽欲还寝者，何也？逆禄之卧死，贼观之先毙，已切臣民之愤，而此贼之身犯，非寻常缘坐之类，脉络则贯通于两焕、裕、玉，肠肚则相连于达、滢、春、翊，主张凶论，广结党援，雠视国家，乖乱朝廷，莫非此贼明的之端緖。若非严鞫明核，则何以拔乱本而锄贼党乎？伏愿殿下，穆然深思，愓然改图，依初下成命，亟令有司即速举行焉。惶恐敢启。答曰，已谕于堂箚之批矣。

○丙寅五月十九日午时，上御熙政堂。昼讲入侍时，原任大臣、三司诸臣同为入侍时，知事曺允大持《论语》第二卷，特进官闵耆显持《论语》第二卷，参赞官洪奭周持《论语》第二卷，侍读官赵晋和持《论语》第二卷，检讨官安廷善持《论语》第二卷，检校待教朴宗薰持《论语》第二卷，假注书郑元容持《论语》第二卷，记注官崔凤和持《论语》第二卷，记事官郑观绥持《论语》第二卷，宗臣安昌君燝，武臣行副护军安宗厚，领议政李秉模，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鳌恩君李敬一，行大司宪李集斗，大司谏宋翼孝，执义郑鲁荣，司谏李重莲，掌令权汉纬，持平沈厚镇、李英埴，校理尹鲁东，副校理李敬参，正言权丕应、李沆，修撰金启温，以次进伏讫。上开卷读前受音一遍讫。晋和读奏新受音，自子曰君使臣，止孰不知礼。解释章句以奏。上读新受音一遍讫，命陈文义。晋和曰，孔子之告于定公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夫君臣之分，以严为主，朝廷之上，以敬为先，而若一于严敬。奏未毕，上曰，向于召对讲《宝鉴》时，至引用此句处，曾有所下询者矣。夫君上之御下，若一于严敬，则上下情志，不得交通，若一于宽和，则易至于亵慢，臣下事君之礼，亦不可但主于严敬，贵在情志之交孚。故上下相孚，无所壅蔽，则如《易》之泰卦。情志壅蔽，不得疏通则如《易》之否卦。何以则君臣之间，不失敬礼而得尽情志之孚，得孚情志而不至亵慢之患乎？晋和曰，礼主于敬，而敬有严敬和敬，如《诗鹿鸣章》之朝曰君臣，宴曰宾主，而又曰人之好我，示我周行，此可见礼意之厚，溢于辞表矣。虽以近日讲筵言之，召接群下之时，简其威仪，宽其礼数，天颜温粹，酬酢如响，使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则下可以导达忱诚，上可以宣布德意，而顾今三司登筵，合辞将奏，若自上假之以辞色，恢之以山薮，使群下得尽其言，即赐允许，则此亦严礼之中，亦有和敬之意矣。上曰，所陈甚好，当留念矣。下番陈之。廷善曰，上番所奏，好矣。俄者下教中，一于严敬，情志不通，一于宽和，易至亵慢者，诚至当矣。盖君臣之间，以敬为主，而情志亦相交孚，然后可无壅蔽之患矣。《书》曰，臣作朕股肱耳目。股肱尽股肱之责，耳目尽耳目之责，相须一体，同德同心，则敬礼自在其中，而情志亦得相孚矣。上曰，何以则可以同德同心耶？廷善曰，古人云，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如此则可至于同德而同心矣。上曰，同德同心，其能易乎？虽云在于正心，而后世以降，渐难行此，欲救其弊，斯道何由？廷善曰，上下之间，情志不孚，则不得为同德同心，如天地之相交则为泰，不相交则为否矣。上曰，何以则上下之间，情志流通，能至于同德而同心乎？上番俄者所奏，犹有未尽者，下番详陈，可也。廷善曰，人主一心，万化之本也。尧、舜有精一之心法，故下有皋陶、夔、契之贤，周之三千之臣，同德同心者，盖以武王之先正其心也。伏愿此等处，体察焉。上曰，所奏，好矣。知事陈之。允大曰，孔子言管仲之器小哉。管仲固差可人，而夫子不许之者，以其不能行王，而止于伯业也。夫事为功业者，特著于外者，而若王伯之分，已在于一心之上，日用事为，一出于天理之正，则是王道也。若出于权数智谋之末，则是伯道也。大抵王伯之心既分，则功业事为之著于外者如是。伏愿殿下，于燕安幽独之中，操存本源上工夫，一出于天理之正，而无一毫私意之交涉，则物欲渐消，天理流行，发于事为，无不得正。唐虞、三代，特一转移，益加省察，区区之望也。上曰，所陈甚好，当留意矣。特进官陈之。耆显曰，孔子之与管仲者，多矣。有曰九合诸候，不以兵车，管仲之力也。如其仁如其仁，又曰，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此则曰管仲之器小哉，夫许之者，功业也，小之者，人器也。王伯之分，以其仁义功利，而仁义者王，功利者伯。故唐虞之传授心法，以其人心道心，而五伯之专尚功利，莫非假仁借义。故王伯之分，只在于立志之如何。使在上者，立志高远，一心图治，则岂无优于仲之贤才，而时君世主，立志不能高远，功业仅止偏伯，可胜叹哉？以下询文义中同德同心事论之，苟使在上者，立志以尧、舜、三代，诚求王佐之器，则人才岂乏于当时乎？伏愿殿下，立志以尧、舜、三代自期，益懋求贤之方焉。上曰，所奏甚好，当体念矣。参赞官陈之。奭周曰，儒臣所陈，与自上俯询，皆在君使臣以礼一句，上下番所奏，尽好，而臣意则犹有所未尽者。盖礼与无礼，忠与不忠之辨，固为易见，而至于礼有虚实，忠有大小，则毫忽之间，最合着眼而猛省处也。君之于臣也，禄位以饵之，威刑以钳之，压之以雷霆万匀之威，而颐指气使，惟吾所令者，是所谓牛维马絷，无礼之甚者也，而如或优之以礼貌，假之以色辞，外示敬待之文具，而言不见用，道不见施，是所谓礼之虚也。臣之于君也，背公营私，犯分蔑义，乃其不忠之大者也，而若或以擎跽曲拳为敬，趋走唯诺为恭，以承颜顺旨为爱君，是所谓忠之小也。君必也虚怀开纳，推诚委任，使之展布四体，得行其道，臣必也辅导其德，匡救其失，纳君于无过之地，而措国于三古之隆，然后始可谓礼之实而忠之大也。无礼与不忠者，固无足论已。虚礼者，实礼之蠹，小忠者，大忠之贼，亦竟归于无礼不忠而已，可不戒哉？又伏念，人君之礼使臣下，虽微官庶僚，何莫不然，而尤所加意者，大臣、言官是已。目今大臣、言官，咸登筵席，而讲筵讨论，适在是章，此正上下交勉之好机会也。区区愚衷，深愿我殿下勿以虚文为敬，大臣勿以空言为忠，开言路，必须实心谘访，实心听用，无使有不得其职之叹，而大臣言官，亦当以格君正事为己任，而无徒拘拘于簿书体例之间，则太平万岁，其基于玆矣。上曰，所奏切实，当留念矣。阁臣陈之。宗薰曰，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得性情之正，此即宫中之人所作，而读其诗者，犹可见哀乐之正，此由文王中和之德，有以化之也。上曰，文王有中和之德，而宫中之人，被其教化，各得性情之正，此可见人主导率之效也。宗薰曰，然矣。人君导率之功，能使人各正性命，陶铸之效，可以鼓舞一世，其本在于正己而物正，此所以人主之一心，为万化之原也。盖性之发为情，而或过其则，则反害其性，自非圣人生知之姿，则志气之所乘，事物之所交，不能无情动欲胜之弊，必也克祛此病，然后可以言学。故《大学》正心修身章，必以四有所五辟焉，为用工之要，哀己即七情之目，以此推看，七者皆然矣。七情之中，为气所激者，怒为最甚，故每患失其正。程子定性书亦云，易发难制，惟怒为甚。第能于怒时，遽忘其怒而观理之是非，于道思过半矣。然则七情之用，惟观理之是非，不失其正，斯可以得中和之极矣。每于情之发处，审察其过不及之分，过则裁之，不及则勉之，或偏于柔缓，则济以刚果，或近于躁暴，则矫以宽弘，务使不悖于理而无害于性，然后圣工可成。朱子尝称吕伯恭少时性气粗厉，后因看《论语》躬自厚而薄责于人之句，意思一时平了，遂终身无暴怒，此可为变化气质之法。臣以为此又可为《论语》之法。殿下今请此书，每以圣人之训，体察于心性上，矫揉其偏胜，则必有犁然沕合处，此所谓读了后得一两句喜者，如此然后，可以真实得力，伏愿留念焉。上曰，所陈好矣。仍教曰，七情之中，惟怒最为难制，当其发时，未暇裁度，每患过中，非圣人之极工，则难得中正之道，而何以则能制怒于未发之前耶？宗薰曰，圣教至当矣。怒气遽发，实难裁抑。故圣人必使之观理之是非。然苟非平日涵养之工，则何以观理乎？静存之工，为动察之本，先于静时，敬以存之，则可以发无不中矣。然所谓难制者，盖指血气之怒也。血气之怒，不可有也。所宜力祛，而至于理义之怒，又不可无也。圣人一怒而安天下之民，四罪而天下咸服，则惟恐其怒之不至。是故怒与不怒，必取则于中正之理也。奭周曰，圣教以怒之难制为问，有以仰体验之实工矣。阁臣以一敬字操存之工仰陈，固是推本之论。然本原之功，固不可不勉，而随时随事，又不可无省察矫揉之工。昔我孝宗大王尝教曰，情之难制，惟怒为甚，予近得一法，每于怒时，不即决事，必待中夜怒弛而处之，大哉王言。真今日之所宜鉴法者也。允大曰，上之所以发问，下之所以敷陈，皆好矣。朱子曰，虽上智，不能无人心，人心即七情也。七情之中，惟怒最为难制，而血气之怒，不过过激而已，圣贤亦岂无怒，而一怒安天下，四罪服天下，以物付物，务得中正，此所谓可怒在彼，于我何与者也。若此者，可谓理义之怒矣。上曰，怒之方发也，难分理之是非，何以则无此弊耶？允大曰，私意交蔽，则难明乎理之是非，必着力于格致上工夫，克尽学问之方，则私欲渐祛，天理流行，怒之所发者，皆是理义之怒，而无血气之怒矣。上曰，哀公问社，而宰我不能善对，夫子责之。宰我，孔门之高弟也，何为不知而妄对乎？晋和曰，造诣不高，故有此妄对矣。上曰，立社之本意，何如？晋和曰，不能详知，而注言各以土之所宜矣。上曰，宰我之妄对，在于周人以栗之句乎？晋和曰，斯乃傅会之言也。上曰，使臣战栗之语，何以言之也？宗薰曰，古者军旅刑戮，皆受命于社，故有此傅会之语矣。奭周曰，古之建国，左祖右社，左阳而右阴，故社主阴而为刑罚之所。《书》曰，不用命戮于社，宰我之对，盖傅会于是也。宗薰曰，宰我有此言语之失，故夫子以成事、遂事、既往之训责之，盖所谓莫扪朕舌，言不可逝也。然所云不说、不谏、不咎，乃所以深咎之意，亦不屑之教诲也。然则以此推言于听谏之道，则不可以成事、遂事、既往，而或忽于迁改之功，虽既往之事，苟觉其非，则不可以不谏，又不可以不改，此义虽不见于集注，亦可以备一说矣。上命掩卷。秉模等进前曰，夜雨知时，日气清明，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临御讲筵，时刻已久，气力不有损节否？上曰，不以讲筵之久御，而有所损矣。秉模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上曰，诸台臣进前，可也。集斗等进伏楹内。上曰，今日之召见卿等，非他事也。自见前知申疏后，予惊愤痛惋之心，已无可言，而禄贼即予不共戴之雠也。禄贼若生存，则虽灭族，可也，而追施孥戮，既有两朝受教，予不敢违越矣。禄贼之子，岂可生置于世间，而亦难遽议，欲详问于卿等，故特为召见，须次第详陈，可也。秉模曰，凶逆之出，每称何代无之，而禄贼穷天极地之罪，真所谓自有天地以来，所未有之极恶大憝也。诚如圣教，而若使凶逆之种，留置于世间，则其可谓有国法乎，有王纲乎？即地孥戮之愿，举国同情，舆愤如沸，而每承下教，谕之以惊惋愤痛，何律可靳？申之以两朝受教，已成关和，兪音终靳，天讨未行，台臣之争执，果得其宜，而庙堂之体，少有间于台阁矣。昔在先朝时，麟汉有谋危宗社之罪，而先朝以英庙朝受教，不施孥戮之典答禄贼之凶逆，则不施孥戮，舆愤不足以少泄，而靳持之圣教，非出于过失者。故臣等亦不能争难。然在群下愤郁之情，岂不力请允从乎？昨日臣等联箚，已有所达，而至于日柱，则既不施孥戮之典，又不从设鞫之请，则将以何辞而诛之乎？今若以诸子应坐事设鞫。则果不成鞫体，夫鞫体至重且严，故虽常贱之流，或言与文字间有现捉者，然后始可以发捕逮讯。此贼则虽无此等事，而臣等则谓有孚于此矣。大抵此贼之凶图逆节，脉络贯通，形迹狼藉，已不可脱出，而求其所以然，则禄贼凶言，为其根柢，脉络归趣，昭不可掩，而以海玉事一事观之，非兄则如此，而弟不如此也。当门外之待命也，时有抄选之名，而终始和应，弟兄无异烂漫，绸缪一脉贯通，此而不得打破情节，则其在国体，岂可成说乎？盖今玆之请，非欲核渠父之事也，非欲讯渠兄之事也。但渠之身犯，与日、焕辈，如泥中之斗兽，宿食同处，情节狼藉，则岂可不究核得情乎？此臣等所以陈箚而仰请者矣。上曰，谓日柱干连于何事而欲其核问耶？秉模曰，以禄贼凶言见之，大抵辛巳以后，凶逆之徒，雠视国家，至有雠视先朝之心，故裕贼凶疏，观其命意，一串贯来，不能以言辞，形容陈达，而专以此意矣。时秀曰，禄贼事，更不欲开口说去，而此辈凶逆，常怀无国乃快之心，故一种传神而护法者，转相传袭。近日事无不根柢于此，万古天下，宁有为其国臣子，而常怀雠国无君之心乎？此所谓载籍所无之剧逆也。如用律，则未知何律之可当，而勿论重律，恐无当其罪之律矣。近日下教，每谕两朝之受教，此固圣德中事，而此贼支属，晏若无事，薄窜海岛，则岂非失刑之大乎？日柱非但逆禄之子也。渠身罪犯，首相俄已陈奏，而万口相传，十手共指，凶图逆节，昭不可掩，设鞫正刑之请，出于一国之公愤，则殿下何可靳持乎？三司诸臣，齐声力请，而此非三司之言，即一国臣民之言矣。龙辅曰，领、左相皆已详达，而自有天地以来，岂有如禄贼之至凶绝悖者乎？环东土君臣上下，不可与一日共戴，而论厥罪恶，合被何律？无律则已，如有律则无论重律，恐无不可当之律，而连承下教，每引两朝之受教，臣等不敢复言，而日柱则虽非逆禄之子，渠所身犯，十手所指，则不可无故自在，况又禄贼之子乎？此贼罪著之后，八域臣民，愤不欲生，以渠之罪，岂可海岛薄窜而止乎？伏愿亟允设鞫之请焉。敬一曰，三公已尽奏，而禄贼即前古所无之剧逆也。小臣日前，已陈箚仰请矣。追律事，虽有两朝之受教，而有此无于古之剧逆，则岂可无权经之道乎？至于日柱事，三大臣请鞫之奏，甚得当，臣更无加奏之辞矣。集斗等曰，再昨筵中，伏承明降处分之教，故臣等终日颙望，竟靳兪音，今日则大臣、三司相率登对，而此贼罪恶，不必更烦，惟伏望亟下处分焉。上曰，大臣、台臣各有所奏，而孥戮之典，本有其法，然英庙朝有勿用之教，而先朝遵守圣教，如尚鲁之凶逆而不用此律，今则便成我国所无之法矣。以予否德，何敢跂望于两朝之圣德，而一事半事，不能克追前烈，独于此事，岂可低仰阔挟，不遵两朝之受教乎？此事决不可轻议矣。集斗等曰，上之所以郑重者，臣等岂敢不奉行，而所以争执而不止者，诚以国法之当然也。虽使皋陶按法，亦必得请而乃已矣。上曰，领相以日柱事有所奏，而亦有不然者。设鞫之事，岂可遽然议到乎？欲以本事问之，则不可以子证父，果如卿等箚语，欲以裕狱干连事问之，则此狱收杀，已经屡年，而禄贼凶言，段落各异，虽以其时招辞观之，若无十分明的之端緖，而遽以此事问之，则反有不得于彼而求诸此之嫌，禄贼之子，岂如是苟且用法乎？予在昔年，略有承聆者矣。若谓之以禄贼凶言之馀波，种下生种，生出裕狱则可也。若以裕狱事，直谓之一串于禄贼，则未知可也。先朝二十馀年之间，欺罔胁持之说，寔繁其徒，而皆在于裕狱之前，则亦岂必尽与裕狱，一串贯来乎？先朝以千古所无之情事，处尚鲁极恶之罪，而不得不抑情守宪，不加追施之律，则斯岂非今日之所可遵守乎？今若以尚鲁事前例处分，窃自譬于先朝当日之圣意，则千载之下，亦可以谅予心而不之非矣。予虽诚孝浅薄，为先朝愤痛抑郁之情，岂后于卿等而然也？玆明谕于大臣及三司诸臣，各为知悉，更勿争执，可也。仍教曰，大臣之意，何如？秉模曰，圣教节节，皆义理矣。禄与裕之似未可同谋一贯，果如圣教矣。然而臣言则禄与裕，段落虽各相异，而凶言馀波之化出凶疏，一脉流通，前知申疏中有本有末者，岂非的论乎？大抵观裕贼之排铺意匠，则暗有相照于此贼者矣。裕狱收杀已久之后，不可以此问之者，亦如圣教矣。然而裕狱究核，非但不成狱体，且裕贼则固已极恶大憝，而实则一影子耳。此不过坐云则坐之流也，岂能主张此事乎？禄贼之子，到今究问，实为得当，此非假借裕狱而罪之也，亟赐允从焉。上曰，俄者，已悉予意矣。痛惋之情，岂后于卿等，而然大臣岂不知予意乎？秉模曰，伏聆下教，孰不敢感动，孰不敢严畏，而国事则恐不当如是。上则曰岂不如在下者之心，而在下者仍不敢为，则岂成国事乎？亦以为不后于在上者，则岂成人事乎？以匹庶家论之，则当先世之事，对奴仆而告曰，我岂不如尔等之心，夫公家事与私家，有异矣。大抵岂后卿等之教，臣等非敢谓过，而王章天讨，当任之朝廷，故以尧、舜之圣德，犹置士师之官，盖毕竟造化，虽在于上天，而王法惩讨，当付之公议矣。上曰，大臣之言虽如此，予以予言为然矣。诸臣更勿争执，可也。当用尚鲁之前例矣。集斗等曰，日柱事，非以其父之罪也。以渠所身犯言之，段落虽似各异，和应实有其迹，今若究核而得其端緖，则当伏其律，如无所犯，则当依下教用律，以此以彼，设鞫之举，不可晷刻暂缓矣。鲁荣曰，尚鲁子致让，若有日柱之罪，则先朝岂靳一律乎？时秀曰，台臣之言，诚然矣。秉模曰，都宪之言，甚得当，亟赐允从焉。上曰，俄已尽谕矣。允大曰，禄贼，天地间所无之逆也。追施事，虽以受教靳持，而日柱设鞫之请，犹且靳允者，诚莫晓所以也。俄以怒之一字，敷陈文义，而以物付物，明正王法，则是亦义理之怒矣。大臣、三司之请，亟赐兪音，是臣之望也。耆显曰，禄贼，自有君臣天地以来，所未有之剧逆也。环东土含生之伦，孰不欲不共戴天，而孥戮以受教郑重靳持，岂无达权合经之道乎？裕狱事，其时臣在外邑，虽未详知，而日柱之与裕贼，脉络贯通，肠肚相连，即一世之所共知，设鞫核问，断不可已矣。上曰，俄已悉谕，大臣想必谅知，三司更勿争执，可也。集斗等曰，日前已蒙赐允之教，今日虽被金木之诛，不得请则不敢止矣。此是举国臣民之所同愤也，此非臣等之所得以私者矣。鲁东曰，设鞫之请，不用于日柱，而当用于何贼乎？上曰，大臣俄者详聆下教，卿等之意，果何如？时秀曰，禄贼之罪律，无当其罪之律，而此则虽以受教郑重，日柱事则何可靳持乎？上曰，日柱事，屡已下教矣。时秀曰，舆愤转激，岂可已乎？龙辅曰，台谏所请，非但禄贼之事也，何不亟允乎？此非台谏之言也，即举国之所同也。秉模曰，裕之凶疏，若渠一人主张，则经岁经年之后，岂可以此设鞫乎？果如圣教中所谕，而此狱之根窝，实在于此贼，十手所指，一世相传，此非欲假禄子于裕狱而诛之也，亟降兪音焉。集斗等曰，臣等此请，若少有累于王政，则岂敢如是缕缕乎？上曰，日柱今若设鞫，则若有连坐逮讯之嫌矣。敬一曰，此则过虑之圣教矣。一付之三司公议，好矣。鲁荣曰，致让若有躬犯之罪，则岂得免一律乎？允大曰，台臣所奏，非过激之论也。禄贼之罪，虽跪斩之典，尚可用之，而孥戮之请，亦未蒙允，一张告身之追夺，岂足泄舆情之愤乎？且日柱身犯凶逆，不可仍置，刑政失当，莫此为甚。今臣待罪经筵，责在辅导，故衷悃转激，敢此缕缕矣。上曰，俄者下教，诸臣庶可领会，而所奏又如此，当更思下教矣。奭周曰，大臣、三司屡日争执之馀，兪音尚靳，天讨渐稽，群情抑郁，转益如沸矣。诸臣今方力请，窃望明旨之亟降，而虽施尚鲁之例，舆情之愤，得以少泄。前例则当考出金吾文迹，而传教宜即书出矣。上曰，当用尚鲁前例，三司更勿争执，可也。从当商量下教矣。集斗等曰，此所谓卿大夫皆曰可杀，国人皆曰可杀者矣。且大臣、三司，朝廷上是非公议之所在也。朝廷之公议既如此，闾巷之舆愤又如彼，则岂可一毫靳持之事乎？宗薰曰，汉禄逆节，诸臣既已悉陈，今不忍更事提掇，仰戚圣心，而昨有痛迫愤惋之教，自承此音，一国大小臣民，悲愤弸中，如不欲生，日甚一日，不可暂遏。禄贼即今古所无之逆，虽今古所无之律，亦无不可，三司所请，诚非过激之论。且况日柱设鞫事，段落各异，大臣亦以三司之言为是，则有非一向靳持之事，伏愿亟下兪音焉。上曰，俄者已悉予意，三司就座，可也。集斗等曰，惩讨屡日，未蒙一兪，一国之搢绅章甫，莫不愤不欲生矣。上曰，更思而下教，卿等就座，可也。集斗等曰，臣等之忠愤，岂敢仰逮圣孝之万一，而悲惋弸中，不蒙允，则不知止矣。孥戮之典，虽在于圣衷之裁择，而设鞫之请，不可逾今日矣。鲁荣曰，此非一日二日玩愒之事也。汉纬曰，孥戮二字，无则已矣，既有之，则虽上告下布，岂可不施于此贼乎？上曰，更当商量，就座，可也。集斗等曰，昨承处分之教，今承商量之音，殿下何为欺臣等乎？古人之折槛牵裾，臣虽不及，而未蒙允兪之前，虽被重罪，不敢退出矣。鲁荣曰，臣等之言，为可则当蒙允，不可则当被罪矣。上曰，既下商量之教，则此与不允有异，即为就座，可也。廷善曰，禄贼更无商量之端，亟降处分焉。集斗等曰，非一毫疑难之事矣。晋和曰，此非相持之事矣。臣等当此月，岂忍仰戚圣心，而此贼即载籍所无之逆也。日柱则罪恶贯盈，不可仍置，亟降明旨焉。集斗等曰，臣等以禄贼父子事，齐声合辞，已至四日，登筵力请，亦将三次，而诚浅辞拙，尚不能亟回圣听，快行天讨，悲愤之极，如不欲生。臣等于今日，若不得蒙允，则虽万被诛戮，决不敢退去矣。两贼之穷凶情节，已尽于前后胪列，不必更事烦渎，惟愿亟降贼禄孥戮之典，并许日柱设鞫之请焉。上曰，汉禄事之不可加于尚鲁，已言之矣。依尚鲁例举行，日柱事，卿等之争执如此，当允从矣。〈出举条〉奭周曰，设鞫时急，即当举行，而文迹书出，然后可以举行矣。上曰，前例，何如？奭周曰，前有或允于疏批，或出于传教矣。此罪人今方在外，当先降密旨，发捕举行，判义禁牌招，以传教书出乎？上可之。奭周承书。榻教曰，判义禁牌招。仍读奏讫。贱臣持榻教，出来颁布，还入进伏。上命大臣、三司就座，经筵官先退，允大等退出。又命退，诸臣以次退出。

