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山川典/第232卷

方舆汇编 山川典 第二百三十一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方舆汇编 第二百三十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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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部纪事四

山川典第二百三十二卷

河部纪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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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哲宗本纪》:元祐元年春二月“辛酉,以河决大名, 坏民田,民艰食者众,诏安抚使韩绛赈之。”

《河渠志》:“元丰八年三月,哲宗即位,宣仁圣烈皇后垂 帘,河流虽北,而孙村低下,夏秋霖雨,涨水往往东出。 小吴之决既未塞,十月,又决大名之小张口,河北诸 郡皆被水灾。知澶州王令图建议濬迎阳埽旧河,又 于孙村金堤置约,复故道。本路转运使范子奇仍请 于大吴北岸修进锯牙,擗约河势。于是回河东流之” 议,起元祐元年二月乙丑,诏未得雨泽权罢修河,放 诸路兵夫。九月丁丑,诏秘书监张问相度河北水事。 十月庚寅,又以王令图领都水,同问行河。十一月丙 子,问言:“臣至滑州决口,相视迎阳埽至大小吴水势 低下,旧河淤抑,故道难复。请于南乐、大名、埽关直河 并签河,分引水势入孙村口,以解北”京向下水患,令 图亦以为然。于是减河水之议复起,既从之矣。会北 京留守韩绛奏引河近府,非是,诏问别相视。

元祐二年二月,王令图、张问欲必行前说,朝廷又从 之。三月,令图死,以王孝先代领都水,亦请如令图议。 右司谏王觌言:“河北人户转徙者多,朝廷责郡县以 安集,空仓廪以赈济,又遣专使察视之,恩德厚矣。然 耕耘之时而流转于道路者不已,二麦将熟,而寓食 于四方者未还,其故何也?盍亦治其本矣。今河之为 患三:泛滥渟滀,漫无涯涘,吞食民田,未见穷已,一也。 缘边漕运,独赖御河,今御河淤淀,转输艰梗,二也。塘 泊之设,以限南北,浊水所经,即为平陆,三也。欲治三 患,在遴择都水转运而责成耳。今转运使范子奇反 覆求合,都水使者王孝先暗缪,望别择人。”时知枢密 院事安焘深以东流为是,两疏言:“朝廷久议回河,独 惮劳费,不顾大患。”王岩叟亦言:“朝廷知河流为北道 之患日深,故遣使命水官相视便利,欲顺而导之,以 拯一路生灵于垫溺,甚大惠也。然昔者专使未还,不 知何疑,而忽罢议;专使反命,不知何所取信,而议复 兴。既敕都水使者总护役事,调兵起工有定日矣,已 而复罢,数十日间,变议者再三,何以示四方?今有大 害七,不可不早为计。北塞之所恃以为险者,在塘泊, 黄河堙之猝不可濬,寖失北塞险固之利,一也。横遏 西山之水,不得顺流而下,蹙溢于千里,使百万生齿, 居无庐,耕无田,流散而不复,二也。乾宁孤垒危绝不 足道,而大名、深、冀腹心郡县,皆有终不自保之势,三 也。沧州扼北敌海道,自河不东流,沧州在河之南,直 扺京师,无有限隔,四也;并吞御河边城,失转输之便, 五也。河北转运司岁耗财用,陷租赋以百万计,六也。 六七月之间,河流交涨,占没西路,阻绝辽使,进退不 能,两朝以为忧,七也。非此七害,委之可缓而未治,可 也。且去岁之患,已甚前岁,今岁又甚焉,则奈何!望深 诏执政大臣早决河议而责成之。”太师文彦博、中书 侍郎吕大防皆主其说。中书舍人苏辙谓右仆射吕 公著曰:“河决而北,先帝不能回,而诸公欲回之,是自 谓智勇势力过先帝也,盍因其旧而修其未备乎?”公 著唯唯。于是三省奏:“自河北决,恩、冀以下数州被患, 至今未见开修的确利害”,致妨兴工。乃诏河北转运 使、副,限两月同水官讲议闻奏。十一月,讲议官皆言: “张问相度开河取水入孙村口还复故道处,测量得 流分尺寸,取引不过,其说难行。”十二月,张景先复以 问说为善,果欲回河,惟北京已上滑州而下为宜。仍 于孙村濬治横河旧堤,止用逐埽人兵物料并年例 客军,春天“渐为之可也。”朝廷是其说。

《安焘传》:“焘元祐二年进知枢密院事。大河北流,宰相 主水官议,必欲回之东注。焘以河流入泺淀,久必淤 浅,恐河朔无以御敌,遂上言曰:自小吴未决之前,河 虽屡徙而尽在中国,故京师得以为北限。今决而西, 则河尾益北。如此不已,将南峰遂属敌界。彼若建桥 梁,守以州郡,窥兵河外,可为寒心。今水官之议,不过” 论地形,较功费。而献纳之臣,不考利害轻重,徒便于 治河,而以设险为缓,非至计也。帝虽然之,而回河之 议纷起,东北萧然烦费,功亦不就。

