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一万一千八百四十九 永乐大典
卷之一万一千八百八十七
卷之一万一千八百八十八 

永乐大典卷之一万一千八百八十七 十八养

庆元党庆元党禁古者左右前后罔非正人。所以严其选于近习者。虑至深也。后世论亲贤士。远小人。必宫中府中。俱为一

体。而作奸犯付之有司。所以严其法于近习者。虑益远矣。庆元大臣。得君之初。收召群贤。一新庶政。方将措天下于太平之盛。而宫府之间。近习窃

柄。一罅弗窒。万事瓦裂。国家几于危坏而不可救。是则立纪纲。严界限。防微杜渐。在君相可一日不加之意哉。余于庆元党禁而有感焉。因记其首

末。淳祐乙巳至日。沧州樵叟序。庆元党禁。首末伪党。共五十九人。 宰执四人。 赵汝愚。右丞相饶州。留

正。少保观文殿大学士。泉州。王兰。观文殿学士。知潭州。周必大少传观文殿大学士。吉州。 待制已上十三人。 朱熹。焕章阁待制兼侍讲建宁。徐

谊。权工部侍郎。温州。彭龟年。吏部侍郎。台州。陈传良。中书舎人兼侍读。兼直学士院。温州。薛叔似。权户部侍郎兼枢密都承旨。章颕。权兵部侍郎兼

侍讲。婺州。郑湜。权刑部侍郎。福州。楼钥。权吏部尚书。明州。林大中。吏部侍郎。婺州黄由。权礼部尚书。平江黄黼。权兵部侍郎。临安何异。权礼部侍郎。

抚州孙逢吉。权吏部侍郎。吉州 馀官三十一人。 刘光祖。起居郎兼侍读。蜀吕祖俭。大府寺丞。婺州叶适。太府少卿緫领淮东财赋。温州杨方。秘

书郎。汀州项安世。校书郎。荆南沈有开。起居郎。常州曾三聘。知郢州。临江军㳺仲鸿。军器监簿。果州吴猎。监寮御史。潭州李祥。国子祭酒。常州杨简。

国子博士。明州赵汝譡。添差监左蔵西库。临安赵汝谈。前淮西安抚司干官。陈岘。校书郎。温州范仲黼。著作郎兼权礼部郎官。成都汪逵。国子司业。

信州孙元卿。国子博士。𡊮燮。太学慱士。明州陈武。国子正。温州田澹。宗正丞兼权工部郎官。南剑黄度。右正言。绍兴詹体仁。太府𡖖。蔡幼学。福建提

举。温州人周南。池州教授。平江吴柔胜。新嘉兴府教授。宣州李台。校书郎。蜀王厚之。直显谟阁江东提刑。绍兴孟浩。知湖州。𡊮州赵巩。秘阁修撰。知

杨州白炎震。新通判成都府。普州 武臣三人。 皇甫斌。池州都统制。范仲壬。知金州。张致远。江西兵马钤辖。 太学生六人。 杨宏中。 周端朝。

张衟。 林仲鳞。 蒋传。 徐范。 士人二人。蔡元定。编管道州。嘉定三年奉圣旨时赐迪功郎。吕祖泰。决杖配钦州。嘉定元年奉圣旨特辅迪

功郎监潭。州南岳庙。已上并见于当时台谏章䟽。秀岩李心传。朝野杂记。所编改伪学人。京镗。右丞相。洪州。何澹。枢密。处州。刘德秀。谏议

大夫。洪州胡纮。御史。处州倪思尚书。湖州李沐正言。湖州刘三杰。正言。婺州施康年。正言通州姚愈。大谏平江陈贾。兵部侍郎。舒州杨大法。侍御。婺

州张釡。大谏。镇江钱象祖。参政。台州叶翥。尚书处州许及之。枢密。温州张岩。侍御杨州谏谠。侍郎。兴化军传伯寿。侍郎。泉州汪义端。中书舎入。徽州

高文虎。直院。明州张伯垓。察院。秀州邓友龙奏院。衡州糜师旦。吏部侍郎。平江。赵善坚。 林采。监察御史。沈继祖。监察御史兴国丁逢川秦都大。常

州。邵褒。司直。秀州王沇。转运使。钱鍪衡州守。余嚞。新州教授漳州赵师召。迪功郎。张贵谟处州。黄抡。 郑丙。福吏部尚书淳熙间。林粟。福兵部侍郎

淳熙间王淮。婺丞相淳熙间。 宁宗皇帝之登极也。丞相赵汝愚。时知枢密院。求能通意于慈福者。有知阁门事韩𠈁胄。自诡于太皇太后为亲属

请效力。遣入白。不许。出遇内侍关礼于门。告之。礼读独入。泣涕固请。太皇许之。命乎𠈁胄复入。使喻意于汝愚其论逐定。𠈁胄繇此自谓有定策功

且依托肺腑。出入宫掖。居中用事。时汝愚方收召四方知名之士。聚于本朝。海内引领以观新政。而事已多从中出。初上在潜邸闻朱熹名。每恨不

得为本宫讲官。践柞之日。以焕章阁待制召于长沙。熹在先朝累召不至。至辄不留。至是即日上道。惕然以时事为忧。于免椟已寓其意云。陛下嗣

位之初。方将一新。庶政所冝。爱惜名器。不可轻以假人。若使侥幸之门一开。其弊岂可复塞。木几内批逐首相留正熹至。上饶闻之。益有忧色。暨对

行官便殿。首奏陈之。有曰发号施令。无一不出乎朝廷。进退人才。无一不合乎公论。不为偏听。以启私门。则衅蘖之萌不得作矣。今日之计。莫大于

此。又再三面言之。又约吏部侍郎彭龟年。同请对白。发𠈁胄之奸。适龟年出护使客。𠈁胄益得为计。熹累白汝愚。当以厚赏。酬其劳。勿使得预朝政。

且有分界限。立纪纲。防微杜渐。谨不可忽之。语汝愚。方谓其易制不之虞登闻鼓院游仲鸿。汝愚客也。力谏汝愚不听。而所倚以为腹心。谋事者。又

皆持禄苟安。无复远虑。右正言黄度。欲论𠈁胄请泄。又以内批斥去。熹不胜愤。遂因讲毕。奏䟽极言之。略曰。朝廷纪纲所当严。今陛下即位。未能旬

月。而进退宰执。移易台諌。皆出于陛下之独断。大臣不与谋。给舎不及议。正使实出于陛下之独断。其事悉当于理。亦非治世之体。况中外传闻。皆

谓左右或窃其柄。而其所行又未能尽允于公议。此弊不革。臣恐名为独断。而主威不免于下移。欲以求治。而反不免于致乱。盖自隆兴以来。已有此

患臣尝再三。深为寿皇论之非独今日之忧也尚赖寿皇圣性聦明更练世事故于此辈虽以驱使之故稍可假借实阴有以制之未至全堕其

计然积习成风。贻患于后其害有不可胜言者如陈源𡊮佐之流皆陛下所亲见奈何又欲袭其迹。而蹈之乎愿陛下深诏左右勿预朝政但使朝

廷尊严。纪纲振肃而国家有泰山之安。则此等自然不失冨贵长久之计。其实有勲劳。而所得裦赏未惬众论者。亦诏大臣公议其事参稽令典厚

报其劳。而凡号令之弛张。人才之进退。则一委之二三大臣使之反复较量。勿徇已见。酌取公论。奏而行之。批旨宣行。不须奏覆。但未令尚书省施

