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文学典/第059卷

理学汇编 文学典 第五十八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
理学汇编 第五十九卷
理学汇编 文学典 第六十卷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文学典

 第五十九卷目录

 文学名家列传四十七

  唐十一

  庞严       刘蕡

  周墀       杨巨源

  沈亚之      张祜

  薛逢       柳公权

  项斯       薛宜僚

  赵嘏       卢肇

  卢邈       黄颇

  杜牧       杜𫖮

  许浑       李涛

  李廓       莫宣卿休符

  陈陶       刘得仁

  曹唐       曹邺

  裴休

文学典第五十九卷

文学名家列传四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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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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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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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旧唐书》本传:“庞严者,寿春人,父景昭。严元和中登 进士第。长庆元年,应制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 策入三等,冠制科之首。是月拜左拾遗。聪敏绝人,文 章峭丽,翰林学士元稹、李绅颇知之。明年二月,召入 翰林为学士,转左补阙,再迁驾部郎中,知制诰。严与 右拾遗蒋防俱为稹、绅保荐,至谏官内职。四年,昭愍” 即位,李绅为宰相李逢吉所排,贬端州司马。严坐累, 出为江州刺史。给事中于敖素与严善,制既下,敖封 还,时人凛然相顾曰:“于给事犯宰相怒而为知己,不 亦危乎!”及覆制出,乃知敖駮制书,贬严太轻。中外无 不嗤诮,以为口实。初,李绅謪官,朝官皆贺,唯右拾遗 吴思不贺。逢吉怒,改为殿中侍御史,充入蕃告哀使。 严复入为库部郎中。太和五年,权知京兆尹。以强干 不避权豪称,然无君子之检操,贪势嗜利,因醉而卒。