《哲宗本纪》:元祐二年十二月,“兀征声延部族老幼万 人渡河南,遣使廪食之,仍谕声延勿失河北地。” 《河渠志》:元祐三年六月戊戌,乃诏:“黄河未复故道,终 为河北之患。王孝先等所议已尝兴役,不可中罢,宜接续工料,向去决要回复故道。三省、枢密院速与商 议施行。”右相范纯仁言:“圣人有三宝:曰慈,曰俭,曰不 敢为天下先。盖天下大势,惟人君所向,群下竞趋,如 川流山摧,小失其道,非一言一力可回,故居上者不 可不谨也。今圣意已有所向,而为天下先矣。乞谕执 政,前日降出文字,却且进入,免希合之臣妄测圣意, 轻举大役。”尚书王存等亦言:“使大河决可东回,而北 流遂断,何惜劳民费财,以成经久之利?今孝先等自 未有必然之论,但侥幸万一,以冀成功,又预求免责, 若遂听之,将有噬脐之悔。乞望选公正近臣及忠实 内侍覆行按视,审度可否,兴工未晚。”庚子,三省、枢密 院奏事延和殿,文彦博、吕大防、安寿等谓:河不东,则 失中国之险,为契丹之利。范纯仁、王存、胡宗愈则以 虚费劳民为忧。存谓:“今公私财力困匮,惟朝廷未甚 知者,赖先帝时封椿钱物可用耳。外路往往空乏,奈 何起数千万物料、兵夫,图不可必成之功!且御契丹 得其道,则自景德至今八九十年,通好如一家,设险 何与焉!不然,如石晋末耶律德光犯阙,岂无黄河为 阻?况今河流未必便冲过北界耶?”太后曰:“且熟议。”明 日,纯仁又画四不可之说,且曰:“北流数年未为大患, 而议者恐失中国之利,欲先事回改。正如顷西夏本 不为边患,而好事者以为不取,恐失机会,遂兴灵武 之师也。臣尝闻孔子论为政曰:‘先有司’。今水官未尝 保明,而先示决欲回之旨,他日败事,是使之得以藉 口也。”存、宗愈亦奏:“昨亲闻德音,更令熟议,然累日犹 有未同,或令建议者结罪任责,臣等本谓建议之人 思虑有所未逮,故乞差官覆按。若但使之结罪,彼所 见不过如此,后或误事,加罪何益?臣非不知河决北 流,为患非一,淤沿边塘泊,断御河漕运,失中国之险, 遏西山之流。若能全回大河,使由孙村故道,岂非上 下通愿?但恐不能成功,为患甚于今日,故欲选近臣 按视。若孝先之说决可成,则积聚物料,接续兴役;如 不可为,则令沿海踏行,自恩、魏以北,塘泊以南,别求 可以疏导归海去处,不必专主孙村。此亦三省共会 商量,望赐详酌。”存又奏:“自古惟有导河并塞河。导河 者顺水势自高,导令就下;塞河者为河堤决溢,修塞 令入河身,不闻干引大河令就高行流也。”于是收回。 戊戌,诏书户部侍郎苏辙、中书舍人曾肇各三上疏。 辙大略言:“黄河西流,议复故道,事之经岁,役兵二万, 聚梢椿等物三十馀万。方河朔灾伤困弊,而兴必不 可成之功,吏民窃叹。今回河大议虽寝,然闻议者固 执来岁开河分水之策。今小吴决口入地已深,而孙 村所开,丈尺有限,不独不能回河,亦必不能分水。况 黄河之性,急则通流,缓则淤淀。既无东西皆急之势, 安有两河并行之理?纵使两河并行,未免各立堤防, 其费又倍矣。今建议者其说有三,臣请折之:一曰御 河湮灭,失馈运之利。昔大河在东,御河自怀、卫经北 京,渐历边郡,馈运既便,商贾通行。自河西流,御河湮 灭,失此大利,天实使然。今河自小吴北行,占压御河 故地,虽使自北京以南折而东行,则御河湮灭已一 二百里,何由复见此御河之说,不足听也。”二曰:“恩冀 以北,涨水为害,公私损耗。臣闻河之所行,利害相半。 盖水来虽有败田破税之害,其去亦有淤厚宿麦之 利。况故道已退之地,桑麻千里,赋役全复,此涨水之 说,不足听也。”三曰河徙无常,万一自契丹界入海,边 防失备。按河昔在东,自河以西,郡县与契丹接境,无 山河之限,边臣建为塘水,以捍契丹之冲。今河既西, 则西山一带,契丹可行之地无几,边防之利,不言可 知。然议者尚恐河复北徙,则海口出契丹界中,造舟 为梁,“便于南牧。臣闻契丹之河,自北南注,以入于海, 盖地形北高,河无北徙之道,而海口深浚,势无徙移, 此边防之说,不足听也。臣又闻谢卿材到阙,昌言黄 河自小吴决口乘高注北,水势奔决,上流堤防无复 决怒之患。朝廷若以河事付臣,不役一夫,不费一金, 十年保无河患。”大臣以其异己,罢归,而使“王孝先、俞 瑾、张景先三人重画回河之计。盖由元老大臣重于 改过,故假契丹不测之忧,以取必于朝廷。虽已遣百 禄等出按利害,然未敢保其不观望风旨也。愿亟回 收买梢草指挥,来岁勿调开河役兵,使百禄等明知 圣意无所偏系,不至阿附,以误国计。”肇之言曰:“数年 以来,河北、京东、淮南灾伤,今岁河北并边稍熟,而近 南州军皆旱,京东西、淮南饥殍疮痍。若来年虽未大 兴河役,止令修治旧堤,开减水河,亦须调发丁夫。本 路不足则及邻路,邻路不足则及淮南,民力果何以 堪?民力未堪则虽有回河之策及梢草先具,将安施 乎?”会百禄等行视东、西二河,亦以为“东流高仰,北流 顺下,决不”可回,即奏曰:“往者王令图、张问欲开引水 签河,导水入孙村口,还复故道,议者疑焉,故置官设 属,使之讲议。既开撅井筒折,量地形水面尺寸高下。” 顾临、王孝先、张景先、唐义问、陈祐之皆谓故道难复, 而孝先独判其说。初乞先开减水河,俟行流通快,新河势缓,人工物料丰备,徐议闭塞北流。已而召赴都 堂,则又请以二年为期。及朝廷诘其成功,遽云:“来年 取水入孙村口,若河流顺快,工料有备,便可闭塞,回 复故道,是又不俟新河势缓矣。回河事大,宁容异同 如此?”盖孝先、俞瑾等知合用物料五千馀万,未有指 拟见买数,计经岁未及毫厘,度事理终不可为,故为 大言。又云:“若失此时,或河势移背,岂独不可减水,即 永无回河之理。”臣等窃谓河流转徙,迺其常事,水性 就下,固无一定。若假以五年休养数路民力,沿河积 财,渐濬故道,葺旧堤,一旦流势改变,审议事理,酾为 二渠,分派行流,均减涨水之害,则劳费不大,功力易 施,安得谓之“一失?此时永无回河之理也。”

