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世说/卷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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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藻
编辑齐,何点常称:“陆慧晓如照镜遇形,触物无不朗然;王思远常如怀冰,暑月亦有霜气。”当时以为实录。
刘孝标云:“刘𬣙超然越俗,如天半朱霞;刘歊矫矫出尘,如云中白鹤。皆俭岁之粱稷,寒年之纤纩。”
陈,武帝尝与诸将宴,杜僧明、周文育、侯安都各称功伐,帝曰:“卿等皆良将也,然并有所短。杜公志大而识暗,狎于下而骄于尊,矜其功不收其拙;周侯交不择人,而推心过差,居危履险不设猜防;侯郎傲诞而无厌,轻佻而肆志,并非全身之道。卒皆如言。
梁,邱迟词采丽逸,锺嵘著《诗评》云:“范云婉转清便,如流风回雪;迟点缀映媚,似落花依草,虽取贱文通,而秀于敬子。”其见称如此。
北齐李纬,梁使聘问纬:“诸崔平安?”纬曰:“子玉以还,雕龙绝矣。”崔暹闻之,怒。纬诣门谢之,暹上马不顾。
东魏,刘昼制《六合赋》一首,言甚古拙,自谓绝伦,以呈魏收而不拜。收忿之曰:“赋名《六合》;已是大愚;文又愚于《六合》,君四体又甚于文。”昼不忿,以示邢子才。子才曰:“君此赋正似疥骆,駞伏而无妩媚。”
唐太宗尝面谈群臣得失;目长孙无忌曰:“善避嫌疑,应对敏速,求之古人,亦当无比,而总兵攻战,非所长也;高士廉涉猎古今,心术聪悟,临难既不改节,为官亦无朋党,所少者骨鲠规谏尔;唐俭言词俊利,善和解人,酒杯流行,发言可喜,事朕二十载,遂无一言论国家得失;杨师道性行纯善,自无愆过,而禀性怯懦,未甚更事,缓急不可得力;岑文本性本敦厚,文章论议,其所长也。谋常经远,自当不负于物;刘洎性最坚正,言多有益,而不轻然诺于朋友,能自补阙,亦何以尚;马周见事敏速,性甚贞正,至于论量人物,直道而行,朕比任使多所称意;褚遂良学问优长,性亦坚正,既写忠诚,甚亲附于朕,譬如飞鸟依人,自加怜爱。”
太宗与群臣谓王珪曰:“卿识鉴清通,尤善谈论,自房玄龄等,咸宜品藻,又可自量,孰与诸子贤?”对曰:“孜孜奉国,知无不为,臣不如玄龄;才兼文武,出将入相,臣不如李靖;敷奏详明,出纳惟允,臣不如温彦博;济繁理剧,众务必举,臣不如戴胄;以谏诤为心,耻君不及尧舜,臣不如魏征。至如激浊扬清,疾恶好善,臣于诸子,亦有一日之长。”太宗深然其言。
穆质兄弟俱有令誉而和粹,世以“珍味”目之。赞少俗而有格,为酪质美而多入为酥,员为醍醐,赏为乳腐。近代士大夫言家法者,以穆氏为高。
徐坚问张说文人优劣,说曰:“李峤、崔融、薛稷、宋之问之文,如良金美玉,无施不可;富嘉暮之文如孤峰绝岸,壁立万仞,浓云郁兴,震雷俱发,诚可畏也,若施于廊庙骇矣;阎朝隐之文,如丽服靓妆,燕歌赵舞,观者忘疲,若类之风雅,则罪人矣。”问后进优劣,曰:“韩休之文,如太羹元酒,虽有典则而薄于滋味;许景先之文,如丰肌腻理,虽秾华可爱,而微少风骨;张九龄之文,如轻缣素练,实济时用,而微窘边幅;王翰之文,如琼杯玉斝,虽烂然可珍,而有玷缺。”坚以为然。