5月20日

行都承旨郑东观〈坐〉。左承旨严耆〈坐〉。右承旨柳畊〈坐〉。左副承旨闵命爀〈坐直〉。右副承旨韩兴裕〈坐直〉。同副承旨洪奭周〈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元容〈仕〉李容愚〈仕直〉。事变假注书许臻〈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提调金思穆，副提调郑东观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王大妃殿进御加味养胃汤，自今日停止事，榻前下教。

○严耆启曰，行大司宪李集斗，执义郑鲁荣，掌令权汉纬，持平沈厚镇、李英埴陈箚，掌令崔禧延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奭周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显隆园忌辰祭斋戒相值，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以黑山岛安置罪人日柱设鞫传旨，传于严耆曰，依启虽出于一伸大臣、三司之公议，而设鞫事体，至为严重。日柱固可诛，无十分明的之端緖，而遽然设鞫，古未有之，此路一开，后弊难言，失刑于一日柱，可也，以日柱之故，启日后无穷之弊，决不可，此传旨爻周。

○左承旨严耆，右副承旨韩兴裕启曰，伏以臣等，慨王章之未伸，痛君雠之未雪，略效匡救之忱，冀降反汗之音矣。及奉批旨，不赐开纳，臣等惭悚愤郁，如不欲生。噫，以禄贼之穷凶绝悖，卧毙牖下，磔脔无及，剖斩莫施，一国齐愤，众情如沸。苟使此贼，只为缘坐之类，思欲以未施于禄贼者，施之于此贼，而况其身犯情节，可谓有是父有是子，则严鞫核情，夬正邦刑。不可一刻少缓，而今殿下乃以乍允旋寝，谓可以一伸而出场也，天讨将行而还止，舆愤欲泄而尤激，则乌可谓公议之一伸乎？欲已其不可已之事，欲行其必不行之举，则其可曰本事之出场乎？臣等虽甚无似，亦具同得之彝，并忝惟允之职，传旨还下，奉行无路，更漏转深，渎扰添罪，绕壁徊徨，衷情危蹙，玆敢冒万死更申联吁。伏乞圣明，俯垂谅察，亟寝俄者爻周之音，仍施午筵允从之命，以拔乱本，以光圣德焉。惶恐敢启。答曰，昨既明谕，今又备悉于两司之批，须知此意，更勿烦酬应。

○传于洪奭周曰，留院箚子入之。

○洪奭周，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显隆园忌辰祭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严耆启曰，诸玉堂有禀达事，来诣阁外请对矣。传曰，退去。

○严耆启曰，诸玉堂虽伏承退去之命，衷情转益如沸，更为求对矣。传曰，退去。

○严耆启曰，诸玉堂虽伏承退去之命，衷情转益悲愤，冒死更为求对矣。传曰，退去。

○严耆启曰，诸玉堂虽伏承退去之命，衷情转益抑塞，冒万死更为求对矣。传曰，退去。

○洪奭周启曰，诸玉堂连伏承退去之命，而日柱设鞫传旨爻周事，未蒙还寝之前，不得退去，冒万死更为求对矣。传曰，退去。

○洪奭周启曰，诸玉堂连伏承退去之命，而乱逆稽诛，腔血益沸，未蒙召接之前，实无退去之望，冒万死更为求对矣。传曰，退去。

○洪奭周启曰，诸玉堂连伏承退去之命，而剧贼尚今假贷，衷情转益沸郁，虽被诛殛之典，终不敢退去，冒万死更为求矣。传曰，退去。

○洪奭周启曰，诸玉堂连伏承退去之命，而既允之传旨旋寝，如沸之衷情益激，万被诛戮，末由退去，冒万死更为求对矣。传曰，退去。

○严耆启曰，诸玉堂连伏承退去之命，更为渎扰，非不知万万悚懔，而方寸之地未借，忧愤之忱转激，冒万死更为求对矣。传曰，退去。

○严耆启曰，诸玉堂连伏承退去之命，而凶逆共戴一天，求对已至十次，方寸未借，腔血益沸，冒万死更为求对矣。传曰，退去。

○严耆启曰，诸玉堂连伏承退去之命，而召接一向靳允，衷情去益抑塞，冒万死更为求对矣。传曰，退去。

○韩兴裕启曰，校理尹鲁东、赵晋和，副校理李敬参，修撰李惟命、金启温，副修撰安廷善，陈箚承批之后，谓有情势，陈疏径出，原疏以显隆园忌辰祭斋戒，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并推考警责，仍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尹鲁东、赵晋和，副校理李敬参，修撰李惟命、金启温，副修撰安廷善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畊曰，只推。

○柳畊启曰，应教、副应教未差，校理尹鲁东、赵晋和，副校理李敬参，修撰金启温、李惟命，副修撰安廷善牌不进，正字朴绮寿内阁入直，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副校理李鲁益，副修撰金鲁敬，并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与违牌人牌招。

○严耆，以义禁府言启曰，龟山佥使崔宗佑拿来公忠监司启本户曹粘目，凭阅处之事，传旨启下，而崔宗佑已自户曹，待税谷毕纳，拿问定罪事，覆启蒙允，待其毕纳，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严耆，以义禁府言启曰，汉禄事，依尚鲁例举行事，承传启下，故其应坐诸人，令汉城府考出帐籍，分付五部，使之查报汉城府及五部，查牒今已齐到矣。汉禄庶子弼柱全罗道济州牧旌义县，寅柱灵岩郡楸子岛，侄华柱兴汤县钵浦安置，而依例发遣府罗将，押送于各其配所，侄勉柱庆尚道巨济府助罗浦安置，而秩在正卿者，都事押付，虽在法典，此罪人系是缘坐，发遣府书吏，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议政府领议政李秉模，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鳌恩君李敬一等箚曰，伏以臣等，昨于前席，与三司诸臣，力陈日柱不可不鞫之意，幸蒙允兪，庶泄舆愤，退而伏见传教下者，以鞫体之至严，后弊之难言，反复诲谕，至有传旨爻周之命，臣等相顾愕眙，不觉失图。鞫事之不可不审，后弊之不可不念，圣谟深远，圣教严正，臣等虽甚愚迷，岂不仰认，而日前联箚之请，昨筵同声之讨，窃自以为不至于全无端緖，暗中摸索，诚以日焕之主张凶疏，十目之难掩也，日柱之异体同肠，一世之洞覰也。今于日焕鬼诛先及之后，不鞫日柱，则王章无可伸之日，天讨无可讫之时，况其丑类，忧虞澒洞者乎？臣等沫血之请，盖出于此，而既许允从，旋命爻周，安得不绕壁彷徨，惊愤益激乎？玆敢联陈短箚，仰渎崇严。伏乞圣明，穆然三思，还寝成命，亟从前请，以幸国事，以定民志，千万幸甚。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卿等之恳。传旨爻周事，观于爻周时传教，予意可以知之。鞫事之不可不审，后弊之不可不念，卿等亦曰深远严正，则可知不以予为非，而又此联箚，何耶？如三司之宁激无渝者争之，容或无怪，卿等皆老成体国之人也。予有不逮之事，则匡救之，不违于义，则乐成之，而岂可反效三司风生之论？窃为卿等惜之。所请不允，卿等其谅之。仍传于郑东观曰，此批答遣史官传谕于领议政、左议政、右议政、鳌思君。

○行大司宪李集斗，大司谏宋翼孝，执义郑鲁荣，司谏李重莲，掌令权汉纬，持平沈厚镇、李英埴，正言权丕应、李沆等箚曰，伏以臣等，即伏见院议启辞，知有日贼设鞫传旨爻周之教，相顾愕眙，不觉失图。筵席之齐吁，既允而旋寝，举国之共愤，将泄而还郁，是何刑政之失当，若此之甚也？实我殿下御极以后，始有之过举也。臣等未敢知殿下，何为以有此举措，而窃恐睿知，犹于此个义理上，未尽得十分精微之工而然欤。窃覸圣意，虽以无明的端緖，持难于遽然设鞫，而前后罪恶，十手之指点已久，则此何独端緖之分明而已？小大声讨，一世之愤惋如沸，则庸讵非真赃之尽露者乎？圣教既曰，日柱固可诛也。又曰，失刑于一日柱，可也。盖国家刑政，可诛则诛之耳，未闻失刑而亦云，可也。此臣等所以讶惑于今日处分也。噫，乍许于公议之莫遏，旋收于成命之既颁，有若先诺而后悔，刻印而销印者然，臣等乌得无忧慨之忱，而继之以太息流涕也。今臣等犹有望者，圣人之过如日月，及其更也，人皆仰之。伏愿亟寝日贼设鞫传旨爻周之命，仍令攸司，依昨下传教举行，千万伏祝。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其可诛则情也，其不可鞫则法也。情不可以夺法，则宁有失刑之叹？不可以法低昂也。予于此事，岂敢歇后于卿等而然哉？如是而犹复强请不已，则卿等亦不免错见矣，即为退去。

○校理尹鲁东、赵晋和，副校理李敬参，修撰李惟命、金启温，副修撰安廷善等箚曰，伏以臣等，深夜陈箚，未蒙兪音，早朝求对，颙俟召接，渎扰已过十次，例批止于二字，臣等欲进而申吁，则分义是惧，欲退而终默，则衷情转激，徊徨臆塞，罔知为计。臣等职忝论思，义出惩讨，而诚未格天，竟靳一接，反躬自惭，无面可显，更何敢以见职自居，重渎崇严，而剧贼不可暂贷，天讨不可少缓，玆敢冒死疾吁，惟圣明少垂察焉。呜呼，臣等之镇日力请者，禄贼之孥戮，日贼之设鞫，而禄贼之只依尚鲁例举行，未足以少泄神人之愤，犹幸日贼之逮鞫，庶可以亟讨君父之雠。午筵蒙允之后，相率退出，以俟传旨之即下，爻周之命，忽降于千万梦想之外，而至以一伸公议，归之于出场，未敢知暂允群请，是可以夬伸公议也，旋寝成命，亦可以谓之出场耶？殿下既知公议而允从之，又咈公议而还寝之，其在大圣人信令之义，已不免颠倒之叹，而虽寻常微细之事，王言一出，如丝如纶，八方传之，万人仰之，奉之如金石，信之若四时，则今此诛讨乱逆，是何等莫重莫大。况此贼之假托儒名，指挥群凶，主张裕贼之疏，妆出忠爱之奏，一转再转，为海玉之窝窟，为日、焕之根柢，身犯，何如，关系，何如，则谓无明的之端緖，至寝穷核之明命，使一刻难贳之恶逆，晏然假息于岛置之中，古今天下，宁有是理？伏乞圣上，更加三思，还收夜下传教，以严鞫体，以光圣德，仍治臣等屡渎之罪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昨今教批之间，可悉予意，而徒事烦聒，亦甚不可，不允。尔等从重推考。

○大司宪李集斗，大司谏宋翼孝，执义郑鲁荣，司谏李重莲，掌令权汉纬，持平沈厚镇、李英埴，正言权丕应、李沆等箚曰，伏以臣等，于昨夜传旨爻周命下之后，进欲求对，则已准之请，亦既无施，退欲自靖，则忧爱之诚，终不自抑，草草一箚，略控无隐之忱，及伏奉批旨下者，缕缕辞教，不啻谆复，至有退去之命，臣等聚首惭恧，措躬无地。圣教若曰，其可诛则情也，不可鞫则法也，臣等于此，终不能无惑焉。设令日柱，初无躬犯，只以逆禄之子，移罪于渠，逮而讯之，则虽谓之法不可，可也，而其负犯之憯慝，情节之叵测，万口喧传，十目难掩，不啻若泥中之斗兽，如是而难慎于无疑之地，郑重于易决之事，至谓之法不可鞫也。臣等之情，顾安得不抑塞而沸郁乎？呜呼，今日国家之势，安乎否乎？雠君怨国之徒，不亿其丽，背公苑党之类，太半皆是，凶逆之变，殆同岁课，而朝廷之所以治之者，视之若薄过微眚，大而不过流窜，小则止于削夺，原燎之复炽，颠蘖之再萌，势所必至，而国家之忧，将不知税驾之所，吁亦痛矣。臣等诚不足以孚格，言不足以感回，致使王言不信，天讨未行，若是而尚可立殿陛之间，与论朝政之可否乎？是有台阁之名，而无台阁之实也，有臣如此，将焉用哉？伏乞亟赐镌斥，以为为人臣不职者之戒焉。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既洞谕矣，既坚定矣，何为一样烦聒乎？并递差。

