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芦厓集
卷之四
作者:柳道源 19世纪
卷五

与李致道癸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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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不居。常事奄过。伏惟孝心痛慕。倍万何堪。仲春犹寒。不审哀中气力何似。惟愿追念遗意。自爱顺变。益敦旧业。使家学有传。区区所拱俟也。文集中本。闻已了当。倘非孝子之至诚。何能如是之速就耶。钦叹钦叹。道源自早岁得亲有道。而愚陋无知识。不能观感而详记之。昨年春。偶录若干条。以寓景慕之私。而只是得于闲漫酬酢之间者。其于平日事行。实无万一可采者。顷承哀兄谬闻而欲见之。尤增愧缩之至。舍弟所录亦如此。而晦文并袖去云。一览还掷如何。私家乞铭事。竟作千古遗恨。莫非不孝之致。奈何奈何。家状。付晦文送来如何。

与李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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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贵星带从孙榜音而至。惊喜之馀。询审孝候支相。大阮丈有寝郞除命。一慰一贺。不容言谕。第惟感旧情事。有难堪抑耳。令胤饮墨而归为可叹。然姑摧其英锐之气。益用力于远大之业。未必非幸也。道源老病转甚。恒事呻喟。闷叹奈何。自失依以来。无所禀质。尤悔山积。兼疾病侵寻。无路振发。每念座下有抱负之重。继述之责。朋友属望。非他人之比。幸于馈奠之暇。料理旧闻。益进竿步。以副远近士友之望如何。前承哀书。又有不敢当之礼。不可不禀改也。前辈于齿德俱尊处用丈席字。非道源之所可冒受也。自此书信往来。祛此二字。以安愚分。千万千万。

答李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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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意承拜手疏。意寄郑重。感浣之馀。又深愧惧也。就审潦热。孝候支相。仰慰仰慰。先生遗集。幸已成编。盥手奉阅。恍然若更承音旨。一慰一悲。无以为心。第其勘定之事。非道等之所可与闻者。而亦不敢自外。往往有付标处。僭妄甚矣。惶恐惶恐。幸以此送质于直城川沙诸处。各标所疑而后。逐一禀决于小山丈席。如何如何。逐卷记所校人姓名。是用陶山旧例。而亦所以著道等僭妄之罪也。三校四校。亦皆列书。以为凭考之地似好。如何。

答李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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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赐书。深居竆谷。讨便未易。稽谢至今。寻常慊愧而已。岁已暮矣。谨问起居何如。谬属文字。既经崇览。想俯悉其不可用。而复有此云云。尤增惶闷。盛标处。窃叹明见甚当。而深愧鄙陋多失照管也。谨以逐一勘正。又自觉支蔓不切处。略加删改。然终是辞笔拙涩。不能形容得万一。决不可置之墓道之傍。幸及今改图于秉笔者。则可以无憾于孝思。而少安于愚分也。如何如何。

与李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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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官归卧。古人比之赤城仙人。其快适之趣。必有他人所不能窥者。第儿子客中。遽失贤师友。此又不能无私缺耳。子野或逢著于中路耶。恨不于吾兄在洛时上去。与范休鼎坐讨论。以成旅中奇遇也。闻有说话录来者。未可投示以替面否。

答李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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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中忽得清翰。喜幸叵量。仍审竆律起居神相万安。阮府道履益卫。种种慰仰之至。岭吁登天。纶音涣发。六十年幽郁。一时消释。而注谷前后所蒙恩数荐沓。伏读传旨。感涕自零。况又有次第褒教事。凡我岭中臣民。何以报答也。道源适于其时。猝患腰痛。转身不得。不能相贺于道会之日。至今宛转床席。自分病废。怜闷奈何。

答内弟金子长元善,士浩洛善○癸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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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际得佥札。何等慰浣。况审诸位均庆。尤幸尤幸。士浩又未免饮墨。可叹。然早晩固有数。且吾人事业。不在科臼中。须坚坐读书。爱惜分阴。工夫至于内重外轻。则虽傍治举业。亦自不妨。其何遽预自断定。有此云云也。书中农圃二字。亦太早计。如或出于愤慨之意。则尤非所望于士浩也。朱书尽是紧要工夫。窃伏闻外王考府君专用力于此书。而今君能继家学。甚善甚善。如老从者。衰病转深。神思耗荒。本以𫍲见辊到此界。何足与闻此事。然时因风便。辱示所得。则亦幸甚幸甚。

与金子长,士浩丁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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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者书尺亦断。佥君视老物之阙问。而有相犹之意耶。时时起怀。不觉作恶。未谙佥履何似。士浩超然科臼。留心实学。非人人之所易办得。岂不美哉。老从之勉以屈首者。特以渭阳积善之家。久未食报。且为学未必废举然后可也。非欲驱入于利欲之场而弃其所好也。然先自标榜。向人说道。不若默默加工。不为崖异者之为善也。未知如何。

平海公蹈海之志。实与笼岩先生寄衣之事。双节凛然。而其迹隐微。文献无征。尚欠崇报之举。实为盛世之欠典。今闻有来格庙合享之议。极是幸事。远近瞻聆。孰不耸然起钦。况来格庙。是新谷宗中报本之所。而合享之议先发于新谷。尤所钦尚。

