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一萬一千八百四十九 永樂大典
卷之一萬一千八百八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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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樂大典卷之一萬一千八百八十七 十八養

慶元黨慶元黨禁古者左右前後罔非正人。所以嚴其選於近習者。慮至深也。後世論親賢士。逺小人。必宮中府中。俱爲一

體。而作姦犯付之有司。所以嚴其法於近習者。慮益逺矣。慶元大臣。得君之初。收召群賢。一新庶政。方將措天下於太平之盛。而宮府之間。近習竊

柄。一罅弗窒。萬事瓦裂。國家幾於危壞而不可救。是則立紀綱。嚴界限。防微杜漸。在君相可一日不加之意哉。余於慶元黨禁而有感焉。因記其首

末。淳祐乙巳至日。滄州樵叟序。慶元黨禁。首末偽黨。共五十九人。 宰執四人。 趙汝愚。右丞相饒州。留

正。少保觀文殿大學士。泉州。王蘭。觀文殿學士。知潭州。周必大少傳觀文殿大學士。吉州。 待制已上十三人。 朱熹。煥章閣待制兼侍講建寧。徐

誼。權工部侍郎。溫州。彭龜年。吏部侍郎。台州。陳傳良。中書舎人兼侍讀。兼直學士院。溫州。薛叔似。權戶部侍郎兼樞宻都承㫖。章頴。權兵部侍郎兼

侍講。婺州。鄭湜。權刑部侍郎。福州。樓鑰。權吏部尚書。明州。林大中。吏部侍郎。婺州黃由。權禮部尚書。平江黃黼。權兵部侍郎。臨安何異。權禮部侍郎。

撫州孫逢吉。權吏部侍郎。吉州 餘官三十一人。 劉光祖。起居郎兼侍讀。蜀呂祖儉。大府寺丞。婺州葉適。太府少卿緫領淮東財賦。溫州楊方。祕

書郎。汀州項安世。校書郎。荊南沈有開。起居郎。常州曾三聘。知郢州。臨江軍㳺仲鴻。軍器監簿。果州吳獵。監寮御史。潭州李祥。國子祭酒。常州楊簡。

國子愽士。明州趙汝譡。添差監左蔵西庫。臨安趙汝談。前淮西安撫司幹官。陳峴。校書郎。溫州范仲黼。著作郎兼權禮部郎官。成都汪逵。國子司業。

信州孫元卿。國子愽士。𡊮燮。太學慱士。明州陳武。國子正。溫州田澹。宗正丞兼權工部郎官。南劒黃度。右正言。紹興詹體仁。太府𡖖。蔡幼學。福建提

舉。溫州人周南。池州教授。平江吳柔勝。新嘉興府教授。宣州李臺。校書郎。蜀王厚之。直顯謨閣江東提刑。紹興孟浩。知湖州。𡊮州趙鞏。秘閣修撰。知

楊州白炎震。新通判成都府。普州 武臣三人。 皇甫斌。池州都統制。范仲壬。知金州。張致逺。江西兵馬鈐轄。 太學生六人。 楊宏中。 周端朝。

張衟。 林仲鱗。 蔣傳。 徐範。 士人二人。蔡元定。編管道州。嘉定三年奉聖㫖時賜迪功郎。呂祖泰。決杖配欽州。嘉定元年奉聖㫖特輔迪

功郎監潭。州南嶽廟。已上並見於當時臺諫章䟽。秀巗李心傳。朝野雜記。所編改偽學人。京鏜。右丞相。洪州。何澹。樞宻。處州。劉德秀。諫議

大夫。洪州胡紘。御史。處州倪思尚書。湖州李沐正言。湖州劉三傑。正言。婺州施康年。正言通州姚愈。大諫平江陳賈。兵部侍郎。舒州楊大法。侍御。婺

州張釡。大諫。鎮江錢象祖。參政。台州葉翥。尚書處州許及之。樞宻。溫州張巗。侍御楊州諫讜。侍郎。興化軍傳伯壽。侍郎。泉州汪義端。中書舎入。徽州

髙文虎。直院。明州張伯垓。察院。秀州鄧友龍奏院。衡州糜師旦。吏部侍郎。平江。趙善堅。 林采。監察御史。沈繼祖。監察御史興國丁逢川秦都大。常

州。邵褒。司直。秀州王沇。轉運使。錢鍪衡州守。余嚞。新州教授漳州趙師召。迪功郎。張貴謨處州。黃掄。 鄭丙。福吏部尚書淳熈間。林粟。福兵部侍郎

淳熈間王淮。婺丞相淳熈間。 寧宗皇帝之登極也。丞相趙汝愚。時知樞宻院。求能通意於慈福者。有知閤門事韓𠈁冑。自詭於太皇太后爲親屬

請効力。遣入白。不許。出遇內侍關禮於門。告之。禮讀獨入。泣涕固請。太皇許之。命乎𠈁冑復入。使喻意於汝愚其論逐定。𠈁冑繇此自謂有定策功

且依託肺腑。出入宮掖。居中用事。時汝愚方收召四方知名之士。聚於本朝。海內引領以觀新政。而事已多從中出。初上在潛邸聞朱熹名。每恨不

得爲本宮講官。踐柞之日。以煥章閣待制召於長沙。熹在先朝累召不至。至輙不留。至是即日上道。惕然以時事爲憂。於免櫝已寓其意雲。陛下嗣

位之初。方將一新。庶政所冝。愛惜名器。不可輕以假人。若使僥倖之門一開。其弊豈可復塞。木幾內批逐首相留正熹至。上饒聞之。益有憂色。暨對

行官便殿。首奏陳之。有曰發號施令。無一不出乎朝廷。進退人才。無一不合乎公論。不爲偏聽。以啓私門。則釁櫱之萌不得作矣。今日之計。莫大於

此。又再三面言之。又約吏部侍郎彭龜年。同請對白。發𠈁冑之姦。適龜年出護使客。𠈁冑益得爲計。熹累白汝愚。當以厚賞。酬其勞。勿使得預朝政。

且有分界限。立紀綱。防㣲杜漸。謹不可忽之。語汝愚。方謂其易制不之虞登聞皷院游仲鴻。汝愚客也。力諫汝愚不聽。而所𠋣以爲腹心。謀事者。又

皆持祿苟安。無復逺慮。右正言黃度。欲論𠈁冑請泄。又以內批斥去。熹不勝憤。遂因講畢。奏䟽極言之。畧曰。朝廷紀綱所當嚴。今陛下即位。未能旬

月。而進退宰執。移易臺諌。皆出於陛下之獨斷。大臣不與謀。給舎不及議。正使實出於陛下之獨斷。其事悉當於理。亦非治世之體。況中外傳聞。皆

謂左右或竊其柄。而其所行又未能盡允於公議。此弊不革。臣恐名爲獨斷。而主威不免於下移。欲以求治。而反不免於致亂。蓋自隆興以來。已有此

患臣嘗再三。深爲壽皇論之非獨今日之憂也尚頼壽皇聖性聦明更練世事故於此輩雖以驅使之故稍可假借實陰有以制之未至全墮其

計然積習成風。貽患於後其害有不可勝言者如陳源𡊮佐之流皆陛下所親見奈何又欲襲其跡。而蹈之乎願陛下深詔左右勿預朝政但使朝

廷尊嚴。紀綱振肅而國家有泰山之安。則此等自然不失冨貴長乆之計。其實有勲勞。而所得裦賞未愜衆論者。亦詔大臣公議其事參稽令典厚

