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三國文/卷20

全三國文卷二十
魏〈二十〉　清
烏程嚴可均校輯

↑ 返回《全三國文》

中山王袞

袞，武帝子。建安二十一年，封平鄕矦。明年，徙封東鄕矦，改封贊矦，黃初二年，進爵爲公。三年，封北海王。四年，改封贊王。七年，徙封濮陽。太和六年，改封中山。青龍元年，削縣戶七百二十。明年，復所削縣。三年薨，諡曰恭王。

疾困勅令官屬

吾寡德忝寵，大命將盡。吾旣好儉，而聖朝著終誥之制，爲天下法。吾氣絕之日，自殯及葬，務奉詔書。昔衞大夫蘧瑗葬濮陽，吾望其墓，常想其遺風。願託賢靈，㠯弊髮齒。營吾兆域，必往從之。《禮》︰「男子不卒婦人之手。」亟㠯時成東堂。堂成，名之曰遂志之堂，輿疾往居之。〈《魏志‧中山恭王袞傳》。〉

令世子

汝幼少，未聞義方，早爲人君，但知樂，不知苦。不知苦，必將㠯驕奢爲失也。接大臣，務㠯禮。雖非大臣，老者猶宜答拜。事兄㠯敬，恤弟㠯慈。兄弟有不良之行，當造膝諫之。諫之不從，流涕喻之。喻之不改，乃白其母。若猶不改，當㠯奏聞，幷辭國土。與其守寵罹禍，不若貧賤全身也。此亦謂大罪惡耳。其微過細故當掩覆之。嗟爾小子，愼修乃身。奉聖朝㠯忠貞，事太妃㠯孝敬。閨闈之內，奉令於太妃；閫閾之外，受敎於沛王。無怠乃心，㠯慰予靈。〈《魏志‧中山恭王袞傳》。〉

曹洪

洪字子廉，武帝從弟。興平中，爲膺揚校尉，遷揚武中郎將。建安初，拜諫議大夫，遷厲鋒將軍，封國明亭矦，進拜都護將軍。文帝卽位，爲衞將軍，遷驃騎將軍，進封野王矦，徙封都陽矦，免。明帝卽位，拜後將軍，封樂城矦，復拜驃騎將軍。薨，諡曰恭矦。

與魏文帝書

漢中地形，實爲險固，四嶽三塗，皆不及也。張魯有精鉀數萬，臨高守要，一夫揮㦸，千人不得進。而我軍過之，若駭鯨之決細網，奔兕之觸魯縞，未足㠯喻其易也。〈《御覽》三百五十三、八百十九。〉

上書謝原罪

臣少不由道，過在人倫。長竊非任，遂蒙含貸。性無檢度知足之分，而有豺狼無厭之質。老惛倍貪，觸突國網，罪迫三千，不在赦宥。當就辜誅，棄諸市朝。猶蒙天恩，骨肉更生。臣仰視天日，愧負靈神。俯惟愆闕，慙愧怖悸。不能雉經，㠯自裁割。謹塗顏闕門，拜章陳情。〈《魏志‧曹洪傳》》注引《魏略》。〉

曹囧

囧字元首，中常侍騰兄叔興之後，齊王芳族祖，官弘農太守。〈案︰別有清河王囧，乃明帝子，非卽此。《晉書‧汝南王亮傳》︰「泰始初，亮都督關中雍涼諸軍事，有軍司曹囧。」則清河王也。〉

