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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石而玉,以镈为刃;去其昭昭,用其冥冥;仲父有言,事可以隐。集“谬数”。

宋太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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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祖闻唐主酷嗜佛法,乃选少年僧有口辩者,南渡见唐主,论性命之说。唐主信重,谓之“一佛出世”,由是不复以治国守边为意。

〔茅元仪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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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越之西子何异,天下岂独色能惑人哉?”

周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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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王立重泉之戍,令曰:“民有百鼓之粟者不行。”民举所最〔聚也〕,粟以避重泉之戍,而国谷二十倍。〔见《管子》。〕

〔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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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设戍名,欲人惮役而竟收粟,倘亦权宜之术,而或谓圣王不应为术以愚民,固矣!至若《韩非子》谓,汤放桀欲自立,而恐人议其贪也,让于务光,又虞其受,使人谓光曰:“汤弑其君,而欲以恶名予子。”光因自投于河;文王资费仲而游于纣之旁,令之间纣以乱其心,此则孟氏所谓“好事者为之”。非其例也。

管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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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公曰:“大夫多并其财而不出,腐朽五谷而不散。”管子对曰:“请以令召城阳大夫而请之。”桓公曰:“何哉?”管子对曰:“城阳大夫嬖宠被𫄨绤,鹅鹜含馀秫,齐钟鼓,吹笙箎,而同姓兄弟寒不得衣,饥不得食,欲其尽忠于国人,能乎?”乃召城阳大夫,灭其位,杜其门而不出。功臣之家皆争发其积藏,以予其远近兄弟,以为未足,又收国之贫病孤独老不能自食之萌,皆与得焉,国无饥民。此之谓“谬数”。

〔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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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夺城阳之宠,又劝功臣之施。仲父片言,其利大矣!

  籴贱,桓公恐五谷之归于诸侯,欲为百姓藏之,问于管子,管子曰:“今者夷吾过市,有新成囷京者二家,君请式璧而聘之。”桓公从之,民争为囷京以藏谷。

〔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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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王葬枯骨,而六州归心;勾践式怒蛙,而三军鼓气;燕昭市骏骨,而多士响应;桓公聘囷京,而四境露积。诚伪或殊,其以小致大,感应之理则一也。

范仲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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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祐二年,吴中大饥,时范仲淹领浙西,发粟及募民存饷,为术甚备。吴人喜竞渡,好为佛事。仲淹乃纵民竞渡,太守日出宴于湖上。自春至夏,居民空巷出游。又召诸佛寺主守,谕之曰:“今岁工价至贱,可以大兴土木。”于是诸寺工作并兴,又新仓廒吏舍,日役千夫。监司劾奏杭州不恤荒政,游宴兴作,伤财劳民。公乃条奏:“所以如此,正欲发有馀之财,以惠贫者,使工技佣力之人,皆得仰食于公私,不致转徙沟壑耳。”是岁唯杭饥而不害。

〔述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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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礼.荒政十二》,或兴工作,以聚失业之人。但他人不能举行,而文正行之耳。

  凡出游者,必其力足以游者也。游者一人,而赖游以活者不知几十人矣。万历时吾苏大荒,当事者以岁俭禁游舡。富家儿率治馔僧舍为乐,而游船数百人皆失业流徙,不通时务者类如此。

管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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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公好服紫,一国之人皆服紫。公患之,访于管子。明日公朝,谓衣紫者曰:“吾甚恶紫臭,子毋近寡人。”于是国无服紫者矣。

王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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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丞相善于国事。初渡江,帑藏空竭,唯有练数千端。丞相与朝贤共制练布单衣。一时士人翕然竞服,练遂踊贵。乃令主者卖之,每端至一金。

〔述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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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正与“恶紫”对照。

  谢安之乡人有罢官者,还,诣安。安问其归资,答曰:“唯有蒲葵扇五万。”安乃取一中者捉之。士庶竞市,价遂数倍。此即王丞相之故智。

晏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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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人甚好毂击,相犯以为乐。禁之,不止,晏子患之。乃为新车良马,出与人相犯也,曰:“毂击者不祥。臣其祭祀不顺.居处不敬乎?”下车弃而去之,然后国人乃不为。