答内侄金圣希有臣○辛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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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哀书。知孝履支胜。慰浣十分。状草一通。伏读未半。感涕自零。道源尝从先辈长者。得闻外王考文雅行实。可传于后。而不幸舅氏兄弟零落已尽。无由征信而表见焉。玆实先妣之所痛泣者也。君以后生少年。乃能搜出故纸。参以舆诵。纂次成篇。纪实状德。庶无遗憾。倘非君追远之诚。乌能尔耶。顾道源虽愚且贱。窃欲就元稿中。略加删润。以听君更商而去取之。但未卜其早晩也。

答金圣希中庸问目甲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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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序中庸。而言中不言庸。

言中则庸在其中。

中庸无心字。朱子于序文。特提出心字。

退溪曰。学者用工。莫切于身心。故大学言心。教者论道。莫先于性理。故中庸言性。朱子序大学而论性者。大学之正心。实为因性善而复性初故也。序中庸而论心者。中庸之说性。本以发心蕴而明心法故也。此训尽之。

虑之也远。说之也详。以其去圣远而易乱真。故尧舜不言未发。而子思言之。孔子罕言性命。而子思言之。曾子只言慎独。而子思推言戒惧。

推说自好。

大文则但言理。章句则并言气。

朱子曰。无气则乘载不去。故必顿此性于气上而后可以生。又曰。天命之谓性。气亦包在其中。详此数说。可知。

人固可言仁义礼智之性。物亦可以仁义礼智之性言之欤。

天之所命。人与物一而已。但以气禀之不同。而有通塞偏全之殊耳。

性道虽同。而气禀或异。

退溪曰。天道至公。而赋与纯驳之不一。非有私意于其间。二五之气。运行交错。升降往来。纷纶杂糅。其端千万。其于妙凝成物之际。所值之气。自不能无纯驳邪正之不齐。虽天地造化。亦不奈他何耳。此训尽之。

喜怒哀乐是七情。而不言爱恶欲。是省文欤。

退溪曰。孔子言仁义。而不备举四德。至孟子而始言之。子思言四情。而不备举七情。至礼记而始言之。非省文也。义理浑然于其中故也。详此训则可知。

二章。以仲尼首称。而又称于篇之将终。中间许多称引。则以子曰。何义。

子思既首称仲尼以表之。其下例称子曰。特因其本文。而不容段段改称仲尼。至于三十章。则非引夫子之言也。乃言其夫子之行中庸也。故又称仲尼以表之。如何。其义则或问及小注胡氏说。详之。

三章。能字。子思添入。

退溪曰。论语以中庸之人言之。故曰为德。既称为德则可无能字。子思以中庸之道论之。故去三字。既无三字。则须有能字。然于斯二者之间。未知其果孰增孰损。又安知其不出于偶然。而必欲强为之说。以求子思增损圣言之非乎。此训尽之。

十章。居字。已带得安于风习而不移之意。

如是看亦好。

十六章。鬼神。程子曰。天地之功用。造化之迹。似无不足。而张子谓二气之良能。双峯以张子说为说得精者。何欤。

朱子曰。程子说固好。但在浑沦在这里。张子之说分明。便见有个阴阳在。此训当玩味。

十八章。上祀先公。自组绀以上。至后稷十二世。然则十二世主。皆在祧庙否。抑十二世之庙。别立于七庙之外欤。周以太王为太祖否。

周以后稷为太祖。以下十一世主。皆在太庙之夹室。

十九章。祖庙天子七。创业之国七庙之制。何以设之。

刘歆说以为周自武王克商。即增立二庙于二昭二穆之上。以祀高圉亚圉。至懿王。始立文世室于三穆上。至孝王。始立武世室于三昭上云云。朱子曰。愚亦意其或然矣。

二十章。章内。再言行之者一也。不曰行之者诚。而必曰一也者。何。

对五三九而言。故谓之一也。既曰一也。则知其为诚。诚者。不贰也。

为天下国家。是天子之事。士之读是书者。于九经则看作别人事。而无体验处否。

治平。亦学者分内事。详见大学或问。

章句一有不诚之一字。是九经之一否。

寻常看作一番一次之一。而退溪说以为九经之一。不敢妄为之说。

末章。笃恭不显其敬之意。而不曰敬。而曰恭者。何也。

朱子曰。自学者而言。则恭不如敬之力。自成德而言。则敬不如恭之安。

与李明叔之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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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柩未返。凡百茫然。其所以挠恼心肠者。不但悲哀怆楚之怀而已。每一念之。为之潸然含泪。然窃有所奉规者。处忧患丧戚之道。惟当坚定心志。一味简静。然后可以当大事而免后悔。似闻君不能静而御烦。简以制事。多有㬥发盛气之时。实为慨然。生于此等。素不能容耐。小不忍而乱大事。至于老死始觉。君须以我为戒。自此扫去客气。宅心平淡。视逆境如顺境。处患难如平常。保养天和。镇定家内。如何如何。

答金孟厚坤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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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承问札。副以箚目。真所谓借视听于聋瞽。不胜愧汗。然抽疑相叩。甚是乐事。考出前据。录在左方。继今不鄙寡陋。时惠信书。千万之幸。