行。先送后省审覆。有不当者。限以当日便行缴驳如更有疑则诏大臣与缴驳之官当晚入朝靣议于前互相论难。择其善者称制临决则不惟近

习不得千预朝权。大臣不得专任已私。而陛下亦得以益明习天下之事。而无所疑于得失之筭矣。臣老病之馀。寒斋独宿。终夜不寐。忧虑万端。至

于孤危之踪。不敢自保。窃恐自今以往。不获久侍清间之燕矣。䟽入𠈁胄。大怒阴与其党谋。去其为首者则其馀去之易尔。所谓首者盖指熹也。乃

于禁中。令优人效熹。容止为戏荧惑上听。熹时急于致君知无不言。言无不切。亦颇见严惮。于是𠈁胄之计遂行。及熹讲筵留身再乞施行前䟽。退

则内批径下。朕悯𡖥耆艾。当此隆冬。恐难立讲。已除𡖥宫观可知悉。时绍熙五年。甲寅冬。闰十月十九日。甲戌也。汝愚独袖内批还上且谏且拜𠈁

胄必欲出之。汝愚退求去不许。二十一日。𠈁胄使中。使王德谦封内批以授熹。熹即附奏谢遂行。二十二日。给事楼钥封还录黄。舎人邓驲靣奏乞

留熹。上许除京祠已而不下。二十三日。起居郎刘光祖又言之。二十四日中书舎人陈傅良再封还录黄。二十五日有旨。除熹宝文阁待制与郡刘

光祖再上䟽留。行不报。楼钥再封还录黄。二十七日有旨。依已降旨指。工部侍郎兼侍讲黄艾。因讲问逐熹之骤。恳恳再三不已。吏部侍郎兼侍讲

孙逢吉上䟽留熹。又因讲权舆之诗。反复以讽上曰。朱熹所言。多不可用。时𠈁胄欲用优人王喜为阁门祗候。喜即前日效熹为戏者。逢吉诵言。将

入谏乃止。监察御史吴猎。入札子乞留熹不报。登闻鼓院游仲鸿上言。朱熹海内名儒。首蒙收召四方传诵。以为天下大老归之。才四十馀日。复有

宫祠之命。远近相吊。以为天下大老去之。则人孰不欲去者。若正人尽去。陛下何以为国。愿亟还朱熹。母使小人得志。养成乱阶。时𠈁胄势方盛。人

皆为仲鸿危之。熹以十月辛卯入见。中间进讲者七。内引留身奏事者再。面对赐食各一。在朝甫四十有六日云熹去彭龟年遂径论𠈁胄窃弄威

福。为中外所附。不去必贻患读札子毕又奏只縁陛下近日逐得朱熹太暴。故欲陛下亦亟去此小人。母使天下人谓陛下去君子如此之易。去小

人如此之难。上初欲两罢之。汝愚开陈欲两留之既而内批。彭龟年与郡节度使吴琚尝言时上无坚留𠈁胄意。使有一人继之。则去之必矣𠈁胄

既留势益张。先是𠈁胄恃功。意望建节。恨汝愚抑之。有怨言佥书枢密院罗点慰解之。徐谊为京尹劝汝愚以节度与之汝愚悔遣人谕𠈁胄𠈁胄

荅语不逊。逐日夜谋引其党。为台谏以摈汝愚汝愚为人踈直。不虞其奸会汝愚奏除刘光祖。侍御史方进呈。知枢密院陈骙忽奏光祖与臣有嫌

今光祖入台。愿先避位。汝愚愕然而止。𠈁胄遂内批。御史中丞盖𠈁胄与骙合谋已定。独汝愚未之觉耳。汝愚奏乞令近臣举御史有大理寺簿刘

德秀者。与𠈁胄深交。乃谕中司令荐德秀。时近臣荐者甚众。𠈁胄下内批。令用中司举者。德秀既除监察御史其党以次而进。言路遂皆𠈁胄之人

工部尚书赵彦逾者。汝愚谋立上时。遣逹意于殿帅。郭杲事定。亦汝愚引已同升。而止除端明殿学士知建康。彦逾遂与𠈁胄合。未几改除四川制

置彦逾愈恨。入辞䟽廷臣姓名于上指为汝愚之党。曰老奴已去。不惜为陛下言之。而上亦疑矣会佥书枢密院罗点。尚书黄裳卒裳潜邸旧臣。上

所倚信点既卒。𠈁胄又亟擢其党京镗汝愚由是益孤。至是中书舎人陈传良。监察御史吴猎。起居郎刘光祖各先后斥去。群憸附和。视正人如寇

仇。衣冠之祸。自此始矣。𠈁胄欲逐汝愚而难其名或教之曰。彼宗姓。诬以谋危社稷。则一纲尽矣。𠈁胄然之。庆元元年乙卯。春正月二十五日辛亥

遂擢其党将作监。时李沐为右正言。使击汝愚。二月二十一日丁丑。右正言李沐上殿乞罢汝愚政柄。以尊安天位。塞绝奸原。是日右丞相赵汝愚

乞罢政。出浙江亭待罪。诏中使宣押赴都堂治事。李沐又乞更不宣押是晚锁院。二十二日戊寅。汝愚罢右丞。相。除观文殿大学士知福州。制词略

曰。顷我家之多难。赖硕辅之精忠。持危定倾。安社稷以为恱。任公竭节。利国家无不为。既隆翊戴之勲。尚期启沃之𦔳。力陈忱悃。祈避烦言。起居郎

权直学士院郑湜草也。湜坐无贬词。免兼学士院。未几罢去。二十三日己卯。权兵部侍郎章颕与郡以上䟽留汝愚也。右正言李沐论其附上罔下。

继与宫观。二十四日庚辰。工部侍郎知临安府徐谊亦坐上䟽论救汝愚罢去。御史中丞何澹。殿中侍御史杨大法。监察御史刘德秀。刘三杰。论汝

愚冒居相位。今其罢免。不当加以书殿隆名。帅藩重寄。伏匄寝其福唐之命。令其职名。奉祠社门省咎。二十八日甲申有旨。依所乞观文殿大学士。

提举临安府洞霄宫。国子祭酒李祥。博士杨简复上䟽留汝愚。李沐又劾之。三月二十九日甲寅。祥简并罢。夏四月二日。太府寺丞吕祖俭䟽留汝

愚。并论朱熹。彭龟年等不当逐。语侵𠈁胄。四日戊午。诏吕祖俭朋比罔上。送韶州安置。中书舍人邓驲封还录黄。五日诏祖俭志在无君。其罪当诛。

姑从窜斥。以示宽容。自合书行。于是太学生杨宏中。周端朝。张衟。林仲鳞。蒋傅。徐范六人。伏阙上书其略曰。臣闻自古国家祸乱之由。初非一道。而

小人中伤君子。其祸尤𢡖。君子登庸杜绝邪枉。要其处心。实在于爱君忧国。群小得志。仇视正人。必欲尽去其朋党。然后可以肆行而无忌。于是人

主孤立。而社稷危矣。党锢毙汉。朋党乱唐。大率由此。元祐以后。邪正交攻。卒成靖康之变。我宋不竞。贻祸至今。此臣子所不忍言。陛下所不忍闻者。

臣窃见近者谏官李沐。论前相赵汝愚所为乖戾。随即罢去。若虑陛下父子之际。怀不自安。故黜汝愚以谢天下。亦未为过。如沐所言。则以为汝愚

自居同姓。数谈夣兆。专政擅权。欺君植党。殆将不利于陛下。以此加诋。其实不然。汝愚之去中外咨愤。而李沐以为父老欢呼。蒙蔽天听。一至于此。

道路哗然。以为李沐内结权幸。阴有指授。率尔肆言。全无忌惮。庙堂屏息不敢异议。天下扼腕。气将奚伸其气𦦨已足。以熏灼朝路。撼摇国势。陛下

若不亟治。渐成孤立。后虽悔之。亦无及矣陛下独不念去岁之事乎。人情危疑。变在朝夕。当是时。假非汝愚出死力定大议。使陛下得以成寿康皇

