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十九 全唐文 卷六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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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今以後,在京諸司,應決死囚者,不承正敕,並不在行決之限。如事跡凶險,須速決遣,並特敕處分者,宜令一度覆奏。

朕聞君天下者,纘承統業,何嚐不樹建儲貳,安固邦家。況長子有主器之義,元良貞立國之本,上以嚴宗社之重,下以順恆久之宜,曆考前載,率由斯道。鄧王寧,性與忠敬,生知孝友,秉寬明之度,體慈愛之心。學師訓謨,詞尚經雅,動皆中禮,慮不違仁,稽以舊章,允膺上嗣。朕獲纘丕緒,夙夜虔恭,常懼神明未歆,政理多闕,曠茲茂典,亟涉歲時。今屬方隅甫寧,品物鹹遂,覽皇王之制,詢卿士之謀,時瞻大猷,莫此為重。是用授之匕鬯,位以青宮,欽惟永圖,俾服休命。宜冊為皇太子,仍令有司擇日,備禮冊命,主者施行。

楊憑頃在先朝,委以藩鎮,累更選用,位列大官。近者憲司奏劾,暴揚前事,計錢累萬,曾不報聞,蒙蔽之罪,於何逃責。又營建居室,制度過差,侈靡之風,傷我儉德。以其自尹京邑,人頗懷之,將議刑書,是加湣惻。宜從遐譴,以誡百僚。可守賀州臨賀縣尉同正,仍馳驛發遣。

朕聞昔之佐時制物者,鹹有大功,是惟五官,以配五帝。自時厥後,有國家者,莫不以輔弼之寄,社稷之勳,名登大蒸,陪享清廟。苟非茂德,孰允盛儀?贈太尉冕,望重岩廊,為時貞幹,靈武艱阻,首讚經綸。宣力股肱,平心鼎鉉,任戡定之成業,推翼戴之嘉猷。贈太師晟,識精韜鈐,神假雄武,建中寇孽,躬踐憂虞。垂餌虎狼,致威樽俎,刷宮廟之塵穢,回日月之光輝。贈太尉秀實,氣全剛柔,節固金石,凶渠僭逆,潛蹶根萌。矯命還師,衷刃決死,紓阽危於怵迫,挫狂狡之奸謀。並材為時生,用當國否,感雲龍而應變,炳辰象以降靈。光復寰區,振揚風概,勳庸藏於盟府,寵飾備於前朝。光陰不追,盛烈如在。朕頃因郊祀,爰舉典常,俾差茂勳,以配殷祭。惟鹹有一德,允屬乎三臣,庶昭示於將來,式崇恩於既往。冕宜配享肅宗廟庭,晟、秀實宜配享德宗廟庭。

淮南揚、楚、滁三州,浙西潤、蘇、常三州,今年旱歉尤甚,米價殊高,言念困窮,豈忘存恤。宜以江西、湖南、鄂嶽、荊南等使折糴米三十萬石賑貸淮南道三州,三十萬石貸浙西道三州。恐此米來遲,不救所切,宜委淮南浙西觀察使,且各以當道軍糧米據數給旱損人等,節級作條件賑貸。淮南李吉甫、浙西韓皋躬親部署,令刺史縣令切加勾當,使此米必及饑人,以副朕意。如賑貸三州之外,可及諸州,亦聽量便宜處置,待江西等道折糴和糴米到,各處依數收管。

鎮冀管內諸州百姓等,莫匪王人,皆同赤子。蓋戀生業,遂迫凶威。暴賦急征,既嗟於無告;冒鋒觸刃,又慮其俱焚。言念於茲,良深憫惻。其應討伐鎮州諸軍,所到之處,宜先存撫百姓,使安其業,勿令虜掠傷害,以副朕心。

李元素病中上表,懇切披陳,雲妻王氏,禮義殊乖,願從離絕。初謂素有醜行,不能顯言。以大官之家,所以令自處置。訪聞不曾告報妻族,亦無明過可書,蓋是中情不和,遂至於此。脅以王命,當日遣歸,給送之間,又至單薄。豈惟王氏受辱,實亦朝情盡驚。如此理家,合當懲責。宜停官,仍令與王氏錢物,通所奏數滿五千貫。

朕獲纘丕緒,憲章成式,永維皇祖之訓,巍乎一代之典,爰俾撰錄,垂之無窮。以卿台輔元臣,清直正氣,博貫程制,該通古今,載筆之司,遂命監領。果諧朕誌,克就厥功,縑緗永存,風烈盡在。祗若遺範,感慰良深,眷乃勤勞,增用嘉歎。所進知。