后唐欲用相,安重诲欲用崔协;任圜欲用李琪。圜曰:“朝廷有李琪者,学际天人,奕叶轩冕,论才校艺,可敌时辈百人。必舍琪而相协,如弃苏合之丸,取蛣蜣之转也。”
后唐,张文礼素不知书,亦无方略,惟于懦兵之中,萋非上将。言甲不知进退;乙不识军机,以此军人推为良将。
识鉴
编辑齐,徐勉、王融一代才俊,特相悦慕,尝请交焉。勉谓所亲曰:“王郎名高望促,难可轻敝衣裾。”后果陷法。以此见推识鉴。
隋,吏部侍郎高孝基,鉴赏机悟,清慎绝伦。然俊爽有馀,迹似轻薄,时宰多以此疑之。唯牛宏深识其真,推心委任。隋之选举,于斯为最,时论弥服宏识度之远。
开皇中,平陈之后,天下一统,论者咸云将致太平。房彦谦私谓李少通曰:“主上性多忌克,不纳谏诤,太子卑弱,诸王擅威。在朝唯行苛酷之政,未施宏大之体,天下虽安,方忧危乱。”少通初谓不然。及仁寿、大业之际,其言皆验。
李密为隋左亲卫,尝在仗下。炀帝顾见之,谓宇文述曰:“向者左仗下,黑色小儿为谁?”对曰:“故蒲山公李宽子也。”帝曰:“个小儿瞻视异常,勿令宿卫。”
唐,刘文静察高祖有四方之志,深自结纳。窃观太宗,谓裴寂曰:“非常人也。大度类于汉高,神武同于魏祖。其年虽少,乃天纵矣。”
侯君集平高昌,自负其才,潜有异志。江夏王道宗尝因侍宴,从容言曰:“君集必为戎首。”太宗曰:“何以知之?”道宗曰:“见其恃有微功,深怀矜伐,耻在房玄龄、李靖之下,常有不平之语。”太宗曰:“不可臆度猜贰。”俄而,君集谋反。太宗笑曰:“果如公所揣。”
杨素称赏封伦,每引与论宰相之务。因抚其床曰:“封郎必据吾此坐。”又善李靖,拊其床曰:“卿终当坐此。”
隋,时天下宁晏,论者咸以国祚方永。房玄龄密告其父曰:“隋帝本无功德,但诳惑黔黎,不为后嗣长计,混诸嫡庶,使相侵夺,储后藩枝,竞崇淫侈,终当内相诛夷,不足保全国家。今虽清平,其亡可翘足待也。”其父彦谦惊而异之。
隋,吏部侍郎高孝基,号为“知人见”,房玄龄,时年十八,深相嗟挹,谓裴矩曰:“仆阅人多矣,未见如此郎者,必成伟器。但恨不睹其耸壑凌霄耳。”
杜如晦少聪悟,好谈文史。高孝基深器重之,曰:“公有应变之才,当为栋梁之用,愿保崇令德。”如晦果为良相,以孝基有知人之鉴,为树神道碑以纪其德。
高宗幸东都,时关中饥馑,上虑道路多草窃,命监察御史魏元忠检校车驾前后。元忠受诏,即阅视赤县狱,得盗一人,神采语言异于众,命释桎梏,袭冠带,乘驿以从,与之共食宿,托以诘盗。其人笑而许诺。比及东都,士马万数,不亡一钱。
高季辅为吏部侍郎,凡所铨叙,时称“允当”。太宗赐以金背镜一面,以表其清鉴。
则天问狄仁杰曰:“朕要一好汉任使,有之乎?”仁杰曰:“作何任使?”则天曰:“朕欲待以将相。”对曰:“臣料陛下,若作文章资历,则今宰臣李峤、苏味道,亦足为文史矣。岂非文士龊龊,思得奇才用之,以成天下之务乎?”则天悦曰:“此朕心也。”仁杰曰:“荆州长史张柬之,其人虽老,真宰相才也,但久不遇。若用之,必尽节于国家矣。”则天乃召拜洛州司马。它日,又求贤。仁杰曰:“臣前言张柬之,犹未用也。”则天曰:“已迁之矣。”对曰:“臣荐之为相,今为洛州司马,非用之也。”又迁为秋官侍郎,竟召为相,果能兴复中宗,盖仁杰推荐之力也。