5月21日

行都承旨郑东观〈坐〉。左承旨严耆〈坐直〉。右承旨柳畊〈坐〉。左副承旨闵命爀〈坐直〉。右副承旨韩兴裕〈坐〉。同副承旨洪奭周〈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元容〈仕〉李容愚〈仕直〉。事变假注书许臻〈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夜二更三更，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一寸四分。

○严耆启曰，大司宪、执义、掌令一员，持平二员未差，掌令崔禧延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奭周启曰，来二十五日，朝参日次矣，敢禀。传曰，停。

○郑东观启曰，玉堂备员间，视事頉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东观启曰，右承旨柳畊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右承旨柳畊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东观曰，只推。

○传于洪奭周曰，奉审阁臣入侍。

○郑东观启曰，即者检阅郑观绥，以其亲病，陈疏径出，原疏以显隆园忌辰祭正日，才已退却矣。所当直捧禁推传旨，而此与无端径出有异，推考警责，何如？传曰，允。

○郑东观启曰，应教、副应教未差，校理尹鲁东、赵晋和，副校理李敬参，修撰金启温、李惟命，副修撰安廷善再牌不进，副校理李鲁益，副修撰金鲁敬牌不进，正字朴绮寿内阁入直，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违牌人牌招。

○以校理尹鲁东、赵晋和，副校理李敬参，修撰金启温、李惟命，副修撰安廷善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东观曰，只推。

○以副校理李鲁益，副修撰金鲁敬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东观曰，只推。

○郑东观启曰，应教、副应教未差，校理尹鲁东、赵晋和，副校理李敬参、李鲁益，修撰金启温、李惟命，副修撰安廷善、金鲁敬牌不进，正字朴绮寿内阁入直，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违牌人牌招。

○以校理尹鲁东、赵晋和，副校理李敬参、李鲁益，修撰金启温、李惟命，副修撰安廷善、金鲁敬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东观曰，只推。

○郑东观启曰，应教、副应教未差，校理尹鲁东、赵晋和，副校理李敬参、李鲁益，修撰金启温、李惟命，副修撰安廷善、金鲁敬再牌不进，正字朴绮寿内阁入直，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违牌人牌招。

○以校理尹鲁东、赵晋和，副校理李敬参、李鲁益，修撰金启温、李惟命，副修撰安廷善、金鲁敬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东观曰，只推。

○郑东观启曰，校理尹鲁东、赵晋和，副校理李敬参、李鲁益，修撰金启温、李惟命，副修撰安廷善、金鲁敬三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捧入，而应教、副应教未差，正字朴绮寿内阁入直，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何如？传曰，违牌人牌招。

○以校理尹鲁东、赵晋和，副校理李敬参、李鲁益，修撰金启温、李惟命，副修撰安廷善、金鲁敬三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郑东观曰，分拣。

○郑东观启曰，校理尹鲁东、赵晋和，副校理李敬参，修撰金启温、李惟命，副修撰安廷善、金鲁敬四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捧入，而应教、副应教未差，副校理李鲁益内阁进，正字朴绮寿内阁入直，玉堂上下番俱空，事甚未安。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入直，何如？传曰，违牌人牌招。

○以校理尹鲁东、赵晋和，副校理李敬参，修撰金启温、李惟命，副修撰安廷善、金鲁敬四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郑东观曰，分拣。

○闵命爀，以户曹言启曰，宗庙东西外墙颓圮处改筑之役，今已毕役，刻识年条，而改筑间数及监董郞厅、看役计士姓名，依前例书入，并与各处工匠等姓名，载之誊录，以为后考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奭周，以兵曹言启曰，宗庙西墙垣颓圮两处，今已毕筑矣。守职卫军，并解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奭周，以兵曹言启曰，即接西所卫将闵修益牒报，则藏虹门及连接内宫墙颓圮处，今已修筑云。把守军兵，还为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奭周，以兵曹言启曰，即接北所卫将安宅仁牒报，则北水阁入直局出身厅连接内宫墙颓圮处，今已修筑云。局出身昼察夜巡，依例停止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奭周，以训炼都监言启曰，藏虹门及连接内宫墙一间许颓圮处，今已修筑，把守军兵，还入直事，自兵曹草记矣。金虎门军十名还入直所，将校解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奭周，以训炼都监言启曰，北水阁局出身厅连接内宫墙一间许颓圮处，今已修筑，局出身昼察夜巡停止事，自兵曹草记矣。局出身五人，还入直所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严耆，以义禁府言启曰，平安监司李勉兢状启内，碧潼前郡守柳命源，江西前县令金基彦，博川前郡守白东修等罪状，令攸司禀处事，启下矣。柳命源、金基彦、白东修今方待命，并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丙寅五月二十一日午时，上御诚正阁。奉审阁臣入侍时，同副承旨洪奭周，假注书李容愚，记事官卢�，记注官郑宗显，检校直提学徐荣辅，以次进伏讫。上曰，显隆园园上奉审，则果无頉乎？荣辅曰，园上奉审，则无頉矣。上曰，丁字阁、碑阁奉审，则亦无頉乎？荣辅曰，丁字阁、碑阁奉审，则皆无頉，而祭物、祭器、祭井看审，则净洁，诸执事摘奸，则无頉矣。上曰，莎草连为茂盛乎？荣辅曰，然矣。上曰，健陵陵上奉审，则何如？荣辅曰，陵上奉审，则无頉矣。上曰，华宁殿奉审，则何如？荣辅曰，奉审，则无頉矣。上曰，植木处近，则何如？荣辅曰，自下远望，苍翠蔚密，春幸时所看审补土处，近亦坚致，而所植林木，亦似着根矣。上曰，将事之时，卿亦参班乎？荣辅曰，臣未承监祭之命，故未得参班而来矣。上曰，若参班，则复命当在于明日耶？荣辅曰，似不至明日，今日稍晩，当可以入来矣。命书榻教曰，惠庆宫进服人参粟米饮，自明日停止。仍命阁臣先退，荣辅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5月22日

行都承旨郑东观〈药院进〉。左承旨严耆〈缘故出〉。右承旨柳畊〈病〉。左副承旨闵命爀〈缘故出〉。右副承旨韩兴裕〈坐直〉。同副承旨洪奭周〈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元容〈仕直〉李容愚〈仕〉。事变假注书许臻〈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巳时，日晕。

○严耆启曰，大司宪、执义、掌令一员，持平二员未差，掌令崔禧延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奭周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奭周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严耆启曰，明日健元陵忌辰祭，传香礼房承旨，当为斋宿，而右承旨柳畊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右承旨柳畊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严耆曰，只推。

○韩兴裕启曰，校理尹鲁东、赵晋和，副校理李敬参，修撰金启温、李惟命，副修撰安廷善、金鲁敬五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捧入，而应教、副应教未差，副校理李鲁益内阁入直，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正字朴绮寿，牌招入直，何如？传曰，违牌人牌招。

○以校理尹鲁东、赵晋和，副校理李敬参，修撰金启温、李惟命，副修撰安廷善、金鲁敬五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韩兴裕曰，分拣。

○洪奭周启曰，应教、副应教、校理二员，副校理一员，修撰二员，副修撰一员未差，副校理李鲁益内阁入直，副修撰金鲁敬传旨未下，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正字朴绮寿，牌招入直，何如？传曰，与违牌玉堂牌招。

○以副修撰金鲁敬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洪奭周曰，只推。

○洪奭周，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哨官李溶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洪奭周，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字内兴仁门南边第二城廓近处颓城改筑处女墙，今已毕筑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禁府启目，碧潼前郡守柳命源，江西前县令金基彦，博川前郡守白东修等原情云云。柳命源段，问目内辞缘，泛称迟晩，所当请刑是白乎矣，曾经宣传官，勿为请刑，载在《大典通编》，议处为白乎旀，金基彦、白东修等段，问目内辞缘，泛称迟晩，并只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除刑推议处为良如教。

○判义禁韩晩裕，同义禁崔献重、洪羲臣等疏曰，伏以臣等，待罪禁堂，目见汉禄之凶窝，掀露于四十年之后，实是振古所未闻之剧逆大憝，书之所云劓殄灭之无遗育者，正为此贼准备语，而其所举行，则不过依尚鲁后施之律，子侄窜配而止，外面观之，殆若寻常追夺之逆者然，悲愤弸肚，如不欲生。窃怪夫孙之为亲，岂下于侄，而因尚鲁之律不及孙，遂使鲁亨辈，反若无故之人？取考配案，则丁酉春，因玉堂朴天衡之疏，尚鲁之孙锺烈，施以泗川窜配之典，而圣批若曰，尚贼即予之雠，其孙虽免应坐，焉可使之出没于京辇？依施。然则锺烈虽无身犯，终亦坐而远配，矧彼鲁亨绸缪海玉之状，尽发于鞫庭，莫掩真赃，当㐲显戮，而伊时特以大官之子，曲被涵贷，国人之愤，至今未已，而鲁鼎亦与白徒有异，则今当讨禄贼之时，犹使鲁亨辈晏然在家，天下宁有是理，而况锺烈事，明有可据之例者哉？玆敢联陈愚见。伏乞亟降明命，汉禄诸孙，并依锺烈例施行，上以追先朝处尚鲁之遗意，而下以使王章益严，舆愤少泄焉。臣等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禄贼既以尚鲁例施行，而先朝又有锺烈处分，则今于鲁亨等，予岂可靳持？所请依施。

○校理尹鲁东、赵晋和，副校理李敬参，修撰李惟命、金启温，副修撰安廷善等疏曰，伏以臣等之镇日违傲，是岂可已而不已也哉？臣等之罪，臣等自知之。合辞请讨，实出举国之公愤，而未能快回天心，亟举王章，既允之成命，终至于反汗，乍伸之公议，竟归于旋屈，此臣等之罪也。职忝迩列，请借方寸，终朝求对，殆过十数，而不惟未蒙引接，二字例批，显示𫍙𫍙，诚以臣等无似，不能见孚于君父而然，退又陈箚，诚出于迫不获已，而诚浅辞拙，一例靳兪，此臣等之罪也。台臣之连章争执，固其职耳。谴递之命，实是圣明过中之举，而臣等拘于同罪之嫌，竟未能即地匡救，论思之责，果安在哉？此又臣等之罪也。且况臣等伊日烦聒之罪，比台臣不啻倍蓰，而台臣则至蒙镌斥，臣等则罚止问备，台臣，即已被谴之臣等也，臣等即未被谴之台臣也。臣等进不能积诚感回，退又不得同被邮罚，惶隘靡措，计无所出，遂不得不相率迸出，屡犯违逋，有臣如此，生不如死。庚牌荐降，末由承膺，而昨缘斋日，疏吁路阻，今始随诣朝房，申控未彻之恳。伏乞圣慈，亟赐谴削，以为为人臣不能尽职者之戒焉。臣等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尔等言亦无怪，许递。

5月23日

行都承旨郑东观〈坐〉。左承旨严耆〈坐直〉。右承旨柳畊〈病〉。左副承旨闵命爀〈病〉。右副承旨韩兴裕〈坐〉。同副承旨洪奭周〈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元容〈仕〉李容愚〈仕直〉。事变假注书许臻〈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严耆启曰，大司宪、执义、掌令一员，持平二员未差，掌令崔禧延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奭周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洪奭周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郑东观启曰，右承旨柳畊，左副承旨闵命爀今日不为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右承旨柳畊，左副承旨闵命爀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东观曰，只推。

○传于闵命爀曰，传香承旨驰诣健元陵，奉审摘奸，局内诸陵，一体奉审以来。

○郑东观启曰，应教、副应教、校理二员，副校理一员，修撰二员，副修撰一员未差，副校理李鲁益内阁入直，副修撰金鲁敬再牌不进，正字朴绮寿牌不进，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违牌人牌招。

○以副修撰金鲁敬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东观曰，只推。

○以弘文正字朴绮寿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东观曰，只推。

○郑东观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副修撰金鲁敬，既有只推之命，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郑东观启曰，吏曹郞厅来言，台谏有阙，政事，取禀。传曰，当日为之。

○郑东观启曰，副修撰金鲁敬牌不进，副校理李鲁益内阁入直，正字朴绮寿内阁进，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副修撰金鲁敬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郑东观曰，只推。

○有政。吏批，判书朴宗来进，参判李肇源牌不进，参议吴渊常进，左承旨严耆进。以金羲淳为大司宪，金铣为大司谏，南惠宽为执义，安廷善为司谏，申思赞为掌令，李志渊、南达孙为持平，赵镇顺、金益铉为正言，李永老、尹致鼎为校理，朴宗薰为副校理，尹鼎烈为修撰，洪羲膺为副修撰，申耆为兵曹参判，韩致应为同义禁，郑冕绥为司饔佥正，禹德运为军器判官，洪时溥为直讲，金鼎基为宁远郡守，赵镇翊为牙山县监。

○兵批，判书赵得永病，参判未差，参议洪秀晩病，参知郑景祚入直进，同副承旨洪奭周进，同知单李东协佥知三单，柳英逵、秦东秀、赵镇淳，大护军李集斗，护军金履永、金箕象、尹聚东，副护军宋翼孝、金鲁岩、崔义敬，副司直郑鲁荣、李重莲、尹鲁东、赵晋和、李敬参、权汉纬、沈厚镇、李英埴，副司果李惟命、金启温、安廷善、权丕应、李沆，副司正李容愚，以上并单付。

○洪奭周，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当为中日习射，而国忌斋戒相值，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郑东观，以奉常寺都提调意启曰，东耤gg籍g亲耕田所种大麦打作，则所出为七石十三斗，小麦打作，则所出为十二斗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严耆，以义禁府言启曰，即接月令医员朴宗𪩘手本，则时囚罪人白东修素患风病，猝发于处湿之馀，半身不遂，转侧须人，有时昏窒，症形危重云。罪人病势如此，则一边保放，一边草记，曾有定式矣。白东修姑为保放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严耆，以义禁府言启曰，因全罗监司沈象奎查启本府回启内，康津县监李周显拿问处之事，允下矣。李周显方在全州本家云，依例发遣府书吏，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严耆，以义禁府言启曰，禄贼既以尚鲁例施行，而先朝又有锺烈处分，则今于鲁亨等，予岂可靳持，所请依施事，命下矣。禄贼孙鲁亨平安道渭原郡，鲁鼎庆尚道机张县，鲁连咸镜道稳城府，并窜配，而以上疏批旨内辞意，具罪目发遣府罗将，押送于各其配所，何如？传曰，允。

5月24日

行都承旨郑东观〈坐〉。左承旨严耆〈坐〉。右承旨柳畊〈坐直〉。左副承旨闵命爀〈坐直〉。右副承旨韩兴裕〈病〉。同副承旨洪奭周〈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元容〈仕〉李容愚〈仕直〉。事变假注书许臻〈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严耆启曰，行大司宪金羲淳，执义南惠宽，持平李志渊未肃拜，掌令崔禧延、申思赞，持平南达孙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严耆启曰，右承旨柳畊，左副承旨闵命爀，右副承旨韩兴裕今日不为仕进，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以右副承旨韩兴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严耆曰，只推。

○柳畊启曰，应教、副应教、修撰一员未差，校理李永老，修撰尹鼎烈在外，校理尹致鼎，副校理朴宗薰，副修撰洪羲膺牌不进，副校理李鲁益内阁入直，副修撰金鲁敬陈疏，正字朴绮寿内阁进，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违牌人牌招。

○柳畊启曰，新除授校理李永老，修撰尹鼎烈时在京畿长湍地，经筵入番事紧，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尹致鼎，副校理朴宗薰，副修撰洪羲膺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畊曰，只推。

○柳畊启曰，应教、副应教、修撰一员未差，校理李永老，修撰尹鼎烈在外，校理尹致鼎，副校理朴宗薰，副修撰洪羲膺牌不进，副校理李鲁益内阁入直，副修撰金鲁敬陈疏，正字朴绮寿内阁进，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违牌人牌招。

○以校理尹致鼎，副校理朴宗薰，副修撰洪羲膺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畊曰，只推。

○柳畊启曰，应教、副应教、修撰一员未差，校理李永老，修撰尹鼎烈在外，校理尹致鼎，副修撰洪羲膺、金鲁敬陈疏，副校理李鲁益内阁入直，朴宗薰再牌不进，正字朴绮寿内阁进，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违牌人牌招。

○以副校理朴宗薰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畊曰，只推。

○柳畊启曰，副校理朴宗薰三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捧入，而应教、副应教、修撰一员未差，校理李永老，修撰尹鼎烈在外，校理尹致鼎，副修撰洪羲膺、金鲁敬陈疏，副校理李鲁益内阁入直，正字朴绮寿内阁进，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违牌人牌招。

○以副校理朴宗薰三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柳畊曰，分拣。

○洪奭周启曰，明日次对，宪府长官不为进参，行大司宪金羲淳，待开门牌招，何如？传曰，允。

○槐院分馆录，李中镇、李容愚、郑熙祚以上三点。

○严耆，以义禁府言启曰，咸悦县监尹爔拿来，与公忠监司启本，户曹粘目，凭阅处之事，传旨启下矣。尹爔今方待命，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5月25日

行都承旨郑东观〈坐〉。左承旨严耆〈坐〉。右承旨柳畊〈坐〉。左副承旨闵命爀〈坐直〉。右副承旨韩兴裕〈病〉。同副承旨洪奭周〈坐直〉。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元容〈仕〉李容愚〈仕直〉。事变假注书许臻〈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都提调徐龙辅，提调金思穆，副提调郑东观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郑东观启曰，右副承旨韩兴裕，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郑东观启曰，兵曹参判申耆，同义禁韩致应除拜后过三日不为出肃，并依定式推考警责，仍即牌招察任，何如？传曰，允。

○传于洪奭周曰，大臣、备局堂上引见。

○柳畊启曰，副校理朴宗薰四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捧入，而应教、副应教修撰一员未差，校理李永老，修撰尹鼎烈在外，校理尹致鼎，副修撰洪羲膺、金鲁敬陈疏，副校理李鲁益内阁入直，正字朴绮寿内阁进，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违牌人牌招。

○以副校理朴宗薰四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柳畊曰，分拣。

○以右副承旨韩兴裕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严耆曰，只推。

○柳畊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副修撰洪羲膺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柳畊启曰，应教、副应教、修撰一员，副修撰一员未差，校理尹致鼎受由，李永老，修撰尹鼎烈在外，副校理李鲁益内阁入直，朴宗薰疏批未下，副修撰洪羲膺牌不进，正字朴绮寿内阁进，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违牌人牌招。