元祐四年正月癸未,百禄等使回,入对,复言:“修减水 河,役过兵夫六万三千馀人,计五百三十万工,费钱 粮三十九万二千九百馀贯、石、匹、两,收买物料钱七 十五万三百馀缗,用过物料二百九十馀万条束,官 员、使臣、军大将凡一百一十馀员请给不预焉。愿罢 有害无利之役,那移工料,缮筑西堤,以护南决口。”未 报。己亥,乃诏罢回河及修减水河。四月戊午,尚书省 言:“大河东流,为中国之要险。自大吴决后,由界河入 海,不惟淤坏塘泺,兼浊水入界河,向去浅淀,则河必 北流。若河尾直注北界入海,则中国全失险阻之限, 不可不为深虑。”诏范百禄、赵君锡条画以闻。百禄等 言:“臣等昨按行黄河独流口至界河”,又东至海口,熟 视河流形势,并缘界河至海口铺砦地分,使臣各称: “界河未经黄河行流已前,阔一百五十步下至五十 步,深一丈五尺下至一丈。自黄河行流之后,今阔至 五百四十步,次亦三二百步,深者三丈五尺,次亦二 丈。”乃知水性就下,行疾则自刮除成空而稍深,与《汉 书大司马史》张戎之论正合。自元丰四年,河出大吴, 一向就下,冲入界河,行流势如倾建,经今八年,不舍 昼夜,冲刷界河,两岸日渐开阔,连底成空,趋海之势 甚迅。虽遇元丰七年、八年、元祐泛涨非常,而大吴以 上数百里,终无决溢之害,此乃下流归纳处河流深 快之验也。塘泺有限辽之名,无御辽之实。今之塘水, 又异“昔时。浅足以褰裳而涉,深足以维舟而济,冬寒 冰坚,尤为坦途。如沧州等处,商胡之决,即已淀淤。今 四十二年,迄无边警,亦无人言以为深忧。自回河之 议起,首以此动烦圣听。殊不思大吴初决,水未有归, 犹不北去。今入海湍迅,界河益深,尚复何虑?藉令有 此,则中国据上游,契丹岂不虑乘流扰之”乎?自古朝 那、萧关、云中、朔方、定襄、雁门、上郡、太原、右北平之间, 南北往来之冲,岂塘泺界河之足限哉?臣等窃谓本 朝以来,未有大河安流合于《禹迹》如此之利便者。其 界河向去只有深阔,加以朝夕海潮往来渲荡,必无 浅淀,河尾安得直注北界,中国亦无全失险阻之理。 且河遇平壤滩慢,行流稍“迟,则泥沙留淤。若趋深走 下,湍激奔腾,惟有刮除,无由淤积,不至上烦圣虑。”七 月己巳朔,冀州南宫等五埽危急,诏拨提举修河司 物料百万与之。甲午,都水监言:“河为中国患久矣。自 小吴决后,汎滥未著河槽,前后遣官相度非一,终未 有定论,以为北流无患,则前二年河决南宫下埽,去 三年决上埽,今四年决宗城中埽,岂谓北流可保无 虞?以为大河卧东,则南宫、宗城皆在西岸,以为卧西, 则冀州信都、恩州清河、武邑或决,皆在东岸,要是大 河千里,未见归纳,经久之计。所以昨相度第三、第四 铺分决涨水,少纾目前之急。继又宗城决溢,向下包 蓄不定,虽欲不为东流之计,不可得也。”河势未“可全 夺,故为二股之策。今相视新开第一口,水势湍猛,发 泄不及,已不候工毕,更拨沙河堤第二口泄减涨水, 因而二股分行,以纾下流之患。虽未保冬夏常流,已 见有可为之势,必欲经久,遂作二股,仍较今所修利 害孰为轻重,有司俱析保明以闻。”八月丁未,翰林学 士苏辙言:“夏秋之交,暑雨频并”,河流暴涨出岸,由孙 村东行,盖每岁常事。而李伟与河埽使臣因此张皇, 以分水为名,欲发回河之议,都水监从而和之。河事 一兴,求无不可,况大臣以其符合己说而乐闻“乎?臣 闻河道西行,孙村侧左,大约入地二丈以来,今所报 涨水出岸,由新开口地东入孙村,不过六七尺,欲因 六七尺涨水,而夺入地二丈河身,虽三尺童子知其 难矣。然朝廷遂为之遣都水使者,兴兵功,开河道,进 锯牙,欲约之使东。方河水盛涨,其西行河道若不断 流,则遏之东行,实同儿戏。臣愿急命有司,徐观水势 所向,依累年涨水旧例,因其东溢,引入故道,以纾北 京朝夕之忧。故道堤防坏决者,第略加修葺,免其决 溢而已。至于开河进约等事,一切毋得兴工,俟河势 稍定然后议。不过一月,涨水既落,则西流之势,决无 移理。兼闻孙村出岸涨水,今已断流,河上官吏未肯 奏知耳。”是时,吴安持与李伟力主东流,而谢卿材谓 近岁河流稍行地中,无可回之理,上《河议》一编,召赴 政事堂会议,大臣不以为然。癸丑,三省、枢密院言:“继日霖雨,河上之役恐烦圣虑。”太后曰:“访之外议,河水 已东,复故道矣。”乙丑,李伟言:“已开拨北京南沙河直 堤第三铺,放水入孙村口故道通行。”又言:“大河已分 流,即更不须开淘。因昨来一决之后,东流自是顺快, 渲刷渐成港道。见今已为二股,约夺大河三分以来, 若得夫二万,于九月兴工,至十月寒冻时可毕,因引 导河势,岂止为二股通行而已,亦将遂为回夺大河 之计。今来既因擗、拶东流修全锯牙,当迤逦增进一 埽而取一埽之利,比至来年春夏之交,遂可全复故 道。朝廷今日当极力必闭北流,乃为上策。若不明诏 有司,即令回河,深恐上下迁延,议终不决,观望之间, 遂失机会。乞复置修河司。”从之。

冬,御史中丞梁焘言:“尝求世务之急,得导洛通汴之 实。始闻其说则可喜,及考其事则可惧。窃以广武山 之北,即大河故道,河常往来其间,夏秋涨溢,每抵山 下。旧来洛水至此流入于河,后欲导以趋汴渠,乃乘 河未涨,就嫩滩之上峻起东西堤,辟大河于堤北,攘 其地以引洛水,中间缺为斗门,名通舟楫,其实盗河 以助洛水之浅涸也。洛水本清,而今汴常黄流,是洛 不足以行汴,而所以能行者,附大河之馀波也。增广 武三埽之备,竭京西所有不足以为支费,其失无虑 数百万计。从来上下习为欺罔,朝廷惑于安流之说, 税屋之利,恬不为虑。而不知新沙疏弱,力不能制悍 河,水势一薄,则澜漫溃散,将使怒流循洛而下,直冒 京师,是甘以数百万日增之费,养异时万一之患,亦 已误矣。夫岁倾重费以坐待其患,何若折其奔冲以 终除其害哉!为今之计,宜复为汴口,仍引大河一支, 启闭以时,还祖宗百年以来润国养民之赐,诚为得 策。汴口复成,则免广武倾注,以长为京师之安;省数 百万之费,以纾京西生灵之困;牵大河之势,以解河 北决溢之灾;便东南漕运,以蠲重载留滞之弊;时节 启闭,以除蹙凌、打凌之苦;通江、淮八路商贾大舶,以 供京师之饶,为甚大之利者六,此不可忽也。惟拆去 两岸舍屋,尽废僦钱,为害者一而甚小,所谓捐小费 而成大利也。”臣之所言,特其大略尔。至于考究本末, 措置“纤悉,在朝廷择通习之臣付之,无牵浮议,责其 成功。”又言:“臣闻开汴之时,大河旷岁不决,盖汴口析 其三分之水,河流常行七分也。自导洛而后,频年屡 决,虽洛口窃取其水,率不过一分上下,是河流常九 分也。犹幸流势卧北,故溃溢北出。自去岁以来,稍稍 卧南,此其可忧,而洛口之作,理须早计。窃以开洛之 役,其功甚小,不比大河之上,但辟百馀步,即可以通 水三分,既永为京师之福,又减河北屡决之害。兼水 势既已牵动,在于回河尤为顺便,非独孙村之功可 成,澶州故道亦有自然可复之理。望出臣前章,面诏 大臣与本监及知水事者,按地形水势,具图以闻。”不 报。至五年十月癸巳,乃诏“导河水入汴。”