姚崇为灵武军使,将行,则天令举外司堪为宰相者。崇亦对曰:“张柬之深厚有谋,能断大事。且其人年老,惟陛下急用之。”则天即日召见,以为凤阁鸾台平章事。
娄师德为江都尉,扬州长史卢承业奇其才,尝谓之曰:“吾子台辅之器,当以子孙相托,岂可以官属常礼待也”。
安禄山讨奚、契丹,败衄,张守珪执禄山送京师,请行朝典。张九龄奏劾曰:“穰苴出军,必诛庄贾;孙武教战,亦斩宫嫔。守珪军令必行,禄山不宜免死。”上特舍之。九龄奏:“禄山狼子野心,面有反相,臣请因事戮之,冀绝后患。”上曰:“卿勿以王夷甫知石勒故事误害忠良。”遂放归藩。后禄山反,玄宗幸蜀,思九龄之先觉,下诏褒赠,遣使就韶州致祭。
张守珪为幽州果毅,仪形瑰壮,善骑射,性慷慨,有节义。刺史卢齐卿深礼遇之,常共榻而坐,谓曰:“足下数年外,必节度幽、凉,为国良将,方以子孙相托,岂得以寮属常礼待耶。”
于邵一见樊泽,曰:“将相之材也!”不十五年,泽为节将。崔元翰年近五十,始举进士。邵异其文,擢登甲科,且曰:“不十五年,当掌诰令。”竟如其言。
萧听与张镐友善,表荐之曰:“如镐者,用之则为王者师,不用则幽谷一叟耳。”玄宗擢镐为拾遗,不数年出将入相。及安禄山反,昕举赞善大夫来瑱,堪任将帅。思明之乱,瑱功居多。
李吉甫拜相,诏下之夕,感激出涕,谓裴垍曰:“吉甫自尚书郎流落远地,十馀年方归,便入禁署。今才满岁,后进人物,罕所接识。宰相之职,宜选擢贤俊。卿多精鉴,今之才杰,为我言之。”垍取笔疏三十馀人。数月之内,选用俱尽。人翕然称之。
柳公绰伯父子华有知人之明。公绰生三日,子华视之,谓其弟子温曰:“保惜此儿,福气吾兄弟不能及,兴吾门者,此人也。”因以起之为字。
裴度自蔡州行营宣谕还,宪宗问诸将之才。度曰:“臣观李光颜,见义能勇,终有所成。”不数日,光颜奏:“大破贼军于洄曲。”帝尤叹度之知人。
韩滉有知人之鉴,见杨于陵甚悦。滉有爱女方择佳婿,谓其妻柳氏曰:“吾阅人多矣,无如杨生贵而有寿,生子必为宰相。”于陵自句容尉秩满扬州而生嗣复,滉见之,抚其首曰:“名位果逾于父,杨门之庆也。”因字曰“庆门”。于陵更践中外,以右仆射致仕,终年七十八。嗣复作相。
王、杨、卢、骆,谓之“四杰”。裴行俭曰:“士之致远,先器识而后文艺,勃等虽有文才,而浮躁浅露,岂享爵禄之器耶!杨子沉静,应至令长,馀得令终为幸。”其后勃溺南海,照邻投颍水,宾王被诛,烱终盈川令,皆如行俭之言。
孙逖为考功员外郎,选贡士二年,多得俊才。初年则杜鸿渐至宰相,颜真卿为尚书。后年拔李华、萧颖士、赵骅登上第。谓人曰:“此三人便堪掌纶诰。”
李华为进士,著《含元殿赋》万馀言,萧颖士见而赏之曰:“《景福》之上,《灵光》之下。”华疑其诬词,乃为《祭古战场文》,熏污之如故物,置于佛书之阁。华与颖士因阅佛书得之,华谓颖士曰:“此文如何?”颖士曰:“可矣。”华曰:“当代秉笔者谁及于此?”颖士曰:“君稍精思,便可及此。”华愕然。
路岩初佐崖铉于淮南,为支使,铉知其必贵,曰:“路十终须被作一官。”既而入为监察御史,不出长安城,十年至宰相。其自监察入翰林也,铉犹在淮南,闻之曰:“路十今已入翰林,如何得老?”岩竟以流窜赐死。