朕以東郊耤田,禮之重者,爰擇吉亥,用祀先農。上以供粢盛,下以勸稼穡,式展三推之義,敢辭四體之勤。亦既草儀,方將肅事,載思理本,旁采眾詞。以江淮水旱之餘,河朔師旅之後,宜寬物力,以濟烝元。況當三農休息之時,百司供具之費,道塗灑掃,暴露勤勞,惕然在懷,是用中止。雖前有成命,皆已施行。而重煩吾民,則無固必,其來年正月十六日耤田禮宜停。於戲!夫聖人無心,以徇百姓,朕亦虛己,用圖大中。苟事有未宜,則改而求當,凡百卿士,期悉朕懷。

兩稅之法,悉委郡國,安極便人,但緣約法之時,不定物估。今度支鹽錢,泉貨是司,各有分巡,置於都會。爰命帖職,周視四方,簡而易從,庶葉術便。政有所弊,事有所宜,皆得舉聞,副我憂寄。

丁公著辭官侍親,不顧榮利,高行至性,人倫所稱。今執喪致毀,又聞過禮,其所請旌表門閭宜依。仍委本州刺史親自慰問,並量給粟帛。

百官職田,其數甚廣。今緣水潦諸處,道路不通,宜令所在貯錢,充度支支用。百官卻令據數,於太倉請受。

朕於百執事,群有司,方澄源流,以責實效。轉運重務,專委使臣,每道有院,分督其任。今陝路漕引,悉歸中都,而尹守職名,尚仍舊貫。又諸道都團練使,足修武備,以靖一方。而別置軍額,因加吏祿,亦既虛設,頗為浮費。思去煩以循本,期省事以便人,其河南水陸運陝府陸運潤州鎮海軍、宣州採石軍、越州義勝軍、洪州南昌軍、福州寧海軍等使額並宜停。所收使已下俸料,一事已來,委本道充代百姓闕額兩稅,仍具數奏聞。如聞河南、陝府兩處,比來所給,皆是置本利息,不破正錢。勒便添充兩飧錢雜給,不要更徵。庶我愛人之心,不止於惜費,立制之意,必在於正名。

農桑切務,衣食所資。如聞閭裏之間,蠶織猶寡,所宜勸課,以利於人。諸道州府有田戶無桑處,每檢一畝,令種桑兩根,勒縣令專勾當。每至年終,委所在長吏檢察,量其功具殿最奏聞,兼令兩稅使同訪察。其桑仍切禁採伐,犯者委長吏重加責科。

門下:承廟祧之尊,固邦家之本,重其緒業,貞以元良,斯今古之通制也。乃者春宮曠位,已涉歲時。祼獻缺主鬯之儀,膠庠虛齒學之道,其何以億寧方夏,彰示教源?稽諸往冊,用舉彝典。遂王宥,孝敬忠肅,寬明惠和,遵保傅之言,佩經訓之旨。友於兄弟,睦於宗親,博愛而恕己以誠,慎行而飭躬以禮。載觀所履,克茂厥猷,宜外儲闈,以對休命。朕祗若承憲,惟懷永圖,法三王垂統之規,紹十聖重光之烈,致嚴禋配,俾奉粢盛,式昭上嗣之崇,庶葉明離之吉。宜冊為皇太子,改名恆。仍令有司擇日,備禮冊命。主者施行。

比聞嶺南五管並福建、黔中等道,多以南口餉遺,及於諸處博易。骨肉離析,良賤難分,念茲遠人,受抑無告,所以去歲處分諸道,不令進獻。近因賂遺事覺,方驗詔旨不行。雖量輕重,各正刑典,猶慮未降明敕,尚有因循。自今嶺南諸道,輒不得以口餉遺,及將諸處博易。又有求利之徒,以口博易,關鎮人吏,容縱頗多。並勒所在長吏,嚴加捉搦,如更違犯,必重科懲。如長吏不存勾當,委御史台察訪聞奏。

減死戍邊,前代美政,量其遠邇,亦有便宜。自今已後,兩京及關內、河南、河東、河北、淮南、山南東西道州府,有犯罪係囚,除大逆及殺人外,其餘應入死罪,並免死配流天德五城諸鎮。有妻兒者,亦任自隨。又緣頃年以來,所有配隸,或非重辟,便至遠遷,有司上陳,又煩年限。向後如有輕犯,更不得配流五城。