○以副修撰洪羲膺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畊曰，只推。

○柳畊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副校理朴宗薰疏批已下，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副修撰洪羲膺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畊曰，只推。

○洪奭周，以都摠府言启曰，副摠管白师訚以训炼都监中军，本营诸将官射会监试事，北营昼仕出去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奭周，以兵曹言启曰，兼司仆将尹勉镇，五卫将秦东秀，俱以病难供职，呈状乞递。宿卫轮番之任，不可久旷，并改差，今月二十八日二内禁军番次矣，该番将有阙之代，依例口传差出，何如？传曰，允。

○兵曹口传政事，以李尚岳为内禁卫将。

○洪奭周，以兵曹言启曰，禁军来秋冬等禄试射时没技人别单中，依例悬注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奭周，以训炼都监言启曰，本局千摠李石求身病猝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洪奭周，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骑士将郑宅庆身病甚重，势难察任，改差，何如？传曰，允。

○行大司宪金羲淳疏曰，伏以，臣之是职，即前之所以蕲免而蒙允者也，区区难冒之义，固已毕暴于既往，谓宜圣明必垂鉴烛，而惟此匪据之职，庶不复再烦恩批，今乃不然，旬朔之间，除命依旧。臣于是，惝恍怵愓，莫省所出，而顾臣于合启中当避之私义，前后一般，则在圣人体谅之眷，恐亦无间于终始。伏乞圣慈，亟赐镌解，以安私分焉。臣于见职，求解不暇，顾何敢以言责自居，而抑臣之向来登筵也，述家庭之緖闻，明逆臣之源委，而言有所未罄，痛有所冞切，辄复沫饮而痛陈之，惟圣明察焉。噫，彼汉禄之所以为凶言也，臣家而闻之，臣家而发之，则臣家之赍愤含痛，百倍乎馀人，而虽有知者知而闻者闻，犹未敢明暴而正其罪，以至于积有年所，则臣家积郁之恸，可谓愈久而愈深矣。今乃因从叔之疏，而臣又辨明之，幸而有天讨张而王法伸，臣岂复有馀憾乎心哉，而若其贼禄之为凶为逆，有源有本者，尚有所未尽发露，未尽打破者，臣焉得泯默而已乎？呜呼，《易》曰，履霜坚冰至，此言其机之可畏也。夫所谓乱逆之为乱逆，盖由于一心之差谬，而迷而不返，溃而不收，遂至于驱人类而乃禽乃兽，痛哭流涕之不足者，此之谓也。彼贼禄者，其初则亦人耳，夫岂欲禽兽之同归，而惟其一念之蔽，比淫朋而忘君父，始兆于党同伐异之习，终售其凶国祸家之心，骎骎然以不忍道不敢说之凶言，冲口而发，此古今之所未闻，覆载之所未有也。迹其凶心之所在，则盖欲以此而鼓煽士林之间，沦堕圈套之中，以逞其胸臆，顾其计可谓至凶绝憯，而臣祖之辞辟而心诛之者，犹在其初，未见其终焉。此臣所以尤切痛恨者，而亦有臣祖之族弟与知友，尝斥其言而痛之者，则其迹之不可掩，如是矣，其后族叔故参判臣金履成筵奏，而刑章犹不举，前校理臣金履乔，知其事而几陷于危祸，此千古人臣之所共腐心而痛骨者也。臣家之抱此深痛，而讫未敢陈暴于世者，诚恐大义不明，极逆未讨，而臣祖之志，无可白之日矣，何幸理无有不著，法无有不行，乃今而后，义理可明，王章可伸，而死牖之鬼，幸逭于当律，追孥之典，又拘于常格，毕竟勘断，只仿尚鲁之已例而止。此群下所以悲愤抑塞，直欲无生者，而至若观柱、日柱，是弟是兄家袭祸心，株连凶贼，而或毙于中路，常宪不加，或失于盘核，鞫启旋寝，酝酿之端緖未显，纠结之根薮莫破，若是而已，则臣恐逆肠无可发之日，乱本无可锄之机，而国家虞忧，终亦何时而可艾乎？思之及此，诚不觉懔然而寒心。伏愿圣明，渊然远览，廓挥乾断，更令王府拿致日柱，设鞫严问，明正典刑焉。呜呼，迩来馀数十年，千变百怪，叠见层出者，盖莫不本之于一个党私之心，而流波所及，渍漫澒洞，渺不见其涯涘，国家之祸乱在此，世道之剥丧在此，人志之陷溺在此。究其为害之端，不啻若洪水猛兽，而其所以为凶窝、逆窟者，便在乎此耳，此而不破，则国之为国，臣未敢知其必然矣。诚为今之计也，其所以锄发也，惩诛也，固莫如翦其根而涤其源，使鬼蜮不敢遁其情，魑魅莫得逃其形，罪焉而咸伏其辜，乱焉而永绝其本，夫然后，建皇极于无党无偏之地，跻一世于大中至正之域。饬砺百工，精淬一心，无敢以党私二字，作于心而害于事，则下而有寅协之风，上而享平康之福，太平万岁，其自今伊始，此正今日之急务，而抑亦为治之大端也，臣每念王室，自不觉忧爱之耿耿，而既有所怀，辄复尾陈，惟殿下留神财察焉。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既再陈于前，又此疏讨，卿于此事，安得不严，而予之所以处之，亦有所裁量矣，卿其勿辞行公。

○副护军韩鼎运疏曰，伏以，世道渐降，乱逆层生，凡今日为臣子者，孰敢不沐浴惩讨，而第以臣缩伏穷巷，未参同声之讨，义分所在，冞增惶忸，一段东彝之忠愤，按住不得，玆敢披沥，仰尘崇严，惟圣明少垂察焉。天覆之广，氛翳虽干，而太阳所临，魍魉莫遁，凶徒丑类，次第几尽于公议之诛，天讨王章，由是快申于乾断之下。此诚古所谓转危为安之机，而若夫徐迈修之以剧贼凶言，谓之忠爱之悃，而从以奖诩之，则厥罪与元恶惟均，而既允之启，尚不得举行，舆情之愤郁，容有极哉？至如汉禄穷凶极憯之罪，亘古今所未有之剧逆也。况日柱，本以是父是子，锺得戾气之聚，生长凶逆之窟，习熟见闻，惟以雠视君父，谋危宗社，为传授家法，受指挥于逆焕，通脉络于贼裕，滥盗遗逸之名，暗张党逆之势，则惟彼日柱，亦一不毙之汉禄也。论以缘坐之律，固难免显戮之诛，矧兼以自作难逭之罪乎？目今大臣、三司之必欲请鞫而得情者，盖在于破窟拔根之意也。日前处分，既以汉禄事，依尚鲁例举行，日柱设鞫，事当允从为教，成命才下，遽降传旨爻周之音，此何事也，此何举也？臣于此，实不胜万万抑塞之至。噫，自有此贼事发之后，大臣连箚，三司交章，搢绅章甫，亦莫不齐声严讨，一国波荡，愤不欲生，允从之命，初下于召接之际，则谓可以钩得情节，少泄神人之愤矣，今此旋寝之命，实非所望于殿下者也。伏愿亟寝爻周之命，允从大臣、三司诸臣之请，使大憝就伏当律，朝象指日清明焉。仍伏念，臣亦一先大王化育中旧物也，历事三朝，受恩罔极，区区犬马之诚，耿耿犹存，尝欲以民国之事，仰陈一得之愚，而迹在散班，非分是惧，欲进旋止者，亦有年所，是岂卤莽贱臣图报涓埃之万一乎？微衷所激，终不敢泯默，赘陈瞽说于沐浴惩讨之下，猥屑之诛，固所甘心。大抵治国之要，莫先于安民，安民之方，亦莫先于祛弊，而每每当局言事者，举以为，八域民瘼，不可以一言一政猝然救革，玩愒成风，姑息为事。臣愚以为，目今生民猬集之弊，固不可以一日尽革，然先从其所闻所见，今日革一弊，明日救一瘼，次次收拾，终至咸举，则斯岂非时政之急务乎？臣愚敢以聋瞽之闻见，略陈振纪纲救民隐之道，惟圣明特赐采纳焉。夫纪纲之立，莫过于令行而禁止也，上之有仁心仁政，下不能奉行宣布，则教化何由而成，政令何由而立乎？此贾谊所以甚言直百里之外，威令不行者也。我国大同漕运，法久而弊生，难以枚举，而每岁到泊江上，则自江仓募民运石，此所谓运石契、募民契两名目也。此载于《大典通编》，而俾为沿江众民生活之资矣，近者龙山豪富之人，作为榷贾，专夺八江民业，以肥一己。曾在英庙朝乙未，三江御史审察民隐，从实书启，则有依法典如前施行之传教，又于先朝辛亥，特下传教，永罢榷贾，成给节目，一留京兆，一颁八江，使之复旧资生矣，曾未几何，又为榷贾人所夺，八江之民，多有流离之举。其后又因摘奸郞厅草记，伊时下教若曰，又出私榷贾，专利之徒，乘时售奸，不可不痛饬严禁，俾有实效，前后饬教，非一非再，而榷贾之弊，至今不革，江民生计，转益凋残，此上令之不行于部内者也。以此推之，京外惠泽未究之事，亦何限也？生民之业，莫急于食土，而哿矣富民，率多兼并之患，哀此残民，初无立锥之地，虽欲勤农，无处着手。且况土贵如金，无计求得，八路之远则臣不能尽详，而以江华吉祥牧场，言之，此非甚紧于马政者也。牧场见在之马，今不满十匹，而所谓牧场，不但土沃而已，幅员之广，足为数千户耕食之地，而虚带牧场之名，只作荒弃之土，此故相臣闵镇远所以审度地利，详采民愿。以马匹，分属他牧场，而许民开垦，以固保障重地之意，启闻，而未及施行，及至先朝，因留守臣尹承烈，承旨臣李敏采之摘奸覆启，传教若曰，南来帆樯，下陆初程，为本府大防最要害，而该寺得失，似无损益。辟土开垦，岛民之情愿又如许，依状请施行，而别无拘碍之端，更勿争难事，为教，而尚不举行，使膏腴之土，公然废弃，故相臣商量许耕之论启，如此，先大王为保障从民愿之下教，又若是勤挚，而其时该寺只以些略收税之故，终不奉行，上而王言不申，下而岛民不保，此则上教之不能行于百里之外者也。且伏念，我国经用，专赖三南者，如汉之山东，晋之江南，三南之民，苟不能厚生，则国家之用，何由而赡足乎？厚生之方，专在于辟土，辟土之方，莫先于疏漑洑堤，务尽兴作，此是朝家之每岁申饬，行会各道者也。戊午冬先大王纶音，若曰，国以民为本，民以农为生，民不穀则国何以乂，予食虽减，民不可以阙食也，农若不勤，则曷云有秋？民之为农也，虽因于天时，而当尽其地利也，虽资于地利，而当修其人事也，兴水功也，相土宜也，利农器也。三者为要，而水功居先，勤勤丝旨，反复谆恳，至于如有已见可以有禆于三农者，或以章疏，或以簿册，京而呈于庙堂，外而纳于监司，而毋泥乎异俗，毋拘乎古方，山沿饶瘠，各陈其当之教，炳若日星。猗欤盛矣，大圣人之言乎，此臣所以庄诵钦仰，常目在之，夙夜微忱，至切于对扬其万一也，当今之务，莫如先从荒废闲广之野，随起随垦，田无不辟，辟无不种，则此所以劝民勤农，使其无惰于务本也。至若鲁城之鲁山浦，粤自国初，禁其通船之路，故本县漕仓，设置于邻邑石城之地，虽莫重税船，不得来泊。是以，石城、恩津两邑，各有一大坪，而接于鲁山浦者，两邑之民，筑洑于浦口，灌漑于两坪，其所蒙利者，殆至屡千石畓，而为众民厚生之本矣。近时鲁城县监，谓有所妨于如干私船之来泊，使之毁洑通船，以致两邑众民之失业，其所云私船往来，不过为一浦村些少之利，而两邑失耕者，乃至于屡万馀民之呼冤，漕船既不得来泊，则私船乌可以相通乎？此事利害，已登于年前绣启，而姑未更筑，众民嗷嗷，此亦朝禁不能行之致也。龙山之罢榷贾，江华之废牧场，鲁城之筑洑堤，是皆关重于民国，而前后饬教禁令，阏而不宣，使民含冤，此无他，专由于纪纲不振，朝令不行之故也。如此而上泽何以究下，下情亦何以上达，而国用安得不匮乏，民生乌得免困瘁乎？此臣所谓振纪纲然后，庶政可熙者也。且以粜籴之弊，言之，无邑无之，而癸亥年臣之待罪丰川也，目见该邑之痼瘼，盖丰川还谷之元摠，为一万四千馀石，而糖稷之多，殆至六千馀石，此两色谷，本非该邑之土产。是故，每当捧籴之时，民皆贸取于他邑，而贸易之烦，输运之苦，民不能堪，诚一痼弊，今若以本邑所产之小米，准折其数，使之代纳，永为定式，则在公少无所损，在民大纾其力，官民两便之道，莫过于此矣。至如庆州之还弊，则尤有甚焉，当初三百六十州粜籴设置，同一规模，监官掌谷之出入，色吏主谷之文簿，库直任谷之守直，各有次知，相妨幻弄，故屡百年遵守无弊，而独庆州一府，即新罗古都，所谓东京者也。粜籴之数，倍于他邑，多至巨万，而只置一色吏，既掌其文簿，又兼其守直，故独自擅弄，无所忌惮，一吏之逋负，多至于数三千石，小不下千馀石，及其现发收杀之时，则族征、洞征，一吏之逋负赔纳者百人，甚至流散漂泊，此则庆州之弊也。以言乎新宁之弊，则本邑军饷米，输纳于漆谷山城，故程道之远，殆至数百里，而为弊之端，不一而足，当其输纳之时，冰岭险路，牛马既不得行，男女负戴，动费五六日，一石之纳，所费又至一石，及其受粜之际，每值东作之节，妨农之害，过于纳籴之日，合有变通之道，而守宰推之营门，营门推之庙堂，至今因循，民安得奠居也？其邻邑永川郡，曾有此弊，故自庙堂业已区画，别设平仓于本郡，以革此弊，而新宁则独不免向隅之叹，此岂圣世一视之政也哉？且列邑大同之领纳京仓，监色所掌而上纳时如或欠缩，则监色自为担当，盖监色则例有应食剩谷，以充其所缩，故始自捧米装载，以至输纳，不敢幻弄。此美规也，而独忠州之规，使监色只捧其米，载船之后，则使船主、梢公辈，专任运纳，虽有所欠之米，不问于监色，而别择富民，勒定船主，使充所缩之石数，此何谬例也？监色辈征捧于众民也，元数外谓之补缩，滥捧剩米，无所不至，终归于渠之私橐，则上纳欠缩，监色之罪也，而害及平民也。一州之富民，轮回担当，倾家破产而后已，怨声载路，殆尽流散，其矫弊之方，非求别般道理，只如各邑上纳之例，则自无如此之患，而营邑恬不为念，臣未知其故也。非特此忠州之弊为然，法圣镇漕运，即湖南、灵光等十二邑两税之所输也，在昔税斛，一依京司之𨱎斛，以十五斗为式者，是乃同律度量衡之义，而挽近以来，官吏与船汉，暗售奸计，大其木斛，以昔日十五斗之容入者，今作十七八斗之恰受，盖其木斛易为阔狭故也。十二邑之民，由此呼冤，岁在庚申，来吁户曹，较正其斛，行会本道，永为定式矣，厘正未几，吏辈复蹈前习，恣意幻弄，木斛之大，所入之滥，与前无异，目下为民及时防奸之道，莫如速令该邑，一依京用铸置𨱎斛，以为不易之规，则不患于吏辇之奸，而可为恤民之道矣。且至如金海，则菉岛、鸣旨两岛之盐弊，最是岛民切骨之痼瘼，朝家之所尝矜恤者也，戊午冬，梁山郡守臣尹鲁东，以此陈疏，先大王十行批旨，丁宁恳恻，屡下备关，期于革弊，而该道尚不举行，乌在其视如伤保若子之盛德也哉？揆以国体，诚极骇痛。其所为弊之端，矫救之策，亦自备局，已有所料理者，而自尔因循，伏愿特询大臣，依先朝答尹鲁东之批旨，即令革罢，使道臣，无敢如前漫漶之弊，则岛民倒悬者，庶可解矣。凡此鲁城、丰川、庆州、新宁、忠州、法圣等地之弊，虽似琐屑，而几万生灵，休戚系焉，岂可忽之哉？臣以为，并令庙堂亟发别关，趁即釐救，断不可已也。仍窃念，我国军器之备，实为疏虞，就其中紧要者，固莫如鸟铳，而西北各镇则有月课契，自京造送药丸，而海西、三南各镇则元无此例，曾未有一斤药、一个丸，将焉用鸟铳哉？以此故相臣闵应洙，依西北各镇例，自京造送之意，筵禀定式施行矣，及至丁卯，逆臣尚鲁，以有司堂上，受嘱于立廛市人，以移给立廛之意，筵禀，其时亦未蒙允下，而药丸造送之规则未免停罢矣，故相臣尹蓍东，更欲设施，付之海西月课契，自京造送矣，亦未及施行。臣窃以为，亟令庙堂讲究便宜，趁即复设，以为阴雨之备者，乃安不忘戒不虞之策也？且有所万万未安者，凡系御供，自设施之初，十分审慎，以至鱼蔬之属，皆有主张监进之规，而黄肉进排，则自昔别置下贸易之任，审择肉品之精好，日进供上，其来久矣。癸亥春，贼臣达淳，以备堂，横夺下贸易之任，移给悬房，雇立无赖之徒，莫重御供，已失审慎之道，新属杂人，恐有生受之弊，其在谨严之道，决不可变旧创新，亦令庙堂亟加厘正，一遵旧规，实合重事体之义也。顾臣素所湔劣𫍲浅，初无对症医国之术，而曾所见闻者，十而遗九，如右草草。伏乞圣慈，勿以人废其言，特赐察纳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惩讨，勿烦，所陈诸条，令庙堂禀处。

○检阅郑观绥疏曰，伏以，臣于日前，猥陈请急之章，冒犯擅离之罪，归护母病，少伸情私，且惶且感，历日靡措。第伏念，向值斋日，原疏虽未登彻，为日既多，期限已过，则在臣分义，固当趋造职次，而顾臣母病，痰癖为祟，膈滞转剧，真元澌缀，外感侵寻，寒热交作，寝食俱废，调治多方，药饵罔效，委顿床笫，转侧须人。目下情理，实无暂时离舍之望，而欲进而人理绝矣，欲退而臣分蔑矣，臣情到此，惶陨冞切。臣于昨日，欲入文字，仰暴情实，而连值斋日，又将未彻，达宵彷徨，益增悚懔，玆敢冒万死，更为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圣慈，俯垂鉴谅，亟递臣所带之职，以安私分，仍治臣渎挠之罪，以肃朝纲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尔其勿辞救护。