六代論〈幷上書〉

臣聞古之王者，必建同姓㠯明親親，必樹異姓㠯明賢賢。故《傳》曰︰「庸勳親親，昵近尊賢。」《書》曰︰「克明俊德，㠯親九族。」《詩》雲︰「懷德維寍，宗子維城。」由是觀之，非賢無與興功，非親無與輔治。夫親親之道專用，則其漸也微弱；賢賢之道偏任，則其弊也刧奪。先聖知其然也，故博求親疏而竝用之︰近則有宗盟藩衞之固，遠則有仁賢輔弻之助；盛則有與共其治，衰則有與守其土；安則有與享其福，危則有與同其禍。夫然，故能有其國家，保其社稷，厤紀長久，本枝百世也。今魏尊尊之法雖明，親親之道未僃。《詩》不云乎？「鶺鴒在原，兄弟急難。」㠯斯言之，明兄弟相求於喪亂之際，同心於憂禍之閒，雖有鬩牆之忿，不忘禦侮之事。何則？憂患同也。今則不然。或任而不重，或釋而不任。一旦疆埸稱警，關門反拒，股肱不扶，胷心無衞。臣竊惟此寢不安席，思獻丹誠，貢策朱闕，謹撰合所聞，敘論成敗。

論曰︰昔夏、殷、周歷世數十，而秦二世而亡。何則？三代之君，與天下共其民，故天下同其憂。秦王獨制其民，故傾危而莫救。夫與民共其樂者，人必憂其憂；與民同其安者，人必拯其危。先王知獨治之不能久也，故與人共治之；知獨守之不能固也，故與人共守之。兼親疏而兩用，參同異而竝建。是㠯輕重足㠯相鎭，親疏足㠯相衞。幷兼路塞，逆節不生。及其衰也。桓文帥禮，苞茅不貢；齊師伐楚，宋不城周。晉戮其宰，王綱弛而復張，諸矦慠而復肅。二霸之後，浸㠯陵遲，吳、楚憑江，負固方城。雖心希九鼎，而畏迫宗姬。姦情散於胸懷，逆謀消於脣吻。斯豈非信重親戚，任用賢能？枝葉碩茂，本根賴之與？自此之後，轉相攻伐。吳幷于越，晉分爲三，魯滅於楚，鄭兼於韓。曁於戰國，諸姬微矣，惟燕、衞獨存，然皆弱小。西迫彊秦，南畏齊楚，憂懼滅亡，匪遑相恤。至於王赧，降爲庶人，猶枝幹相持，得居虛位。海內無主，四十餘年。

秦據勢勝之地，騁譎詐之術，征伐關東，蠶食九國。至於始皇，乃定天位。曠日若彼，用力若此，豈非深固根蔕，不拔之道乎？《易》曰︰「其亡其亡，繫於苞桑。」周德其可謂當之矣。秦觀周之弊，將㠯爲小弱見奪。於是廢五等之爵，立郡縣之官，棄禮樂之敎，任苛刻之政。子弟無尺寸之封，功臣無立錐之地，內無宗子㠯自毗輔，外無諸矦㠯爲藩衞。仁心不加於親戚，惠澤不流於枝葉。譬猶芟刈股肱，獨任胸腹；浮舟江海，捐棄楫櫂。觀者爲之寒心，而始皇晏然，自㠯爲關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孫帝王萬世之業也，豈不悖哉！是時湻于越諫曰︰「臣聞殷周之王，分子弟功臣千有餘城。〈《文選》作「人」。〉今陛下君有海內，而子弟爲匹夫，卒有田常六卿之臣，而無輔弻，何㠯相救？事不師古而能長久者，非所聞也。」始皇聽李斯偏說，而絀其議，至於身死之日，無所寄付。委天下之重於凡夫之手，託廢立之命於奸臣之口，至令趙高之徒，誅鉏宗室。胡亥少習刻薄之敎，長遭凶父之業，不能改制易法，寵任兄弟，而乃師謨申、商，諮謀趙高，自幽深宮，委政讒賊，身殘望夷，求爲黔首，豈可得哉！遂乃郡國離心，眾庶潰叛，勝、廣倡之於前，劉、項弊之於後，向使始皇納湻於之策，抑李斯之論，割裂州國，分王子弟，封三代之後，報功臣之勞，士有常君，民有定主，枝葉相扶，首尾爲用，雖使子孫有失道之行，時人無湯武之賢，奸謀未發而身已屠戮，何區區之陳、項，而復得措其手足哉！