光祿大夫行太子詹事路恕,正議大夫泗州刺史田景度,僥求非類,意望賄成,跡既涉於邪佞,罪難逃於憲典。恕可吉州刺史,景度可虔州刺史。右武衛將軍薛昌期,惑於誑誘通是貨財,可丹王府長史。右衛將軍趙良金,莫能修簡,妄有交通,可撫州刺史。

前左拾遺內供奉李渤,隱居求誌,殫見洽聞,嚐致弓旌之招,尚懷林壑之戀。如聞肄其素業,成此新書,詞章典雅,謀議深遠。獻於闕下,良所嘉焉,故洽今恩,用清舊議。可授秘書省著作郎。

信州刺史李位,心希秘術,跡狎匪人,謂捕景之可求,乃先風之是黜。名教之內,本無異端;典刑之中,豈容僻好。可守建州司馬。

旌勸是先,允協念功之義;薦修爰興,聿追配享之儀。贈太師瑊,鍾秀誕靈,逢時翼聖,銘鏤金石,帶礪山河。績既著於先朝,業宜光於後裔,俾之陪祀,用光遺勳。宜配享德宗廟室。

天寶中,宥州寄理於經略軍,寶應已來,因循遂廢,由是昆夷屢擾,党項靡依,蕃部之人,撫懷莫及。朕方宏遠略,思復舊規,宜於經略軍置宥州,仍為上州;於郭下置延恩縣,為上縣;屬夏綏銀觀察使。

建中以來,州軍及軍國歸人李洧、李再春、田昂、李士真、康日知、李澄、楊政義、符璘、李惠登、薛翼、蘇清沔等,王者報功,義惟過厚,存則加其殊秩,歿則恤其遺孤,然後忠不徒施,人知所勸。故徐州觀察使李洧等,頃逢艱阻,各著款誠,或以地來歸,或率徒效順,名跡昭顯,史冊具存。先朝念功,皆極封賞,歲月稍久,湮沒日多。再有甄明,用申激勸,宜委中書門下即訪其子孫,量材敘用。

君臣運合,故徇國以毀家;勸賞義明,故褒功而顯節。存則酬其爵祿,歿則錄其子孫,然後忠義不遺,典章斯在。故慈晉隰等州觀察使檢校兵部尚書康日知、故徐州刺史兼御史大夫李洧等一十家。皆有茂功,藏於盟府,故命搜訪後嗣,光賁前人。今誌寧等或服戎著績,或從官有成,或投跡軍府之中,或滯才州縣之職,鹹加甄錄,各茂官榮,庶乎受祿者無忘於聿修,懷忠者使知其必報。勉膺寵渥,無替前勞。

如聞比來京兆府每及臘日,府縣捕養狐兔,以充進獻。深乖道理,既違天性,又勞人力,自今已後宜並停。

諸司食料錢,緣初令戶部出放已久,散失頗多,須有變通,使其均濟。春中書門下兩省及尚書省御史台,或務總樞機,或職司彈糾,而倍稱息利,於體尤乖。宜以戶部除陌錢每貫先收二十文,數外更加五文,委戶部別收貯,計其所費,逐處支給。其本利錢先出放者,宜各委本司勘會聞奏。其合徵收者,便充當司公廨什物添修等用。其諸司食利,亦準此勘會。其合徵錢,便充飯錢。若數少不充,以其前件除陌五文錢,量所欠添本出放,其所收五文錢,生歲不闕。添本之外,合有所餘,諸司廨宇破壞者,便充修補。緣諸司人吏,轉遷不常,新舊之間,因緣乾沒,諸稱走失,職此之繇。向後須令本判官勾當,勒令一一交割者遞相公付。仍委御史台一人專知勘覆,仍先具條流聞奏。

河南少尹潘高陽,頃以母老兄患,懇求寧覲。覽其章奏,用遂私情,而乃自求宴安,致茲淹緩。理裝逾月,即路涉旬,既乖人情,頗致物議。憲司舉劾,宜有薄懲。可均王府長史。

朕以不備,君臨萬邦,不敢自逸,每懷兢惕。而凶狡竊發,殲我股肱,是用當寧廢朝,通宵忘寐。永懷良輔,何痛如之?宜極搜擒,以攄憤毒。天下之惡,天下共誅,念茲臣庶,固同憤歎。宜令京城及諸道所在同捕逐,有能獲賊者,賜錢一萬貫,仍與五品官,有官超授。如本雖同謀,或曾停止,但能糾告,當舍其罪。仍同此科,敢有藏匿,全家誅戮。布告遠近,使明知之。