《王化基传》:化基孙诏,知博州。元祐时,朝廷起回河之 议,未决,而开河之役遽兴。诏言:“河朔秋潦,水淫为菑, 民人流徙,赖发廪赈赡,思稍苏其生,谓宜安之,未可 以力役伤也。”从之。

《哲宗本纪》:“元祐五年春二月辛丑,以旱罢修黄河。冬 十月癸巳,罢提举修河。”

《河渠志》:“元祐五年正月丁亥,梁焘言:‘朝廷治河,东流 北流,本无一偏之私。今东流未成,边北之州县未至 受患,其役可缓。北流方悍,边西之州县日夕可忧,其 备宜急。今倾半天下之力,专事东流,而不加一夫一 草于北流之上,得不误国计乎?去年屡决之害,全由 堤防无备,臣愿严责水官,修治北流埽岸,使二方均 被恻隐之恩’。”二月己亥,诏开修减水河。辛丑,乃诏三 省、枢密院,“去冬衍雪,今未得雨,外路旱暵阔远,宜权 罢修河。”戊申,苏辙言:“臣去年使契丹,过河北,见州县 官吏,访以河事,皆相视不敢正言。及今年正月还自 契丹,所过吏民方举手相庆,皆言近有朝旨,罢回河 大役,命下之日,北京之人,驩呼鼓舞”,惟减水河役,迁 延不止,耗蠹之事,十存四五。民间窃议,意大臣业已 为此,势难遽回,既为圣鉴所临,要当迤逦尽罢。今月 六日,果蒙圣旨,以旱灾为名,权罢修黄河,候今秋取 旨大臣覆奏,尽罢黄河东北流及诸河功役。民方忧 旱,闻命踊跃,实荷圣恩。然臣窃详圣旨,上合天意,下 合民心,因水之性,功“力易就。天语激切,中外闻者,或 至泣下,而大臣奉行不得其平。由此观之,则是大臣 所欲,虽害物而必行;陛下所为,虽利民而不听。至于 委曲回避,巧为之说,仅乃得行,君权已夺,国势倒置。 臣所谓君臣之间,逆顺之际,大为不便者,此事是也。 黄河既不可复回,则先罢修河司,只令河北转运司 尽将一道兵功修贴北流堤岸,罢吴安持、李伟都水 监差遣,正其欺罔之罪,使天下晓然知圣意所在。如 此施行,不独河事就绪,天下臣庶自此不敢以虚诳 欺朝廷,弊事庶几渐去矣。”八月甲辰,提举东流故道 李伟言:“大河自五月后日益暴涨,始由北京南沙堤第七铺决口,水出于第三、第四铺并清丰口一,并东 流故道,河槽深三丈至一丈以上,比去年尤为深快, 颇减北流横溢之患。然今已秋深,水当减落,若不稍 加措置,虑致断绝,即东流遂成淤淀。望下所属官司 经画沙堤等口分水利害,免淤故道,上误国事。”诏吴 安持与本路监司、北外丞司及李伟按视,具合措置 事连书以闻。九月,中丞苏辙言:“修河司若不罢,李伟 若不去,河水终不得顺流,河朔生灵终不得安居。乞 速罢修河司及检举”六年四月庚子敕窜责李伟。 元祐七年三月,以吏部郎中赵偁权河北转运使。偁 素与安持等议不协,尝上《河议》,其略曰:“自顷有司回 河几三年,功费骚动半天下,复为分水又四年矣。故 所谓分水者,因河流,相地势导而分之。今乃横截河 流,置埽约以扼之,开濬河门,徒为渊潭,其状可见。况 故道千里,其间又有高处,故累岁涨落,辄复自断。夫 河流有逆顺,地势有高下,非朝廷可得而见,职在有 司,朝廷任之亦信矣,患有司不自信耳。臣谓当缮大 河北流两堤,复修宗城弃堤,闭宗城口,废上、下约,开 阚村河关,使河流湍直,以成深道,聚三河工费以治 一河,一二年可以就绪,而河患庶几息矣。愿以河事 并都水条例一付转运司,而总以工部,罢外丞、司使, 措置归一,则职事可举,弊事可去。”四月,诏:南、北外两 丞司管下河埽,今后令河北、京西转运使副、判官、府 界提点分认界至,内河北仍于衔内带“兼管南北外 都水公事。”十月辛酉,以“大河东流”,赐都水使者吴安 持三品服、北都水监丞李伟再任。