○正言赵镇顺疏曰，伏以，人之所以为人，而异于夷狄禽兽者，即惟曰义理而已，所谓义理者，非别件事也，人之生也，有君臣父子之伦，人伦上当行之则，便是义理，未有外君臣父子，而别有所谓义理者也。洪惟我先大王以尽伦之孝，秉至情之义，代理之后，疏请洗草，则天地感而鬼神泣，御极之初，诛讨师、翰，则日月揭而霜雪肃，惟其不忍提而不敢提，不得为而不敢为。二十五年之间，仁至义尽，俟百世而不惑者，皆权舆于疏请洗草，诛讨师、翰之日，惟玆义理，即我先王之义理，而一国臣民之所共由也。苟有秉彝之天者，孰敢不奉若金石，信如四时，而假使有不逞之徒，复踵师、翰之凶图，大明中天，魑魅莫逃，则夫岂有一毫疑乱之虑哉？夫何一种怪鬼之辈，贪天为功，把作家计，自以为，渠辈义理，潝潝訾訾，靡然相和，有若师、翰凶图，朝夕可售，而非渠辈则此个义理若将湮晦者然。噫，渠辈独不见请洗草之睿疏，诛师、翰之圣教乎？渠辈亦人耳，何其敢疑于不敢疑之地也？于敌以下，不当疑而疑之，是谓之诬，敢疑于不敢疑之地，岂非上诬君父乎，况窃取君父之义理，反诬君父者，天下宁有是耶？噫，其亦乱逆也已矣。然此岂一朝一夕之故哉？四十年前此辈之所诪张而唱和者，即汉禄之凶言也。噫，彼禄贼辈，包藏不轨，谋危宗社，及夫名位已定，凶计莫售，自知无幸于先王之世，则以死中求生之计，忽然说出义理二字，入而胁持君父，出而钳制一世，于是乎蚩蠢无识，阘茸嗜利者，争先趋附，势成威立，莫敢谁何，以至于达淳之奏出，而世变无所不有矣。呜呼，我殿下，继志述事，一念洞属，以先王之心，为心，以先王之义理，为义理，为今日臣子者，孰不钦仰赞颂，而乃于初筵之奏，忽发邪说二字，以为眩惑之计，其所谓邪说，即向日凶徒之疑先王而诬先王者也。今以疑先王者，又疑我殿下，诬先王者，又诬我殿下，噫嘻，何其甚也？此其罪万戮而有馀矣，渠辈亦岂不知不当疑不敢诬，而忍而为此者，诚以不如是，则渠辈之所自谓义理者，终归于没欛柄，而无以逞其胸臆故耳。甚至请褒两书，罪关三朝，国家何负于渠，而祸心逆节，一至此哉？然达淳所奏，实与凶裕之疏，相为表里，则达淳之出，盖亦由于裕狱之草草究竟也，臣请沫血而陈之。呜呼，庚申崩坼之变，尚忍言哉？宗国之危，凛如一发，而何幸夏启承皇天之眷，周姒膺圣考之拣，八域之民心斯系，二南之风化有托，此诚亿万年无彊之休，而噫，彼群凶，独何心肠，乃反谓此时可乘，大婚可沮，妆出一疏，显售阴图，若论其设心造谋之至凶极憯，谓之浮于己巳之逆徒，可也。裕疏则曰，辨几察影，防于未然，焕奏则曰，老臣忠悃，为国深虑，达淳结之曰，邪说流行，其身虽殊，而头面互换，其说各异，而脉络相贯，真所谓一而二，二而一者也。始既图移储位，中焉诬逼先王，末乃沮戏大婚，是无君臣也。以先王所不忍，谓殿下可忍，以不敢于先王者，谓敢于殿下，是无父子也，毕竟此辈所谓义理者，蔑君臣父子之伦而后，可也，几使四百年礼义之邦，浸浸入于夷狄禽兽之域，吁亦痛矣。向于裕狱出后，苟能溯流探源，捣窟破窝，则夫岂有达淳之事乎？惟其卒卒了当，未有以阐明义理，惩畏民志，故驯致达奏，后殿于裕疏，而首相营救之言，如印一板，此臣所谓达淳之出，由于裕狱之不严也，今于达淳，而治逆之法，又复如前，所谓教主，十手所指，万口同传，达淳伏法，而滢修假息，乱贼，何所知惧哉？臣窃恐若此不已，则又不知几个裕、达，接踵而起，凶逆之变，无时可已，而人将尽刘矣，此岂悬法象魏，生道杀人之义哉？噫，天道孔昭，无微不显，贼禄之逆节，现发于今日，而此辈之自来真赃，毕露无馀，凡其传袭凶论，种下生种者，自在殄灭无遗之科，殿下于此，尚复顾惜而斳持也耶？日柱设鞫之请，殿下既允于大臣、三司，而传旨之爻周，近于销印，大臣，殿下之所敬礼也，三司，殿下之所优待也，乍许旋寝，诚信不孚，其有伤于国家大体，顾何如也？虽以徐迈修付处言之，殿下以传旨之不下，为苟然出场之道，此路一开，今已再误，后弊岂胜言哉？伏愿殿下，无以小不忍为仁，亟思大奋发之道，深怀远图，廓挥乾断，使罪恶已著者，无致邦宪之久逭，未著者，得以革心而自新，扫荡凶秽，永清朝著，然后上告先王之灵，以慰陟降，仍降哀痛之教，以明夫先王义理，本自极光明尽精微，而数十年来汉禄馀党，把弄此义理，反诬先王之状，洞谕中外，昭垂来后，则顾奚但世道靖而国是定哉？实系讨君雠辨先诬之急先务也，是岂容一刻暂缓者哉？臣不胜至祝焉。因伏念臣，即微末荫官常调贱品耳，年纪晼晩，志气摧颓，夫岂有进取荣途之念哉？迺者惟天惟祖宗，眷佑我邦家，圣痘平复，大比广庆，值千一之熙运，与跛躄而咸造，侥幸一第，非臣梦寐之攸及，今玆薇垣新命，又忽有陨自天，惝恍震越，益不知措躬之所。清朝耳目之任，其责甚重，如臣无似，岂有一日堪承之望哉？且臣母年，今为八十一岁，近添暑症，气息凛缀，臣既终鲜，独自扶将，离侧供职，其势末由，玆敢陈暴情实。伏乞天地父母，曲察微恳，亟赐镌递，以便救护，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陈义理，源委脉络，皎如指掌，此辈之凶情慝状，一一劈破，明白痛快，然予之前后所以宁缓而无严者，盖亦追继我先王必欲怀保世臣苦心盛德也，尔其勿辞救护。

○兵曹参判申耆疏曰，伏以臣，病伏田庐，意绝荣涂，日与乡邻父老，歌颂圣泽而已，岂复有一分当世之念哉？不意实兼除旨，次第荐降，滓累贱品，何以得此？每一拜命，辄增感惶，不敢以华诰之联翩，为一身私幸也。禁庐侍卫之职，已不可以力疾强策，况复筹司新除，责任既重，遴选尤别，苟非才识出类者，则决难冒当。虽在臣无疾强壮之时，固不可以周旋庙堂之列，与闻军国之谟，则今也神精衰短，癃病沈痼，亦岂为毫分堪承之计哉？臣之向日陈疏，略举情势之难强，不敢并及于实病者，诚以力辞官职之中，亦自有轻重缓急殊也。盖臣少而昧摄养之方，长而无医补之功，齿未七旬，摧谢忒甚，重以六年海隅，饱受炎瘴，百疾交侵，去死如纸，惟其最剧之症，则流风冷痰，内外相攻，右肩挛缩，细腰牵引，暂有动作，辄欲叫绝，目今貌样，已作籧篨，端门祗肃，既难自力，文陛趋陞，断无其望。臣虽愚迷，亦一先朝旧物，我殿下嗣服之后，一肃恩命，仰瞻耿光，不但知旧之敦劝，亦系私忱之耿结，而百回思量，蠢动无路，天牌之下，坐犯违傲，不得不历举实状，仰渎崇听。伏乞圣慈，俯赐哀矜，特解臣实兼诸衔，仍令选部，勿复检拟，俾得以感佩洪渥，归死故山，千万血祷，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调理行公。

○校理尹致鼎疏曰，伏以，乱贼从古何限，而岂有若汉禄之至凶慝至憯毒者乎？赋以险谲之性，凭恃戚畹之势，昼宵经营，无非雠君而祸国，平生伎俩，都是枭音而獍舌，及当辛巳之后，谓此时之可乘，乃敢图危宗国，诪张凶言。至于问难于知旧之间，此乃适、云之所未敢说，镜、夏之所未忍道，思之心惊，言之骨颤，臣未敢更事泚笔，以戚殿下之心，而盖其末流之祸，即近日诸贼事，是耳。第其凶身已毙，磔脔无及，小大愤恨，愈久愈激，乾道孔昭，罪恶毕露，大臣、三司，迭声致讨，庶乎将坠之彝伦欲叙，几晦之大义复明，迺者追夺之律才施，孥戮之典尚斳，是岂古圣王达权合经之义乎？今臣所仰请，非敢欲导殿下以刑戮人也，亦非敢欲作聪明而乱旧章也，诚以无将之罪，大关宗社，不道之说，诬逼莫重，亦非殿下之所得以低仰阔狭者也。至若日柱，以逆禄为父，以贼观为兄，世袭凶论，同恶相济，缔结凶逆，盗窃儒名，遥执朝权，自作逋薮，怂恿诸贼，改面迭出，前后焕、达、裕、玉、履、敏等凶图逆谋，罔非渠圈套中酿出来者，则虽非收司之律，即渠身犯，自是万剐而犹轻者也。公愤无永闷之理，天讨有可行之日，圣断赫然，特赐允兪，群情胥悦，聚首相贺，喜君雠之快雪，幸舆愤之少泄，传旨爻周之命，忽下于俄顷之间，是岂所仰望于殿下者哉？王言如纶，信若四时，而乍允旋寝，继以有过中之教，臣固仰好生之圣德，而其奈有欠于诚实无伪之道，何哉？今玆日柱盘核之请，非欲问渠父之情节，则其非为以子证父也，明矣。许多罪恶，系是王法之不可不问，则亦岂缘应坐而然也，殿下谓以是足可为出场之究竟法耶？臣愚死罪，窃以为，此路一开，后来之弊，恐不至于失刑而止也，可不痛哉，可不惧哉？伏愿圣明，渊然深思，亟允台请，使王章伸乱本拔焉。臣又于近日两司之批，实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者，台阁设置，即所以为人主耳目之官，使之立殿陛而争是非，衮职有阙，则补遗之，匡救之，要纳无过之地也，上之所以授任，下之所以责勉，岂浅浅哉？日前诸台臣之论，即是举国共公之愤，而殿下不惟不赐开纳，乃反𫍙𫍙然递斥之，此非所以来谏从谏之道也。藉其言有不中理处，犹可以含包而优容之，是其所秉执者，讨复之义也，所仰请者，国人之言也，而何乃不少假借之，若是甚也？惟愿殿下，益恢山薮之量，以广谏诤之路焉。仍伏念，臣之老母，素患令痰，风眩之症，近因潦暑，一倍添剧，胸膈痞闷，肢节麻痹，头目眩晕，神精昏瞀，食饮全却，药饵无效，委顿床席，转侧须人。臣方左右扶将，焦煎度日，玉署除旨，忽下此际，阙直既久，召牌荐降，臣欲进则方寸乱矣，既无离舍就直之路，欲退则分义亏矣，实有偃蹇逋慢之惧，百尔思量，计无所出，玆敢略暴情恳，仰渎崇严。伏乞圣慈，俯垂矜怜，特递臣所带之职，以便救护，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千万至祝。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诸僚之批已谕，尔其勿辞救护。

○副修撰洪羲膺疏曰，伏以，臣于病伏涔涔之中，忽伏奉玉署除旨，天牌踵临，在臣分义，惟当不俟驾屦，𨃃蹶趋承，况逆窝才绽，天讨犹未快伸，国言方沸，群情如不欲生。臣于是时，适忝三司，沫饮之诚，宁或后人，而第臣素患癖积之祟，忽发于溽署之中，诸般恶症，以日层生，食饮全废，气息凛缀，随人转侧，不省四到。虽于跬步之间，实无蠢动之望，及承恩命，忍死欲起，头晕气促，昏仆床笫，以此滨危之状，莫效舆疾之讨，腔血倍激，生不如死，荐违召命，惶陨靡措，玆不得不疾声仰吁于仁覆之天。伏乞圣慈，亟降威罚，削臣之职，治臣之罪，以安微分，而gg以g肃朝纲焉。臣方丏免，如缚求解，岂容赘及他说，而痛惋弸中，按住不得，敢此附陈，惟圣明之垂察焉。噫噫，禄贼穷天之逆，亘古所无，莽身未及节解，敦尸亦逭跽斩，并与潴其室戮其孥之应行常法，亦不加焉，其子若孙之草草散配，有若寻常干犯之追施者然，尚可曰国有法乎？至于日柱之罪，非关于收司也，亦非为使证其父也，其千妖万恶，已罄于搢绅三司之疏启，臣不必架叠，而大要言之，凶如贼裕而指使投疏，逆如贼玉而推诩其诗者，日柱也，此所谓群凶之巢窟，诸逆之肯綮，滔天之祸源，非日柱而谁溯，伏莽之凶党，舍日柱而谁核乎？王言一出，八方欣耸，咸以谓乱本指日可拔，逆徒无噍可歼，无不张胆明目，思见王章之大行，国耻之快雪，奈之何丹纶乍降，涣汗旋反，舆情之愤郁，姑舍勿论，其如令出不惟反之义，岂细故也哉？伏愿殿下，奋发乾刚，亟下成命，以泄神人之愤，以奠盘泰之基，千万至祝。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勿烦，尔其勿辞察职。

○同义禁韩致应疏曰，伏以，天讨诞举，大义昭阐，神人胥忭，圣德弥光。仍伏念，臣即亦先大王陶甄中一物耳，憃愚谫劣，百不逾人，侥幸一第，且在蚤年，学未通方，才乏需世，而粤自唱名之初，过蒙特达之恩，授之讲制之选，作成备至，跻之荣显之列，造化若偏，分外绯玉，亦出特旨。十数年间熏沐翦拂，顶踵毛发，罔非恩造，而其奈至愚不移，寸长无进，夷考其实，犹夫这样人，譬如雨露虽均，培植虽勤，不能使臃肿之材，化为豫章之用者，才有限而分所定故耳，受恩如天，报答无地，至今追惟，感涕盈襟。逮至近年以来，遭逢盛际，蒙被厚渥，外而边府，内而近密，屡叨误恩，无一自效，疮疣莫掩，丑拙毕露，不惟臣之本末，臣所自知，抑亦圣明之所尝俯烛。居常愧惧，若陨渊谷，千万不自意，亚卿宠擢，忽及于无似贱品，继而金吾除旨，又降于旬月之间，臣闻命陨越，且感且悸，莫省攸措。噫，清朝慎简，何职不然，而官至卿月，尤宜自别，即古所称命德之器也，所以晋升之际，或以文学，或以才谞，或以地望也、践历也，要之盖莫不取之有方，历数朝端，空疏如臣，资格如臣，而忝居其位，匪臣攸闻，臣诚左右顾而莫知所以也。念臣，世禄寝远，门族单寒，立身以显，岂不至荣，而第其揣量己分，自有所定者存，既不足以陈力就列，仰备器使之末，则唯有将此身心，以图不报之报而已，外此荣涂，更进一步，是岂臣梦想之所到，夙昔之自期也哉？臣虽欲贪荣冒据，恬若固有，而不衷之讥，过福之灾，犹属臣身，不遑自恤，其为玷名器而累圣简，尤如何哉？臣固万万无状，而污不至饰辞例让，重自陷于事君不诚之罪也，玆敢毕暴情实，仰渎崇严。伏乞圣慈，俯垂鉴谅，亟命收还臣新授职秩，以重公器，以安贱分，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答曰，省疏具悉。卿其勿辞行公。

○副修撰金鲁敬疏曰，伏以臣，至愚极劣，虽清朝百执事之末，本不足备数，而过蒙圣上不世之恩，荒芜之辞，至蒙嘉纳之谕，鲁莽之品，猥叨论思之职，臣逃遁不得，冒昧出膺，密迩香案之前，亲承讨论之音，不知蝼蚁之贱，何以致此？久益愧惧，如集于木，乃者馆直久空，召牌屡降，而臣于日前，不慎下堂之戒，左足受伤，骨节几违，惊血肆毒于皮肤，顽痰交结于筋络，神精迷瞀，眩癖交作，委顿床席，作一籧篨，少有运动，气辄欲绝，以此症形，实无强策承膺之望，日以违傲为事，分义都亏，震越靡措，有臣如此，生不如死，玆敢冒入文字，据实仰渎于崇严之下。伏乞谅臣疾痛之呼，特递臣职名，仍治慢命之罪，以肃朝纲焉。第臣病伏多日，百念都尽，至于近日事，窃有区区忧爱之忱，玆敢附陈焉，惟圣明垂察焉。日前三司合辞之事，臣则有嫌，初不敢随众参论，而大抵处分则有万万过中者，三司之所请是则允之，可也，殿下之所执是则不允之，可也。当其登筵蒙兪之日，大臣、三司，亲承玉音，处分如是其严正，事面如是其重大，忽于筵退之后，旋有传旨爻周之命，是殿下之心，实未尝允可，而只苦目下之争执，要为暂时之解纷。传曰，王言如丝，其出如纶，王言如纶，其出如綍，故大人不倡游言，释之者曰，为人上者，倡之以诚悫笃实之言，天下犹有欺诈而罔上者，苟以游言倡之，则虚伪之风，作矣，可不慎乎？噫，股肱耳目之地，殿下之所以托重，则上下交孚，诚信周洽，犹恐其不济，今既允之矣，又从以收之，视圣人纶綍之训，不几近于相反，而窃恐大有违于诚悫笃实之工矣。向于讲筵，殿下以使臣以礼之义，缕缕下询，至引易经否泰之象，以喩君臣之际，筵臣诵传，举幸圣学高明，深体九经之意，而敢以诚之一字，亦有仰勉矣，殿下试于清燕之暇，穆然深思，则日前处置，果是礼使之义欤？筵席允兪之际，未免于口兪而心咈，则似泰而实否，一伸公议之教，终近于𫍙𫍙而拒人，则不诚而无实矣，然则向筵殿下之所自勉，筵臣之所仰勉者，皆归于虚套，臣不胜其慨然也。且殿下于近日，多用此法，要为箝制之资，徐有恂之径先发配，徐迈修之传旨不下，皆是也。呜呼，今日，即殿下一初之会也，政宜上下相须，务为诚实，痛祛浮文，然后上行下效之风，窃庶几拭目以俟。伏愿继自今益明于诚明之工，措一世于朴实之地，以副八方之祈祝，不胜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三司是则允之，殿下是则不允之尔言，诚是矣。近日处分，予则自以为是，而三司则以为不是，曰不坏我先王成宪，经也，不可不孥籍于此贼，权也，权者，古今之通变也，此予所以先从而后收者，亦出于通变也。然则与其毁划金石之科，较之于爻周传教之事，何者为胜？至于箝制之说，尔果不谅予者也。徐有询、徐迈修事，尔亦不知本事而然矣，所辞，许施。