刘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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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书》本传:“刘蕡,字去华,幽州昌平人。客梁汴间。明 《春秋》,能言古兴亡事,沈健于谋,浩然有救世意。擢进 士第。元和后,权纲弛,迁神策中尉。王守澄负弑逆罪, 更二帝不能讨,天下愤之。文宗即位,思洗元和宿耻, 将翦落支党。方宦人握兵,横制海内,号曰北司,凶丑 朋挺,外胁群臣,内掣侮天子,蕡常痛疾。太和二年,举” 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帝引诸儒百馀人于廷,策曰: “朕闻古先哲王之治也,元默无为,端拱司契,陶甿心 以居简,凝日用于不宰,厚下以立本,推诚而建中,繇 是天人通,阴阳和,俗跻仁寿,物无疵疠,噫盛德之所 臻,敻乎其不可及已!三代令王,质文迭救,百氏滋炽, 风流濅微,自汉以降,足言盖寡。朕顾”唯昧道,祇荷丕 构,奉若谟训,不敢怠荒,任贤惕厉,宵衣旰食,讵追三 五之遐轨,庶绍祖宗之鸿绪,而心有未达,行有未孚, 由中及外,阙政斯广。是以人不率化,气或堙厄,灾旱 竟岁,播植愆时。国廪罕蓄,乏九年之储;吏道多端,微 三载之绩。京师,诸夏之本也,将以观治,而豪猾逾检; 太学,明教之源也,期于变风,而生徒惰业。列郡在乎 颁条,而干禁或未绝;百工在乎按度,而淫巧或未息。 俗恬风靡,积讹成蠹。其择官济治也,听人以言则枝 叶难辨,御下以法则耻格不形;其阜财发号也,生之 寡而食之众,烦于令而鲜于治。思所以究此缪盭,致 之治平,兹心浩然,若涉渊水。故前诏有司,博延群彦, 伫启“宿懵,冀臻时雍。子大夫皆识达古今,志在康济, 造廷待问,副朕虚怀。必当箴治之阙,辨政之疵,明纲 条之致紊,稽富庶之所急。何施革于前弊?何泽惠于 下土?何修而治古可近?何道而和气克充?”推之本源, 著于条对。至若夷吾轻重之权,孰辅于治?严尤底定 之策,孰叶于时?元凯之考课何先?叔子之“克平何务, 惟此龟鉴,择乎《中庸》,斯在洽闻,朕将亲览。”蕡对曰:“臣 诚不佞,有正国致君之术,无位而不得行;有犯颜敢 谏之心,无路而不得达。怀愤郁抑,思有时而发。常欲 与庶人议于道,商贾谤于市,得通上听,一悟主心。虽 被祅言之罪,无所悔。况逢陛下询求过阙,咨访嘉谋, 制诏中外,举直言极谏。臣”辱斯举,专承大问,敢不悉 意以言。至于上所忌,时所禁,权幸所讳恶,有司所与 夺,臣愚不识。伏惟陛下少加优容,不使圣时有谠言 受戮者,天下之幸也。谨昧死以对。伏以《圣策》有“思古 先之治,念元默之化,将欲通天地以济俗,和阴阳以 煦物”,见陛下虑道之深也。臣以为哲王之治,其则不 远,惟致之“之道何如耳。”伏以圣策有祗荷丕构而不 敢荒宁,奉若谟训而罔有怠忽,见陛下忧劳之至也。 若夫任贤惕厉,宵衣旰食,宜绌左右之纤佞,进股肱 之大臣。若夫追踪三五,绍复祖宗,宜鉴前古之兴亡明当代之成败。心有未达,以下情蔽而不得上通;行 有未孚,以上泽壅而不得下浃。欲人之化,在修“己以 先之;欲气之和,在遂性以导之。”救灾旱在致精诚,广 播殖在视食力。国廪罕畜,本乎冗食尚繁;吏道多端, 本乎选用失当。豪猾逾检,繇中外之法殊;生徒惰业, 繇学校之官废。列郡干禁,繇授任非人;百工淫巧,繇 制度不立。伏以《圣策》有择官济治之心,阜财发号之 叹,见陛下教化之本也。且进人“以行,则枝叶安有难 辨乎?防下以礼,则耻格安有不形乎?念生寡而食众, 可罢斥惰游;念令烦而治鲜,要察其行否,博延群彦。 愿陛下必纳其言,造廷待问,则小臣安敢爱死?”伏以 圣策有求贤箴阙之言,审政辨疵之令,见陛下咨访 之勤也。遂小臣斥奸豪之志,则弊革于前;守陛下念 康济之心,则惠敷于下。邪正之道分,而治古可近;礼 《乐》之方著,而和气克充。至若夷吾之法,非皇王之权; 严尤所陈,无最上之策。元凯之所先,不若唐尧考绩; 叔子之所务,不若虞舜《舞干》。且非大德之中庸,上圣 之龟鉴,又何足为陛下道之哉!或有以系安危之机, 兆存亡之变者,臣请披肝胆为陛下别白而重言之。 臣前所谓“哲王之治,其则不远”者,在陛下慎思之,力 行之,始终不懈而已。谨按《春秋》,“元者气之始也,春者 岁之元也。”《春秋》以元加于岁,以春加于王,明王者当 奉若天道,以谨其始也。又举时以终岁,举月以终时, 《春秋》虽无事必书,首月以存时,明王者当承天之道, 以谨其终也。王者动作,终始必法于天者,以其运行 不息也。陛下能谨其始,又能谨其终,懋而修之,勤而 行之,则执契而居简,无为而不宰,广立本之大业,崇 建中之盛德,安有三代循环之弊,百伪滋炽之渐乎? 臣故曰:“唯致之之道何如耳。”臣前所谓若夫任贤惕 厉,宵衣旰食,宜绌左右之纤佞,进股肱之大臣,实以 陛下忧劳之至也。臣闻“不宜忧而忧者,国必衰;宜忧 而不忧者,国必危。陛下不以国家存亡、社稷安危之 策而降于清问,臣未知陛下以布衣之臣,不足与定 大计耶?或万机之勤有所未至也?不然,何宜忧而不 忧乎?”臣以为陛下所先忧者,宫闱将变,社稷将危,天 下将倾,四海将乱,此四者国家已然之兆,故臣为圣 虑,宜先及之。夫帝业艰难而成之,固不可容易而守 之。太祖肇其基,高祖勤其绩,太宗定其业,元宗继其 明。至于陛下,二百馀载,其间圣明相因,扰乱继作,未 有不用贤士近正人而能兴者。或一日不念,则颠覆 大器,宗庙之耻,万古为恨。臣谨按《春秋》,“人君之道,在 体元以居正。”昔董仲舒为汉武帝言之,略矣。有未尽 者,臣得为陛下备论之。夫继故必书即位,所以正其 始也;终必书所终之地,所以正其终也。故为君者,所 发必正言,所履必正道,所居必正位,所近必正人。《春 秋》阍弑,吴子馀祭,书其名,讥疏远,贤士昵刑人,有不 君之道。伏惟陛下思祖宗开国之勤,念《春秋》继故之 诫,明法度之端,则发正言,“履正道,杜篡弑之渐,则居 正位。近正人,远刀锯之残,亲骨鲠之直,辅相得以颛 其任,庶寮得以守其官。奈何以亵近五六人,总天下 大政,外专陛下之命,内窃陛下之权,威摄朝廷,势倾 海内,群臣莫敢指其状,天子不得制其心。祸稔萧墙, 奸生帷幄。臣恐曹节、侯览复生于今日”,此宫闱将变 也。臣谨按《春秋》,定公元年春,王不言正月者,《春秋》以 为先君不得正其终,则后君不得正其始,故曰“定无 正”也。今忠贤无腹心之寄,阍寺专废立之权,陷先帝 不得正其终,致陛下不得正其始。况太子未立,郊祀 未修,将相之职不归,名器之宜不定,此社稷将危也。 臣谨按《春秋》,王札子杀召伯、毛伯。《春秋》之义,两下相 杀,不书此书者,重其颛王命也。夫天之所授者在命, 君之所存者在命。操其命而失之者,是不君也;侵其 命而专之者,是不臣也。君不君,臣不臣,此天下所以 将倾也。臣谨按《春秋》,晋赵鞅以晋阳之兵叛入于晋。 书其归者,能逐君侧之恶,以安其君,故《春秋》善之。今 威柄陵夷,藩臣跋扈,有不达人臣大节而首乱者将 以安君为名。不究《春秋》之微,称兵者以逐恶为义。则 典刑不繇天子,征伐必自诸侯,此海内之将乱也。故 樊哙排闼而雪涕,袁盎当车而抗辞,京房发愤以殒 身,窦武不顾而毕命,此皆陛下明知之矣。臣谨按《春 秋》,晋狐射姑杀阳处父,书襄公杀之者,以其君漏言 也。襄公不能固阴重之机,处父所以及残贼之祸,故 《春秋》非之。夫上漏其情,则下不敢尽意;上泄其事,则 下不敢尽言。故《传》有“造膝诡辞”之文,《易》有“失身害成” 之戒。今公卿大臣,非不欲为陆下言之,虑陛下不能 用也。忽而不用,必泄其言,臣下既言而不行,必婴其 祸,适足钳直臣之口,而重奸臣之威。是以欲尽其言, 则有失身之惧;欲尽其意,则有害成之忧。裴回郁塞, 以须陛下感悟,然后尽其启沃。陛下何不听朝之馀, 时御便殿,召当世贤相老臣,访持变扶危之谋,求定 倾救乱之术,塞阴邪之路,屏亵狎之臣,制侵陵迫胁 之心,复门户扫除之役。戒其所宜戒,忧其所宜忧。既不得治其前,当治于后;不得正其始,当正其终,则可 以虔奉典谟,克承丕构,终任贤之效,无宵旰之忧矣。 臣前所谓“追踪三五,绍复祖宗,宜鉴前古之兴亡,明 当时之成败”者。臣闻尧、禹之为君,而天下大治者,以 能任九官四岳十二牧,不失其举,不贰其业,不侵其 职,居官唯其能,左右唯其贤。元凯在下,虽微而必举; 四凶在朝,虽彊而必诛,考其安危,明其取舍。至秦二 世,汉元成,咸愿措国如唐、虞,致身如尧、舜,而终败亡 者,以其不见安危之机,不知取舍之道,不任大臣,不 辨奸人,不亲忠良,不远谗佞也。伏惟陛下察唐、虞之 所以兴,而景行于前;鉴秦、汉之所以亡,而戒惧于后。 陛下无谓庙堂无贤相,庶官无贤士,今纲纪未绝,典 刑犹“在,人谁不欲致身为王臣,致时为升平,陛下何 忽而不用邪?又有居官非其能,左右非其贤,恶如四 凶,诈如赵高,奸如恭、显,陛下何惮而不去邪?神器固 有归,天命固有分,祖宗固有灵,忠臣固有心,陛下其 念之哉!”昔秦之亡也,失于彊暴;汉之亡也,失于微弱。 彊暴则奸臣畏死而害上,微弱则彊臣窃权而震主。 臣伏见敬宗不虞亡秦之祸,不翦其萌。伏惟陛下深 轸亡汉之忧,以杜其渐,则祖宗之洪业可绍,三五之 遐轨可追矣。臣前所谓陛下心有所未达,以下情塞 而不能上通;行有所未孚,以上泽壅而不得下浃。且 百姓有涂炭之苦,陛下无繇而知;陛下有子惠之心, 百姓无繇而信。臣谨按《春秋》,书梁亡,不书取者,梁自 亡也。以其思虑昏而耳目塞,上出恶政,人为寇盗,皆 不知其所以终自取其灭亡也。臣闻国君之所以尊 者,重其社稷也;社稷之所以重者,存其百姓也。