報其勞。而凡號令之弛張。人才之進退。則一委之二三大臣使之反覆較量。勿徇已見。酌取公論。奏而行之。批㫖宣行。不須奏覆。但未令尚書省施

行。先送後省審覆。有不當者。限以當日便行繳駁如更有疑則詔大臣與繳駁之官當晚入朝靣議於前互相論難。擇其善者稱制臨決則不惟近

習不得千預朝權。大臣不得專任已私。而陛下亦得以益明習天下之事。而無所疑於得失之筭矣。臣老病之餘。寒齋獨宿。終夜不寐。憂慮萬端。至

於孤危之蹤。不敢自保。竊恐自今以徃。不獲乆侍清間之燕矣。䟽入𠈁胄。大怒陰與其黨謀。去其爲首者則其餘去之易爾。所謂首者蓋指熹也。乃

於禁中。令優人效熹。容止爲戱熒惑上聽。熹時急於致君知無不言。言無不切。亦頗見嚴憚。於是𠈁胄之計遂行。及熹講筵留身再乞施行前䟽。退

則內批徑下。朕憫𡖥耆艾。當此隆冬。恐難立講。已除𡖥宮觀可知悉。時紹熈五年。甲寅冬。閏十月十九日。甲戌也。汝愚獨袖內批還上且諫且拜𠈁

胄必欲出之。汝愚退求去不許。二十一日。𠈁胄使中。使王德謙封內批以授熹。熹即附奏謝遂行。二十二日。給事樓鑰封還録黃。舎人鄧馹靣奏乞

留熹。上許除京祠已而不下。二十三日。起居郎劉光祖又言之。二十四日中書舎人陳傅良再封還録黃。二十五日有㫖。除熹寳文閣待制與郡劉

光祖再上䟽留。行不報。樓鑰再封還録黃。二十七日有㫖。依已降㫖指。工部侍郎兼侍講黃艾。因講問逐熹之驟。懇懇再三不已。吏部侍郎兼侍講

孫逢吉上䟽留熹。又因講權輿之詩。反覆以諷上曰。朱熹所言。多不可用。時𠈁胄欲用優人王喜爲閤門祗候。喜即前日效熹爲戱者。逢吉誦言。將

入諫乃止。監察御史吳獵。入劄子乞留熹不報。登聞皷院游仲鴻上言。朱熹海內名儒。首蒙收召四方傳誦。以爲天下大老歸之。纔四十餘日。復有

宮祠之命。逺近相弔。以爲天下大老去之。則人孰不欲去者。若正人盡去。陛下何以爲國。願亟還朱熹。母使小人得志。養成亂階。時𠈁胄勢方盛。人

皆爲仲鴻危之。熹以十月辛卯入見。中間進講者七。內引留身奏事者再。面對賜食各一。在朝甫四十有六日雲熹去彭龜年遂徑論𠈁胄竊弄威

福。爲中外所附。不去必貽患讀劄子畢又奏只縁陛下近日逐得朱熹太暴。故欲陛下亦亟去此小人。母使天下人謂陛下去君子如此之易。去小

人如此之難。上初欲兩罷之。汝愚開陳欲兩留之既而內批。彭龜年與郡節度使吳琚嘗言時上無堅留𠈁胄意。使有一人繼之。則去之必矣𠈁胄

既留勢益張。先是𠈁胄恃功。意望建節。恨汝愚抑之。有怨言僉書樞宻院羅㸃慰解之。徐誼爲京尹勸汝愚以節度與之汝愚悔遣人諭𠈁胄𠈁胄

荅語不遜。逐日夜謀引其黨。爲臺諫以擯汝愚汝愚爲人踈直。不虞其奸會汝愚奏除劉光祖。侍御史方進呈。知樞宻院陳騤忽奏光祖與臣有嫌

今光祖入臺。願先避位。汝愚愕然而止。𠈁胄遂內批。御史中丞蓋𠈁胄與騤合謀已定。獨汝愚未之覺耳。汝愚奏乞令近臣舉御史有大理寺簿劉

德秀者。與𠈁胄深交。乃諭中司令薦德秀。時近臣薦者甚衆。𠈁胄下內批。令用中司舉者。德秀既除監察御史其黨以次而進。言路遂皆𠈁胄之人

工部尚書趙彥逾者。汝愚謀立上時。遣逹意於殿帥。郭杲事定。亦汝愚引已同升。而止除端明殿學士知建康。彥逾遂與𠈁胄合。未幾改除四川制

置彥逾愈恨。入辭䟽廷臣姓名於上指爲汝愚之黨。曰老奴已去。不惜爲陛下言之。而上亦疑矣會僉書樞宻院羅㸃。尚書黃裳卒裳潛邸舊臣。上

所𠋣信㸃既卒。𠈁胄又亟擢其黨京鏜汝愚由是益孤。至是中書舎人陳傳良。監察御史吳獵。起居郎劉光祖各先後斥去。群憸附和。視正人如㓂

仇。衣冠之禍。自此始矣。𠈁胄欲逐汝愚而難其名或教之曰。彼宗姓。誣以謀危社稷。則一綱盡矣。𠈁胄然之。慶元元年乙卯。春正月二十五日辛亥

遂擢其黨將作監。時李沐為右正言。使擊汝愚。二月二十一日丁丑。右正言李沐上殿乞罷汝愚政柄。以尊安天位。塞絶姦原。是日右丞相趙汝愚

乞罷政。出浙江亭待罪。詔中使宣押赴都堂治事。李沐又乞更不宣押是晚鎖院。二十二日戊寅。汝愚罷右丞。相。除觀文殿大學士知福州。制詞畧

曰。頃我家之多難。賴碩輔之精忠。持危定傾。安社稷以爲恱。任公竭節。利國家無不爲。既隆翊戴之勲。尚期啓沃之𦔳。力陳忱悃。祈避煩言。起居郎

權直學士院鄭湜草也。湜坐無貶詞。免兼學士院。未幾罷去。二十三日己卯。權兵部侍郎章頴與郡以上䟽留汝愚也。右正言李沐論其附上罔下。

繼與宮觀。二十四日庚辰。工部侍郎知臨安府徐誼亦坐上䟽論救汝愚罷去。御史中丞何澹。殿中侍御史楊大法。監察御史劉德秀。劉三傑。論汝

愚冒居相位。今其罷免。不當加以書殿隆名。帥藩重寄。伏匄寢其福唐之命。令其職名。奉祠社門省咎。二十八日甲申有㫖。依所乞觀文殿大學士。

提舉臨安府洞霄宮。國子祭酒李祥。愽士楊簡復上䟽留汝愚。李沐又劾之。三月二十九日甲寅。祥簡並罷。夏四月二日。太府寺丞呂祖儉䟽留汝

愚。併論朱熹。彭龜年等不當逐。語侵𠈁胄。四日戊午。詔呂祖儉朋比罔上。送韶州安置。中書舍人鄧馹封還録黃。五日詔祖儉志在無君。其罪當誅。

姑從竄斥。以示寬容。自合書行。於是太學生楊宏中。周端朝。張衟。林仲鱗。蔣傅。徐範六人。伏闕上書其畧曰。臣聞自古國家禍亂之由。初非一道。而

小人中傷君子。其禍尤𢡖。君子登庸杜絶邪枉。要其處心。實在於愛君憂國。群小得志。仇視正人。必欲盡去其朋黨。然後可以肆行而無忌。於是人

主孤立。而社稷危矣。黨錮斃漢。朋黨亂唐。大率由此。元祐以後。邪正交攻。卒成靖康之變。我宋不競。貽禍至今。此臣子所不忍言。陛下所不忍聞者。

臣竊見近者諫官李沐。論前相趙汝愚所爲乖戾。隨即罷去。若慮陛下父子之際。懷不自安。故黜汝愚以謝天下。亦未爲過。如沐所言。則以爲汝愚

自居同姓。數談夣兆。專政擅權。欺君植黨。殆將不利於陛下。以此加詆。其實不然。汝愚之去中外咨憤。而李沐以爲父老歡呼。蒙蔽天聽。一至於此。

道路譁然。以爲李沐內結權倖。陰有指授。率爾肆言。全無忌憚。廟堂屏息不敢異議。天下扼腕。氣將奚伸其氣𦦨已足。以熏灼朝路。撼搖國勢。陛下

若不亟治。漸成孤立。後雖悔之。亦無及矣陛下獨不念去𡻕之事乎。人情危疑。變在朝夕。當是時。假非汝愚出死力定大議。使陛下得以成壽康皇

