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百七十 全唐文 卷二百七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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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紹

紹,尚書臨孫。神龍時曆官侍御史員外郎,睿宗即位,累轉給事中兼太常少卿。先天二年,元宗講武驪山,紹以典儀失軍容誅。

臣伏以既安宅兆,禮不祭墓。止謂送形而往,山陵為幽靜之宮;迎精而返,宗廟為享薦之室。但以春秋仲月,命使巡陵,鹵簿衣冠,禮容必備。自天授以後,時有起居,因循至今,迺為常事。起者以起動為稱,居者以居止為名。詳起居之義,非陵寢之法。生事以禮,必勤於定省;死葬以禮,當於安厝。豈可以事居之道,行之於送往之時?敢辭命使勞繁,但恐不安靈域。又降誕之日,穿針之辰,皆以續命為名,時人多有進奉。今聖靈日遠,仙駕難追,進止起居,恐乖先典。況京畿傳驛,機速極繁,加以諸陵往來,其馬便多死損。望停四季及忌日、降誕並節日起居,陵使但準式二時巡陵,庶得義合禮經,陵寢安謐。

竊聞鼓吹之作,本為軍容。昔黃帝涿鹿有功,以為警衛,故掆鼓曲有《靈夔吼》、《雕鶚爭》、《石墜崖》、《壯士怒》之類。自昔功臣備禮,適得用之,丈夫有四方之功,所以恩加寵錫。假如郊祀天地,誠是重儀,惟有宮懸,本無案架。故知軍樂所備,尚不給於神祇,鉦鼓之音,豈得接於閨閫?準式:公主王妃已下葬禮,準有團扇、方扇、彩帷、錦幛之色,加至鼓吹,歷代未聞。又準令:五品官婚葬,先無鼓吹,惟京官五品得借四品鼓吹為儀。今特給五品已上母妻,五品官則不當給限,便是班秩本因夫子,儀飾迺復過之。事非倫次,難為定製,參詳義理,不可常行。請停前敕,各依常典。

臣聞王公已下送終明器等物,具標格令,品秩高下,各有節文。孔子曰:「明器者,備物而不可用,以芻靈者善,為俑者不仁。」《傳》曰:「俑者,謂有面目機發,似於生人也。以此而葬,殆將於殉,故曰不仁。」比者王公百官,競為厚葬,偶人像馬,雕飾如生,徒以眩耀路人,本不因心致禮。更相扇慕,破產傾資,風俗流行,遂下兼士庶,若無禁制,奢侈日增。望請王公已下送葬明器,皆依令式,並陳於墓所,不得衢路將行。又士庶親迎之儀,備諸六禮,所以承宗廟、事舅姑,當須昏以為期,詰朝謁見。往者下裏庸鄙,時有障車,邀其酒食,以為戲樂。近日此風轉盛,上及王公,迺廣奏音樂,多集徒侶,遮擁道路,留滯淹時,邀致財物,動窬萬計。遂使障車禮貺,過於聘財,歌舞喧嘩,殊非助感,既兮名教,實蠹風猷,違紊禮經,須加節制。望請婚姻家障車者,並須禁斷,其有犯者,官蔭家請準犯名教例附簿,無蔭人決杖六十,仍各科本罪。

謹按昊陵、順陵,恩敕特令依舊,因循前例,守戶與昭陵數同。又先代帝王陵戶,準式二十人。今雖外氏恩隆,亦須附近常典,請準式量減,取足防閑,庶無逼上之嫌,不失尊崇之道。又親王守墓,舊例唯得十人,梁魯近加追贈,不可越於本爵。準令:贈官用蔭,各減正官一等。故知贈之與正,義有抑揚,禮不可窬,理須裁製。請同親王墓戶各置十人為限。又太廟宿衛,準配正兵,縱令壖內掃除,還以其兵應役。褒德別加戶,兼配軍人,既益煩勞,又兮常典。縱使恩加極禮,須準太廟汙隆,別置百人,亦請停廢。

臣聞禮以冬至祀圓丘於南郊,夏至祭方澤於北郊者,以其日行躔次,極於南北之際也。日北極當晷度循半,日南極當晷度環周,是日一陽爻生,為天地交際之始。故《易》曰:「複其見天地之心乎」,即冬至卦象也,一歲之內,吉莫大焉。甲子但為六旬之首,一年之內,隔月常遇,既非大會,晷運未周。惟總六甲之辰,助四時而成歲,今欲避環周以取甲子,是背大吉而就小吉也。