帝。揖逊之志行。孝宗皇帝未举之䘮。虽百李沐。罔知攸济。当国家多难。汝愚方位枢府。本兵柄。指挥操纵。何向不可。不于此时为利。上下安妥。乃有

异意乎。李沐辄以危言悚胁陛下。巧于中伤君子。立威名情状败露。愿陛下鉴汉唐之祸。惩靖康之变。精加宸虑。特奋睿断。念汝愚之忠勤。灼李沐

之回邪。明示好恶。旌别淑慝。窜李沐以谢天下。六日庚申。诏宏中等。妄乱上书。扇摇国是。各送五百里外编管。中书舎人邓驲言臣仰惟国家。开设

学校。教养士类。德至渥也。自建太学以来。上书言事者。无时无之。累朝仁圣相继。天覆海㴠。不加之罪。甚者押归本贯。或他州听读而已。绍熙间。有

布衣俞古上书狂悖。若以指斥之罪坐之。诚不为过。太上皇帝。始者震怒。降旨编管。已而臣寮论奏。竟从宽典。陛下今日编管杨宏中等六名。若以

扇摇国是罪之。则未若指斥乘与之罪大。以六辈言之。则一夫为至寡。圣明初政。仁厚播闻。睿断过严。人情震骇。所有录黄。臣未敢书行。诏驲依已

面谕施行。未几驲罢知泉州。工部侍郎兼知临安府钱象祖。遣人逮捕诸生。押送贬所。宏中。衟。仲鳞。范。皆福州人。端朝。温州人。传。信州人。傅久居学

校。忠鲠有闻。扣阍之事。皆其属稿。同日李沐除右谏议大夫。刘德秀除右正言。时知名之士。罢斥相继。人情汹汹。𠈁胄患之。侍御史杨大法。右正

言刘德秀。乃乞降诏。以国是尊君中道等事。训饬在廷。有不如诏者。重寘典宪。五月十三日。命直学士院傅伯寿降诏。如请。伯寿乃自得之子。自得

乾道间以不受曾觌之招。名闻四方。至伯寿则奴事𠈁胄。隶人苏师旦致身通显。其弟伯成非其所为。每切责之。至是伯寿首草诏以诋善类。六月

十七日。德秀又劾国子博士孙元卿。太学博士𡊮奕。国子正陈武皆罢去。司叶江逵入札辨之。德秀以为之言。逵亦罢。𠈁胄本武人。志在招权纳贿。

除不附已而已。不能巧为说以网善类也。先是熙宁间。程颢頥传孔孟千载不传之学。南渡初。其门人杨时传之罗从彦。从彦传之李侗。朱熹师侗

而得其传。致知力行。其学大振。学者仰之如太山北斗。而流俗丑正。多不便之者。盖自淳熙之末。绍熙之初也。有因为道学以谋孽之者。然犹未敢

加以丑名攻诋。至是士大夫嗜利无耻。或素为清议所摈者。乃教以凡相与为异者。皆道学人也。阴䟽姓名授之。俾以次斥逐。或又为言名道学。则

何罪。当名曰伪学。盖谓贪黩放肆。乃入其情。其廉㓗好修者。皆伪人也。于是憸壬险狠。猥薄无行之徒。利其说之便已。杨袂奋臂。以攻伪干进。而学禁之

祸。自此始矣。二十四日。刘德秀上䟽乞考核真伪而辨邪正。御史中丞何澹。急欲执政。秋七月十三日。上䟽论专门之学。流而为伪。空虚短拙。文诈

沽名。诏榜朝堂。十九日吏部郎官糜师旦建言。请考核真伪。遂除左司员外郎。是时有张贵谟者。指论太极图说之非。御史中丞何澹上言。在朝之

臣。既熟知其邪正之迹。然不敢白发以招报复之祸。望明诏大臣。去其当去者。七月以御史中丞何澹䟽。落赵汝愚大观文。冬十一月监察御史胡

纮奏。汝愚唱引伪徒。谋为不执。责授宁远军节度副使。永州安置。徐谊坐党汝愚。亦责团练副使。南安军安置。中外震骇。朱熹时家居。自以蒙累朝

知遇之恩。且尚带从臣职名。义不容默。草封事数万言。极陈奸邪蔽主之祸。因以明汝愚之𡨚。缮写已具。子弟诸生更进迭谏。以为必至贾祸。熹不

听。门人蔡元定入谏。请以著决之。遇遁之同人。熹默然取奏稿焚之。因更号遁翁。遂以疾丐休致。庆元二年。御史中丞何澹除同知枢密院事。二十

四日甲辰。右谏议大夫刘德秀劾留正四大罪。首论其招引伪学。以危社稷。伪学之称自此始。是月二十日丙子。赵汝愚殁于衡州汝愚既责零陵。

过衡阳而病。又为守臣钱鍪所窘逐。服药而卒。天下𡨚之。时有迪功郎赵师召者上书。乞斩汝愚。虽事不行。然𠈁胄之党以汝愚有定策功。惟恐其

复进。故当时谓汝愚不死。事固未可知也。二十七日讣闻。有旨复元官。许归葬。二月省闱知举叶翥。倪思。刘德秀。奏论文弊。上言伪学之魁。以匹夫

窃人主之柄。鼓动天下。故文风未能丕变。乞将语录之类。并行除毁。是科取士。稍涉义理。悉见黜落。六经语孟中庸大学之书。为世大禁。夏六月乙

丑。度支郎中淮西緫领张釜言。迩者伪学盛行。赖陛下圣明罢斥奸回。登用贤哲。天下皆洗心涤虑。不敢复为前日之习。愿陛下明诏大臣。上下一

心。坚守勿变。毋使伪言伪。行。乘间以坏既定之规摹。乃除尚左郎官。中书舍人汪义端。引唐李林甫故事。以伪学之党皆名士。欲根株断除之。一时

号为君子无不斥逐。太皇太后闻而非之。二十六日甲戍。御笔今后给舎台谏。不必更及旧事。务在平正。以称朕意。𠈁胄及其党。皆怒。遂令台谏争

之。于是右谏议大夫刘德秀。监察御史姚愈张伯垓。力争以为不可。乃改为不必专及旧事。自是𠈁胄与其党。攻治之志愈急矣。御笔之出也。殿中

侍御史黄黼独赞之。与同列异。秋七月姚愈除殿中侍御史。黼除起居郎权兵部侍郎。未几罢去。八月九日丙辰。太常少卿胡纮言。比年伪学猖獗。

图为不轨。近元恶殒命。群邪屏迹。而或者唱为调停之议。取前日伪学之奸党。次第用之。望宣谕宰执。应伪学之党。曾经台谏论列者住进拟遂迁

起居舍人。冬十二月三日陈贾自宁国府除兵部侍郎。以贾淳熙末。尝击朱熹故也。先是熹乞追还职名及改正过待制恩数。继又乞致仕。朝廷不

许。台谏汹汹。争欲以熹为奇货。门人杨揖闻𡖖曲射利者。多撰造事迹以投合言者。亟以书告熹。熹报曰。死生祸福久矣。置之度外。不烦远虑。然群

憸相顾。久之不敢发。独监察御史胡纮草䟽将上。会迁去不果。沈继祖者为小官时。尝采摭熹语孟之说以自售。至是以追论程頥得为监察御史。

纮以稿授之。继祖锐于进取。谓立致富贵。遂奏熹剽窃张载程頥之馀论。寓以吃菜事魔之妖术。以簧鼓后进。张浮驾诞。私立品题。收召四方无行

义之徒。以益其党。仾相与餐麤食淡衣褒带博。或会徒于广信鹅湖之寺。或呈身于长沙敬简之堂。潜形匿迹。如鬼如魅及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