东方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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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帝好方士,使求神仙、不死之药。东方朔乃进曰:“陛下所使取者,皆天下之药,不能使人不死;唯天上药,能使人不死。”上曰:“天何可上?”朔对曰:“臣能上天。”上知其谩诧,欲极其语,即使朔上天取药。朔既辞去,出殿门,复还曰:“今臣上天似谩诧者,愿得一人为信。”上即遣方士与俱,期三十日而返。朔既行,日过诸侯传饮,期且尽,无上天意,方士屡趋之,朔曰:“神鬼之事难豫言,当有神来迎我。”于是方士昼寝,良久,朔遽觉之曰:“呼君极久不应,我今者属从天上来。”方士大惊,具以闻,上以为面欺,诏下朔狱,朔啼曰:“朔顷几死者再。”上曰:“何也?”朔对曰:“天帝问臣:‘下方人何衣?’臣朔曰:‘衣虫。’‘虫何若?’臣朔曰:“虫喙髯髯类马,色邠邠类虎。’天公大怒,以臣为谩言,使使下问,还报曰:‘有之,厥名蚕。’天公乃出臣。今陛下苛以臣为诈,愿使人上天问之。’上大笑曰:“善。齐人多诈,欲以喻我止方士也。”由是罢诸方士不用。

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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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帝欲废太子,立戚夫人子赵王如意。大臣谏,不从。吕后使吕泽劫留侯画计。留侯曰:“此难以口舌争也。顾上有不能致者四人,四人者老矣,以上慢侮人故,逃匿山中,义不为汉臣。然上高此四人。诚能不爱金帛,令辩士持太子书,卑词固请,〔边批:辩士说四皓出商山,必有一篇绝妙文章,惜不传。〕宜来。来以为客,时时从入朝,令上见之,则一助也。”吕后如其计。汉十二年,上疾甚,愈欲易太子。叔孙太傅称说古令,以死争,〔边批:言者以为至理,听者以为常识。〕上佯许之,犹欲易之。及宴,置酒,太子侍,四人者从,年皆八十馀,须眉皓然,衣冠甚伟。上怪而问之,四人前对,各言姓名,曰:东园公、角里先生、绮里季、夏黄公。上乃大惊曰:“吾求公数载,〔边批:谁谓高皇慢士?〕公避逃我,今何自从吾儿游乎?”四人皆曰:“陛下轻士善骂,臣等义不受辱,窃闻太子仁孝,恭敬爱士,天下莫不延颈欲为太子死者,故臣等来耳。”上曰:“烦公幸卒调护太子。”四人为寿已毕,趋去。上目送之,曰:“羽翼已成,难摇动矣。”

〔述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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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执殇中,右执鬼方,正以格称说古今之辈。夫英明莫过于高皇,何待称说古今而后知太子之不可易哉!称说古今,必曰某圣而治,某昏而乱。夫治乱未见征,而使人主去圣而居昏,谁能甘之?此叔孙太傅所以窘于儒术也!四老人为太子来,天下莫不为太子死,而治乱之征,已惕惕于高皇之心矣。为天下者不顾家,尚能惜赵王母子乎?

  王弇州犹疑此汉庭之四皓,非商山之四皓。毋论坐子房以欺君之罪,而高皇之目亦太眊矣!夫唯义能不为高皇臣者,义必能不辞太子之招。别传称子房辟谷后,从四皓于商山,仙去。则四皓与子房自是一流人物,相契已久。使子房不出佐汉,则四皓中亦必有显者,固非藏拙山林,匏落樗朽可方也。太子定,而后汉之宗社固,而后子房报汉之局终,而后商山偕隐之志可遂,则四皓不独为太子来,亦且为子房来矣。

  〔边批:绝妙四皓论。〕呜呼,千古高人,岂书生可循规而度,操尺而量者哉!