为从父兄弟妻无服。而为夫之从父兄弟之妻。服缌麻云云。

仪礼开元礼及家礼。为堂兄弟妻无服。故先辈问答如此。而大明律,丘仪,经济六典,经国大典。并缌服。且家礼夫党图。夫堂兄弟缌麻。据此则为堂兄弟妻。当为报服缌。而后世未闻有承用者。未敢质言。仪礼丧服。为夫从父昆弟之妻。义服缌麻。

丧礼。本无妹夫服。世或有服之者。

尹明斋礼说。有曰。世俗或有姊妹夫论以朋友。而服麻者云云。未知是否。

朱子观书有感诗

退溪言行录。艮斋问观书一绝。先生曰。半畒方塘一鉴开。言心之全体湛然虚明底气像。天光云影共徘徊。言寂而能感。物来毕照之意。问渠那得清如许。言何由而有此虚明体段。为有原头活水来。明天命之本然矣。老先生解释如此。君所谓指心指理云者。固不悖于溪训。而但恐无沈潜玩索之工。而卒然以一二字。标揭名言。则徒归于口耳之学。此吾与君之所当深戒也。如何。

与金汝通性彻○丁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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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以君所慎当春添发为忧虑。未知今年则果何如。而侍候连相。所业亦专一否。生咳嗽寒束等证。便作终身之疾。言之齿酸。惟是近觉圣贤言语为有味。而神精昏耗。漏器盛水。只令人悲叹竆庐而已。愿君辈及此壮年。视我为戒。沈潜吾学。不负受中以生之意。则老夫亦与为他山之石矣。但此窘束殊甚。不能邀来共业。女儿几年不觐。而亦不能谓来还。可笑也。

答外孙李颐延,眉延,辅延,武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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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得重侍安问。何等慰贺。添齿失业之叹。果是出于真情耶。若尔则须及今提掇。近里用工。则何业不做。但近见学子辈。徒逐逐于科臼中。一字片句。都是为时文读去。是以文理不达。见识益卤莽。吾于七十之年始觉之。汝辈其能信得及耶。勉之勉之。

答三从兄三山公正源○甲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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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月三度下书。次第承坼。其为欣浣。殆不可状。但其间有一番风波。薇垣馆职。迁除非常。末乃以违牌事荐入福堂。一时荣枯。固是倘来事。而惟是时论波荡。语默难处。况被殊恩。愈致睢盱。伏想以平日敛退之意。不得不怵惕于斯也。未知彼时即蒙恩释。已奉造膝之规否。前者湿痹之证。处冷以后加减何如。邈尔远望。第切向虑而已。道源老亲。入冬来荣卫顿减。官务倥偬。比前倍剧。实非老境可堪。赈事方张。图递无路。父子相对。方切忧叹。今承思归日增之教。辇下清暇之中。亦已惹起浩然之兴。况此磨天,雪岳。远隔归程者乎。奉书兴怅。不暇为执事忧也。

经筵讲义。伏蒙录。仰认天眷出寻常万万。感祝之馀。尤叹草泽素养终不敢有隐于圣明之下也。夙夜箴。推说圣学要旨。蒙奖许如此。其于睿学。岂少补哉。顾道源索居竆乡。忽得来。奉读以来。开发多矣。继此或蒙随录投寄。则奚啻面命提诲也。初冬。欲入愁州。寻讨先人遗迹。仍纵观八岛而归矣。人多以寒冻恐之。生㥘还停。至今为恨耳。书中下戒。敢不奉勉。第缘懒习日痼。对册辄思睡。无由自振。尤觉夙夜箴之为吾人吃紧处也。看书疑晦处。欲为箚录奉禀。而每当忙便。无暇铺排。深恨不为预录以置耳。

与三山公乙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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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黄外补。分义虽悚。而私计实便。况又蓬莱胜赏。正副夙心。恐不可以过岭为念。区区窃不胜慰幸之私。即今竆阴已尽。春意欲生。此时政候起居。益增休吉否。景佑辈亦已趋侍。而家乡凡耗。如何云耶。邈在天涯。但切苦怀。奈何奈何。道源老人。客冬以后。荣卫殊铄。匙箸不健。悯泣难状。月前呈病巡台。落落投还。到今事势。未必其以岁内解归。自闻执事外迁。父子寻常说归路入枫狱。休歇旬月而去。安保其果如所料也。尤切瞻想而已。

与家弟叔远丁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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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闻东岩丈老。颇有烟霞道气。欣喜之极。愿为刘安之鸡犬而不可得。亭竹十七本。使小弟掘去。盖以竹醉日难失也。幸手锸占地种取。则待其新笋初生。吾当肩舆问竹。携手论文耳。

答叔远戊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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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闻有泄患。极以为念。今因伯侄知向歇。而小纸所云。多有苦恼之语。何其如是。吾于数年前忽地失摄。辊到此境界。譬如泥兽欲起还仆。心游千里。而身未离枕席。七十老人固是例事。亦无奈何。君虽少我数岁。而深恐过用精神。损却气力。第当屏去蝇头细字。玩心涵养。乃是养病之方。如何如何。此中所苦。近日频复。盖阅册构思。便尔添苦。自知受病处在是。君则岂复有如我之患。而亦不可不念也。鲁斋诗戒。诚是对证之剂。良感良感。