苟百 姓不存,则虽社稷不得固其重;社稷不重,则人君不 得保其尊。故治天下者不可不知百姓之情。夫百姓 者,陛下之赤子,陛下宜令慈仁者视育之如保傅焉, 如乳哺焉,如师之教导焉。故人之于上也,恭之如神 明,爱之如父母。今或不然,陛下亲近贵幸,分曹建署, 补除卒吏,召致宾客,因其货贿,假以声势,大者统藩 方,小者为守牧。居上无清惠之政而有饕餮之害;居 下无忠诚之节,而有奸欺之罪。故人之于上也,“畏之 如豺狼,恶之如仇敌。”今海内困穷,处处流散,饥者不 得食,寒者不得衣,鳏寡孤独不得存,老幼疾病不得 养。加以国权兵柄,颛于左右,贪臣聚敛以固宠,奸吏 因缘而弄法。冤痛之声,上达于九天,下入于九泉,鬼 神为之怨怒,阴阳为之愆错。君门万重,不得告诉。士 人无所归化,百姓无所归命。官“乱人贫,盗贼并起,土 崩之势,忧在旦夕。即不幸因之以病疠,继之以凶荒, 陈胜、吴广不独起于秦,赤眉、黄巾不独生于汉,臣所 以为陛下发情扼腕,痛心泣血”也。如此则百姓有涂 炭之苦,陛下何繇而知之乎?陛下有子惠之心,百姓 安得而信之乎?使陛下行有所未孚,心有所未达,固 其然也。臣闻汉元帝即位之初,更制七十馀事,其心 甚诚,其称甚美。然纪纲日紊,国祚日衰,奸宄日彊,黎 元日困,繇不能择贤明而任之,失其操柄也。自陛下 即位,忧勤兆庶,屡降德音,四海之内,莫不抗首而长 息,自喜复生于死亡之中也。伏惟陛下慎终如始,以 塞四方之望,诚能揭国柄以归于相,持兵柄以归于 “将,去贪臣聚敛之政,除奸吏因缘之害,惟忠贤是近, 惟正直是用,内宠便辟,无所听焉。选清慎之官,择仁 惠之长,敏之以利,煦之以和,教之以孝慈,导之以德 义,去耳目之塞,通上下之情,俾万国懽康,兆庶苏息, 即心无不达,而行无不孚矣。臣前所谓欲人之化也, 在修己以先之。臣闻德以修己,教以导人。”修之也则 人不劝而自立;导之也则人不教而率从。君子欲政 之必行也,故以身先之;欲人之从化也,故以道御之。 今陛下先之以身而政未必行;御之以道而人未从 化,岂立教之旨未尽其方邪?夫立教之方,在乎君以 明制之,臣以忠行之。君以知人为明,臣以正时为忠。 知人在任贤而去邪,正时则固本而守法。贤不任则 重赏不足以劝善,邪不去则严刑不足以禁非。本不 固则人流,法不守则政散。而欲教之必至,化之必行, 不可得也。陛下能斥奸邪而不私其左右,举贤正而 不遗其疏远,则化浃朝廷矣。爱人而敦本,分职而奉 法,修其身以及其人,始于中而成于外,则化行天下 矣。臣前所谓欲气之和也,在遂其性以导之者,当纳 人于仁寿也。夫欲人之仁寿也,在立制度,修教化。夫 制度立则财用省,财用省则赋敛轻,赋敛轻则人富 矣。教化修则争竞息,争竞息则刑罚清,刑罚清则人 安矣。既富矣则仁义兴焉,既安矣则寿考至焉。仁义 之心感于下,和平之气应于上,故灾害不作,休祥荐 臻,四方底宁,万物咸遂矣。臣前所谓“救灾旱在乎致 精诚”者。臣谨按《春秋》,鲁僖公一年之中,三书不雨者, 以其人君有恤人之志也;文公三年之中,一书不雨 者,以其人君无闵人之心也。故僖致诚而旱不害物, 文无恤悯而变则成灾。陛下有闵人之志,则无成灾 之变矣。臣前所谓“广播殖在乎视食力”者。臣谨按《春秋》:“君人者必时视人之所勤。人勤于力则功筑罕,人 勤于财则贡赋少,人勤于食则百事废。”今财食与力 皆勤矣,愿陛下废百事之用,以广三时之务,则播植 不愆矣。臣前所谓“国廪罕蓄,本乎冗食尚繁”者。臣谨 按《春秋》:“臧孙辰告籴于齐”,《春秋》讥其无九年之蓄,一 年不登而百姓饥。臣愿斥游惰之人以笃耕殖,省不 急之费以赡黎元,则廪蓄不乏矣。臣前所谓吏道多 端,本乎选用失当者,繇国家取人不尽其材,任人不 明其要故也。今陛下之用人也,求其声而不求其实; 故人之趋进也,务其末而不务其本。臣愿核考课之 实,定迁序之制,则多端之吏息矣。臣前所谓“豪猾逾 检,繇中外之法殊”者,以其官禁不一也。谨按《春秋》,齐 桓公盟,诸侯不日,而葵丘之盟,特以日者,美其能宣 明天子之禁,率奉王官之法,故《春秋》备而书之。然则 官者,五帝、三王之所建也;法者,高祖、太宗之所制也。 法宜画一,官宜正名。今有分外官、中官之员,立南司、 北司之局,或犯禁于南,则亡命“于北;或正刑于外,则 破律于中。法出多门,人无所措。”繇兵农势异,而中外 法殊也。臣闻古者因井田以制军赋,间农事以修武 备,提封约卒乘之数,命将在公卿之列。故兵农一致, 而文武同方,以保乂邦家,式遏乱略。太宗置府兵,台 省军卫,文武参掌。闲岁则櫜弓力穑,有事则释耒荷 戈,所以修复古“制,不废旧物。”今则不然,夏官不知兵 籍,止于奉朝请;六军不主武事,止于养阶勋。军容合 中官之政,戎律附内臣之职。首一戴武弁,疾文吏如 仇雠;足一踏军门,视农夫如草芥。谋不足以翦除奸 凶,而诈足以抑扬威福;勇不足以镇卫社稷,而暴足 以侵害闾里。羁绁藩臣,干陵宰辅,隳裂王度,汨乱朝 经。张武夫之威,上以制君父;假天子之命,下以御英 豪。“有藏奸观衅之心,无伏节死难之谊,岂先王经文 纬武”之旨邪?臣愿陛下贯文武之道,均兵农之功,正 贵贱之名,一中外之法,还军卫之职,修省署之官。近 崇贞观之风,远复成周之制,自邦畿以刑下国,始天 子而达诸侯,可以制猾奸之彊,无逾检之患矣。臣前 所谓“生徒惰业,繇学校之官废”者,盖国家贵其禄,贱 其能,先其事,后其行,故庶官乏通经之学,诸生无修 业之心矣。臣前所谓“列郡干禁,繇授任非人”者。臣以 为刺史之任,治乱之根本系焉,朝廷之法制在焉。权 可以御豪彊,恩可以惠孤寡,彊可以御奸寇,政可以 移风俗。其将校曾更战阵,及功臣子弟,请随宜酬赏。 苟无治人之术者,不当任此官,即绝干禁之患矣。臣 前所谓“百工淫巧”,繇制度不立者,臣请以官位禄秩, 制其器用车服,禁以金银珠玉,锦锈雕镂。不蓄于私 室,则无荡心之巧矣。臣前所谓辨枝叶者,繇考言以 询行也;臣前所谓“形于耻格”者,繇道德而齐礼也。臣 前所谓“念生寡而食众,可罢斥惰游”者,已备于前矣。 臣前所谓“令烦而治鲜,要察其行否”者,臣闻号令者, 治国之具也。君审而出之,臣奉而行之,或亏益止留, 罪在不赦。今陛下令烦而治鲜,得非持之者有所蔽 欺乎?臣前谓博延群彦,愿陛下必纳其言,造廷待问, 则小臣其敢爱死者。昔晁错为汉削诸侯,“非不知祸 之将至,忠臣之心,壮夫之节,苟利社稷,死无悔焉。”臣 非不知言发而祸应,计行而身僇,盖痛社稷之危,哀 生人之悔,岂忍姑息时忌,窃陛下一命之宠哉?昔龙 逢死而启商,比干死而启周,韩非死而启汉,陈蕃死 而启魏。今臣之来也,有司或不敢荐臣之言,陛下又 无以察臣之心,退必戮于“权臣之手。臣幸得从四子 游于地下,固臣之愿也。所不知杀臣者,臣死之后,将 孰为启之哉?至如人主之阙,政教之疵,前日之弊,臣 既言之矣。若乃流下土之惠,修近古之治,而致和平 者,在陛下行之而已。”然上之所陈者,实以臣亲承圣 问,敢不条对。虽臣之愚,以为未极教化之大端,皇王 之要道。伏“惟陛下事天地以教人恭,奉宗庙以教人 孝,养高年以教人悌长,字百姓以教人慈幼,调元气 以煦育,扇太和以仁寿,可以消摇无为,垂拱成化。至 若念陶钧之道,在择宰相以任之,使权造化之柄;念 保定之功,在择将帅以任之,使修阃外之寄;念百度 之求正,在择庶官而任之,使颛职业之守;念百姓之 怨痛,在择良吏以任之,使明惠养之术,自然言足以 为天下教,动足以为天下法,仁足以劝善,义足以禁 非,又何必宵衣旰食,劳神惕虑,然后致治哉!”是时第 策官左散骑常侍冯宿、太常少卿贾𫗧、库部郎中庞 严见蕡对,嗟伏,以为过古晁、董而畏中官,眦睚不敢 取。士人读其辞,至感概流涕者,谏官、御史交章论其 直。于时被选者二十有三人,所言皆冗龊常务,类得 优调河南府参军事。李邰曰:“蕡逐我留吾颜其厚耶?” 乃上疏曰:“陛下御正殿,求直言,使人得自奋。臣才志 懦劣,不能质今古是非,使陛下闻未闻之言,行未行 之事,忽忽内思,愧羞神明。今蕡所对,敢空臆尽言。至 皇王之成败,陛下所防闲,时政之安危,不私所料。”又 引《春秋》为据,汉魏以来,无与蕡比。有司以言涉讦忤不敢闻。自诏书下,万口籍籍,叹其诚鲠,至于垂泣。谓 “蕡指切左右,畏近臣御怒,变兴非常,朝野惴息。诚恐 忠良道穷,纲纪遂绝,季汉之乱,复兴于今。以陛下仁 圣,近臣故无害忠良之谋;以宗庙威严,近臣故无速 败亡之祸。指事取验,何惧直言?且陛下以直言召天 下士,蕡以直言副陛下所问,虽讦必容,虽过当奖,书 于史策,千古光明。使万一蕡不幸死,天下必曰:‘陛下 阴杀谠直,结仇海内,忠义之士皆惮诛夷,人心一摇, 无以自解。况臣所对,不及蕡远甚,内怀愧耻,自谓贤 良,奈人言何?乞回臣所授,以旌蕡直,臣逃苟且之惭, 朝有公正之路,陛下免天下之疑,顾不美哉’!”帝不纳。 邰字子元,后历贺州刺史。蕡对后七年,有甘露之难。 令狐楚、牛僧孺节度山南东西道,皆表蕡幕府,授秘 书郎,以师礼礼之。而宦人深嫉蕡,诬以罪,贬柳州司 户参军,卒。始,帝恭俭求治,志除凶人,然懦而不睿,臣 下畏祸不敢言,故蕡对极陈晋襄公杀阳处父以戒 帝。又引阍弑吴子,阴赞帝决帝后与宋申锡谋诛守 澄,不克,守澄废帝弟漳王而斥申锡,帝依违其间,不 敢主也。贾𫗧与王涯、李训、舒元舆位宰相,以谋败,皆 为中宫夷其宗,而宦者益横,帝以忧崩。及昭宗诛韩 全诲等,左拾遗罗衮上言:“蕡当太和时,宦官始炽,因 直言‘策请夺爵土,复扫除之役,遂罹谴逐,身死异土 六十馀年,正人义夫,切齿饮泣。比陛下幽东内,幸西 州,王室几丧,使蕡策蚤用,则杜渐防萌,逆节可消,宁 殷忧多难,远及圣世耶?今天地反正,枉魄愤胔,有望 于陛下’。”帝感悟,赠蕡左谏议大夫,访子孙授以官云。