梁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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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德中,秦藩请益封陕之边地。朱宁、江彬辈皆受赂,许之。上促大学士草制。杨廷和、蒋冕私念,草制,恐为后虞;否,则忤上意,俱引疾。独梁储承命草之曰:“昔太祖著令曰:‘此土不畀藩封。’非吝也,念此地广且饶,藩封得之,多蓄士马,必富而骄,奸人诱为不轨,不利社稷。今王恳请畀地与王。王得地,毋收聚奸人,毋多养士马,毋听狂人导为不轨,震及边方,危我社稷。是时虽欲保亲亲,不可得已,王慎之,勿忽。”上览制,骇曰:“若是可虞,其勿与。”事遂寝。

〔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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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明之主,不可明以是非角,而未始不可明以利害夺。此与子房招四皓同一机轴。

傅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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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陵好佛,自称“大庆法王”。外廷闻之,无征以谏。俄内批礼部番僧请腴田千亩,为大庆法王下院,乃书“大庆法王与圣旨”。傅尚书珪佯不知,执奏:“孰为大庆法王者,敢并至尊书,亵天子、坏祖宗法,大不敬!”诏勿问,田亦竟止。

洪武中老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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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武中,驸马都尉欧阳某偶挟四妓饮酒。事发,官逮妓急。妓分必死,欲毁其貌以觊万一之免。一老胥闻之,往谓之曰:“若予我千金,吾能免尔死矣。”妓立予五百金。胥曰:“上位神圣,岂不知若辈平日之侈,慎不可欺,当如常貌哀鸣,或蒙天宥耳。”妓曰:“何如?”胥曰:“若须沐浴极洁,仍以脂粉香泽治面与身,令香远彻,而肌理妍艳之极。首饰衣服,须以金宝锦锈,虽私服衣裙,不可以寸素间之。务尽天下之丽,能夺目荡志则可。”问其词,曰:“一味哀呼而已。”妓从之。比见上,叱令自陈,妓无一言。上顾左右曰:“榜起杀了。”群妓解衣就缚,自外及内,备极华烂,缯彩珍具,堆积满地,照耀左右,至裸体,装束不减,而肤肉如玉,香闻远近,上曰:“这小妮子,使我见也当惑了,那厮可知。”遂叱放之。

王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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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功德寺后宫像极工丽。僧云,正统时,张太后常幸此,三宿而返。英庙尚幼,从之游。宫殿别寝皆具。太监王振以为,后妃游幸佛寺,非盛典也,乃密造此佛。既成,请英庙进言于太后曰:“母后大德,子无以报,已命装佛一堂,请致功德寺后宫,以酬厚德。”太后大喜,许之,命中书舍人写金字藏经置东西房。自是太后以佛、经在,不可就寝,不复出幸。

〔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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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子之智,亦有一短。小人之智,亦有一长。小人每拾君子之短,所以为小人;君子不弃小人之长,所以为君子。

贺儒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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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宫工完,所积银犹足门工之费。户、兵二部原题协济银各三十万,通未用也。西河王疏开矿与采木,并奏部,久不覆。一日,文书房口传,诘问工部不覆之故,立等回话。部查无此疏,久之,方知停阁于户部也。户部仓皇具咨稿,工堂犹恐见累。郎中贺儒珍曰:“易耳!”首叙“某月日准户部咨”云云,咨到日即具覆日。复疏曰:“照得两宫鼎建,事关宸居,即一榱一角,纯用香楠、杉木,犹不足尽臣等崇奉之意,沿边不过油松杂木。工无所用,相应停彩。”

〔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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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关边防西河,特借大工为名耳。尔时事在必行,公恐激而成之,故从容具覆,但言其无所用,而不与争,事遂寝。

  工部一日得旨买金六千两,铺户极言一时难办,必误。赔不惜也。且言户部有编定金行甚便。公思,户部安肯代工部买金耶?唯有协济一项,今已不需,户部尚未知也。时司徒杨本庵胞弟毓庵正在衡司。公夜过之,谓曰:“户协工三十万金,欲具题,何如?”毓庵入言于兄,出告曰:“吾兄深苦此事,欲求少减。”公曰:“户果不足,如肯代工买金六千,则前银可无烦设处。”毓庵复入言,本庵亟许。公归,遂收工商买金之票。掌稿力禀不可,公叱之出。及具题,掌稿复言户必不肯,公曰:“第上之。”既报可,户无难色,公去部后,再有买金之事,仍如公行之户部。而户部怒裂其札,掌稿者竟不知所以也。