帝。揖遜之志行。孝宗皇帝未舉之䘮。雖百李沐。罔知攸濟。當國家多難。汝愚方位樞府。本兵柄。指揮操縱。何向不可。不於此時爲利。上下安妥。乃有

異意乎。李沐輙以危言悚脅陛下。巧於中傷君子。立威名情狀敗露。願陛下鑒漢唐之禍。懲靖康之變。精加宸慮。特奮睿斷。念汝愚之忠勤。灼李沐

之回邪。明示好惡。旌別淑慝。竄李沐以謝天下。六日庚申。詔宏中等。妄亂上書。扇搖國是。各送五百里外編管。中書舎人鄧馹言臣仰惟國家。開設

學校。教養士類。德至渥也。自建太學以來。上書言事者。無時無之。累朝仁聖相繼。天覆海㴠。不加之罪。甚者押歸本貫。或他州聽讀而已。紹熈間。有

布衣俞古上書狂悖。若以指斥之罪坐之。誠不爲過。太上皇帝。始者震怒。降㫖編管。已而臣寮論奏。竟從寬典。陛下今日編管楊宏中等六名。若以

扇搖國是罪之。則未若指斥乘與之罪大。以六輩言之。則一夫爲至寡。聖明初政。仁厚播聞。睿斷過嚴。人情震駭。所有録黃。臣未敢書行。詔馹依已

面諭施行。未幾馹罷知泉州。工部侍郎兼知臨安府錢象祖。遣人逮捕諸生。押送貶所。宏中。衟。仲鱗。範。皆福州人。端朝。溫州人。傳。信州人。傅乆居學

校。忠鯁有聞。扣閽之事。皆其屬藁。同日李沐除右諫議大夫。劉德秀除右正言。時知名之士。罷斥相繼。人情洶洶。𠈁胄患之。侍御史楊大法。右正

言劉德秀。乃乞降詔。以國是尊君中道等事。訓飭在廷。有不如詔者。重寘典憲。五月十三日。命直學士院傅伯壽降詔。如請。伯壽乃自得之子。自得

乾道間以不受曾覿之招。名聞四方。至伯壽則奴事𠈁胄。隷人蘇師旦致身通顯。其弟伯成非其所爲。每切責之。至是伯壽首草詔以詆善類。六月

十七日。德秀又劾國子愽士孫元卿。太學愽士𡊮奕。國子正陳武皆罷去。司葉江逵入劄辨之。德秀以爲之言。逵亦罷。𠈁胄本武人。志在招權納賄。

除不附已而已。不能巧爲說以網善類也。先是熈寧間。程顥頥傳孔孟千載不傳之學。南渡初。其門人楊時傳之羅從彥。從彥傳之李侗。朱熹師侗

而得其傳。致知力行。其學大振。學者仰之如太山北斗。而流俗醜正。多不便之者。蓋自淳熈之末。紹熈之初也。有因爲道學以謀孽之者。然猶未敢

加以醜名攻詆。至是士大夫嗜利無恥。或素為清議所擯者。乃教以凡相與爲異者。皆道學人也。陰䟽姓名授之。俾以次斥逐。或又爲言名道學。則

何罪。當名曰偽學。蓋謂貪黷放肆。乃入其情。其廉㓗好脩者。皆偽人也。於是憸壬險狠。猥薄無行之徒。利其說之便已。楊袂奮臂。以攻偽干進。而學禁之

禍。自此始矣。二十四日。劉德秀上䟽乞考覈眞偽而辨邪正。御史中丞何澹。急欲執政。秋七月十三日。上䟽論專門之學。流而爲偽。空虛短拙。文詐

沽名。詔榜朝堂。十九日吏部郎官糜師旦建言。請考覈眞偽。遂除左司員外郎。是時有張貴謨者。指論太極圖說之非。御史中丞何澹上言。在朝之

臣。既熟知其邪正之跡。然不敢白發以招報復之禍。望明詔大臣。去其當去者。七月以御史中丞何澹䟽。落趙汝愚大觀文。冬十一月監察御史胡

紘奏。汝愚唱引僞徒。謀爲不執。責授寧逺軍節度副使。永州安置。徐誼坐黨汝愚。亦責團練副使。南安軍安置。中外震駭。朱熹時家居。自以蒙累朝

知遇之恩。且尚帶從臣職名。義不容黙。草封事數萬言。極陳姦邪蔽主之禍。因以明汝愚之𡨚。繕冩已具。子弟諸生更進迭諫。以爲必至賈禍。熹不

聽。門人蔡元定入諫。請以著決之。遇遯之同人。熹黙然取奏藁焚之。因更號遯翁。遂以疾丐休致。慶元二年。御史中丞何澹除同知樞宻院事。二十

四日甲辰。右諫議大夫劉德秀劾留正四大罪。首論其招引僞學。以危社稷。僞學之稱自此始。是月二十日丙子。趙汝愚歿于衡州汝愚既責零陵。

過衡陽而病。又爲守臣錢鍪所窘逐。服藥而卒。天下𡨚之。時有迪功郎趙師召者上書。乞斬汝愚。雖事不行。然𠈁胄之黨以汝愚有定策功。惟恐其

復進。故當時謂汝愚不死。事固未可知也。二十七日訃聞。有㫖復元官。許歸葬。二月省闈知舉葉翥。倪思。劉德秀。奏論文弊。上言僞學之魁。以匹夫

竊人主之柄。皷動天下。故文風未能丕變。乞將語録之類。並行除毀。是科取士。稍涉義理。悉見黜落。六經語孟中庸大學之書。爲世大禁。夏六月乙

丑。度支郎中淮西緫領張釜言。邇者僞學盛行。頼陛下聖明罷斥姦回。登用賢哲。天下皆洗心滌慮。不敢復爲前日之習。願陛下明詔大臣。上下一

心。堅守勿變。毋使僞言僞。行。乘間以壞既定之規摹。乃除尚左郎官。中書舍人汪義端。引唐李林甫故事。以僞學之黨皆名士。欲根株斷除之。一時

號為君子無不斥逐。太皇太後聞而非之。二十六日甲戍。御筆今後給舎臺諫。不必更及舊事。務在平正。以稱朕意。𠈁胄及其黨。皆怒。遂令臺諫爭

之。於是右諫議大夫劉德秀。監察御史姚愈張伯垓。力爭以爲不可。乃改爲不必專及舊事。自是𠈁胄與其黨。攻治之志愈急矣。御筆之出也。殿中

侍御史黃黼獨賛之。與同列異。秋七月姚愈除殿中侍御史。黼除起居郎權兵部侍郎。未幾罷去。八月九日丙辰。太常少卿胡紘言。比年僞學猖獗。

圖爲不軌。近元惡殞命。群邪屏跡。而或者唱爲調停之議。取前日僞學之姦黨。次第用之。望宣諭宰執。應僞學之黨。曾經臺諫論列者住進擬遂遷

起居舍人。冬十二月三日陳賈自寧國府除兵部侍郎。以賈淳熈末。嘗擊朱熹故也。先是熹乞追還職名及改正過待制恩數。繼又乞致仕。朝廷不

許。臺諫洶洶。爭欲以熹爲竒貨。門人楊揖聞𡖖曲射利者。多撰造事跡以投合言者。亟以書告熹。熹報曰。死生禍福乆矣。置之度外。不煩逺慮。然群

憸相顧。乆之不敢發。獨監察御史胡紘草䟽將上。會遷去不果。沈繼祖者爲小官時。嘗採摭熹語孟之說以自售。至是以追論程頥得爲監察御史。

紘以藁授之。繼祖銳於進取。謂立致富貴。遂奏熹剽竊張載程頥之餘論。寓以喫菜事魔之妖術。以簧皷後進。張浮駕誕。私立品題。收召四方無行

義之徒。以益其黨。仾相與餐麤食淡衣褒帶愽。或會徒於廣信鵝湖之寺。或呈身於長沙敬簡之堂。潛形匿跡。如鬼如魅及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不