近緣東都盜賊,事連僧徒,因此所繇,遂有覺察。今既各有名籍,不得恐動。其已出城者,所在安存。其外國僧,亦任隨便居止。

凡在職司,必當廉慎,苟懷貪汙,實紊政經,為理之先,固在懲誡。共犯贓官,本據律文,刑名甚重,頃者多從寬宥,不足懲奸,切在申明,使其知懼。自今以後,如錢穀稍多,及情狀難恕者,宜杖決配流。餘並比類,節級科處。如有此色,所在長吏及觀察使不能糾察,事發之後,並據所犯輕重加責罰。庶警貪吏,以惠疲人。

門下:天地以大德煦物,而高秋勵肅殺之威;帝王以至道育人,而前王設誅討之典。於是乎有孤泉之役,有丹浦之師,情豈佳兵,義存禁暴。朕嗣膺寶曆,於茲五年,以惕厲居於人上,以仁恕撫於天下,恭惟文祖之訓,敢以武功為先。昨者吳蜀興妖,師徒獻捷,朕每念陳原野之眾,行鈇鉞之刑,雖舉彝章,頗懷慚備,蓋不獲已,豈樂於斯。

王承宗頃在苫廬,潛窺戎鎮。而內外以事君之禮,將而必誅,分土之儀,專則有辟,朕念其先祖,常有茂勳,貸以私恩,抑於公議。使臣旁午以告諭,孽童俯伏以陳誠,願獻兩州,斯無二事。朕亦欲收其後效,用以曲全,授節制於舊疆,齒勳賢於列位。況德、棣本非成德所管,昌朝又是承宗懿親,俾的士近鄰,斯誠厚澤,外雖兩鎮,中實一家。而承宗象恭懷奸,宵貌稔禍,欺裴武於得位之後,縲昌朝於受命之中。豺狼之心,飽之而愈發,梟獍之性,養之而益生。加以表疏之間,悖慢斯甚,神祗所不舍,天地所不容。智士所以奮懷,義夫所以興憤,式遏亂略,期於無刑,龔行天誅,示於有制。其諸道諸軍進討兵馬,已從別敕處分。

王承宗在身官爵,並宜削奪。共鎮州管下將士官吏等,久在戎行,未知朝典,或陷於邪說,或迫以凶威,雖有忠誠,無由自達。但能效順,即是王人,豈止惟新,當加寵渥。其有能回戈殄寇,因事立功,特有褒崇,不拘資次。貴爵厚祿,設之而高懸;實封名藩,待之以懋賞。其以一州歸順者,便與當州刺史,仍賜實封二百戶;如先是刺史,以州歸順者,超三資與官,仍賜實封三百戶;如以一縣歸順者,超兩資與官,賜實封一百戶。其長行官健歸順者,當與優厚褒賞。如將校內有翻然改圖,梟斬元惡者,授以不次之位,寵以殊常之封。王承宗如有革心悔過,束身歸朝,待之如初,一切不問,仍舊賜官爵,別加寵授。

於戲!王者之師,蓋除於暴亂;止戈之琥,豈願於傷殘。而承宗不能負荷舊勳,祗承新命,自貽其咎,寧怨於天。亟此興戎,至於用鉞,固非素意,用歎於懷。百辟萬方,宜諒朕意,宣示中外,咸使聞知。

淮蔡近郊,久隔皇化,本殲凶虐,在拯生靈。況今賊黨攜離,相繼效順,思俾阽危之俗,盡霑養牧之恩,勞倈招綏,今之所切。其新除蔡州刺史楊元卿,宜令與李商量計會,且於唐州東界,選擇要便,權置行蔡州。如百姓官健有歸順者,便準敕優卹存撫,令知國恩,必使全活。

列位選能,切於守土;分憂求瘼,諒在親人。言念疲黎,載深注意。自今已後,刺史如有利病可言者,不限時節,申報節度觀察使。

刑賞大信,國令必行;義勇深誠,旌答斯在。西文城柵歸降都將吳秀琳,堅拒逆之計,結勤王之心,翻然令圖,竟效前款,高秩厚賜,宜酬爾勞。可試秘書監兼御史中丞,封濮陽郡王,賜實封二百戶,賞錢萬貫。仍令李署以重職,以獎忠臣。