公不廉等十罪。乞褫职罢祠。其徒蔡元定。佐熹为妖。送别州编管二十六日。旨依蔡元定编管道州。庆元三年丁巳。春正月。省札始至。熹方与诸生

讲论。有以小报来言者。熹略起视之。复坐讲论如初。词色更为和平。翌旦诸生乃知其有指挥。时郡县捕蔡元定甚急元定色不为变毅然上道熹

与诸所从游百馀人。送别萧寺坐客感叹有泣下者。熹微视元定。不异平时。因曰朋友相爱之情。季通不挫之志可谓两得之矣。又曰。季通之行。无

几微不适意。一子服独为之泣涕流连而不能已处事变。恤穷交亦两得其道也。明年元定卒于道州。熹为之恸元定师事熹而熹顾曰季通吾老

友也。凡性与天道之妙。他弟子不得闻者必与元定啇确之尝辑其讲论之辞。曰翁季者。盖引以自匹也。常曰造化微妙惟深于理者能识之吾

与季通言而未尝猒也。及其贬也。恨无可与晤。其殁也祭云。以精诣之识。卓绝之才。不可屈之志不可穷之辩。不可复得而见盖深致其哀熹尝谓

中庸已发未发之旨。以为人自婴儿至老死虽语嘿动静之不同然大体莫非已发。元定不以为是独引程氏说以为敬而无失便是喜怒哀乐未

发谓之中。后十年熹再与元定辩论。始悟其说。而悉反之由是益奇元定每诸生请疑。必令先质之元定。而后为之折衷。同门寡二。以故小人深嫉

之。故是时有朱熹唱伪蔡元定实羽翼之之奏也。二月丁巳大理司邵褒。请明诏大臣。自今权臣之党。伪学之徒。不得除在内差遣六月癸卯言者

又论三十年来。伪学显行。场屋之权。尽归其党。所谓状元省元。与两优释褐者。非其私徒。即是其亲故。望诏大臣。审察其所学。而后除授宣教郎。钱

文子时以太学两优释褐一任回当召试径就部注潭州醴陵知县而去。时人称之。闰六月六日戊寅朝散大夫刘三杰免䘮入见。论伪学之党。变

为逆党。防之不可不至。及论留正共引伪学之罪。𠈁胸大喜。即日三杰除右正言。留正送邵州居住。秋九月二十七日丁卯。言者论伪学之祸。望申

饬大臣。鉴元祐调停之说。杜其根源。时有诏监司帅守荐举改官。并于奏椟前声说。非伪学之人。且结朝典之罪。秋当大比。漕司前取家状。必欲书

委不是伪学五字于后。时有柴中行者。为抚州推官。独移文漕司。称自幼习易读程氏易传。未委是与不是伪学。如以为伪。不愿考校。士论壮之。冬

十二月丁酉。知绵州王沇乞置伪学之籍。仍自今曾受伪学荐举关陛。及刑法廉吏自代之人。并令省部籍记姓名。与闲慢差遣。吏部侍郎黄由奏。

人主不可待天下以党与。不必置籍以示不广。殿中侍御史张岩论。由阿附权臣。植立党与。由遂罢去。未几擢沇利路转运判官庆元四年戊午。夏

四月。右谏议大夫姚愈上言。近世行险侥幸之徒。倡为道学之名。权臣力主之说。结为死党。愿下明诏。播告天下。五月己酉。遂命直学士院。兼中书

舎人高文虎草诏曰。赖天之灵。宗庙之福。朕获承慈训。膺受内禅。阴谋坏散。国势复安。嘉与士大夫厉精更始。凡曰淫朋比德。几其自新而历载臻

兹。弗迪厥化。缔交合盟。窥伺间隙。毁誉舛乖流言间发。将以倾国是而惑众心。甚至窃附于元祐之诸贤。而不思实类乎绍圣之奸党国家秉德康

宁弗汝瑕殄今惟自作弗靖意者渐于流俗之失不可复反欤。将狃于国之宽恩而罚有弗及欤何其未能洗涤以称朕意也朕既深诏二三大臣

与夫侍从言议之官益维。持正论以明示天下矣谕告所抵各冝改视回听毋复借疑似之说以惑乱世俗若其遂非不悔怙终不悛邦有常刑必

罚无赦。布告天下毋忽愈上此奏𠈁胄大喜之未几遂迁兵部尚书御史中丞秋七月己未直宝文阁都大川秦茶马丁逢入见极论元祐建中调

停之害且引苏辙任伯雨之言为证时薛叔似叶适坐汝愚党久斥皆起家为郡。故逢有是言宰执京镗何澹然之翌日除军器监庆元五年己未。

正月诏彭龟年追三官勒停。曾三聘追两官蔡琏补进义校尉用琏诬告汝愚事也。初汝愚定策之时直省官蔡琏从旁窃听欲行漏泄汝愚觉而

因之。上即位。遂从轻决配四年冬窜归辇下用事者闻之以为奇货乃使琏排日供具诬汝愚定策时谋凡宾客所言共七十馀𥿄文书既就乃议

送大理。时𠈁胄之党。欲捕龟年三聘及徐谊。沈有开叶适项安世等送棘寺。中书舎人范仲艺。草驳奏抽录黄见𠈁胄语之曰。公今日得君凡所施

为。当一以魏公为法。章蔡之权非不盛至今得罪清议以同父之狱故尔。𠈁胄曰。某初无此意。以诸公见迫不容但已问其人乃知京镗刘德秀。实

主其事。𠈁胄取录黄蔵之。事遂格既而谏宫张釜陈自强。御史刘三杰。张岩程松连䟽有请。诏以累经赦宥。遂有是命。镗德秀。在𠈁胄之门。最为凶

险。𠈁胄未显时。惟二人与之深交及用事所为暴悖。皆二人教之。是岁刘光祖撰涪城学记。有世方以道为伪而以学为弃物。夫好恶出于一时。是

非定于万世。学者盍谨所先。入以待豪杰之兴之语。二月乙酉。諌议大夫张釜。劾光祖佐逆不臣。蓄愤怀奸。欺世慢上。五罪。诏光祖落职房州居住夏

四月辛亥。监都进奏院邓友龙。请明诏大臣。用舍从违。谨所决择。友龙寻除盥察御史。秋九月十一日甲子进士吕祖泰投匦上书。略曰道与学自

古所恃以为国屯。丞相赵汝愚今之有大勲劳者也。立伪学之禁逐汝愚之党。是将空陛下之国。而陛下不悟耶陈自强何人也徙以𠈁胄童儒之

师而躐致禁。从陛下旧学之臣。若龟年等今安在哉。苏师旦平江之胥吏。周筠韩氏之厮役。人尽知之。今师旦以潜邸随龙周筠以皇后亲属俱至