公不廉等十罪。乞褫職罷祠。其徒蔡元定。佐熹爲妖。送別州編管二十六日。㫖依蔡元定編管道州。慶元三年丁巳。春正月。省劄始至。熹方與諸生

講論。有以小報來言者。熹畧起視之。復坐講論如初。詞色更爲和平。翌旦諸生乃知其有指揮。時郡縣捕蔡元定甚急元定色不爲變毅然上道熹

與諸所從遊百餘人。送別蕭寺坐客感嘆有泣下者。熹㣲視元定。不異平時。因曰朋友相愛之情。季通不挫之志可謂兩得之矣。又曰。季通之行。無

幾㣲不適意。一子服獨爲之泣涕流連而不能已處事變。䘏窮交亦兩得其道也。明年元定卒於道州。熹爲之慟元定師事熹而熹顧曰季通吾老

友也。凡性與天道之妙。他弟子不得聞者必與元定啇確之嘗輯其講論之辭。曰翁季者。蓋引以自匹也。常曰造化㣲妙惟深於理者能識之吾

與季通言而未嘗猒也。及其貶也。恨無可與晤。其歿也祭雲。以精詣之識。卓絶之才。不可屈之志不可窮之辯。不可復得而見蓋深致其哀熹嘗謂

中庸已發未發之㫖。以爲人自嬰兒至老死雖語嘿動靜之不同然大體莫非已發。元定不以爲是獨引程氏說以爲敬而無失便是喜怒哀樂未

發謂之中。後十年熹𠕂與元定辯論。始悟其說。而悉反之由是益竒元定每諸生請疑。必令先質之元定。而後爲之折衷。同門寡二。以故小人深嫉

之。故是時有朱熹唱僞蔡元定實羽翼之之奏也。二月丁巳大理司邵褒。請明詔大臣。自今權臣之黨。僞學之徒。不得除在內差遣六月癸卯言者

又論三十年來。僞學顯行。場屋之權。盡歸其黨。所謂狀元省元。與兩優釋褐者。非其私徒。即是其親故。望詔大臣。審察其所學。而後除授宣教郎。錢

文子時以太學兩優釋褐一任回當召試徑就部注潭州醴陵知縣而去。時人稱之。閏六月六日戊寅朝散大夫劉三傑免䘮入見。論僞學之黨。變

爲逆黨。防之不可不至。及論留正共引僞學之罪。𠈁胷大喜。即日三傑除右正言。留正送邵州居住。秋九月二十七日丁卯。言者論僞學之禍。望申

飭大臣。鑒元祐調停之說。杜其根源。時有詔監司帥守薦舉改官。並於奏櫝前聲說。非僞學之人。且結朝典之罪。秋當大比。漕司前取家狀。必欲書

委不是僞學五字於後。時有柴中行者。爲撫州推官。獨移文漕司。稱自幼習易讀程氏易傳。未委是與不是僞學。如以爲僞。不願考校。士論壯之。冬

十二月丁酉。知綿州王沇乞置僞學之籍。仍自今曾受僞學薦舉關陛。及刑法廉吏自代之人。並令省部籍記姓名。與閑慢差遣。吏部侍郎黃由奏。

人主不可待天下以黨與。不必置籍以示不廣。殿中侍御史張岩論。由阿附權臣。植立黨與。由遂罷去。未幾擢沇利路轉運判官慶元四年戊午。夏

四月。右諫議大夫姚愈上言。近世行險僥倖之徒。倡爲道學之名。權臣力主之說。結爲死黨。願下明詔。播告天下。五月己酉。遂命直學士院。兼中書

舎人髙文虎草詔曰。頼天之靈。宗廟之福。朕獲承慈訓。膺受內禪。陰謀壞散。國勢復安。嘉與士大夫厲精更始。凡曰淫朋比德。幾其自新而歴載臻

茲。弗迪厥化。締交合盟。窺伺間隙。毀譽舛乖流言間發。將以傾國是而惑衆心。甚至竊附於元祐之諸賢。而不思實類乎紹聖之姦黨國家秉德康

寧弗汝瑕殄今惟自作弗靖意者漸於流俗之失不可復反歟。將狃於國之寬恩而罰有弗及歟何其未能洗滌以稱朕意也朕既深詔二三大臣

與夫侍從言議之官益維。持正論以明示天下矣諭告所抵各冝改視回聴毋復借疑似之說以惑亂世俗若其遂非不悔怙終不悛邦有常刑必

罰無赦。布告天下毋忽愈上此奏𠈁冑大喜之未幾遂遷兵部尚書御史中丞秋七月己未直寳文閣都大川秦茶馬丁逢入見極論元祐建中調

停之害且引蘇轍任伯雨之言爲證時薛叔似葉適坐汝愚黨乆斥皆起家爲郡。故逢有是言宰執京鏜何澹然之翌日除軍器監慶元五年己未。

正月詔彭龜年追三官勒停。曾三聘追兩官蔡璉補進義校尉用璉誣告汝愚事也。初汝愚定策之時直省官蔡璉從旁竊聽欲行漏泄汝愚覺而

因之。上即位。遂從輕決配四年冬竄歸輦下用事者聞之以爲竒貨乃使璉排日供具誣汝愚定策時謀凡賔客所言共七十餘𥿄文書既就乃議

送大理。時𠈁冑之黨。欲捕龜年三聘及徐誼。沈有開葉適項安世等送棘寺。中書舎人范仲藝。草駁奏抽録黃見𠈁冑語之曰。公今日得君凡所施

爲。當一以魏公爲法。章蔡之權非不盛至今得罪清議以同父之獄故爾。𠈁冑曰。某初無此意。以諸公見迫不容但已問其人乃知京鏜劉德秀。實

主其事。𠈁胄取録黃蔵之。事遂格既而諫宮張釜陳自強。御史劉三傑。張巖程松連䟽有請。詔以累經赦宥。遂有是命。鏜德秀。在𠈁胄之門。最爲凶

險。𠈁胄未顯時。惟二人與之深交及用事所爲暴悖。皆二人教之。是𡻕劉光祖撰涪城學記。有世方以道爲僞而以學爲棄物。夫好惡出於一時。是

非定於萬世。學者盍謹所先。入以待豪傑之興之語。二月乙酉。諌議大夫張釜。劾光祖佐逆不臣。蓄憤懷姦。欺世慢上。五罪。詔光祖落職房州居住夏

四月辛亥。監都進奏院鄧友龍。請明詔大臣。用捨從違。謹所決擇。友龍尋除盥察御史。秋九月十一日甲子進士呂祖泰投匭上書。畧曰道與學自

古所恃以爲國屯。丞相趙汝愚今之有大勲勞者也。立僞學之禁逐汝愚之黨。是將空陛下之國。而陛下不悟耶陳自強何人也徙以𠈁胄童儒之

師而躐致禁。從陛下舊學之臣。若龜年等今安在哉。蘇師旦平江之胥吏。周筠韓氏之廝役。人盡知之。今師旦以潛邸隨龍周筠以皇后親屬俱至