周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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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河南通志》:周墀,字德升,汝南人。少孤,事母孝。举进 士,为监察御史、集贤殿学士。为辞高古,文宗雅重之。 累迁中书侍郎。因议河湟事不合,罢为剑南东川节 度使。郑颢言于帝曰:“世谓墀以直言相,亦以直言免。” 帝悟,加拜检校尚书右仆射。卒赠司徒。

杨巨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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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山西通志》:“杨巨源,蒲州人。初为太常博士,太和中 迁国子司业,以能诗训后进。及致仕归,丞相惜之,白 以为本郡少尹,不绝其禄,有诗集行世。”

沈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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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浙江通志》:“沈亚之,字下贤。学于韩退之,与皇甫湜 以文往来。元和七年,以书不中第,李贺有诗送之。后 登进士。至太和初,李同捷反,乃以柏耆德利行营诸 军计会,使亚之以殿中侍御史为其判官。会李祐平 德州,同捷穷,请降,耆乃驰入沧,诛同捷。诸将嫉其功, 比奏,攒诋之。文宗不得已,贬耆循州司户参军,亚之 贬南康尉。”

张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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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全唐诗话》:祜长庆中深为令狐楚所知。楚镇天平, 自草荐表,令以诗三百篇随状表进。祜至京,属元稹 在内庭。上问之,稹曰:“祜雕虫小巧,壮夫不为。或奖激 之,恐变陛下风教。”上颔之。由是失意东归,有孟浩然 “身更不疑”之句。“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一声河满 子,双泪落君前。自倚能歌曲,先皇掌上怜。新声何处 唱,肠断李延年。”二章,祜所作宫词也,传入宫禁。武宗 疾笃,目孟才人曰:“吾即不讳,尔何为哉?”才人指笙囊 泣曰:“请以此就缢。”上恻然,复曰:“妾尝艺歌,请对上歌 一曲,以泄其愤。”上许,乃歌一声《河满子》,气亟立殒。上 令医候之,曰:“体尚温而肠已绝。”帝崩,柩重不可举。或 曰:“非俟才人乎?”爰命其榇,榇至,乃举祜为《孟才人,叹 序》曰:“才人以诚死,上以诚命,虽古之义激,无以过也。” 歌曰:“偶因歌态咏娇嚬,传唱宫中十二春。却为一声 《河满子》,下泉须吊旧才人。”

按《郡阁雅言》:张祜素藉诗名,凡知己者皆当世英儒。 故杜牧之云:“谁人得似张公子,千首诗轻万户侯。”祜 有《华清宫诗》,为世所称云:“龙虎旌旗雨露飘,凤池歌 断玉山摇。明皇上马太真去,红杏满园香自消。” 按《青阳县志》:“张祜,字承吉,南陵乡人,唐才子之最。一 时贤俊多与之游。令狐楚镇天平日荐之,书奏不报, 每以”贤能受辟诸侯府。性狷介,不容物,辄自劾去。至 润州,慕曲阿古淡有南朝遗风,遂侨寓焉。值杜牧守 池州,登九华楼,作诗寄祜,祜亦赋诗奉答。太和中卒。 所著有《张处士诗》三卷,行于世。皮日休、陆龟蒙等有 诗吊之。