溪集疑义问叔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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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卷。金而精论中。下图改处说。

叔远湖上问目曰。徐敬差行改作之简。乃最后定论也。前简。逸而不传。乃以改作之简为元简。而附以前简之别纸。故元简别纸。不相照应。且旧中图礼智字。互易其位。读之。使人眩惑。不知归宿。至或以别纸之说为定。而以十图中所载者。归之于未定。恐不可不辨也云云。大山答书。以叔远说为是。余于近日仔细究玩。不能无疑。条辨如左。

改作之简。乃最后定论云云。

窃谓徐敬差行所付前简与改简。俱非定论。而改简下别纸图样及小说。乃最后定论也。辨在下。

前简。逸而不传云云。

窃谓上去二十五云云书。乃徐敬差行所付前简。恐非逸而不传也。

附以前简之别纸云云。

窃谓前简别纸。乃河,洛,太极图兼说是也。改简下别纸。则是后来定论。而误系于此也。何以知其然也。按下庚午第五书云心统图中下图改处。曾已奉告。及见印本。尚未改。故金某正字如京时。改作图样及小说言所以不可不改之意者。并一书封付寄呈。金行近当入京。须留心依改为佳。据此则此别纸图样及小说。恐是金某行所付书别纸。而书则见逸。只存别纸。故编辑之际。偶失照管。系于己巳改简之下。有若改简之别纸然。问目所谓元简别纸。不相照应者是矣。而却不知此别纸宜在庚午第五书之上。而逸其元简。故误系于此也。如何如何。

旧中图。礼智字互易其位云云。

窃谓金潜斋即依先生改作简所教。改换礼智字依高峯说礼上智下。印出。寄呈于先生。今十图中所载者。是也。盖自未改换时视之。则智上礼下。左仁右义。固是旧图。而自今改图视之。则智下礼上。左仁右义者。乃为旧图。故别纸图样。指此为旧中图。其实非互易其位也。如何如何。

十图中所载者。归之于未定云云。

窃谓先生末年往复。必欲其改换礼智及六字于小样图。而未及改换。梁木遽摧。今十图中所载者。乃是未及改换之本也。然则十图中所载者。视今改图。亦可谓未定之本也。如何如何。

君之问目。出于精思之馀。且蒙师门印可。而妄以浅见。有所评隲。殊极僭猥。幸更加究玩示破。切望切望。

附东岩答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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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集疑义。果如下教。老境精力。考寻到此。不胜欣幸。今考先生庚午与奇高峯往复书。与改作图说同意。益信兄说之不谬也。但已质之湖上而印可。又恐别有意义。从当细究更禀耳。

答叔远己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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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小纸。知客况依安。讲事有緖。病中不胜欣慰之至。吾病自昨有减意。但食味全不回。元气难扶接。奈何。观书韵。明日星休去时。当忘拙构送耳。古人入名山。友人期不至。题名石壁之际。同题友人姓名。传为胜事。诸公见属之意。亦此意也。可感可笑。

答三从侄景佑震休○乙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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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君前患有添发之兆。趋觐之行。欲发还停。岂刀圭不力。病加于少愈邪。吾两家老人。俱系远宦。子弟不得以时省觐。惟当各自谨疾。母贻惟忧。吾与景佑盍勉之哉。道奉老经岁。幸免疾患。家兄又忽来侍。膝下欢喜。却忘塞外深衙隔乡园几千里也。吾有营昏事。欲早晩讨还。若尔则当经由关东。稳拜大衙。仍入枫岳。快观万二千峯。君或从近趋侍。可与共理游𪨗。幸另图之。

与族弟复如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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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载竆经。一番大阐吾门。亦有倾否亨屯之会。寻常一庆字。还是歇后语。但追念先叔父一生用心于君科事。毕竟不及见之。殊不胜怆感之怀。吾辈如此。况君孤露之情乎。然从今审慎处世。以显其亲。孝之终也。妄谓君以羲经恒其德。中庸不变塞六个字。为终身自修之符。则无限好意思在其中矣。幸望君不以人废言。而儿子范休处。亦以是相勉。千万千万。馀在迎恩日同庆。

与族侄訔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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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所慎未快。尚未巾栉。虑虑。病中无至全废课业否。举子之业。虽不可已。而内外轻重之分。不可不知也。中庸质疑。近未能收拾精神。空置案上。稍俟病间。商确录示耳。

答儿范休问目甲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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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道教三者。盖兼人物不杂气质而言也。既不杂气质。则性道教宜无人物之殊。今看循人之性。自有人之道。循物之性。自有物之道。其道不得不异。品节人之所当行。而教于人者自别。品节物之所当行。而教于物者自别。其教不得不异。看来不得不兼气质看。