盧粲

粲,幽州范陽人。舉進士,景龍二年累遷給事中,以忤安樂公主出為陳州刺史,累轉秘書少監。開元初卒。

伏尋陵之稱謂,本屬皇王及儲君等,自皇家以來,諸王及公主墓,無稱陵者。唯永泰公主承恩特葬,事越常塗,不合引以為名。《春秋左氏傳》云:「衛孫桓子與齊戰,衛新築大夫仲叔於奚救孫桓子,桓子以免。衛人賞之以邑,於奚辭,請曲縣繁纓以朝,許之。仲尼聞之曰:『惜也!不如多與之邑。唯名與器,不可以假人。』」若以假人,與之政也,政亡則國家從之,聖人知微知章,不可不慎。魯王哀榮之典,誠別承恩,然國之名器,豈可妄假?又塋兆之稱,不應假永泰公主為名,請比貞觀以來諸王舊例,足得豐厚。

臣聞陵之稱謂,施於尊極,不屬王公已下。且魯王若欲論親等,第則不親於雍王,雍王之墓尚不稱陵,魯王則不可因尚公主而加號。且君之舉事。則載於方冊,或稽之往典,或考自前朝。臣歷檢貞觀以來,駙馬墓無得稱陵者,且君人之禮,服絕於傍期,藎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陛下以膝下之恩愛,施及其夫,贈鈧儀,哀榮足備,豈得使上下無辨,君臣一貫者哉?又安樂公主承兩儀之澤,履福祿之基,指南山以錫年,仰北辰而永庇。魯王之葬,車服有章,加等之儀,備有常數,塋兆之稱,不應假永泰公主為名,非所謂垂法將來,作則泉覓者也。

皇太子處繼明之重,當主鬯之尊,歲時服用,自可百司供擬。又據《周官》:「諸應用財器,歲終則會,唯王及太子應用物並不會。」此則儲君之費,鹹與王同。今與列國諸侯,齊衡入封,豈所謂憲章在昔,垂法將來者也!必謂青宮初啟,服用所資,自當廣支庫物,不可長存藩封。

李景伯

景伯,邢州柏仁人。景龍中為諫議大夫,景雲中進太子右庶子,遷右散騎常侍,以病致仕。開元中卒。

臣聞作樂崇德,以感人神,韶夏有容,咸英有節,婦人媟黷,無預其閒。昔魯用孔子,幾致於霸,齊人懼之,饋以女樂,魯君既受,孔子遂行。戎有由余,兵強國富,秦人反閒,饋之美女,戎王耽悅,由余乃奔。斯則大聖名賢。疾之已久,良以婦人為樂,必務冶容,娃姣動心,蠱惑喪志;上行下效,淫俗將成,敗國亂人,實由茲起。伏惟殿下神武命代,文思登庸,宇內禺禺,瞻仰德化。而渴賢之美,未被於甿謠;好妓之聲,或聞於人聽。豈所以追啟誦之徽烈,襲堯舜之英風者哉?至若監撫餘閒,宴私多豫,後庭妓樂,古或有之,非以風人,為弊猶隱。至於所司教習,彰示羣寮,慢妓淫聲,實兮睿化。伏願下明令,發德音,屏倡優,敦雅頌,率更女樂,並令禁斷,諸使採召,一切皆停。則朝野內外,皆知殿下放鄭遠佞,輝光日新,凡在含生,孰不欣戴?謹啟。

韓思復

思復字紹出,京兆長安人,少襲祖倫爵長山縣男。舉秀才高第,景龍中累轉中書舍人,開元中遷太子賓客,進爵伯。卒年七十四,諡曰文。

臣伏聞近日河南河北蝗蟲,頃日為害,更益繁熾,經曆之處,苗稼都損。今漸飛向西,薦食至洛,使命來往,不敢昌言。山東數州,甚為惶懼,且天災流行,埋瘞難盡。臣望陛下悔過責躬,發使宣慰,損不急之務,召至公之人,上下同心,君臣一德,持此誠實,以答休咎,前後驅蝗使等,伏望總停。《書》云:「皇天無親,惟德是輔;人心無常,惟惠是懷。」不可不收攬人心也。

議獄緩死,列聖明規,刑疑從輕,有國常典。嚴善思往在先朝,屬韋氏擅內,恃寵宮掖,謀危宗社。善思此時,遂能先覺,因詣相府,有所發明。進論聖躬,必登宸極,雖交遊重福,藎謀陷韋氏。及其謁見,猶不奏聞,將此行藏,即從極法。且敕追善思,書至便發,向懷逆節,寧即奔命?一麵疏綱,誠合順生,三驅取禽,來而可宥。惟刑是恤,事合昭詳,請付刑部,集群官議定奏裁,以符慎獄。

臣聞刑人於市,爵人於朝,必僉謀攸同,始行之無惑。謹按諸司所議嚴善思,十才一入,抵罪惟輕。夫帝閽九重,途遠千里,故借天下之耳以聽,聽無不聰;借天下之目以視,視無不浹。今群言上奏,采擇宜審,若棄多就少,臣實懼焉。輿誦一乖,下情不達,雖欲從眾,其可及乎?凡百京司,逢時之泰,列官分職,有賢有親。親則列藩諸王,陛下愛子;賢則胙茅開國,陛下名臣。見無禮於君,寧肯雷同不異?今措詞多出,法合從輕。