大官。不知陛下在潛邸時。果識所謂師旦者乎。椒房之親。果有所謂周筠者乎。其妄自尊大。卑陵朝廷。一至於此也。願陛下亟誅𠈁胄。及蘇師旦周

筠而罷逐陳自強之徒。故大臣在者獨。周必大可用。冝以代其任。不然事將不測。書出中外大駭。𠈁胄雖怒。甚恐重違人心。會方行明堂禮。故未及

問。十八日辛未禮成肆大青後五日丙子。乃批㫖雲。呂祖泰挾私上書。語言狂妄。送連州拘管。右諫議大夫程松。殿中侍御史陳讜皆祖泰有當誅

之罪。今縱不殺。猶冝杖脊黥面。竄之逺方是日得㫖今送臨安府從杖一百。眞決免剌面配欽州牢城。祖泰宇泰然。元祐戶部尚書公孺之五世孫

也。寓居無鍚縣。性䟽違。尚氣義。既得罪士大夫勞之者無悔色。𠈁胄猶憐之。祖泰始自分必死。獨與以身悟朝廷就逮無懼色。京尹趙善堅受𠈁胄

計。爲好語誘之曰。誰教汝亦有共爲章者乎。汝第言之。吾且寬汝祖泰笑曰。何問之愚也。吾固自知必死。而可受教於人。具與人議乎善堅曰。汝病

風䘮心耶。祖泰曰。以吾觀之。若今之附韓氏得美官者。乃病風䘮心耳。廷中聞之。悚然有嘆息者。時有太學生。於齋生。題名中削去何澹名字。以其

嘗排道學也。澹時已顯大怒。於京尹因其出使不逞者與其閧遂捕治之。太學生敖陶孫者。爲詩以弔汝愚。而𠈁胄未得其名。俾其人併承之辭不

伏。乃移送大理命獄丞劾其事。掠治無完膚。獄竟不就。猶坐不應削澹名。送嶺南編管陶孫詩云。左手旋乾右轉坤。諸公相顧尚流言。狼胡跋㚄傷

姬旦漁父沉淪弔屈原。一死固知公所欠。孤忠頼有史長存九原若遇韓忠獻。休說如今幾世孫。陶孫福州人。數年後登進士第。獄丞用此除工部

郎官。冬十一月己亥。殿中侍御史陳讜。諸明詔大臣。於進擬人才之初。審其邪正。而母俟乎繳駁。十二月甲午。議者又言。今奸僞之徙。呼嘯朋侶。以

圖報復。當戒其漸。望自今回心向道者。姑與外祠。使知小懲大戒之福。其長惡弗悛負固不服者。必重寘典憲。投之荒逺。庶幾咸知懲創。宿道向方。

慶元六年庚申。三月己未。朱熹𥨊疾病。諸生惟葉賀孫蔡沉。九人在側。沉元定子也。辛酉解大學誠意章此爲熹絶筆。甲子卒於正𥨊是日大風㧞

木。洪水崩山。諸生近者奔訃。逺者爲位而哭。蔡沉主䘮役黃榦主䘮禮冬十一月。葬於建陽之唐石。時僞黨禁嚴。守則𠈁胄之黨傳伯壽也然會葬

亦幾千人。是月庚午。正言施康年言四方僞徒。期以一日聚於信上。送僞師朱熹之葬。臣聞僞師徃在浙東。則浙東之徒盛。在湖南。則湖南之徒盛。

每夜三鼓聚於一室。僞師身據髙坐。口出異言。或更相問答。或轉相問難。或吟哦經書。如道家步虛之聲。或幽嘿端坐。如釋氏入定之狀。至如遇夜

則入。至晚則散。又如姦人事魔之教。觀其文則對偶偏枯。亦如道家之科儀。語言除怪。亦如釋氏之語録。雜之以魔書之詭秘。倡之以魔法之和同。

今熹身已歿。其徒不忘。生則畫象以事之。歿則設位以祭之。容有此事。然會聚之間。必無美意。若非妄談世人之短長。則是謬議時政之得失。望令

守臣約東。仍具已施行。申尚書省從之。范念德為鑄錢司主管官。㳂檄檢視坑埸。便道會葬。歸未至鄱陽有㫖鐫官罷任蓋臺諫劾其離次會葬雲。

嘉泰元年辛酉。春二月己亥議者又言偽學之徒。餘孽未盡革。願於聴言用人之際。防㣲杜漸。制觀文殿大學士致仕益國公周必大降充少保依

舊職致任。先是呂祖泰上書既配欽州至是監察御史林采言僞習之成。造端有自。冝加黜削。故有是命自熹獲罪黨禁益譁。稍稱善類斥逐無遺。

至薦舉考校皆爲厲禁姦貪狼籍暴慢恣肆之徒。紛紜並起填塞要塗。士知務修飭。守廉隅者例取姍侮或及於禍一時從遊特立不顧者屏伏丘

壑。依阿𢝶懦者。更名他師過名不入。甚至變易衣冠狎遊市肆以自別其非黨。熹講道於竹林精舍不爲少輟時多勸熹以謝絶生徙儉德避難者。

熹笑而不荅與學者黃幹書曰。前此常患來學之徒眞僞難辨今卻得朝廷如此大開爐鞴煆煉一番一等混淆夾雜之徒。不須大叚此磨勘辯而

自無所遁其情矣先是有新州教授余嘉者。上書政府。乞斬熹右丞相謝深父語人曰彼何罪暨熹既歿言者猶不能已蓋𠈁胄用事以來一等小

人知素不齒於名勝懼一旦善類復用而已斥去於是橫身以任其責京鏜何澹劉德秀胡紘四人實。專偽學之禁爲𠈁胄斥逐異已者。群小附之

牢不可破。鏜澹秀。皆江西人。鏜淳熈中以檢正報謝虜廷。固爭撤樂。孝宗嘉之。遂除侍從會汝愚自蜀召還上諭人臣。除鏜四川帥。汝愚聞之。謂人

曰。鏜望輕資淺。豈可當此方面。由是兩人有隙汝愚得政。鏜時爲刑部尚書亟納交於𠈁胄。繼擢執政。自是爲𠈁胄謀主。丙辰春正月。遂除右丞相。

德秀自重慶守入朝。不爲時相留正所知。以著作佐郎。范仲黼正之客也。請爲之地。正曰。此人若留之班行。朝廷無安靜之理。不得已除大理寺簿。

德秀怨仲黼薦已不力併憾之。𠈁胄既除德秀監察御史。逐爲𠈁胄鷹犬。丙辰春。既劾正四大罪。遂仲黼罷之胡紘甲寅冬繞爲進奏院未為人所

知。趙汝愚時奪職居餘干。𠈁冑意未快會有薦紘可備鷹犬者次年六月十七日遷司農寺簿。九月十七日除秘書郎十一月八日除監察御史後

九十日。汝愚有零陵之命。用紘章䟽也時𠈁胄欲論朱熹。無敢先發者。紘銳然任責。物色無所得經年醖釀章䟽乃成會建方䘮之義遷太常少𡖖。

紘遂以藁授沈繼祖。澹始以留正薦自權兵部侍郎除右諌議大夫。音擊周必大罷之。未幾遷中執法。一時名士排擊殆盡大爲清議所薄。會有本