满宠 郭元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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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尉杨彪与袁术婚,曹操恶之,欲诬以图废立,收彪下狱,使许令满宠按之。将作大匠孔融与荀彧嘱宠曰:“但受词,勿加考掠。”〔边批:惜客误客,书生之见。〕宠不报,考讯如法。数日,见操言曰:“杨彪考讯无他词。此人有名海内,若罪不明白,必大失民望。窃为明公惜之。”操于是即日赦出彪。初,彧与融闻宠考掠彪,皆大怒。及因是得出,乃反善宠。

  郭元振迁左骁卫将军,安西大都护。西突厥酋乌质勒部落强盛,款塞欲和。元振即其牙帐与之计事。会天雨雪,元振立不动,至夕冻冽。乌质勒已老,数拜伏,不胜寒冻。会罢,即死。其子婆葛以元振计杀其父,谋勒兵来袭。副使解琬劝元振夜遁。元振不从,坚卧营中。〔边批:畏其袭者决不敢杀,敢杀则必有对之矣。〕明日,素服往吊,赠礼哭之甚哀,〔边批:奸甚。〕留数十日,为助丧事。婆葛感悦,更遣使献马五千、驼二百、牛羊十馀万。

〔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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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掠也,而反以活之;立语也,而乃以杀之;其情隐矣。怒我者,转而善我,知其情故也;欲袭我者,转而感悦我,不知其情故也。虽然,多智如曹公,亦不知宠之情,况庸才如解琬,而能知元振乎?

梅衡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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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少司马衡湘初仕固安令。固安多中贵,狎视令长;稍强项,则与之争。公平气以待。有中贵操豚蹄饷公,乞为征负。公为烹蹄设饮,使召负者前,呵之,负者诉以贫,公叱曰:“贵人债何债,而敢以贫辞乎?今日必偿,徐之,死杖下矣!”负者泣而去,中贵意似恻然,公觉之,乃复呼前,蹙额曰:“吾固知汝贫甚,然无如何也,亟鬻而子与而妻,持镪来,虽然,吾为汝父母,何忍使汝骨肉骤离?姑宽汝一日,夜归与妻子诀,此生不得相见矣!”负者闻言愈泣,中贵亦泣,辞不愿征,为之破券。嗣是,中贵家征负者,皆从宽焉。

宁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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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攻廪丘,赵使孔青将死士而救之,与齐人战。大败之,齐将死,得车二千,得尸三万,以为二京。宁越谓孔青曰:“惜矣!不如归尸以内攻之,使车甲尽于战,府库尽于葬。”孔青曰:“齐不延尸,如何?”宁越曰:“战而不胜,其罪一;与人出而不与人入,其罪二;与之尸而弗取,其罪三。民以此三者怨上,上无以使下,下无以事上,是之谓重攻之。”

〔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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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越可谓知用文武矣,武以力胜,文以德胜。