大官。不知陛下在潜邸时。果识所谓师旦者乎。椒房之亲。果有所谓周筠者乎。其妄自尊大。卑陵朝廷。一至于此也。愿陛下亟诛𠈁胄。及苏师旦周

筠而罢逐陈自强之徒。故大臣在者独。周必大可用。冝以代其任。不然事将不测。书出中外大骇。𠈁胄虽怒。甚恐重违人心。会方行明堂礼。故未及

问。十八日辛未礼成肆大青后五日丙子。乃批旨云。吕祖泰挟私上书。语言狂妄。送连州拘管。右谏议大夫程松。殿中侍御史陈谠皆祖泰有当诛

之罪。今纵不杀。犹冝杖脊黥面。窜之远方是日得旨今送临安府从杖一百。真决免剌面配钦州牢城。祖泰宇泰然。元祐户部尚书公孺之五世孙

也。寓居无钖县。性䟽违。尚气义。既得罪士大夫劳之者无悔色。𠈁胄犹怜之。祖泰始自分必死。独与以身悟朝廷就逮无惧色。京尹赵善坚受𠈁胄

计。为好语诱之曰。谁教汝亦有共为章者乎。汝第言之。吾且宽汝祖泰笑曰。何问之愚也。吾固自知必死。而可受教于人。具与人议乎善坚曰。汝病

风䘮心耶。祖泰曰。以吾观之。若今之附韩氏得美官者。乃病风䘮心耳。廷中闻之。悚然有叹息者。时有太学生。于斋生。题名中削去何澹名字。以其

尝排道学也。澹时已显大怒。于京尹因其出使不逞者与其哄遂捕治之。太学生敖陶孙者。为诗以吊汝愚。而𠈁胄未得其名。俾其人并承之辞不

伏。乃移送大理命狱丞劾其事。掠治无完肤。狱竟不就。犹坐不应削澹名。送岭南编管陶孙诗云。左手旋干右转坤。诸公相顾尚流言。狼胡跋㚄伤

姬旦渔父沉沦吊屈原。一死固知公所欠。孤忠赖有史长存九原若遇韩忠献。休说如今几世孙。陶孙福州人。数年后登进士第。狱丞用此除工部

郎官。冬十一月己亥。殿中侍御史陈谠。诸明诏大臣。于进拟人才之初。审其邪正。而母俟乎缴驳。十二月甲午。议者又言。今奸伪之徙。呼啸朋侣。以

图报复。当戒其渐。望自今回心向道者。姑与外祠。使知小惩大戒之福。其长恶弗悛负固不服者。必重寘典宪。投之荒远。庶几咸知惩创。宿道向方。

庆元六年庚申。三月己未。朱熹𥨊疾病。诸生惟叶贺孙蔡沉。九人在侧。沉元定子也。辛酉解大学诚意章此为熹绝笔。甲子卒于正𥨊是日大风㧞

木。洪水崩山。诸生近者奔讣。远者为位而哭。蔡沉主䘮役黄干主䘮礼冬十一月。葬于建阳之唐石。时伪党禁严。守则𠈁胄之党传伯寿也然会葬

亦几千人。是月庚午。正言施康年言四方伪徒。期以一日聚于信上。送伪师朱熹之葬。臣闻伪师往在浙东。则浙东之徒盛。在湖南。则湖南之徒盛。

每夜三鼓聚于一室。伪师身据高坐。口出异言。或更相问答。或转相问难。或吟哦经书。如道家步虚之声。或幽嘿端坐。如释氏入定之状。至如遇夜

则入。至晚则散。又如奸人事魔之教。观其文则对偶偏枯。亦如道家之科仪。语言除怪。亦如释氏之语录。杂之以魔书之诡秘。倡之以魔法之和同。

今熹身已殁。其徒不忘。生则画象以事之。殁则设位以祭之。容有此事。然会聚之间。必无美意。若非妄谈世人之短长。则是谬议时政之得失。望令

守臣约东。仍具已施行。申尚书省从之。范念德为铸钱司主管官。㳂檄检视坑埸。便道会葬。归未至鄱阳有旨镌官罢任盖台谏劾其离次会葬云。

嘉泰元年辛酉。春二月己亥议者又言伪学之徒。馀孽未尽革。愿于听言用人之际。防微杜渐。制观文殿大学士致仕益国公周必大降充少保依

旧职致任。先是吕祖泰上书既配钦州至是监察御史林采言伪习之成。造端有自。冝加黜削。故有是命自熹获罪党禁益哗。稍称善类斥逐无遗。

至荐举考校皆为厉禁奸贪狼籍暴慢恣肆之徒。纷纭并起填塞要涂。士知务修饬。守廉隅者例取姗侮或及于祸一时从游特立不顾者屏伏丘

壑。依阿𢝶懦者。更名他师过名不入。甚至变易衣冠狎游市肆以自别其非党。熹讲道于竹林精舍不为少辍时多劝熹以谢绝生徙俭德避难者。

熹笑而不荅与学者黄干书曰。前此常患来学之徒真伪难辨今却得朝廷如此大开炉鞴煆炼一番一等混淆夹杂之徒。不须大叚此磨勘辩而

自无所遁其情矣先是有新州教授余嘉者。上书政府。乞斩熹右丞相谢深父语人曰彼何罪暨熹既殁言者犹不能已盖𠈁胄用事以来一等小

人知素不齿于名胜惧一旦善类复用而已斥去于是横身以任其责京镗何澹刘德秀胡纮四人实。专伪学之禁为𠈁胄斥逐异已者。群小附之

牢不可破。镗澹秀。皆江西人。镗淳熙中以检正报谢虏廷。固争撤乐。孝宗嘉之。遂除侍从会汝愚自蜀召还上谕人臣。除镗四川帅。汝愚闻之。谓人

曰。镗望轻资浅。岂可当此方面。由是两人有隙汝愚得政。镗时为刑部尚书亟纳交于𠈁胄。继擢执政。自是为𠈁胄谋主。丙辰春正月。遂除右丞相。

德秀自重庆守入朝。不为时相留正所知。以著作佐郎。范仲黼正之客也。请为之地。正曰。此人若留之班行。朝廷无安静之理。不得已除大理寺簿。

德秀怨仲黼荐已不力并憾之。𠈁胄既除德秀监察御史。逐为𠈁胄鹰犬。丙辰春。既劾正四大罪。遂仲黼罢之胡纮甲寅冬绕为进奏院未为人所

知。赵汝愚时夺职居馀干。𠈁胄意未快会有荐纮可备鹰犬者次年六月十七日迁司农寺簿。九月十七日除秘书郎十一月八日除监察御史后

九十日。汝愚有零陵之命。用纮章䟽也时𠈁胄欲论朱熹。无敢先发者。纮锐然任责。物色无所得经年醖酿章䟽乃成会建方䘮之义迁太常少𡖖。