朱子尝曰。率性之道。要须从气说来方可。勉斋曰。修道二字。须就气质上兼看。据此数说。则固当兼气质看。然须知理具于气质之中。而却不囿于气质。然后乃可耳。

位育之功。盖极致中和。有此效验。似不必以中和分属位育。章句以中属位和属育。又以心正属位。气顺属育。其义奈何。

中和位育。固非两事。而以动静体用言之。则中当属位。和当属育。以性情理气言之。则心正当属位。气顺当属育。章句之必分属言之者。要使学者交致其工。而各言其效如此耳。

程子曰。此一节。子思吃紧为人处活泼泼地。其意若曰。子思于活泼泼地。吃紧为人说与之义否。

明道本语云会得时活泼泼地。不会得只是弄精神。详此则此段之义。若曰子思吃紧为人处。乃是活泼泼地云尔。所云子思于活泼泼地吃紧为人说与者。似非本义。如何。

盖人心生于形气。道心原于性命。四端理之发。七情气之发。其发各有苗脉。界分分明。不可混看。然如饮食男女是人心。而若饮食男女得其正。则却与道心无异。喜怒哀乐是七情。而若喜怒哀乐合于理。则却与四端无间。其发也异。其善也同。如此处。何以分别。

人心虽生于形气之私。而如饮食男女得其正。则所谓得其正者。以道心为之主故也。朱子曰。即人心而识道心。又曰。自人心而收回。便是道心。自道心而放出。便是人心。此训尽当玩味。至于四端七情。均是情也。自其七情之合于理者而言之。则似与四端无异。而若其四七之所从来。则各自有苗脉根因。亦不可滚合说。先辈于此。盖尝反复论辨。其说具在。今且虚心硏究。又以验之于身心性情之间而后。可以有得。不必动形纸笔。以起争端也。

寄范休乙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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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汝已一月有馀。老怀乌得不恋恋。未知去月十日。果入直仍留耶。我去望往愚安。病泄一旬。今日归到东城。而逢雨沾湿。亦不知有病气也。闻庭试定在十月。汝于大科。本无意思。吾意亦不欲必见。而但在京之时。则不可不随众入场而已。盖汝付职已是过分。若又图大。则尤非安分之事也。但愿随处看理。俾有实效。而巡审等节。不容弛心。非以患失职思然耳。闻汝僚官极有文识雅趣云。千里外丽泽之益。岂非幸会。但递直之际。每有燕鸿之叹。惟于会面时。剧谈名理。好矣。

退溪先生在京与人书曰。心经偶未携来。若失严师畏友云云。汝于静中闲对烛幽鉴。以是作严师畏友可也。

答范休心经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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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戒惧是忧。此皆一一分人心道心遏欲存理说来。其间如上帝有愧。是属存天理。鸡犬是忧。是属遏人欲否。

所论得之。句数多寡。虽不齐整。古人作文。例不屑屑于排比句语耳。

首章注第九条。西山真氏曰。仁义礼智之理。皆根于性云云。释义。以此两句为未安。此语亦精。然此本论人道心。则其曰仁义礼智之理云者。盖指其发处而言也。既指其发处。则谓之根于性。恐亦无病。

大山答权支国问曰。仁义礼智即是性。今谓根于性。便欠仔细。不但理字之可疑也。近世释疑。亦以此条为病。然西山于此头脑处。不应有差。幸更思之云云。今按所论。自有意义。恨未及质之师门也。

同注。克治滋长。夫人心。人所不能无者。而今曰用力克治。不使滋长云者。语若太过。故人或病之。然究其语意。初非要人去人心也。只是治之。而不使之流于欲也。如曰约其情使合于中之类也。如是看则亦似无病。如何。

所论似为得之。盖人心。人所不能无者。而圣人全是道心主宰。故其人心不待克治。而自是不违。众人则必须于声色臭味之发。用力克治。不使滋长。然后可以不至于危也。

坤六二章注第八条。朱子曰云云。胸中洞然。彻上彻下。彻上彻下。乃是形容胸中洞然气象。盖敬以直内。则胸中洞然。无纤毫私意间其间。遮隔。绝断之意。若有甚物横在中间。上下便不通了。故曰彻上彻下。盖彻上彻下直上直下等上下字。只是状言洞然无碍之意。如是看。未知于义如何。

所论得之。然先辈尝论此曰。体用内外。亦不妨以上下看。盖言体用内外洞彻无碍之意。如是说。尤似圆备。

第九条。朱子敬义斋记云云。二者之功。一动一静。

夫敬是该动静者。而以义方对待。故所以分属动静。然要之敬以直内时。便是义之体立焉。义以方外时。便是敬之用行焉耳。

所论甚善。

第十四条小注。苏季明曰云云。此不诚之本也。按此非谓思虑不定。将为他日不诚之本。思虑才不定。当下已不诚。做事不诚。犹是不诚之支流。思虑不诚。正是不诚之根本耳。如何。

说得甚是。

第十五条。程子曰。严威俨恪从此入。盖此心兢存。主一无适。是敬之道。若但指外面严恪。而谓是敬之道则未也。故曰严威俨恪。非敬之道。然欲里面如此。须从外面下工。为有据依。故曰致敬须从此入。朱子曰。今人说敬。以整齐严肃言之。固是。然心若昏昧。岂得为敬。观此则可知严威俨恪非敬之道之义。程子曰。未有箕踞而心不慢者。观此则又可知致敬须从此入之义耳。如何如何。