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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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襄王为太子之时,质于齐。怀王薨,太子辞于齐王而归,齐王隘之〔厄之也。〕:“予我东地五百里,乃归子。不予,不得归!”太子曰:“臣有傅,请退而问傅。”傅慎子曰:“献之地,所以为身也。爱地不送死父,不义,臣故曰‘献之便’。”太子入,致命齐王曰:“敬献地五百里。”齐王归楚太子,太子归,即位为王。齐使车五十乘来取东地于楚,楚王告慎子曰:“齐使来求东地,为之奈何?”慎子曰:“王明日朝群臣,皆令献其计。”上柱国子良入见,王曰:“寡人之得反,主坟墓、复群臣、归社稷也。以东地五百里许齐,齐令使来求地,为之奈何?”子良曰:“王不可不与也,王身出玉声,许强万乘之齐而不与,则不信;后不可以约结诸侯,请与而复攻之。与之,信;攻之,武。臣故曰与之。”子良出,昭常入见,王曰:“齐使来求东地五百里,为之奈何?”昭常曰:“不可与也。万乘者,以地大为万乘,今去东地五百里,是去战国之半也,有万乘之号而无千乘之用也,不可。臣故曰勿与,常请守之。”昭常出,景鲤入见,王曰:“齐使来求东地五百里,为之奈何?”景鲤曰:“不可与也。虽然,楚不能独守。王身出玉声,许万乘之强齐也而不与,负不义于天下,楚亦不能独守,臣请西索救于秦。”景鲤出,慎子入,王以三大夫计告慎子曰:“子良见寡人曰:‘不可不与也,与而复攻之。’常见寡人曰:‘不可与也,常请守之。’鲤见寡人曰:‘不可与也。虽然,楚不能独守。臣请索救于秦。’寡人谁用于三子之计?”慎子对曰:“王皆用之。”王怫然作色,曰:“何谓也?”慎子曰:“臣请效其说,而王且见其诚然也。王发上柱国子良车五十乘,而北献地五百里于齐;发子良之明日,遣昭常为大司马,令往守东地;遣昭常之明日,遣景鲤车五十乘,西索救于秦。”王如其策,子良至齐,齐使人以甲受东地,昭常应齐使曰:“我典主东地,且与死生,悉五尺至六十,三十馀万,敝甲钝兵,愿承下尘!”齐王谓子良曰:“大夫来献地,今常守之,何如?”子良曰:“臣身受命敝邑之王,是常矫也,王攻之!”齐王大兴兵攻东地,伐昭常,未涉疆。秦以五十万临齐右壤,曰:“夫隘楚太子弗出,不仁;又欲夺之东地五百里,不义;其缩甲则可,不然,则愿待战。”齐王恐焉,乃请子良南道楚,西使秦,解齐患。士卒不用,东地复全。

颜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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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卿为平原太守,禄山逆节颇著,真卿托以霖雨,修城濬濠,阴料丁壮,实储廪,佯命文士饮酒赋诗。禄山密侦之,以为书生不足虞,未几禄山反,河朔尽陷,唯平原有备。

〔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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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寇以声驱之,大寇以实备之。或无备而示之有备者,杜其谋也;或有备而示之无备者,消其忌也。必有深沉之思,然后有通变之略。微乎!微乎!岂易言哉?

李允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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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雄州北门外居民极多,旧有瓮城甚窄。刺史李允则欲大展北城,而以辽人通好,嫌于生事。门外有东岳祠,允则出白金为大香炉及他供器,道以鼓吹,居人争献金帛,故不设备,为盗所窃。乃大出募赏,所在张榜,捕贼甚急,久之不获。遂声言盗自北至,移文北界,兴版筑以护神祠,不逾旬而就,虏人亦不怪之。--今雄州北关城是也。既濬濠,起月堤,岁修禊事,召界河战棹为竞渡,纵北人游观,而不知其习水战也。州北旧多陷马坑,城下起楼为斥堠,望十里,自罢兵后,人莫敢登。允则曰:“南北既讲和矣,安用此为?”命撤楼夷坑,为诸军蔬圃,濬井疏洫,列畦陇,筑短垣,纵横其中,植以荆棘,而其地益阻隘。因治坊巷,徙浮屠北原上,州民旦夕登,望三十里。下令安抚司:所治境有隙地悉种榆。久之,榆满塞下,顾谓僚佐曰:“此步兵之地,不利骑战,岂独资屋材耶?”

〔述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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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允则不事威仪,间或步出,遇民有可语者,延坐与语,以此洞知人情。子犹曰:“此便是舜之大智。今人以矜慢为威严,以刚愎为任断;千金在握,而不能购一谋臣;百万在籍,而不能得一死士;无事而猴冠,有事则鼠窜。从目及矣,尚何言乎?