《许将传》:将知大名府,会黄河东北二议未决,将曰:“度 今之利,谓宜因梁村之口以行东,因内黄之口以行 西,而尽闭诸口,以绝大名诸州之患。俟水大至,观故 道足以受之,则内黄之口可塞,不足以受之,则梁村 之口可以止。两不能相夺,则各因其自流以待之。” 《哲宗本纪》:元祐八年,“是岁,河入德清军,决内黄口。” 《河渠志》:元祐八年二月乙卯,三省奉旨,北流软堰并 依都水监所奏。门下侍郎苏辙奏:“臣尝以谓软堰不 可施于北流,利害甚明。盖东流本人力所开,阔止百 馀步,冬月河流断绝,故软堰可为。今北流是大河正 溜,比之东流何止数倍,见今河水行流不绝,软堰何 由能立?盖水官之意,欲以软堰为名,实作硬堰,阴为 回河之计耳。朝廷既已觉其意,则软堰之请,不宜复 从。”赵偁亦上议曰:“臣窃谓河事大利害有三,而言者 互进其说,或见近忘远,徼幸盗功;或取此舍彼,诪张 昧理。遂使大利不明,大害不去,上惑朝听,下滋民患, 横役枉费,殆无穷已。臣切痛之。所谓大利害者,北流 全河,患水不能分也;东流分水,患水不能行也;宗城 河决,患水不能闭也。是三者去其患则为利,未能去 则为害。”今不谋此,而议欲专闭北流,止知一日可闭 之利,而不知其后日既塞之患;止知北流伏槽之水 易为力,而不知阚村方涨之势未可并以入东流也。 夫欲合河以为利,而不恤上下壅溃之害,是皆见近 忘远,徼幸“盗功之事也。有司欲断北流而不执其咎, 乃引分水为说,姑为软堰。知河冲之不可以软堰御, 则又为决堰之计。臣恐枉有工费,而以河为戏也。请 俟涨水伏槽,观大河之势,以治东流北流。”五月,水官 卒请进梁村上下约东狭,河门既涉,涨水遂壅而溃, 南犯德清,西决内黄,东淤梁村,北出阚村。宗城决口 复行魏店,北流因淤,遂断河水四出,坏东郡浮梁。十 二月丙寅,监察御史郭知章言:“臣比缘使事至河北, 自澶州入北京,渡孙村口,见水趋东者,河甚阔而深。 又自北京往洛州,过杨家浅口复渡,见水趋北者才 十之二三。然后知大河宜闭北行东。乞下都水监相 度。”于是吴安持复兼领都水,即建言:“近准朝旨,已堰 断魏店剌子向下北流一枝断绝。然东西未有堤岸, 若涨水稍大,必披滩漫出,则平流在北京、恩州界,为 害愈甚。乞塞梁村口,缕张包口,开青丰口以东鸡爪 河,分杀水势。”吕大防以其与己意合,向之,诏同北京 留守相视。时范纯仁复为右相,与苏辙力以为不可, 遂降旨令都水监与本路安抚、转运、提刑司共议,可 则行之,有异议速以闻。绍圣元年正月也。是时,转运 使赵偁深不以为然,提刑上官均颇助之。偁之言曰: “河自孟津,初行平地,必须全流,乃成河道。禹之治水, 自冀北抵沧、棣,始播为九河,以其近海无患也。今河 自横垄、六塔、商胡、小吴,百年之间,皆从西决,盖河徙 之常势。而有司置埽创约,横截河流,回河不成,因为 分水。初决南宫,再决宗城,三决内黄,亦皆西决,则地 势西下,较然可见。今欲弭息河患,而逆地势,戾水性, 臣未见其能就功也。请开阚村河门,修平乡、钜鹿埽、 焦家等堤,濬澶渊故道,以备涨水。”大名安抚使许将 言:“度今之利,若舍故道,止从北流,则虑河下已湮,而 上流横溃,为害益广。若直闭北流东徙故道,则复虑 受水不尽,而被堤为患。窃谓宜因梁村之口以行东, 因内黄之口以行北,而尽闭诸口,以绝大名诸州之患。俟春夏水大至,乃观故道,足以受之则内黄之口 可塞;不足以受之则梁村之役可止。定其成议,则民 心固而河之顺复,有时可以保其无害。”诏令吴安持 同都水监丞郑佑与本路安抚、转运、提刑司官具图 状保明闻奏,即有未便,亦具利害来上。三月癸酉,监 察御史郭知章言:“河复故道,水之趋东,已不可遏。近 日遣使按视,逐司议论未一。臣谓水官朝夕从事河 上,望专委之。”乙亥,吕大防罢相。六月,右正言张商英 奏言:“元丰间,河决南宫口,讲议累年,先帝叹曰:‘神禹 复生,不能回此河矣’。”乃敕自今后不得复议回河闭 口,盖采用汉人之论,俟其泛滥自定也。元祐初,文彦 博、吕大防以前敕非是,拔吴安持为都水使者,委以 东流之事,京东、河北五百里内差夫,五百里外出钱 雇夫,及支借常平仓司钱买梢草斩伐榆柳,凡八年 而无尺寸之效。乃迁安持大仆卿,王宗望代之。宗望 至,则刘奉世犹以彦博大防馀意,力主东流。以梁村 口吞纳大河,今则梁村口淤淀,而开沙堤两处决口 以泄水矣。前议累七十里堤以障北流,今则云“俟霜 降水落兴工矣。朝廷咫尺,不应九年为水官蔽欺。如 此,九年之内,年年矾山水涨,霜降水落,岂独今年始 有涨水,而待水落乃可以兴工耶?乞遣使按验虚实, 取索回河以来公私费钱粮、梢草,依仁宗朝六塔河 施行。”会七月辛丑,广武埽危急,诏王宗望亟往救护。 壬寅,帝谓辅臣曰:“广武去洛河不远,须防涨溢下灌 京师,已遣中使视之。”辅臣出图状以奏曰:“此由黄河 北岸生滩,水趋南岸,今雨止,河必减落。已下水官与 洛口官同行按视为签堤,及去北岸嫩滩,令河顺直, 则无患矣。”八月丙子,权工部侍郎吴安持等言:“广武 埽危急,刷塌堤身二千馀步处,地形稍高,自巩县东 七里店至见今洛口,约不满十里,可以别开新河,引 导河水近南行流,地步至少,用功甚微。”王宗望“行视 并开井筒,各称利便外,其南筑大堤,工力浩大,乞下 各属官司,躬往相度保明。”从之。十月丁酉,王宗望言: “大河自元丰溃决以来,东北两流,利害极大,频年纷 争,国论不决,水官无所适从。伏自奉诏,凡九月上禀 成算,自阚村下至栲栳堤,七节河门,并皆闭塞。筑金 堤七十里,尽障北流,使全河东还故道,以除河患。又 自阚村下至海口,补筑新旧堤防,增修疏濬河道之 淤浅者,虽盛夏涨潦,不至壅决。望付史官,纪绍圣以 来圣明独断,致此成绩。”诏宗望等具析修闭北流部 役官等功力等第以闻。然是时东流堤防未及缮固, 濒河多被水患,流民入京师,往往泊御廊及僧舍。诏 给券谕令还本土,以就赈济。己酉,安持又言:“准朝旨 相度,开濬澶州故道,分减涨水。按澶州本是河行旧 道,顷年曾乞开修,时以东西地形高仰,未可兴工。欲 乞且行疏导燕家河,仍令所属先次计度合增修一 十一埽所用工料。”诏令都水监候来年将及涨水月 分,先具利害以闻。癸丑,三省、枢密院言:“元丰八年,知 澶州王令图议乞修复大河故道。元祐四年,都水使 者吴安持因纾南宫等埽危急,遂就孙村口为回河 之策。及梁村进约东流,孙村口窄狭,德清军等处皆 被水患。今春王宗望等虽于内黄下埽闭断北流,然 至涨水之时,犹有三分水势,而上流诸埽已多危急, 下至将陵埽决坏民田。近又据宗望等奏,大河自闭 塞阚村而下,及创筑新堤七十馀里,尽闭北流,全河 之水东还故道。今访闻东流向下,地形已高,水行不 快,既闭断北流,将来盛夏,大河涨水全归故道,不惟 旧堤损缺怯薄,而阚村新堤亦恐未易支吾,兼京城 上流诸处埽岸,虑有壅滞冲决之患,不可不预为经 画。”诏权工部侍郎吴安持、都水使者王宗望、监丞郭 祐同北外监丞司自阚村而下直至海口,逐一相视 增修疏濬,不致壅滞冲决。丙辰,张商英又言:“今年已 闭北流,都水监长贰交章称贺,或乞付史官,则是河 水已归故道,止宜修缉堤埽,防将来冲决而已。近闻 王宗望、李仲却欲开澶州故道以分水,吴安持乞候 涨水前相度。缘开澶州故道,若不与今东流底平,则 才经水流,立见淤塞;若与底平,则从初自合闭口回 河,何用九年费财动众?”安持称“候涨水相度,乃是悠 悠之谈。前来涨水并今来涨水,各至澶州、德清军界”, 安持首尾九年,岂得不见?更欲延至明年,乃是狡兔 三窟,自为潜身之计,非公心为国事也。况“立春渐近 调夫,如是时不早定议,又留后说,邦财民力,何以支 持!访闻先朝水官孙民先,元祐六年水官贾种民各 有河议。乞取索照会,召前后本路监司及经历河事 之人与水官诣都堂,反复诘难,务取至当经久可行, 定议归一,庶免以有限之财,事无涯之功。”