故漢祖奮三尺之劒，驅烏集之眾，五年之中，遂成帝業。自開闢㠯來，其興立功勳，未有若漢祖之易也。夫伐深根者難爲功，摧枯朽者易爲力，理勢然也。漢監秦之失，封殖子弟，及諸呂擅權，圖危劉氏，而天下所㠯不傾動，百姓所㠯不易心者，徒㠯諸矦彊大，盤石膠固；東牟朱虛授命於內，齊、代、吳、楚作衞於外故也。向使高祖踵亡秦之法，忽先王之制，則天下已傳，非劉氏有也。然高祖封建，地過古制，大者跨州兼郡，小者連城數十，上下無別，權牢京室，故有吳、楚七國之患。賈誼曰︰「諸矦彊盛，長亂起姧。夫欲天下之治安，莫若眾諸矦而少其力，令海內之勢，若身之使臂，臂之使指，則下無背叛之心，上無誅伐之事。」文帝不從。至於孝景，猥用晁錯之計，削黜諸矦，親者怨恨，疏者震恐。吳、楚倡謀，五國從風，兆發高帝，釁鍾文、景，由寬之過制，急之不漸故也。所謂末大必折，尾大難掉。尾同於體，猶或不從，況乎非體之尾，其可掉哉！武帝從主父之策，下推恩之令。自是之後，齊分爲七，趙分爲六，淮南三割，梁、代五分。遂㠯陵遲，子孫微弱，衣食租稅，不預政事。或㠯酎金免削，或㠯無後國除。至於成帝，王氏擅朝，劉向諫曰︰「臣聞公族者國之枝葉，枝葉落則本根無所庇蔭。方今同姓疏遠，母黨專政，排擯宗室，孤弱公族，非所㠯保守社稷，安固國嗣也。」其言深切，多所稱引，成帝雖悲傷歎息，而不能用。至於哀、平，異姓秉權，假周公之事，而爲田常之亂，高拱而竊天位，一朝而臣四海。漢宗室王矦解印釋紱，貢奉社稷，猶懼不得爲臣妾。或乃爲之符命，頌莽恩德，豈不哀哉！由斯言之，非宗子獨忠孝於惠、文之閒，而叛逆於哀、平之際也。徒㠯權輕勢弱，不能有定耳。賴光武皇帝挺不世之姿，禽王莽於已成，紹漢嗣於旣絕，斯豈非宗子之力邪？而曾不監秦之失策，襲周之舊制，踵亡國之法，而徼倖無疆之期。至於桓、靈，閹豎執衡，朝無死難之臣，外無同憂之國，君孤立於上，臣弄權於下，本末不能相御，身首不能相使。由是天下鼎沸，姧凶竝爭，宗廟焚爲灰燼，宮室變爲榛藪。居九州之地，而身無所安處。悲夫！

魏太祖武皇帝躬聖明之資，兼神武之略，恥王綱之廢絕，愍漢室之傾覆。龍飛譙、沛，鳳翔袞、豫，埽除凶逆，翦滅鯨鯢，迎帝西京，定都潁邑。德動天地，義感人神。漢氏奉天，禪位大魏。大魏之興，於今二十有四年矣。觀五代之存亡，而不用其長策；覩前車之傾覆，而不改其轍跡。子弟王空虛之地，君有不使之民。宗室竄於閭閻，不聞邦國之政，權均匹夫，勢齊凡庶。內無深根不拔之固，外無磐石宗盟之助，非所㠯安社稷爲萬世之業也。且今之州牧郡守，古之方伯諸矦，皆跨有千里之土，兼軍武之任。或比國數人，或兄弟竝據，而宗室子弟，曾無一人閒廁其閒與相維持，非所㠯彊幹弱枝僃萬一之虞也。