何承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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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桥关北与辽为邻,素无关河之阻。何承矩守澶州,始议因陂泽之地,潴水为塞,欲自相度,恐其谋泄,乃筑爱景台,植蓼花,日会僚佐,泛舟置酒,作《蓼花吟》数篇,令座客属和,画以为图,刻石传至京师,人谓何宅使爱蓼花,不知其经始塘泊也。庆历、熙宁中相继开濬,于是自保州西北沉远泺,东尽沧州泥枯海口,几八百里,悉为潴潦,倚为藩篱。

苏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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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秦、张仪尝同学,俱事鬼谷先生。苏秦既以合纵显于诸侯,然恐秦之攻诸侯败其约,念莫可使用于秦者,乃使人微感张仪,劝之谒苏秦以求通。仪于是之赵,求见秦。秦诫门下人不为通,又使不得去者数日,已而见之。坐之堂下,赐仆妾之食,因而数让之曰:“以子才能,乃自令困辱如此。吾宁不能言而富贵子,子不足收也。”谢去之,仪大失望,怒甚,念诸侯莫可事,独秦能苦赵,乃遂入秦。苏秦言于赵王,使其舍人微随张仪,与同宿舍,稍稍近就之,奉以车马金钱,张仪遂得以见秦惠王。王以为客卿,与谋伐诸侯,舍人乃辞去,仪曰:“赖子得显,方且报德,何故去也?”舍人曰:“臣非知君,知君乃苏秦也。苏君忧秦伐赵,败从约,以为非君莫能得秦柄。故感怒君,使臣阴奉给君资,今君已用,请归报。”张仪曰:“嗟乎!此吾在术中而不悟,吾不及苏君明矣;吾又新用,安能谋赵乎?为我谢苏君,苏君之时,仪何敢言?且苏君在,仪宁渠能乎?”自是终苏秦之世,不敢谋赵。

  绍兴中,杨和王存中为殿帅。有代北人卫校尉,曩在行伍中与杨结义。首往投谒,杨一见甚欢,事以兄礼,且令夫人出拜,款曲殷勤。两日后忽疏之,来则见于外室,卫以杨方得路,志在一官,故间关赴之,至是大失望。过半年,疑为人所谮,乃告辞。又不得通,或教使伺其入朝回,遮道陈状,杨亦略不与语,但判云:“执就常州于本府某庄内支钱一百贯。”卫愈不乐,然无可奈何,倘得钱,尚可治归装,而不识杨庄所在,正彷徨旅邸,遇一客,自云:“程副将,便道往常、润,陪君往取之。”既得钱,相从累日,情好无间,密语之曰:“吾实欲游中原,君能引我偕往否?”卫欣然许之,迤逦至代郡,倩卫买田:“我欲作一窟于此。”卫为经营,得膏腴千亩,居久之,乃言曰:“吾本无意于斯,此尽出杨相公处分,初虑公贪小利,轻舍乡里,当今兵革不用,非展奋功名之秋,故遣我追随,为办生计。”悉取券相授,约直万缗,黯然而别。此与苏秦事相类。

〔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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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从张衡,原无定局。苏初说秦王不用,转而之赵,计不得不出于从。张既事秦,不言衡不为功,其势然也。独谓苏既识张才,何不贵显之于六国间,作自己一帮手,而激之入秦,授以翻局之资,非失算乎?不知张之狡谲,十倍于苏,其志必不屑居苏下,则其说必不肯袭苏套,厚嫁之于秦,犹可食其数年之报;而并峙于六国,且不能享一日之安。季子料之审矣。若杨和王还故人于代北,为之谋生,或豢之以待万一之用也。英雄作事,岂泛泛哉?

  杨和王有所亲爱吏卒,平居赐予无算,一旦无故怒而逐之,吏莫知其罪,泣拜而去,杨曰:“无事莫来见我。”吏悟其意,归以厚赀俾其子入台中为吏,居无何,御吏欲论杨干没军中粪钱十馀万,其子闻之,告其父,父奔告杨。即县札奏,言军中有粪钱若干,桩管某处,惟朝廷所用。不数日,御失疏上,高宗出存中札子示之,坐妄言被黜,而杨眷日隆。其还故人于代北,亦或此意。

王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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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字孝孙,本兵家子,为护军府军士,然有高名。胡母辅之与王澄、傅畅等诸名士,迭属河南功曹及洛阳令,请解之,不许。辅之等一日赍羊酒诣护军门,门吏疏名呈护军,护军大喜,方欲出迓。时尼正养马,诸公直入马厩下,与尼炙羊饮酒,剧饮而去,竟不见护军。护军大惊,即与尼长假。