高崇文平蜀,事无巨细,一遵韦南康故事。韦皋参佐请罪,崇文皆释而礼之,草表荐房式等,目段文昌曰:“君必为将相,未敢奉荐。”
后唐,庄宗平蜀。高季兴方食,闻之失箸。梁震曰:“不足忧也,唐主得蜀益骄,亡无日矣,安知不为吾福?”及庄宗遇弑,季兴益重震焉。
后唐,闵帝自终易月之制,即召学士读《贞观政要》《太宗实录》,有致治之意,然不知其要,宽柔少断。李愚私谓同列曰:“吾君延访,少及吾辈,位高责重,事亦堪忧。”众惕息不敢应,果有潞王之事。
江南李璟,为人谦谨。初即位不名大臣,数延公卿论政体。李建勋谓人曰:“主上宽仁大度,优于先帝,但性习未定,荀旁无正人,恐不能守先帝之业耳。”
江南李氏取湖南,百官皆贺。起居郎高远曰:“我乘楚乱取之甚易,观诸将之才,但恐守之甚难尔。”以边镐守之,后果失之。
夙慧
编辑齐,王泰,年数岁,祖母集诸孙侄,散枣栗于床,群儿竞之,泰独不取。问其故,曰“不取,自当得赐。”人皆异之。
袁君正,年数岁。父疾,昼夜不眠,专侍左右,家人劝令暂卧,答曰:“患既未瘥,眠亦不安。”
齐,萧绛五岁,高帝使学凤尾诺,一学即工。高帝大悦,以玉麒麟赐之,曰:“麒麟赏凤尾诺矣。”
陈,陆从典,八岁读《沈约集》,见回文砚铭,援笔拟之,便有佳致。
宋,王僧孺,年五岁,便机警。有馈其父冬李者,先以一与之,僧孺不受,曰:“大人未见,不容先尝。”
梁,虞荔,年九岁,候太常睦倕,问《五经》十事,荔对无遗失,倕甚异之。弟寄亦聪敏,年数岁,有遗其父,遇寄于门,嘲曰:“郎子姓虞,必当无智。”寄应声曰:“文字不辨,岂得非愚?”客大惭,入谓其父:“此子非常人,文举之流也。”
宋,陶季直年四岁,祖湣祖尝以银四函,列置于前,令诸孙各取其一。季直独不取曰:“若有赐,当先父伯。不应度及诸孙,故不取。”湣祖奇之。
梁,谢贞八岁,为《春日闲居》诗。从舅王筠奇之,谓所亲曰:“至如‘风定花犹落’,乃追步惠连矣。”
梁,何妥八岁游太学,顾良戏之曰:“汝姓是荷叶之荷,为河水之河?”妥应声曰:“先生姓眷顾之顾,为新故之故?”众咸异之。时萧昚亦有隽才,住青杨巷,妥住白杨巷。时人语曰:“世有两隽,白杨何妥,青杨萧昚。”
隋炀帝子昭三岁时,于玄武门弄石狮子。高祖与文献后至其所,高祖适患腰痛,举手凭后,昭因避去,如此者再三。高祖叹曰:“天生长者,谁复教子。”
陈叔达,陈宣帝第十六子也,封义阳王。年十馀岁,尝侍宴,赋诗十韵,援笔便就,仆射徐陵甚奇之。
唐,郑善果,其父诚周大将军,死于王事。善果年九岁袭爵,家人以其婴孺弗之告也,及受册,悲恸擗踊不能自胜。观者为流涕。
李百药年九岁,有读徐陵文者云:“既取成周之禾,复刈琅琊之稻。”并不知其事。百药曰:“《传》称:‘鄅人藉稻’;杜预注云:‘鄅国在琅琊’”。座间闻者大惊异之。
苏世长,年十馀岁,上书于周武帝言事。武帝以其年小,召问读何书。对云:“读《孝经》《论语》。”帝曰:“《孝经》《论语》何所言?”对曰:“《孝经》云:‘治国者不敢侮于鳏寡。’《论语》云:‘为政以德’。”武帝善其对。
狄仁杰儿童时,门人有被害者,县吏就诘之。众皆接对,唯仁杰坚坐读书。吏责之,仁杰曰:“黄卷之中,圣贤备在,犹不能接对,何暇偶俗吏而见责耶?”