绍圣元年七月辛丑,广武埽危急。壬寅,帝语辅臣:“埽 去洛河不远,须防涨溢下灌京师。”明日乃诏都水监 丞冯忱之相度筑栏水签堤。丁巳,帝谕执政曰:“河埽 久不修,昨日报洛水又大溢,注于河,若广武埽坏,河、 洛为一,则清汴不通矣,京都漕运殊可忧。宜亟命吴安持、王宗望同力督作,苟得不坏,过此须图久计。”丙 寅,吴安持言:“广武第一埽危急,决口与清汴绝近,缘 洛河之南,去广武山千馀步,地形稍高,自巩县东七 里店至今洛口不满十里,可以别开新河,导洛水近 南行流,地里至少,用功甚微。”诏安持等再按视之。 二年秋七月,诏沿黄河州军河防决溢,并即申奏。 三年正月戊申,诏提举河北西路常平李仲罢归吏 部。仲在元祐中提举汜水辇运,建言:“西京、巩县、河县、 汜水、河阴界,乃沿河地分,北有太行,南有广武二山, 自古河流两山之间,乃缘禹迹也。昨自宋用臣创置 导洛清汴,于黄河沙滩上节次创置广雄、武等堤埽, 到今十馀年间,屡经危急。况诸埽在京城之上,若不 别为之计,患起不测,思之寒心。今如弃去诸埽,开展 河道,讲究兴复元丰二年以前防河事,不惟省岁费, 宽民力,河流且无壅遏决溢之患。望遣谙河事官相 视施行。”又乞复置汴口,依旧以黄河水为节约之限, 罢去清汴闸口。是年四月,河北都转运使吴安持始 奏大河东流,御河复出。诏委前都水丞李仲提举开 导之。

《曾孝广传》:“孝广为水部员外郎,河决内黄,诏孝广行 视,遂疏苏村,凿钜野,导河北流,纾澶滑深瀛之害,迁 都水使者。洛水频岁湓涌,浸啮北岸,孝广按河堤,得 废渡口遗迹,曰:‘此昔人所以杀水势也’。”即日濬决之, 累石为防,自是无水患。

《谢文瓘传》:“文瓘为考功右司员外郎。绍圣末,都水使 者议建广武四埽石岸,朝廷命先治岸数十步,以验 其可否。黄流湍悍,役人多死,一方甚病,功不可成,而 使者申前说愈力。文瓘条别利害,罢其役。”

《哲宗本纪》:“元符元年冬十月丁酉,以河北、京东河溢, 遣官赈恤。”

《河渠志》:“元符二年二月乙亥,北外都水丞李伟言,相 度大小河门,乘此水势衰弱,并先修闭,各立娥眉埽 镇压。乞次于河北、京东两路差正夫三万人,其他夫 数,令修河官和雇。”三月丁巳,伟又乞于澶州之南大 河身内开小河一道,以待涨水,纾解大吴口下注北 京一带向著之患。并从之。六月末,河决内黄口,东流 遂断绝。八月甲戌,诏:“大河水势十分北流,其以河事 付转运司,贵州县共力救护堤岸。”辛丑,左司谏王祖 道请正吴安持、郑祐、李仲、李伟之罪,投之远方,以明 先帝北流之志。诏可。

《哲宗本纪》:元符二年“秋七月庚戌,河北河涨,没民田 庐,遣官赈之。”

十一月壬辰,诏“河北黄河退滩地听民耕垦,免租税 三年。”

《河渠志》:元符三年正月己卯,徽宗即位。郑祐、吴安持 辈皆用登极大赦,次第牵复。中书舍人张商英缴奏: 祐等昨主回河,皆违神宗北流之意。不听。商英又尝 论“水官非其人,治河当行其所无事,一用堤障,犹塞 儿口,止其啼也。”三月,乃以商英为龙图阁待制、河北 都转运使,兼专功提举河事。商英复陈五事:一曰行 古沙河口;二曰复平恩四埽;三曰引大河自古漳河 浮河入海;四曰筑御河西堤,而开东堤之积;五曰开 木门口,泄徒骇河东流。大要欲随地势疏濬入海。会 四月河决苏村,七月,诏商英毋治河,止釐本职,其因 河事差辟官吏并罢。复置北外都水丞司。

建中靖国元年春,尚书省言:“自去夏苏村涨水后来 全河漫流,今已淤高三四尺,宜立西堤。”诏都水使者 鲁君贶同北外丞司经度之。于是左正言任伯两奏: “河为中国患二千岁矣。自古竭天下之力以事河者, 莫如本朝,而徇众人偏见,欲屈大河之势以从人者, 莫甚于近世。臣不敢远引,祇如元祐末年小吴决溢, 议者乃谲谋异计,欲立奇功,以邀厚赏,不顾地势,不 念民力,不惜国用,力建东流之议。当洪流中,立马头, 设锯齿,梢刍材木,耗费百倍,力遏水势,使之东注,凌 虚驾空,非特行地上而已。增堤益防,惴惴恐决。澄沙 淤泥,久益高仰,一旦决溃,又复北流。此非堤防之不 固,亦理势之必至也。”昔禹之治水,不“独行其所无事, 亦未尝不因其变以导之。盖河流混浊,泥沙相半,流 行既久,迤逦淤淀,则久而必决者,势不能变也。或北 而东,或东而北,亦安可以人力制哉?为今之策,正宜 因其所向,宽立堤防,约拦水势,使不至大段漫流。若 恐北流淤淀塘泊,亦祇宜因塘堤之岸,增设堤防,乃 为长策。风闻近日又有议者献东流之计。不独比年 灾伤,居民流散,公私匮竭,百无一有,事势窘急,固不 可为。抑亦自高注下,湍流奔猛,溃决未久,势不可改。 设若兴工,则公私徒耗,殆非利民之举,实自困之道 也。”

《河南府志》:“建中靖国四年春二月,工部请修苏村等 处运粮河堤。从之。秋八月修阳武副堤。”

《河渠志》:“崇宁二年秋,黄河涨入御河,行流浸大名府 馆陶县,败庐舍。复用夫七千,役二十一万馀工修西堤,三月始毕,涨水复坏之。”