得之。

第十八条。朱子曰。譬如此室皆在其中。此言所入之道虽异。而其所至之域则一也。朱先生本意恐如此。然内面惺惺收敛时。外面须整齐严肃。外面整齐严肃时。内面须惺惺收敛。其实不但所至之域同。所入之道。亦互相通耳。如何。

与洛儿讲此段。余主上说。洛休主下说。尝以此问于卯君。而姑未有决案。来说兼两义。似差长耳。

惩忿窒欲章注第三条。明道谓张子曰小注。朱子曰云云。不能无疑于此。恐谓张子之于怒。处之或有未尽者。而人不能无可疑云耳。如何。

张子之学。于廓然大公物来顺应处。容有可议者。故明道告之如此。所谓不能无疑于此者。言张子不能无疑于定性。未能不动。犹累于外物也。非谓他人不能无疑于张子也。如何。

敬恕章注第三条。程子曰云云。慎独便是守之之法。下小注史氏说质疑。以为非程子本意。未知如何。是程子本意也。释疑说与史氏说。无异同否。

大山论此甚详。今录去。○大山答金直甫问曰。讲录即质疑云。程子看此如宾如祭气象。便是已成就底人。和顺积中。英华发外。睟面盎背。从容中道也。非初学所能遽及。慎独。乃是守之之法。能守此法。则后日其效自然如此云云。而史氏谓外虽如此。内不致谨。特象恭色庄云云。大非程子本旨也。此义甚好。某非敢疑此。但能守此法。后日其效自然如此。此二句有信未及解不契处。盖如见如承。虽是睟面盎背从容中道气象。而只形容外面持敬气象而已。必有里面保守之实。曰惟谨独。便是守之之法。言谨之于念虑之微人所不知处。乃是守此气象之法耳。若以谨独。为初学未至此气象之时工夫。而以此气象。为谨独之效。则是谨独与如见如承。各是别项工夫。初学时。可舍置如见如承主敬之工。而别有所谓谨独工夫也。且守之一字。是保守此气象而不矣之义。非工夫用力之谓也。盖虽是已成就底人。其里面保守底冥漠中照。顾不曾放下。但不似初学大段著力露痕迹耳。

天命之谓性章注第十三条小注。潜室陈氏曰。体已含具万用在此。体用只是一理。此理静而为体。动而为用。体用之名虽殊。而元是一理。如人在家则为主。出外则为客。主客之名虽殊。而元是一人。虽然。体是一理。用是万殊。一体何以具万用也。夫体之未发。只是一理浑然而已。实非有万殊之可名。而但所谓一理者。不偏不倚。不局不滞。只是至善道理而已。只是恰好道理而已。惟其至善恰好道理。故施诸万事。无所不当。惟其施诸万事。无所不当。故指此一理。而谓之万事之理。亦无不可。所谓冲漠无眹。万象森然者是耳。此言体中用在。然就用行万殊上看。则随其事物之各殊。理之在玆者。头面亦各殊。而其实万殊之中。有所谓一理者贯焉。于此则如此。是至善恰好道理。于彼则如彼。是至善恰好道理。其事虽殊。而其为至善恰好则同一理也。分明是未发时。全体宛然。出来在此。所谓物物各具一太极者是已。此言用上体在。

所论极有条理。但一人主客之喩及宛然出来在此之云。微有语病。盖未发之初。一理浑然。即所谓体。已发之后。万殊各当。即所谓用。非是此体自里面出来于万殊之上。各各为体。只是体立而用有以行。用行而体无所不具。不必言或为主或为客。而又不可谓全体宛然出来在此也。朱门问答。有可参考者。今录去。○问。理性命章注云。自末至本。则一理之实。而万物分之以为体。故万物各具一太极。朱子语。如此则是太极有分裂乎。朱子曰。本只是一太极。而万物各有禀受。又自各全具一太极耳。如月在天。只一而已。及散在江湖则随处而见。不可谓月已分也。又曰。分不是割成片去。只如月映万川相似。

诚意章附注第二条。程子曰。圣人必不害心疾。此所谓心疾。恐指理欲交战而言。盖天理人欲交战于胸中。而不能持其志。不免使气乱。则心疾未有甚于此者。要之。圣贤必不以此心疾害其事。如是看似通。而质疑以忧患意释害字。此是圣贤无此心疾。必不以此为忧之意否。下段心疾。是指心虚之疾。与此心疾不同。篁墩以二条心疾。并论于持之太过之科。未知如何耳。

质疑似无可疑。盖言圣贤不以心疾为患也。交战心虚。俱是心疾。同系一条。亦何必为疑耶。

第六条小注。不由自家使底。此语当善看。若泥著看了。则有若别有一物。使了此心。大抵此处尽难看。又难说。此朱子所以作观心说也。窃尝反复朱先生之训。而得两说。如中庸人道心精一之训。孟子求放心心为甚之类。乃以心之本体权度。察其心之所发。此则本体与所发。自有分别。以本体之明。审察所发之用。其势顺。其语明。别无艰奥之疑。至如存心持心等语。又与以本体察所发者有异。然实非别有一心。存此心而持此心也。只是此心自兢畏自提警。使之不昏昧不走作。不过曰此心自存自持耳。朱先生所谓心而自操则亡者存是已。然则不由自家使底者。只谓不由自家心主宰发挥照管之意。不是别有一物。使了此心。

