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院 裁判書 -- 刑事類
【裁判字號】 98,台上,7050
【裁判日期】 981126
【裁判案由】 強盜殺人
【裁判全文】
最高法院刑事判決 九十八年度台上字第七０五０號
上 訴 人 甲○○
選任辯護人 鞠金蕾律師（法律扶助律師）
上列上訴人因強盜殺人案件，不服台灣高等法院台中分院中華民
國九十八年七月二十八日第二審更審判決（九十七年度上重更(四)
字第二八號，起訴案號：台灣南投地方法院檢察署九十二年度偵
字第二一一三、二二二二、二五七六號），提起上訴，本院判決
如下：
主 文
原判決撤銷，發回台灣高等法院台中分院。
理 由
本件原判決認定上訴人甲○○素行凶殘，泯滅天良，為詐領保險
金，先後於民國七十四年一月間，殺害前妻曾碧霞、王淑嬰（上
開各犯行均經判處無期徒刑，並經減刑已確定）。另於七十七年
四月間，殺害王淑嬰出嫁前所生之陳一志。八十四年八月間，又
以同一事由殺害與曾碧霞所生之陳建宏。八十七年十月間亦以同
一手法，殺害配偶顏麗琴婚前與他人所生之陳宗慶（上開各罪均
在審理中，尚未確定），仍不知悔改。其於九十二年五月九日十
一時許，在嘉義市○○路金小圓餐廳，認識已成年之Ａ女（姓名
、年籍均詳卷），兩人相談甚歡，當日下午即同往嘉義市之柏克
山莊汽車旅館發生性關係，Ａ女乘機持其簽發，以台灣中小企業
銀行嘉義分行為付款人，受款人、發票日、票面金額均屬空白之
AP0000000及AP0000000號支票兩張，委請上訴人
代為調現。適上訴人因積欠地下錢莊約新台幣二百餘萬元，無力
清償，思以該等支票週轉應急，又恐事機敗露，而起意殺人。乃
於同年月十日二十時四十二分許，以公用電話，邀約Ａ女於翌日
九時見面，並事先備妥四顆二氮苹類之安眠藥物。上訴人與Ａ女
於翌日見面後，由上訴人開車自國道三號高速公路（下稱南二高
）竹崎交流道向南投縣竹山鎮出發；車行至北上二八八公里處，
上訴人佯稱其有好藥效之肝藥，騙使Ａ女服用安眠藥物；未久，
Ａ女即因藥性發作而昏睡，上訴人即將車輛直駛南投縣竹山鎮○
○里○○路○○道路終點之無人處，其明知壓扼頸部足以置人於
死，乃先以車上之一條尼龍繩分綁Ａ女之雙手，再毆打Ａ女之右
眼眼窩等處，繼而以雙手扼住Ａ女之脖子達一、二分鐘，直到Ａ
女之身體癱軟，始行鬆手；而於Ａ女不能抗拒時，取去Ａ女所戴
之勞力士錶、白金翡翠墜子項鍊及原判決附表（下稱附表）編號
三至二十四所示之財物。得手後，原欲將Ａ女推落山谷，又恐Ａ
女跌落山谷未死，必定事跡敗露，仍承前殺人之犯意，以石頭重
擊Ａ女之後腦杓成傷，再將未死之Ａ女推落山谷，致Ａ女延至同
年月十二日十三時三十分許傷重死亡。上訴人並於同年月十四日
八時四十三分五秒、九時二十二分二十秒，將強盜所得之Ａ女0
000－000000號行動電話（手機序號00000000
0000000號）SIM 卡，插在自己之行動電話（手機序號：
000000000000000）上，連續撥打00－000
0000號信用卡語音自動開卡系統服務電話，將附表編號二三
、一０所示之信用卡開卡，但未加盜刷等情。事證明確，因而撤
銷第一審關於強盜而故意殺人部分之不當科刑判決，改判依刑法
第三百三十二條第一項、修正前同法第五十五條後段，電信法第
五十六條第一項之規定，從一重論上訴人強盜而故意殺人罪，處
死刑，並宣告褫奪公權終身及相關之沒收規定，固非無見。
惟查(一)、法院科刑時，應以被告之責任為基礎，本於比例、平等
及罪刑相當原則，並審酌刑法第五十七條所列各款情狀為整體之
評價，使罪刑均衡，輕重得宜。其中該法條第十款所稱犯罪後之
態度，係指被告犯罪後，因悔悟而謀求補救所為和解或賠償損害
等情形而言，不包括被告基於防禦權之陳述、辯明或辯解時之態
度。是以法院如以被告否認或抗辯犯罪之態度不佳，而採為量刑
輕重標準之一，無異剝奪被告訴訟上之基本防禦權，當非法之所
許。本件原判決以上訴人屢次辯稱：其之警詢供述，非基於自由
意志之陳述，為無證據能力；及其無備用安眠藥，騙使Ａ女服用
，亦無預謀強盜殺人，更未將Ａ女推下崖等語，認上訴人「犯後
並無悔意之意」，而採為量刑輕重之部分情狀（見原判決第三三
頁第十三行），上開論述，無異剝奪上訴人訴訟上之基本防禦權
，而悖於刑法第五十七條第十款之意旨，難謂為適法。又原判決
以上訴人有五次詐領保險金而殺人之前科，據為認定上訴人素行
凶殘，而採為量刑輕重之標準。但上開五次詐領保險金而殺人之
三次犯行，尚未判刑確定，依無罪推定原則，該三次犯行無足採
為上訴人品行不良之依據。(二)、原判決事實記載上訴人給Ａ女安
眠藥物之時刻為九十二年五月十一日行經南二高北上二八八公里
處（原判決第四頁第二行）。然上訴人於警詢及檢察官偵訊時，
均供稱係於「快上高速公路時給Ａ女服用安眠藥」（原判決第十
四頁倒數第六行、第十七頁第二十行）。而有事實、理由所載矛
盾之違誤。上開事項攸關著手強盜時刻之認定，自有查明釐清之
必要。(三)、原判決事實記載上訴人於九十二年五月十日二十時四
十二分二十三秒，在台南縣六甲鄉○○路二六一巷一號鎮南宮其
居所旁之公用電話（00－0000000號）撥打Ａ女之00
00－000000號行動電話，邀約Ａ女翌日同遊等語（原判
決第三頁第十三行）。但理由則依上訴人所稱：其係撥打Ａ女之
0000－000000號行動電話以邀約Ａ女等語（原判決第
十四頁第十四、十五行，第十七頁第十八行），並以上開通聯紀
錄為犯罪之證據。但上訴人之行動電話為台灣大哥大之0000
－000000號（見原判決第三十一頁倒數第六行、附表編號
七），似無0000－000000號行動電話，原判決以00
00－000000號行動電話之通聯紀錄為犯罪之部分證據，
自欠允當。上訴意旨指摘原判決不當，尚非全無理由，應認仍有
撤銷發回更審之原因。至原判決理由四不另為無罪諭知部分，因
公訴人認與前揭論罪科刑部分，有裁判上一罪關係，基於審判不
可分原則，爰一併發回，附此敘明。
據上論結，應依刑事訴訟法第三百九十七條、第四百零一條，判
決如主文。
中 華 民 國 九十八 年 十一 月 二十六 日
最高法院刑事第五庭
審判長法官 陳 正 庸
法官 林 秀 夫
法官 宋 祺
法官 陳 祐 治
法官 林 瑞 斌
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
書 記 官
中 華 民 國 九十八 年 十二 月 一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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