○副校理朴宗薰疏曰，伏以臣，学未通方，才不适用，自知凡庸，无望荣进，迺于发轫之始，猥尘奎选，辞不获命，因仍冒滥，倏已三载于今，有愆可数，靡善足称，莫副矜式之责，徒负简拔之眷。若圣朝行黜幽之政，则如臣不职，屏斥宜先，而假贷之私，眄睐之恩，若偏于臣，静自循省，不寒亦粟，特旨陞六，又出异数，无功滥进，匪荣伊罪，兢惶踧踖，益无所容。第念，匪分之职，因而得解，投闲处散，还他本分，优游于检校之班，趋走于起居之列，得以暇日，寻行数墨，缀拾旧闻，赖天之灵，庶收尺寸之进，则虽不足以仰赞文明，亦可以备尘刹之奉，区区志愿，耿耿在斯，忽于此际，瀛馆新除，又添分外之荣，臣于是，实不胜惝恍失图。夫论思之职，顾问之任，是何等华贯峻选，况今讲帷日辟，不以寒暑为间，圣学日就，克臻高明之域，若其讲贯经史，论说道理，俯尽启沃，仰裨缉熙，固非末学俗儒所可拟，是宜妙选英才，置诸左右，以责熏陶涵养之功，如臣拙劣疏陋，最居下流者，乃反不由圈录，夤缘滥竽，臣未知其何谓也。如使臣未曾或厕于挟册之列，长短未露，虚实未分，姑且比拟，以试其可，尚恐有累于核名实慎公器之道。况臣则其才之长短，圣鉴已烛矣，所学之虚实，同朝悉谅矣，何为而有此误恩也？若以参外之曾经，循资例授，则臣未尝行公于正字，不可谓之宿趼也。若以内阁之滥叨，照旧直拟，则阁衔之官职，元非应迁之阶也，材器既无足数，资格又无可诿，徒坏圈选之规，秪猎华侈之名，则此其为罪，宜何所处？自承此除，惶惧靡措，荐违召命，弥增死罪。伏愿圣上，念名器之不可虚授，谅臣言之非出饰让，亟命镌改，俾安私分焉。第臣窃伏惟念，诚信以接下，虚怀以受人，即人主治己治人之符耳，诚不足以贯彻幽显，信不足以孚感䐁鱼，则事皆虚伪，治归文具，悯劳虽切，而民不得被其泽，礼遇虽勤，而臣不能展其才，尚可以陶铸一世，允升大猷乎？然诚信者，合内外之道也，存中发外，或有一毫不自慊，则已足以亏吾德而病吾心，故必也致力于本原之工，下手于幽独之地，先自理欲义利分界处，明辨而痛治，使一念之发，皆在于至诚无伪，则极功所到，中和可致，而四时之信，不言而行，如其无此本领，徒欲以一二施为之末，袭而取之，则信于外者未必信于内，信于己者未必信于人，以此接下，不亦龃龉而难合乎？虽然，人主以眇然一身，居亿兆之上，御万几之繁，聪明有所未及，智虑有所未周，诚信虽已粗立，而介然之顷，私欲之萌，不能保其必无，则所以克治遏绝之道，必须兼听博访，使之开广忠益，裨补阙失，然后聪明日达，智虑日广，导我诚信，达于上下，然而鲠直之言，人所恶闻，巽顺之说，人所易受，恒人亦然。况人主居至尊之位，苟不虚襟而受，导之尽言，则孰肯轻犯雷霆之威，强进批鳞之语乎？故程子曰，舍己从人，最为难事，我之所有，虽痛舍之，犹惧守己者固而从人者轻，此盖言己不虚则不可以受人也。窃覸殿下，诚信非不懋矣，而犹久推心坦怀之美，听纳非不弘矣，而犹无翕受敷施之实，臣愚死罪。窃以为，本原之地，幽独之中，工夫犹有亏阙，故事为之间，常多依违苟且之迹，上下之际，每有抵牾阻隔之患，信未尝失而信自不孚，谏未尝拒而谏自不至，举措因而多错，纪纲为之不振，伏未知殿下何所资而为治乎？臣请以目下事，证之。噫，汉禄逆节，振古所无，诚人道之一大变怪也。戾气所钟，肆发凶言，为近日诸贼之渊薮根柢，四十年郁而未伸之义，始发于今日，盖亦天讨大行之机，而孔昭之天道，尽不可诬也。自夫事发之日，殿下屡降痛迫之音，凡我含灵，承聆此教，孰不血涕饮泣，愤惋欲死，而跽斩莫施，劓殄是请，此诚一国之公言，势不可遏而理不可已。况日柱身犯狼藉，端緖彰露，设鞫之请，在法是当，不可但以渠父之子径行收孥而止，则迺殿下屡斳而始允，既允而旋寝，不顾命令之颠倒，不恤刑政之乖紊，当问之罪犯，置而不问，当行之典章，格而不行，五用之政，可谓两失之矣。于是乎三司之臣，疏启而争之，伏阁而请之，群情如沸，镇日相持，庶藉一脉未泯之言议，终收回天之功，而殿下思欲强抑而息纷，则递免相续，台阁辄空，夫朝廷无事，则喜其循默，而苟然充位，朝廷有事，则恶其烦聒，而居然屏除，凡此施为，其于诚信之道，虚受之量，不亦远乎？伏愿殿下，亟降明旨，以准前日之兪音，以示日月之更，而深留圣念于敬存之工，发号施令，接臣邻而来谏诤，一以诚信为本，内外一致，上下交孚，则此实为增益进修之一机会，惟殿下试垂察焉，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勉甚切实，当体念。惩讨事，裁量有在，勿烦，尔其勿辞察职。

○丙寅五月二十五日辰时，上御熙政堂。大臣、备局堂上引见入侍时，同副承旨洪奭周，假注书李容愚，事变假注书许臻，记注官郑宗显、崔凤和，领议政李秉模，左议政李时秀，右议政徐龙辅，兼礼曹判书李晩秀，广州留守李义弼，知中枢府事徐荣辅，吏曹判书朴宗来，刑曹判书李始源，行护军徐美修、李仁秀，礼曹参判朴宗庆，行大司谏金铣，执义南惠宽，司谏安廷善，持平李志渊，以次进伏讫。秉模等进前曰，三四日来，暑热比剧，圣体，若何？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寝睡、水剌之节，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王大妃殿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惠庆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等曰，嘉顺宫气候，何如？上曰，一样矣。秉模曰，向日召接与讲筵，兼行于剧热之时，今又劳动，诸节不瑕有损乎？上曰，数日日热颇甚，而别无损节矣。秉模曰，近来炎威之敲蒸，外间皆以为，剧暑当此盛热，伏未知圣躬不以为惮耶？上曰，当午则虽或为难，而自可以耐过矣。秉模曰，向以日贼设鞫传旨爻周事，臣等陈箚联吁矣，及伏承上教，深念后弊，诲谕谆谆，大圣人至正至当之德意，臣等固不胜钦仰万万，而第臣等之所以仰请者，非欲无端设鞫也，盖此贼之情节，与向来诸贼，根株互连，脉络相通，苟究其端緖肯綮，则自然有归属处，故此臣等所以向日之登筵力请也，其后之陈箚联吁者也。只缘臣等忱诚浅薄，不能仰格天听，至承意外之下教，果不得更事烦聒，臣等之悲愤悚郁，已无可言，而虽在群下之情，亦岂不抑塞乎？至若禄贼处分，虽依尚鲁已例，未足少泄神人之愤，鲁亨之处分，亦未可谓夬泄舆愤矣。上曰，伊日之所以依启者，盖为允从三司之公议也，其后之处分，则寔出于通变之意也。先从后收，予则有商量者存，而三司疏章，尚此纷纭，还为可闷矣。秉模曰，臣等虽甚愚迷，岂不仰认圣意之攸在，而大抵此贼之凶逆，实是穷天亘地之元恶大憝也，以群下沫饮之忱，顾安得不然乎？圣心之所裁量者，臣亦非不钦仰，而犹以王法之终不夬施，尚此缕缕者，无他，盖以其逆节则前古所无，而今日所用之法，在此贼便是下下之律，故不得不累次烦达矣。时秀曰，臣于向筵，亦有所奏矣，凡罪与律相当，然后方可谓之平允，而今此禄贼之罪，虽谓之无律可当，可也，既是无律可当，则虽用极律，犹不足以当其罪，而尚此靳持，舆情之愤郁，三司之争执，安得不然乎？上曰，予亦不以三司之言，为非也，缕缕下教之后，犹复纷纭，极为闷然矣。仍教曰，次对为之。秉模曰，宾对日次，无故頉禀，事涉未安，虽依例来会，而别无禀处之事矣。仍奏曰，保民之要，在于吏得其人，吏得其人，在于荐得其方，荐得其方，又在于申严误荐之罪，误荐而无罪，则孰肯悉心以荐乎？自唐、虞至宋、明，莫不用荐法，我朝亦因之，而惟其坐举主之法不明，故荐法便成文具，如是而欲责铨注之得人，何异于反鉴而索照乎？宋世误举之罪太重，古人多有议之者，皇朝邱濬，亦以稍轻其罪，为言，今不必别立新法，一依大典所载，守令若犯赃污败常之罪，并坐举主之法，而举主比犯者减一等，则庶几不失法意，而行之持久，必有其效，从今以后，遵守成宪，罔敢违越之意，严饬王府及铨曹，何如？上曰，卿言甚好，又是修明旧典也，依卿所奏，施行，可也。〈出举条〉，又教曰，大抵法之创行，其初则固未尝不好，而法久则弊生。向于讲筵，亦有所教者矣，何以则可使法久而无弊耶？秉模曰，昔在先朝，每出守令，命书铨官于政案，至有如或犯科，当与同罪之教矣，其后虽未得遵行，此则百王不易之良法、美规也。朱子即孔夫子以后大贤人，而戊申封事之论守令事，有云常切询访天下之官吏，此一言实为后王之柯则矣。又奏曰，今此所奏，极知惶悚，而窃伏见，近日法筵常开，讲对不辍，臣等固不胜钦仰，而第臣窃有区区贱见焉。夫帝王之学，自与匹庶有异，虽不在于寻常诵读之间，然其缉熙之工，则惟在于温习䌷绎，今此法讲召对之设，非不有益于成就圣德，而或开或停，终有欠于优柔厌饫之意，讲对虽不可废，然若于燕闲之暇，就经书中《论语》一帙，时常连诵其章句，则其所得力于体验践履之地者，岂不万万有益耶？《六经》之书，非不皆好，而《论语》尤为其阶梯，盖《论语》既熟，则四书皆可以贯通，四书既通，则《六经》自可以旁洽。且此书之连诵，视诸他书，最称容易，盖其大文不多，一日之内，可以优诵一册，然则七日之间，可以尽帙矣，周而复始，常常不辍，行之数年，则自可以欲罢不能矣。若至于欲罢不能底境界，则圣人言语，莫不明白融彻，耳顺心得，措之于政令事为之间，施之于人物取舍之际，而皆可以泛应曲当，节节中窾矣，伏愿讲对之暇，深留圣念焉。上曰，所陈好矣，予亦深知此书之有益于经筵，故今方进讲，而亦果用工于读数，然连诵则姑未及为之，今闻卿言，当即加勉矣。秉模曰，小臣素蔑经学，非敢曰有知，而昔宋臣赵普，尝以《论语》半部，佐太祖定天下，其半部则致太平云，后世或以其言，为诬，然此则非知者之言也。夫圣人之言，精切简当，虽以赵普之本非王佐才者，惟其能专心致力也，故其所推用之效，以至如此之大矣，惜其终成偏霸之业，而以赵普之才，犹尚如此，况乎帝王，以聪明睿知之姿，用博学精约之工，则其所为效，岂曰少补之也哉？仍奏曰，臣才识不逮，辞令不足，其于庙谟，实不堪弥纶，而大抵庙堂之循例应文，提饬诸司者，此则少无关于为治之道也，事或有寻常可笑，而还有效益者，苟能常思得效之实，不拘拘于例套，则庶绩或可以咸熙，而若夫备例文具，非但少无效益，还使八方玩愒矣。上曰，他无可奏之事乎？秉模曰，他无禀处事，而向因关西御史洪秉喆别单，使道臣出意见论列矣，报辞甚多，无以尽为筵禀，此则当以草记仰达矣。上曰，大臣就座。仍教诸宰奏事，晩秀进前曰，皇坛敬奉阁，有雨漏处，故今月十九日，将以修改矣，其日雨不克役，以改择吉日之意，草记禀定矣，近来阴晴不调，改择日之雨与不雨，恐难预度。且闻雨漏处不甚大段云，今姑置之，待凉生举行，何如？上曰，依此为之，可也。宗来曰，今朔为始，当为储窠，而若出郡守以上窠，则京职中可拟之人，每患苟艰，虽非启请邑，限都政前，以限满守令，勿拘纯望，通融备拟，以为次次迁转之地，而虽值口传政事之时，亦为一体举行，已成近例，今亦依此为之，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上曰，台谏进前。铣等，进前曰，三司合启，则以玉堂不备，不得为之，只传两司合启矣。上曰，只举其末端，可也。铣等曰，请迟晩后物故罪人启能，亟施孥籍，趾贼等凶种夬施邦刑，献遂设鞫得情，上曰，不允。〈出举条〉铣等曰，请夏贼子女亟施跽斩之典，斗恭亲属应坐之类，一依适、云例举行，英材、斗恒及夏贼亲属奴傔连伊夫妻，并严鞫得情，夬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铣等曰，请明谦、以谦亟施孥戮，逆复庶子好石亟施处绞，迟晩罪人宇镇，捧根脚夬正王法。上曰，不允。〈出举条〉上曰，台谏误奏启辞中字矣。铣等曰，请时夏、时鼎、时楫、金乐教等，亟令王府，设鞫严核，夬正邦刑，时景、时昱并施孥籍之律，玄庆督期诇捕，严鞫得情，依律处断。上曰，不允。〈出举条〉铣等曰，请庆兴府物故罪人有邻诸子，亟施散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铣等曰，请赐死罪人行恁诸子应坐之类，亟令王府，依律举行，无俾易种焉。上曰，不允。〈出举条〉上曰，台谏误奏启辞中字矣。铣等曰，〈以下一行刀割〉上曰，不允。〈出举条〉铣等曰，请物故罪人家焕、哲身，正法罪人承薰、乐敏，施以孥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铣等曰，请物故罪人国荣，亟施孥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铣等曰，请物故罪人时伟诸子，亟施散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铣等曰，请物故罪人裕，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铣等曰，请知情不告罪人鲁贤，亟施孥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铣等曰，请知情不告罪人在民，亟施孥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铣等曰，请物故罪人履猷诸子，亟施散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铣等曰，请安置罪人李晦祥、尹致行，岛配罪人金宇光，并令王府，更加严鞫，夬正典刑，放释罪人权思穆、金千孙，亟施绝岛安置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铣等曰，请楸子岛减死安置罪人在敏，亟令王府，还为拿来，严鞫得情，夬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铣等曰，请金甲岛安置罪人李东馨，为先施以荐棘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铣等曰，请光阳县窜配罪人李翊模，为先施以绝岛安置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铣等曰，请楸子岛安置罪人徐滢修，设鞫严问，夬正王法。上曰，不允。〈出举条〉铣等曰，请巨济府岛配罪人李鲁春，亟令王府，设鞫严问，明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铣等曰，请古今岛安置罪人张锡胤，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夬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铣等曰，请追夺罪人焕之诸子，亟施散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铣等曰，请赐死罪人达淳诸子，亟施远地定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铣等曰，请追夺罪人日焕诸子，亟施散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铣等曰，请三水府远窜罪人徐有恂，甲山府远窜罪人徐淇修，并令王府，设鞫严问，盘核得情，明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铣等曰，请逆贼汉禄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铣等曰，噫嘻痛矣。汉禄之子日柱，尚今假息于覆载之间，环东土含生之伦，忍与此贼，共戴一天，而恬然若不知臣死之义者，凡几年所。彼日柱本以戾气所钟，虺毒其性，凶谲奰慝，为汉禄之是父是子，绸缪阴秘，与观柱而难兄难弟，以其父罪恶贯盈，虑他日必致彰露，夙宵经营，罔非雠国家而危宗社。年来机关，尽是结淫朋而戕善类，气焰所使，无事不为，甚至于自处戚畹，缔结焕贼，假托儒名，图占抄选，盖欲虚张声势，威胁异己，使一世之人，莫敢谁何，不得追提汉禄之凶言故也，其所为计，吁亦巧且憯矣，况其阴图逆节，传袭乃父，主张贼裕悖慝之疏，妆出逆焕忠爱之奏，尝试于前，和应于后，唱喁邪说，诖误世道，一转而为海玉之凶谋，一门之株连，真赃毕露，再转而为达淳之悖奏，血党之干犯，断案已具，千变万怪，叠生层出，而要其归则皆从其父凶图中出来，与日焕诸贼，一而二，二而一，即其身犯，实诸逆之窝窟，群凶之根柢也，形迹狼藉，万口喧传，而谓无明的之端緖，还寝既久之成命，王法暂伸而旋屈，舆愤乍泄而还郁。请黑山岛安置罪人日柱，依初下传教，设鞫得情，夬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惠宽等曰，请正法罪人鏔，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上曰，台谏传府启，而不为更端矣。上曰，台谏露出笏记矣。惠宽等曰，请黑山岛岛配罪人若铨，康津县定配罪人若镛，济州牧岛配罪人致薰，金海府定配罪人学逵，固城县定配罪人与权，长兴府定配罪人宽基，荏子岛岛配罪人锡忠，并令王府设鞫严问，期于得情，夬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惠宽等曰，请民始诸子应坐之类，亟令王府，依律举行。上曰，不允。〈出举条〉惠宽等曰，请周爀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夬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惠宽等曰，请亟下三启依允之传旨，令该府举行焉。上曰，不允。〈出举条〉惠宽等曰，请物故罪人基让子宠亿，姑先施以窜配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惠宽等曰，请古今岛定配罪人李东万，镇海县定配罪人赵镇井，并令王府，设鞫严问，秋曹诸罪人中如李荣复、金元喜、洪宗益等情犯深重者，亦为移囚王府，到底盘核，夬施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惠宽等曰，请前监司李书九，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夬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惠宽等曰，请削黜罪人申献朝，为先施以屏裔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惠宽等曰，新除授掌令申思赞，时在公忠道牙山地，持平南达孙，时在京畿水原地，请并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上曰，依启。〈出举条〉铣等曰，请金甲岛为奴罪人克观，更令王府，严鞫得情，夬正王法。上曰，不允。〈出举条〉上曰，台谏传院启，而不为更端矣。铣等曰，请逆贼尚鲁，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铣等曰，请亟下三启传旨，令攸司即速举行焉。上曰，不允。〈出举条〉铣等曰，请正法罪人鏔亟施拏戮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铣等曰，请绝岛为奴罪人李戒国、刘用孙、金金乭，亟令王府，夬施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上曰，台谏误奏启辞中字矣。铣等曰，请古今岛定配罪人李东万，亟令王府，设鞫得情，夬施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铣等曰，请枭示罪人性世，亟施孥戮之典。上曰，不允。〈出举条〉铣等曰，请前监司李书九，亟令王府，严鞫得情，夬正典刑。上曰，不允。〈出举条，措辞见上〉奭周曰，行大司谏金铣，执义南惠宽，司谏安廷善，持平李志渊，传启之际，多有做错，不可无警，并推考，何如？上曰，依为之。〈出举条〉铣等曰，臣等俱以无似，本不合于清朝耳目之任，而目下新除，遽降于大论方张之时，宾对有命，惩讨是急，他不暇顾，冒没出肃，章皇登筵，而传启之际，做错非细，至被承宣之请推，臣等满心惭恧，无地自容。以此情踪，其何可一刻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等之职。上曰，勿辞。〈出举条〉奭周曰，行大司谏金铣，执义南惠宽，司谏安廷善，持平李志渊，一日再启烦渎，退待物论矣。上曰，知道。〈出举条〉仍命台臣就座，铣等就座，旋即退出，又命宾对诸臣先退，秉模等退出，承史以次退出。