按《野客丛谈》:“张祜,《唐书》无传,有文集十卷,不著本末。 其粗见于《松陵集》。颜萱序中曰:‘过祜丹阳故居,已易 他主。祜有四男一女,男曰椿儿、桂儿、椅儿、杞儿,三已 物故,惟杞为遗孕,与女尚存。故姬崔氏,霜鬓黄冠,杖 策迎门,与之话旧,历然可听。琴书图籍,今属他人。横 塘之西,有田数百亩,力既贫窭,十年不耕,岁赋万钱, 求免无所’。”陆龟蒙亦序曰:“祜元和中作宫体小诗,辞 曲艳发。及老大,稍窥建安风格。或荐之天子,书奏不 下,受辟于诸侯府。性狷介,不容物,辄自劾去。居曲阿, 性嗜水石,悉力致之。不蓄善田利产,为身后计。死未二十年,而故姬遗孕,冻馁不暇。”观二公所序,可以见 祜平生大略矣。按《松陵集》,时事在咸通闲。龟蒙所谓 “死未二十年”之语推之,祜死于宣宗大中之初年,是 祜经涉十一朝也。计死时且百二十岁,其寿如此之 长,是未可深诘也。祜尝有诗曰:“椿儿绕树春园里,桂 子寻花夜月中。”又诗曰:“一身扶杖二儿随。”《桂苑丛谈》 惟知祜有此二子,不知又有所谓椅儿、杞儿者,并表 而出之。

薛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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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书文艺传》:“薛逢,字陶臣,蒲州河东人。会昌初,擢 进士第。崔铉镇河中,表在幕府。铉复宰相,引为万年 尉,直弘文馆,历侍御史、尚书郎。持论鲠切,以谋略高 自标显。初与彭城刘瑑交,瑑文辞出逢数人下,常易 之,瑑稍亲近,逢不得意,遂相忿恨。会瑑当国,有荐逢 知制诰者,瑑猥言‘先朝以两省官、给事舍人先治州’” 县乃得除。逢未试州,执不可,乃出为巴州刺史,而杨 收、王铎同牒署第。收辅政,逢有诗,微辞讥讪,收衔之, 复斥蓬、绵二州刺史。收罢,以太常少卿召还,历给事 中。铎为宰相,逢又以诗訾铎,铎怒,中外亦鄙逢褊傲, 故不见齿。迁秘书监,卒。子廷珪,进士及第。大顺初,以 司勋员外郎知制诰,迁中书舍人。从昭宗次华州,引 拜左散骑常侍,称疾免,客成都。光化中,复为舍人,累 尚书左丞。朱全忠兼四镇,廷珪以官告使至汴,客将 先见,讽其拜,廷珪徉不晓,曰:“吾何德,敢受令公拜乎?” 及见,卒不肯加礼。

《按摭言》:薛逢晚年厄于宦途,常策羸赴朝,值新进士 缀行而行,团司所由辈见逢,斥令回避,遣一介曰:“报 道莫乞相,阿婆三五年少时,也曾东涂西抹来。”

柳公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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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书柳公绰传》:公权,字诚悬,公绰弟也。年十二,工 辞赋。元和初,擢进士第。李听镇夏州,表为掌书记。因 入奏穆宗曰:“朕尝于佛庙见卿笔迹,思之久矣。”即拜 右拾遗侍书学士,再迁司封员外郎。帝问公权用笔 法,对曰:“心正则笔正,笔正乃可法矣。”时帝荒纵,故公 权及之。帝改容,悟其以笔谏也。公绰尝寓书宰相李 宗闵,言家弟本志儒学,先朝以侍书见用,颇类工祝, 愿徙散秩。乃改右司郎中、弘文馆学士。文宗复召侍 书,迁中书舍人,充翰林书诏学士。尝夜召对子亭,烛 穷而语未尽,宫人以蜡液濡纸继之。从幸未央宫,帝 驻辇曰:“朕有一喜,边戍赐衣久不时,今中春而衣已 给。”公权为数十言称贺,帝曰:“当贺我以诗。”宫人迫之, 公权应声成文,婉切而丽,诏令再赋,复无停思。天子 甚悦,曰:“子建七步,尔乃三焉。”常与六学士对便殿,帝 称汉文帝恭俭,因举袂曰:“此三澣矣。”学士皆贺,独公 权无言。帝问之,对曰:“人主当进贤退不肖,纳谏诤,明 赏罚。服澣濯之衣,此小节耳,非有益治道者。”异日与 周墀同对,论事不阿,墀为惴恐,公权益不夺。帝徐曰: “卿有诤臣风,可屈居谏议大夫。”乃自舍人下迁,仍为 学士、知制诰。开成三年,转工部侍郎,召问得失,因言: “郭旼领邠宁,而议者颇有臧否。”帝曰:“旼,尚父从子,太 皇太后季父,官无玷。𡙇自大金吾位方镇,何所更议?” 答曰:“旼诚勋旧,然人谓献二女乃有是除,信乎?”帝曰: “女自参承太后,岂献哉?”公权曰:“疑嫌间不可户晓。”因 引王珪谏庐江王妃事。是日,帝命中宫自南内送女 还旼家,其忠益多类此。迁学士承旨。武宗立,罢为右 散骑常侍。宰相崔珙引为集贤院学士,知院事。李德 裕不悦,左授太子詹事,改宾客,累封河东郡公,复为 常侍,进至太子少师。大中十三年,天子元会,公权稍 耋忘先群臣称贺,占奏忽谬,御史劾之,夺一季俸,议 者恨其不归事。咸通初,乃以太子太保致仕。卒,年八 十八,赠太子太师。公权博贯经术,于《诗》《书》《左氏春秋》 《国语》《庄周书》尤邃。每解一义,必数十百言。通音律,而 不喜奏乐,曰:“闻之令人骄怠。”其书法结体劲媚,自目 一家。文宗尝召与联句,帝曰:“人皆苦炎热,我爱夏日 长。”公权属曰:“薰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它学士亦属 继,帝独讽公权者,以为词情皆足,命题于殿壁,字率 径五寸,帝叹曰:“锤王无以尚也。”其迁少师,宣宗召至 御座前,书纸三番,作真、行、草三体,奇秘,赐以器币,且 诏自书谢章,无限真、行。当时大臣家碑志,非其笔,人 以子孙为不孝,外夷入贡者,皆别署货贝,曰“此购柳 书。”尝书京兆西明寺《金刚经》,有锺、王、欧、虞、褚、陆诸家 法,自为得意。凡公卿以书贶遗盖钜万,而主藏奴或 盗用。尝贮杯盂一笥,縢识如故,而器皆亡。奴妄言叵 测者,公权笑曰:“银杯羽化矣。”不复诘,唯研笔图籍自 𫔎,秘之。