〔述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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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馀冬序录》载,杨文贞〔士奇〕在阁下时,其婿来京。婿久之当归,念无装资,会有知府某犯赃千万,夤缘是婿,赂至数千,为其求救。此知府已入都察院狱矣,杨不得已,于该道问理日,遣一吏持盒食至院,云:“阁下杨与某知府送饭。”御史大惊,即命释其刑具,候饭毕,一切听令分雪,遂得还职。此与王尼事同,但所释者,名士墨吏既殊;而释人者,畏名又与畏权势亦异。文贞贤相,果有此,未免白璧之瑕矣!

王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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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章惠公随举进士时,甚贫,游翼城,逋人饭,被执入县。石务均之父为县吏,为偿钱,又馆给之于其家,其母尤加礼焉。一日务均醉,令王起舞;舞不中节,殴之。王遂去,明年登第,久之为河东转运使,务均惧而窜。及文潞公为县,以他事捕务均,务均急往投王,王已为御史中丞矣,乃封一铤银至县,令葬务均之父,事遂得解。

王忠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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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忠嗣,唐名将也。安禄山城雄武,扼飞狐塞,谋为乱,请忠嗣助役,欲留其兵。忠嗣先期至,不见禄山而还。

谢安 李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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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温病笃,讽朝廷加己九锡。谢安使袁宏具草,安见之,辄使宏改,由是历旬不就,温薨,锡命遂寝。

〔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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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宏草成,以示王彪之。彪之曰:“卿文甚美,然此文何可示人?安之频改,有以也。”

  大将军窦宪内妻,郡国俱往贺。汉中太守亦欲遣使,户曹李郃谏曰:“窦氏恣横,危亡可立俟矣。愿明府勿与通。”太守固遣,郃乃请自行,故所在迟留,以观其变。行至扶风,而宪已诛,诸交通者皆连坐,唯太守以不预得免。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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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郃,字孟节,即知二使星来益部者。其决窦氏之败,或亦天文有征,然至理亦不过是。

段秀实 冯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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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泾川王童之谋作乱,期以辛酉旦警严而发。前夕有告之者,段秀实阳召掌漏者怒之,以其失节,令每更来白,辄延之数刻。遂四更而曙,童之不果发。

〔述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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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翰据嘉州叛,曹翰夺其城,贼约三更复来攻,翰觇知,密戒司更使缓,向晨犹二鼓,贼众不集而溃,因而破之。

  冯瓒知梓州。才数日,会伪蜀军将上官进啸聚亡命三千馀众,劫村民,夜攻州城,瓒曰:“贼乘夜掩至,此乌合之众,以棰梃相击耳,可持重以镇之,待旦自溃矣。”城中止有骑兵三百,使守诸门。瓒坐城楼,密令促其更筹,未夜分,击五鼓,贼惊遁,因纵兵追之,擒进斩于市,郡境以安。

〔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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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膑减灶,虞诩增之;段秀实延更,冯瓒促之。事反功同,用之不穷。

仆散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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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仆散忠义为博州防御使。一夕阴晦,囚徒谋反狱,仓卒间,将士皆皇骇失措。忠义从容,但使守更吏挝鼓鸣角,囚徒以为天且晓,不敢出,自就桎梏。

晏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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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接、田开疆、古冶子同事景公,恃其勇力而无礼,晏子请除之,公曰:“三子者搏之不得,刺之恐不中也。”晏子请公使人馈之二桃,曰:“三子何不计功而食桃?”公孙接曰:“接一搏豕肩,而再搏乳虎,若接之功,可以食桃而无与人同矣。”援桃而起。田开疆曰:“吾伏兵而却三军者再,若开疆之功,亦可以食桃而无与人同矣。”援桃而起。古冶子曰:“吾尝从君济于河,鼋衔左骖,以入砥柱之流。当是时也,冶少不能游,潜行逆流百步,顺流九里,得鼋而杀之,左操骖尾,右挈鼋头,鹤跃而出,津人相惊,以为河伯。若冶之功,