纮遂以稿授沈继祖。澹始以留正荐自权兵部侍郎除右諌议大夫。音击周必大罢之。未几迁中执法。一时名士排击殆尽大为清议所薄。会有本

生继母之䘮。徘徊不肯去太学生乔嘉等。移书切责之太常亦谓当申心䘮。不得已乃去位。时辛亥秋八月也。癸丑冬十一月。当免䘮时汝愚已执

政。止除焕章阁学士。知明州澹愈怨恨祈哀𠈁胄。乙卯夏五月。遂除澹御史中丞。自是力主伪学之禁。以至执政己未春二月三日罢吏部侍郎。七

月二十三日。德秀自吏部尚书出知婺州。庚申秋八月十四日。镗以左丞相死于位。独澹未去也。辛酉岁。七月十三日。澹罢知枢密院事。魁憸尽去𠈁

胄亦厌前事。欲稍示更改。以消释中外意时亦有劝其开党禁以杜他日执复之祸者。𠈁胄以为然。嘉泰二年壬戍。春二月朔诏责宁远军节度副

使永州安置。赵汝愚曩因众论尝挂深文。朕以其属籍之联。累经赦宥。可复资政殿学士。于是党人之见在者徐𧨏。刘光祖。陈传良章颕薛叔似。叶

适。曾三聘。项安世。范仲黼黄灏詹体仁。游仲鸿。诸人咸先后复官自便。或典州。或官观。又削荐椟中。不系伪学一节俾勿复有言时朱熹殁已逾年

而周必大。留正。各已贬秩还政。十月二十四日。诏朱熹以次对致仕闰十二月制周必大少传。留正少保。嗣后伪禁稍解。然宗师既亡义理日䘮风

俗自是大坏。𠈁胄以专擅为当然。而恣其所为。小人以无耻为常事。而恬不之愧。举朝之臣。知有𠈁胄而不复知有人主。虽往时坐党被斥之人。亦

有趑趄于𠈁胄之门者矣。其祸极于开边而后已。许及之。旧与薛叔似同擢补遗皆为善类所予党事既起。叔似累斥逐许乃更迁给事中。吏部尚

书。既而逾二年不迁。乃间见𠈁胄叙其知予之意。及襄迟之状。不觉涕零继以屈膝。𠈁胄测然语之曰。尚书才望简在上心。行且进拜矣。不数日。遂

除同知枢密院事。𠈁胄尝值生辰。群公上寿既毕集矣。许为吏部尚书。适后至。阍人掩关拒之。许大窘。会门闸未及闭。遂俯偻而入当时有由窦尚

书。屈膝执政。传以为笑。𠈁胄有爱姬小故而出。钱塘知县程松闻之亟赂牙侩以八百千市之。至则盛供帐舍之中堂。夫妇上食事之甚谨姬皇恐

莫知所为。居数日。𠈁胄意解。复召之。则知其事大怒。松即上谒曰顷闻有郡守赴阙者。欲得斯人。惧远方小吏不识事体。他日有误顾某忝为赤县

职所当知。故为王取之耳。𠈁胄意少解。姬既再入𠈁胄尚未平姬其言松所以谨待之礼。𠈁胄大喜。即日躐除太府寺丞后两旬迁监察御史逾年

擢右正言。数月迁右谏议大夫。既而满岁未迁。殊怏怏乃市一妾献之名松寿。𠈁胄遣问之曰。奈何与大谏同名。荅曰。欲使疪贱姓名常逹钧听耳。

𠈁胄怜之。遂除同知枢密院事。距留妾恰三年其复帅属贬官责词有处污秽而不差。莫汝为甚之句盖谓是也松池州人𠈁胄妻早死有四妾皆

得郡封。所谓四夫人也。其次又十人亦有名位丁巳秋冬之间有献北珠冠四枝者。𠈁胄喜以遗四夫人。其十人皆愠曰等人耳我辈不堪戴耶。𠈁

胄患之。赵帅师。时以列𡖖守临安。微闻其事。𠈁胄入朝未归。京尹忽遣人致馈。启之。十珠冠也。十人者大喜。分持以去。𠈁胄归。右左以告𠈁胄。未

及有言。十人者咸来致谢。遂已。翌日都市行灯群婢皆顶珠冠而出。明日语𠈁胄曰。我曹夜来过朝天门。都人聚观直是喝采郡王奈何不与赵大

𡖖转官耶。翌日又言之。于是有工部侍郎之命正月十八日也𠈁胄尝与众客饮。南园过山庄。指其竹篱茅舎。曰此真田野间气象所惜者欠鸡鸣

犬吠耳。少焉有犬嗥于丛薄之下。亟遣视之京尹赵侍郎也𠈁胄大笑。其后师坐他事罢官。诸生为诗诮之。有也曾学犬吠村庄之句指此也绍

兴末年以来。䑓谏每月必一谏请对。察官每月必一言事。从官两月必一求见。否则谓之失职。自𠈁胄扼塞言路。从官既不言事。台官亦多牵掣凡

所论列。若位望稍高之人。盖皆有所受。此外则每月将终。必按小吏一二人。谓之月课者。犹及釐务官与郡守之属。已而浸及属官掾。是后则簿尉

监当皆在月课之列矣。又泛论君德时事之类。皆取其陈熟缓慢。纯无樱拂者言之。以至百官轮对。监司师守奏事亦然或问之则愧谢曰聊以藉

手。台谏官则曰聊以塞责。有监察御史当应课。乃言都城货炒栗者。皆以黄纸包之。非便乞禁止闻者哂之陈自强丙辰夏以选人入都。欲求诸州学

官阙。见执政皆不遂。其所居逆旅主人善拂茶。自强一日见其出。问所之。曰某为仪同击茶。月给十千。日三往府中。每往击茶一瓯而已。馀无事也。

自强太息曰。我尝权仪同先生。主人曰。官人求阙不遂。盍见仪同乎。自强曰。吾贫旅费垂尽。闻见仪同。所费不少。安能辨之。主人曰。俟语次试为拈

出。旬馀无耗。一日自强方閟坐。有直省官持呼召。来日午后至府相见。自强莫知所谓。比至。则侍从官以次毕集谒入。传令先召知丞。𠈁胄命设褥

于堂上。乡之再拜。次召从官同坐。从官踧踖莫敢居上者。𠈁胄徐曰。先生老儒。沉没可念。坐客唯唯。明日连章荐其才。遂除太学录。未逾年迁慱士。

数月转国子。又数月为秘书郎。入馆半岁。除右正言右谏议大夫御史中丞。入台半月馀。遂秉政县选人至枢府。首尾四年。𠈁胄用事贿赂盛行。四

方馈遗。公至宰执台谏之门。人亦不以为讶。其所用如自强之徒。尤贪鄙书题无并字者。辄不开。嘉秦之火。自强为右揆。火及其府。主帑吏请筦钥