5月26日

行都承旨郑东观〈坐〉。左承旨严耆〈坐直〉。右承旨柳畊〈坐直〉。左副承旨闵命爀〈坐〉。右副承旨韩兴裕〈坐〉。同副承旨洪奭周〈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元容〈仕直〉李容愚〈仕〉。事变假注书许臻〈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酉时戌时，洒雨下雨，测雨器水深三分。

○洪奭周，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严耆启曰，行大司宪金羲淳未肃拜，执义南惠宽，持平李志渊引避退待，掌令崔禧延、申思赞，持平南达孙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柳畊曰，孝安殿朔祭，以摄行磨炼。

○柳畊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副修撰洪羲膺，既有只推之命，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副修撰洪羲膺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畊曰，只推。

○柳畊启曰，副修撰洪羲膺，既有只推之命，一体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传于郑东观曰，玉堂有阙之代，前望单子入之，待下批牌招察任。

○玉堂前望单子入之，修撰金履乔落点。

○柳畊启曰，新除授修撰金履乔，方在给牒未叙中，何以为之？敢禀。传曰，叙用。

○柳畊启曰，新除授修撰金履乔，时在公忠道大兴地，经筵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柳畊启曰，应教、副应教、副修撰一员未差，校理尹致鼎受由，李永老、修撰尹鼎烈、金履乔在外，副校理李鲁益、朴宗薰内阁进，正字朴绮寿内阁入直，副修撰洪羲膺牌不进，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违牌人牌招。

○以副修撰洪羲膺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畊曰，只推。

○柳畊启曰，副修撰洪羲膺三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捧入，而应教、副应教、副修撰一员未差，校理尹致鼎受由，李永老，修撰尹鼎烈、金履乔在外，副校理李鲁益、朴宗薰内阁进，正字朴绮寿内阁入直，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违牌人牌招。

○以副修撰洪羲膺三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柳畊曰，分拣。

○洪奭周，以禁卫营言启曰，来六月当十番右部后司属全罗道五哨军兵逢点实数六百三十七名，已为点阅整齐，来六月初一日与内外各处入直将官、军兵等，依例替代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奭周，以禁卫营言启曰，来八月当十一番后部前司属庆尚右道五哨军兵，来七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依例准二朔立番之意，本道监、兵使处，预为知委，何如？传曰，允。

○洪奭周，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六月、七月两朔应立后部左司属京畿左道二哨，右道三哨，合五哨军兵五百十七名，今已逢点整齐矣，六月初一日，与旧番后部前司军兵替代立番后，旧军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洪奭周，以御营厅言启曰，本厅来八月、九月两朔应立后部中司属京畿右道三哨，黄海道二哨，合五哨军兵，七月二十五日京中逢点，八月初一日，与左司军兵，当为替代立番，而依定夺每哨以一百名磨炼，其馀一百三十五名，并资保收布上送事，两道监、兵使处，措辞知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闵命爀，以均役厅言启曰，即伏见训炼都监回启批旨，则全罗道圣堂仓暑字漕船一只致败形止，论列覆启，而他馀谷物，令该衙门禀处事，蒙允矣，咸悦县均役厅纳米五十石，即漕船减额条，而名虽本厅所纳，以奴贡给代次，前已划给，使之直纳户曹，则便是该曹谷物，而已入于覆启中，故自本厅不为禀处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5月27日

行都承旨郑东观〈病〉。左承旨严耆〈坐〉。右承旨柳畊〈坐〉。左副承旨闵命爀〈坐直〉。右副承旨韩兴裕〈坐直〉。同副承旨洪奭周〈病〉。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元容〈仕〉李容愚〈仕直〉。事变假注书许臻〈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严耆启曰，行大司宪金羲淳未肃拜，执义南惠宽，持平李志渊引避退待，掌令崔禧延、申思赞，持平南达孙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畊启曰，来初一日轮对日次矣，敢禀。传曰，当次人受点，后日次待令。

○严耆启曰，御营厅将官来言，今日本厅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严耆启曰，同副承旨洪奭周，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柳畊启曰，副修撰洪羲膺四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捧入，而应教、副应教、副修撰一员未差，校理尹致鼎受由，李永老，修撰尹鼎烈、金履乔在外，副校理李鲁益、朴宗薰内阁进，正字朴绮寿内阁入直，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违牌人牌招。

○以副修撰洪羲膺四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柳畊曰，分拣。

○以同副承旨洪奭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严耆曰，只推。

○柳畊启曰，应教、副应教、副修撰一员未差，校理尹致鼎受由，李永老，修撰尹鼎烈、金履乔在外，副校理李鲁益、朴宗薰内阁进，副修撰洪羲膺牌不进，正字朴绮寿内阁入直，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违牌人牌招。

○以副修撰洪羲膺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畊曰，只推。

○柳畊启曰，应教、副应教、副修撰一员未差，校理尹致鼎受由，李永老，修撰尹鼎烈、金履乔在外，副校理李鲁益、朴宗薰内阁进，副修撰洪羲膺再牌不进，正字朴绮寿内阁入直，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违牌人牌招。

○以副修撰洪义膺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畊曰，只推。

○柳畊启曰，副修撰洪羲膺三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捧入，应教、副应教、副修撰一员未差，校理尹致鼎受由，李永老，修撰尹鼎烈、金履乔在外，副校理李鲁益、朴宗薰内阁进，正字朴绮寿内阁入直，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违牌人牌招。

○以副修撰洪羲膺三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柳畊曰，分拣。

○柳畊启曰，副修撰洪羲膺四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捧入，而应教、副应教、副修撰一员未差，校理尹致鼎受由，李永老，修撰尹鼎烈、金履乔在外，副校理李鲁益、朴宗薰内阁进，正字朴绮寿内阁入直，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违牌人牌招。

○以副修撰洪羲膺四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柳畊曰，分拣。

○柳畊启曰，副修撰洪羲膺五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捧入，而应教、副应教、副修撰一员未差，校理尹致鼎受由，李永老，修撰尹鼎烈、金履乔在外，副校理李鲁益、朴宗薰内阁进，正字朴绮寿内阁入直，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违牌人牌招。

○以副修撰洪羲膺五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柳畊曰，分拣。

○严耆，以备边司言启曰，顷因义州府尹洪义浩上疏湾商处公货贷下当否，消详论报后，更为禀处之意，草记行会矣，即见平安监司李勉兢所报则以为，使行公用之移付湾商也，划给帽税，后市马窠、马贳、海带等诸条四万两公用，使之责应矣，年来帽数，逐年减缩，许多所用，拮据无策，敛钱担当，出债弥缝，自丙辰至今十年，负债殆近数十万，商失其业，莫可收拾。其所矫救之方，及今措划，然后得以怀保，不至涣散，本营记付银中限四万两，依详定，每两二两五钱式折价许贷，以准十万之数，来后还捧之道，自营门每年出给该府开市，本钱为七千两。以此限十五年次次计捧，待银路有裕，作银充上，则在公货既无亏损，在湾商可解倒悬，而大抵公用之足不足，专系于税入之赢缩，而无税帽之出给京廛，后市条之今属运饷，最是渠辈难保之端。此若因循，不出数年，弊复如前，无税帽则虽不可遽议还寝，至若后市，以其帽税之渐缩，为其公用条添补而划付者，依前还属于湾商为辞矣，盖此公用云者，使行时自栅门至北京，任译辈人情离费之不得不下者也。古则自行中译官，都中收敛以用矣，中年以后，译辈燕利，逐年减缩，无以支当，故创设官帽，取剩划给矣，此亦行之未久，不免废阁。只以每年所捧商贾帽税，从实取用，而帽只之出来者，又复岁缩，于是乎节使公用银六千两，每为筵禀贷去，而名虽贷去，还报无路。关西之银，末由支继，故曾在先朝，因大臣筵奏，复设既罢之后市，以其税条，并与帽税而付之湾商，担当公用，则所谓马窠、马贳、海带等诸条，即是自湾府推移充数者也。一自其后，如非意外别使，则节使公用，仅仅排比矣，昨今年来，湾商之势，举皆倒悬，苟非另加顾恤，则散而之四之外，更无他道，该府尹上疏及该道臣论报所以如此也。以今事势论之，湾商不保，则税无出处，税无出处，则每年公用，势将以官银，如前贷下，通计十年，则虽无别使空费之银，当为六万馀两，添以别使，则又不知其为几许万，今此四万两银贷下，非不重难，而与其官银之年年空下，曷若限年责报之不失其本乎？至于后市税之留储公库，欲备来头不虞之意，非为永夺商贾处既属之物也，到今事情，诚如所报，并为依所报施行，而作银之节，若或任置，则难保其这这愓念。且近来银价，虽曰高腾，昨今年以来，颇为轻歇，详定之价，亦几相当，相机换作，无失其时之意，一体分付，何如？传曰，允。

○闵命爀，以户曹言启曰，璿源殿中排设厅油芚破伤，行阁雨漏，挹清门北墙及阶石颓圮处修改吉日，令日官池景兴推择，则今五月二十八日辰时为吉云，以此日时举行，何如？传曰，待凉生举行。

○柳畊，以礼曹言启曰，即接元陵官员所报，则陵上修改莎草，连因雨泽，善为着根，日渐茁茂，而新旧莎相接处，姑未合连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严耆，以义禁府言启曰，保放罪人白东修还囚，议处以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严耆，以义禁府言启曰，南阳府使金百彬拿来，与京畿监司状启，户曹粘目，凭阅处之事，传旨启下矣。金百彬以兼营将、守令，时在任所云，依例发遣府书吏，差兼官后拿来，何如？传曰，待待命拿囚。

○义禁府启目，咸悦县监尹爔原情云云。传旨内辞缘，泛称迟晩，刑推得情，何如？判付启，除刑推议处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向前柳命源段，江边籴弊之邑，尤当谨守常法，而托以流逋之仍反，恣意加分之数，至于五千馀石之多，极为痛骇是白遣，金基彦段，外民库名色，虽与元库差间，其所滥下，而自归于私用者，至于一千八百两，白东修段，卖乡差任之数，多至四百三十馀人，赂钱之入己，亦为一千四百两，俱难免重勘，而囚供自明，不足准信，并只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

5月28日

行都承旨郑东观〈药院进〉。左承旨严耆〈坐〉。右承旨柳畊〈坐直〉。左副承旨闵命爀〈坐〉。右副承旨韩兴裕〈坐直〉。同副承旨洪奭周〈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元容〈仕直〉李容愚〈仕〉。事变假注书许臻〈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严耆启曰，禁卫营将官来言，今日本营军兵，日次私习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严耆启曰，同副承旨洪奭周，今日不为仕进，即为牌招，何如？传曰，允。

○传于柳畊曰，今日朝上食当亲行，该房知悉。

○严耆启曰，掌令崔禧延，持平南达孙，献纳奇学敬在外，正言金益铉未署经，掌令一员未差，合辞阙启，已至多日，行大司谏金铣，司谏安廷善，执义南惠宽，持平李志渊引避退待，尚未处置，事甚未安。正言赵镇顺由限已过，与未肃拜，行大司宪金羲淳，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严耆启曰，行大司宪金羲淳牌不进，执义南惠宽，持平李志渊引避退待，掌令崔禧延，持平南达孙在外，掌令一员未差，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正言赵镇顺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严耆曰，只推。

○柳畊启曰，副修撰洪羲膺六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捧入，而应教、副应教、副修撰一员未差，校理尹致鼎受由，李永老，修撰尹鼎烈、金履乔在外，副校理李鲁益、朴宗薰内阁进，正字朴绮寿内阁入直，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违牌人牌招。

○以副修撰洪羲膺六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柳畊曰，分拣。

○柳畊启曰，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校理尹致鼎由限已过，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柳畊启曰，应教、副应教、副修撰一员未差，校理李永老，修撰尹鼎烈、金履乔在外，校理尹致鼎，副修撰洪羲膺牌不进，副校理李鲁益、朴宗薰内阁进，正字朴绮寿内阁入直，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未差之代，政官牌招开政差出，待下批仍即牌招，以为推移入直之地，何如？传曰，允。违牌人并许递。

○传于柳畊曰，堂录当日为之事，分付。

○柳畊，以议政府三公意启曰，堂录当日为之事，命下矣。臣等今方来会，而弘文提学徐荣辅，吏曹参判李肇源，参议吴渊常悬病不进，令政院并即牌招，以为备员会圈之地，何如？传曰，允。

○以吏曹参议吴渊常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畊曰，只推。

○传于柳畊曰，召对为之。

○议政府、吏曹、馆阁堂上同议弘文录拣择，六点，洪时溥、洪仪泳、朴孝成、权烒、韩耆裕、李允谦、洪羲俊、尹致永、金启河、李锡祜、任俊常、任天常、申在明、赵民和、韩兢履、赵良镇、朴宗琦、李泰淳、朴宗臣、徐有望、洪冕燮、金愚淳、洪大浩、李愚在、宋翼渊、徐鼎辅、金鲁应、赵镇顺、李志渊、金教根、朴大圭、权丕应。

○有政。吏批，判书朴宗来进，参判李肇源，参议吴渊常并牌不进，右承旨柳畊进。以李永老为掌令，朴宗臣为副修撰，洪大衡为济用判官，李吉会为博川郡守。成均进士韩光迪赠吏参例兼，故学生韩世章赠吏议，故通德郞韩宗范赠仆正，以上同义禁。韩致应三代追赠。以赵良镇为校理，李愚在为副修撰，徐鼎辅为校理，尹尚圭为军资正，权𪧨仁为社稷令，权傛为监察，成镇殷为通津府使。

○兵批，判书赵得永进，参判申耆未肃拜，参议洪秀晩病，参知郑景祚人直，右副承旨韩兴裕进。启曰，庆尚左水使今当差出，而拟望之人乏少，他道守令及边将，并拟，何如？传曰，允。以吴载绍为知事，李始源为都摠管，金箕象为副摠管，任希五为同知，李彦灿、朴载德为佥知，闵修显为兼司仆将，洪羲恒为曹司卫将，林擎翰、尹𡊠为五卫将，李义秀为都摠都事，李思熤为训炼判官，朴履荣为宣传官，尹勉镇为公州营将，徐恒辅为幕岭万户，权膺祜为全罗兵虞候，吴应常为庆尚左水使。副司果尹致鼎、洪羲膺、金鲁敬，佥知尹泽烈、朴喆甲并单付。以金思穆为知事，李思秀为训炼副正，沈有祖为宣传官，金文基为训炼佥正，李基敬、金乐九为训炼主簿。

○禁府照目粘连，碧潼前郡守柳命源，江西前县令金基彦，博川前郡守白东修等矣本府议启内，柳命源段，江边籴弊之邑，尤当谨守常法，而托以流逋之仍反，恣意加分之数，至于五千馀石之多，极为痛骇是白遣，金基彦段，外民库名色，虽与元库差间，其所滥下，而自归于私用者，至于一千八百两。白东修段，卖乡差任之数，多至四百三十馀人，赂钱之入己，亦为一千四百馀两，俱难免重勘，而囚供自明，不足准信，并只以此照律。柳命源段，杖八十收赎，告身尽行追夺，徒二年定配，金基彦段，杖六十收赎，告身尽行追夺，徒一年定配，白东修段，杖一百收赎，告身尽行追夺，流三千里定配，而以其母年八十九，无兄弟独身，杖一百流三千里定配，依律文收赎，告身尽行追夺，并只私罪奉教依允为旀，柳命源段，功减一等为旀，金基彦段，功议各减一等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尹爔亦，观其所供，考诸《通编》，则漕船臭载三只以上，杖八十，三只以下，虽无论罪之文，身为领运差员，船只致败，人物渰死，事极惊骇。其先事不饬之罪，在所难免，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启，依允。

○丙寅五月二十八日辰时，上诣孝安殿，朝上食亲行入侍时，左承旨严耆，右承旨柳畊，左副承旨闵命爀，右副承旨韩兴裕，同副承旨洪奭周，假注书郑元容、李容愚，记注官金致龙，记事官郑观绥，直阁李鲁益，检校待教朴宗薰，待教朴绮寿，以次侍立。时至，通礼跪启请出次，上具衰服，由斋殿入殿门，诣版位。引仪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仪唱止哭兴，四拜兴平身，上止哭，行四拜礼。仍诣盥洗位盥洗，仍诣尊所，耆酌酒，命爀受酒，上诣神位前。通礼启请跪，上跪，通礼启请三上香，畊奉香，奭周奉罏，上三上香。通礼启请执盏献盏，畊奉盏以进，上执盏授命爀，命爀奉奠于灵座前。畊奉盏以进，上执盏授兴裕，兴裕奉奠于灵座前，畊奉盏以进，上执盏授奭周，奭周奉奠于灵座前，上还复位。引仪唱俯伏哭，上俯伏哭，引仪唱止哭兴，四拜兴平身，上止哭，行四拜礼，通礼导上还斋殿，诸臣以次退出。