苏晋数岁能属文,作《八卦论》。王绍宗见而赏叹曰:“此后来王粲也”。
杨绾年四岁,尝因夜宴亲宾,各各举坐中物以四声呼之。众皆未言,绾应声指铁树曰:“灯盏柄曲。”闻者惊异。
高定,郢之子也。年七岁时,读《尚书·汤誓》。问郢曰:“奈何以臣伐君?”郢曰:“应天顺人,不为非道。”又问曰:“用命赏于祖,不用命戮于社,是顺人乎?”郢不能对。
白居易生六七月时,乳母抱弄于书屏下,直指“之”字、“无”字,示居易。口未能言,心已默识。宿习之缘,已在文字中矣。
孙思邈七岁就学,日诵千馀言,弱冠善谈庄老及百家之说,兼好释典。洛州总管独孤信,见而叹曰:“此圣童也”。
宪宗皇帝,顺宗长子也。六七岁时,德宗抱至膝上问:“汝是谁子,在吾怀中?”对曰:“是第三个天子。”德宗异而怜之。
武后时,酷吏横纵。乐思晦男未十岁,没入司农。上变得召见,太后问状,对曰:“臣父已死,臣家已破,但惜陛下法为来俊臣等所弄。陛下不信臣言,乞择朝臣之忠清、陛下素所信任者。为反状以付俊臣,无不承反矣。”太后稍悟。
苏颋年五岁,裴谈过其父。颋方诵庾信《枯树赋》。避谈字,因易其韵云:“昔年移柳,依依汉阴。今看摇落,凄怆江浔。树犹如此,人何以任。”
后唐明宗时,幽州节度使赵德钧奏:“臣孙赞,年五岁,默念《论语》《孝经》,举童子于汴州,取解就试。”诏曰:“都尉之子,太尉之孙,能念儒书,备彰家训,不劳就试,特与成名。”宜赐别敕及第,附今年春榜。
捷悟
编辑宋文帝令到彦之北伐魏,甲兵资实甚盛。及败还,委弃荡尽。府藏武库为之一空。一日,上与群臣宴,有荒外降人在例。上问库部郎顾琛:“库中仗犹有几许?”琛诡对有十万,上既问而悔,得琛对甚喜。
梁,萧琛醉伏于御筵。武帝以枣投之,琛取栗掷上,正中面,帝动色。琛曰:“陛下投臣以赤心,臣敢不报以战栗?”上大悦。
齐高帝时,魏主至淮而退。帝问:“何意忽来忽去?”未有对者。张融从下坐抗声曰:“以无道而来,见有道而去。”公卿咸以为捷。
齐,刘绘为南康相。郡人有姓赖居秽里刺谒绘,绘嘲之曰:“君何秽而居秽里?”此人应声答曰:“未审孔子何阙,而居阙里。”
梁时有沙门讼田,武帝大署曰:“贞有司未辨。”遍问莫知。刘显曰:“贞文字为与上人。”帝忌其能,出之。
宋,巢尚之甚聪敏。时百姓欲为孝武立寺,疑其名。尚之应声曰:“宜名‘天保’。诗云:天保,下报上也。”时服其机速。
隋,刘炫眸子精明,视日不眩,强记嘿记,莫与为俦。左画圆,右画方,口诵目数,耳听五事,同举无所遗失。
隋,崔颐从驾往泰山,炀帝问:“何处有羊肠阪?”颐曰:“臣按《汉书·地理志》,上党壶关县有羊肠阪。”帝曰:“不是。”颐曰:“按皇甫士安撰《地书》云:‘太原北九十里有羊肠阪。’”“帝曰:“是也。”因谓牛宏曰:“崔祖浚所谓问一知二。”
隋,袁充年十岁,冬初尚衣葛衫。客戏充曰:“𫄨兮绤兮,姜其以风。”充应声答曰:“为𫄨为绤,服之无斁。”
唐,李泌七岁,召至禁中。玄宗与张说方观棋,使说赋方、圆、动、静。泌曰:“愿闻其略。”说因曰:“方若棋局,圆若棋子,动若棋生,静若棋死。”泌即答曰:“方若行义,圆若运智,动若骋材,静若得意。”说贺帝得奇童子。
李忠臣尝因奏对,德宗谓之曰:“卿耳甚大,真贵人也。”忠臣对曰:“臣闻驴耳大,龙耳小。臣耳虽大,乃驴耳也。”上说其言。
孙逖年十五,谒雍州长史崔日用。日用小之,令为《土火炉赋》。逖握翰即成,词理典赡。日用览之骇然,遂为忘年之友。
萧颖士聪警绝伦。尝与李华、陆据同游洛南龙门,三人共读路侧古碑,颖士一阅即能诵,华再阅,据三阅方能记之。议者以三人才格高下亦如此。
朱梁,张策年十二,父同尝浚甘泉井得鼎耳,有篆曰:“魏黄初元年春二月,匠吉于制作奇巧。”同甚宝之。策时在旁,徐言曰:“建安二十五年,曹公改年为延康,其年十月,文帝受汉禅,始号‘黄初’,元年无二月明矣。鼎文何缪欤!”同大惊,亟取《魏志》展读之,果验。宗族奇之。
梁太祖过内黄,问曰:“此何故名‘内黄’?”李挺曰:“河南有外黄、小黄,故此有内黄。”又曰:“在何处?”对曰:“秦有外黄都尉理外黄,其故墉今在雍邱;小黄为高齐所废,其故墉今在陈留。”太祖称奖数四。
湖南马希范,唐同光中入贡。庄宗问洞庭广狭,希范对曰:“洞庭至狭,若车驾南巡,止可饮马而已。”庄宗拊背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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