生繼母之䘮。徘徊不肯去太學生喬嘉等。移書切責之太常亦謂當申心䘮。不得已乃去位。時辛亥秋八月也。癸丑冬十一月。當免䘮時汝愚已執

政。止除煥章閣學士。知明州澹愈怨恨祈哀𠈁胄。乙卯夏五月。遂除澹御史中丞。自是力主僞學之禁。以至執政己未春二月三日罷吏部侍郎。七

月二十三日。德秀自吏部尚書出知婺州。庚申秋八月十四日。鏜以左丞相死於位。獨澹未去也。辛酉歲。七月十三日。澹罷知樞宻院事。魁憸盡去𠈁

胄亦厭前事。欲稍示更改。以消釋中外意時亦有勸其開黨禁以杜他日執復之禍者。𠈁胄以爲然。嘉泰二年壬戍。春二月朔詔責寧逺軍節度副

使永州安置。趙汝愚曩因衆論嘗掛深文。朕以其屬籍之聮。累經赦宥。可復資政殿學士。於是黨人之見在者徐𧨏。劉光祖。陳傳良章頴薛叔似。葉

適。曾三聘。項安世。范仲黼黃灝詹體仁。遊仲鴻。諸人咸先後復官自便。或典州。或官觀。又削薦櫝中。不係僞學一節俾勿復有言時朱熹歿已踰年

而周必大。留正。各已貶秩還政。十月二十四日。詔朱熹以次對致仕閏十二月制周必大少傳。留正少保。嗣後僞禁稍解。然宗師既亡義理日䘮風

俗自是大壞。𠈁胄以專擅爲當然。而恣其所爲。小人以無恥爲常事。而恬不之愧。舉朝之臣。知有𠈁胄而不復知有人主。雖徃時坐黨被斥之人。亦

有趑趄於𠈁胄之門者矣。其禍極於開邉而後已。許及之。舊與薛叔似同擢補遺皆爲善類所予黨事既起。叔似累斥逐許乃更遷給事中。吏部尚

書。既而踰二年不遷。乃間見𠈁胄敘其知予之意。及襄遲之狀。不覺涕零繼以屈膝。𠈁胄測然語之曰。尚書才望簡在上心。行且進拜矣。不數日。遂

除同知樞宻院事。𠈁胄嘗值生辰。羣公上壽既畢集矣。許爲吏部尚書。適後至。閽人掩關拒之。許大窘。會門閘未及閉。遂俯僂而入當時有由竇尚

書。屈膝執政。傳以爲笑。𠈁胄有愛姬小故而出。錢塘知縣程松聞之亟賂牙儈以八百千市之。至則盛供帳舍之中堂。夫婦上食事之甚謹姬皇恐

莫知所爲。居數日。𠈁胄意解。復召之。則知其事大怒。松即上謁曰頃聞有郡守赴闕者。欲得斯人。懼逺方小吏不識事體。他日有誤顧某忝爲赤縣

職所當知。故爲王取之耳。𠈁胄意少解。姬既再入𠈁胄尚未平姬其言松所以謹待之禮。𠈁胄大喜。即日躐除太府寺丞後兩旬遷監察御史踰年

擢右正言。數月遷右諫議大夫。既而滿𡻕未遷。殊怏怏乃市一妾獻之名松壽。𠈁胄遣問之曰。奈何與大諫同名。荅曰。欲使疪賤姓名常逹鈞聴耳。

𠈁胄憐之。遂除同知樞宻院事。距留妾恰三年其復帥屬貶官責詞有處污穢而不差。莫汝爲甚之句蓋謂是也松池州人𠈁胄妻早死有四妾皆

得郡封。所謂四夫人也。其次又十人亦有名位丁巳秋冬之間有獻北珠冠四枝者。𠈁胄喜以遺四夫人。其十人皆慍曰等人耳我輩不堪戴耶。𠈁

胄患之。趙帥師。時以列𡖖守臨安。㣲聞其事。𠈁胄入朝未歸。京尹忽遣人致餽。啓之。十珠冠也。十人者大喜。分持以去。𠈁胄歸。右左以告𠈁胄。未

及有言。十人者咸來致謝。遂已。翌日都市行燈群婢皆頂珠冠而出。明日語𠈁胄曰。我曹夜來過朝天門。都人聚觀直是喝采郡王奈何不與趙大

𡖖轉官耶。翌日又言之。於是有工部侍郎之命正月十八日也𠈁胄嘗與衆客飲。南園過山莊。指其竹籬茅舎。曰此眞田野間氣象所惜者欠鷄鳴

犬吠耳。少焉有犬嘷於叢薄之下。亟遣視之京尹趙侍郎也𠈁胄大笑。其後師坐他事罷官。諸生爲詩誚之。有也曾學犬吠村莊之句指此也紹

興末年以來。䑓諫每月必一諫請對。察官每月必一言事。從官兩月必一求見。否則謂之失職。自𠈁胄扼塞言路。從官既不言事。臺官亦多牽掣凡

所論列。若位望稍髙之人。蓋皆有所受。此外則每月將終。必按小吏一二人。謂之月課者。猶及釐務官與郡守之屬。已而浸及屬官掾。是後則簿尉

監當皆在月課之列矣。又泛論君德時事之類。皆取其陳熟緩慢。純無櫻拂者言之。以至百官輪對。監司師守奏事亦然或問之則愧謝曰聊以藉

手。臺諫官則曰聊以塞責。有監察御史當應課。乃言都城貨炒栗者。皆以黃紙包之。非便乞禁止聞者哂之陳自強丙辰夏以選人入都。欲求諸州學

官闕。見執政皆不遂。其所居逆旅主人善拂茶。自強一日見其出。問所之。曰某爲儀同擊茶。月給十千。日三徃府中。每徃擊茶一甌而已。餘無事也。

自強太息曰。我嘗權儀同先生。主人曰。官人求闕不遂。盍見儀同乎。自強曰。吾貧旅費垂盡。聞見儀同。所費不少。安能辨之。主人曰。俟語次試爲拈

出。旬餘無耗。一日自強方閟坐。有直省官持呼召。來日午後至府相見。自強莫知所謂。比至。則侍從官以次畢集謁入。傳令先召知丞。𠈁胄命設褥

於堂上。鄉之再拜。次召從官同坐。從官踧踖莫敢居上者。𠈁胄徐曰。先生老儒。沉沒可念。坐客唯唯。明日連章薦其才。遂除太學録。未踰年遷慱士。

數月轉國子。又數月爲秘書郎。入館半𡻕。除右正言右諫議大夫御史中丞。入臺半月餘。遂秉政縣選人至樞府。首尾四年。𠈁胄用事賄賂盛行。四

方饋遺。公至宰執臺諫之門。人亦不以爲訝。其所用如自強之徒。尤貪鄙書題無並字者。輙不開。嘉秦之火。自強爲右揆。火及其府。主帑吏請筦鑰

於自強。自強聞變口呿。而不能言。鑰在其衣帶間吏不敢解。由是囊橐無失遺者。自強移居都亭驛。平旦百僚徃省之。自強大言曰。郭殿前號令可