彭景直

景直,瀛州河閒人。中宗朝為太常博士,曆禮部郎中。

謹按三《禮》正文,無諸陵日奠之事,惟著宗廟月祭之禮。故《祭法》云:「天下有王,分地建國,置都立邑,設廟祧壇л而祭之,迺為親疏多少之數。是故王立七廟,一壇一墠。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曰顯考廟,曰祖考廟,皆月祭之。遠廟為祧,有二祧,享嚐迺止。去祧為壇,去壇為墠,有禱焉祭之,無禱迺止。」則此禮典明文,義可求矣。又按禮論,譙周《祭誌》云:「天子之廟,始祖及高祖、曾祖、祖考,皆每月朔加薦,以象平生朔食也,謂之月祭。二祧之廟無月祭。」此譙周所著,與古禮義相附,近亦無日祭之文。今諸陵月祭,亶有朔望並諸節日科,則古禮殷事之義矣,諸節日猶古薦新之義矣。故鄭元注《禮記》云: 「殷事月朔月半,薦新之奠也。」又注《儀禮》云:「月朔月半,猶平常之朝夕也。大祥之後,即四時焉。」此則古者祭皆在廟,近代以來,始分月朔月半及諸節日,祭於陵寢,在廟惟四時正享,及臘為五享。前所奏定,並依古禮正文,不旁求外傳。故《祭義》云:「祭不欲數,數則煩,煩則不敬。」

考據經史無日祭,惟漢七廟議,京師自高祖下至宣帝,與太上皇悼皇考各自於陵旁立廟,又園中各有寢便殿,日祭於寢,月祭於廟,時祭於便殿。至元帝時,貢禹以為太煩,奏請罷郡國廟。丞相韋元成等議,七廟之外,寢園皆無複修,奏可。議者亦以不欲祭數,數則黷,宜複古禮,四時祭於廟。丞相匡衡亦奏七廟迭毀之義,帝從之,又數改。劉歆以為禮去事有殺,引《春秋外傳》云:「日祭月祀,時享歲貢。祖禰則日祭,高曾則月祀,二祧則時享,壇墠則歲貢。」至後漢陵寢致祭,無明文以言。魏氏三祖及晉,皆不祭於墓,故《晉書》云:「魏文帝黃初元年,自作終制,立壽陵,無封樹,無寢殿。夫葬者藏也,欲人之不明見,禮不墓祭,欲存亡不黷也,明帝尊奉之。晉宣帝預於首陽山為土藏,不墳不樹,斂以時服,不設明器。景、文皆奉成命,無所加焉。景帝後依宣帝故事。」自魏三祖以下,不於陵寢致祭,並附於古禮。至於江左,亦不崇園寢,及宋、齊、梁、陳,其祭並無聞。今參詳,以為三《禮》者,不刊之書,懸諸日月。外傳所記,不與經合,不合依憑。國家率由舊章,討論典禮,謨事作範,垂裕將來。擇善而行,依經為允,其諸陵日祭,請準禮停。

袁從之

從之,景龍中官左台侍御史。

陛下今若曲受主言,而縱奴掠良人,何以理天下?臣知放則免罪於私門,劾則得罪於公主,終不忍全身遠害,屈法偷生,惟陛下垂照察。

寇泚

泚,中宗朝官長安尉,張仁願在朔方奏判軍事。開元十三年,由兵部侍郎出守宋州。

(大射之禮,有司不以騶虞為節。)

禮經之設,實和天地,凡在有司,理資虔恪。況大射斯御,大侯既張,誦貍首以成章,歌騶虞而應節。匪文匪武,載光於禮容;爰豫爰謀,式備於彝典。崇折俎之儀,助發生之氣,豈得召弓之言,致闕公宮;彼茁之規,猶兮相圃?位已乖於司射,法須加於秩宗,請寘鷞鳩之科,以懲樹皮之失。

岐州刺史馬回奏開渠與人相假貸,歲課不時入。執事以為勞無成,將議裁貶。

蒲密之化,鄭白之饒,溝洫可以立人,秦漢斯焉定霸。《豳風》載陳於王業,瓠口深著於謠。故典農中郎明濟河於興廢,搜粟都尉定邦國於錙銖,眷彼循良,義存俯企。馬回中和踐化,右翊班條,以為鄴下墱流,功成於舄鹵;南陽疏畝,富埒於京坻,雖開鑿方勤,而清閒每就,假多慚於邵父,終有協於倪公。儻秋蟀春鶊,人樂疲於力役;杏花菖葉,農靡闕於耕桑。輸稅若或先時,菽粟何妨殷積?詳刑議獄,詎曰攸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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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唐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遠遠超過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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