按《云仙杂记》,公权以隔风纱作《龙城记》。及入朝,名品 号锦样书以进。上方御剪刀面、月儿羹,即命分赐。 按,《全唐诗话》:公权,武宗朝在内庭,上尝怒一宫嫔久 之,既而复召,谓公权曰:“朕怪此人,若得学七一篇,当 释然矣。”目御前蜀笺数十幅授之,公权略不伫思,而 成一绝曰:不分前时忤主恩,已甘寂寞守长门。今朝却“得君王顾,重入椒房拭泪痕。”上大悦,令宫人上前 拜谢之。

文宗时,充翰林学士,从幸永安宫,苑中驻跸,谓公权 曰:“我有一喜事,边上赐衣,久不及时。今年二月给春 衣讫。”公权前奉贺,上曰:“可贺我以诗。”宫人迫其进,公 权应声曰:“去岁虽无战,今年未得归。皇恩何以报,春 日得春衣。”上悦,激赏之。

项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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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临海县志》:“项斯,字子迁,未第时,以诗谒祭酒杨敬 之,敬之赠诗云:‘几度见诗诗尽好,及观标格过于诗。 平生不解藏人善,到处逢人说项斯’。”由是诗名遍达 长安。明年,会昌二年,登进士上第。始,水部张籍为律 格诗,惟朱庆馀亲受其旨,既而任蕃、陈标、章孝标、司 空图咸及门焉。宝历、开成之际,子迁尤为水部所知, 声价特甚,故其诗格与之相类。官终丹徒县尉。有《会 昌丹徒尉诗集》一卷行世,张洎序之。

薛宜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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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全唐诗话》:宜僚以左庶子充新罗册赠使,至青州, 悦一妓段东美,赋诗曰:“阿母桃花方似锦,王孙草色 正如烟。不须更向沧溟望,惆怅欢情又一年。”到外国, 谓判官苗甲曰:“东美何故频见梦中?”数日而卒。榇至 青,段奠之,一恸而卒。

赵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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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江南通志》:赵嘏,字承祐,楚州山阳人。杜紫微见其 《早秋》诗,吟咏不已,因称为赵倚楼。又赠以诗曰:“今代 风骚将,谁登李杜坛?”为名流赏异如此。宣宗尝索嘏 诗首卷,题秦皇云:“徒知六国随斤斧,莫有群儒定是 非。”不悦,由是功名不显。卒于渭南尉。

按《全唐诗话》:嘏字承祐,曾有诗曰:“早晚粗酬身事了, 水边归去一闲人。”果卒于渭南尉。嘏尝家于浙西,有 美姬惑之,洎计偕。会中元鹤林之游,浙帅窥其姬,遂 奄有之。明年,嘏及第,因以一绝箴之曰:“寂寞堂前日 又曛,阳台去作不归云:当时闻说沙吒利,今日青娥 属使君。”浙帅不自安,遣一介归之。嘏方出关,逢于横 “《水驿》,姬抱嘏恸哭而卒。”葬于《横水之阳》。

按《摭言》:杜紫微《览赵渭南卷》诗云:“残星几点雁横塞, 长笛一声人倚楼。”因目嘏为“赵倚楼。”复赠诗曰:“今代 风骚将,谁登李杜坛。灞陵鲸海动,翰苑鹤天寒。”

卢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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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江西通志》:“卢肇,字子发,宜春人。儿时见宜春令卢 萼,奇之,曰:‘子异日当有闻’。肇于是益力于学,举会昌 二年乡试,入京献书。侍郎王起,时知贡举,遂以名荐, 擢进士第一,授潼关防御判官。初,肇之未举也,李德 裕谪州长史,殊遇肇。后肇应进士,德裕复入相,见肇 至,喜曰:‘吾喜为金榜得状元矣’。”遂魁天下。为判官,虽 受裕知己,绝无倚附。久之,使相卢商、太尉裴休、左仆 射卢简求先后奏辟从事。稍迁著作郎,除仓部员外 郎,充集贤院学士,进朝散大夫,持节歙州诸军事。肇 于是观日月之运,察盈虚之理,审黄钟,窥碧落,仿司 马迁、张衡之书,广相如、子云之奏,为《海潮赋》,且叙其 词以献。赋成上之,诏褒谕,宣付史馆。移镇宣、池二州, 迁吉州刺史。所著有《文标集》。子文秀,咸通中进士,为 长安令,有声。官至弘文馆学士。

卢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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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江西通志》:“卢邈,肇族子,进士,献《回文诗》二百首,官 至秘书省正字。”

黄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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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江西通志》:“黄颇,字无颇,宜春人。韩愈为州刺史,颇 师之,为文章遂大振。与卢肇齐名,素不相下。颇乡试 高等,而肇状元及第。会昌末,颇亦举进士,为监察御 史。有文千篇行于世。”一云“千疑作十。”

按《摭言》:韩愈自潮州量移宜春郡,颇学愈为文,亦振 大名。颇尝观卢肇为碑版,则唾之而去。颇与肇同乡, 颇富而肇贫,同日遵路赴举,郡牧饯颇离亭,肇驻蹇 十里以俟。明年,肇以第一名还袁,因竞渡即席赋诗 云:“向道是龙刚不信,果然夺得锦标归。”