謂不肅。衆謂救火無策。未敢對。自強徐言曰。昨從渠假五十兵。般檐仗遂去失一金注椀。衆愕而退。事定。𠈁胄謂群公曰。丞相生事。一委於大。可憐。

須當少𦔳之於是𠈁胄首遺萬緍。已而餽者踵至諸道及列城皆有𦔳不數月得六十萬緍遂倍所失之數。火之始作也。或爲之賦曰公議不明。臺

遂焚於御史。斯文未䘮。省僅保於秘書其末句雲嗚呼自生民以來。未嘗見此一火有選人家閩中。其父與自強有舊入都求爲掌故。自強對衆厲

聲曰外間豈不知近㫖。見闕方除此何可得衆爲之踧踖後旬日竟除掌故或疑其由徑而得者問之徐曰丞相耳。或曰丞相前日之語甚峻何以

回造化耶其人即坐側。取一幅示之乃自強荅書也略曰珍貺鼎至光耀老目。或問珍貺之名。曰。書生安得珍玩。比所請不遂適從王家肆中。見金

栗䑓盞十具。重百星。以四千緍得而獻之耳。聞者嘆息而去丁巳𡻕𠈁胄生辰。宰執侍從。至四方牧守。皆上禮爲壽。直寳文閣四川茶馬獻紅錦壁

衣承塵地衣之屬。修廣髙下皆與中堂等。蓋宻量其度而爲之也吏部尚書獻紅牙果卓十位。衆以駭之。權工部尚書獻眞珠搭擋十副。光彩奪目

蓋大長公主奩中故物。司農𡖖兼知臨安府。最後至。出小合曰。寒生無以爲獻。有少果核。姑侑一觴。啓之。乃粟金蒲萄。小架上有大圠珠百枚衆皆

慙阻。丁卯𡻕𠈁胄生辰。大臣以下皆排列所獻於天慶觀之廡下。都人兢徃觀之。其首列有紅榜大書雲。門生特進右丞相兼樞宻。使秦國公陳自

強。恭遇恩王太師平章郡王降誕之辰仰視鈞筭。蘇師旦者。平江書佐。𠈁胄頃爲兵馬鈐轄。從府假筆吏。吏以其冷局。俾師旦行。𠈁胄滿歸復還府

下。丘崇爲守。嘗以事怒師旦。編管秀州久之。𠈁胄知閤門事。師旦困甚徃依之。𠈁胄寘之門下。未久。上登極。遂以歸師旦竄名藩邸。吏士內用隨龍

恩得官。𠈁胄以其辯慧愛之。每朝廷有議論。或使之傳言於大臣。大臣亦與之立語而已。當時侍從或與之接坐。在禁林事師旦尤甚。有愛妾曰。蠟

梅。以秀慧聞於東南。師旦至其家。則三人參坐縱飲。未幾。師旦除帶御器械。遷知閤門事。樞宻都承㫖。幹辦皇城司。權勢日盛。乃自名蘇氏之出子。

陳韡緫蜀。計爲建景蘇樓於眉州市以恱之。嘉泰三年癸亥夏五月戊寅。陳自強拜右丞相。首除師旦定江軍節度使。又有周筠者。本𠈁胄家蒼頭。

亦冒恭淑皇后姨夫。補官爲浙西兵馬都監。權任在師旦之亞。吳氏世職西陲。威行四蜀。列聖皆留其子孫於朝。所以爲慮者甚逺。吳曦久蓄歸蜀

之志。朝廷不許。𠈁胄欲握兵權。辛酉改元。秋八月己卯。遂遣曦還蜀。爲諸軍都統制。開邉之禍始此。嘉泰四年甲子春正月辛棄疾入見。陳用兵之利。

乞付之元老大臣。𠈁胄大喜。遂決意開邉開禧元年乙丑夏六月二十六日壬子。宰執陳自強等四人援國朝故事。乞命𠈁胄兼領平章臺諌。鄧友

龍等相繼有請。秋七月四日己未自強等再奏五日庚申。𠈁胄除平章軍國事。十日乙丑樞宻都承㫖蘇師旦除安逺軍節度。使在京宮觀。開禧二

年丙寅。春三月十二日癸巳。命吳曦爲四川宣撫副使夏四月十七日戊辰。兼陝西招撫使。二十六日丁丑。曦遣客姚淮源詣虜獻關外四州。求封

爲蜀王。五月十四日癸巳。諸軍大於唐州六月金人封曦爲蜀王賜以金印。冬十月二十九日丙子。虜人渡淮十二月二十六日壬申夜興州天赤

如血。照地如晝。自月初有日摩於初晴之時至是復有此異二十七日癸丑。吳曦稱蜀王。開禧三年丁卯。春正月二十八日甲辰曦僣位於興州。二

月十三日己未。曦反書聞。朝廷大震。𠈁胄與曦書許以茅土之封書與御劄同發。二十九日乙亥。四川隨軍轉運安內。以義士楊巨源正將李好義

之衆討曦。誅之蜀口。淮漢之民。死於兵火者。不可勝數社稷幾殆。而𠈁胄弄兵之意未已。國人憂之。於是有去凶之曦馬。十一月三日乙亥。上與兩

宮大臣定計。𠈁胄伏誅。御筆韓𠈁胄罷平章軍國事。與在外宮觀。陳自強阿附充位。不恤國軍。可罷右丞相。日下出國門。時禮部侍郎史稱逺兼資

善翊善。建去凶之策。久之。得宻㫖乃以告參政錢象祖李壁。二月甲戍。皇子榮王入奏。遂有此㫖。仍命殿前司中軍統制。權主管本司公事。夏震選

兵三百。防護𠈁胄。別選兵二百守其府門。錢象祖欲奏審。彌逺夜徃其府趣之。李壁亦言恐事留或泄。乃已。次早。𠈁胄入朝至大廟前。震呵止之。其

從者皆散。護聖步軍凖備將夏挺。以帳下親隨三十四人。擁𠈁胄車以出中軍。正將鄭發王斌。引所部三百執弓鎗刀斧。護至玉津園側殛殺之。是

日新除諫議大夫林行可。方詣對。自強至漏合語同列曰。大坡今日上殿俄而𠈁胄前驅至。象祖彷徨不知所出。尋報𠈁胄已押出權吏部尚書兼

權給事中陸峻。工部侍郎兼知臨安府趙善堅聞之失色相與耳語。同列叱之。象祖探懷中堂帖授自強曰。有㫖丞相罷政。自強即上馬顧曰望二

參政保全。象祖壁赴延和殿奏事。四日丙子𠈁胄自強並罷爲醴泉觀使五日丁丑。責𠈁胄爲和州團練使。郴州安置。自強追三官永州居住。蘇師

旦特決脊杖二十。配吉陽軍。六日戊寅詔𠈁胄改送英德府安置自強責授武秦軍節度副使。依舊永州居住。是日又詔𠈁胄除名勒停。送吉陽軍。

籍沒家財。自強送韶州並安置。有司簿録𠈁胄家得師旦所與書雲。步軍司人少。殿前司人多。今欲殿前司人。只與步軍司相等卻撥殿司所多之

人。別立一軍。使信臣掌之。信臣師旦自謂也。七月己卯。詔師旦處斬。命廣東憲臣𦲷其刑。妻子編置周筠決脊杖刺配嶺外明年正月。右諫議大夫