見機效節,誠固於危途;秉義懷忠,福生於死地。挈其全邑,誓彼萬心,事且超於等倫,賞豈限於班次。郾城降將殿中監鄧懷金,自王師壓境,詔命先施,識祝網之深恩,感投身之有地,縲俘以列,介士無嘩,披於凶墟,造我營部。聆之者響振,慕之者風趨,銷遏亂源,導迎善氣。固可勒功王府,播美天衢,拜爵當時,傳封後裔。可檢校太子賓客兼御史大夫封新平郡王,並賜實封二百戶,賞錢一萬貫。

入粟助邊,古今通制。如聞定州側近,秋稼多登。屬以軍府虛貧,未任收糴,將設權宜之制,以成儲畜之資。念切救人,不同常例。有人能於定州納粟五百石,放同承優出身,仍減三選聽集。納粟一千石者,使授解褐官,有官者依資授官。納粟二千石者,超兩資授官。如先有出身及官,情願減選者,每納三百石以減一選。

天下成賦,固有常規,刺史進錢,實非舊典。恐為後例,弊及疲民,言念於茲,義在惻隱。共苗稷所進助軍錢絹,共二萬六千匹端,麻鞋一萬量,宜卻還本州。苗稷將代貧下戶差稅箭一萬隻,令付本道都團練使收管。

吳元濟豺狼醜類,敢悖天常,不知覆露之恩,輒輒猖狂之計。拒捍成命,焚劫鄰封,詿誤我平人,殘傷我赤子,縣邑黎庶,號呼屢聞。朕為人父母,得不興愧?亦嚐告諭,曾靡悛心,稔慝挻災,日滋月甚。所以命貔貅之旅,致原野之誅。雷霆所當,巢穴盡覆。獲此凶豎,正其刑書,與眾棄之,茲為國典。宜準法處斬,其餘支黨,並從別敕處分。

帝者承天子人,下臨萬國。觀乾坤覆地之施,常務其曲全;用德刑撫禦之方,每先有宏貸。叛則必伐,服而舍之,仿於典謨,亦尚斯道。朕祗符前訓,纘嗣丕圖,厎寧方隅,蕩滌氛祲。上以攄祖宗之宿憤,下以致黎庶之阜康,思厚者生,務去者殺。至於包荒藏慝,屈法伸恩,苟衷誠之可矜,則宥過而無大。

王承宗頃居喪紀,見賣於鄰封,後領藩城,受疑於朝野。國恩雖厚,時憲不容,戚實自貽,寵非我絕。百辟卿士,昌言在廷;四方諸侯,飛奏盈篋。競請致討,爭先出軍。尚復廣示招懷,務存容納,至於動眾,事豈願然。開境湣罹其殺傷,退舍為休其士伍,取陷救溺,能無慘嗟。以其先祖武俊,有勞王室,書於甲令,銘在景鍾。雖載駕王師,再從人慾,而十代之宥,常切朕懷。近以三朝稱慶,八表流澤,廣此鴻霈,開其自新。而承宗果能翻然改圖,披露早懇,遠遣二子,進陳表章。緘圖印以上聞,獻德棣之名部,發囷奉粟,並灶貢鹽,地願帥於職方,物請歸於司會。且天子所臨,莫非王土,析茲舊服,將表爾誠,諒申效順之心,悉見納忠之志,抑而不撫,何以示懷?朕念此方,亦猶赤子,一物失所,寢興靡寧,忍驅樂土之人,竟就陳原之戮?既克翦暴,常思止戈,予之此心,天地臨鑒。況常山師旅,舊有功勞,將改往以修來,誓酬恩而遷善。鑒精誠之俱切,俾渙汗而再敷,曠滌乃愆,斷於朕志。復此殊渥,常懷永圖。其承宗所有瑕釁,特宜洗雪。可依前守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吏部尚書鎮州大都督府長史御史大夫上柱國充成德軍管內支度管田鎮冀深趙等州觀察處置等使,應成德軍將士官爵實封等,一切仍舊,待之如初。其管內四州百姓,委承宗厚加安慰,令守生業,官吏以下,各守職分。

於戲!禍福無門,善敗由己。所鑒既因於克念,易轍因獲其就安。行之維艱,守在勿失。凡百庶士,宜知朕懷。

事關軍旅,並屬節制,務係州縣,悉歸廉察,二使所領,實曰管轄。諸道支度營田,承前各置使。自艱虞以後,名制因循,方鎮除授之時,或有兼帶此職,遂令綱目,所在各殊。今日務修舊章,思一法度,去煩就理,眾心為宜。唯別敕置營田處置使,且令仍舊。其忠武、鳳翔、武寧、魏博、山南東道、橫海、邠寧、義成、河陽等道支度營田使及淮南度支,近已停省。其餘諸道,並準此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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