今之用賢，或超爲名都之主，名爲偏師之帥。而宗室有文者，必限㠯小縣之宰；有武者，必置於百人之上。使夫廉高之士，畢志于衡軛之內；才能之人，恥與非類爲伍，非所㠯勸進賢能裦異宗室之禮也。夫泉竭則流涸，根朽則葉枯。枝繁者蔭根，條落者本孤。故語曰︰「百足之蟲，至死不僵。」㠯扶之者眾也。此言雖小，可㠯譬大。且墉基不可倉卒而成，威名不可一朝而立，皆爲之有漸，建之有素。譬之種樹，久則深固其本根，茂盛其枝葉。若造次徙於山林之中，植於宮闕之下，雖壅之㠯黑墳，煖之㠯春日，猶不救於枯槁，而何暇繁育哉？夫樹猶親戚，土猶士民。建置不久，則輕下慢上。平居猶懼其離叛，危急將若之何？是㠯聖王安而不逸，㠯慮危也；存而設僃，㠯懼亡也。故疾風卒至，而無摧拔之憂；天下有變，而無傾危之患矣。〈《魏志‧武文世王公傳》注引《魏氏春秋》。又見《文選》，㠯「昔夏殷周」已下爲《六代論》。〉

曹爽

爽字昭伯，大司馬眞子。明帝時，爲散騎常侍，轉武衞將軍，拜大將軍錄尚書事。齊王卽位，加侍中，封武安矦。正始十年，爲司馬懿所誅。

與司馬宣王書

賤子爽，哀惶恐怖，無狀招禍，分受屠滅。前遣家人迎糧，於今未反，數日乏匱，當煩見餉，㠯繼旦夕。〈《魏志‧曹爽傳》》注引《魏末傳》。〉

曹羲

羲，眞次子。正始中，爲中領軍，爽敗坐誅。有《集》五卷。

爲兄爽表司馬懿爲太傅大司馬

臣亡父眞，奉事三朝，入僃冢宰，出爲上將。先帝㠯臣肺腑遺緒，獎飾拔擢，典兵禁省，進無忠恪積累之行，退無羔羊自公之節。先帝聖體不豫，臣雖奔走侍疾嘗藥，曾無精誠翼日之應。猥與太尉懿俱受遺詔，且慙且懼，靡所底告。臣聞虞舜序賢，㠯稷、契爲先；成、湯裦功，㠯伊、呂爲首。審選博舉，優劣得所。斯誠輔世長民之大經，錄勳報功之令典，自古㠯來，未之或闕。今臣虛闇，位冠朝首，顧惟越次，中心愧惕，敢竭愚情，陳寫至實。夫天下之達道者三，謂德、爵、齒也。懿本㠯高明中正，處上司之位，名足鎭眾，義足率下，一也。包懷大略，允文允武，仍立征伐之勳，遐邇歸功，二也。萬里旋旆，親受遺詔，翼亮皇家，內外所向，三也。加之耆艾，紀綱邦國，體練朝正，論德則過于吉甫、樊仲，課功則踰於方叔、召虎。凡此數者，懿實兼之。臣抱空名而處其右，天下之人將謂臣㠯宗室見私，知進而不知退。陛下岐嶷，克明克類。如有㠯察臣之言，臣㠯爲宜㠯懿爲太傅大司馬，上昭陛下進賢之明，中顯懿身文武之實，下使愚臣免於𧩂誚。〈《魏志‧曹爽傳》注引《魏書》︰「爽使弟羲爲表。」〉

申蔣濟叔嫂服議

敵體可服，不必尊卑，緣情制禮，不必同族，兄弟親而伯叔疏，周服者何？㠯尊服也。伯叔母無有骨肉之親，有緣尊之義，故亦服周。何獨不可緣親而服嫂乎？茍㠯交報數然後服，則妻母異域，交亦疏矣；緣愛制服，恩亦微矣。豈若嫂叔，共在一門之內，同統先人之祀，有相奉養之義，而無服紀之制，豈不詭哉？且防嫌之道，推而遠之，孰與制服，引而重之？推之則同他人，引之則親親者矣。〈《通典》九十二。〉