  亦可以食桃而无与人同矣,二子何不反桃?”抽剑而起。公孙接、田开疆曰:“吾勇不子若,功不子逮,取桃不让,是贪也;然而不死,无勇也。”皆反其桃,挈领而死。古冶子曰:“二子死之,冶独生之,不仁;耻人以言而夸其声,不义;恨乎所行不死,无勇。”亦反其桃,挈领而死。使者覆命,公葬之以士礼。其后诸葛亮作《梁甫吟》以哀之。

王守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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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濠反,张忠、朱泰诱上亲征,而守仁擒濠报至,群奸大失望,肆为飞语中公,又令北军肆坐慢骂,或故冲导以起衅。公一不为动,务待以礼,预令巡捕官谕市人移家于乡,而以老羸应门,始欲犒赏北军,泰等预禁之,令勿受。守仁乃传谕百姓:北军离家苦楚,居民当敦主客礼。每出遇北军丧,必停车问故,厚与之榇,嗟叹乃去。久之,北军咸服。会冬至节近,预令城市举奠。时新经濠乱,哭亡酹酒者,声闻不绝,〔边批:好一曲楚歌。〕北军无不思家,泣下求归。

范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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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鸱夷子皮事田成子。田成子去齐,走而之燕。鸱夷子皮负传而从,至望邑。子皮曰:“子独不闻涸泽之蛇乎?涸泽,蛇将徙,有小蛇谓大蛇曰:‘子行而我随之,人以为蛇之行者耳,必有杀子,不如相衔负我以行,人必以我为神君也。’今子美而我恶,以子为我上客,千乘之君也;以子为我使者,万乘之卿也。子不如为我舍人。”田成子故负传而随之,至逆旅,逆旅之君待之甚敬,因献酒肉。

严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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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虞严相公讷营大宅于城中,度基已就,独民房一楹错入,未得方圆。其人鬻酒腐,而房其世传也。司工者请厚价乞之,必不可,愤而诉公。公曰:“无庸,先营三面可也。”工既兴,公命每日所需酒腐皆取办此家,且先资其值,其人夫妇拮据,日不暇给,又募人为助,已而鸠工愈众,获利愈丰,所积米豆充牛刃屋中,缸仗俱增数倍,屋隘不足以容之,又感公之德,自愧其初之抗也。遂书券以献,公以他房之相近者易焉,房稍宽,其人大悦,不日迁去。

〔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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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势取不得,以惠取之。我不加费而人反诵德,游于其术而不知也,妙矣哉!

周玄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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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祖召画工周玄素,令画“天下江山图”于殿壁。对曰:“臣未尝遍迹九州,不敢奉诏。唯陛下草建规模,臣润色之。”帝即操笔,倏成大势,令玄素加润,玄素进曰:“陛下山河已定,岂可少动。”帝笑而唯之。

〔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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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笔一不称旨,事且不测,玄素可谓巧于避祸矣。

唐太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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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万彻尚丹阳公主。太宗尝谓人曰:“薛驸马村气。”主羞之,不与同席数月。帝闻而大笑,置酒召对握槊,赌所佩刀,帝佯不胜,解刀以佩之。罢酒,主悦甚,薛未及就马,遽召同载而还,重之逾于旧。

〔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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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却多少调和力气。

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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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陕西豪士刘易多游边,喜谈兵。韩魏公厚遇之。狄青每宴设,易喜食苦马菜,不得,即叫怒无礼。边地无之,狄为求于内郡,后每燕集,终日唯以此菜啖之。易不能堪,方设常馔。

王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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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舒王越国吴夫人性好洁成疾,王任真率,每不相合。自江宁乞骸归私第,有官藤床,吴假用未还。,郡吏来索,左右莫敢言。王一旦跣而登床,偃仰良久。吴望见,即命送还。

  王安石自江宁辞官后,回到故居旧宅。话说有张官藤床,吴夫人借去后就一直未归还,郡吏多次前来索讨,都空手而回。有一天,王安石就穿著鞋子跳上床,然后躺卧其上,吴夫人见了,立即命人将床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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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囊

 

本明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远远超过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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