○丙寅五月二十八日酉时，上御诚正阁。召对入侍时，参赞官柳畊持《国朝宝鉴》第四卷，典经兼待教朴绮寿持《国朝宝鉴》第四卷，假注书郑元容持《国朝宝鉴》第四卷，记注官金致龙持《国朝宝鉴》第四卷，记事官郑观绥持《国朝宝鉴》第四卷，以次进伏讫。上命开卷读之，绮寿，读自谕三南，止加之位二字。上曰，参赞官读之。畊读自领议政，止所在馈饷，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教曰狱囚，止田租之半，上曰，上番读之。致龙读自贡赋杂徭，止凡所施为。上曰，下番读之。观绥读自动遵古典，止不可不知。上命陈文义，绮寿曰，郑麟趾以崇尚经史，仰勉圣德，盖帝王为治之道，果不外乎经史，圣经贤传之书，则圣谟哲训，炳若丹青，金匮石室之书，则前代治乱，了如指掌。昔汉光武，投戈讲艺，息马论道，唐太宗，讨论经史，夜分乃寝，汉、唐中主，犹能如此，伏惟我殿下，以日跻之圣德，懋时敏之圣工，体殷宗之终始典学，法周王之缉熙光明，则三代郅隆之治，不难致矣，伏愿深留圣念焉。上曰，所陈好矣。参赞官陈之。畊曰，人君为治之道，莫先于求谏，而求谏之要，必先翕受敷施，以开来谏之路，故在昔唐、虞郅隆之时，治化休明，阙失不闻，宜无所事乎谏之一字，而吁咈之论，必见于一堂之明良。又置诽谤之木，敢谏之鼓，以采在野之议，而虽百工各执艺事以谏，惟恐谏言之不至，此所以开张聪明，无或一政令、一施措之不尽其道也。猗欤圣祖，以天纵上圣之姿，时敏缉熙之学，日亲贤士，讲论治道，必眷眷乎补过之众言，必慥慥乎闻过之弘规，每于经筵之开，许其谏官之入参，又令中外，时政得失，实封上闻，导使之尽言，虑或有𫍙𫍙拒谏之患。迈三之圣德，达四之睿聪，实为万世之所钦颂，而史官金利用，以规谏非小臣之任，为对，史官记人君之言动，载政令之当否，则律以执艺之义，斯言也，岂不大可惜哉？上教中史官失言，诚为至当，而命以罚酒，亦可见包容之弘量矣。列圣朝懿范良谟，何莫非后嗣王敬遵谨守者，而至若求谏而来谏，即圣益圣不自满之一大节，伏愿深加体念焉。上曰，史官亦朝廷之官也，古昔贤辟，虽刍荛之言，必择焉，况史官乎？其时史官之言，虽不足听闻，而圣祖既使之言过，又教以予之得失万目所见，不可讳也。猗欤，我圣祖包容来谏之圣德，予固钦仰万万，而何以则如参赞官所言，克尽求谏来谏之道，而无所谓𫍙𫍙之色，拒人于千里之外者乎？绮寿曰，《书》云谦受益，夫在上者，以谦谦之德，翕受敷施，不自满假，则自然明四而达四，嘉谟日闻，言路自开矣。畊曰，阁臣所陈谦谦之言，诚好矣，而要其本则专在于人主一心上先祛私之一字，然后可有翕受包容之量矣。上曰，右议政李思哲之言为治之道，有曰乾健不息，讲论治道，盖乾健不息，非但治道与政事为然。《易》曰自强不息，《书》曰不自满假，虽以学问上工夫言之，亦䙌乎不自满而强不息矣，欲下斯工，厥道何由？绮寿曰，诚者，天之道也，帝王之学问与治道，本非二致，一以诚意做去，勉强不已，无少间断，则终可为不息之工矣。上曰，郑麟趾之言曰，殿下无书不读，贯穿古今，优优之政，皞皞之治，已著观听，又仰勉以一心操舍之几，甚可畏也，此言甚善矣。夫心者，操则存，舍则亡，其几甚微，其工甚难，非下求放心之工，则岂能审操舍之几乎，何以则可践斯境耶？绮寿曰，《易》曰惩忿窒欲，《传》曰遏人欲存天理，先明乎人心、道心之分，然后可以审操舍之几矣。上命玉堂先退，绮寿退出之际，又命阁臣还入，绮寿还入进伏。上曰，阁臣与检校今为四员矣，番次，何以为之乎？绮寿曰，臣与直阁，毕准做度直，然后与检校可以轮回入直矣。上曰，做度凡为几日乎？绮寿曰，小臣三十日，直阁二十日矣。上曰，待教尽准做度，然后直阁始为入直乎？绮寿曰，相轮回入直矣。上教畊曰，承旨做度不然乎？畊曰，承旨做度则十日矣。上曰，连直十日，然后可准做度耶？畊曰，然矣。虽连直九日，第十日申前，一过禁清桥则不得为准直矣。上曰，虽以公故出去，亦然乎？畊曰，然矣。上命阁臣先退，绮寿退出，又命退，承史以次退出。

5月29日

行都承旨郑东观〈坐〉。左承旨严耆〈坐直〉。右承旨柳畊〈坐〉。左副承旨闵命爀〈坐直〉。右副承旨韩兴裕〈坐〉。同副承旨洪奭周〈坐〉。注书二员未差。假注书郑元容〈仕〉李容愚〈仕直〉。事变假注书许臻〈仕〉。

○上在昌德宫。停常参、经筵。

○药房都提调徐龙辅，提调金思穆，副提调郑东观启曰，伏未审日间，圣体若何，寝睡、水剌之节，何如？臣等率诸御医，趁早入诊，详察圣候，为宜。王大妃殿气候，何如？惠庆宫气候，何如？嘉顺宫气候，何如？臣等不任区区伏虑，敢来问安，并此仰禀。答曰，知道。殿、宫气候一样，卿等不必入侍矣。王大妃殿、中宫殿、惠庆宫、嘉顺宫，药房口传问安。答曰，知道。

○洪奭周，以都摠府言启曰，今日入直内三厅武兼禁军及军兵等，中日习射，请出标信。传曰，知道。

○柳畊启曰，明日常参、经筵，取禀。传曰，停。

○洪奭周启曰，备边司郞厅来言，今日宾厅日次，而无时急禀定事，不得来会云矣，敢启。传曰，知道。

○传于柳畊曰，礼房承旨驰诣宗庙、景慕宫，奉审摘奸以来。

○严耆启曰，合辞方张之时，两司无诣台之员，事甚未安。除在外、未署经。引避退待外，未肃拜人员，并即牌招，何如？传曰，允。

○严耆启曰，行大司宪金羲淳牌不进，执义南惠宽，持平李志渊引避退待，掌令崔禧延、李永老，持平南达孙在外，监察茶时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正言赵镇顺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严耆曰，只推。

○柳畊启曰，校理赵良镇时在广州地，经筵入番事紧，斯速乘驲上来事，下谕，何如？传曰，允。

○柳畊启曰，应教、副应教未差，校理赵良镇，修撰尹鼎烈、金履乔在外，副校理李鲁益、朴宗薰内阁进，副修撰朴宗臣、李愚在牌不进，正字朴绮寿内阁入直，玉堂上、下番俱空，已至多日，事甚未安。校理徐鼎辅，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牌招。

○以副修撰朴宗臣、李愚在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畊曰，只推。

○以校理徐鼎辅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畊曰，只推牌招。

○柳畊，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无他推移之员，不得已以下番姑陞入直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柳畊，以弘文馆言启曰，本馆上番姑陞入直，事甚未安。校理徐鼎辅，既有只推之命，即为牌招入直，何如？传曰，允。

○以校理徐鼎辅再牌不进罢职传旨，传于柳畊曰，只推。

○传于严耆曰，召对为之。

○柳畊启曰，校理徐鼎辅三牌不进，依定式禁推传旨捧入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以校理徐鼎辅三牌不进禁推传旨，传于柳畊曰，分拣。

○洪奭周，以兵曹言启曰，今五月堂下武臣朔试射，臣曹连因有故，不得为之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严耆，以义禁府言启曰，即见庆尚监司尹光颜状启，则枚举前右兵使赵文彦贪饕不法之事，仍请其罪状，令攸司禀处矣。赵文彦今方待命，为先拿囚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严耆，以义禁府言启曰，时囚罪人柳命源杖八十收赎，告身尽行追夺，徒二年定配照律公事判付内，依允，功减一等事，命下矣。柳命源功减一等，杖七十收赎，告身尽行追夺，黄海道平山府金郊驿，徒一年半定配，而以议启内辞意，具罪目依例发遣府书吏，押送配所，何如？传曰，允。

○严耆，以义禁府言启曰，时囚罪人金基彦杖六十收赎，告身尽行追夺，徒一年定配照律公事判付内，依允，功、议各减一等事，命下矣。金基彦功、议各减一等，减徒加杖，杖九十收赎，夺告身四等，放送之意，敢启。传曰，知道。

○刑曹启目粘连，德山郑仪得狱事段，金女之死，由于仪得之试铳，而原其情则有何欲杀之心，此等狱案，宜照过失杀律，上裁，何如？判付内，议于大臣禀处为良如教。又启目粘连，德山吴俊卜狱事段，痕损既异于必死，词证又从以不备，道臣论列，深得审克之义，上裁，何如？判付内，议于大臣禀处为良如教。

○副修撰朴宗臣、李愚在等箚曰，伏以，行大司谏金铣，执义南惠宽，司谏安廷善，持平李志渊，以臣等俱以无似，本不合于清朝耳目之任，而目下新除，遽降于大论方张之时，宾对有命，惩讨是急，他不暇顾，冒没出肃，章皇登筵，而传启之际，做错非细，至被承宣之请推，臣等满心惭恧，无地自容。以此情踪，其何可一刻晏然于台次乎？请命递斥臣等之职矣，引避而退，筵席之一时做错，不过生疏所致，不可以此轻递言官。请行大司谏金铣，执义南惠宽，司谏安廷善，持平李志渊并令出仕。取进止。答曰，省箚具悉。处置事，依施。

○待教朴绮寿疏曰，伏以，去夜政，臣父宗臣，蒙恩除本馆副修撰矣，臣所带正字之职，在所当递，且臣所兼春秋之衔，亦当依例减下，玆敢短章陈列，仰渎崇严。伏乞圣明，俯垂谅察，将臣本馆所带之职与春秋兼衔，亟赐递解，千万幸甚，臣无任云云。省疏具悉。所请依施。

○丙寅五月二十九日酉时，上御诚正阁。召对入侍时，参赞官严耆持《国朝宝鉴》第四卷，检讨官朴宗臣持《国朝宝鉴》第四卷，检讨官李愚在持《国朝宝鉴》第四卷，待教朴绮寿持《国朝宝鉴》第四卷，假注书李容愚持《国朝宝鉴》第四卷，记注官金致龙持《国朝宝鉴》第四卷，记事官郑观绥持《国朝宝鉴》第四卷，以次进伏讫。上曰，上番玉堂与阁臣父子，同登讲筵，事甚稀贵矣。耆曰，诚为稀贵矣。上命开卷读之，宗臣，读自冬十月，止甚不可也，上曰，下番读之。愚在读自近日集贤殿，止一应经费。上曰，参赞官读之。耆读自无遗定式，止视学策士，上曰，阁臣读之。绮寿读自以禁令太多，止从礼曹请也，上曰，注书读之。贱臣，读自夏五月，止随才多少试取，上曰，上番读之。致龙，读自教户曹曰，止违者科罪，上曰，下番读之。观绥读自谕义州牧使，止晨昏之节，上曰，文义陈之。宗臣曰，养老之礼，自三代已有之矣，盖王者之政，莫先于养老，故东胶西庠，必养国老、庶老，而执酱执酳之际，恩意周洽，惠泽旁流，此三代盛际，天下苍生，熙熙焉，皞皞焉者也。若能复三古之美制，飨五更于太学，则民俗可以熙雍，至治可以隆郅矣。伏愿我殿下，深留圣念焉。上曰，下番陈之。愚在曰，召承旨设酌，此诚千古盛举也。盖君臣之际，和敬相济，故必以燕飨而通其上下之志，此朝曰君臣，燕曰宾主者也，献酬之间，恩礼斯挚，旅语之际，嘉谟常陈，君臣之契会昭融，上下之情意交孚，故其都兪赞襄之盛，欢欣和悦之极，有以尽群情而致至治也。伏愿圣上，深加体念焉。上曰，参赞官陈之。耆曰，谕八道军民之圣教诸条，莫不诚实切当，德意蔼然矣。先儒曰，欲法尧、舜，当法祖宗，盖祖宗朝圣谟，洋洋布在者，无非所当监遵者也，知之非艰，行之惟艰，惟此诸条之弊，古今无异，若能常轸察隐之道，深思祛弊之方，则三代之治，不难做去矣，伏愿体念焉。上曰，阁臣陈之。绮寿曰，劳于求贤，逸于任人，此诚为治之大本也，自古圣帝、明王之致郅隆休明之治者，实无外于求贤二字，故虞舜之时，左皋陶右伯禹，不下席而天下治。《诗》曰，济济多士，文王以宁，此三代所以得人而昌者也，后世之衡石程书，卫士传餐，非不勤劳，而惟其不能用，其劳于求贤，故卒自底于乱亡之域。伏愿殿下，旁求俊彦，野无遗贤，使人才克致拔茅连茹之美，俾一世咸囿鸢飞鱼跃之化，则太平万世之治，从此可期，此臣区区之望也。上曰，劳于求贤，逸于任人，此果难矣。盖人主之图治者，虽勤于求贤，而若于任人之际，苟不能随其才器，各授其职，则将无以使之各得其当，庶绩咸熙矣，何以则可以逸于任人耶？绮寿曰，圣明在上，苟于公私是非之间，明辨而审择之，则任人之道，自能随才而各当矣。宗臣曰，劳求逸任，此三代所以致得人之盛者也，盖诚心求贤，则能真知其贤，而真知其贤，则能任人以职矣。《书》曰，知人则哲，惟帝其难之，知人虽是尧、舜之所难，然苟能致吾之知，而益加密察之工，则自不难于知人任人矣。上曰，知人则哲，惟帝其难之，是一句语乎？《书经》句语，则知人则哲能官人矣。宗臣曰，知人则哲，与惟帝其难，皆当时问答之语，故所以断取而仰奏者也，大抵求贤任人，初非两件事，苟能勤于求贤，则自可以任人以职矣。上曰，此非俄者询问之意也。大抵用人之道，各有所能焉，或有善于辅治之人，或有谙于武备之人，或有明于钱谷之人。虽以此观之，户曹财谷，自有许多般，而朴元亨即明于理财者，故所以有此圣教也，盖任人有道，贵在于各称其职，若其材也，可将而相之，可相而将之，则其所用之人，皆将不得其任，而庶事丛脞矣，此所以虽劳于求贤，而不能逸于任人者也，何以则可以任人而得其逸耶？宗臣曰，圣教诚至当矣。人各有能有不能，故上世任人，莫不随其才而授之职焉，虽以尧、舜之盛际言之，九官之分授，各以一事，而我国则不然，一人而有兼诸事者，此恐非任人以职之道矣。上曰，此则诚不然矣。虽或人兼数事，而所兼之事，若能各得其宜，则亦岂非逸于任人之道耶？宗臣曰，人才之盛，虽称三代，然才不借于异代，殿下若能诚心求贤，则八域之贤者，亦将汇征羽仪，而至于各称其职，则惟在于殿下则哲之明，今此下问，实是举国臣民之福也。绮寿曰，大抵任人之法，如匠之用器，器有大小之分，人有贤愚之别，苟能深察乎用舍之际，则大小贤愚，自可以各适其当矣。上曰，德胜才者固鲜，才胜德者，非徒不可用，用之则反有害者，果如圣教，而俄亦有所讨论者矣，知人之哲，尧、舜亦以为难，德胜者，固是君子，才胜者，固是小人，然何以则可以分别德与才，而得其用人之道耶？仍教曰，下番亦奏之，可也。愚在曰，才德之拣别，诚不难矣。盖以外观人，虽或有貌取之失，然大抵人之质实者，可知其优于德也，人之轻佻者，可知其优于才也，诚能分别乎此，而有才者，以才用之，有德者，以德用之，则椳臬扂楔，各得其宜，而若其鉴别之道，惟在于格致之工矣。绮寿曰，德胜者君子，才胜者小人，圣教至当矣。自古以来，德胜者，其人必强毅木讷，故人君多疏远之才胜者，其人必便捷轻巧，故人君多亲近之，虽以前代史牒观之，人君之进用才胜者，多至于危乱矣。伏愿深察乎才德之间，而才胜者常远之，德胜者常近之，则其于致治之道，大有裨益矣。上曰，国之大事，军政而已，军政之要，在于整器械固城郭者，诚如圣教，然军政之修，不徒在于器械、城郭而已，必在乎明于节制，审于谋猷，而若其节制之明，谋猷之审，实在于将得其人矣。近日将帅之材，虽未能详知，然以近来诸道所报军政事，观之，其所执頉，反有多于修补之数，何以则可以将得其人，而亦能整器械固城郭耶？愚在曰，大抵军政之修，京师则在于将得其人，而外邑则无过于择守令而任之矣，阴雨之备，实是安不忘危之道，而兵贵人和，师在德胜，目今军政，虽不能振举，然朝廷之上，苟能行仁政而使德化洋溢焉，则将见仁者之无敌矣。绮寿曰，下番所奏尽好矣。大抵地利不如人和，在德不在险，朝廷之上，德化肸蚃，庙堂之间，才俊登庸，则将帅之才，不难得用，而将得其人，则军政之修举，自是次第事矣，欲明军政，先明德化，实为今日之急务矣。上命掩卷，仍命玉堂、阁臣先退，宗臣等退出。上命阁臣还入，绮寿还入进伏。上曰，阁臣，何日当出直耶？绮寿曰，明日欲出直矣，以直阁之有故，不得出去矣。上曰，阁臣新除属耳，阁中故事，间果详知耶？绮寿曰，院中要览，间得一见，而新入阁中，凡百自多生疏矣。上曰，阁臣，何时登科乎？绮寿曰，今年三月别试，幸占乙科矣。上曰，其时壮元，谁也？绮寿曰，李沆矣。上曰，李沆，是向以台臣登筵者乎？绮寿曰，然矣。上曰，上番玉堂，何年登科乎？绮寿曰，辛酉增广庆科矣。上命书榻教曰，王大妃殿进御加减六和汤五贴制入。仍命退，承史、阁臣以次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