九品議

伏見明論，欲除九品，而置中正，㠯檢虛實。一州闊遠，略不相識，訪不得知，會復轉訪本郡先達者。此爲問州中正，而實決於郡人。〈《御覽》二百六十五引《曹羲集》。〉

至公論

夫世人所謂掩惡揚善者，君子之大義；保明同好者，朋友之至交。斯言之作，蓋閭閻之日談，所㠯救愛憎之相𧩂，崇居厚之大分耳，非篤正之至理，折中之公議也。世士不斷其數而係其言，故善惡不分，㠯覆過爲弘；朋友忽義，㠯雷同爲美。善惡不分，亂實由之；朋友雷同，敗必從焉。談論者㠯當實爲清，不㠯過難爲貴；相知者㠯等分爲交，不㠯雷同爲固。是㠯達者存其義，不察於文；識其心，不求於言。且在私論，猶行之有節；明處公議，則無所固之矣。凡智者之處世，咸欲興化致治者也。興化致治，不崇公抑□，割□情㠯順理，厲清議㠯督俗，明是非㠯宣敎者，吾未見其功也。清議非臧否不顯，是非非賞罰不明。故臧否不可㠯遠實，賞罰不可㠯失中。若乃背清議，違是非，雖堯不能一日㠯治；審臧否，詳賞罰，故中王可㠯萬世安。是㠯君子知私情之難統，至公之易行。故季友鴆兄而不疑，叔向戮弟而不悔。斯二士者，皆前世之通士，晉、魯之忠臣也，亦豈無慈愛骨肉之心、愍恤同生之仁哉？夫至公者，天之經也，地之義也，理之要也，人之用也。昔鯀者，親禹之父也，舜則殛鯀而興禹。禹知舜之殛其父無私，故受命而不辭；舜明禹知己之至公，故用之而無疑。無私者，雖父黜而子不言，況用之於他哉？〈《蓺文類聚》二十二，《御覽》四百二十九。〉

肉刑刑

夫言肉刑之濟治者，荀卿所唱，班固所述。隆其趣，則曰像天地爲之惟明；察其用，則曰死刑重而生刑輕。其所馳騁，極於此矣。治則刑重，亂則刑輕。〈《蓺文類聚》五十四。〉

殺人者死，傷人者刑，是百王之所同，固未達夫用刑之本矣。夫死刑者，不唯殺人，妖逆是除，天地之道也。傷人者不改，斯亦妖逆之類也。如其可改，此則無取於肉刑也。且傷人殺人，皆非人性之自然也，必有由然者也。夫有由而然者，激之則淫，敦之則一。激之也者，動其利路；敦之也者，篤其質樸，故在上者，議茲本要，不營奇思，行之㠯𥳑，守之㠯靜。大則其隆足㠯牟天地，中則其理可㠯厚民萌，下則刑罰可㠯無殘虐。民靜理則其化爲惡之尤者，眾之所棄。眾之所棄，則無改之驗著矣。夫死之可㠯有生，而欲增淫刑㠯利暴刑。暴刑所加，雖雲懲慢之由興，有使之然，謂之宜生，生之可也。舍死折骸，又何辜耶？猶稱㠯滿堂而飲，有向隅哀泣，則一堂爲之不榮。在上者洗濯其心，靜而民足，各得其性，何懼乎姦之不勝，乃欲斷截防轉而入死乎？〈《蓺文類聚》五十四。〉

曹彥

彥，眞第五子。正始中，爲散騎常侍侍講，爽敗坐誅。

議復肉刑

嚴刑㠯殺，犯之者寡；刑輕易犯，蹈惡者多。臣謂玩常茍免，犯法乃眾。鯨刖彰刑，而民甚恥。且創黥刖，見者知禁，彰罪表惡，亦足㠯畏。所㠯《易》曰︰「小懲大戒。」豈蹈惡者多耶？假使多惡尚不至死，無妨產育，茍必行殺爲惡，縱害而不已，將至無人。天無㠯神，君無㠯尊矣。故人寍過不殺，是㠯爲上，寍寬得眾。若乃於、張聽訟，刑㠯止刑，不可革舊。過此㠯往，肉刑宜復。肉刑於死爲輕，減死五百爲重。重不害生，足㠯懲姦。輕則知禁，禁民爲非。所謂相濟，經常之法。議雲不可，或未知之也。〈《御覽》六百四十八引王隱《晉書》。〉

賜進士出身二品銜廣東等處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兼管驛傳事務黃岡王毓藻校刊

《全三國文》卷二十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