说得固是。

第十一条。铸私钱假官会。私铸一事。假会一事。当以两项事看。或者看作假官会而铸私钱之意。未知如何。

乃两件事。或说非是。

正心章正文四有三不。按四有是有心之病。三不是无心之病。有心乃不可有而有者。无心乃不可无而无者。两病证情各别。然亦是一源病痛。盖以外物之入内累著心言。则谓之有心。以此心出外逐去物言。则谓之无心。试看四有时本心果能存在于躯壳中耶。以此言四有时亦可谓心不在矣。三不时外物果不为主于心界上乎。以此言则心不在时亦可谓有所矣。有心无心。要之。是同病而异言之耳。

所论亦是。然既言其病。则当有其药耳。

礼乐不可斯须去身章附注第十八条。须恭敬拘迫。须恭敬。是勿忘之意。勿拘迫。是勿助长之意。勿拘迫一句。讲之不明。则工夫易流于忘。未知如何是勿拘迫节度欤。

此问甚切。然吾既不能一日用力于忘助之间。何敢开口说工夫节度耶。但见先生与汝书数段。正答此问。录在下方。朝夕讽咏。如新受教可也。○甲午书云云。此事甚大。其为器重。为道远。须是执德以弘。宽以居之。方有田地可安顿。有力量可远到。曾见左右。似有紧急迫切之病。少宽展悠缓之意。恐或有碍于进取。岂区区察证或未审。而妄欲下药耶。○乙未书云云。来书缕缕。皆悔咎悯悼之意。足以见其随事省念。不弛戒惧之功。然日用之间。长存此意想。憧憧不舍。则殆延平所谓积下一团私意者。幸须放置此念。且把大学语孟等书。虚心游意。反复玩绎。使义理意味浃洽于胸中。日用应接。随事体察。随时收拾。使自家身心常在义理境界。则日积月累。自然有进步处。正欲速不得也。此事是终身事。固不可以自画而缓。然亦不可以欲速而急。前后面论书询。皆有急迫躁扰之意。恐大有妨于进取。未可更加省改否。虽然。鄙言恐易堕于悠悠。要是勿忘勿助长之间。自有正当门路。只在自家体认。取他人无容力也。

同条小注。朱子曰。他本自光明自家只著云云。曰他曰自家。恰似血肉躯壳。却提省此心。决无此理。虽曰自家提省此心。毕竟是此心自提省耳。

得之。

牛山章注第三条。程子曰。心岂有出入。夫子分明说有出入。程先生却以为岂有出入。何也。盖舍之则本心不在。故曰出。舍之之时。或邪思胶扰。或物欲汨乱。此心知觉。颠倒错乱。非复本体之正。而若此心亡去。故曰出也。操之则复其本心。故曰入。操之之时。邪思退听。物欲消散。此心知觉。炯然不乱。复得其本体之正。而若此心回来。故曰入也。然其实一个灵觉之根于方寸者。盖未尝出去别处。而又回转入来也。舍之之时。此心灵觉。固未必不在方寸。而但为物所化。失其本体之正。操之之时。此心灵觉。实未尝自外入来。而根于方寸者。才觉便在此。要之。主宰立焉。而其静也。义理之体存。其动也。义理之用行。此心之所存所发。不离于义理境界。则虽出入千古。酬应胡越。非出也。主宰不立而此心自偸自行。无事之时。邪思已纷然。有事之时。所应都错乱。此心之所思所行。离畔于义理境界。则虽其知觉运用不离方寸。而出耳亡耳。此以主宰之立不立。义理之离不离。言其出入。虽然。才觉了便在此。则其实此心灵觉根于方寸。未始出去。而特前为利欲之心。今为义理之心。非如有形之物。自内出外而自外入内也。此程子所谓心无出入者也。此以灵觉之根于方寸。未尝出外入内。言无出入。如是看则孔程之训互相发明者。或可以覰得耶。

此段所论。甚有条理。而大山说。正好参看。故录去。○大山心无出入说曰。先儒论心无出入有三说。范氏女见心体湛然。全无劳攘。故云无出入。此是一说。见心经附注牛山木章。又心者。主乎一身。在自家躯壳之内。其遇事物。在此而应之。非逐物而有出入也。此又是一说。问。心出入无时如何。程子曰。心本无出入。孟子只据操舍言之。又问。人有逐物。是心逐之否。曰心则无出入。逐物是欲。○问。今人对境则心驰焉。是出矣。及定而返其舍。是入矣。孟子明言其出入。而伊川谓心无出入。不知逐日之间有出入者是果何物。南轩曰。心本无出入。言心体本如此。谓心有出入者。不知心者。孟子特因操舍而言出入。盖操之则在此。谓之入可也。舍之则亡矣。谓之出亦可矣。而心体则实无出入也。○陈北溪曰。心存便是入。亡便是出。然出非是里面本体走出外去。只是邪念感物逐他去。而本然之正体。遂不见了。入非是自外而已放底牵入来。只一念提撕警觉。便在此。又心虽主乎一身。而体与天地同其大。用与天地相流通。四海六合。皆心之境界。故敛在方寸。而非其入。应接事物。不可谓之出也。此又一说。问。心大无外。不可以出入言。朱子曰。亦是一说。○退溪答赵起伯书曰。谢上蔡曰。心岂有出入远近精粗之间。今有物有形体者。则立其形体。自有内外。心则一人之心。天地之心。充满天地之间。安有出入之处。故此出入二字。当作操舍意看。盖心存则虽接应事物。而只是入。心有不存。则虽闭目兀坐。而亦只是出。敬以直内。即操存之节度也。