杜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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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书杜佑传》:佑子从郁,从郁子牧。牧字牧之,善属 文,第进士,复举贤良方正。沈传师表为江西团练府 巡官,又为牛僧孺淮南节度府掌书记,擢监察御史, 移疾分司东都,以弟𫖮病弃官,复为宣州团练判官, 拜殿中侍御史内供奉。是时,刘从谏守泽潞,何进滔 据魏博,颇骄蹇不循法度。牧追咎“长庆以来,朝廷措” 置无术,复失山东钜封剧镇,所以系天下轻重,不得 承袭轻授,皆国家大事。嫌不当位而言实有罪,故作 《罪言》。其辞曰:“生人常病兵,兵祖于山东,羡于天下。不 得山东,兵不可死。山东之地,禹画九土曰冀州。舜以 其分太大,离为幽州,为并州。程其水土,与河南等,常 重十三。故其人沈騺多材力,重许可”,能辛苦。魏、晋以 下,工机纤杂,意态百出,俗益卑弊,人益脆弱。唯山东 敦五种,本兵矢,他不能荡而自若也。产健马,下者日驰二百里,所以兵常当天下。冀州,以其恃强不循理, 冀其必破弱,虽已破,冀其复强大也。并州,力足以并 吞也。幽州,幽阴惨杀也,圣人因以为名。黄帝时,蚩尤 为兵阶,自后帝王多居其地。周劣,齐霸不一世;晋大, 常佣役诸侯。至秦,萃锐三晋,经六世乃能得韩,遂折 天下脊,复得赵,因拾取诸国。韩信联齐有之,故蒯通 知汉楚,轻重在信。光武始于上谷,成于鄗。魏武举官 渡,三分天下有其二。晋乱胡作,至宋武号英雄,得蜀, 得关中,尽有河南地,十分天下之八,然不能使一人 渡河“以窥胡。”至高齐荒荡,宇文取之,隋文因以灭陈, 五百年间,天下乃一家。隋文非宋武敌也,是宋不得 山东,隋得山东,故隋为王,宋为霸。由此言之,山东王 者不得不为王,霸者不得不为霸。猾贼得之,足以致 天下不安。天宝末,燕盗起,出入成皋、函、潼间,若涉无 人地。郭、李辈兵五十万,不能过邺,自尔百馀城,天下 力尽,不得尺寸,人望之若回鹘、吐蕃,义无敢窥者。国 家因之畦河,修障戍,塞其街蹊,齐、鲁、梁、蔡,被其风流, 因以为寇。以里拓表,以表撑里,混澒回转颠倒横邪, 未常五年间不战,生人日顿委,四夷日昌炽。天子因 之幸陕,幸汉中,焦焦然七十馀年,运遭孝武,澣衣一 肉,不畋不乐。自卑冗中拔取将相,凡十三年,乃能尽 得河南山西地,洗削更革,罔不能适,唯山东不服,亦 再攻之,皆不利。岂天使生人未至于帖泰耶?岂人谋 未至耶?何其艰哉!今日天子圣明,超出古昔,志于平 治,若欲悉使生人无事,其要先去兵,不得山东,兵不 可去。今者上策莫如自治。何者?当贞元时,山东有燕、 赵、魏叛,河“南有齐、蔡叛,梁徐陈汝白马津、盟津、襄邓、 安黄、寿春,皆戍厚,兵十馀所,才足自护治所,实不辍 一人以他使,遂使我力解势弛,熟视不轨者无可奈 何。”阶此,蜀亦叛,吴亦叛,其他未叛者,迎时上下,不可 保信。自元和初至今二十九年间,得蜀得吴,得蔡得 齐,收郡县二百馀城,所未能得,唯山东百城耳。土地 人户,财物用兵,较之往年,岂不绰绰乎?亦足自以为 治也。法令制度,品式条章,果自治乎?贤才奸恶,搜选 置舍,果自治乎?障戍镇守,干戈车马,果自治乎?井闾 阡陌,仓廪财赋,果自治乎?如不果自治,是助虏为虏。 环士三千里,植根七十年,复有天下,阴为之助,则安 可以取?故曰:“上策莫如自治,中策莫如取魏。魏于山 东最重,于河南亦最重。魏在山东,以其能遮赵也。既 不可越魏以取赵,固不可越赵以取燕”,是燕赵常取 重于魏,魏常操燕赵之命,故魏在山东最重。黎阳距 白马津三十里,新乡距盟津一百五十里,陴垒相望, 朝驾暮战,是二津虏能溃。一则驰入成皋,不数日间, 故魏于河南亦最重。元和中,举天下兵,诛蔡诛齐,顿 之五年,无山东忧者,以能得魏也。昨日诛沧,顿之三 年,无山东忧,亦以能得魏也。长庆初诛赵,一日五诸 侯兵四出溃解,以夫魏也。昨日诛赵,罢如长庆时,亦 以失魏也。故河南山东之轻重在魏,非魏彊大地形 使然也。故曰“取魏为中策,最下策为浪战,不计地势”, 不审攻守是也。兵多粟多,驱人使战者,便于守;兵少 粟少,人不驱自战者,便于战。故我常失于战,虏常困 于守。山东叛且三五世,后生所见,言语举止,无非叛 也。以为事理正当如此,沈酣入骨髓,无以为非者,至 有围急食尽,啖尸以战,以此为俗,岂可与决一胜一 负哉!自十馀年凡三收赵,食尽且下,郄士美败赵复 振,杜叔良败赵复振,李听败赵复振。故曰:“不计地势, 不审攻守,为浪战,最下策也。”累迁左补阙、史馆修撰, 改膳部员外郎。宰相李德裕素奇其才。会昌中,黠戛 斯破回鹘,回鹘种落溃入漠南。牧说德裕,不如遂取 之。以为“两汉伐虏,常以秋冬当匈奴劲弓折胶,重马 免乳,与之相校,故败多胜少。今若以仲夏发幽、并突 骑及酒泉兵,出其意外,一与无类矣。”德裕善之。会刘 稹拒命,诏诸镇兵讨之。牧复移书于德裕,“以河阳西 北去天井关疆百里,用万人为垒,窒其口,深壁勿与 战。成德军世与昭义为敌,王元逵思一雪以自奋,然 不能长驱径𢭏上党,其必取者在西面。今若以忠武、 武宁两军,益青州精甲五千,宣润弩手二千,道绛而 入,不数月必覆贼巢。昭义之食尽,仰山东常日节度 使率留食邢州,山西兵单少,可乘虚袭取。故兵闻拙 速,未睹巧之久也。”俄而泽、潞平,略如牧策。历黄、池、睦 三州刺史,入为司勋员外郎,常兼史职。改吏部,复乞 为湖州刺史。逾年,以考功郎中知制诰,迁中书舍人。 牧刚直有奇节,不为龊龊小谨,敢论列大事,指陈病 利尤切至。少与李甘、李中敏、宋邧善,其通古今,善处 成败,甘等不及也。牧亦以疏直,时无右援者。从兄悰 更历将相,而牧困踬不自振,颇怏怏不平。卒,年五十。 初,牧梦人告曰:“尔应名毕。”复梦书“皎皎白驹”字。或曰: “过隙也。”俄而炊甑裂,牧曰:“不祥也。”乃自为墓志,悉取 所为文章焚之。牧于诗情致豪迈,人号为小杜,以别 杜甫云。

按《旧唐书杜佑传》,牧注曹公所定《孙武》十三篇,行于
考证
代,有集二十卷,曰《杜氏樊川集》。子德祥,官至丞郎。

按《本事诗》,牧弱冠成名,与一二同年游文公寺,有禅 僧拥褐独坐,与之语,其元言妙旨,咸出意表。问杜姓 字,具以对之。又云:修何业,傍人以累捷夸之,顾而笑 曰:“皆不知也。”杜叹讶,因题诗曰:“家在城南杜曲傍,两 枝”仙桂一时芳。禅师都未知名姓,始觉空门意味长。 按《全唐诗话》:杜牧为御史,分务洛阳。时李司徒愿罢 镇闲居,声妓豪侈,洛中名士咸谒之。李高会朝客,以 杜持宪,不敢邀致。杜遣座客达意,愿预斯会。李不得 已邀之。杜独坐南行,瞪目注视,引满三卮,问李云:“闻 有紫云者孰是?”李指之,杜凝睇良久曰:“名不虚得,宜 以见惠。”李俯而笑,诸妓亦回首破颜。杜又自饮二爵, 朗吟而起曰:“华堂今日绮筵开,谁唤分司御史来?忽 发狂言惊满座,两行红粉一时回。”意气闲逸,旁若无 人。牧不拘细行,故诗有“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 薄幸名。”吴武陵以《阿房宫赋》荐于崔郾,遂登第。郾东 都放榜,西都过堂,牧诗曰:“东都放榜未花开,三十三 人走马回。秦地少年多酿酒,即将春色入关来。”

杜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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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书杜佑传》:“牧弟𫖮,字胜之,幼病目,母禁其为学, 举进士,礼部侍郎贾𫗧语人曰:‘得杜𫖮,足敌数百人’。 授秘书省正字。李德裕奏为浙西府宾佐。德裕贵盛, 宾客无敢忤,惟𫖮数谏正之。及谪袁州,叹曰:‘门下爱 我皆如𫖮,吾无今日’。太和末,召为咸阳尉,直史馆。尝 语人曰:‘李训、郑注必败。行未及都,闻难,作疏辞疾归’。” 𫖮亦善属文,与牧相上下。竟以丧明卒。