崇宁三年十月,臣僚言:“昨奉诏措置大河,即由西路 历沿边州军,回至武强县,循河堤至深州,又北下衡 水县,乃达于冀。又北渡河过远来镇,及分遣属僚相 视恩之北河流次第。大抵水性无有不下,引之就高, 决不可得。况西山积水,势必欲下,各因其势而顺导 之,则无壅遏之患。”诏开修直河,以杀水势。

四年二月,工部言:“乞修苏村等处运粮河堤为正堤, 以支涨水,较修弃堤直堤,可减工四十四万、料七十 一万有奇。”从之。闰二月,尚书省言:“大河北流,合西山 诸水,在深州武强、瀛州乐寿埽,俯瞰雄、霸、莫州及沿 边塘泺,万一决溢,为害甚大。”诏增二埽堤及储蓄,以 备涨水。是岁,大河安流。

五年二月,诏“滑州系浮桥于北岸,仍筑城垒,置官兵 守护之。”八月,葺阳武副堤。

《杜常传》:“常字正甫,卫州人。崇宁中,以龙图阁学士知 河阳军。苦旱,及境而雨,大河决,直州西上埽,势危甚。 常亲护役,徙处埽上。埽溃水溢,及常坐而止。于是役 人尽力,河流遂退,郡赖以安。”

《河渠志》:“大观元年二月,诏于阳武上埽第五铺开修 直河至第十五铺,以分减水势。有司言,河身当长三 千四百四十步,面阔八十尺,底阔五丈,深七尺,计役 十万七千馀工,用人夫三千五百八十二,凡一月毕。” 从之。

《徽宗本纪》:“大观元年十二月,京东河水溢,遣官赈济, 贷被水户租。”乾宁军、同州黄河清。

《河渠志》:“大观元年冬十二月,工部员外郎赵霆言,南 北两丞司合开直河者,凡为里八十有七,用缗钱八 九万,异时成功,可以免河防之忧,而省久远之费。”诏 从之。

《开封府志》:“大观元年冬,获双首龟于黄河。”

《宋史徽宗本纪》:“大观二年秋八月辛巳,邢州河水溢, 坏民庐舍,复被水者家。是岁,同州黄河清。”

《河渠志》:大观二年五月,赵霆上免夫之议,大略谓“黄 河调发人夫修筑埽岸,每岁春首,骚动数路,常至败 家破产。今春滑州鱼池埽合起夫役,尝令送免夫之 直,用以买土,增贴埽岸,比之调夫,反有赢馀。乞诏有 司,应堤埽合调春夫,并依此例,立为永法。”诏曰:“河防 夫工,岁役十万,滨河之民,困于调发,可上户出钱免 夫,下户出力充役,其相度条画以闻。”丙申,邢州言河 决陷钜鹿县。诏迁县于高地。又以赵州隆平下湿,亦 迁之。六月己卯,都水使者吴玠言:“自元丰间小吴口 决,北流入御河,下合西山诸水,至清州独流砦、三义 口入海。虽深得保固形胜之策,而岁月寖久,侵犯塘 堤,冲坏道路,啮损城砦。臣奉诏修治堤防,御捍涨溢, 然筑八尺之堤,当九河之尾,恐不能敌。若不遇有损 缺,逐旋增修,即又至隳坏,使与塘水相通,于边防非 计也。乞降旨修葺。”从之。庚寅,冀州河溢,坏信都、南宫 两县。

《五行志》:“大观二年秋,黄河决,陷没邢州钜鹿县。 十二月,陕州河清。同州韩城县、邰阳县至清及百里, 涉春不变。自是迄政和、宣和,诸路数奏河清,辄遣郎 官致祭,宰臣等率百官拜表贺,岁以为常。”

《徽宗本纪》:“大观三年夏六月庚寅,冀州河水溢。是岁, 陜州、同州黄河清。”

《河渠志》:“大观三年八月,诏沈纯诚开撩兔源河。”兔源 在广武埽对岸,分减埽下涨水也。

政和四年十一月,都水使者孟昌龄言:“今岁夏秋涨 水,河流上下,并行中道,滑州浮桥不劳解拆,大省岁 费。”诏许称贺,官吏推恩有差。昌龄又献议导河大伾, 可置永远浮桥。谓:“河流自大伾之东而来,至大伾山 西而止,数里,方回南东转而过,复折北而东,则又直 至大伾山之东,亦止不过十里耳。视地形水势,东西 相直,径易曾不十馀里间。且地势低下,可以成河,倚 山可为马头。又有中潭,正如河阳。若引使穿大伾大 山及东北二小山,分为两股而过,合于下流,因是三 山为趾,以系浮梁,省费数十百倍,可宽河朔诸路之 役。”朝廷喜而从之。

五年,置提举修系永桥所。六月癸丑,降德音于河北、 京东、京西路,其略曰:“凿山酾渠,循九河既道之迹;为 梁跨趾,成万世永赖之功。役不逾时,虑无愆素。人绝 往来之阻,地无南北之殊。灵祇怀柔,黎庶呼舞。眷言 朔野,爰暨近畿,畚锸繁兴,薪刍转徙,民亦劳止,朕甚 悯之。宜推在宥之恩,仍广蠲除之惠。应开河官吏,令 提举所具功力等第闻奏。”又诏:“居山至大伾山浮桥 属濬州者,赐名天成桥;大伾山至汶子山浮桥属滑 州者,赐名荣光桥。”俄改“荣光”曰“圣功。”七月庚辰,御制 《桥铭》,磨崖以刻之。方河之开也,水流虽通,然湍激猛 暴,遇山稍隘,往往泛溢,近砦民夫,多被漂溺,因亦及 通利军,其后遂注成巨泺云。是月,昌龄迁工部侍郎。 八月己亥,都水监言:“大河以就三山通流,正在通利之东,虑水溢为患。乞移军城于大伾山、居山之间,以 就高仰。”从之。十月丁巳,中书省言:冀州枣强埽决。知 州辛昌宗武臣,不谙河事。诏以王仲元代之。十一月 丙寅,都水使者孟揆言:“大河连经涨淤,滩面已高,致 河流倾侧东岸。今若修闭枣强上埽决口,其费不赀, 兼冬深难施人力。纵使极力修闭,东堤上下二百馀 里,必须尽行增筑,与水争力,未能全免决溢之患。今 漫水行流,多咸卤及积水之地,又不犯州军,止经数 县地分,迤逦缠御河归纳黄河。欲自决口上恩州之 地水堤为始,增补旧堤,接续御河东岸,签合大河。”从 之。乙亥,臣僚言:“禹迹湮没于数千载之远,陛下神智 独运,一旦兴复,导河三山,长堤磐固,横截巨浸,依山 为梁,天造地设,威示南北,度越前古,岁无解系之费, 人无病涉之患。大功既成,愿申饬有司,以日继月,视 水向著,随为堤防,益加增固。每遇涨水,水官漕臣不 辍巡视。”诏付昌龄。