葉時。殿中侍御史黃疇若監察御史章燮余崇龜等上言。𠈁胄專政無君僣上不道。乞梟其首領置之淮甸。積屍叢冢之間。以謝天下三月二十六

日乙未。詔臨安府遣東南第三副將尹明斵𠈁胄棺取其首送江淮制置大使司。四月十九日戊午自強再責復州團練副使雷州安置籍沒家財

十月詔蔡璉追毀出身文字除名勒停贛州牢城𠈁胄既誅熹汝愚之大忠始暴白於天下詔書加二臣贈謚嘉定元年戊辰春二月詔趙汝愚盡

復元官。賜謚忠定朱熹依條與致仕遺表恩澤賜謚曰文又詔應前姦言誣史。並行改正。於是彭龜年。孫逄吉呂祖儉以次賜謚録其後。黨錮諸臣

以次召用秋七月四日辛丑詔呂祖泰改正過名特補上州文學改授迪功郎監潭州南嶽廟冬十二月十三日己卯詔裦録上書六士楊宏中徐

範。張衟。各循一資周端朝林仲鱗各免文解蔣傳已亡詔以東帛賜其家十二月。御筆趙汝愚特贈太師追封沂國公嘉定三年庚午夏五月詔追

贈熹中大夫寳謨閣直學士門人蔡元定。亦特贈迪功郎。元定製曰士之遇不遇天也。其或𢷤斤於生前而獲伸於死後天理昭昭。未有久而不定

者。爾問學有源操履無玷杜門著書初無與於世者不幸見誣亦遭逺謫今是非已定爾則殂矣朕甚愍之其贈爾官。以慰泉下死雖莫贖。尚知享

哉。今上皇帝寳慶三年丁亥春正月御筆朕每觀朱熹所著論語中庸。大學。孟子註解發揮聖賢之藴羽翼斯文。有補治道朕方勵志講學。緬懷典

刑。深用歎慕。可特贈太師追封信國公謚如故。紹定三年庚寅秋九月。改追封徽國公端平丙申八月詔汝愚配享寧宗廟廷嘉熈元年丁酉秋八

月。詔汝愚追封福王淳祐元年辛丑春正月。御筆周頥程顥。程頥張載朱熹。列子從祀。𠈁胄用事十四年。威行宮省權震天下初以預聞內禪爲已

功。竊取大權中則大行竄逐以張其勢。始則朝廷施設悉令稟命。後則託以臺諫大臣之薦。盡取軍國之權決之於已裒引奸邪分布要路陵悖聖

傳。以正學爲僞學。橫誣元老。以大忠爲大逆私意流行兇𦦨日熾交通賂遺。奔走四方童奴濫授以節鉞嬖妾倨肆於掖庭創鑿亭園震驚太廟之

山。燕樂語笑。徹聞神御之所窮奢極侈僣擬宮闈凡除擢要臣選用兵帥。皆取決於廝役蘇師旦之口已所欲爲不復奏稟徑作御筆批出軍事既

興。又置機速房於私第。應御前金字牌悉留其家凡所遣發未嘗関白。方其出入禁廷了無顧忌雖孝宗皇帝疇昔燕坐思政之所亦偃然冐居老

宮人見之。爲之感涕。𡻕時錫宴內廷親王戚里預焉可也師旦刑餘賤隷乃邀至其間。更相酬酢褻瀆名分一至於此勢𦦨熏灼視公𡖖如奴僕宰

相以下匍匐走趍一則恩王二則恩王甚者尊之以聖呼以我王除太師麻制。有聖之清聖之和等語除平章麻詞有超群倫洞聖域等語髙文虎

之子似孫。爲祕書郎因其誕日獻詩九章每章一錫字𠈁胄當之不辭辛棄疾因壽詞賛其用兵則用司馬昭假黃鉞異姓眞王故事由是人疑其

有異圖。自知積失人心中外嗟怨乃爲始禍之計蓄無君之謀輕動干戈圖危宗杜。盛夏出師㳂邉赤子骨肉流離肝膽塗地死於非命不知其幾

千萬人與逆䂀結爲死黨假之節鉞授以全蜀兵權䂀之叛逆誰實使之。方䂀之叛蜀人盛傳虜封𠈁胄爲吳王又謂𠈁胄與䂀分吳蜀之地而王

之。有司簿録其家多有乘輿服御如居用木圍寢用龍衾坐用升龍牙床飾以真紅縧結。如此等類意欲何爲。察其本心。稽其稔惡雖寸斬之不足

以謝天下殛死之日。京師士女。歌舞於市。方其盛時鋤害善類不遺餘力及其敗也。黨錮諸賢無不録用。裦賚九原。哀榮千古雖暫爲所抑要之以

久。公論未嘗不伸也。而識者以中間原本缺之出爲恨雲  左綿侯貫𡖖曰。嗚呼慶元黨禍小人之罪。不容於誅矣而善類出䖏有可得而言乎

學榮之弛。嘉泰之初元也何。澹罷兩府而魁憸盡。𠈁胄圖恢復而意向移。君子之墨既削。小人之勢遂成。不極於䂀叛𠈁誅不止。爲君子謀守儉德

之初心固阨窮之晚節。聽小人之自爲闔闢。吾惟益堅其理義之壁。以俟他日之復可也。其或憤於久欝樂於乍伸。動其彈冠經世之念則其思猶

未熟也。復讎天下之大義也。張忠獻抵死切齒而不得伸。  阜陵二十八年長太息而不得遂者。一旦舉而不得伸行之。誰曰不可。抑開禧之事

開邉也。非復讎也。圖不軌也。非爲社稷也。而予之而翼之。可不可也 文公夣奠語。蔡沉曰道理只是恁地。但須做㱔堅苦工夫夫能甘其苦於禁盛

行之時。而不少堅忍於禁已懈之日豈不甚可惜也嘗謂慶元黨禍不幸。如大愚西山身死於謫雖曰天不憗遺。然全其節以立千萬世守道者之

標准。未爲無所頼也。文公卒於慶元之庚申學禁弛於嘉泰之辛酉天也文公在天下。出處惟公是視。而士節益光明矣西山臨終別文公有書曰。

天下不患無人才但師道不立爲可憂噫師道之立非必人才扶植之也長堤屹然。泉流歸順無復東奔西決之憂善人之多良以此也至此益信

善類眞足爲天下福師儒眞足爲善類主而慶元之學禁爲人心禍眞酷且深也予既以其首末遺帖並刻因併取侯氏之說以俟後之君子。

永樂大典卷之一萬一千八百八十七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並且於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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