于自强。自强闻变口呿。而不能言。钥在其衣带间吏不敢解。由是囊橐无失遗者。自强移居都亭驿。平旦百僚往省之。自强大言曰。郭殿前号令可

谓不肃。众谓救火无策。未敢对。自强徐言曰。昨从渠假五十兵。般檐仗遂去失一金注椀。众愕而退。事定。𠈁胄谓群公曰。丞相生事。一委于大。可怜。

须当少𦔳之于是𠈁胄首遗万𦈏。已而馈者踵至诸道及列城皆有𦔳不数月得六十万𦈏遂倍所失之数。火之始作也。或为之赋曰公议不明。台

遂焚于御史。斯文未䘮。省仅保于秘书其末句云呜呼自生民以来。未尝见此一火有选人家闽中。其父与自强有旧入都求为掌故。自强对众厉

声曰外间岂不知近旨。见阙方除此何可得众为之踧踖后旬日竟除掌故或疑其由径而得者问之徐曰丞相耳。或曰丞相前日之语甚峻何以

回造化耶其人即坐侧。取一幅示之乃自强荅书也略曰珍贶鼎至光耀老目。或问珍贶之名。曰。书生安得珍玩。比所请不遂适从王家肆中。见金

栗䑓盏十具。重百星。以四千𦈏得而献之耳。闻者叹息而去丁巳岁𠈁胄生辰。宰执侍从。至四方牧守。皆上礼为寿。直宝文阁四川茶马献红锦壁

衣承尘地衣之属。修广高下皆与中堂等。盖密量其度而为之也吏部尚书献红牙果卓十位。众以骇之。权工部尚书献真珠搭挡十副。光彩夺目

盖大长公主奁中故物。司农𡖖兼知临安府。最后至。出小合曰。寒生无以为献。有少果核。姑侑一觞。启之。乃粟金蒲萄。小架上有大圠珠百枚众皆

惭阻。丁卯岁𠈁胄生辰。大臣以下皆排列所献于天庆观之庑下。都人兢往观之。其首列有红榜大书云。门生特进右丞相兼枢密。使秦国公陈自

强。恭遇恩王太师平章郡王降诞之辰仰视钧筭。苏师旦者。平江书佐。𠈁胄顷为兵马钤辖。从府假笔吏。吏以其冷局。俾师旦行。𠈁胄满归复还府

下。丘崇为守。尝以事怒师旦。编管秀州久之。𠈁胄知阁门事。师旦困甚往依之。𠈁胄寘之门下。未久。上登极。遂以归师旦窜名藩邸。吏士内用随龙

恩得官。𠈁胄以其辩慧爱之。每朝廷有议论。或使之传言于大臣。大臣亦与之立语而已。当时侍从或与之接坐。在禁林事师旦尤甚。有爱妾曰。蜡

梅。以秀慧闻于东南。师旦至其家。则三人参坐纵饮。未几。师旦除带御器械。迁知阁门事。枢密都承旨。干办皇城司。权势日盛。乃自名苏氏之出子。

陈韡緫蜀。计为建景苏楼于眉州市以恱之。嘉泰三年癸亥夏五月戊寅。陈自强拜右丞相。首除师旦定江军节度使。又有周筠者。本𠈁胄家苍头。

亦冒恭淑皇后姨夫。补官为浙西兵马都监。权任在师旦之亚。吴氏世职西陲。威行四蜀。列圣皆留其子孙于朝。所以为虑者甚远。吴曦久蓄归蜀

之志。朝廷不许。𠈁胄欲握兵权。辛酉改元。秋八月己卯。遂遣曦还蜀。为诸军都统制。开边之祸始此。嘉泰四年甲子春正月辛弃疾入见。陈用兵之利。

乞付之元老大臣。𠈁胄大喜。遂决意开边开禧元年乙丑夏六月二十六日壬子。宰执陈自强等四人援国朝故事。乞命𠈁胄兼领平章台諌。邓友

龙等相继有请。秋七月四日己未自强等再奏五日庚申。𠈁胄除平章军国事。十日乙丑枢密都承旨苏师旦除安远军节度。使在京宫观。开禧二

年丙寅。春三月十二日癸巳。命吴曦为四川宣抚副使夏四月十七日戊辰。兼陕西招抚使。二十六日丁丑。曦遣客姚淮源诣虏献关外四州。求封

为蜀王。五月十四日癸巳。诸军大于唐州六月金人封曦为蜀王赐以金印。冬十月二十九日丙子。虏人渡淮十二月二十六日壬申夜兴州天赤

如血。照地如昼。自月初有日摩于初晴之时至是复有此异二十七日癸丑。吴曦称蜀王。开禧三年丁卯。春正月二十八日甲辰曦僣位于兴州。二

月十三日己未。曦反书闻。朝廷大震。𠈁胄与曦书许以茅土之封书与御札同发。二十九日乙亥。四川随军转运安内。以义士杨巨源正将李好义

之众讨曦。诛之蜀口。淮汉之民。死于兵火者。不可胜数社稷几殆。而𠈁胄弄兵之意未已。国人忧之。于是有去凶之曦马。十一月三日乙亥。上与两

宫大臣定计。𠈁胄伏诛。御笔韩𠈁胄罢平章军国事。与在外宫观。陈自强阿附充位。不恤国军。可罢右丞相。日下出国门。时礼部侍郎史称远兼资

善翊善。建去凶之策。久之。得密旨乃以告参政钱象祖李壁。二月甲戍。皇子荣王入奏。遂有此旨。仍命殿前司中军统制。权主管本司公事。夏震选

兵三百。防护𠈁胄。别选兵二百守其府门。钱象祖欲奏审。弥远夜往其府趣之。李壁亦言恐事留或泄。乃已。次早。𠈁胄入朝至大庙前。震呵止之。其

从者皆散。护圣步军凖备将夏挺。以帐下亲随三十四人。拥𠈁胄车以出中军。正将郑发王斌。引所部三百执弓枪刀斧。护至玉津园侧殛杀之。是

日新除谏议大夫林行可。方诣对。自强至漏合语同列曰。大坡今日上殿俄而𠈁胄前驱至。象祖彷徨不知所出。寻报𠈁胄已押出权吏部尚书兼

权给事中陆峻。工部侍郎兼知临安府赵善坚闻之失色相与耳语。同列叱之。象祖探怀中堂帖授自强曰。有旨丞相罢政。自强即上马顾曰望二

参政保全。象祖壁赴延和殿奏事。四日丙子𠈁胄自强并罢为醴泉观使五日丁丑。责𠈁胄为和州团练使。郴州安置。自强追三官永州居住。苏师

旦特决脊杖二十。配吉阳军。六日戊寅诏𠈁胄改送英德府安置自强责授武秦军节度副使。依旧永州居住。是日又诏𠈁胄除名勒停。送吉阳军。

籍没家财。自强送韶州并安置。有司簿录𠈁胄家得师旦所与书云。步军司人少。殿前司人多。今欲殿前司人。只与步军司相等却拨殿司所多之