许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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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全唐诗话》:“许浑,睦州人,字用晦,圉诗之后。大中三 年,任监察御史,以疾乞东归,终郢睦二州刺史。” 按《江南通志》:“许浑,丹阳人。举进士,授太平尉,迁监察 御史,历睦、郢二州刺史。所赋诗号《丁卯集》。”

李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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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全唐诗话》:李涛,长沙人也。篇咏甚著,如“水声长在 耳,山色不离门”,又“扫地树留影,拂床琴有声”,又“落日 长安道,秋槐满地花”,脍炙人口。温飞卿任太学博士, 主秋试,涛与卫丹、张却等诗赋皆榜于都堂。

李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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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全唐诗话》:廓,李程之子也。登元和进士第。大中中, 拜武宁节度使,不能治军。补阙郑鲁言:“‘新麦未登,徐 必乱’。既而军乱,果逐廓。”按旧史,廓有诗名,大中末,累 官至颍州刺史,再为观察使。子昼亦登进士第。

莫宣卿休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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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广东通志》:“莫宣卿,字仲节,封川人。父让仁,有隐德, 幼孤,随母梁适开建,亦姓莫氏。隽拔称神童,与群儿 戏沙中,题诗云:‘我本南山凤,岂同凡鸟群’。人奇之。比 长,构书屋于麒麟山下,奋志读书。大中五年,状元及 第,授台州别驾。以母老乞归养,赐其乡曰锦衣。”今开 建县之金缕村有莫状元读书堂及片玉亭。岭南大 魁天下,自宣卿始。其族人休符,受知郑愚,为融州刺 史,权知春州。尝著《桂林风土记》。

陈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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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孙光宪《北梦琐言》:“大中年,洪州处士陈陶者,有逸 才,歌诗中似负神仙之术,或赡王霸之说,虽文章之 士亦未足凭,而以诗见志,乃宣父之遗训也。其诗句 云:‘江湖水深浅,不足掉鲸尾’。又云:‘饮冰狼子瘦,思日 鹧鸪寒’。又云:‘中原不是无麟凤,自是皇家结网疏’。又 云:‘一鼎雄雌金液火,十年寒暑鹿霓衣。寄与东流任 班鬓,向隅终守铁梭飞’。”诸如此例,不可殚记。著《癖书》 十卷,闻其名而未尝见之。或云癖书是锺离从事陈岳所著今两存之

刘得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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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全唐诗话》:得仁,贵主之子,自开成至大中,三朝昆 弟,皆历贵仕。而得仁苦于诗,出入举场三十年,卒无 成。尝自述曰:“外家虽是帝,当路且无亲。”又云:“外族帝 王是,中朝亲故稀。翻令浮议者,不许九霄飞。”既终,诗 人竞为诗吊之。

曹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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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广西通志》:“曹唐,字尧宾,临桂人。初为道士。太和中, 举进士,累为诸府从事。及仕诸幕,颇多赠酬,有《大小 游仙》及《买剑》《双松》《病马》诸篇传于世。七言如‘鹧鸪思 起歌声动,鸲鹆身翻舞袖齐’。”五言如“‘斩蛟青海上,射 虎黑山头’。纪唐诗者以为属对清切云。”

按《北梦琐言》:唐进士曹唐游仙诗,才情缥缈,岳阳李 远员外每吟其诗而思其人。一日曹往谒之,李倒屣 而迎。曹生人质充伟,李戏之曰:“昔者未睹标仪,将谓 可乘鸾鹤;此际拜见,安知壮水牛亦恐不胜其载。”时 人闻而笑之。

曹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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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广西通志》:“曹邺,字邺之,阳朔人。尝作《四怨》、三愁、五 情诗,为中书舍人韦悫所知,力荐于主司。大中间,登 进士第,由天平节度掌书记,迁太常博士。时相高璩、 白敏中相继薨,邺言璩交游丑杂,进取多蹊。迳谥法‘不思妄爱曰‘刺’,请谥为刺’。又责敏中病不坚退,且逐 谏臣,怙威肆行,谥曰丑。”其持论不阿如此。后徙居桂 林城阜财坊。坊在市西门,其时令狐观察以邺所居。 改为“莺迁坊。”历祠部郎中,终洋州刺史。有《集》三卷。

裴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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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唐书》本传:“裴休,字公美,孟州济源人。父肃,贞元时 为浙东观察使。剧贼栗锽诱山越为乱,陷州县,肃引 州兵破禽之,自记《平贼》一篇上之,德宗嘉美,生三子。 休,仲子也,操守严正。方儿童时,兄弟偕隐家墅,昼讲 经,夜著书,终年不出户。有馈鹿者,诸生共荐之,休不 食,曰:‘疏食犹不足,今一啖肉,后何以继’?擢进士第,举” 贤良方正异等,诸府辟署。入为监察御史,更内外任。 至大中时,以兵部侍郎领诸道盐铁转运使。六年,进 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即奏言:“宰相论政上前,知印者 次为《时政记》。所论非一,详己辞,略它议。事有所缺,史 氏莫得详。请宰相人自为记,合付史官。”诏可。进中书 侍郎。太和后,岁漕江、淮米四十万斛至渭河仓者才 十三。舟楫偾败,吏乘为奸,冒没百端,刘晏之法尽废。 休分遣官询按其弊,乃命在所令长兼董漕,褒能者, 谪怠者,由江抵渭。旧岁率雇缗二十八万,休悉归诸 吏,敕巡院不得辄侵牟,著《新法》十条。又立税茶十二 法,人以为便。居三年,粟至渭仓者百二十万斛,无留 壅。时方镇设邸阁,居茶取直,因视商人它货横赋之, 道路苛扰。休建言“许收邸直,毋擅赋商人。”又收山泽 宝冶悉归盐铁。秉政凡五岁,罢为宣武军节度使,封 河东县子。久之,由太子少保分司东都,复起历昭义、 河东、凤翔、荆南四节度。卒,年七十四,赠太尉。休不为 皦察行,所治吏下畏信。能文章,《书楷》遒媚有体法。为 人酝藉,进止雍闲。宣宗尝曰:“休真儒者。”然嗜浮屠法, 居常不御酒肉,讲求其说,演绎附著数万言,习歌呗 以为乐。与纥干、𣳻素善,至为桑门,号以“相”字,当世嘲 薄之,而所好不衰。

按《全唐诗话》:休字公美,孟州人。大中六年为相,能文 章,为人酝藉,进止雍闲。宣宗曰:“休真儒者。”

《赠黄糵山僧希运》诗曰:“自从大士传心印,额上圆珠 七尺身。挂锡十年栖蜀水,浮杯今日渡江滨。一千龙 象随高步,万里香华结胜因。拟欲事师为弟子,不知 将法付何人。”休会昌中官于锺陵。请运至郡,以所解 一篇示之。师不顾曰:“若形于纸墨,何有吾宗?”休问其 故,曰:“上乘之印,唯是一心,更无别法。心体一空,万缘 俱寂,如大日轮,升于虚空,其中照耀,静无纤埃。证之 者无新旧,无浅深。说之者不立义解,不开户牖,直下 便是,动念即乖。”其后休录之为《传心法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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