第六条。兰溪范氏曰云云。有所谓至静所谓至静者固自若。心之神明。涵动静而该寂感。事物未来则此心寂然而静。事至物来。则此心感通而动。动静循环。寂感相因。而动是静者动。静是动者静。若有浮念则这是浮心。若有邪思。则这是邪心。若有百虑烦扰。则这是烦扰之心。于此之时。所谓至静者变。而为浮邪烦扰之心。岂有一边有浮邪烦扰。一边有所谓至静者。块然自在哉。此语寻常信不及。

退溪先生说。可考。○退溪答崔见叔问曰。范兰溪之说。与朱子所引胡文定百起百灭而心固自若之说相同。而此说尤可疑。盖一动一静者。心之体用。非别有一心至静。自若于纷纭浮念之里。来谕云云。正得某平日所疑处。今不敢率尔为说。以渎闻于致思之地。更当详硏。以拟后禀耳。

末二条。合敬静为一。盖未发之前。所以能致其静者。以其敬以直之也。故曰教人以敬。即是主静之意。抑思之。敬是该动静者。而今乃合主静为一。则主静亦恐该动静。其未发也。敬以立其本。而鉴空水止。湛然虚明者。是固主静也。其已发也。敬以行其用。而物各付物。止于所止者。是亦主静。所谓静亦静动亦静者。以心言则虽酬应万变。而以物应物。未尝有一毫惹绊。是所谓虽动而未尝动也。如舜之诛四凶。可怒在彼。舜何尝动其心乎。以物言则处得其当。无所乖戾。未尝有一毫逾其分。是所谓天道流行。各正性命者也。莫是朱先生本意。亦该动静而为言否。

未发之前。敬以涵养而已。今以敬以直之。为能致其静之工夫节度。恐为语病。退溪先生尝论此。录在下。○李平叔问真西山谓敬静为一。敬静可以分动静看否。退溪答曰。不然。敬自兼动静。不当与静对分动静。静则虽本是对动之名。然今既云与敬为一。则亦不当对敬而分动静也。且以敬相传。自古而然。如尧之钦明。舜之兢业。汤之圣敬。武之敬胜。孔子之行笃敬。修己以敬是也。敬字工夫。通贯动静。不须言静而自足。大易寂然不动。孟子平朝夜气。说静理而不说出静字。大学定静。只言知止之效。非言主静之学。至濂溪先生。有主静之说。亦只言圣人全动静之德。而常本于静耳。未说到为学处。程门始以学者多患纷扰。故发静坐之旨。所以教人乐其病也。然其言少差。则易流于禅。今南轩则不然。知敬即主静之意。又专意于敬。而觉主静之有味。其不流于禅。而得周程本旨可知。故西山赞叹之如此。学者。当求南轩何以知敬即主静之意。又当求南轩所以能专力于敬字上者如何。而觉主静之有味。以是勉勉加工可也。

范氏心箴章附注第二条。朱先生观心说及小注。原说及小注。参看方备。如精一之类。是本体审所发者也。如操存之类。是心而自操者也。盖操存于未发之前。则须以心而自操者言之。省察于已发之后。则须以本体审所发者言之。始完备。原说不明言察其所发之意。小注又不言心而自操之意。区区所以欲参看者此也。

大槩得之。

敬斋箴毫厘有差亦斁。尝闻之师。曰毫厘有差云云。非谓差之毫厘。则后来便驯致乎天壤易处。纲法沦斁。乃谓毫厘差处。即成易处沦斁。看来此训。恐深得朱先生本意。小注北溪之说。恐太慢了。人有恒言。必曰毫厘之差千里之谬。寻常此语。每看作自毫厘而积至千里之义。今乃知才差毫厘。即成千里。盖才出天理。即入人欲。天理人欲。岂不远以千里乎。

发明师门口授之指。辨破天理人欲之分。读书讲明义理正在此。慰喜何量。

汝父少而失学。老而无闻。回顾平生。无一善状。惟是汝等粗解文字。稍有可望。盖尝负笈湖上。得闻为学之方。而未及卒业。梁木遽摧。汝又得窃祠官。旅食千里。深恐其风埃颠倒。失其故步。今得禀疑一纸。可见旅中亦不废寻数之工。而所录多出于硏思玩索之馀。不胜嘉悦。但口说不如心得。闻见不如践行。此义必有师门之旨诀矣。问目即付之叔弟。早晩当条答。必有精核之论可以明目而醒心者。吾以黑窣之见。不欲与有评隲。而父子之间。不计得失。随所见报去。以为千里面目无妨。故有此妄论。勿挂他眼为可。蝇头细字。老眼难看。后勿如是。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