人。别立一军。使信臣掌之。信臣师旦自谓也。七月己卯。诏师旦处斩。命广东宪臣𦲷其刑。妻子编置周筠决脊杖刺配岭外明年正月。右谏议大夫

叶时。殿中侍御史黄畴若监察御史章燮余崇龟等上言。𠈁胄专政无君僣上不道。乞枭其首领置之淮甸。积尸丛冢之间。以谢天下三月二十六

日乙未。诏临安府遣东南第三副将尹明斵𠈁胄棺取其首送江淮制置大使司。四月十九日戊午自强再责复州团练副使雷州安置籍没家财

十月诏蔡琏追毁出身文字除名勒停赣州牢城𠈁胄既诛熹汝愚之大忠始暴白于天下诏书加二臣赠谥嘉定元年戊辰春二月诏赵汝愚尽

复元官。赐谥忠定朱熹依条与致仕遗表恩泽赐谥曰文又诏应前奸言诬史。并行改正。于是彭龟年。孙逄吉吕祖俭以次赐谥录其后。党锢诸臣

以次召用秋七月四日辛丑诏吕祖泰改正过名特补上州文学改授迪功郎监潭州南岳庙冬十二月十三日己卯诏裦录上书六士杨宏中徐

范。张衟。各循一资周端朝林仲鳞各免文解蒋传已亡诏以东帛赐其家十二月。御笔赵汝愚特赠太师追封沂国公嘉定三年庚午夏五月诏追

赠熹中大夫宝谟阁直学士门人蔡元定。亦特赠迪功郎。元定制曰士之遇不遇天也。其或𢷤斤于生前而获伸于死后天理昭昭。未有久而不定

者。尔问学有源操履无玷杜门著书初无与于世者不幸见诬亦遭远谪今是非已定尔则殂矣朕甚愍之其赠尔官。以慰泉下死虽莫赎。尚知享

哉。今上皇帝宝庆三年丁亥春正月御笔朕每观朱熹所著论语中庸。大学。孟子注解发挥圣贤之蕴羽翼斯文。有补治道朕方励志讲学。缅怀典

刑。深用叹慕。可特赠太师追封信国公谥如故。绍定三年庚寅秋九月。改追封徽国公端平丙申八月诏汝愚配享宁宗庙廷嘉熙元年丁酉秋八

月。诏汝愚追封福王淳祐元年辛丑春正月。御笔周頥程颢。程頥张载朱熹。列子从祀。𠈁胄用事十四年。威行宫省权震天下初以预闻内禅为已

功。窃取大权中则大行窜逐以张其势。始则朝廷施设悉令禀命。后则托以台谏大臣之荐。尽取军国之权决之于已裒引奸邪分布要路陵悖圣

传。以正学为伪学。横诬元老。以大忠为大逆私意流行凶𦦨日炽交通赂遗。奔走四方童奴滥授以节钺嬖妾倨肆于掖庭创凿亭园震惊太庙之

山。燕乐语笑。彻闻神御之所穷奢极侈僣拟宫闱凡除擢要臣选用兵帅。皆取决于厮役苏师旦之口已所欲为不复奏禀径作御笔批出军事既

兴。又置机速房于私第。应御前金字牌悉留其家凡所遣发未尝关白。方其出入禁廷了无顾忌虽孝宗皇帝畴昔燕坐思政之所亦偃然冒居老

宫人见之。为之感涕。岁时锡宴内廷亲王戚里预焉可也师旦刑馀贱隶乃邀至其间。更相酬酢亵渎名分一至于此势𦦨熏灼视公𡖖如奴仆宰

相以下匍匐走趍一则恩王二则恩王甚者尊之以圣呼以我王除太师麻制。有圣之清圣之和等语除平章麻词有超群伦洞圣域等语高文虎

之子似孙。为秘书郎因其诞日献诗九章每章一锡字𠈁胄当之不辞辛弃疾因寿词赞其用兵则用司马昭假黄钺异姓真王故事由是人疑其

有异图。自知积失人心中外嗟怨乃为始祸之计蓄无君之谋轻动干戈图危宗杜。盛夏出师㳂边赤子骨肉流离肝胆涂地死于非命不知其几

千万人与逆䂀结为死党假之节钺授以全蜀兵权䂀之叛逆谁实使之。方䂀之叛蜀人盛传虏封𠈁胄为吴王又谓𠈁胄与䂀分吴蜀之地而王

之。有司簿录其家多有乘舆服御如居用木围寝用龙衾坐用升龙牙床饰以真红绦结。如此等类意欲何为。察其本心。稽其稔恶虽寸斩之不足

以谢天下殛死之日。京师士女。歌舞于市。方其盛时锄害善类不遗馀力及其败也。党锢诸贤无不录用。裦赉九原。哀荣千古虽暂为所抑要之以

久。公论未尝不伸也。而识者以中间原本缺之出为恨云  左绵侯贯𡖖曰。呜呼庆元党祸小人之罪。不容于诛矣而善类出处有可得而言乎

学荣之弛。嘉泰之初元也何。澹罢两府而魁憸尽。𠈁胄图恢复而意向移。君子之墨既削。小人之势遂成。不极于䂀叛𠈁诛不止。为君子谋守俭德

之初心固厄穷之晚节。听小人之自为阖辟。吾惟益坚其理义之壁。以俟他日之复可也。其或愤于久郁乐于乍伸。动其弹冠经世之念则其思犹

未熟也。复仇天下之大义也。张忠献抵死切齿而不得伸。  阜陵二十八年长太息而不得遂者。一旦举而不得伸行之。谁曰不可。抑开禧之事

开边也。非复仇也。图不轨也。非为社稷也。而予之而翼之。可不可也 文公夣奠语。蔡沉曰道理只是恁地。但须做㱔坚苦工夫夫能甘其苦于禁盛

行之时。而不少坚忍于禁已懈之日岂不甚可惜也尝谓庆元党祸不幸。如大愚西山身死于谪虽曰天不憗遗。然全其节以立千万世守道者之

标准。未为无所赖也。文公卒于庆元之庚申学禁弛于嘉泰之辛酉天也文公在天下。出处惟公是视。而士节益光明矣西山临终别文公有书曰。

天下不患无人才但师道不立为可忧噫师道之立非必人才扶植之也长堤屹然。泉流归顺无复东奔西决之忧善人之多良以此也至此益信

善类真足为天下福师儒真足为善类主而庆元之学禁为人心祸真酷且深也予既以其首末遗帖并刻因并取侯氏之说以俟后之君子。

永乐大典卷之一万一千八百八十七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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