《徽宗本纪》:“政和六年,冀州三山黄河清。”

《河渠志》:“政和六年四月辛卯,高阳关路安抚使吴玠 言,冀州枣强县黄河清。诏许称贺。”七月戊午,太师蔡 京请名三山桥铭,阁曰“缵禹继文之阁”,门曰“铭功之 门。”十月辛卯,蔡京等言“冀州河清,乞拜表称贺。” 《徽宗本纪》:政和七年,三山河水清。

《河渠志》:“攻和七年,瀛、沧州河决,沧州城不没者三版, 民死者百馀万。”

政和七年五月丁巳,臣僚言:“恩州宁化镇大河之侧, 地势低下,正当湾流冲激之处,岁久堤岸怯薄,沁水 透堤甚多,近镇居民例皆移避。方夏秋之交,时雨霈 然,一失堤防,则不惟东流莫测所向,一隅生灵所系 甚大,亦恐妨阻大名、河间诸州往来边路。乞付有司, 贴筑同护。”从之。六月癸酉,都水使者孟扬言:“旧河阳 南北两河分流,立中潭,系浮梁。顷缘北河淤淀,水不 通行,止于南河修系一桥。因此河顷窄狭,水势冲激, 每遇涨水,多致损坏。欲措置开修北河,如旧修系南 北两桥。”从之。九月丁未,诏杨专一措置,而令河阳守 臣王序营办钱粮,督其工料。

重和元年三月己亥,诏:“滑州、濬州界万年堤,全藉林 木固护堤岸,其广行种植,以壮地势。”五月甲辰,诏:“孟 州河阳县第一埽,自春以来,河势湍猛,侵啮民田,迫 近州城正二三里。其令都水使者同漕臣、河阳守臣 措置固护。”是秋,两广武埽危急,诏内侍王仍相度措 置。

《广平府志》:“重和二年,河决清河埽。”

《宋史徽宗本纪》:“宣和元年,岚州黄河清。”

《河渠志》:宣和元年九月辛未,蔡京等言,“南丞管下三 十五埽,今岁涨水之后,岸下一例生滩,河行中道,实 由圣德昭格,神祇顺助,望宣付史馆。”诏送秘书省。十 二月,开修兔源河并直河毕工,降诏奖谕。

《东昌府志》:“宣和元年六月,河决恩州清河埽。”

《宋史河渠志》:“宣和二年九月己卯,王黼言:‘昨孟昌龄 计议河事,至滑州韩村检视河流,冲至寸金潭,其势 就下,未易御遏。近降诏旨,令就书定港湾,对开直河。 方议开凿,忽自成直河一道,寸金潭下水即安流,在 役之人,聚首仰叹。乞付史馆,仍帅百官表贺’。”从之。 《徽宗本纪》:宣和三年夏六月,河决恩州清河埽。 《河渠志》:“宣和三年六月,河溢冀州信都。十一月,河决 清河埽。是岁,水坏天成圣功桥,官吏行罚有差。” 《大名府志》:“孙昭还,郑州管城人。宣和二年,以朝请大 夫通判滑州。会河溢胙城,逼房村埽。公督役而埽欲 坏,吏卒往往潜遁,公不为动,人以比王尊。”孟昌龄 《河渠志》:“宣和四年四月壬子,都水使者孟扬言奉诏 修系三山东桥,凡役工十五万七千八百,今累经涨 水无虞。”诏因桥坏失职降秩者俱复之。杨自正议大 夫转正奉大夫。

《抚州府志》:“王文卿,临川人。徽宗梦三天掌文史吏陶 伯威降,乃肖像,令内侍求之,得文卿,拜凝神殿侍宸。 时扬州大旱,诏文卿求雨,仗剑噀水曰:‘借我黄河水 三尺’。数日,扬州奏得雨,雨水皆黄泥,赐号冲虚通妙 先生。”

《宋史河渠志》:宣和七年,钦宗即位。靖康元年二月乙 卯,御史中丞许翰言,“保和殿大学士孟昌龄,延康殿 学士孟扬,龙图阁直学士孟揆父子相继领职二十 年,过恶山积,妄设堤防之功,多张梢桩之数,穷竭民 力,聚敛金帛,交结权要。内侍王仍为之奥主,超付名 位,不知纪极。大河浮桥,岁一造舟,京西之民犹惮其 役,而昌龄道建三山之策,回大河之势,顿取百年浮 桥之费,仅为数岁行路之观,漂没生灵,无虑万计。近 辅郡县,萧然破残,所辟官吏,计金叙绩,富商大贾,争 注名牒。身不在公,遥分爵赏,每兴一役,干没无数,省 部御史,莫能钩考。陛下方将澄清朝著,建立事功,不 先诛窜昌龄父子,无以昭示天下。望籍其奸赃,以正 典刑。”诏并落职,昌龄在外宫观,扬依旧权领都水监职事,揆候措置桥船毕取旨。翰复请钩考簿书,发其 奸赃,乃诏昌龄与中大夫,扬、揆与中奉大夫。三月丁 丑,京西转运司言:“本路岁科河防夫三万,备河夫一 万八千,缘连年不稔,群盗劫掠,民力困弊,乞量数减 放。”诏减八千人。

《钦宗本纪》:靖康元年夏四月,“令吏部稽考庶官,凡由 孟昌龄河防之役,所得爵赏悉夺之。十一月癸酉,金 人至河外,宣抚副使折彦质领师十二万拒之。甲戌, 师溃,金人济河。壬子,金人攻通津、宣化门,范琼以千 人出战,渡河冰裂,没者五百馀人。”

《高宗本纪》:靖康元年十二月“壬戌,金兵渡河。钦宗诏 帝尽发河北兵,命守臣自将。帝乃下令诸郡守与诸 将议引兵渡河。乙亥,帝率兵离相州,至丙子,履冰渡 河。”

建炎元年九月戊申,河北招抚司都统制王彦渡河 击金人,破之。

二年冬,杜充决黄河,自泗入淮,以阻金兵。

绍兴十六年五月壬申,濬运粮河。

《兖州府志》:“绍兴三十一年五月,河决曹单渰,没居民 庐舍殆尽。”

孝宗隆兴四年,河决李固渡,溃曹州城,分流入单州 境。

《河南通志》:“淳熙六年,河决入汴。”

《老学庵笔记》:“淳熙中,黄河决入汴,梁、宋间讙言谓之 天水来。”“天水,国姓也。遗民以为国家恢复之兆。” 《宋史·理宗本纪》:嘉熙四年九月,以余玠帅舟师渡淮, 入河抵汴,所向有功,全师而还。至是论功定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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